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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心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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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小心為上

卻說鈴兒乘船快速離開後,往城東碼頭靠岸,帶著兩個丫環回了慶安客 棧裏的一處小院。

周氏和成氏養了幾天傷,大體好得差不多,這時坐在小花院裏喝茶。鈴兒滿臉不郁地從外面進來,周氏笑道:“誰惹我鈴兒不高興了?”

“還不是堂叔家那個親戚嘛。人家游個河都不清靜,她偏要打聲招呼,惹得我心裏不舒服。”鈴兒嘟著嘴坐到她母親身邊,抓起一顆板栗仁往嘴裏塞。

周氏笑道:“喲,明明是你不喜歡人家,卻嫌人家煩你?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心眼?”

“你們出不了門,我一人在外面玩,真是不好玩。”鈴兒把頭靠在她母親肩上撒嬌。

“明天我們去趟尋家茶行,人家開業時,你搗亂,給人家添了不少麻煩,得給人家補個禮去。”周氏笑道。

鈴兒看著一個仆婦問:“羅媽媽,東西備好沒有?”

成氏道:“正商量呢。”

鈴兒撇嘴道:“我們出來又沒帶點好東西出來,這巡裏有的東西,大多不稀奇。”

成氏瞪著她,“那要怎麽才稀奇?找個人家,把你嫁出去了才稀奇。”

鈴兒後面的一個丫環笑道:“游河時還遇著好幾個從皇城來的大家公子,一路上打招呼的人都多呢。”

鈴兒兩眼鼓圓,直擺手,“不要啊,鈴兒不嫁人!”

周氏看她著急的樣子,心疼了,“還是商量禮物的事吧。雖然禮物尋常。最重要的是心意。”

鈴兒突然想起一事,“對了,祖母,你說尋家大茶行開張時。什麽人那麽壞,送人家那樣古怪的禮物?”

周氏笑道,“祖母也想知道呢。”

“你不是有派人調查嗎?都幾天了。還沒有消息?”鈴兒不滿地道, “這幫下人辦事能力真差,回去得給父親告狀,要打他們板子。”

大家笑起來。

這時一個仆婦進來道:“周勇他們回來了。”

“叫進來。”周氏笑道,“真是說不得,還是我鈴兒厲害,說要打他們板子。嚇得他們趕快回來了。”

周氏向羅媽媽遞個眼神,羅媽媽把幾個丫環叫走,只剩下三個主子。

周勇走進來,他四十歲的樣子,是周氏的老仆。勾著腰站在一邊稟告道:

“老夫人,小的已經調查過了,尋家去年從渾水縣搬來,據說當時是為了給她丈夫治傷,她丈夫就是去年子午案的受害者。尋家剛到巡城買倉家的地時,遇上威遠侯府二夫人也想要那片地,那事還驚動了官府,後來李府丞狡猾地把那事給圓了過去。之前尋家還出了一件事,尋當家去個小古玩鋪裏委托人賣珠子。差點給混混郭二騙了,還是倉家和錦縣的曾員外布了個局把郭二給弄進了牢裏。後來大赦時,郭二又給放了出來,聽說現在不敢在巡城明目張膽出入,怕碰到曾家的人。”

周氏奇怪道:“威遠侯二夫人為什麽要和人爭這地呢?”

“聽說倉家夫人擅弄草木,培育了一片稀奇的花木林和一片茶林。巡城的茶木以東城的著名,恐怕是因尋家那片茶林出的茶葉好,從尋家賣的茶價可見那片茶林極珍貴。這幾天巡城茶業的都在暗傳,尋家這麽發展下去,只一年就要上百萬兩銀的收入。”

成氏一驚,“那茶林不是成了金坑?”

“可不。所以當初威遠侯二夫有有先見之明,想高價爭到那地,可倉夫人卻偏只賣給尋當家。”

“別的還有消息沒有?”

“暫時沒有。”

周氏揮揮手,周勇退下。

周氏捂著嘴笑起來,“王侯家把天下的好地都占光了,哪有這道理?那倉夫人倒是有個有性格的女人。”

成氏道,“聽說尚書省的蘇相國倒臺前,皇城有家姓倉的和蘇相國家關系胡好,他們草草結束生意去了外國,倉夫人莫不是就是那家的夫人?”

周氏惋惜地道:“唉,也是大家害怕了十幾年前的慘案,所以大人物一倒臺,相關的人就會嚇得躲。不過倉夫人倒真是有見識,至少跑得快,沒象錦縣那個馬老爺,偌大個家,給一牽連進去,傾家蕩產才保得沒事。”

鈴兒一直沒出聲,這樣的事是大人的談題,她一向不參言,只專心吃著幹果,心裏對尋香卻更多了些好奇,尋香比她還小些,遇到這麽多事,她就一點都不慌嗎?尤其是威遠侯家要搶她的地,她當時一定是很著急嗎?又想著那天看到尋香的丈夫,覺得他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地就給人打壞了,好在現在似乎好了不少。

“母親,我們備好禮物讓羅媽媽去謝尋家就行了。”成氏小聲道。

周氏看著花園裏的幾株早開的木芙蓉,沒有出聲。

次日,尋香一早就在西居給馬老爺趕制鳳鳴香蘭。

上午時羅媽媽帶著人擡了兩箱謝禮到鋪子裏答謝尋家。

開業前三天茶行生意太好,遠近的客人該買的都買得差不多,從第四天起生意慢慢平常下來,鋪子裏沒那麽繁忙,只有尋天化在鋪裏管事,只得先收下禮物,然後讓派個下人回尋家來報信。

尋香想那天周氏一再有說過幾天要來謝尋家,既是主人沒來,人家送了些上好的布帛和裝飾品禮物,尋香也不想和周氏她們過深往來,便讓海濤去鋪裏辦些茶行的東西,給周氏送了兩箱去慶安客棧。

都是知禮的人。尋家回了禮。周氏知道彼此無休無止地送下去沒有意義,收下禮物,也沒再回送。

八月十八蟲賽開幕。

這天巡城人山人海,北城的三條主待和南北橋上擠得水洩不通。

今年不象往年,汪仕來令鬥樂協會把場子布局作了調整,在場子裏設了六七個觀看竹樓,但凡入場參賽的蟲子,每個得交二兩以上的入場費,還不算別的費用,就這一條令許多蟲子上不了鬥樂場的鬥臺。

不少人花了心思伺弄的蟲子,連臉都沒露就給這二兩銀的入場費給憋住了,因此也有膽子大的,到處借錢參賽。

擺明今年是富人的鬥樂天下。尋常人耗盡錢財伺弄的蟲子,借貸而入的,進去後沒幾下就給敗了下來,進去過的方知,去年不少被封的蟲子,成了今年鬥樂臺上的歡樂英雄。

窮人的蟲子沒處鬥,逼得許多人三五成群地在街頭擺開小型的私人鬥臺,官府對此倒是沒有禁止,只要交五十文管理費,不破壞秩序,任你在路邊的樹下,一群人怎麽賭鬥。

見得這般光景,尋香和沛林本來想去鬥樂場瞧瞧熱鬧的,便沒了興致,只是在家和鋪子間單純往返。

卻說文氏接到汪氏的信後,尤如打翻五味瓶一般,想不到尋香手上那片茶地竟那麽值錢。失落之下,文氏竟難過得流淚。

一個人擁有得再多,心中寂寥了,便會蕭索。才中秋過後,文氏就萎縮縮地穿上了鼠皮背心,人消瘦許多,臉都變得尖削。

秦媽媽再聰明奸詐,終究是個奴才,狗仗人勢,靠著主子的強悍才能發威,主子一不振,她便恐慌,連忙慰勸道:

“太太,你可別弄壞了身子,這事還是讓大小姐好好設個法吧。如今政事已穩定,咱們家姑爺正紅得發紫。而且大奶奶的哥哥在巡州當官正是管著咱們的呢。”

“還有那些地契呀,到底在哪裏呀?”文氏急得捶胸頓足。

“要是找不到順叔,就一輩子弄不清那事了?我看不如來個徹底解決,要是能設個法把尋香從尋園裏趕出來,逼得她交出手上的地,並讓老頭子把那五萬兩銀票交出來……”

能夠安慰文氏,治愈她的心事,令她開朗起來,只有這個法子了。文氏當即給女兒去信,把幾重憂慮向她說了,希望她把尋家的茶地給弄過來。

華姿收到汪氏的信後,心裏也極不是滋味。

她原來想買倉家的地,實乃一次參加蘇國相夫人的壽宴時,聽蘇國相夫人說過她有個義妹擅弄花木,手上有片茶地,竟是比她家幾百畝的田地都要值錢。

華姿身為威遠侯府的當家主母,自然知道好茶比金貴的道理,而且她早想自己弄一片好茶地,手中不是沒有茶林,可是茶山不好,產的茶便不中意,一直在尋找好的茶林。

身在她這樣的高位,有一片好茶地,那價值和作用定是能比尋香發揮出幾倍的作用。而今威遠侯任了國相,主管各部尚書,這可更是大好的機會。

汪氏在信上有告訴她,威遠候的堂侄女馬鈴兒去了巡城。這就是說鈴兒的祖母和母親應是也去了巡城。

夏天時,她母親送來沛林母親的畫像,讓她知道了沛林的母親是馬候爺的女兒,因為老馬侯爺的夫人姓周,早年老威遠侯爺要與她結為兄妹,人家並不情願,還是老威遠侯夫人賴著臉幾番相往來,才勉強認作了同宗。

到周正這一代,與馬家實已無往來,只是去年夏天給老威遠侯夫人做六十大壽時,馬家的女眷來過一回。

想著尋家茶行日進鬥金,華姿心疼得快病了。可是她又有所顧慮,威遠侯現在位高權香,她不敢未經丈夫同爺,就擅自得罪馬家。而馬家老夫人去巡城,若是去尋找她女兒的話,這事就不是那麽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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