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了目標，雲函定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他沒有把谷佳佳的事告訴哥哥和姐姐，自然也沒告訴霍奇淩，而是單獨告訴了東星淵，拿上了粱崢豪給他的資料出發了。

東星淵半路追了上來，雲函定停車，讓人上車。

東星淵：“谷子明也許會惱羞成怒。”

“所以我不會說什麽。”

東星淵一楞，詫異的看著他。

雲函定：“我是創勝者的研究員，公司的新品實驗活動抽中的幸運客戶正好是谷先生，由我這個管技術的人上門指導並詢問關於用戶體驗一類的事。”

東星淵：...這個理由很好很強大。

谷家離了很遠，中間跨了十幾個城市。不過現在的交通很發達，星際機場的飛船速度很快，當天淩晨就到了地方。

雲函定開了一間房，先更東星淵商討了一下明天的事，再一起分析了谷子明可能的反應和他們應該如何應對，做足了準備已經想不出還有什麽遺漏後才在東星淵的催促之下去洗澡，趁著天還沒亮休息一下。

東星淵坐在另外一張單人床上，智腦的屏幕已經投影，他卻還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給霍奇勝匯報。

毫無疑問，以他的身份和立場確實需要匯報，畢竟霍奇勝是他的上司，現在他執行的任務也是霍奇勝頒布的。但是他看得出來雲函定完全不想這件事讓霍奇勝知道，或許是不想讓谷家被牽連進來。

最終他還是選擇相信雲函定，把這次的事給隱瞞了下來。

谷家二老已經老了，頭發已經花白，不過精神還算不錯，在知道雲函定此行的目的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手收也收不住。

“歡迎歡迎。”谷先生把人迎進門，“昨天已經得到了你們公司的聯系，當時還以為是詐騙，沒想到這次我們真的是幸運客戶。”

雲函定知道那是粱崢豪的幫忙：“谷先生是我們創勝者忠實客戶，只要是我們的客戶就有成為體驗者的可能。還請谷先生好好體驗，提出所有在體驗時候的問題，我們一定會采納意見完善我們的產品。”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谷先生先是應下，猶豫了一下才說，“其實一直使用貴公司產品的人是我的兒子，只不過在購買的時候用了我的名字，所以這次的體驗能讓我兒子進行嗎？他對這方面比較有研究，給出的提議自然會比我專業。”

這事雲函定怎麽可能不知道？粱崢豪可是相當靠譜的，早就查到了這些。不如說，谷先生的話正中他的下懷。

因為雲函定這一瞬間的沈默谷先生有點慌，畢竟這是他兒子提出來的，他覺得沒什麽就直接答應了：“當然我並不是說我不喜歡貴公司的產品，只是...”

雲函定露出了笑容：“多謝谷先生對我們公司的支持，關於讓您兒子親自實驗這件事我們當然樂意。不僅僅如此，我們呢可以提供兩臺樣品，您和貴公子都可以進行實操。”

“真的？”谷先生眼前一亮。

“爸，趕緊讓他們進來吧。”裏邊傳來了谷子明的呼喊，聽起來相當不耐煩。

原來昨天粱崢豪給谷先生發郵件後興奮的谷先生就把這件事告訴了兒子谷子明，谷子明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就提出了自己代替父親體驗這件事，最後連夜趕了過來。

雖然有這樣的猜想但被證實的時候谷子明的內心是憤恨的，這幫家夥，欺人太甚！

正因此，在見到雲函定和東星淵的時候谷子明的那張臉陰沈得可怕，那讓雲函定覺得對方什麽時候拔槍把他們射殺了都不意外。

谷先生對於這些完全不知情，不論是谷子明還是雲函定都不想讓他知道，於是在他們稀有的默契之下，谷家二老先出門了。

門關上的那一霎那谷子明的拳頭就掄了過去，東星淵擋在了雲函定面前擋住了攻擊。

對此谷子明絲毫不意外，他早就知道東星淵不簡單，以他現在的實力別說傷到了被反殺都是瞬間的事。

谷子明哼了一聲收回了手：“你們太過分了！”他是這麽譴責的，把所有的臟話埋藏在了心底，也為了不在語言上露出什麽破綻說出來的話相當克制。

雲函定低頭道歉：“抱歉，這真的是我們的無奈之舉。但是我想，如果你真的是花則的朋友，也許可以聽聽我們說說現在的案子再判斷要不要配合我們把花則找出來。”

“那還真是抱歉，我跟花則不熟，不是朋友也沒法幫你們一起把人找出來。”這態度明顯是拒絕配合了。

東星淵看了他一眼，最後在雲函定的身邊坐下：“雙極門現在正在轉變，從原本的不殺人不觸犯法律到現在邁開殺人的第一步。”

谷子明哼了一聲，現在的他倒是真覺得花則能殺了雲函定也是不錯的發展。

雲函定說了接下來的話：“根據我們俘虜的雙極門成員的口供，這個邁開第一步並不是說拿我開刀，而是整個組織都u將會走上無可挽回的犯罪的地步。上次商場的劫持就是第一次試探。”

“怎麽可能！”谷子明驚叫出聲。

他也是雙標的，如果對象只是雲函定他真的覺得開這一個口子沒什麽，他們逃了那麽多年肯定也能逃過殺了雲函定帶來的追捕，就算真的被抓大概也是無悔的。

但是，如果目標不是雲函定，而是隨便的其他什麽人呢？

那是名副其實的□□，街道上的人隨時隨地可能受到來自死亡的威脅。

這一瞬間谷子明茫然無措，不知道該怎麽辦。

雲函定和東星淵對視了一眼，他們的推測出錯，切入點也很正確，讓谷子明動搖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麽，就繼續。

“谷子明，我知道你和花則有交情。我也明白比起我你更偏袒的是花則，但是我想讓你明白這樣下去可能會有更多人暴露在危險之中。跟你的妻子一樣，他們可能只是去醫院產檢的路上進入了一個商場，也可能是在醫院被劫持，也可能是在路邊喪命，他們都是無辜的。”

谷子明盯著他，眼中的狠勁並沒有完全收斂，恨意又再次從他身上浮現出來了。

東星淵忽然明白了什麽，他示意雲函定暫時停止說話由他來開口。

“你服過兵役接受過正規的軍事訓練應該也明白在國家大義面前我們私人恩怨不值一提。”

“你應該是在怨恨函定當年的揭發，但你也應該明白他的揭發合理合規。”雖然實際揭發人應該是粱崢豪和霍家。

“我不知道你是怎麽確定函定就是霍奇風，但你的腦子能轉彎到這種程度應該也明白現在的你需要做的是什麽。”

谷子明當然明白，在黑市見到雲函定的時候他把一切的情緒壓下，他以為他釋然了。他以為他對得起教官的教誨，對得起自己所學的一切。

然而沒有，現在他也才知道他的選擇可能關乎著很多人的性命。很多的，一些認識和不認識，有關系和沒關系的人的性命。

當年的霍奇風是不是也有這樣的糾結難辦？

不，大概是沒有的吧，他可是那個優秀的霍奇風。

谷子明頹然坐下，雲函定和東星淵都知道他們真的成功了。

谷子明大概是真的恨雲函定。作為一個普通家庭的孩子，他參軍，憧憬那些戰士，跟他姐姐的男朋友那樣普通家庭出身在立下顯赫軍功升職是他崇拜的對象，但是因為私兵一事一切變成了泡影。

那個人不是戰死的，他確實上了戰場，卻是自殺，因為他不想自己以什麽都沒有的身份繼續活下去。

谷佳佳殉情了，然而她根本不知道她男朋友是自殺這件事，以為他是轟轟烈烈的在戰鬥中死去。

在谷家和那個人的家，這件事只有谷子明一個人知道，是他一點點的查到了這些資料，最後放棄了留在部隊選擇出來自己做事。

谷子明點燃了香煙：“當年你有沒有猶豫？”

雲函定知道他問的是什麽，有些含糊的回答：“渾渾噩噩的順勢而為而已。”

谷子明嗤笑一聲，對於他的回答也不知道是不是不滿意。

東星淵知道雲函定沒有撒謊，那個時候他也沒有選擇。

“不過現在的我沒有後悔那時候的決定。因為在那時候的我看來，那才是正確的選擇。”

【我沒有後悔當時配合揭發，現在也一樣。】這是粱崢豪的原話。

谷子明深深吸了一口煙，再長長的吐出來：“我能做什麽。”

正確的選擇，他自然不會弄錯。

雲函定笑了，他有預感，這件事已經到了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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