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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一念之差差點害得姐姐跌倒。一切都是人的貪念引起的,他的父親、爺爺,都是死在人的貪念之下,他痛恨死了這種情緒。人為什麽要爭這爭那的,甚至連性命也不要了呢?

“我當然不會交出來,這個東西本來就不屬於這裏,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人前。你們快點離開吧,我撐不了多久了。就此告別吧,後會無期!”夏青實在不願拖拖拉拉,和心心商量了一下之後,用盡全力將這幾人送出了數裏之外。而她則因為太過用力,口吐鮮血,跌倒在地。

和眾人的一陣寒暄加上交代後事,半盞茶時間都不到。而另一邊鬧哄哄的情勢仍然沒有緩解。江湖人素來不買朝廷的賬,突然出來的這一撥人想要攫取勝利的果實,也沒這麽容易。若不是朱明昱猝不及防之下被制住了,就是他能拿出來的毒也夠這些人吃一壺了。殊不知林靜止被害的那一次,滿山谷追影樓的人都被拿來做陪葬了。

林靜止這一兩年在江湖興風作浪,可不簡單。這些江湖人隱隱以他為首,也不知他和朱明昱有什麽樣的交易,使得朱明昱沒有私底下找夏青,而是暗自將消息透露給林靜止,讓他帶了一幫江湖人前來。不然,以朱明昱對毒藥的自信,完全沒必要讓他摻合進來。夏青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朱明昱有毒藥對付夏青,卻沒有足夠的籌碼對付皇帝,所以才和林靜止狼狽為奸。至於林靜止,作為一個曾經誤讀穿越種馬文的人來說,夏青一點都不難理解他的作為。

前段時間武林中最大的一件事,莫過於江南武林第一大家林家接回了遺失多年的長子林靜止。曾經對林靜止若即若離的何熏蕊,在他林家長子的身份落實之際,被他輕松的收入囊中。丁玲玲更不用提了,兩人巫山雲雨不計其數。至於寧樂,這裏又有一番糾葛。寧樂對陸晨風一往情深毋庸置疑,可是在寧家看來,關中陸家的身份和江南第一家還是略遜一線的,等到林靜止往寧家拜訪幾次並對寧樂表現出暧昧不清的意思時,寧家對陸晨風的態度就晦澀了。

夏青查探朱明昱,不僅看到了他對皇帝的胡言亂語,還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和林靜止的暗中勾結。上面那些消息也是隨之而來。不過這些男女j□j她也不甚在意,只是比起林靜止四處留情騙身騙心,陸晨風的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就顯得有良心多了。

閑話休提。那邊打的熱鬧,夏青將眾人送走了,似乎也沒人在意。偶有數人特意的看過來,只要一確定夏青仍在,就又回過頭去大打出手。

夏青一口血噴出,癱倒在地。驚得心心嚎啕不已,阿黃也焦急的在身邊轉來轉去。他得夏青相助,早已無恙,若不是夏青發話制止,他早已化作大虎,將這些討厭的人類滅殺殆盡。

峨冠紅袍中有一人立刻跑了過來,扶住了夏青。而林靜止將眼前的人逼退,也一步奔了過去。

“夏姑娘,你怎麽樣?”夏青聽到這個聲音,意外中也有了些許了然。魏軒寧麽,現任六扇門總捕。對皇帝而言這麽重要的事情,自然需要他這個紅人出面。

“死不了,絕對能撐到見你的主子!”夏青沒好氣。

看到過來的林靜止,夏青酸澀不已,又覺物是人非。也不知魏軒寧看到眼前這個林靜止,是什麽樣的感受?魏軒寧沒有辜負夏青的期望,他攬住夏青後退一步,用劍攔住了林靜止。

看著對峙的兩人,夏青意味不明的說道:“想當年,還是林靜止帶我去見的魏大哥,沒想到如今我們三人在這種局勢下重逢。真是世事無常啊。”

林靜止眉頭一跳,放下了手中長劍,輕佻的抱了下拳,對著魏軒寧說:“原來是魏大哥啊。小弟兩年前突然生病,忘記了許多人和事。今日看到大哥,相見卻不認識,實在是對不住啊。”林靜止說完,正待走過去,看見魏軒寧依然不收的利劍,狀似不滿的看了夏青一眼,然後又說道:“小夏接受不了我失憶的事實,當年不等我身體好,就將我扔下。我後來找過她,也願意與她一起想起以前的美好日子,可是她卻威脅要殺掉我。我傷心難過之下,這才又有了紅顏知己。如今我倒疑惑,他們都說我和小夏曾經是柔情蜜意的一對,可是有這樣對待舊情人的嗎?一點舊情都不念?還是她根本就早已移情別戀,是個浪蕩敗德的......!”

後面的話還沒說出來,魏軒寧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林靜止正是表演得情緒充溢之時,被打了個正著。一個紅色鮮明的巴掌印牢牢的印在了他的右臉上。

這一下可炸開了鍋。丁玲玲與何熏蕊都清楚夏青與林靜止的舊事,夏青又拿著至寶,雖然她行蹤不定,可是這威脅一直深深藏在他們的心裏,生怕林靜止撇了他們去追夏青。現在林靜止往夏青那邊湊,被打了巴掌,他們既心安,意味著夏青的威脅少了一大半,又心疼,情郎被打自然是心疼的,就算不心疼,也要裝出心疼的樣子來。

兩人如喪考妣般沖了過去。他們過去了,親友團自然跟著轉移,一下子整個戰場就都往這邊移過來了。

林靜止被一巴掌扇的怒火沖天,這兩年他混的有聲有色,哪個不是捧著他,何曾有過這等屈辱!抽出長劍,就攻了過去。

魏軒寧一手攬著夏青,一手拿劍抵抗,被擊得連連後退。幸好六扇門眾趕過來支援。

看他們打的熱鬧,夏青心裏一樂,狗就該咬狗,何必去禍害人呢!小弟們上來幫忙,魏軒寧一下子脫離了戰圈。

“雖然我一時半刻死不了,不過若是你不快點帶我去見你的主子,說不定我就趕不上了。”夏青淡定的說著,絲毫察覺不出這是在說自己死亡的事實。

魏軒寧一楞,露出幾抹擔憂,最終還是攬著夏青離開了。

鶴鳴山距京城千裏,魏軒寧帶著夏青日夜兼程。一路上夏青均吐血不止,魏軒寧恐怕是真的擔心不能將夏青帶到皇帝跟前了,趕路的勁頭一日比一日足。當然為了照顧傷患,夏青坐的是一輛很豪華的馬車,外部防滑減震、內部包了厚厚的墊子。夏青一邊偽裝命不久矣隨時一命嗚呼,一面暗暗和心心一起療傷。阿黃在魏軒寧離開時也跟了上來,被夏青抱進了車廂裏。

這一次受傷對夏青而言,可謂禍兮福所倚。任何境界的提升都是非常艱難的,夏青雖然離練氣大圓滿一線之遙,想要突破可是說不準,或許下一刻,或許數年。這個機緣可遇不可求。為了逼出毒藥和因毒藥暴動的靈氣,她冒著識海被破壞的危險,與心心溝通,將暴動的靈氣逼到藍心轉化掉,沒有想到的是,經過毒藥汙染的靈氣,凈化後居然能呈倍數的增加,最後也是便宜了夏青。毒藥在引起靈氣暴動後數量也會減少,夏青就像做血透析一樣,慢慢透析掉這些暴動靈氣,隨著時間推移,毒藥也慢慢的減少了。

到達京城的前一天,夏青終於清理掉了體內的毒藥,以及暴動的靈氣。而她的修為也到達了練氣大圓滿,突破就在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劫雷至,終遠離

時隔兩年回到京城,夏青心情覆雜。

人總是在希望和絕望中掙紮。死去的那一刻是絕望,穿越重生是希望;遇到藍心是希望,林靜止的離去帶來了無盡的絕望。而今,藍心遺失了一半,留下的心心已經成為了她唯一的希望。

魏軒寧直接將她帶進了皇宮。走的那條路居然是朱明昱利用過的暗道,夏青真是不知說什麽好了。皇帝不知是大膽還是魯莽。

乾清宮四門大開,守門的太監把著拂塵畢恭畢敬的站在那裏,目不斜視。夏青跟著魏軒寧,直接走了進去。大門在身後牢牢的關上,陽光點滴不漏,片刻的昏暗後四周點起了昏黃的燭火。

借著燭光,夏青才發現,點燃蠟燭的居然是皇帝本人。看來這裏已經成了絕密之地,一個外人都不能留麽?那麽,魏軒寧呢?

皇帝就這麽站著,夏青發現,此時的他一點都不像贈金百兩時的貴公子,威嚴肅穆直逼朱明昱逼宮之時。

因為夏青一路而來的偽裝傷勢,魏軒寧一直攙著她的手臂,皇帝看到時,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頭。

阿黃趴在夏青的肩頭,不屑的撇撇嘴。

夏青微微推開魏軒寧,看著皇帝說道:“皇上富有四海,為何還要追逐一句虛無縹緲的傳言呢?”

皇帝當即黑了臉,“看來夏姑娘傷的還不夠重!狄雲等人已經放了,你是不是應該踐諾?”

“朱明昱叛亂就應該殺雞儆猴,難道皇上還在乎那點虛名?江湖有六扇門管著,也不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這些都動搖不了朝綱,皇上只要稍微關註一下民生,百年後未必不能流芳。狄雲等人也是皇上的子民,難不成皇上還真拿他們來威脅我不成?朱明昱能做的事,皇上還是三思為好。”夏青慢慢的說著,皇帝開始還有點動怒,到後面倒是認真聽了起來。

“坦白說,客棧至寶,不能說沒有,可是這件東西,對於皇帝治理江山沒有絲毫用處。不知這樣,皇帝是否還要呢?”

皇帝像是想通了什麽,突然大笑一聲,“朕差點被你瞞混過去!江山如何治理,尚且輪不到你這個女流之輩來指點。朱明昱能做的事情,朕自然不會去做。狄雲等人朕可以放過他們。但是,客棧至寶,你必須交出來!”

夏青一點都不意外,依然氣定神閑的問道:“你確定麽?就算為此付出巨大的代價?這天下都是皇上的,磕碎一點碰壞一些可都是你的損失哦!”

隨著夏青的話音落下,一聲轟隆的雷聲爆炸開來。即使在昏暗的房間內,也能感受到雷霆之怒。皇帝驚惶不定,連連後退幾步才再次站穩,魏軒寧適時的出現在他的身後扶住了他。

這完全不是一個瀕臨死亡的人應該有的作態。皇帝不由扭頭看向魏軒寧。

魏軒寧心下一寒,面無表情的對夏青說:“朱明昱的毒藥原本出自皇家,夏姑娘若想活命,還是識相一點吧。”就算出自皇家,有毒藥也未必有解藥。更何況夏青根本就不需要解藥。若不是為了狄雲他們,這一趟皇宮之行根本沒有必要。出乎意料的是皇帝輕松就同意了放過狄雲等人,讓夏青準備玩的大棒政策付之東流。看著不死心的皇帝,夏青有點頭疼,倒是想直接讓心心將她傳走,可是阿黃又不能走掉。再說,魏軒寧對她還算不錯,她也不能一走了之。正左右為難之際,夏青感覺身上的靈氣突然不安分起來。而外面轟隆的雷鳴一下接著一下,就像有人在耳邊用力地錘著大鼓,聲音甚至更尖更銳更刺耳。

皇帝吃驚地看著夏青,就連魏軒寧也是心下遲疑。

夏青將阿黃抱在懷裏,一揮手彈開了雕欄花窗,只見黑滾滾的雲層壓下來,原本陽光燦爛的天空暗沈如地獄。時不時的天空陡然大亮,緊跟著便是一聲驚雷。三人這才發覺,電閃雷鳴都在他們的頭頂上。

夏青朝窗戶走去,快到窗邊時,回頭沖皇帝說道:“上一次雷電,掌櫃和廚師消失了。這一次輪到了我,皇帝還想要它麽?你舍得這大好河山麽?”

皇帝驚恐不已,看著夏青如遇鬼魅,“不要了!朕不要了!快走!你快走!”

夏青運起風魅訣,身姿翩然,斜著從窗戶飛了出去。就在她離開窗戶的一剎那,一道碗粗的閃電砸了下來。木制的窗欄立即化為飛灰,橘色的火焰迅速蔓延開,轉眼一片火海。

魏軒寧拉著皇帝從另一面離開了乾清殿。待到達安全地點,魏軒寧立即招人去撲滅大火。皇帝負手看著逐漸被大火吞噬的乾清殿,靜立不語。

閃電緊追不舍,貼著夏青往下砸。夏青略一思考,便將阿黃扔下了地,交代它自己跟來後,讓心心將自己瞬移出了京城。若是夏青自己一路飛出來,怕是要將京城給點燃咯!

京城周圍密林環繞,幸好有心心,夏青才找到了一片亂石灘。

盤膝而坐,閉目凝神。緊隨而至的閃電在頭頂上空爆裂,夏青一個接一個的扔出靈器抵擋。她如今惟有靈器是最不缺的,很隨意的就往頭上扔去。

閃電不要錢似得往下落,夏青開始有諸多靈器應付,還算輕松自如。只是隨著閃電越來越粗,那些靈器明顯不夠用了,少部分的電流落在了身上,一陣酥麻。夏青還來不及好好感受,只覺頭皮脹裂,一陣焦糊味從頭頂傳了下來。急的她立馬運起靈氣護身。想想愛因斯坦爆炸似得發型,夏青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模樣。怪只怪一開始太依賴靈器,連護身的靈氣都沒有布置好。幸好身上的衣服能夠抵擋一部分力量,只是頭發光禿禿沒有隔離遭了秧。

從乾清宮時算起,閃電已經下來了兩撥,中間短暫的停了一段時間。威力一次比一次大,原本的白色閃電已經略帶紫色。這種定點下來的雷雲,沒法引走、沒法沖散,只能在靠近的過程中將劫雷的力量減弱,讓它潰散。

夏青此時唯有沈心應對,同時讓心心做好支援的準備。

最後一道紫色雷雲下來的時候,夏青全身已經黑乎乎一片,體內靈氣消耗殆盡,心心急的在識海裏哇哇跳。夏青擡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雷雲,將最後一點靈器扔了出去,然後閉上了雙眼。

仿佛過了萬年,又仿佛只是一瞬,夏青被氣浪沖倒在地,睜開雙眼只見一只兩丈多長的大老虎從空中掉了下來。夏青掙紮起來,往阿黃撲過去,這一剎那,一陣強光閃耀。夏青和阿黃從原地消失。只剩碎石瓦礫。

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作者有話要說: ~(≧▽≦)/~啦啦啦

又寫完了一卷

下面更精彩哦!

☆、漣漪起,華林醒

沈寂許久的華林峰一片喜氣洋洋,因為閉關多年的華林祖師終於出關了。

這日清晨,侍童照例在清遠居外灑掃。雖然華林祖師閉關,但是侍童該做的還是必須做,偷奸耍滑的人是呆不長久的,更何況,能夠在清遠居當值可是侍童雜役們覬覦不已的職務。華林祖師閉關的石室,侍童自然不用去,不過石室外的一小片藤蘿院卻是華林祖師的心愛之物,每日必須照看到。侍童從石室門外走過,卻聽見平靜了一千多個日夜的石室內傳來一陣響動。

侍童駭了一大跳,正惶惶然之際,只見石室的門悄然打開。侍童兩腿一軟,跪倒在地。

一個人影落在侍童身前的地上。

此人茫然四顧,只見林波浩渺,霞光氤氳。稍過片刻便兩眼清明,看著兩股戰戰的小童,問道:“這是彤華?”或許是許久不曾說話,聲音微微澀然,但絲毫不減清冽,特別是尾音勾的人心裏像有一根羽毛拂過。

“回,回祖師。正是彤華派。”侍童心下疑惑,祖師這是怎麽了,閉關幾年居然不認得彤華派了?又不是千年萬年,白雲蒼狗。雖然滿心疑惑,侍童也不敢貿然說出來。

侍童低著頭,看不見華林祖師的表情。四周靜悄悄,華林祖師站著一動不動。過了良久,侍童鼓足勇氣說道:“祖師出關,峰主肯定很高興。我這就前去稟告峰主吧?”

華林祖師不知在想些什麽,侍童這一出聲,他好似被嚇了一跳,“啊,好。”

侍童帶著滿肚子的疑問躬身退下,站起轉身之間,他不知哪根神經作祟鬥膽擡起頭悄悄看了一眼。

身姿偉岸,眉目清朗,龍章鳳姿,湛然若神。正是華林祖師。

彤華派有一主峰五次峰,華霖峰不過是五次峰之一。青淩峰是中央主峰,其餘四次峰依次為:華溪峰、華極峰、華宿峰、華牝峰。不過因為華林真人個人的原因,華林峰在彤華派儼然一峰之下三峰之上。

華林峰峰主不是華林真人,而是其大弟子魏寧。魏寧素來老成持重,於修煉一途雖然沒有太多天分,在俗物管理上倒很有一手,將華林峰上下治理得井井有條。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這人雖然把持華林峰數十年了,但是全峰上下對華林真人的敬畏絲毫不減,均尊稱一聲華林祖師。

魏寧聽得侍童報告師尊出關,喜得伏案而起,立刻拋下手頭的事情,召集了華霖峰弟子,就往師尊的清遠居而去。

華林真人數十年前順風順水成功突破至元嬰,算起來修煉了統共不過一百五十年,這在縹緲大陸來說可是了不得的大事。要知道此前達到元嬰期最快的也不過兩百一十二年,那還是數千年前的一位前輩。達到元嬰快一方面說明此人天資好機緣好,另一方面也說明此人前景不錯,有足夠的時間來突破元嬰期臻至化神!華林真人先前不顯山不露水的,這一下子就名聲大噪了。順帶的彤華派的地位也水漲船高。

彤華派掌門征得太上長老同意,立即將華霖峰交給了華林真人。不過華林真人顯然不耐煩俗物,撐著打理了數年,就交給了大弟子魏寧,他老人家則時不時的出門歷練,就算回來彤華派,也是在清遠居閉關。這樣過了三十多年,華林真人就隱隱的有突破至元嬰中期的趨勢。這一次閉關正是為了突破中期。這個修煉速度,可真是嚇壞了縹緲大陸不少人。

魏寧領著一幹徒子徒孫,急匆匆地來到清遠居外。路上不少人遠遠看到他們這緊急的模樣,不知發生了何事。有那好事之人拉了華霖峰弟子打聽,那弟子尾巴敲得老高,得意洋洋的宣告了華林真人出關的消息,這一下可炸開了鍋。

華林真人依然站在石室外頭,與侍童離去前一般無二。

魏寧遠遠地看到師尊,禁不住紅了眼眶,一溜小跑來到他跟前,“啪”地一聲跪了下來。身後跟隨的弟子們,按照順序嘩啦啦的跪了一地。

說起來魏寧也只比華林真人小十來歲,機緣巧合之下拜了游歷在外的華林真人為師,並被他帶回了彤華派。早前華林真人處境還不好的時候,兩人相依為命了好一陣子。所以這兩人師徒情深是一點都做不了假的,盡管華林真人清冷慣了,從不作那親昵之態。可魏寧截然相反,,一點修道之人超然物外的風度都沒有,每一次華林真人歷練歸來或者清修出關,魏寧都要變一回紅眼兔子。

“師尊!您可出關了!”魏寧聲音哆嗦的不像話。華林真人皺皺眉,有點嫌棄的說道:“像什麽樣子,哪裏有一峰之主的氣度!都是一百多歲的人了!一點長進都沒有!”

魏寧不以為杵,高興地說道:“師尊教訓的是。師尊閉關許久定會累了,不如先去休整一番。我讓弟子們先退下,晚點來拜會師尊吧。”

華林真人擺擺手,說:“哪裏來這許多繁文縟節,也不用再來拜見了。講道的時間我再行通知。都著緊修煉,下去吧。”

“是,祖師!”跪了一地的徒子徒孫們,連華林的面都沒正式瞧上一眼,就被打發了。不過大家一點都不介意,這不是還有講道嗎?華林祖師雖然自由來去慣了,也不怎麽指導弟子們,可是,每一次出關他都會講一次道。不止是華霖峰,彤華派上下都盼著呢,因為每一次大家都會受益匪淺。好些人心境久久不動,聽了華林祖師的道會,突然就松動了。這樣的事情一次兩次的不稀奇,可是次數一多,大家就都迷信起華林祖師的道會來。

弟子們魚貫而出,魏寧站在邊上沒有動。先前看到師尊太過激動,沒有仔細看,這會心情平覆了一點,他看著師尊感覺有點不對勁,可是又說不上哪裏不對勁來。

“華霖峰上下還好?派內有何要緊事情沒有?修真界最近有沒有什麽重要事情發生?”魏寧正心下琢磨,冷不防聽到一連串問話。這下他可看出哪裏不對了。師尊一心修煉,對俗物不耐是出了名的,哪裏會主動問起峰內和派內的事情,更何況還問起了修真界!以往就是自己向他稟告,他可是聽都不耐煩聽得。

華林等了半天沒回應,沈聲訓斥道:“怎的不回話?若是專心一點也不至於修為上不去。”

魏寧聽了訓斥,心下反而松快了不少。師尊最是在意自己的修為,看來也沒什麽變化。至於突然關心俗事,可能是突破後心境變了吧。

“師尊息怒。弟子一時出了神。峰裏一切安好,派內也沒什麽事情。至於修真界,也沒什麽......對了,青玄門很久沒露面的化神期長老突然出現了,還收了兩個剛剛築基的小輩為徒。那兩人也沒什麽奇特之處,修為低、資質不算好。修真界不知多少人想做簡真人的弟子,偏偏這兩人入了青眼,消息傳出後一片嘩然呢。”

“何時發生的事情?”華林真人追問道。

魏寧有點詫異,他剛才說了不少話,心裏可十分忐忑,生怕師尊突然打斷。沒想到師尊居然關註起了這件事情。他不安的清咳兩聲,看了看華林真人,小心翼翼的說:“約莫大半年前。弟子也只是聽說了這事。要不要弟子著人去打聽打聽?”

華林真人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頭,隨後擺了擺手。魏寧遲疑地看著他。

“下去吧。峰裏的事情多多分給管事。修煉才是正途。”

魏寧拜了拜,帶著一肚子疑問回了華霖峰主殿。

華林真人走到藤蘿架前的軟椅邊,輕輕躺了上去。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微風繾綣,藤葉私語。華林真人內心一點都不平靜。

“我喜歡你的,知不知道?”

“知道啊,當然知道的。”

腦子裏不停的盤旋著這兩句話。就算是清心寡欲多年,他依然能感覺到那種絕望的情意。他知道其實那個人想問的不是“知不知道?”,而是“你喜不喜歡我?”。可惜,那個人永遠不會知道答案,他也不會知道了。因為不管是他,還是夢裏的那個人,都已經沒有機會見到想問的那人。

這次閉關醒來,他就像做了一個冗長的夢,沈浸在夢境裏許久,甚至辨不清事實。夢裏,他叫林靜止,從一個四歲的小傻子長成了二十多歲的青年人。前二十幾年,他有師傅有幾個至交好友,江湖裏摸爬打滾,恣意瀟灑。可是,這一切都比不上最後那一年多。因為,那裏有夏青,他的小夏。

華林真人莫名憤恨,為什麽他會這麽早的醒過來?若是他修為高一點,不用高太多,只要能比得上夏青,哪至於被人用瞧不上眼的毒藥放倒!這真是他的恥辱!明明他一心尋求大道,可是夢境裏的他卻對修煉有著本能的排斥,以至於始終不能突破進入練氣期。

他細細巡查,終於發現,他根本就不是做了一個夢,而是突破元嬰中期之時,一魂一魄不知為何離體,附在了幼年林靜止的身上。那個孩子天生魂魄不全,生來弱智,得了他生氣十足的一魂一魄才開竅。林靜止死去,他的一魂一魄也歸了位。其實就算林靜止不死,恐怕他的魂魄在那個身體裏也呆不久。突破中期,那一魂一魄自然就會回來,那樣的話,夏青看到的很可能就是一個傻子,盤算來,其實現在這樣是最好的,就當他死了吧。不過是一年的情意,那個林靜止深深在意,只怕夏青那個鬼丫頭不見得領他幾分。

這樣一想,心下不禁黯然。

這場意外就像一顆石子輕輕落在了他的識海裏,蕩起陣陣漣漪。

華林真人念了許久的清心訣,將心緒壓下來。不過一魂一魄,不過短短二十載罷了。他依然是那個一心尋求大道的華林真人。

作者有話要說: 正牌林靜止終於露面了,不容易啊。。。。。。大家忘了那個魂穿的魂淡吧

☆、紫羅情,華林悲

“華林!”

一個渾厚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華林真人擡眼看去,只見一個留有八字須的中年人伴著一群人走了過來。他不疾不徐的站起身道:“見過掌門,諸位真人!”

彤華掌門丁不武聽了底下弟子關於華林出關的傳言,立即趕將過來。華林真人可是彤華的寶貝疙瘩,他自然需要密切關註。路上與其餘四峰的真人們巧遇,自然一道過來。

“好,好,好!”丁不武一連道了三個“好”字,神情激動。他雖然看不出來華林的修為,可是這身氣勢儼然比閉關之前強上不少,那肯定是進階了。算上華林,如今彤華有兩個元嬰後期,兩個元嬰中期,兩個元嬰初期,共六個元嬰期的真人,這份實力如今在縹緲大陸也不遑多讓。他作為彤華掌門,與有榮焉。

除了兩個元嬰後期依舊閉關,有閑暇的真人們都趕了過來。華溪峰的清溪真人是元嬰中期,不過他晉級元嬰中期已經五百年,依然沒有進階。另外兩個元嬰初期的真人是華宿峰的望宿真人、華牝峰的紫羅真人,這兩位進階元嬰期已經兩百年,比華林早了一百多年。這三位真人都是各自峰頭的峰主,除此之外,華極峰有一位元後真人坐鎮,峰主是金丹後期的王不極,他同樣過來了。

從此來看,不管是彤華派也好,還是各個峰主,都給足了華林的面子。

紫羅真人是唯一的元嬰期女修士,她披一件霓裳羽衣,身材凹凸有致。飛天髻高高聳起,幾件小巧精致的飾物點綴發間,看起來宛若天人。她輕輕走到華林身邊,莞爾一笑:“華林真人真是了不得呢,看來這次講道,小妹也要去好好聽一聽了。”這話說的不清不楚,似酸攜甜。

華林默不作聲,似乎沒有聽見。他素來這樣,眾人也不以為意。望宿真人上前一步,爽朗地說:“不只是你,說不得我也要前去看一看咯。”

清溪真人落在最後,他晉級元嬰中期數百年,自然比剛剛進階的華林真人修為深厚的多,不過他瞧了華林好一陣子,始終看他不透,心下一緊。縹緲大陸越來越少有突破元嬰進階化神的修士,這也是青玄門能夠獨步天下的原因,除了他們的一位化神期老祖,縹緲大陸再無化神期修士。為了爭得進階機緣,元嬰修士間齷蹉不少。

“華林真人果然機緣深厚,這麽短的時間就進階中期了。不過再往後可是越來越難,萬不可浮躁啊。”清溪真人前面話說的酸溜溜,後面又好像一位關心後輩的前輩。不過華林真人剛一進階元嬰中期,就被個同等修為的人擺著前輩的譜教訓,實在是被打臉。

這些都是活了好幾百年,快要千年的人精,誰聽不出來話中話。幾人暗自瞟了眼華林真人,他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可是,越是這麽寡淡,眾人越覺得心下不安穩。

“有些事某些人覺得千難萬難,對我卻未必。明日午時講道,各位有心就來吧。”

扔下這麽兩句話,華林真人走進了石室。留下幾人面面相覷,清溪真人怒火中燒。掌門丁不武處在這個位置,和慣了稀泥,哈哈兩句,眾人一一散去。清溪真人跺跺腳,恨恨地跟著離開了。

華林進了室內,看著一室清冷,微微有些不慣。沾染了二十多年的俗世煙火,豈是一朝一夕就可泯滅的呢?可惜華林此時看不明白。他壓住那絲怪異的情緒,在石床上盤膝坐下,閉起雙眼。

掌清門丁不武將華林真人翌日中午講道的消息傳到各個峰頭,引起各峰弟子的轟動。有些弟子早早的就來到清遠居外等候,有些弟子呼朋喚友,甚至有些正在閉關的弟子也收到了交情好的弟子的傳信。這麽群情湧動,實在是因為華林真人的講道療效好、見效快,早已盛名在外。

講道的地點,就在清遠居外一片數公頃的空地。一面靠山,一面是懸崖,仰望山高入雲,低頭白霧縹緲。

翌日中午,秋高氣爽,晴空萬裏。

清遠居外人頭攢動,黑壓壓的擠作一團,翹首以待。

華林真人自石室內走出來。

空地靠山一邊有塊凸出來的青色大石塊,華林緩步過去,盤膝而坐。兩手搭於膝頭,寬敞的袍袖將其淹沒,灑落在身側。眼睛微擡,無情又無意的往前看,眾人不自覺的屏住了呼吸,寂靜無聲。霎時間唯有華林真人的清朗聲音在風中回環。

山風拂蕩,轉眼過去一個時辰,不等眾人回神,華林瞬間消失,眨眼間身影隱沒在石門後。

過了盞茶時間,才有人慢慢的蘇醒過來。只聽歡呼驚叫聲此起彼伏。

紫羅真人站在遠處,神情迷惘又迷戀,看著華林消失的背影,目光灼灼。與她站在一起的望宿真人,狠狠的拍了下大腿,“偶滴個乖乖!華林真是了不得啊。彤華有他可真是福氣。”

回過頭看到紫羅真人的表情,望宿嘿嘿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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