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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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珞瓔兩眼冒光,她在考慮的不是能不能去,而是她真的想去。紫禁城是天子腳下,那塊地方該是怎樣的繁華?一定比京郊大街還要繁華多了,況且那天在京郊大街的茶館裏一坐就是兩個時辰,逛街才用了一個時辰不到。這次要真能出去,一定要好好的逛一逛,給她找補會來。

不等承緒進一步威逼,她就開始發問了:“那明天我在儲秀宮換上太監的衣服,還是來這裏換呢?”一高興她就滿嘴的“我”,看在她被賣了一把的份上,承緒也不和她計較。“我”就“我”吧。只要她別直呼皇上的大名就行了,也算是君子不拘小節。

“嗯?”承緒假裝在思考,這件事他早就從頭到尾都計劃了一遍。“你直接在儲秀宮就換上了太監的衣服太招眼,還是來這裏再換吧。”

問題又來了,大早晨的被寵幸過的妃子是要回自己的寢宮的,沒有來由,她怎麽能再次回來呢?

珞瓔說出了她的疑問:“大早晨的,我沒理由過來呀,一來還是一天。”

“沒事,朕讓宋學富去請你過來,陪朕鬥悶。”

多簡單多合理的借口!珞瓔深深的佩服了,有權就是大爺,人家說鬥悶就鬥悶,規矩就得靠邊站。祖宗沒有一條規矩說皇上不能召嬪妃來說話聊天的。忙完政務,一切都是皇上說了算。只要不誤朝政,就沒有哪個人敢說皇上荒淫誤國,她也不會被指做禍水。一石二鳥,太後一直巴巴的把她往皇上身邊送,這下算是如了她的心意。至於有沒有那個,彤史那裏一記,假的也成真的了。皇上金口一開,就沒與欺君這一說。

一切商量完畢,時辰也差不多了,外邊敬事房的太監又開始尖著嗓子叫了。“皇上,是時候了。”

“嗯。”半刻鐘以後,承緒叫人進來了。這群太監已經習慣了他們進來主子們已經穿戴完畢的習慣了。反正有個貞主兒在跟前,司寢司帳這些大宮女的差事都免了,人家自己來。

以為皇上會說送貞主子去燕禧堂歇著吧。這次不一樣了,他說:“送珍嬪回去。”

敬事房的黃太監人稱老黃的問道:“皇上,是留還是去?”

“留!”

珞瓔懂的他們話裏的意思,上次也是這樣一問一答。他說留,不過是掩飾這個不爭的事實,都沒有,拿什麽去!她也樂的不去受那個辱,留就留吧,不過就是幾個月以後太後會問一句怎麽還沒懷上?有寵無孕的太多了,根本就不需要解釋。大不了讓太醫開個方子,調理個一年半載的以後也就放開手不計較了。

回到儲秀宮,紅袖閑箏和梅嬤嬤都難掩喜氣的跪在正殿門口迎著。她們是燒高香了,跟對主子了。以後的榮華富貴不可估量。

梅嬤嬤一反常態的去做她從不屑於做的事,給主子端杯茶捏捏肩錘錘腿。這些都是閑箏她們份內的事,嬤嬤做了是丟身份。但是奴大欺主常有之,主大呢,奴才就要縮頭做烏龜。比如宋學富,在宮女太監和低等的嬪妃跟前是大爺,甚至在皇後面前他都敢略端著三分架子,但是到了皇上面前他還不是一只狗嗎?

珞瓔一得寵,他在珞瓔身後都得哈巴著腰問好,自己一個嬤嬤,還不是針鼻大的人物。識時務者為俊傑,梅嬤嬤自認為她是這一號的人。

珞瓔可沒功夫領教她的這份孝心,她要睡覺。深更半夜的不睡覺,明天還有正事呢。只呷了一口杏仁茶,就吩咐:“我要睡了。”

紅袖和閑箏趕緊的去鋪床疊被,伺候好了主子,主子才有精神去伺候皇上啊。不是她們的邏輯簡單,而是她們一直就是被灌輸這樣的思想。伺候與被伺候,就看誰比誰高貴吧。

早膳還沒用完,宋學富就來請人了。“貞主兒,皇上請您過去說話解悶。”

這個時候皇上剛下朝,一下朝就找貼心的人說話,那是多大的榮寵啊。

梅嬤嬤沒有了一貫的沈穩,慌裏慌張的說:“哎呦主子,您在重新梳妝一下吧,要不讓奴才給您數個宮裏才時興的發式,把圓髻改成燕尾,前頭簪上太後賞的白菜蟈蟈的鑲金簪,再帶上水晶的抹額,加上那對水膽瑪瑙的櫻桃墜子,皇上看了一定喜歡。”

珞瓔嫌她啰嗦,拿皇上去壓她。讓她立馬閉嘴。“皇上不喜歡人這樣打扮,簡簡單單的就好。不然看著眼暈,只怕以後一年半載的皇上也不會讓我過去了。”

梅嬤嬤真的立馬就閉嘴了,真的讓皇上給淡忘了,她們也只要在宮裏等死的份。立刻她用她那罵能罵、死人誇能誇暈人的上下兩瓣嘴裏吐出另外的一番恭維:“那是,我們的主子就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再好的裝扮也就是錦上添花而已。”

珞瓔自然沒有多少心思和她廢話,這個話癆,早晚有一天會給她惹禍。有心裏話也不能和她們說,只能自己悶著。她才沒有多少興致去想添花不添花的事,到了養心殿要換上小太監的衣服,那一臉的脂粉和滿頭的珠翠都要去掉,一來一回得費她多少的事。略整了整鬢角,就隨著宋學富去了養心殿。

一路上看似沒有遇見哪個宮裏的姐妹,其實不知有多少眼睛在背後盯著看呢。還好儲秀宮和養心殿離的不算太遠,皇後的鐘粹宮在東六宮,珞瓔去的時候也不會在皇後的宮門口和她偶遇。沒有皇後這個大神,她還是能舒一口氣的。其餘的幾個小貴人和小美人也只有眼熱的份兒。唉,如魚飲水冷暖自知,誰也別埋汰誰,誰也別羨慕誰,進了宮就只能一竿子黑到底,這是她們幾個女人註定的結局。

都說花團錦簇擡氣人,女人一換上男裝也是英姿颯爽。這還只是小太監的衣服,要是穿上世家子弟的長袍,更別提有多麽的風流倜儻了。珞瓔和皇上相處了幾天,也不是多麽的拘束。他心情好了,珞瓔也會看臉色說個不大不小的玩笑。承緒不惱,她也盡興。

宋學富嘖嘖稱讚:“奴才說句僭越的話,主子是穿啥像啥,這一身一穿,別提有多精神伶俐了。”

珞瓔止住笑,把油亮的發辮一甩,朝承緒單膝一跪地:“奴才小貞子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

承緒先還是一楞,而後哈哈大笑:“沒想到你還這麽人精,好!小貞子,伺候朕出宮!”

“嗻。”她極為熟練的應著,好像這個就是她的本值工作一樣。

宋學富憋笑憋紅了臉,樂的差點把他們的此行目的給忘了。珞瓔納悶起來,皇帝要怎麽出去呢?不會也穿太監的衣服吧?應該不會,皇上就是穿上乞丐的百衲衣,也不會穿上五根不全的閹人衣服的。

承緒朝她說:“你等著一會兒。”就麻利的進了裏間。宋學富親自去伺候,不多會他就穿著禦前侍衛的常服走了出來。承緒的身子擎長,穿上鴨青的長袍,系著墨色的披風,飄逸而偉岸。這身裝束屬於半暗衛,他們在宮裏和宮外游走,既能為皇上做一些采買私密的東西,比如那些話本子,就是皇上也不能直接吩咐內務府給采買了,只有吩咐身邊的半暗衛去做。還能替皇上去做他們想要做的事。他們的身上都有一個青龍印記,代表著為天子而生的寓意,所以,又叫青龍侍衛。他們手執皇上親授的令牌,無論何時都能在皇宮大內暢通無阻。除了皇上,他們不聽命於任何一個人,即使她貴為太後。

蕭太後早就視這些青龍侍衛為眼中釘,但是一直沒有合適的理由和時機,甚至,她都不能知道他們具體的人數和分布,想下手都無從做起。

青龍侍衛帶上一兩個太監出宮辦差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一路沒有阻擋,他們順利的出了宮。

外頭的眼睛多,保不齊那個眼睛尖的一眼就看穿了這個主子,承緒依舊還是乘了馬車。

和上次相比,坐在馬車上珞瓔沒有了拘束,又看著皇上興致高昂,她自得的哼起了小曲。承緒聽的有滋有味的,閉著眼跟著打起了拍子。

馬車到了京口胡同停了下來,這裏是有名的梨園子弟的聚集地,朝西一條街是大名鼎鼎的平康巷,多少代的煙花之地溫柔之鄉。更給相鄰的京口胡同添上了許多脂粉氣息,常來這裏的紈絝貴胄,哪一個不是也有一兩個在平康的相與。在這裏想要找一個身家幹凈的戲子除非是剛出道還沒紅的,但凡有幾分的姿色,早就被有錢的人圈養起來做了相好。

珞瓔並不知道這裏的道道,可是一到這裏,她就感受到了那份濃濃的脂粉氣。下車後,進了一個青磚砌成的三進小院。門口的小廝進去通報了,一個瓊鼻櫻唇肌膚如玉的男子裊裊婷婷的走了出來。他笑靨如花,聲音柔媚的說:“是金爺來了,玉泉讓您久等了。”他伸出手來,十指尖尖如同一把水蔥。

作者有話要說: 又是周一了,忙完一天,我來發文了。看文的妹子都給個支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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