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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傷口上下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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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傷口上下刀子

“落情,把雲大人的心頭好放開吧,有雲大人在,柳姨娘自然也會溫柔嫻淑,不會發病。”青珂眸光冷嘲地看著雲瑞琪,早已將他剛才的臉色一一看在眼裏,就算他認為雲青衿是她讓人擄走的,也要拿出證據。

聽到青珂的話,雲府的姨娘和另外幾位庶出的小姐們都目光隱含冷嘲地看著柳氏,柳氏掌著雲府中饋那麽多年,雖說對她們這些妾室沒有明目張膽地欺壓,可背地裏下的絆子絕對不少,更別說那些曾經害得失去了孩子的姨娘,哪個心裏不恨她?

只有幾位庶女,平日裏只能跟在雲青衿後面巴結,小心討好,更是經常被她打罵,心裏早就積了一肚子的怨恨,如今雲青衿被采花賊擄走,她們明面上不敢顯露笑容,可心裏著實是幸災樂禍,高興到了極點。

雲青衿如今清白已經沒了,日後她還想嫁給太子為太子妃?簡直是做夢,別說太子妃,就連太子的侍妾,她也沒那個資格了。

雲青衿嫁得不好,也許她們的父親也會對她們這幾個庶女上心一些,這麽一來,柳氏想要將她們隨便嫁出去,也過不了父親那一關,父親甚至還有可能親自過問她們的親事。

雲瑞琪被青珂的話噎得怒火又蹭蹭蹭地往上升,可他也知道,就算他火氣再大,這個女兒也不會賣他半點臉面,更別說懼怕他。

而他,現在真的拿她沒有辦法。逐她出雲家?不說自己不能,族裏的其他人也不會同意,更何況若是真的將她逐出雲家,只怕她會更高興。

至於對待其他兒女的責罰,對她更是起不到作用,不是她不怕,而是她根本就不會乖乖受罰,若是罰她跪祠堂,雲瑞琪都懷疑她會直接將祠堂給掀了。

而且她身邊武功高強的人不在少數,就怕即便他動用了雲府的暗衛,也拿不住她。

所以,現在他對雲青珂,恐怕只能供著了!

當年他就不該讓她去青屏山莊,或者早幾年前,他就應該接她回府,那時候她年歲尚小,自然會聽從自己這個當父親的話。

可雲瑞琪又哪裏知道,在青珂八歲離府之時,她早已不再是他那柔弱可欺的女兒雲青珂,而是來自異世的一縷幽魂,世界最大傭兵組織的當家之一。

“青珂,青衿怎麽說也是你的妹妹,與你一脈相承,身上都流著雲家人的血,你,”

青珂冷冷地打斷雲瑞琪的話,“父親是想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對吧?可父親就那麽肯定,今天擄走二妹妹的人是我?”

雲瑞琪一楞,他是認為今日之事,確實是青珂一手安排的,所以他心裏雖然惱怒,卻還不至於太過焦急,畢竟,人如果是青珂擄走的,青衿她現在,應該還是安然無恙的。

可青珂這般一問,他也不能肯定地說,青衿一定是她擄走的。

“青珂,當ri你說過,青衿如果做出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你不會放過她。”

“呵呵!”青珂看著雲瑞琪,淡淡地笑了,眼中那璀璨的笑容,就像外頭那毒辣的陽光,明亮卻刺人眼球。

“原來父親也將我的話放在心裏啊,那天我說的人不僅僅是雲青衿,還有柳姨娘哦,如果柳姨娘也害過我,我同樣不會放過她的。父親現在這樣說,是不是表示雲青衿曾經害我,所以父親才這麽肯定今日擄走雲青衿的人是我,而不是因為父親手裏已經有了什麽證據,證明今日之事是我所為?”

“除了你還會有誰?今日在園子裏的人那麽多,那人為何偏偏擄走青衿?為何不是別家的小姐?是你,就是你,雲青珂,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若是敢傷我衿兒一根寒毛,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柳氏眼中滿是毒蛇般的恨意,眾目睽睽之下,將青衿擄走還不夠,竟然還留下書信,意指擄走青衿的人,是采花賊。現在,全京城都知道雲府二小姐雲青衿被采花賊擄走了,青衿日後還怎麽嫁人,她這是把青衿一輩子都毀了啊。

除了柳氏和雲瑞琪,雲府的其他人沒有一個開口的,與其說她們來質問青珂的,不如說她們是來看戲的,她們只希望柳氏越鬧越兇,這樣,大小姐也更不會放過她。皇上想要賜婚大小姐給敏王,都被大小姐推了,試問連皇上都不怕的大小姐,又怎麽會怕柳氏?

雲瑞琪冷冷地瞪了柳氏一眼,她還嫌不夠亂是不是?她以為就憑她這幾句威脅,就能讓青珂把青衿交出來?

果不其然,雲瑞琪很快就聽到青珂冷冽不屑的聲音,“柳姨娘,你有證據證明我擄走雲青衿,就大可拿給雲大人,或者直接進宮告禦狀,當然,那得皇上有空搭理你,以你的出身,相見皇上和皇後都不容易。至於你問我今日那采花賊為何在那麽多人當中,只擄走雲青衿而不是其他人,那只能問那采花賊了,興許他是覺得雲青衿這朵花兒對他的胃口,也或許是雲青衿這多花兒最嬌艷。

還有一點,就算我動了雲青衿,柳姨娘你又想如何不放過我?你又有什麽本事,動得了我這個雲家的嫡長女,青屏山莊的繼承人?

說真的,以青屏山莊的勢力,想要找一個采花賊並不是什麽難事,這一點,雲大人想必很清楚。”

青珂笑得一臉的邪惡,她說的沒錯,就算今日之事她毫不知情,憑青屏山莊的勢力,要在京城找一個人並不難,可是,就算一點都不難,她憑什麽幫他們找人?

血濃於水嗎?她可不覺得血濃於水這麽點兒關系,有什麽價值?

柳氏陰狠狠地瞪著青珂,青衿都這樣了,她還冷嘲熱潮,往她身上潑臟水,這個女人,簡直是蛇蠍心腸,就算青屏山莊勢力大又怎樣?人都是她擄走的,還指望她幫找,她沒那麽傻。

雲瑞琪卻是心頭一動,青珂說的沒有錯,以青屏山莊的勢力,要找出今日擄走青衿的人,比讓官府的人去查還要有效率。

“青珂,如今情況緊急,就算你們平日裏摩擦再多,也不能抹去你們是親姐妹的關系,你看,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麽呀?雲大人。”

一個邪魅的聲音自眾人身後響起,青珂不用擡眼也知道來人是誰,這廝出去晃了一圈,又晃回來了。

青珂知道燕璃在雲府,自然不會詫異,倒是雲家的其他人,轉過頭看到走進來的睿王,都不自覺地一楞。

一通行禮之後,睿王被請到首位上坐下,青珂隨便選了一張椅子坐下,燕璃這家夥純粹是來湊熱鬧,惹麻煩的,可他身份擺在那兒,雲大人只得供著他。

“不知睿王爺怎麽會駕臨雲府?下官未能相迎,還望王爺莫怪。”

讓人上了茶水,雲瑞琪在睿王來了之後,臉上的怒氣就壓了下去,睿王雖然不得皇上寵愛,可是他的心計能力,朝堂之上絕對沒有人敢小看。

燕璃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杯中茶水,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一下,這小狐貍肯定是把好茶都藏起來了。

“本王聽說雲府今日宴客,閑著無事,就隨便逛了一下,得知雲府二小姐被采花賊擄走,所以本王就前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青天白日之下,哪來的采花賊竟是那麽大膽,明目張膽地前來雲府擄人。如今京城已經人心惶惶,此事越早查清楚,也才能早一日穩定人心。”

雲瑞琪一臉的沈重,柳氏滿臉的哀傷擔憂,雲府的其他女眷也是神色憂慮,如果今天擄走雲青衿的人真的是采花賊,那今日這采花賊一日沒有捉到,她們同樣會有危險。

青珂垂眼不語,心裏實則是對燕璃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敬佩不已,事情都是他搞出來的,如果真的查清楚了,那他這個睿王也不用做了。

“王爺說的極是,所以剛才下官才想和小女商量,看能不能借助青屏山莊的人手,幫著追查采花賊的下落。青屏山莊的商鋪遍及各行業,人脈自然也是廣的,如果有青屏山莊幫著追查,相信那采花賊的下落必然能更快找到。”

青珂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雲瑞琪這是想要通過睿王,逼迫自己幫他找人嗎?

如果他知道擄走雲青衿的正是睿王,他會不會覺得他自己剛剛說的這番話實在太過好笑?

燕璃斜了青珂一眼,唇角勾著的笑容耐人尋味,邪肆的眸光看向雲瑞琪,道:“雲大人所言也有道理,只是在京城光天化日之下,出現擄人之事,已是京兆尹和九門提督的人失職,如果再連查找案犯的事情他們也做不好,只怕天下百姓會覺得朝廷的人,實在不堪信任。雲大人,你說可對?”

雲瑞琪臉色微變,點頭道:“王爺言之有理,是下官考慮不周。”

燕璃一臉理解的神色,道:“雲大人愛女被擄,自然心急,考慮不周也是情理之中。本王已經讓人通知了京兆尹和九門提督,相信他們很快就能查找到雲二小姐的下落。雲大人也請暫且放寬心,那人自是言稱自己為采花賊,必然只會做采花之事,不會對雲二小姐痛下殺手的。”

雲瑞琪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如果青衿的清白被人毀了,就算性命無憂,可她的下輩子也完了。睿王他到底是想要安慰他還是想要在他的傷口上再補上一刀啊。

柳氏更是兩眼一翻,若不是一口氣撐著,只怕也就暈了過去。

青珂嘴角狠抽了幾下,果然是邪惡的妖孽,這對雲瑞琪和柳氏而言,簡直就是溫柔的一刀。

燕璃看著雲瑞琪被哽得通紅的臉,沈聲道:“雲大人別誤會,本王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本王覺得,人的這一生,沒有什麽比活著更重要,所以就算雲二小姐遭遇了難以忘懷的磨難,只要還活著,才會有未來。”

“王爺說的極是。”對於睿王善意的‘安慰’,雲瑞琪只能接受,人是活著才會有未來,可如果青衿被采花賊毀了清白,那就是雲家的恥辱,是他雲瑞琪的恥辱。如果是那樣,他寧願雲青衿一頭跳進河裏淹死,也好過汙了雲家的名聲。

燕璃的手在椅子的扶手上漫不經意地敲了幾下,看著雲瑞琪笑道:“想必現在京兆尹和九門提督的人很快就會前來請雲大人前去了解情況,雲大人若是沒事,先去準備準備吧,雲大人提供的有用線索越多,他們也才能更快找回二小姐。”

“王爺說的是,下官這就去準備一下,希望能夠京兆尹和九門提督早日將賊人緝捕,也能讓京城的百姓放下心來。”今日之事,如果可以,他自然是不希望京兆尹和九門提督的人插手的,若是雲府自己派人追查,不管青衿怎樣,他們還能提前想辦法解決,如果被官府的人找到青衿,如果情況真的不樂觀,那雲家真的只能被人指點看笑話了。

可現在睿王都已經插手了,雲家就算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也不可能了。更何況,今日雲青衿被擄,還是當著那麽多夫人小姐的面。

這麽想著,雲瑞琪不由得冷冷地瞪了柳氏一眼,如果不是她今日辦什麽宴會,又哪裏會發生這樣的事?

“雲大人有事,請自便,本王上次得了雲大小姐送的蛇,還沒好好感謝雲大小姐呢,正好今日雲大小姐也在這裏,本王就當面好好道謝一番,本王可是好久都沒吃過那麽好吃的毒蛇了。”

燕璃像是沒看到雲瑞琪難看的臉色,沒看到他不滿地瞪著柳氏的那一眼,臉色依然掛著邪肆的淺笑,在眾人的註視之下,目光柔柔地看著青珂,那目光,讓人不得不懷疑,這位睿王,對她們的大小姐似乎很不一樣。

“青珂送毒蛇給王爺?”雲瑞琪自然美錯過睿王看著青珂的目光,可他更是疑惑,青珂什麽時候給睿王送了毒蛇了?

毒蛇一事,雲瑞琪不清楚,可雲府的其他幾位小姐都是知道的,還有柳氏,所以,此時聽到睿王的話,她們都齊齊變了臉色。當時放蛇之事,雲青珂回府之後,並沒有告訴雲瑞琪,也沒再追查那毒蛇是怎麽一回事。眾人都以為那件事已經過去了,哪想到今日睿王竟然會提出來。

燕璃也不看其他人,只是看了青珂一眼,朝雲瑞琪解釋道,“上次在天音寺,雲大小姐進林子為雲大人采摘玉蘭花,沒想到雲家的二小姐和其他幾位小姐之前采摘玉蘭花的時候,那些蛇沒有跑出來,待雲大小姐剛剛進林子,就跑了好幾條毒性不淺的毒蛇出來。也幸好雲大小姐的侍女懂得抓蛇,不然若是被那些蛇咬上幾口,雲大小姐只怕早已兇多吉少了。

當時本王和襄陽王世子得知林子突然有毒蛇出沒,本事要稟明寺裏的僧人的,只是雲大小姐覺得此事若是聲張,必定會讓前去寺裏的游客心理不安,所以才暗地裏把事情解決了。”

什麽突然冒出來的毒蛇,如果雲瑞琪聽了睿王的話,也猜不出是怎麽一回事的話,那他也不可能爬到現在的官位了。

原來,早就青珂剛剛回府不久,柳氏和青衿就對她下毒手了嗎?

雲瑞琪神色覆雜地看了青珂一眼,眼中似有愧疚,又像是有更多看不清的情緒。

柳氏張了張嘴,本想開口狡辯幾句,可她的話還沒出來,就被雲瑞琪冰冷的目光給噎回了肚子裏。

只怕她再多的狡辯,雲瑞琪也不會相信此事與她無關。更何況,那件事還是青衿做的。

忽而柳氏眸光一亮,急急開口道:“老爺,那天去天音寺的時候,青衿站在青珂身邊,不知道怎麽就突然落水了。當時妾身覺得可能是佛祖認為我們上香跪拜之時,誠心不夠,所以妾身在離開寺裏之前,還特意再次上了一次香。”

柳氏並沒有說青衿落水之事與青珂有關,只是說青衿無端落水之時,青珂就在她的身邊,這麽一來,自然會讓人懷疑,青衿落水之事,是不是與青珂有關。

青珂聽到柳氏的話,緩緩地笑了,看著她意味不明地說道:“柳姨娘,你是不是記錯了?當日落水的不過是二妹妹身邊的一個丫頭,後來還得一位何大人相救,然後姨娘你一回府,馬上就做主把那個丫頭嫁給了何大人的。如今怎的又成了二妹妹落水?”

“本王也聽說那天有位雲府的丫頭落水,剛才聽到柳夫人的話,還以為那天本王聽錯了呢,原來落水的真的只是個丫頭,不是雲二小姐。不過柳夫人以後可不要隨便把這樣的事情弄混亂了,不然讓人以為雲大人是嫌棄何大人官小位低,配不上雲二小姐,所以即便他不顧危險救了雲二小姐,可為了保全雲二小姐的名聲,雲大人還是拿了一個丫頭來頂替雲二小姐。”

燕璃的話,讓雲瑞琪頓時變了臉色,那些事情他都不清楚,可他卻覺察到恐怕當日之事,並不簡單,只怕落水的人,不是丫鬟,而是青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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