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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冰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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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恬恬吸了吸鼻子, 胳膊在臉上使勁蹭了一下, 忍住喉頭的哽咽和酸澀, 抽泣道:“駱煦, 我先走了,你等著啊, 我很快的。”

駱煦似乎有無盡耐心, 在阮恬恬不斷回頭的時候給予他安心的笑容。

阮恬恬使勁向前跑了幾步, 突然轉頭, 對著駱煦大聲喊道:“你不要害怕啊。”

駱煦本來以為阮恬恬已經走了,聽見她的聲音,微微合上的眼皮顫動了幾下擡頭望去,只能隱隱看見阮恬恬的背影。

像是洩氣一般的, 彎下了一直挺的直直的腰背, 臉頰不住的顫動,駱煦努力彎腰摸著他的腳踝, 大口的呼吸著。

時間對於心急如焚的阮恬恬來講是短暫的, 可是對於獨自坐在路邊的駱煦而言卻是無盡的漫長, 陽光依舊是熱辣辣的,駱煦後背汗濕了一片,只不過對於他來說,再炙熱的陽光也照不進他的心裏。

阮恬恬坐在電動三輪車上,看著兩邊的數木快速的向後移動著, 心裏著急的扶住車邊, 猛的一個顛簸, 阮恬恬差點被甩了出去。

唐言蹊緊緊的轉著阮恬恬的胳膊,一把拉下她,後怕道:“恬恬,你先做好,如果摔下去怎麽辦?幹脆把你和駱煦一起送進醫院好了。”

阮恬恬白著一張臉,轉頭望向唐言蹊,緊緊抓著她的手,急急問道,想要從她口中得到保證。

“言蹊,你說駱煦不會有事的,可是他腳踝還沒好,這次又傷著了,都怪我,我當是就應該跟在他身邊的。”

唐言蹊被阮恬恬嚇了一跳,拍了拍她的後背,嘴唇緊緊抿著,沈默著不發一言。

就算平時唐言蹊再淡定,或許要比阮恬恬成熟,可實際上也是個沒有經歷過什麽大事的小姑娘,聽阮恬恬描述就覺得這次駱煦傷的很重,她沒法對阮恬恬做出保證。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路邊,阮恬恬一楞,下一秒就跳下車,跑到駱煦身邊,急忙問道:“駱煦,現在感覺怎麽樣啊?我們現在就去醫院好了。”

駱煦目光有些渙散,嘴唇毫無血色,半晌才認出阮恬恬,虛虛點了點頭,徐景宥走過去二話沒說就把駱煦抱了起來,三個人攙扶著把他放在鋪著被褥的地方。

“叔,麻煩你了,現在就去醫院。”阮恬恬坐在駱煦旁邊,知道山路比較顛簸,把他的腦袋放在自己腿上轉頭對著前面的大叔說道。

車子啟動響起陣陣轟鳴聲,幾秒後絕塵而去,留下了一路的灰塵。

阮恬恬覺得自己最近不在狀態的時間越來越長,經常的失神,好幾回都是爸爸媽媽叫了好幾遍才聽見。

季棠無奈的看著自家閨女有望著墻出神,輕輕敲了一下她的腦門,喊道:“恬恬,你最近是怎麽了?有什麽煩心事可以對媽媽說的。”

阮恬恬回神,站起來讓媽媽坐在沙發上,搖了搖頭,拿起桌子上的桃子慢慢啃著。

“好吧,你確定要住到學校嗎?其實在家住更舒服的。”

“沒事,高二課程也重了,我想在教室上晚自習。”

阮恬恬回家想了很久才對自己爸媽說想住校,一個原因是她覺得上下學在路上浪費的時間比較多,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媽媽懷孕,如果還要照顧她一定很累。

季棠顯然也想到了這個原因,嘆了一口氣,輕輕撫摸著阮恬恬的頭發,溫柔道:“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記得勞逸結合,對了,明天開學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阮恬恬點頭,雙手絞在一起,她已經將近一個月沒有見過駱煦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了。

下午,阮恬恬慢慢搬著自己的行李走到舍管阿姨處登記,還沒詢問完,就看見唐言蹊興沖沖的跑了出來,一把接過她手裏的東西,說道:“就在二樓,走吧,是我對鋪呢。”

阮恬恬點了點頭,也是幸運,她們班女生宿舍住滿了,正好言蹊宿舍剛好有人搬走,問了一下班主任,沒想到老師居然也同意了。

“恬恬,我前一段時間叫你出來玩,你怎麽不出來啊?”唐言蹊說著朝後看去,臉上有淡淡的不悅和委屈。

“沒有,我有事。”阮恬恬不知道怎麽解釋,垂下眼眸幹巴巴說道。

唐言蹊失笑,這個借口還不如不說呢,剛好宿舍也到了,也就沒多問,兩人說起別的,幫忙收拾好阮恬恬的床鋪。

晚上,兩人頭對頭睡在一起,唐言蹊覺得自己莫名有些精神,翻來覆去睡不著。

阮恬恬睜著眼睛,突然叫道:“言蹊,你睡不著嗎?”

“是啊,你也沒睡著嗎?”唐言蹊翻了一個身,趴在床上。

“嗯,可能頭一次睡在宿舍,有些不習慣。”阮恬恬壓低聲音說道,“言蹊,你說明天駱煦會來學校的吧?”

唐言蹊在黑暗裏一副我就知道的眼神看著阮恬恬,只不過後者一無所知,像是找到了傾訴的對象,繼續說道:“我給他打過電話也發過短信,只不過他都沒接,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

“恬恬,你也不用太擔心,你難道不知道駱煦是個什麽樣的人嗎?”唐言蹊伸手從縫隙穿過,摸到阮恬恬的雙眼,輕輕蓋住。

“一覺睡起來就可以見到了,快睡吧。”

“嗯。”

阮恬恬眼前一片黑暗,也慢慢閉上了眼睛,困意襲來之前,滿腦子都是駱煦躺在病床上眼角通紅的樣子。

似乎在學校夜晚的時間都被壓縮了,開學第一天就兵荒馬亂的,阮恬恬急急忙忙套上校服,背上書包和唐言蹊一起走出了宿舍門。

路上唐言蹊捂嘴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抱怨道:“你說學校是不是我晚上的時間都偷走了,為什麽我可以這麽困啊?”

阮恬恬好笑的看著唐言蹊笑的眼角都溢出了眼淚,拿著紙巾給她擦了擦,走進教學樓兩人就分開。

停在教室門口,阮恬恬深呼了一口氣,拉著書包帶擡步走了進去,發現座位上並沒有駱煦的人影,也沒有多失望,畢竟她早上還從來沒有在教室見過駱煦呢。

慢慢把書包放到抽屜裏,阮恬恬望著幹凈的桌面,突然不知道該做什麽,左右望了望,發現大家都埋首各自幹各自的事情,頭一回,阮恬恬感覺在教室這麽無所適從。

看著自己旁邊的空座位,支起下巴慢慢向窗外望去,思緒慢慢放飛。

忽然教室安靜了一瞬,阮恬恬下意識往教室門口望去,驚了一下,立馬坐直,眼裏是止不住的喜悅。

隨著來人慢慢走近,阮恬恬笑意就維持不住了,嘴角像是僵著了,楞楞的看著單手扶著拐杖的少年,瞬間覺得來人有些陌生。

“駱煦”阮恬恬張了張嘴,只能叫出他的名字,看他停在桌子邊,連忙把凳子向後拉了拉,“慢點啊,把拐杖給我。”

阮恬恬語氣熟稔的說道,誰料駱煦只是看了她一眼,避開阮恬恬伸過來的雙手,側了側身子,慢慢把拐杖靠在桌子上,然後掂著腳坐了下去。

阮恬恬不自在的收回了雙手,也坐下,忍住心裏湧上的淡淡委屈,嘴角咧開一抹笑意,“駱煦,你有收到我給你發的短信嗎?為什麽不回我?”

駱煦聞言,這才轉頭將視線放在了阮恬恬身上,像從前一樣,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不過說出來的話異常殘忍,“收到了,不過你是誰?我為什麽要回你?”

“我,我也是擔心你,你的腳踝怎麽樣了?”阮恬恬被駱煦嘴角的笑容一刺,連忙低頭,慌亂之下急忙找話說。

駱煦靠在後面的桌子上,聞言扣在一起的雙手一緊,又松開,淡淡道:“我還以為你看到了。”

阮恬恬心一沈,視線突然緊緊盯著駱煦桌子下的右腳,小心翼翼的打量著駱煦的臉色,低頭道歉,“駱煦,你不要放在心裏,時間還短,過一陣子就沒事了。”

駱煦剛想說點什麽,轉頭就看見阮恬恬低頭,睫毛像是不安的抖動,下嘴唇被緊緊咬住,一瞬間就覺得心煩意亂,就連坐在這個座位上都讓他覺得喘不上氣來。

阮恬恬餘光看見駱煦忽然站起來,連忙擡頭,楞楞的看他起身離開走出教室,而自己像是啞巴了一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整整一早上,駱煦都沒有回來過,阮恬恬有心想找,可是也不知道他在哪裏?

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就站在男生宿舍樓下等著,忽然看見遠處走來了一個人,連忙跑過去,說道:“郭子懷,你記得我不?能不能拜托你把這個給駱煦?”

郭子懷剛吃完飯腆著肚子準備回宿舍休息,被阮恬恬一嚇,一個飽嗝就打了出來,往後退了一步,上下打量著對面的人,驚奇道:“你是?阮恬恬是不?”

“我是,駱煦在宿舍嗎?麻煩你把這個給他。”阮恬恬看郭子懷認出自己,也興奮的笑了,趕緊把手裏的東西塞給他。

“哇,你是不是瘦了,要不是我記性好,八成都沒認出來。”郭子懷看著阮恬恬起碼比上學期瘦了一圈,滿是驚訝道。

阮恬恬可不想跟他敘舊,匆匆離開。

郭子懷笑著回到宿舍,一進門就看見駱煦胳膊搭在眼睛躺在床上,走到他床邊,把手裏的東西放在他肚皮上,忍不住說道:“駱煦,我想現在是真的猜不到現在女生送禮物的套路了,說不定就阮恬恬這種女生才會給糖葫蘆吧。”

駱煦睜開眼睛,把糖葫蘆慢慢拿起,坐直,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了出來。

一個小紙條也剛好從裏面掉了出來,駱煦拿起來打開。

駱煦,聽說吃點甜的心情就會好起來,今天早上是我說錯話了,對不起。

駱煦躺到床上,咬了一口糖葫蘆,忍不住嘟囔道:“笨蛋,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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