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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 鬥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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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賣順利的話,比典當行多賣近二百兩了,這可是一筆極大的數額。

“原來寄賣這麽方便?”風伯感覺好輕松。

“我們去找藥鋪了。”老王掂著找藥鋪的事。

“大藥鋪的藥全,但價貴。不如多找幾家小藥鋪。南城東街和南街有兩家小藥鋪,北城北街有兩家小藥鋪。”風伯道。

三人逛了一上午藥鋪,最後老王覺得北街的和生藥鋪,都是自己家采種的,雖然藥少些,價格便宜近一成,和老板談好,定點買藥,若是每月藥錢超過五十兩,再優惠二兩,超過一百兩便優惠五兩。

看好藥鋪,已是午時過,三人去一家面攤吃了面,往城東裝潢走,經過南北大橋北橋頭時,風伯指著一座高大的宅院道,“公子想不想去鬥樂場看看?”

“我們進去瞧瞧吧。”

上午經過這裏好幾趟,尋香早看見“鬥樂場”幾個金燦燦的門扁,接觸過金大王後,對鬥蟲早生出許多好奇。

進鬥樂場很容易,不論是鬥蟲的,還是觀鬥的,都能隨便進去。有的人好鬥蟲,有的人則是進去買輸贏,進去的人越多,鬥樂場的生意越紅火。

鬥樂場外,長長的賣蟲攤子蜿蜒至南北大橋上。場內三面有整齊相連的青磚瓦房,寬闊的院中有六個白石砌成的鬥蟲臺,臺上擺著四尺寬五長尺長的鬥盤。

此時。六個臺子都圍滿了人,上面堆著少銀兩、甚至金銀玩飾。每個臺前上站著一個鬥樂場的蟲倌,負責裁決公布輸贏。

院子角落或樹下坐著些賣蟲的人,人跡密布,場內卻頗有秩序。只六個鬥臺前,不時傳來各式喝彩聲,“咬。咬!”“抓!”“吃它!”“摔它!”

“屋外是群鬥,還沒出名的蟲子,都先在這裏鬥。屋子裏面還有鬥臺,那是有錢人之間鬥玩的地方,能進去鬥的蟲子,不只要有名氣,而且賭碼要在五十兩以上。”風伯指著整齊的屋舍小聲地說。

“在這敗得再慘,哭得再兇的,都不能打架和殺人,再的仇都需出了場子再說。”

若不是進來親眼見了。尋香真不敢相信,玩蟲竟可以玩得這樣極致。不僅有專門的場子,還如此有秩序和那麽多規矩。

“這是不是和賭坊一樣,有人坐莊呢?”尋香想到個問題,極小聲地問風伯。反正裏面人多,沒人會註意到他們,

風伯搖搖頭,“這鬥樂場其實就是個協會。進來鬥蟲的都要交錢的,贏了錢的。也要扣成的。”

人群中穿梭著不少穿黑色襟褂的武夫,手上拿著木棒或棍子維持著秩序。

靠北的一處鬥臺,叫得最厲害。風伯他們圍過去。正好有人懊惱地出來,便擠了進去。只見鬥盅中間有一道高高的隔子,將只黑色的蟲子和褐色的蟲子分隔開來,黑色的不只個子大些,觸須和腿都極顯強壯有力,而褐色的個小,顯得極為柔弱。

“小褐子肯定不行。”有人議論。

一個藍衣黑帽的蟲倌,三十幾歲的年紀,舉起左手高唱,“黑子已經贏了一局。要買黑子的可以押錢了。”他面前的臺上左右兩分另畫著個大黑線框,

“我買黑子贏。”有人將一兩銀子押在蟲倌左手邊的線框裏。

“我也買黑子贏。”

不一會便有三四十個人押了銀子在左手邊的線框裏。

“還有沒有人買?就要開局了。”蟲倌精明的目光環顧四周,臺前安靜下來。

“你們這麽多人買黑子?我偏買小褐。”一個瘦老兒賊賊地鉆進來,將一錠銀子押在蟲倌右手邊的線框裏。

“開局。”

兩個黑衣漢子擡起鬥盅間間的橫隔,兩只蟲子的主人,各拿一束胡須草,輕輕撥撥一蟲子的前須,兩只蟲子鬥興被挑逗起來,嗖地向前一跳,便開始打了起來。

黑蟲虎虎生威,撲咬得極厲害,褐蟲個小,又顯力弱,似只有逃竄的份,不一會就被黑蟲逼得沿大大的鬥盅跑了兩三圈。

老王和風伯也賭了回,風伯賭黑子贏,老王賭小褐贏。尋香一直笑,她不知道誰能贏。

小褐被追了幾圈後,奇怪的事發生了,黑子好象有點累了,小褐開始反攻,不斷地揚著長長的前須挑釁,黑子的脾性似乎急燥粗魯,而小褐卻機靈有韌性。想必主人專門訓練過它跑,到現在它還沒有一點累意,上竄下跳的,黑子看似兇猛卻把小褐沒奈何。

真是門門都是道。尋香好生感慨,這養蟲的竟也養出了性子來。看樣子小褐子貌似弱小,實則很厲害。果然,它靈活地跳到黑子頭上,兇猛地一口咬著它的前須,唏牙咧齒地,只兩個就咬斷了一根,前須可是鬥蟲的利器,若是前須斷了一根,那便是敗象呈顯。

“唉。”已經有人不想看到黑子的慘敗,而紛紛離場,自然押出來的銀子已經輸掉。

黑子還在咆哮反攻,可是小褐子不只機靈,還有秘密武器,突然跳到黑子頭上,屁股裏放出一溜煙臭氣,黑子被它打了個屁在頭上,徹底氣暈了,小褐子趁機又咬斷它的前須。

黑子在盅裏撲騰得“忽忽”直響,聲勢極大,可是小褐子毫不害怕,以極快的速度跳起來,伸出尖尖的前足,往黑子頭上的揮,竟然把它給打翻得四腳朝天。

“天哪,好厲害的小褐子,秋賽冠君定會是它了。”人群中有人叫了起來。

風伯和老王忘記了兩人的賭約,驚異地看著那小小的蟲子,在鬥盅裏馳騁,而大個黑蟲竟被它玩於腿須之間,長長的前須拖著它的腿,在盅裏跑起圈圈來。

“好靈性的蟲子。”

觀戰的人都被服氣了,輸錢的更是心服口服,這麽只機靈、矯健的蟲子,它不贏才怪。

尋香本來有些緊張的,弱者同情弱者,她更期望小褐子贏,小褐子不負所望,舒心地綻開笑顏。

北面鬥臺的勝負已經分明,大家都聚精匯神地看著最後的小褐子對黑子的廝殺。人群中突然騷亂,一個十三四歲的粗衣少年沖到北面臺前,一口咬在小褐主人的手上,哭著叫罵,“強盜,小偷,還我小褐。”

小褐的主人是個三十多歲的壯漢,長得象個屠夫,唇粗面糙,兩腮盡是粗紮的淺須,一對眉毛濃得象墨染的掃把,向場中巡城的打手揚揚眉,兩個黑衣大漢擒起那少年往外面一摔,“敢來鬧事?打出去。”

另有幾個黑衣打手圍了上來,“啪啪啪”,棍棒似雨點一樣打向那少年,那少年抱著頭,悲傷哭叫,“他就是賊,偷了我的小褐。”尋香看得心驚肉跳,只一會那少年身上的衣衫便浸出血漬,覺得那少年被打得可憐,想無風不起浪,人家敢來這鬧,想來這蟲極有可能是人家的。

“扔出去。”

兩個大漢架起滿身是傷的少年,惡狠狠地扔出大門外,圍觀的人,只是冷漠地看幾眼少年,又掉頭繼續專心地看著鬥臺上的主角。

“走吧,我們回去了。”

尋香立即沒了興致,想著沛林原來也是這麽莫名其妙地挨了一場打,心中極不舒服。

老王皺皺眉,覺得這幫打手把人家扔出去就好,那麽個單薄的少年,哪裏經得起棍棒交加的暴打。

鬥樂場門外,賣蟲的叫聲不斷,一個攤子面前趴在著個滿身血衣的人,是那挨打的少年,在地上象死了一般。攤主把攤子往後挪了挪,罵聲,“臭子爬開點,別擋著我做生意。”

尋香暗嘆一聲,看眼老王,風伯卻直搖頭,這場裏出的糾紛還是少管為妙,老王的眼神一垂,同意老王的意見。

“君兒。”對面橫穿出一個衣衫破舊,蓬頭垢面的老婦,抱起地上的少年,翻看少年的臉,雙目緊閉,似已呼吸,老婦坐在街上悲嚎起來。

“讓開。”

一輛紅頂黑木的大雕花轎,擡到到鬥樂場外,見那婦人橫在入口上,前面的青衣轎廝一腳向她踢去,“快點滾。”

那婦人抱著兒子的身體,挨了一腳,太悲傷,竟是沒有半點力氣爬開。一只手撐在地上,枯槁的形容,絕望的眼神看著鬥樂場高大的門樓。這情景看著甚至是淒涼,尋香眼角一濕,喉頭竟哽了一下,可憐呀。

轎夫打起簾子,轎子裏鉆出個白衣公子,眉頭皺了皺,想繞開老婦,旁邊又是賣蟲的攤子。

兩個轎夫想去擡開那老婦,卻嫌她太臟,旁邊的青衣仆跑到鬥樂場門口,掏出一塊銀子往個黑衣打手面前一扔,那打手接過銀子,猙獰一笑,走下臺階,上前一腳向老婦掃去,“還不快滾,休要擋著公子的路。”

那老婦拖著兒子,拼命往前爬,有心無力,恁是爬不動,挨了打手重重一腳,母子娘滾出幾米遠,老婦慘叫一聲,額頭摔在上,摔出了血。

白衣公子高傲地擡起頭,搖著象骨扇子,得意洋洋地往鬥樂場裏走。

冤家路窄,又遇到汪三了。

“呸。”

老王本不想管閑事,可是看到汪三就來氣,沖他吐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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