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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4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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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怎麽辦?”符彬囁喏半晌,還是說出了口。雖然是紫羅真人的弟子先動的手,但畢竟是同門仇殺,死的還是紫羅真人最得意的兩個弟子,她能善罷甘休?

文睿清俊的臉上滿是冷嘲,符彬和丁午關系更好不是沒有理由的,怎麽會還是如此天真呢?作為他們的師兄真是壓力好大啊。

“那些人追殺你們莫不過是因為我?”夏青試探著問,符彬瞬間變化的臉色告訴了她事情的真相,“放心!誰惹出來的讓誰去管,紫羅真人真敢找上門來就讓你們師祖去對付吧。你們私底下對華牝峰的人也要小心點。”

夏青想起大比的時候聽到的流言,心裏一清二楚,不過是紫羅真人求而不得恨上了她,借秘境的機會弄死自己罷了。雖然知道與華林無關,到底還是有點怨懟,若不是有這茬,她進了秘境何必一開始就像喪家之犬一樣四處躲避?

“嘖,華林還真是桃花朵朵開,不到兩百歲的元嬰中期啊,比師尊也不差了呢!”白黎輕松的語氣中直逼真相,“當然,小夏你是不一樣的咯!”

夏青看著白黎擠眉弄眼,心裏一陣煩躁,“嗤,你相信我和他是真愛,外人眼裏的我恐怕給他擦鞋都不配吧!”

白黎沒想到揶揄兩句夏青就炸毛了,非常詫異。

夏青說完,看著旁邊坐著的師兄弟四人,窘迫得要死,心裏就像有團火一樣,憋悶得厲害。

“我蘇羽的徒弟什麽時候這麽沒自信了!莫要丟我的臉!”

一道神識突地進入識海內,夏青腦中像是有根弦彈了彈,迸發出的清脆聲音讓她瞬間清明許多。

“何必妄自菲薄!”

“你不錯!”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同樣的清冷,卻讓夏青心中一暖。一道來自於季成,另一個居然是戰戈。

夏青咧嘴一笑,站起來一手攬著阿黃,一手叉腰說道:“我哪裏妄自菲薄啦,師兄你少來!看看,戰道友不就誇我了嘛!我不嫌棄他一大把年齡就不錯了!”

文睿和符彬聽了夏青的話,一頭黑線,夏青態度轉變也太快了吧。

“喲喲,剛剛說的話就吞回去了,小夏你就厚臉皮吧。”白黎上趕著夏青鬧了起來。

“阿黃,上!我們滅了他!”

阿黃無奈地往白黎撲去,貓仔樣的身體一點威勢也沒有,反而被白黎一撈抱在了懷裏。堂堂白虎後裔淪為了寵物。阿黃說他也不想這樣的。自從夏青認識到自己是她的靈獸後,他就越來越不能反抗夏青的意志了。

“你們說,萬法門為什麽不來參加這次靈峽谷秘境?”許是受到氣氛的影響,幾人都沒有打坐,索性談天。

“我也挺奇怪的,不過別人的事情好我們沒關系吧。”符彬說道。

“怎麽沒關系呢?咱們前幾天不是還碰到了一個萬法門的女修士,若萬法門都是這樣的弟子,不來也罷!”丁午氣呼呼的說。

“別一竿子打翻好吧,晏茹還不錯的。”夏青湊過去說。其實萬法門臨陣退縮這事她心裏疑惑好久了,開始還以為靈峽谷有什麽危險,現在看來進靈峽谷是穩賺不賠的事情,什麽樣的大事才能讓他們放下將要到嘴的肥肉呢?

“萬法門數百年來一直在衰弱,附錄陣法一道的傳承幾乎要斷絕了。這次大比沒有進入百名的弟子就可見一斑。而且萬法門在天一門左近,底下還有幾個不大不小的門派家族,這形勢可覆雜著呢。”文睿摸著下巴,慢悠悠的說。

“說的不錯,我們大比後出去游歷了幾天,聽到一個消息,萬法門太上長老符禮真在東海隕落了!”白黎神秘兮兮的說。

文睿一拍雙手,“這下有好戲看了!符禮真是五百歲的元嬰中期修士,萬法門這幾百年就靠他撐著,萬法門晏掌門是金丹後期大圓滿,進階元嬰也不遠了。若能等到晏掌門進階說不定萬法門會一撅而起,可惜就在這檔口,符禮真隕滅!萬法門危已!說不定九大門派千年來的格局就要就此改變呢。”

“難道有人得到了消息想要趁機對萬法門下手嗎?所以才將弟子都召回去,連秘境都顧不上了。那那個女修士是怎麽回事?”丁午恍然大悟,然後又不解的問。

“笨,那女修士大可以不聽詔令啊,萬法門的掌門都回去了,又沒有人查證。”符彬說道。

“不對,說不定她知道萬法門要出事的消息,所以躲進秘境呢。沒想到秘境裏也有針對萬法門弟子的,萬法門這次不會真的慘了吧,晏茹也不知會怎麽樣呢?”夏青憂心忡忡。

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各抒己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作者有話要說:

☆、被圍堵,懼隕滅

晏修在靈峽谷內一連搜尋了十多日,從靈峽谷最深處一直到前段,越追他心裏越是篤定,那個從他的眼皮底下盜走隱星草下的寶物的人十分不一般,身上肯定有速度極快的飛行法寶。若真能殺了那人奪取寶物,也不枉他改頭換面躲進了靈峽谷。

看著眼前密得透不過氣的林子,斑駁暗沈的血跡,被挖走靈草留下的坑洞,晏修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一道炎火將方圓半裏焚燒殆盡。吞下一顆丹藥,晏修繼續朝前飛去。

遠遠看著那一行七個人,晏修恨得牙齒癢癢,追了十幾天,難道就要這樣放棄麽?為什麽除了那三個金丹修士外,又多了三個築基修士?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不然他靈峽谷不是白來了,晏修想了想,放出了一只紙鶴。然後繼續遠遠跟在了後面。

夏青這兩天玩的很爽,真的是玩,而且爽翻了。仿佛那種網游裏砍怪的熱血重現,丁午是個肉盾,阿黃、季成和戰戈是超強力攻擊手,白黎是後勤治療,文睿軍師觀察指揮攻擊,符彬探路引怪,夏青自己放陣扔符控制戰場加采集,七人配合起來好不默契!不過攻擊手太過強力的結果往往就是季成和戰戈秒殺怪物,其餘人圍觀。

晚上休整時,夏青興奮得心情都平覆不下來,為了不給新認的師尊留下壞印象,好歹壓著性子囫圇翻了幾頁玉簡。

“不好!”

戰戈一聲冷喝。眾人都站了起來。此時天色將亮。夏青立刻就發現了戰戈這麽如臨大敵的原因,撲面而來的壓力讓她連連退了幾步。

“哈哈,諸位道友來的好及時!”晏修一改前兩日躲躲藏藏的樣子,挺直胸膛淡定飄然的飛了出來。

夏青數了數,七個,居然有七個金丹期修士!

“這回我們可要多謝晏道友!若不是他耐著性子追了這十來日,咱們可不會發現簡真人弟子的蹤跡呢!”灰衣老修士不忘幫晏修表功。

“那是那是!簡真人的高徒,本道還沒見過呢,看是多了三頭還是多了六臂!最看不慣這種靠著師尊師門博名頭的家夥了!”

“嘖嘖,道友別這麽生氣,若沒有他們這些人,如何能便宜得了我們呢?殺一個二世祖,可比進一次秘境劃得來,你們說是不是?哈哈哈!”

七人你一言我一語,完全將夏青幾人當做了盤中餐,大肆批判這盤太素,那盤太膩,挑挑揀揀,吃相不要太難看。

季成和戰戈站在前面,冷硬的臉上一片淩厲。文睿幾人全都一手拿著武器,一手掐著法訣,蓄勢待發。夏青很想召喚心心送他們走,可是七個人實在是沒有那麽多的靈氣,就算勉強送走了,恐怕距離也不會太遠,這幾人都是金丹修士,恐怕都跑不出他們的神識覆蓋範圍。就算讓師兄們和戰戈自己逃走,她們四個築基修士直接瞬移到靈峽谷口,雖然他們四個可以逃掉,可是剩下的三人呢?此處基本靠近靈峽谷最深處,唯有一個方向可以逃,他們三人遲早會被圍攻而死!思來想去,唯有一戰!七對七,可惜己方只有三個金丹,四個築基外加一只老虎,實力弱了一大半,這回死傷難免了!別急,一定要想想辦法,決不能坐以待斃!

文睿平時自詡機智,此時也是一籌莫展。對面金丹修士的眼神讓他不寒而栗,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不過是徒勞。文睿從沒有一刻這麽深刻地體會到實力強大是如此的重要!神思恍惚間,似乎聽到了夏青在說著什麽。文睿下意識的按照夏青的意思慢慢挪動,對面的幾人還在提前慶祝他們即將到來的大狩獵,壓根沒有意識到獵物們動了,或者在他們的心中,這不過是臨死前的白費力氣而已。

獵人們終於做足了準備,祭起了弓箭,對著坑底的獵物們。一箭又一箭,獵物們在坑底強烈地反擊著,這種努力似乎在嘲笑獵人們的無用,因為就連陷阱裏的那只小白兔都在箭雨中依然活蹦亂跳。

獵人們呆了!

小白兔也呆了!我什麽時候變成大灰狼了麽?不要啊!

小白兔丁午看著教給了他一記避敵神術的夏神棍,差點倒頭就拜。

“道友們要用力了!簡真人的徒弟果然不一般,殺了他們,寶物就都是我們的了!”灰衣老修士瞪著紅通通的眼睛,蠱惑道。其餘幾人果然跟打了雞血一樣放起了法術,一時間天昏地暗。

小白兔終於在這一波攻擊中受了傷。

這樣不行!文睿壓著翻滾的靈氣,焦急地想著。夏青教給他們的站位,形成了一個陣法,雖然提高了他們整體的防禦和攻擊,可是依然只能勉強抵擋住那幾人開始的攻擊,現在那些人將全身本事使出來後,他們就漸漸陷入弱勢了,時間一長,他們幾個築基期的肯定撐不住的。

文睿看了戰戈和季成一眼,然後恨恨地看著處於最左邊的一個中年黑衣修士。那個人似乎受了傷,攻擊最弱。

七個金丹修士並沒有良好的默契,同時攻擊同時收手,中間掐法訣的時間是一個空當。季成和戰戈相視一眼,同時朝那個中年黑衣修士攻去,銀色長劍如一道流星劃過天際,銀色星光在中年黑衣修士胸前穿過;戰戈的金色棒槌同時出現在那修士的頭頂,修士顧頭顧不了胸,只能含恨忍痛。長劍和棒槌並沒有就此罷休,長劍拐了個彎朝那修士的脖頸切去,躲過了修士抵擋的彎刀,而棒槌則在中年灰衣修士身體倒下的一刻,對著他逃逸的金丹狠狠的一棍,點點金色星光消散在空中。

其他六位修士根本沒有來得及挽救,眼睜睜看著那個中年黑衣修士,在季成和戰戈兩個回合的攻擊下煙消雲散,那潰散的金丹光芒如同早晨的曦光般亮眼。

“豎子敢爾!”灰衣老修士暴躁了!獵物一只沒有死,自己人反而先掛了一個,這實在是親者恨仇者喜得悲劇啊。

季成和戰戈一擊得成,瞬間補充了丹藥,暗自戒備著接下來狂風暴雨般的反擊!

季成和戰戈這一擊有好有壞,好處是直接滅殺了一個柔弱的金丹修士,壞處是再也沒辦法用這個方法滅殺金丹修士了,而且那六個金丹修士也謹慎了,學會了他們這一招,兩人兩人對著己方的築基修士攻來。只有一個回合,符彬、丁午和文睿就受了重傷,這還是拜陣法防禦的結果。

三人一受傷,提供不了維持陣法的靈氣,陣法將破!夏青只好告訴他們放棄陣法,讓三人退到最後。

六對四人加一虎!

依舊是個難解的局!

戰戈一人迎上了晏修,拜武器所賜,金丹初期堪堪能夠應付金丹末期,再也無暇他顧。

季成對上了灰衣老修士,一柄銀色長劍所向披靡,灰衣老修士稍稍不敵,另有一個青年修士來助,二對一打得難解難分。

白黎雖是丹修,劍法在季成的熏陶下尚可,對上一個青衣修士,稍稍能敵。

這幾人各據一處戰場,打得天崩地裂,草灰塵揚。

剩下兩個金丹修士,目光灼灼的看著夏青和她背後的文睿三人。文睿三人急得想要站起來,始終無力,只能眼睜睜看著逼近的敵人!

“吼!”

阿黃飛身一撲,朝高一點的那個金丹修士攻去。

剩下那個矮小的金丹修士帶著陰測測的笑容,不懷好意的看著夏青。

焦灼在戰場中的幾位有心無力,受了重傷的三人踉踉蹌蹌站了起來,柔弱的姿態明顯扛不住矮個修士一擊,只能眼睜睜看著夏青站在三人的身前,纖細的身姿陡然高大。

夏青手心汗透,心跳如雷鳴。不能退!

瞅準時機,數道符扔了出去,一柄銀色短劍剎杳如流星,數十根藤蔓鉆地而起。矮個修士冷笑一聲,突地飛出了符箓的攻擊範圍,那數十根藤蔓都沒有來的及纏上他的腳跟,只有心心控制的銀色短劍跟上去劃過了他的肩膀,瞬間血流如註。

矮個修士惱羞成怒,數只帶著黑霧的鐵蒺藜向銀色短劍砸去,瞬間將短劍圍住,只見黑霧中的銀色光芒越來越弱,最終消失不見。那黑霧如此厲害,片刻只見就將那銀色上品靈劍給吞噬掉了。

帶著黑霧的鐵蒺藜轉身就朝夏青攻來,夏青接連築了數道土墻都沒有抵擋住鐵蒺藜的攻勢。而矮個修士也只是稍微呼吸急促了些。夏青轉身朝遠離文睿三人的地方跑去,那矮個修士果然控制著鐵蒺藜跟了上來。

夏青一邊跑一邊扔符,一邊築墻堵人,靈氣消耗得越來越多,甚至要靠靠心心幫忙。這樣下去遲早要靈氣耗竭,被矮個修士追上殺死。

夏青逃命的時候匆匆掃過其餘幾人,依舊打得難分難舍,處於弱勢的白黎和阿黃也只能苦苦支撐。

每個人都在拼命。誰也不知道死的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出秘境,古玉歸

靈峽谷深處,數團似霧非霧,似人非人的東西飄了出來。這東西飄過之處,鳥獸絕跡,靈植枯萎。

“赫赫,討厭的東西果然少了許多啊。”其中一團黑霧睜著血紅的似乎是眼睛的東西說道。

“對啊,還多了許多美味的東西呢!”另一團泛著淺藍光芒的黑影點頭說。

“恩恩,我聞到了,就在前面!”一團黑影扭著歡快地步伐說。

這一邊,戰場仍在繼續,誰也沒有精力去關註頭頂的光線漸漸暗淡,黑夜即將到來,而靈峽谷秘境關閉的時辰近在眼前。

每一個人都在苦撐,吃了丹藥的文睿三人後來也加入了戰場。夏青數度瀕臨死亡,簡真人送與的護身符以及蘊含劍氣的戒指在關鍵時刻救了她的命,可是面臨死神的那種感覺絲毫沒有因為獲救而緩解一點點,那一刻,她似乎看見了藍色的地球,就像親愛的母親一樣在召喚著她的回歸。可惜,戀家的游子將要身死他鄉,不過是死前的幻覺。

最先感覺到危險的是敏感而經驗豐富的蘇羽,他提著一口氣擔心了一整天,可惜身在古玉中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幫助夏青,只能最開始指點她布了個陣法。

蘇羽的提醒被夏青瞬間告訴了其餘六人一虎。

黑影來得很快,追著夏青的矮個修士瞬間就被黑影吞沒。

“好吃好吃!”詭異的聲音從黑霧中傳來,眾修士神色一凜,手中不由一頓。

夏青七人一虎借著這一停頓急忙往靈峽谷外飛去,瞬間不見了蹤影。

餘下的五名修士被黑影包圍,與夏青等人鏖戰了一天的他們根本沒有多大的能力反抗,眨眼間就被黑霧吞沒了。淒厲的慘叫聲從黑霧中傳來,依稀還伴隨著讓人骨頭疼的鈍刀子劃石板聲。幾團黑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漲大了一圈,血色的眼睛更紅,淡藍色的光影更亮,另一團就像有多動癥幼兒癖好的黑影扭得也更快了。

這對夏青他們來說是悲劇性的,因為飽食一餐後的未知狩獵者們,搜尋獵物的速度更快了。

幸好夏青他們一直在拼勁全力的奔逃,而落後一步的五位金丹修士至少為他們拖延了一點點時間。盡管如此,他們絲毫不敢放松,因為那種邪惡的氣味一直在身後如影隨形,就像面對著強大的天敵一般,註定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來自於靈魂的排斥感與恐懼感如同求生意志一樣逼迫著他們快點,再快一點。

誰也沒有註意到,最後一絲光亮逐漸消失。靈峽谷恢覆了黑暗,變成另一種族的排洩場。所有短暫光臨的活生生的外來者被瞬間扔到了外面,而永遠留下來的則成為了無私的肥料。

夏青感覺很玄妙,神經緊繃著,每一寸皮膚與每一條靜脈都在饑餓地叫囂,仿佛下一刻就會因為消耗過度而死。在飛劍上站都站不穩的身體突然被扔到了地上,周圍吵鬧成一片。有人扶起了她,或者是抱著?她什麽都感覺不到,只能胡亂的猜想。

好餓好餓,快點給我吃的吧,夏青不自覺的打滾。果然有人捏著她的下巴,試圖擠開嘴巴,她乖乖的配合著,一顆藥丸在口腔中立即化開,濃郁的靈氣歡快的在經脈中穿梭、游蕩,向丹田處匯集。得到滋潤的經脈與丹田就像活過來了一樣,開始飛速地吸收著外界的靈氣。

心心突然出現,趴在夏青的肩窩處,眼睛緊閉,身體淡的幾不可見。

華林臉色陰郁得嚇人。連著餵了夏青好幾顆療傷丹藥和上品聚靈丹,並將身上的外傷處理好。最後一動不動地坐在床沿處,目不轉睛地盯著夏青。

他整整提心吊膽了一個月,就連計劃好的閉關煉制武器都不能專心。早早來到靈峽谷外等候,看到的就是夏青昏迷不醒從空中掉下來的樣子,只來得及吩咐其他門人照顧同樣狼狽不堪的戰戈等人,急匆匆將夏青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靈氣耗竭、經脈受損,三處骨頭斷裂以及數不清楚的皮外傷!人還昏迷不醒!華林心疼得要死,目光在夏青的五官流連,伸手將她的頭發輕輕捋順。白皙嬌嫩的皮膚,不經修剪的秀眉,小巧挺立的瓊鼻,無一處不美麗,無一處不可愛,就連臉上的灰塵、唇上的幹裂的死皮以及被燒焦的額發都不能影響她在自己心中的美感,反而讓她倍生憐愛。

身上的傷不能移動,華林不能抱她,只能這麽慢慢撫摸臉頰,目光灼灼的親吻,間或餵上幾顆丹藥。

出秘境第一天,戰戈就醒過來了。華林將他攔在了門外。

第二天,季成過來探望,華林不許。

第三天,季成和白黎過來,並帶來了簡真人的訊息。華林心生煩悶,終究還是打開了房門。

季成和白黎沒有想到夏青依然未醒,只好面帶愧疚的回去稟告了簡真人。

第四天,吃飽了靈氣,睡夠了的夏青睜開雙眼,看到的就是一個黯然銷魂孤寂寥落之人。

華林緊緊閉上雙眼旋即睜開,然後將夏青牢牢扣在了懷裏,溫暖而充實。

夏青鼻子一酸,反手抱住他道:“讓你擔心了!”

華林很想說“只要你安全就好”,“下次我們不進去了”,“你總算知道這點了”,“為什麽不小心點呢”,可是除了緊緊抱住夏青,證明自己還擁有她之外,他說不出任何話來。

他們都知道,這樣的事情不會是第一次,也不會是最後一次,甚至不會是最糟糕的情況。

“爹!”寧謐的氣氛中,心心軟糯地喚了一聲。華林將他抱了過來放在腿上坐著。

“心心是乖孩子,幫了我很大的忙呢!”夏青一點都不吝嗇自己的讚賞。心心扭捏了一下,雙眼紅通通的。夏青揉了揉他的腦袋,突然想起靈獸袋中的阿黃,隨即將他放了出來。阿黃獨自與一個金丹期修士周旋良久,身上的傷也不少,夏青將他放出來後細細檢查,最終松了口氣。幸好沒有傷及根本,只要慢慢療養就夠了。而且夏青發現,阿黃本來獸丹上的損傷比她之前看到的好了不少,這樣來看,就算一時沒有地脈凝神丹,依靠獸元經的功法也是可以治愈的。

房間內靈氣濃厚,夏青將阿黃放在了床上一角靜養。心心從華林的腿上爬下來,躺在阿黃身邊,左手揪著阿黃的毛發睡了過去。

“心心累壞了。”夏青呼了口氣,“好幾次我都以為自己要交待在靈峽谷了呢,幸好!”夏青拉著華林的手,那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慢慢變得真實。

“我從沒有這麽怕過,以前自己經歷那麽多,我都覺得是追求大道必經的。努力拼搏,淡然地接受結果。”華林低沈的聲音傳來。

夏青將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看著他的眼睛說:“我雖然會歷經危險,但我絕不會在這裏隕滅!相信我!”

華林感受著手底下沈穩而規律的跳動,“真想將你一直帶在身邊!”

夏青咧嘴一笑,嬉皮笑臉的說:“得了吧,這一點事情就將你打倒了麽?這麽患得患失的啊。我現在起點低,遲早會追上你的,倒時候自然可以一起啦。所以呢,你就按照自己的步子來唄!”

沈重而溫情的氣氛瞬間被打破,華林氣惱的將夏青壓在胸口,恨得牙癢癢,她怎麽就一點都不理解自己的心疼呢?

夏青的傷好得很快,睡了四天傷好了大半,甚至修為到了築基中期巔峰,只要安心閉關隨時可以升到築基後期。醒過來的夏青立即變得生龍活虎,聽說戰戈和季成等人來看過自己後,本著靈峽谷內共生死的情意,去探望了戰戈師兄弟四人。

正當幾人在房內敘話時,季成又來了,並示意夏青跟他走。華林似乎是有什麽話要和幾個徒孫說,又不想放夏青一個人離開,而夏青正好想起簡真人的事情要交代,於是安撫住華林,自己跟著季成走了。

且不提華林如何拉著幾個徒孫將夏青在靈峽谷內的行動了解得一清二楚。夏青一路琢磨著如何先從簡真人那裏套套關於蘇羽的事情。

簡真人一見夏青進來,那灼熱的期待的目光幾乎將她壓得雙腿跪地。

“東西呢?”迫不及待的語氣讓人對他的心思一目了然。

夏青低垂著頭,緊咬嘴唇,似乎有點害怕,又不知從何說起的樣子。簡真人立即渾身氣勢一弱,整個人都似沒有了精氣神,“難道沒有拿到?你師兄不是說你隱身過去了嗎?到底怎麽回事?”

“師尊,對不起!”夏青啪地跪在了地上,似乎真的是負罪的樣子。

簡真人沮喪地坐在那裏,看也不看夏青,自顧自地嘀咕著:“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難道還要等五十年!不行!我會瘋的!不要這樣好不好!”語氣漸漸淒厲而哀婉。

夏青聽著心裏難受得緊,差點就將真話講了出來。

“師尊,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他到底是你什麽人?”夏青十分後悔自作主張表現這一通,若是能夠和蘇羽先商量一下多好,可惜此刻根本不可能在簡真人的眼皮子底下和蘇羽聯系。

“我害了他,我想彌補的,等了這麽久,卻還是不行,到底要我怎麽樣呢?難道真的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了嗎!”簡真人似乎是在回答夏青,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語,自我發洩。

“是上次我從藍星帶來的那個人嗎?他還沒好嗎?”夏青試探著問。

簡真人似乎沈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渾身散發著悲哀到極致的情緒。他的手中摩挲著一枚觀音玉佩,下一刻一個瑰姿艷逸的年輕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那人靜靜地站著,眼神懵懂而明亮,卻沒有一絲表情。

夏青知道那人就是蘇羽,古玉中似乎傳來了一聲嘆息。夏青慢慢地走上前,將古玉遞到簡真人面前,“師尊,對不起!”

作者有話要說:

☆、回客棧,華夏筆

簡真人走了,帶著古玉和那個沒有一絲感情的蘇羽。他沒有責怪夏青的隱瞞,沈浸在巨大喜悅中的他根本顧及不到夏青,甚至連一開始隱瞞古玉的冒犯也一並遺忘了。

走出房門的夏青,被前來迎接的華林一把抱在懷裏。

兩人靠在一起許久,夏青才擡起頭,盯著華林鎮重地說道:“我們不要分離,也不要互相隱瞞,更不要怨懟,好不好?”

華林很想指責夏青,你已經對我隱瞞了!可是面對那張充滿希冀的臉,他一點點違背的意願都沒有。

“好!”

盡管前路危險重重,盡管我們可能時刻遍體鱗傷,但那些都不是我們希望的,只要我們在一起,擁有彼此,就擁有了莫大的勇氣,面對一切困厄的勇氣!

我愛你,再多的敵人也不能將我打倒;我信任你,再多的外人也不能將我們分開!

艱難險阻讓我們更加緊緊相擁,流言詆毀讓我們更加信任彼此。我們的未來還很長,波折和起伏只是人生的點綴。

季成和白黎也走了,將這座院落交給了夏青。

夏青並沒有在茂陵鎮久留,而是帶著華林回到了青玄門。看到就是客棧的剎那,華林不自覺地流露出笑意,摸摸夏青的腦袋,說:“這就是你想讓我看的麽。在這地方閉關倒不比我的清遠居差呢!”

“那是!”夏青得意地偏了偏頭,然後一馬當先走進了客棧。

心心被阿黃負在背上,帶進了羅映林裏玩耍。

華林慢慢踱著步子,優雅的走了進來,看著原封不動的客棧,感嘆道:“季成和白黎還真是戀舊!”

“其實人能夠緊緊抓在手裏的東西也就這麽多啦。再戀舊又怎麽樣,還不是成天東奔西跑的?幸運的是始終有人陪著一起吧。”夏青似有所思。

“我看你的修為似乎升了一點,是不是回來鞏固修為的?”華林問道,接著不等夏青回答,繼續說:“正好,再過兩個月東海妖潮要來了,我要去東海,你乖乖呆在青玄門,先別亂跑了。”

東海妖潮還是最近兩百年來的事情,自從東西大陸被突然形成的死亡遺跡一分為二後,東大陸人修地盤上的妖獸慢慢被斬殺殆盡。可是最近兩百年東海時不時會出現成群的妖獸自海上來襲。一開始,瀕臨東海的修真者根本沒有戒備,離得最近的碧波宮是最先受到牽連的。後來漸漸有修士專門去往東海獵殺妖獸,畢竟妖獸身上可值不少錢。

東海散修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建立的,嚴格來說,東海散修盟並不是散修聯盟。因為東大陸被修真門派占據,散修其實十分稀少而且沒有門派資源也很難出頭。其實就是各大門派對東海出現的妖獸這個大餅進行瓜分後,為了保證按照瓜分結果實行,各自派駐修士進駐成立的一個組織罷了,這樣也避免了碧波宮近水樓臺一家獨大。

每一次獸潮來襲,各個門派金丹期以上修士都會前往東海獵妖。東海妖獸潮和一個大型秘境比起來,給予的資源不相上下,自然是爭奪的對象。

夏青還是頭一次聽說東海散修盟和獸潮的事情。她當然是沒有機會去的,也沒有理由留住華林,再說她也有自己的計劃,最終只能乖乖送他離開。

華林臨走前期期艾艾地拿出了一支尺來長的毛筆,墨綠色的柱身,柔軟細膩的筆端,看著十分有執筆畫符的欲望。夏青高興地拿在了手裏,揮手在空中唰唰幾下筆走龍吟,感覺特別順手愜意。

喜出望外的夏青從儲物袋裏拿出一卷符紙。華林以為她要畫符試筆,擡手制止道:“別!等我走了,你有的是時間畫,急什麽!”

夏青將他的手撥到了一邊,使了個讓他等著看的眼神,然後催動法力將符紙放大,如同畫布般斜豎在眼前。只見她的手在畫布上游移,不多時,一個墨發青衫、湛然若神的青年修士立於紙上。

“怎麽樣?”夏青得意地看著華林。

“若是畫的你便好了,我可以隨身帶著。”

“看在筆是你送的份上,滿足你的要求!”夏青又展開一張符紙,只見唰唰幾下一個負手而立的女修士的背影就浮現在了紙上。

華林擡手摸了摸下巴,“就知道你沒這麽爽快,嘖,臉都不舍得給我看麽!”

夏青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下筆的那一剎那,似乎有種若沒有鏡子在眼前就無法下手一樣的感覺,倒不是真的敷衍華林。滿懷抱歉的將自畫像收起來,打算再畫一幅,卻被華林一手奪了過去。

“就算沒有臉又怎樣,我可記得一清二楚!”

兩人將對方的畫像仔細收了起來,揣進了懷裏,而不是儲物袋。做好這一動作,兩人相視一笑。做修士久了,連東西能夠放入懷中都要忘了。或許是以前一直沒有想要伴隨心跳的東西吧。

客棧太靠近青玄門禁地,華林一個外人雖然進來了,青楓掌門並沒有那麽放心。當夏青帶著華林往山門而去時,明顯看到幻星別扭的臉。

兩人在山門前佇立,千言萬語不過一眼,然後揮手別離。修士的生命很長,他們還有許多個相處的日子。

華林轉身而去,卻沒有祭出飛行法器,而是慢悠悠的走著。但再慢的步伐,也有走出視線的時刻。夏青甩甩頭,背著雙手往回走。

轉過一道山梁,卻見幻星滿臉譏誚的站在前面。

夏青從他身邊走過,這個別扭的少年也不知道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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