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二九章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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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九章 舉步維艱】
【第六二九章 舉步維艱】
最終，白蘇收手，無奈搖頭道：“脈象沒有任何問題。”
看到白蘇這個表情，萬悠悠寬慰道：“白蘇，你也別氣餒，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燕柳雲也長吐了一口濁氣：“是啊，不急，今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比昨天，我們一定能有新的發現。”
白蘇點頭道：“燕總編，你們媒體人對數據什麽更敏感，你們負責統計一下昨天晚上新增的昏睡人數，我們研究下規律……對了，記住查一下大概睡覺時間。”
“這個恐怕很難查。”燕柳雲皺眉道。
“盡量吧！”白蘇沈聲道：“我們昨天已經忽略了這一點。通知下去，建立一個新的微圈群，讓所有工作人員加入微圈群，從今天開始每一個確定睡覺前都在群裏填一下時間。”
燕柳雲恍然：“你覺得睡覺時間有關系？”
白蘇點了點頭，他沒有說就他所了解現在的情況，所有昨天晚上昏睡的都是淩晨四點之前睡的。
像白破軍和付玲閣他們，就安然無恙。
但是朱慶和其他一些同學卻也昏睡了七八人，醫科院的隊伍總的也就是二十多人，第一天時間就折損了三分之一，這簡直是出師不捷啊。
華新社的人普遍睡得更晚，進入昏睡的好像就更少。
很快，華新社統計出來了，昨天晚上新增昏睡人數比前一天要少一些，只有六十多人。
其中醫科院昏迷八人，華新社昏迷三人，然後順安市及周邊過來支援的基本醫務人員昏迷二十三人，而狐山寨的村民昏迷三十一人。
同樣的，這些昏迷的人中沒有十二歲以下的孩子。
不過對於特別小組最大的打擊，是楊樹和胥蒙這兩位院士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對狐山寨整個抗災都有很大打擊的是，代理支書潘月明也陷入昏睡的，只能繼續選擇新的代理支書。
困難，越來越大，越來越赤裸地擺在所有人面前。
士氣，低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
昨日，因為特別小隊的組成，算是一種提振士氣的消息，因此華新社和國家各個主流媒體都報道了這件事。
所有關註這件事的人進而都關註白蘇出手，能不能力挽狂瀾。
很多人都對白蘇寄予厚望，尤其是白蘇的粉絲們，昨天一天的留言就超過三百萬條，說白蘇一定能帶領特別小隊將昏睡疫病給解決。
但是，今天華新社的官方新聞一發布，整個網絡一片唏噓和嘩然。
“號稱國家最強先鋒救援小隊的特別小隊出馬，竟然都沒有搞清楚癥結所在？這到底是什麽病啊？”
“第一天就折損三成人員，這個速度，豈不是不出四天就全軍覆沒？”
“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暈，長使英雄淚滿襟啊！”
“太可怕了吧？會不會傳播出來啊？國家有沒有開始封鎖地域啊？”
“這是世界末日了麽？”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陷入了昏睡，那不是世界末日了？”
更有不少人在吐槽和懟白蘇的。
“說了白蘇不是神，你們不要神話他，看吧？面對這種突發疫病，他根本無計可施。”
“白蘇這次過去，肯定也是自討苦吃，我覺得他可能撐不過三天，也會昏睡，等待其他人去救他。”
“這白蘇，真沒用，關鍵時刻掉鏈子。”
“聽說他在執行任務期間，竟然還約了人拍電影。”
“不是拍電影，是拍gg，這太不靠譜了。”
“國家竟然讓這樣的人成為特別小隊的隊長，分明就是不看重人民大眾的生命財產安全。”
反正黑白蘇的人越來越多，似乎很多人民把內心的恐慌都發洩在了白蘇“力有不逮”上。
當然，有不少人在為白蘇力辯。
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能看明白事情。
白蘇醫術高明，可也得看是什麽病，在這種沒有任何頭緒的疫病災難面前，別說白蘇，就是整個國家，整個世界都將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只不過這個浮躁的社會，根本不控制自己的負面情緒，在網上肆意妄言的人實在太多了。這種語言暴民本身就充斥著社會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甚至只是因為對白蘇有羨慕嫉妒恨，他們就可以一逮著機會就往死了噴白蘇。
加上，有人刻意推波助瀾，就讓網絡上對白蘇的質疑聲越來越大。
質疑白蘇醫術和能力的，質疑白蘇的品德與節操的。
萬悠悠看到這些評論，簡直就是火大了，她開始組織白蘇的鐵粉們進行有組織地論戰，呼籲大家要理解白蘇和他們的處境，要知道現在每一個無能為力的人，每一個昏睡的人，其實都是英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為什麽？
不就是為了醫生的那一分德操，那一份社會責任感？
雖說只是昏睡，但如果這場災難真的是過不去，那麽這種昏睡跟死亡基本上就沒差別了。
就這樣，輿論陷入了巨大的拉鋸戰中，而且昏睡疫病所造成的恐慌，也因為媒體的真實播報，蔓延到了整個華夏國。
當萬悠悠跟白蘇說起這些的時候，白蘇只是淡然一笑：“嘴巴長在被人身上，讓他們去說吧！我可沒有時間搭理他們！”
特別小隊再次開了個會。
白蘇並沒有對大家的工作指手畫腳，而是呼籲大家集思廣益，各展所長，希望能發現癥結，能解決問題。
當然，白蘇跟燕柳雲的統計計劃，白蘇是需要所有人配合的。
白蘇拿著謝琦和徐檢蘭兩人做的統計報表，告訴大家他的一些發現，然後鄭重說道：“我們要學習謝琦和徐檢蘭兩位年輕支醫，就算我們這些人最終將全軍覆沒，我們也要將我們的發現給留給後來人，這樣我們也才有生存的希望。”
燕柳雲代表華新社首先對白蘇表明了最大的支持：“白隊長的提議是非常有必要的。這次災難最大的困難，就在於救援組織的人也沒有任何辦法抵禦這種詭異的狀態，任何到了這邊的人，都有可能陷入昏睡，這將讓救援工作舉步維艱，進展緩慢。”
“白隊長，燕總編，我有一個建議。”說話的是宋曉，她很討厭醫科院現在那比誰都更低沈的士氣。
醫科院有些人過來的目的不純粹，也導致他們在遇到真正的危機時，表現出來的恐懼和消沈也更多。
宋曉有些想法甚至都沒有打算跟陳立忠提，因為她知道陳立忠他們很可能會剛愎自用地選擇自己行事。
先不論對錯，他們這種搞小山頭，擔心別人分功的狹隘心態，就是宋曉非常不讚同的。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要計較這些利益？
白蘇微笑，“宋同學，你說吧。”
“我覺得最好還是讓華京安排一些負責統計整個事件的人，遠程幫我們統計和整理這些瑣碎的發現。”宋曉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建議，“這樣一來，我們的工作量會減少一些，而那些專門負責統計的工作人員還沒有昏睡的危險。這樣應該就能保障我們的救援成效，日後新的救援隊伍的加入，也可以很好地整合我們這些先頭部隊的資源。”
燕柳雲眼睛大亮：“這位同學的提議非常好，白隊長，我覺得這個建議會讓我們的方案合理了許多，也將更高效。”
白蘇點頭道：“是的，這是個非常好的提議。就是應該這樣，每一個人都要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和特長，勇敢地跟這個未知的魔鬼戰鬥，我相信，我們就算是要輸，也不會輸得很難看。”
“我們不會輸的。”白破軍沈哼道：“其實只要我們能找到喚醒大家的辦法，那就無需如此麻煩。”
燕柳雲點頭道：“沒錯啊，可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有喚醒人的辦法，我不知道白破軍同學你的自信是從哪裏來的？”
【第六三○章 萬不得已】
【第六三○章 萬不得已】
“從博導那教導的專業知識中來的啊。”白破軍傲然道：“我記得導師在華京組隊的時候就跟我們說過人睡眠的基本原因。昨天晚上一晚沒睡，想到了一個辦法，應該有七八成的可能能喚醒沈睡的人。”
白破軍的話語，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什麽辦法？”大家都興奮地問道。
“我想大家想必都知道，這人會進入睡眠狀態，本就是大腦皮質內神經細胞被抑制。與其我們想辦法找癥結所在，不如直接利用興奮類藥物強行解除病人大腦皮質神經細胞的抑制，讓這些神經細胞都興奮起來。這些昏睡的人又沒有其他的病癥，只要能醒過來月他應該也就能恢覆正常了。然後借助他們的感受，對我們尋找病因，肯定有幫助。”
“激素刺激法，輔助脊髓電療法，這是現代醫學中喚醒植物人也常用的手段。”白蘇正容道，“但是我想說的是，在這裏是沒有用的。”
白破軍冷瞥了白蘇一眼：“沒有用？不嘗試怎能知道沒有用？白蘇，我們雖然是中醫世家出身，但是西醫方面也有值得借鑒的地方，不要一說到西醫的方法就排斥，你這是故步自封。”
在特別小隊，只有白破軍敢肆無忌憚地懟白蘇，而陳立忠也樂見這種情況。
反正白破軍是白蘇的堂兄，白蘇如果跟他計較，就可能會落下個心眼小，公報私仇的名頭。
對於白破軍這種逮著機會就懟他的行為，白蘇報以微笑：“我從來不排斥西醫，這也是我會去學習西醫臨床的原因。西醫中的有些治療理念和方法是非常優秀的，是值得中醫借鑒學習的。但是如今興奮神經用藥不過是安鈉咖、哌甲酯、匹莫林，你打算用什麽藥物？”
“綜合各方面的情況，還是應該選用安鈉咖吧？”歐陽圊雖然專精中醫藥，但事實上一個好的藥師，對世界各類藥物都是有了解的。
白破軍搖頭道：“我要用的是新型的布苯柄胺，簡稱NDOB，是米國研發的一種中樞神經強興奮藥，而且這種藥物的成癮性和服用後耐藥性大大降低。”
“用新藥？”歐陽圊皺眉道，“這種藥物可有足夠的臨床？”
“當然有，在米國已經發行了。”白破軍正容道，“去年院長率領我們做的那個神經類的科研實驗，就有用到過NDOB。”
在眾人看過來時，陳立忠點頭道：“是的，這種藥物對大腦皮層神經細胞的致興奮性非常優秀，而且副作用卻是比DOB要小一些，據說是通過最新的分子裂合手段調整了細微分子結構。”
“我聽說過這種科技，被譽為是化學界的轉基因手法。”歐陽圊正容道，“白隊長，如果如同陳院長所說，那麽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白蘇卻依然搖頭道：“我不建議嘗試。傳統的DOB尚且是國家管控嚴格的第一類藥，這新型的NDOB如果進入國藥標準，必然也是如此，加之種族不一樣，使用藥物的呈現癥狀也不盡相同。如果沒有經過嚴格的國內臨床實驗，不能很好的證明這種藥物的安全性，自然是不能用。”
“笑話，陳院長就是參與國藥標準制定的成員，他都說能用，有什麽不能用？”白破軍沈聲道，“白隊長，我看你就是虛偽，口頭上說希望集思廣益，希望我們發揮特長，可我們現在打算發揮了，你又不同意？這算什麽？你敢說不是打壓？”
“白破軍，註意你的言辭！”燕柳雲沈哼，“陳院長，也請管好你的學生。”
“燕總編，我只是個老師，不是一個法官。”陳立忠淡笑，“再說，就算法官也不能限制合理性地辯論。破軍只是在爭取治療方案的可實施，就算是言語上有些激烈，白隊長想必也不會介懷的。”
白蘇眉頭輕揚：“無須給我戴高帽子，既然白破軍質疑我打壓你，那我自然鄭重聲明一下，我不會以任何方式去打壓任何人，我不屑做這樣的事。我之所以不建議嘗試這種治療方法，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
“根據我的分析，現在昏睡的這些病人，意識和身體是分離的。那麽不管是多高明的手段，只要是刺激身體的都恐怕不會有任何效果。”
白破軍冷笑：“什麽叫根據你的分析？還意識跟身體分離？你怎麽不再說玄乎一點，說靈魂跟肉體分離了呢？”
“白破軍，湘南白家的子弟不至於連靈肉分離都沒有聽說過吧？”白蘇肅容道，“這人的意識形態本就可以分離，科學家們已經通過對腦機接口進行研究，腦電波都能跟機器發生交互。無論是米國、羅斯國還是我們的國家，其實在將人的意識轉移到虛擬體上一直沒有停止過研究。”
白破軍表情微僵：“好吧，可這只是個研究方向而已，你也不能因為存在這種可能性而斷定狐山寨這種昏睡情況就已經是靈肉分離了啊。”
“不僅僅是因為這種可能性，還因為你昨天的疼痛刺激喚醒法失敗，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昏睡的人已經進入了一種比全身麻醉都還要可怕的地步，那就是靈肉分離了。”
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比用別人的失敗來當佐證，更讓人崩潰呢？
白破軍臉色就非常難看：“我昨天是失敗為了，但是我至少一直在努力做一些事。不像你，只能紙上談兵，沒有一點作為。”
“白破軍，我跟白隊長一直在一起，他做的事情只比你們多，不會比你們任何人少。”燕柳雲沈哼，“你的疼痛刺激喚醒法只施加到兩個人身上就放棄了，白蘇昨天卻在五個人身上試驗了針療手術，他會得出靈肉分離這個結果，也是在於他治療失敗之後。別忘了，他是當今世界上在植物人喚醒領域當之無愧的NO．1。”
“呵呵……”陳立忠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現在不是擺資格的時候，現在面臨的一個問題是，我們醫科院的代表有了一種可嘗試的辦法。但是白隊長他不同意，那不知白隊長作為隊長，是不是有一票否決的權力呢？”
白蘇正容道：“就算是我有這樣的權力，我也不會用。但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是出於對受藥者的身體擔憂，和自己判斷的自信，我都不建議使用NDOB這種藥物，用誰來當第一個受試者呢？如果出現嚴重的後遺癥甚至死亡呢？這對任何一個昏睡者都不公平。”
“大家也知道醫療嘗試上不可能有絕對的安全，我看過一篇三年前的報道，世界上關於新藥臨床試驗的受試者死亡率也達到了2．7％。而神經類用藥的臨床試驗副作用率也是最高的，你們如何能保證，不會出問題？”
燕柳雲也點頭道：“白隊長這個擔心不無道理啊……”
“可作為一個醫療工作者和研究者，在現在這種刻不容緩的形勢上用一些特殊的手法，也是一種擔當和勇氣啊。不能因為有困難和有危險就退縮啊……”陳立忠義正言辭地說道，“這樣，就用我們醫科院已經昏睡的學生作為第一個受試者，反正大家在出發前已經簽過協議了，而且他們當中有些同學是參加過去年的那次試驗，對NDOB有了解，我相信如果他們醒著，也不會反對為戰勝災難而冒一定的風險的。”
白破軍也點頭道：“沒錯，如果是我昏迷了，大家有什麽新的療法，也大可往我身上使，我相信大家一定會盡自己的能力保證我的安全。”
“可有時候不是盡能就一定能保證安全的，醫生不是軍人，在對待病人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冒險。”白蘇雙目微瞇，即便是到現在，他治療的人還從來沒有一個出過事的，但是白蘇永遠記得他父親說過的這句話。
“這還沒到萬不得已麽？”白破軍冷笑，“白隊長，你的萬不得已，是要等整個狐山寨都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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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九章 舉步維艱】
最終，白蘇收手，無奈搖頭道：“脈象沒有任何問題。”
看到白蘇這個表情，萬悠悠寬慰道：“白蘇，你也別氣餒，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
燕柳雲也長吐了一口濁氣：“是啊，不急，今天還有一整天的時間，比昨天，我們一定能有新的發現。”
白蘇點頭道：“燕總編，你們媒體人對數據什麽更敏感，你們負責統計一下昨天晚上新增的昏睡人數，我們研究下規律……對了，記住查一下大概睡覺時間。”
“這個恐怕很難查。”燕柳雲皺眉道。
“盡量吧！”白蘇沈聲道：“我們昨天已經忽略了這一點。通知下去，建立一個新的微圈群，讓所有工作人員加入微圈群，從今天開始每一個確定睡覺前都在群裏填一下時間。”
燕柳雲恍然：“你覺得睡覺時間有關系？”
白蘇點了點頭，他沒有說就他所了解現在的情況，所有昨天晚上昏睡的都是淩晨四點之前睡的。
像白破軍和付玲閣他們，就安然無恙。
但是朱慶和其他一些同學卻也昏睡了七八人，醫科院的隊伍總的也就是二十多人，第一天時間就折損了三分之一，這簡直是出師不捷啊。
華新社的人普遍睡得更晚，進入昏睡的好像就更少。
很快，華新社統計出來了，昨天晚上新增昏睡人數比前一天要少一些，只有六十多人。
其中醫科院昏迷八人，華新社昏迷三人，然後順安市及周邊過來支援的基本醫務人員昏迷二十三人，而狐山寨的村民昏迷三十一人。
同樣的，這些昏迷的人中沒有十二歲以下的孩子。
不過對於特別小組最大的打擊，是楊樹和胥蒙這兩位院士陷入了昏迷之中。
而對狐山寨整個抗災都有很大打擊的是，代理支書潘月明也陷入昏睡的，只能繼續選擇新的代理支書。
困難，越來越大，越來越赤裸地擺在所有人面前。
士氣，低到了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
昨日，因為特別小隊的組成，算是一種提振士氣的消息，因此華新社和國家各個主流媒體都報道了這件事。
所有關註這件事的人進而都關註白蘇出手，能不能力挽狂瀾。
很多人都對白蘇寄予厚望，尤其是白蘇的粉絲們，昨天一天的留言就超過三百萬條，說白蘇一定能帶領特別小隊將昏睡疫病給解決。
但是，今天華新社的官方新聞一發布，整個網絡一片唏噓和嘩然。
“號稱國家最強先鋒救援小隊的特別小隊出馬，竟然都沒有搞清楚癥結所在？這到底是什麽病啊？”
“第一天就折損三成人員，這個速度，豈不是不出四天就全軍覆沒？”
“這是出師未捷身先暈，長使英雄淚滿襟啊！”
“太可怕了吧？會不會傳播出來啊？國家有沒有開始封鎖地域啊？”
“這是世界末日了麽？”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陷入了昏睡，那不是世界末日了？”
更有不少人在吐槽和懟白蘇的。
“說了白蘇不是神，你們不要神話他，看吧？面對這種突發疫病，他根本無計可施。”
“白蘇這次過去，肯定也是自討苦吃，我覺得他可能撐不過三天，也會昏睡，等待其他人去救他。”
“這白蘇，真沒用，關鍵時刻掉鏈子。”
“聽說他在執行任務期間，竟然還約了人拍電影。”
“不是拍電影，是拍gg，這太不靠譜了。”
“國家竟然讓這樣的人成為特別小隊的隊長，分明就是不看重人民大眾的生命財產安全。”
反正黑白蘇的人越來越多，似乎很多人民把內心的恐慌都發洩在了白蘇“力有不逮”上。
當然，有不少人在為白蘇力辯。
稍微有點理智的人，都能看明白事情。
白蘇醫術高明，可也得看是什麽病，在這種沒有任何頭緒的疫病災難面前，別說白蘇，就是整個國家，整個世界都將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
只不過這個浮躁的社會，根本不控制自己的負面情緒，在網上肆意妄言的人實在太多了。這種語言暴民本身就充斥著社會的每一個角落，他們甚至只是因為對白蘇有羨慕嫉妒恨，他們就可以一逮著機會就往死了噴白蘇。
加上，有人刻意推波助瀾，就讓網絡上對白蘇的質疑聲越來越大。
質疑白蘇醫術和能力的，質疑白蘇的品德與節操的。
萬悠悠看到這些評論，簡直就是火大了，她開始組織白蘇的鐵粉們進行有組織地論戰，呼籲大家要理解白蘇和他們的處境，要知道現在每一個無能為力的人，每一個昏睡的人，其實都是英雄。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這是為什麽？
不就是為了醫生的那一分德操，那一份社會責任感？
雖說只是昏睡，但如果這場災難真的是過不去，那麽這種昏睡跟死亡基本上就沒差別了。
就這樣，輿論陷入了巨大的拉鋸戰中，而且昏睡疫病所造成的恐慌，也因為媒體的真實播報，蔓延到了整個華夏國。
當萬悠悠跟白蘇說起這些的時候，白蘇只是淡然一笑：“嘴巴長在被人身上，讓他們去說吧！我可沒有時間搭理他們！”
特別小隊再次開了個會。
白蘇並沒有對大家的工作指手畫腳，而是呼籲大家集思廣益，各展所長，希望能發現癥結，能解決問題。
當然，白蘇跟燕柳雲的統計計劃，白蘇是需要所有人配合的。
白蘇拿著謝琦和徐檢蘭兩人做的統計報表，告訴大家他的一些發現，然後鄭重說道：“我們要學習謝琦和徐檢蘭兩位年輕支醫，就算我們這些人最終將全軍覆沒，我們也要將我們的發現給留給後來人，這樣我們也才有生存的希望。”
燕柳雲代表華新社首先對白蘇表明了最大的支持：“白隊長的提議是非常有必要的。這次災難最大的困難，就在於救援組織的人也沒有任何辦法抵禦這種詭異的狀態，任何到了這邊的人，都有可能陷入昏睡，這將讓救援工作舉步維艱，進展緩慢。”
“白隊長，燕總編，我有一個建議。”說話的是宋曉，她很討厭醫科院現在那比誰都更低沈的士氣。
醫科院有些人過來的目的不純粹，也導致他們在遇到真正的危機時，表現出來的恐懼和消沈也更多。
宋曉有些想法甚至都沒有打算跟陳立忠提，因為她知道陳立忠他們很可能會剛愎自用地選擇自己行事。
先不論對錯，他們這種搞小山頭，擔心別人分功的狹隘心態，就是宋曉非常不讚同的。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要計較這些利益？
白蘇微笑，“宋同學，你說吧。”
“我覺得最好還是讓華京安排一些負責統計整個事件的人，遠程幫我們統計和整理這些瑣碎的發現。”宋曉提出了一個很好的建議，“這樣一來，我們的工作量會減少一些，而那些專門負責統計的工作人員還沒有昏睡的危險。這樣應該就能保障我們的救援成效，日後新的救援隊伍的加入，也可以很好地整合我們這些先頭部隊的資源。”
燕柳雲眼睛大亮：“這位同學的提議非常好，白隊長，我覺得這個建議會讓我們的方案合理了許多，也將更高效。”
白蘇點頭道：“是的，這是個非常好的提議。就是應該這樣，每一個人都要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和特長，勇敢地跟這個未知的魔鬼戰鬥，我相信，我們就算是要輸，也不會輸得很難看。”
“我們不會輸的。”白破軍沈哼道：“其實只要我們能找到喚醒大家的辦法，那就無需如此麻煩。”
燕柳雲點頭道：“沒錯啊，可問題是我們現在沒有喚醒人的辦法，我不知道白破軍同學你的自信是從哪裏來的？”
【第六三○章 萬不得已】
【第六三○章 萬不得已】
“從博導那教導的專業知識中來的啊。”白破軍傲然道：“我記得導師在華京組隊的時候就跟我們說過人睡眠的基本原因。昨天晚上一晚沒睡，想到了一個辦法，應該有七八成的可能能喚醒沈睡的人。”
白破軍的話語，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註意力。
“什麽辦法？”大家都興奮地問道。
“我想大家想必都知道，這人會進入睡眠狀態，本就是大腦皮質內神經細胞被抑制。與其我們想辦法找癥結所在，不如直接利用興奮類藥物強行解除病人大腦皮質神經細胞的抑制，讓這些神經細胞都興奮起來。這些昏睡的人又沒有其他的病癥，只要能醒過來月他應該也就能恢覆正常了。然後借助他們的感受，對我們尋找病因，肯定有幫助。”
“激素刺激法，輔助脊髓電療法，這是現代醫學中喚醒植物人也常用的手段。”白蘇正容道，“但是我想說的是，在這裏是沒有用的。”
白破軍冷瞥了白蘇一眼：“沒有用？不嘗試怎能知道沒有用？白蘇，我們雖然是中醫世家出身，但是西醫方面也有值得借鑒的地方，不要一說到西醫的方法就排斥，你這是故步自封。”
在特別小隊，只有白破軍敢肆無忌憚地懟白蘇，而陳立忠也樂見這種情況。
反正白破軍是白蘇的堂兄，白蘇如果跟他計較，就可能會落下個心眼小，公報私仇的名頭。
對於白破軍這種逮著機會就懟他的行為，白蘇報以微笑：“我從來不排斥西醫，這也是我會去學習西醫臨床的原因。西醫中的有些治療理念和方法是非常優秀的，是值得中醫借鑒學習的。但是如今興奮神經用藥不過是安鈉咖、哌甲酯、匹莫林，你打算用什麽藥物？”
“綜合各方面的情況，還是應該選用安鈉咖吧？”歐陽圊雖然專精中醫藥，但事實上一個好的藥師，對世界各類藥物都是有了解的。
白破軍搖頭道：“我要用的是新型的布苯柄胺，簡稱NDOB，是米國研發的一種中樞神經強興奮藥，而且這種藥物的成癮性和服用後耐藥性大大降低。”
“用新藥？”歐陽圊皺眉道，“這種藥物可有足夠的臨床？”
“當然有，在米國已經發行了。”白破軍正容道，“去年院長率領我們做的那個神經類的科研實驗，就有用到過NDOB。”
在眾人看過來時，陳立忠點頭道：“是的，這種藥物對大腦皮層神經細胞的致興奮性非常優秀，而且副作用卻是比DOB要小一些，據說是通過最新的分子裂合手段調整了細微分子結構。”
“我聽說過這種科技，被譽為是化學界的轉基因手法。”歐陽圊正容道，“白隊長，如果如同陳院長所說，那麽倒是可以嘗試一下。”
白蘇卻依然搖頭道：“我不建議嘗試。傳統的DOB尚且是國家管控嚴格的第一類藥，這新型的NDOB如果進入國藥標準，必然也是如此，加之種族不一樣，使用藥物的呈現癥狀也不盡相同。如果沒有經過嚴格的國內臨床實驗，不能很好的證明這種藥物的安全性，自然是不能用。”
“笑話，陳院長就是參與國藥標準制定的成員，他都說能用，有什麽不能用？”白破軍沈聲道，“白隊長，我看你就是虛偽，口頭上說希望集思廣益，希望我們發揮特長，可我們現在打算發揮了，你又不同意？這算什麽？你敢說不是打壓？”
“白破軍，註意你的言辭！”燕柳雲沈哼，“陳院長，也請管好你的學生。”
“燕總編，我只是個老師，不是一個法官。”陳立忠淡笑，“再說，就算法官也不能限制合理性地辯論。破軍只是在爭取治療方案的可實施，就算是言語上有些激烈，白隊長想必也不會介懷的。”
白蘇眉頭輕揚：“無須給我戴高帽子，既然白破軍質疑我打壓你，那我自然鄭重聲明一下，我不會以任何方式去打壓任何人，我不屑做這樣的事。我之所以不建議嘗試這種治療方法，還有一個主要的原因……”
“根據我的分析，現在昏睡的這些病人，意識和身體是分離的。那麽不管是多高明的手段，只要是刺激身體的都恐怕不會有任何效果。”
白破軍冷笑：“什麽叫根據你的分析？還意識跟身體分離？你怎麽不再說玄乎一點，說靈魂跟肉體分離了呢？”
“白破軍，湘南白家的子弟不至於連靈肉分離都沒有聽說過吧？”白蘇肅容道，“這人的意識形態本就可以分離，科學家們已經通過對腦機接口進行研究，腦電波都能跟機器發生交互。無論是米國、羅斯國還是我們的國家，其實在將人的意識轉移到虛擬體上一直沒有停止過研究。”
白破軍表情微僵：“好吧，可這只是個研究方向而已，你也不能因為存在這種可能性而斷定狐山寨這種昏睡情況就已經是靈肉分離了啊。”
“不僅僅是因為這種可能性，還因為你昨天的疼痛刺激喚醒法失敗，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昏睡的人已經進入了一種比全身麻醉都還要可怕的地步，那就是靈肉分離了。”
這世界上還有什麽比用別人的失敗來當佐證，更讓人崩潰呢？
白破軍臉色就非常難看：“我昨天是失敗為了，但是我至少一直在努力做一些事。不像你，只能紙上談兵，沒有一點作為。”
“白破軍，我跟白隊長一直在一起，他做的事情只比你們多，不會比你們任何人少。”燕柳雲沈哼，“你的疼痛刺激喚醒法只施加到兩個人身上就放棄了，白蘇昨天卻在五個人身上試驗了針療手術，他會得出靈肉分離這個結果，也是在於他治療失敗之後。別忘了，他是當今世界上在植物人喚醒領域當之無愧的NO．1。”
“呵呵……”陳立忠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現在不是擺資格的時候，現在面臨的一個問題是，我們醫科院的代表有了一種可嘗試的辦法。但是白隊長他不同意，那不知白隊長作為隊長，是不是有一票否決的權力呢？”
白蘇正容道：“就算是我有這樣的權力，我也不會用。但我還是那句話，不管是出於對受藥者的身體擔憂，和自己判斷的自信，我都不建議使用NDOB這種藥物，用誰來當第一個受試者呢？如果出現嚴重的後遺癥甚至死亡呢？這對任何一個昏睡者都不公平。”
“大家也知道醫療嘗試上不可能有絕對的安全，我看過一篇三年前的報道，世界上關於新藥臨床試驗的受試者死亡率也達到了2．7％。而神經類用藥的臨床試驗副作用率也是最高的，你們如何能保證，不會出問題？”
燕柳雲也點頭道：“白隊長這個擔心不無道理啊……”
“可作為一個醫療工作者和研究者，在現在這種刻不容緩的形勢上用一些特殊的手法，也是一種擔當和勇氣啊。不能因為有困難和有危險就退縮啊……”陳立忠義正言辭地說道，“這樣，就用我們醫科院已經昏睡的學生作為第一個受試者，反正大家在出發前已經簽過協議了，而且他們當中有些同學是參加過去年的那次試驗，對NDOB有了解，我相信如果他們醒著，也不會反對為戰勝災難而冒一定的風險的。”
白破軍也點頭道：“沒錯，如果是我昏迷了，大家有什麽新的療法，也大可往我身上使，我相信大家一定會盡自己的能力保證我的安全。”
“可有時候不是盡能就一定能保證安全的，醫生不是軍人，在對待病人的時候，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能冒險。”白蘇雙目微瞇，即便是到現在，他治療的人還從來沒有一個出過事的，但是白蘇永遠記得他父親說過的這句話。
“這還沒到萬不得已麽？”白破軍冷笑，“白隊長，你的萬不得已，是要等整個狐山寨都淪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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