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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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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再見到你,我也能認出你。

雖是哄人的話,可孔敬食言了。

九分責任在他,一分落在吳冕頭上。

孔敬作為吳冕的發小兼秘書,這會兒反應過來,老大黑是真的黑。

就該他被虐狗,誰讓他想看戲呢。

吳冕卻告訴他,有很長時間裏,他進不去岑澗的世界裏。

“小澗的父母走得慘烈而突然,將他一人留了下來。”吳冕在電話裏說。

吳冕最後悔的事就是,自己和父母沒能陪著岑澗,讓他一人跟著去了現場辨認死者。

雖然年歲的增長,岑澗的大腦開啟了自我保護的機制,壁壘卻過於堅固。

最嚴重的時候,岑澗聽到一切家庭人員的稱謂,都會雙唇泛白,心跳過速,然後暈厥。

經過不懈的治療,終於改善了很多,這兩年來,岑澗對吳冕的父母態度十分親昵,卻也很少能自然放松地當面喊出一聲舅舅舅媽或者是哥。

孔敬卻做到了。

“你還記得你和小澗講過的那些格鬥方式嗎?他的身體一好起來,就自己找了不同的教練。他學著保護自己,也想以庇護者的姿態出現在你身邊。他沒有想跨出的那一步,是我慫恿他邁出的,人總要知道自己到底渴望什麽,即使得不到,也要試一試。”

岑澗對孔敬的依戀超過了所有人的預料,可以說是長久歲月裏的精神寄托。

但孔敬只是個普通人,舔舐自己的傷口,尚且難過,吳冕和家人並不想強行逼他和岑澗處對象。

吳冕說:“阿敬,抱歉,為了我弟,我還是自私一些,把事情全部告訴你,你可以自己決定要怎麽做。我希望你們都能過得開心,要不要回應是你自己的事,感情的事都只有自己才清楚,我們旁人無權插手。”

“但是我沒想到,你會覺得他喜歡我。你待人接物向來出色,是不是在戀愛上有那麽點自卑,不相信對方對你的愛?”

得知這一切後,孔敬一個人靜靜地坐了很久。

孔敬覺得自己連個屎尿屁都要人伺候的奶狐貍都不如。

一口未抽的煙燃盡了一條,燒得手指節一痛,孔敬煩躁地將它摔進洗臉池裏,擡頭怒視鏡中的自己。

岑澗給了他離職禮物。

岑澗以他的方式保護了他。

他給了他一顆心,但是被他摔碎了。

除了用愛重新黏起來,沒有更好的辦法。

***

得知岑澗最近幾天都一個人在家養傷,孔敬心裏有點酸澀。

是不敢聯系他吧,自己也太混蛋了。

聽吳冕說,岑澗還沒有買房,一個人窩在20平的單身公寓裏,孔敬的心顫了顫。

“他怎麽住城南,那裏離總公司有三十公裏路。”離分公司就更不用說了,完全是魔鬼式的通勤。

想到岑澗說起與喜歡的人一起布置自己家時,憧憬的神情,吳冕笑了笑,攤手提議道:“他那個房子租得偏,你家在公司邊上,不如你把他帶回去。”

孔敬先前沒想得那麽遠,這會兒受了吳冕的攛掇,心裏不覺蠢動。

他掛了電話後,在衣櫃裏翻找,排除了三套看著就是去談生意的正裝,最終搭配了和岑澗穿搭風格相似的休閑襯衣與千鳥格西褲,確定鏡子裏的人能比實際看上去年輕五歲左右,這才放心出了門。

上回看到岑澗在西餐廳打包了法棍的模樣,經吳冕提醒,那是岑澗最喜歡的餐廳,周末常常會去買下午茶。

孔敬去了那家店。

恰好店裏推出了杯身好看的限量版門店專供草莓奶昔。

孔敬排了很久隊,幸運地領到了最後一杯,還拿到了卡片。

小卡片同樣是限量版,草莓輪廓燙著金邊,中間的花紋帶著歐式覆古的風情。

店員問要不要幫忙寫,孔敬只借了支水筆,在上面寫上了遒勁如本人的字體,對岑澗早日康覆的祝願,以及之前種種事件的歉意。

孔敬已經想好,表白的話不寫在上面,能自己說出來才是最好的。

他正要離去,後面的小朋友開始哭,小臉皺得像包子褶:“我們沒有了嗚嗚哇哇,媽媽我要那個杯子!!!”

孔敬想了想,把草莓奶昔遞了過去。

孩子的母親擺手:“是給老婆買的吧,因為我們家熊孩子吵架就不好了。”

孔敬楞了楞,隨即揚起笑:“沒關系。”

小朋友接過喜歡的奶昔杯子,破涕為笑,孔敬僅將手寫的異形小卡片抽回來,想著一會兒放到普通的飲料杯旁。

他才把這杯奶昔遞給對方,窗口的小哥就又遞了一杯給他。

店員與岑澗很相熟,看到卡片上的祝福語就認出了老客戶的名字,還問孔敬:“您是不是孔先生?”

孔敬詫異地問:“是,請問你是怎麽知道我的。”

店員指了指卡片:“我猜的,岑先生也為您定制過手寫卡片,您之前有收到嗎?”

孔敬搖頭:“很遺憾,沒有。”

說話的表情卻帶了笑,絲毫看不出遺憾的痕跡。

至少他知道,有人這麽做了,只是缺少送出去的契機。

山不過來,他就去就山。

水源就在那裏,自己走過去就是了。

孔敬掃了西餐廳的二維碼,第一時間關註推出的門店專屬新品。

在岑澗的腿徹底養好之前,跑腿之類的事,他會代勞。

孔敬帶了飲品和小點心上門,先前與岑澗通了電話,對方便早早地等在了門口。

只敲了一聲,門便打開了。

孔敬心裏被甜得有些發緊,很想就著岑澗低頭鎖門的時候吻他的發旋和眉眼。

孔敬喉間吞咽了一下,強迫自己把視線移開,去看岑澗住的地方。

與他想象中的老破小不同,房間雖小,五臟俱全,簡歐式的配色,角角落落被收拾得幹凈整潔,讓放眼就能看完的整個房增色不少,看來岑澗一個人生活,也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孔敬想到自己還堆在客廳角落裏的臟衣服,當即開始反省自己。

將帶來的慰問品放在茶幾上,整整齊齊地鋪開。

還在假裝收拾房間的岑澗聞著味兒就找了過來,看到草莓奶昔的瞬間,雙眼放光。

孔敬用手背抵著唇,藏起快要溢出的笑聲。

和家裏的毛狐貍,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

岑澗在孔敬的右手邊坐了下來,垂眼看孔敬寫的卡片,手指在上面輕輕地磨蹭,小心著沒有摸到寫了字的部分,把水筆字跡染花。

他認真地把這張卡片壓在插著淺粉色百合花的花瓶邊沿,吃起客人帶來的馬卡龍。眼尾不自覺地彎了起來,流露出了一絲幸福的意味,嘴角沾了點渣。

孔敬和他坐在一起,挨得越來越近,強迫癥發作,上手去幫他抹掉。

岑澗習慣性地伸舌頭去舔,舔到了孔敬的指尖,還當成大塊的馬卡龍,吮了一下。

孔敬燙傷般得飛快地把手指抽走了。

岑澗花費了五秒鐘,才反應過來,剛才嘴的是什麽。

孔敬在他身旁,幾乎能聽到他急促的心跳。

“對不起,我沒註意到,你要不要洗個手?”

“不用。”孔敬勾唇一笑,將岑澗舔到的部位放在唇邊碰了碰,“很甜的味道。”

岑澗的耳廓燒紅了,隨手抓起一個抱枕,把自己的臉埋在裏面。

過了幾秒,伸出一只手拉了拉孔敬的衣袖,聲音從抱枕後面傳來:“孔秘書,謝謝你來看我。我哥卡了你的離職申請,我之前沒敢告訴你,這件事你現在知道了嗎。”

孔敬看他反應,果然是喜歡他的。

“知道了,你哥已經被我揍完了。”

此乃謊言,並不敢揍,唯一的真實是,孔敬顧不上追究無法退休的這件事,只想飛奔過來看看喜歡的人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岑澗雖然那麽害羞了,卻沒有離他再遠一點。

其實岑澗一直走得很近,很近,就只差孔敬向前一步。

一步之遙,便能與他相擁。

孔敬想吻他,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來不來得及。

孔敬拍了拍抱枕的邊緣,勾起小指,撓了一下岑澗的耳垂:“別捂著了,當心悶壞腦子。”

岑澗渾身一抖,把抱枕扔給孔敬,自己坐得遠了點,拿起茶幾上的kindle看了起來。

只是怎麽也不像能專心閱讀的樣子。

岑澗沈默地看著kindle,就是沒有和孔敬開口的打算。

孔敬嘆了口氣,抽走了岑澗手裏的kindle。

那上面的標題赫然是——

《教你如何攻略霸道總裁的冷情秘書》。

孔敬無法克制地從喉嚨底爆發出一陣爽朗的爆笑,咧著嘴問岑澗:“你是想從裏面挖句子和我說話嗎?”

岑澗停止了思考。

他顫抖地說:“孔秘書,你可不可以把它還給我,然後把這一段的記憶刪了?”

“怎麽了?”孔敬心說,現在都不喊前輩了,不可愛。

但是叫孔秘書,又別有一番情趣,像在NTR他的老板。

遠在海峽外的吳冕打了個噴嚏。

“……”岑澗欲言又止,眼神不自覺往旁邊的書架上瞥。

孔敬順著他目光看去,5.2的好視力看到了被各種財經類讀物環繞的一排粉色書皮。

是言情小說,還是很古早的一個系列,孔敬的小表妹上學的時候特別喜歡。

原來吳冕說的“你讓他覺醒了奇怪的癖好”,指的是瑪麗蘇讀物?

“啊……”被喜歡的人看到了自己的小秘密,岑澗發出絕望的低吟,揪著頭發,滿臉沮喪地說,“忘了吧,求你。”

孔敬合上kindle蓋子,單手去rua岑澗頭頂的呆毛:“你愛看這個,也沒什麽不好。有誰規定硬漢必須抽煙喝酒看軍事讀物,而萌妹又必須得讀甜甜戀愛故事,自己喜歡什麽,不用被條條框框所限定。”

岑澗垂下長長的睫毛:“哥說的硬漢氣質確實從來沒有出現在我身上。”

孔敬心說,誇你呢,怎麽get不到點。

嘴上安慰:“你接的那一擊,很爺們,很漢子,很帥。”

幹巴巴的彩虹屁,連用三個“很”,一看就是體育老師教的白描,說到最後兩個字卻發自真心。

回想起來,岑澗用三個指節幹翻渣前任的時候,孔敬簡直能聞到對方費洛蒙在空中不要錢地揮發的氣息。

而他說,他會保護他。

孔敬能聽到岑澗那時的心跳聲,跳得很快,是腎上腺素飆升的標志,迅速而有節奏,只為他一人律動。

就在那個瞬間,本身若有若無、迷迷蒙蒙的心動化作了巨浪滔天,把孔敬整個人都掀了起來。

孔敬那時總是會暗自懷疑,岑澗是否從始至終都暗戀著他,都喜歡他,只喜歡他一人。

而今,懷疑成了真,在意對方的種子也生根發芽,被狂風暴吹成了參天的荊棘。

於孔敬而言,岑澗就是荊棘上的公主,白得像春雪,又酷得像狼犬。

而那所有的荊棘,都已經摘下了刺,用為數不多的柔軟,去將岑澗推舉到最高點,迎接孔敬滿心的愛意。

他值得。

岑澗喝完了奶昔,兩手捧著空了的杯子,還不舍得扔掉,低低地發問:“你來找我,是不是,喜歡我哥?”

“噗!”

孔敬口中的金湯力噴了出來,還好他喝的不是奶昔。

孔敬手忙腳亂地拿抽紙擦茶幾,心想著這都什麽事啊。

他聽到岑澗說:“我想了很久,你拒絕我,對我又很溫柔,是不是因為他。”

“你們看起來很般配,他會開玩笑逗你,你對他很有耐心,很體貼,我就做不到。”岑澗緩慢地松開杯壁,又將它扣緊,骨節的起伏如同微風帶過的海鷗與白浪,孔敬甚至能感受到海風的氣息,“我沒有我哥厲害,沒他那樣能照顧你,我不能……”

孔敬的頭又開始隱隱作痛。

明明白白兩個意思。

岑澗想把他推給吳冕。

岑澗喜歡他。

對於前者,有些無厘頭,但也不是不能理解,隔壁公司的CEO和總秘經過漫長愛情長跑扯了證,也不乏有人在冠冕分部進行非法拉郎配活動。

這事,孔敬本來沒有在意,現在卻不一樣了。誰都可以誤會,可是岑澗不行。

對於後者,岑澗的喜歡,孔敬本就受了吳冕提醒,此時卻像頭一回知道似的,確定了對方的心意,整個人雙腳發飄,心臟怦怦地跳。

但這兩者合在一起,就不那麽美妙。

孔敬分分鐘想讓維亞納幻化成精,把岑澗的心打開來看看,這位事業有成、戀傷負值的英俊小岑總到底在想些什麽鬼東西。

誤會梗用一遍就好了,他真不想再耽誤時間。

挖心到底是不舍得挖的,就在孔敬想著要怎麽說的時候,岑澗又補充了一句:“哥哥只是性子喜歡懟人,耳根子軟得很,我會幫你追他的。”

一脈相承的兄弟,一句話就點爆了□□桶。

孔敬怒極反笑:“給我滾過來,滾到老子懷裏來!”

他長臂一攬,牢牢的箍住了岑澗勁瘦的腰,叫他哪兒也不許逃。

“腦殼殼裏裝水水。”孔敬用力地抱緊了岑澗,氣得飆出了十年未出現過的方言,“你哥直的,在我狩獵範圍外兩千公裏遠,我在他身邊工作了十年,要是真有什麽,早就變成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了,還輪得到你?”

盡管岑澗露出了滿臉“罵人也這麽好聽”的癡迷表情,孔敬都沒有絲毫被取悅的感覺,依舊是揪了岑澗的腮幫子叭叭叭,但又不敢拎太重,就輕輕捏著,也捏出了紅痕。

岑澗被孔敬捏了臉,側臉貼在孔敬胸膛,口齒不清地說軟話,饒是東北的漢子也被孔敬帶上了幾分川味:“好嘛,你嗦啥子就是啥子。”

孔敬:“???”

一時不知道是該誇岑澗的發音模仿得惟妙惟肖,還是diss他哄人不走心。

卻也有被岑澗哄到的安心。

見鬼,他比他大了整整八歲,他為什麽想被個小年輕哄?

岑澗那個反應……就好像……是在詐他。

是很“別致”的試探,直接地炸出了孔敬的真心。

奇怪,他的戀商怎麽忽高忽低的,嚶嚶怪進化成黑肚皮的催化劑是什麽?是愛嗎,還是占有欲?

孔敬松開了岑澗的臉,轉過身不去看他。

敷衍的語氣瞬間消失,岑澗順毛而擼,極富求生欲地抓住孔敬的手,吧唧在他手背上親了一大口:“你們不是一對,我們是一對。”

吳冕教過他很多話,他嘴上說著不願意,耳朵裏還是聽了進去。

再害羞的話,幸福是要跑走的。

“我剛才說錯了。”黑亮的眼眸看著孔敬,雙手相互扣緊,牢牢地抓住了對方,“所以現在你願意收下我嗎?”

這話聽著別扭,孔敬的眼睛卻彎了起來,眉眼間的冰霜消融,取而代之的是變熱的雙手和躁動的心跳。

孔敬靠了過去,附在岑澗耳畔輕聲地應:“啊。”

下巴擱著岑澗的肩膀,久違地感到了脫力。

孔敬的人生中充滿了起起落落落落,他早已做好了凡事考慮最壞結果的準備。

但現在,卻是命運給予他的最好的那一個。

一旦放下心,就會覺得困倦。這個肩膀太過誘人,孔敬靠上去了,就不想分開。

他們就像兩塊磁鐵,N極與N極相斥,但無論是誰都有個S極,一旦翻轉過來,再也不存在分開的意願。

岑澗不明所以,小心翼翼地環住了孔敬的腰,聞著那陣叫人恍惚又心安的老山檀的氣息,也閉上了眼。

他們坐在色調簡約的鐵灰色沙發上,互相擁著,閉目感受對方的呼吸。

愛是永不止息。

愛是彼此擁有。

孔敬分神想了一秒,好在來之前沖了澡熏了香,之前每每距離近時,看岑澗的表情,就知道他不討厭自己身上的味道。

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讓對方的身上也沾染上他的味道。

檀木調的小岑總,和柑橘味的孔秘書,反差萌,刺激。

眼看氣氛又要陷入沈默,岑澗把一直放在心裏的事說了出來:“還有一對。”

孔敬:“什麽一對?”

難道是一對情侶?

“Iris和你哥成了?”

“倒也不是,Iris不打算追我哥。”岑澗搖頭,圈著孔敬腰的白皙手臂又緊了幾分,回到了他與孔敬二人的問題,“我買了對戒,和你的……可是覺得太冒昧了,本來只是想留給自己,做個念想。之前樓裏進賊,我就把它們存在了銀行裏。”

孔敬的身體僵硬了兩秒。

原來戒指是真的。岑澗想和他戴對戒。

孔敬捂住眼睛,耳朵也被岑澗帶得通紅:“你別再說了。”

岑澗以為孔敬很尷尬,心說,他還是被嫌棄了吧。

正在後悔說出戒指的事,卻聽孔敬說:“今天應該來不及取了,等你養好了,再回去拿,給我套上?”

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

孔敬懷中一重,倒是胸膛變作了抱枕的功能——小岑總把臉埋在裏面,想用這人間至寶把自己悶死。

他好笑地捏著岑澗的後頸,把人從懷裏拯救出來,果不其然地看到了嚶嚶怪的眼淚。

但與先前不同,岑澗是笑著的,明眸皓齒,目有星光。

犯規了,在這樣的表情下,沒有人會不心動。

孔敬湊上去,光明正大地將岑澗睫毛上掛著的水滴卷進唇裏,咂著品了。

岑澗困惑地眨眼:“不好吃,不要這樣。”

“你不懂,香。”還是一如既往的鹹奶油味兒,“以後無論你流多少眼淚,都會進我肚子裏,要想我不吃,你就不許哭。”

岑澗被這神奇的要求逗樂了,無奈地與孔敬約定:“我知道了。”

“晚上去我家吃飯怎麽樣?我買了雞,在鍋裏,出門前定時燉著。”

“好,可是會不會打擾到你?”

“我倒是沒關系,就是得打個電話和家裏人說。”孔敬假裝撥號。

岑澗莫名緊張。

家裏人?

不是一個人住的嗎。

孔敬耍了他,心情大好:“來吧,我崽兒同意了,讓你晚上別走,它不放心。”

岑澗這會兒感覺到臉上沾著火紅色的絨毛,是孔敬的衣服上留下的,恍然大悟,也笑了起來。

孔敬將十指扣在他指縫,眼前晃過狐貍蓬松的大尾巴,想起了半年前做過的一個和小崽子有關的夢。

那也是岑澗剛回國的時候,維也納在夢裏告訴孔敬,過去難過的都結束啦,它會帶給他幸運的魔法。

好夢成真,從此有房有崽有愛人。

人生贏家。

“維也納同意我留下來過夜?”

“是啊,就是我那兒沒有客房,你要是嫌沙發太小,我們仨可以擠擠啊……你別亂動,當心腿!誒,祖宗,你乖乖躺著,還是我來吧。”

岑澗眉眼彎起,唇畔帶上了幸福而饜足的笑:“好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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