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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回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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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弗雷德輕輕嘆了一口氣,朝著安東尼說道:“這就是你想看到的嗎?若我們想要安琪回歸,我看怕是困難了!”

然而安東尼對阿爾弗雷德的話晃若未聞,只是死死的盯著布勒德的屍體看著……

“你怎麽了?”阿爾弗雷德有些怪異的問著久久不答話的安東尼。

安東尼搖了搖頭企圖讓自己恢覆清醒,說道:“不知道!只是有些奇怪的感覺!”

“奇怪的感覺?怎麽會?”阿爾弗雷德有些驚異的看著安東尼,這樣的事情對他們黑天使來說實在很少見!

“我也不清楚,就好象不想…不想看他死…!”安東尼的話越說越輕。

阿爾弗雷德徹底皺起了眉頭,說道:“你沒事吧?”

“沒什麽!我沒事!我們怎麽處置安琪?”安東尼決定忽略這怪異的感覺而轉移話題。

阿爾弗雷德聳聳肩道:“不論如何,我們都不可能殺了安琪!而且這次的教訓對她來說也足夠了!希望她可以早日覺醒吧!”

“沒錯!我們走吧!他們還等著我們的消息呢!”安東尼說道。

阿爾弗雷德沒有異議,兩人同時消失在行會的大廳裏,剩下滿地的屍體。

靜寂充斥著獵者行會,毫無生氣。被勁氣損毀的窗,此刻正“吱呀”著搖搖欲墜。布勒德的屍體躺在另一具獵者的屍體之上。腹部完全被擊穿,血染紅了四周,並已經開始凝固。英俊的臉如同以往一樣蒼白,神色卻顯得有點痛苦,眉頭緊皺著,嘴角更帶著一絲血跡。誰也想不到,傳說中的獵人,就這樣的死去了!沒有人能想到……

“呃!”一個輕微的聲音從離布勒德屍體不遠的地方傳來。正是逐漸醒來的安琪。

“我…我怎麽了?這…這裏是…哪裏?”安琪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她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後,四下看了一下,卻發出了驚呼。“大神啊!這…這裏是怎麽了?為…為什麽會這樣?”她輕輕的碰觸了一下躺在身邊的屍體,以確認他的死亡。而後,她驚駭的發現,整個大廳中除了她之外全是死屍。然而就在她四下觀望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她的眼簾。她不可置信的說道:“天!布勒德!布勒德!你怎麽了?”她跌跌撞撞的跨過數具屍體,來到熟悉的身影旁跪下。她一把托起布勒德的屍體,朝著他說道:“布勒德!布勒德!你怎麽了?天!你到底怎麽了?回答我!”她不停的搖著布勒德,而隨著眼神的移動,她看見了在布勒德身上導致他致命的傷!“哦!不!怎麽會這樣!布勒德!”她的手顫抖的伸向布勒德被穿透的腹部。“這…這不是真的!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在確認布勒德確實死亡之後,帶著血色的眼淚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她嘴唇顫抖的嗚咽著,“為什麽?為什麽我總是遇到這樣的事!喬尼死了!難道連你也要留下我嗎?”從這一切的話語來看,此刻的她並非黑天使安琪,竟是久違的血族艾麗莎!她又出現了嗎?那安琪又發生了什麽?是再度沈睡嗎?恐怕這個問題任誰都無法解釋!

“為什麽?為什麽是你!布勒德!醒過來!回答我!我…我會給你買電視,隨便你愛吃什麽都可以!醒過來啊!布勒德!”艾麗緊緊的抱著布勒德的屍體,悲痛到幾乎不能自已。和布勒德接觸的時間並不長,但這個性格怪癖的獵人卻早已經駐紮進了艾麗的心裏。數百年如同死灰的心靈,在遇到布勒德後再次被點燃。雖然她從沒有真正表述過自己對他的感情,但艾麗卻完全可以感受來自於布勒德的真情實意而逐漸步入他散下的情網而不可自拔。就算他是獵人,一個和自己完全對立的種族,一個和血族征戰數千年的獵人,但艾麗卻不會去在意這些世俗的立場!對一個四代的血族親王而言,這個世界上能讓她在意的實在太少。能阻止她決定的也太少!然而,他卻死了!就像喬尼一樣,死了!而對此艾麗甚至連企圖改變事實的想法都不可能有!因為他是獵人!獵人死了,就不可能有覆活的一天!更因為她不是神!所以她不能令一個獵人覆活!她將永遠失去這個人!就如同喬尼一樣!

艾麗的淚,血淚一點一點的滴落在布勒德的臉上,順著他的臉頰滑落,就如同布勒德也同樣在泣血!艾麗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布勒德蒼白的臉,原本炯炯有神的紫色眼眸如今卻緊閉著;原本總帶著邪邪笑意的嘴角,此刻卻因為痛苦而緊抿著;原本神采飛揚讓人根本不會聯想到他會是獵人的神情,此刻卻了無生氣;原本他總是能吐露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言論,更在艾麗需要他的時候給她安慰,然而此刻任憑艾麗有多痛苦,他都不可能再發出任何聲息。艾麗無聲的哭著,血淚順著圓潤的臉頰滲入嘴角。即便她是血族,此刻卻再也品味不出是血的滋味又或者是一種命運的苦澀。

艾麗俯下身,她的手指輕觸著布勒德已經冰冷失溫的嘴唇。艾麗印下了深深的一吻,苦澀的血淚交融在那冰冷的一吻中。良久……

然而在一切陷入痛苦的沈寂中時,艾麗所未知的變化正在開始!應該已經僵硬的布勒德的屍體,他的手指卻開始了輕輕的彈動。而更令人驚訝的是,逐漸從他顫動的手指上伸長出了長長的抓!屬於血族的抓!吸血鬼天生的武器!這怎麽可能?一個獵者,怎麽可能擁有血族的手抓?可這已經發生,而且變異仍在繼續!因為布勒德的眼睛已經睜開!應該是紫色的眼眸此刻卻變得如同血一樣鮮紅!那是什麽?那是血族處於饑渴時的眼神!而且是極端饑渴的狀態下才可能產生的狀況!難道……獵人也會渴望血液?

布勒德的眼睛開始轉動,仿佛是感覺到了血的味道,他的手抓也同樣開始移動!而艾麗此刻卻感覺出了似乎有些不對勁,她擡的眼神正與布勒德血紅色的眼眸相碰!艾麗駭然的發出一聲驚呼,幾乎同時她看見從布勒德的嘴中探出了粘染血絲的獠牙!艾麗知道那鮮血正是她的淚,而那獠牙對她來說也熟悉萬分!因為她同樣也有這樣的獠牙!但這怎麽可能?做為獵人,這怎麽可能?

就在艾麗驚呆的片刻內,布勒德有了行動!而這行動似乎完全出於本能!他的手抓猛然的刺穿了艾麗的背,正當艾麗痛苦的發出呼喊時,布勒德尖銳的獠牙刺進了艾麗的頸項。血源源不斷的從艾麗的身體中流出,又毫不停留的流進布勒德的身體裏!艾麗幾乎無法對現狀做出反應,她甚至不敢相信這是真的!應該已經死去的布勒德,現在竟然像一個吸血鬼一般的在吸吮她的血!而艾麗可以發誓,她認為這一切都是出自於布勒德的本能!本能!一個獵人的本能?獵人吸血?

艾麗感覺到身體中的力量隨著血液的流失而逐漸減弱,現在的她甚至連抱緊布勒德的力氣也喪失了。然而,由始至終艾麗完全沒有想到要去推開他。因為布勒德的傷,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覆原著!艾麗知道這是由於她的血的關系!不論現在吸她血的是獵人又或者是血族,更可能是不知名的變異體,但艾麗僅僅認為,他是布勒德!他又有了生的希望!而自己則是他繼續活著的本源!

艾麗的意識開始模糊,這就是死前的感覺嗎?似乎也並不壞!銀刀刺穿心臟也不會死的自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死嗎?艾麗的嘴角泛起苦笑,若真是這樣,自己恐怕是第一個因為失血過多而死亡的血族吧?以親王的身份來說,這樣的死法也未免有失體面!但布勒德卻因為這樣可以活下去,那也不壞!只是可惜,來不及告訴他自己的想法了!艾麗胡思亂想著。

而就在此刻,懸於生或死邊緣的艾麗忽然間被猛的推開!無法控制自己身體的艾麗被這股力量摔到了很遠。怎麽了?艾麗努力想讓自己清醒並撐起身體看看布勒德的情況,但就連這麽簡單的動作,她都已經無法做到。正當艾麗放棄希望的時候,她卻聽見了!那一聲聲發自內心的痛苦悲鳴和撕心的嗚咽聲!那是布勒德的聲音!

布勒德完全無法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染血的手抓,血紅色的眼眸已經恢覆成了平時的淡紫色,而在他嘴裏的獠牙卻依舊在滴著血!而他身上的傷卻奇跡般的完全覆合了!“呃啊!啊!啊!啊!”完全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布勒德不顧一切的折斷自己的手抓,然而一切就像是玩笑般,折斷的手抓沒過幾秒鐘就再次覆原!“不!不!不!我不是吸血鬼!我不是血族!我不是!不!啊!啊!啊!”布勒德痛苦的嘶吼著,手抓深深的插入自己的手臂,鮮血橫流!

“布…布勒德…!你…你怎麽了?…你還好嗎?”艾麗極輕微的呼喚聲傳入了幾乎陷入瘋狂的布勒德耳中,那一聲聲帶著急切、期盼與疼惜的聲音就如同清澈的溪流流淌進布勒德混亂的心中!如此熟悉的呼喚!布勒德擡起頭,眼神四下搜索著,卻驚駭的發現剛才被他猛力推開的身體竟是安琪!不!不是安琪!安琪不會用這樣的語氣呼喚他的名字!那是誰?艾麗!是艾麗!上帝啊!她又回來了嗎?布勒德跌跌撞撞的跑向艾麗,一把將她抱入懷中,卻發現艾麗頸項上深深的血痕!“哦!上帝啊!我都幹了些什麽!我都幹了些什麽!艾麗!是你嗎?艾麗!”布勒德竟開始有些泣不成聲!而他的淚同樣是血紅的!

艾麗用盡所有力氣擡起一只手,顫抖的撫摩著布勒德的臉頰,斷續著說道:“你…你沒有死!太…太好了!”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因為我!我說過我愛你!可我居然…居然…!”布勒德緊緊的抱住艾麗,將臉埋首於艾麗的頸項之間,語氣中帶著無比的痛苦與悔恨!

艾麗感覺到一陣又一陣的昏眩接踵而來,意識到恐怕這次真的難逃一劫。但在此時此刻,面對著布勒德的艾麗卻又不知道該和他說些什麽,只得道:“這…這不怪你!若我的血…能…能救你!我…我心甘情願!我…我不後悔!”

“艾麗!艾麗!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不值得!我不值得!我不配啊!”布勒德無法掩飾自己的痛苦,艾麗的話,幾乎讓他無言面對!而就在這時,布勒德忽然靈光一閃,對了!血!就是血!艾麗是血族!能救她的就只有血!而自己身邊不就有血中的極品“神之遺落”嗎?“艾…艾麗!我能救你了!是‘神之遺落’!”布勒德壓抑住自己狂喜的心情說道。

同樣的,艾麗也露出了微笑!幸運之神似乎又再次站到了他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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