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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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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姆,你為什麽要咬我?”

她見他不回答,又問了一遍。

“你修改了我的記憶。”她有點被他的沈默冒犯到了,氣鼓鼓的,手裏還拿著那半塊泡芙,“我之前都沒找你說過,你把我的記憶修回去,不然的話——”

“扣分?”他這才幽幽的開口,像打商量一樣,“你打算扣多少?”

“不然的話我就去找鄧布利多教授讓他幫我改回來。”她嘀咕了一句。

湯姆勾起一絲笑容,像是那種聽到了一個不好笑的笑話,又在勉強奉承一下的微笑。

“說你是,你還真的把自己當成別人的情人了,瑪麗。”

“少諷刺我,你這樣做——”她的話戛然而止,心裏想著對湯姆批評再教育簡直就是無稽之談,她看著手中的半塊泡芙,思索一番,秉承不浪費糧食的精神塞進嘴裏。

“反正如果你那天一定做的很絕,不然你也不可能修改我的記憶,甚至我可能不會再原諒你——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每次都是越來越過分,你把我當你發洩的容器嗎?”她的聲音不大,畢竟在安靜的校醫院也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寂靜的氛圍內每一個詞語都能清晰地進入他的耳中,甚至還能聽出些委屈。

“你的魔咒真的很厲害,我仍然在那天的回憶中找不到任何的差錯,可是你還是落掉了一些東西,比如你真的把我咬痛了,還是你不願意對我使用愈合咒呢?”她嘆了一口氣,直視他的臉,很難從他面無表情的臉上讀出什麽,她又想起其他人的評價——安靜,懂禮貌的好學生。而只有她是知道,這安謐的軀殼下隱藏著狂妄自大。

她是不願意戳破他的偽裝的,原因無他——只是因為他們都從一個地方出來,而那些小小的自卑感填滿了心中的某處,如果裏德爾不再帶上面具,他在一個充滿制度性的環境也是很難生存的。

她盡量把他想的好一點,雖然她知道他絕對不是迫不得已這麽做的,他本身就有問題。

她這麽想又是片面的,就如她知道裏德爾的出身,並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世。知道他過去的日子是什麽樣的,並不知道他心中真正的汙穢。

其實最大的錯誤就是她又給裏德爾找了許多理由——出於善良。她以為他也沒有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你把我當傻瓜。”

她又留下一句,這一段時間內都是尤她在自顧自地說,這讓她有些失望。

“瑪麗,需要我道歉嗎?”

裏德爾緩緩開口,他倚靠著她身邊另一張桌子,乍一看是身形修長美少年的出落凡塵,實則他只是懶散地斜靠在一邊,就像他的話乍一聽真誠易懂,可瑪麗能覺察到他的敷衍了事。

“你還問我。”

她盡量保持語氣平靜,畢竟一個人真心感到抱歉可不是會說出這樣的話,用這樣的語氣。

“我很抱歉。”他拿出魔杖對準她,這讓她下意識地不自在地瑟縮一下,身體本能的好像已經把他當成了一個攻擊慣犯,她現在真是對一個比她高比她狠比她聰明的裏德爾無可奈何,“別那麽緊張,瑪麗。我為我的行為非常自責,並打算把真正的記憶還給你。”

一道白光閃過,她的面容寧靜。那天晚上像是走馬燈一樣閃過,因為這些傳聞她喝多了酒,燒毀了信件,對湯姆撒酒瘋,最後被他禁錮在懷裏的時候被咬了肩膀,然後哇哇大哭。

“我才不願意和老爺爺傳緋聞!”她坐在地上,大吼一聲。

丟人!太丟人了!

她張了張口,被水微微打濕的劉海卷曲地貼在額頭上,眼瞼半閉看著地面,手指扣著右側的裙擺。

“呃......”她面上發熱,支吾其詞,“啊、那個,我、不是——哎呀。”

“所以我這麽做也不對嗎?你要去問鄧布利多嗎?”他笑的十分純良,心裏暗諷著瑪麗實在好騙。

“不說這個了!”她把頭扭到一邊,“我很少做這種事你知道的,也是你之前要編排我和鄧布利多——”

“不是我說的。”

“不是你說的,難道你說就是正確的嗎?”瑪麗撅著嘴,哀怨地瞪了他一眼,“但你以後不能修改我的記憶,記憶是獨一無二的,不管好的還是壞的——而且,我總會知道的。”

他挑眉,點了點頭。

“你要發誓。”她又拿出幾份甜點給他,算是解除僵硬對話關系的橄欖枝,但裏德爾沒接,他把她的手推到一邊,微微靠近她,發誓總該是堅毅的,可他的表情卻露出些陰險。

“我以生命起誓。”

她就喜歡聽這種,無足輕重的承諾。盡管,一個謊言的建立,需要更多的謊言來維護彌補。

霍格沃茨新學期的第一次霍格莫德日,瑪麗惦記著這個日子,畢竟這是繼上次成功的霍格莫德之行,伊格內修斯重點點明的日期,不知道他要搞什麽名堂。

他們其實相見的次數並不頻繁。畢竟瑪麗在這個只有節假日才能休息的學校工作(尤其她還是個護士,學生的亂七八糟的問題總是隨時隨地冒出來),除開伊格內修斯在魔法部工作之餘,他們能見個面的機會甚至可以說是屈指可數的。

大街上學生多得要死,尤其是剛剛升上三年級的,來回不停地在街上穿梭,有人在蜜蜂公爵糖果店前品嘗胡椒小頑童,嘴裏冒著煙,還有人提著一個怪模怪樣的大家夥進入德維斯·班斯,情侶聖地帕笛芙夫人茶館的窗前有一對男女旁若無人地親吻著......

這一切讓瑪麗感覺生機勃勃,霍格莫德簡直是一個世外桃源。

“瑪麗。”

他叫住了她,毫不忌諱地打量著她的裝扮——這要比她平時那些守舊的衣服放開許多,水藍色的絲綢長裙正好遮住膝蓋,勾勒出他早已知曉的身形,她畫了淡妝,觸及到他的目光時,她下意識用拂了一下袍子。

“不難看吧?”

她苦惱地感嘆自己沒有多少衣服。

他沒有急於回答,而是伸出手,迅速把她睫毛上粘的假睫毛揪下來了!

“湯姆!你現在已經學不會正常人該怎麽做事了是嗎?還我!”

瑪麗真想一個毒咒劈他臉上!

“這個有點醜。”裏德爾這麽說道,又把假睫毛塞到她手裏,看她又借著殘留的粘性將它們摁在眼睛上方,忍俊不禁,“你最好聽我的話,不然真的很像你小時候畫的那些野獸。”

瑪麗的雙手像個彈簧一樣把假睫毛再次摘下來。

她有被冒犯到!

“你別打擾我了!”她越過他,往前走了兩步,又回頭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可沒想到她一個轉頭撞上了一個陌生人。

她連忙道歉,“哦,對不起——”

然後她得到了一朵花。

那朵玫瑰花先是一朵含羞的花苞,又在她手上綻放,嬌艷欲滴。

隨後,她只是普通的前往和伊格內修斯約定地方,更多的陌生人給她送上玫瑰,好奇地學生往她那邊探去,有些好事者也念起了能變出花的咒語。

她的身後花瓣繽紛,一直到找到她和伊格內修斯碰面,她都捧不下那些花了。

青年手持一頂精致的頭飾,它並不是那種能用蒼白的詞匯能形容出來的家夥,這一定是妖精做的,才可以讓它顯得這般閃閃生輝。

“瑪麗,你來了!”

伊格內修斯穿著深藍色的袍子,大方地沖著她微笑。

“我有個很喜歡的女孩,我不知道和她站在一起,頭頂會不會出現槲寄生,可是我喜歡她已經很多年了,她從來不會在魔法史課上睡覺,總是躲在人群後面,她笑的靦腆又好看,但我能看見她,我是一直看的到她的,瑪麗·沃爾。”

他想把那頂妖精制的頭飾給她。

他的臉跟他的頭發一樣紅,雀斑在他臉上被笑容擠在一起,分外生動。

“瑪麗。”

他的聲音是多麽小啊,但是瑪麗還是轉過頭去,看到了那個在人群中好看的突兀的少年。

這讓他有一絲得意。

裏德爾知道伊格內修斯不會聽他的話,他一定會反其道而行,所以他說了實話。

他知道他一定會做出讓瑪麗不喜歡的事,他都說了,他沒去做,這可怪不了他啊,不是嗎?

這會讓瑪麗不高興的,他在心裏饜足地譏諷著。

他在她的臉上尋找哪怕只是一丁點的不悅,她應該把這些多餘的花朵扔在地上,大聲斥責他“這不是我喜歡的!”,又或者僅僅是尷尬地躲閃著眼神,告訴他“你不必這樣大動幹戈。”

非但沒有,反而瑪麗沒在他的臉上停留幾秒,見他沒有繼續說話,便轉過頭去。

然後,她接受了妖精的禮物。她本身是很好看的,只是很少有人去註意到這一點,不過無論其他人怎麽感嘆這對眷侶,他還是認為——她一點也配不上這個頭飾。

當事情的軌跡沒有按照裏德爾布置的那樣行動時,他感覺心中一陣郁結。

裏德爾看到她很開心,在笑著。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昨天寫的不好今天修了一下。

裏德爾:哈哈,沒想到吧,爺預判了你的預判。

伊格內修斯瘋狂踩雷中。

瑪麗:哈哈,沒想到吧,爺其實也不care這些!

裏德爾:?沃日

裏德爾說的那句以生命起誓,英文是I swear on my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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