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頓整理了一下自己臉上的表情，雖然本來也沒什麽表情。

“你的生活很精彩。”

他發出一句感嘆，莫涵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

“你的生活想必是更加精彩。”

畢竟巴頓是一名職業特工，還是經常出一些高危任務的特工。就好像紐約之戰一樣，光是從電視上得到的訊息，根本就還原不了他們當時的驚險。

巴頓抿著唇，語氣很無謂，“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莫涵給了他一個‘得了吧’的笑容，然後站起來走到角落裏的那堆娃娃前面蹲了下來。巴頓向後仰了仰腰，看她只是在那堆娃娃裏面翻翻撿撿小聲嘟囔著，也不知道是做什麽。他恢覆了原來正襟危坐的姿勢，糾結自己是現在就走還是等她忙完手裏的事情再說。

“終於找到了！”

莫涵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呼，幫巴頓做出了決定。

“給你。”

巴頓看了眼眼前那個看起來是個牧羊男孩造型的人偶，擡頭不解地看著站在他面前的莫涵。

“拿著啊。”莫涵看巴頓不接，直接把那個娃娃塞到了巴頓懷裏，“之前答應你的。你以後有什麽事情就不用憋在心裏，都可以和他說啦。”

巴頓這才想起來昨天莫涵說的要送一個男娃娃給他，他本來只是開玩笑而已，沒想到莫涵一直都記著。

他拿著娃娃的衣服仔細地看了看，這個娃娃有點像電影《音樂之聲》裏面瑪利亞修女帶著孩子們玩音樂劇裏面的那樣。他捏了捏娃娃的臉，低聲道謝，“謝謝。”

莫涵見巴頓接受了下來，暗自松了一口氣。

“你喜歡就行。”

他不喜歡的話她也沒招了，她這裏什麽娃娃都有，但是適合男孩子的還真的不多。畢竟她是一個女孩子，貨真價實，如假包換。

“莫莫。”

房門被人敲了兩下，赫德森太太的身影出現在門框邊。她指了指樓下，“雷斯垂德探長（di lestrate）來了。”

“格雷格？（greg）”莫涵眼前一亮，“我馬上下去。”

莫涵回頭拉著巴頓的衣服，神情興奮，“快走快走，我帶你去見見那個我大哥追了三年都沒有追到的嫂子。”

巴頓的手甚至還拿著那個娃娃，連放都沒有放下就被莫涵拉著往樓下跑。

果然客廳裏面已經站了一個身材高大，穿著灰色條紋西裝的男人，正背對著他們站在沙發前面。

“格雷格！”

莫涵飛奔過去，從背後一下撲到了那個男人的背上，就像一個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背上。

“莫莫，我已經老啦，已經不能像你小時候那樣輕松地把你背起來了。”

那個男人的聲音很溫柔，還透露出寵溺來。雖然話是這麽說，他依舊反手托著莫涵的腿防止她會不小心掉下來。

莫涵順從地從他背上滑了下來，癟了癟嘴反駁，“你才不老呢，誰說你老我就揍他。”

說著還揚了揚拳頭，表示她所言不虛。

男人轉過頭，露出一張洋溢著燦爛笑容的臉。看得出來他的確不再年輕，原本滿頭的黑發都已經變白了不少。但是利落的板寸頭顯示出別樣的精氣神，搭配著令人舒服的五官和歲月積澱下來的成熟氣息，這讓他多了一份神秘的吸引力。

巴頓特工的心裏就感嘆了一句，這是個十分英俊的英國男人。

“莫莫，這是事實，就不用因為這個去恐嚇其他人了吧？”

親昵地揉了揉莫涵的發頂，男人看到了這會兒才走到他們面前的巴頓。他上下掃視了一番，最後眼光停在巴頓手上拿著的那個娃娃身上。

“想必你就是那位美國神盾局的特工克林特·巴頓先生是嗎？”他憋著笑維持著臉上的正經，朝巴頓伸出手，“你好，我是格雷格·雷斯垂德，供職於蘇格蘭場。”

“你好，雷斯垂德探長。”

巴頓把那個娃娃放到一邊的桌子上，伸手和雷斯垂德握了握。

莫涵從雷斯垂德身後探出腦袋，對著巴頓笑得賊兮兮的，“告訴你一個秘密，他是我未來的大嫂哦，米奇追了他很久了。”

巴頓有些意外地看了這個雖然英俊但是看起來似乎很溫柔的男人一眼，沒想到他居然和那個強勢的政府要員邁克羅夫特是一對。

“嘿，莫莫。”

雷斯垂德似乎不是很習慣在陌生人面前顯露這一層身份，他略窘迫地紅了臉。

莫涵卻無所謂地擺擺手，“沒關系啦，格雷格。你就是太害羞了知道嗎，所以才會被謝利和約翰超過。話說回來，是米奇告訴你關於克林特的事？你們倆又只吃了飯？”

雷斯垂德扭頭去看莫涵，表情很無辜，“吃飯還不夠？”

“拜托格雷格。”莫涵豎著三根手指晃到雷斯垂德面前，語氣很誇張，“三年了誒，生個孩子都能打醬油了，你居然和他連手都還沒拉過，還說‘吃飯還不夠？’？哦上帝，我真替米奇感到悲傷。”

雷斯垂德嘴角的笑容很羞澀，梗著脖子反駁，“誰說我們沒有拉過手？”

莫涵攤攤手，“那就當拉過好了。”

反正他們就是在一壘的狀態，二壘都還沒到，更別提本壘打了。

雷斯垂德顯然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每次只要看到莫涵，總會被她拉著在這個話題上說得他都恨不得今天沒有見過她，然後就忘了原本的正事。

“夏洛克什麽時候回來？”

“你又要委托他案子了嗎？”莫涵聳了聳肩，“可惜我不知道他們在哪兒，我回家就沒見過他們了。”

“是的，有一個在博斯科姆發生的奇怪案件，我想夏洛克應該感興趣。我發了他短信，但是他沒有回我，這太不尋常了，所以我才過來看看。”

“這一點也不會不尋常。”莫涵嘆了一口氣，“和約翰在一起的時候，他說不定連電話都不會接。”

“他確實沒接。”

雷斯垂德也嘆了一口氣，兩人對看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揶揄。

“也許過會兒他們就會回來了吧。”莫涵往墻上的鐘掃了一眼，“時間不早了，格雷格，你要留下來吃飯嗎？”

“不了。”雷斯垂德拒絕地很快，“我...我已經有約了。”

“哦~~~~~”莫涵意味深長地拖長了音調，直到雷斯垂德的臉再次紅成一片了才促狹地收了音，“好啦，我知道了，你快去吧，少讓米奇吃點甜點啊。”

雷斯垂德含糊地應了一聲，然後和巴頓點頭致意之後拿起一邊的風衣就走下了樓梯。

莫涵看向巴頓，“格雷格和我們認識的很早，我印象裏已經有將近五年了吧。一開始謝利先和他認識的，後來大概是米奇不放心謝利，所以找到格雷格讓他照顧一下謝利。後來一來二去，他們反倒是走到了一起。但是你也看到了，格雷格是個很容易害羞的人，也因為這樣，他們兩個人的進度可真是比謝利和約翰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啊，看得我都著急。”

“所以...”巴頓聽完莫涵的話，打了一個手勢，“你的兩個哥哥都是...我是說，他們都是gay？”

“很奇怪嗎？”莫涵看了巴頓一眼，“你歧視gay？”

“不，我並不...”

事實上，他一直都認為托尼喜歡美國隊長來著的，雖然還有一個小辣椒。

“那就好，反正英國現在已經將同性婚姻合法化了。”莫涵忽然嘆了一口氣，“不過因為他倆都是這樣，所以媽媽特別警告了我，就算我也喜歡女人，但是必須生一個下來，這樣才好繼承我們的遺產。”

“你喜歡女人？！”

巴頓反應很強烈，莫涵給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眼神。

“我什麽時候說我喜歡女人了？我是說‘就算我也喜歡女人’，我個人覺得我還是對男人的興趣比較大一點。不過據說我們每個人都是天生的雙性戀來著的，只是後期傾向不同。”

莫涵順便科普了一下，然後低頭在桌子上翻出一張紙片來，“你要吃什麽？我們可以叫外賣了。”

“隨便。”

如常的表情如常的語調，好像剛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沒有這道菜。”莫涵剜了巴頓一眼，把手裏的外賣單遞給他，一手已經在打電話，“就這些，你看看喜歡什麽。”

巴頓迅速地掃視了一遍，最後選定了中餐館的一些普通的家常菜。

對於巴頓的這個選擇，莫涵撇了撇嘴，“中餐還是得在中國吃才有味道，這家店的其實也並不怎麽正宗。”

巴頓表示他並不挑食，能吃就行。

莫涵表示她也管不著，然後拿起手機對著單子開始打電話訂餐。

用完飯，夏洛克和華生還是沒有回來。莫涵給他們打了好幾個電話，除了華生的手機落在了桌子上，夏洛克的怎麽也打不通。等到十點還不見他們的影子，莫涵一錘定音。

不等了，直接去睡覺。

她明天一早還有課，可沒精神再等他們。反正這也不是他們第一次夜不歸宿了，邁克羅夫特也已經說他們沒事，那大概就是沒事了。

洗了澡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莫涵漸漸就要進入夢鄉，忽然眼睛一睜，她想到一個問題。

去咖啡館倒還好，巴頓該怎麽和她去學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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