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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營銷變革(張向明和高小梅皆是一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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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營銷變革(張向明和高小梅皆是一級家)

張向明和高小梅皆是一級家屬院的兒媳婦,當然也都認識周雪琴。

聊完生意,該講講八卦了。

既然周雪琴是閻肇的前妻,她們就免不了要講一講。

張向明說:“美蘭,前幾天我在首都見過周雪琴,說是在首都做生意,對了,她有個兒子,挺白胖一小子,說是數學學得特別好,準備要參加九月份的數學奧林匹克競賽全國總決賽,我家劉壯也會參加數學競賽,你家那幾個孩子,有參加的沒。”

周雪琴帶的男孩,當然是呂大寶。

經商者大多對數學都很敏感。

呂大寶從小就數學很好,再有他爸的引導和諄諄教育,才能成為一個不拉他爹胯,青出於藍的富二代。

上輩子呂大寶倒沒有參加過數學競賽。

這輩子,因為周雪琴的刻意培養,呂大寶似乎比上輩子更加優秀。

都能到首都去參加數學競賽了。

而在學習方面,小旺就不及呂大寶了。

讀書從來不肯多用心思,有一次考得稍微好一點,下一回他就會自我放飛,自覺的考差一點,全年級向來是第四第五,從來不肯勇爭第一。

要陳美蘭勸一勸,他還會說:“考那麽好幹嘛,媽媽你難道不知道嗎,前三名總要被老師叫起來提問,多煩啊,我討厭被老師叫起來。”

陳美蘭只想保小旺和小狼安生長大,沒想強壓著孩子讓他們替自己爭光,也就不會存心跟呂大寶去比什麽了。

是而,陳美蘭對張向明說:“我家的不參加。”

高小梅插了一句:“周雪琴婚姻過的似乎不大幸福,聽她的語氣,她現在所有的希望全寄托在孩子身上,好在孩子爭氣,要不然,她日子應該挺苦的。”

陳美蘭估計有錢了的呂靖宇,應該已經開始在外面沾花惹草了。

男人沾花惹草又不肯離婚,這是婚姻中最讓人煩的事。

不過路是自己選的,周雪琴的日子過成什麽樣,跟陳美蘭沒關系。

所以她把話題給岔開了。

酒過三巡就該散場了。

熊大炮於飯局上沒來,這會兒急赤火燎的趕來了。

劉鵬如今是師級領導,崔自翔沒有轉業,也是個團級幹部了,現在他們還在二線,但閻佩衡那幫老爺子退了之後,上的就該是他們了。

軍區領導雖不涉外界,但關系和能量,以及能動用的資源就是他們最大的財富,熊大炮既然做了生意,就必須跟這些人有所接觸。

所以晚上還有一局,由熊大炮來組,再跟戰友們喝上一場。

當然,這局女人孩子就不參加了。

臨告別的時候,張向明握著陳美蘭的手,再三的搖著:“美蘭,那咱們首都見吧,我們先用胡小華把銷售搞起來,等顧霄來了,你也必須介紹給我們。”

高小梅怕陳美蘭心裏不舒服,也握上她的手說:“咱們都是軍區的兒媳婦,我們也不見得比你差,等銷售搞起來,你想要,我們再把胡小華還給你。”

“好,到時候再說。”陳美蘭依舊是這句。

顧霄下趟回國,將是和閻軍一起回來。

本是準備來羞辱閻佩衡和華國軍隊的。

軍區領導們且不說了,家屬們如今這副嘴臉,不是伸了臉給人家打?

因為陳美蘭喝了酒,閻肇還得直接去下一輪,開車送陳美蘭回家的是薛鳴放。

而在回家的路上,陳美蘭得給胡小華打個電話,跟他講一下首都那邊要他的情況。以及,特地告訴他,自己給他爭取了一月2000的工資。

胡小華是想當總經理,但他並沒想離開271。

而且他心裏有個美夢,在那個美夢裏,陳美蘭是他的副總經理,給他端茶遞水,唯他馬首是贍。

她還是他最親愛的嫂子,這一切不會改變。

乍一聽自己要被調去首都,而且一月有兩千的工資,既驚又是喜,還有點忐忑:“嫂子,我要走了,你怎麽辦呀?”

“天塌下來我自己頂著吧,對了,到了首都可要記得好好幹,不能給咱們271丟人。”陳美蘭殷切叮囑說。

所以他臨陣脫逃,陳美蘭不但不怪怨,反而給他謀了個好下家

胡小華既感動又難過,抱著電話哽噎了半天,才說:“嫂子,我不想走。”

“去吧,出去走一走,看一看。不過你是從271出去的,要記得咱們廠的榮譽和精神,要把它發揚光大,一定不能違法犯罪,好嗎?”陳美蘭說。

“那好吧,嫂子,你記著,我永遠是你的兵,你有什麽吩咐,我隨叫隨到。”啪的一聲,這是胡小華在電話那頭敬禮。

等她掛了電話,薛鳴放氣的拍方向盤:“嫂子你應該知道吧,胡小華悄悄跟顧霄聯絡過,主要是人家不尿他,要不他早成賣國賊了,他哪有什麽家國榮譽,你跟他講榮譽,這不對牛彈琴嗎?”

小旺也說:“對,胡叔叔根本就是個漢奸,比Jim還純粹的狗漢奸。”

這下Jim不同意了,舉起手,他說:“二戰中,納粹是由蘇聯和華國聯手打敗的,我們華國人用八年打跑了日本鬼子,這直接決定了第二次世界大戰的勝局,我知道這些,我是華國人,我不是狗漢奸!”

你一言我一語,孩子們嘰嘰喳喳。

陳美蘭給吵的頭暈,還是要從中調停:“人是會成長的,你們的胡叔叔早晚也會有榮譽感和責任感的。”

讓胡小華有榮譽感?

這下連最老實的小狼都不信了,嘟起嘴巴來了句:“我才不信呢。”

“那你們就別吃我媽做得飯。”圓圓氣得跺腳。

這是唯一願意支持媽媽的一個,媽媽說啥她信啥。

回到家,家裏的戰場還沒收拾呢,辣條和牛板筋飛了滿地,脫在井臺上的褲子,一拿起來,裏面飛出來的還是辣條。

健力寶的瓶子滿院亂滾,又是一個世界大戰的現場。

不過有薛鳴放在,他會帶著幾個孩子一起收拾,陳美蘭就不用操心這個。

閻西山是昨天回來的,給陳美蘭帶了兩盒香水,是DIOR的,聞著味道很不錯,陳美蘭看著妝臺上的香水,咬了咬牙,就喊了薛鳴放進來:“小薛,我給你個地址,你把這瓶香水送過去,送給一個人。”

“好的首長,地址給我就行。”薛鳴放說。

這時候他並不知道,他要送香水的目的地是熊大炮家。

而香水,則是送給熊小花的。

這小夥為人誠懇,熱情,主要是長得帥。

更可喜的是,他跟熊小花還年齡相當,同歲,都二十六,是成年人了,比小八歲的劉晶晶更適合相處。

就甭提等他把香水送過去,發現收香水的女孩子居然是剛才在酒店見過,而且一見面自己就心動的那個女孩時,內心的喜悅了。

雖然只是半天不在家,但圓圓的離開,也讓幾個男孩猛然發現了她的重要。

要在平常,小旺是特別煩圓圓管自己的,還老愛揪她頭發。

不過今天一整天,小旺都沒揪過圓圓的頭發了。

晚上幾個孩子得要洗澡了,大冬天的,一個洗澡,一個得抱著大毛毯在外面等著,等洗完澡的出來,趕緊把他給裹上,不然怕感冒。

要平常,抱著毛毯等小旺的會是圓圓,等小狼的也會是圓圓。

但小旺從來不等圓圓,他洗完了澡,喜歡趴在炕上,享受著熱乎乎的空調看漫畫。

但今天,小夥子抱著毛毯,自從圓圓進了廁所就一直在等。

等她出來,就把圓圓給裹的嚴嚴實實了。

“咦,小旺哥哥,今天怎麽是你呀?”圓圓問。

小旺指著圓圓的鼻子,卻問:“你今天是不是答應劉壯,說下回上首都,要跟他一起去吃肯德基啦?”

“他說他有券兒,免費的,到時候咱們一起去唄。”圓圓說。

小旺比圓圓高了近一頭,突然在她額頭上一個腦瓜嘣兒:“劉壯跟劉嘉軒一樣,沒安好心,我不準你去。”

劉嘉軒是小旺同班的男生,一直很喜歡圓圓,為此經常被小旺欺負。

“哥哥,你就是個小氣鬼,就因為你,我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圓圓氣的說。

Jim在臥室裏看連環畫,從窗戶裏探出頭說:“劉嘉軒,老子早晚削了他。”

所以現在,欺負劉嘉軒的壞哥哥還加了一個,也是夠多叫圓圓煩的。

陳美蘭望著他們,笑著搖頭。

……

再說閻肇這邊,等他回家的時候,已經快夜裏十二點了。

家當然已經收拾的幹幹凈凈,而且孩子們已經睡了。

陳美蘭也躺下了。

不過她剛要睡著,居然聽到閻肇吹口哨的聲音。

男人大多會吹口哨,但閻肇吹口哨,陳美蘭還是頭一回見。

也是因此,她給嚇的從床上坐了起來,想看看吹口哨的閻副局長什麽樣子。

拉開窗簾,就見閻肇停了口哨,站在圓圓那邊的窗戶上,似乎在側耳聽著什麽,聽了會兒,這人才又重新吹著口哨進了廁所,洗涮去了。

……

“今天你見著了吧,一幫無法無天的小男孩,被我閨女哄的跟孫子似的。”洗涮完,一身肥皂清香的閻副局一進門,居然來了這麽一句。

這才是親爹的語氣,自豪,驕傲,滿滿的疼愛。

陳美蘭心說可不,圓圓的嬌氣只是外在,她天性善良,而且幾乎從不與人交惡,跟人在一起,總喜歡在大家夥兒當中搞團結,有什麽矛盾她就會盡力去調和,有誰不高興,她也會頭一個看出來。

這才是陳美蘭帶了三個孩子,卻一直那麽省心的原因。

她的圓圓,上輩子為了她而委屈了自己一輩子,那是陳美蘭心頭最大的遺憾。

這輩子即使她盡力的教育,但孩子的天性改不了,她的善良和包容,才是陳美蘭二婚後能安安生生過五年的關鍵。

得,就為閻肇發現了這一點,陳美蘭心裏由衷的高興,因為聞著閻肇鼻息裏全是酒氣,於是下床說:“你喝醉了吧,我去給你燒點酸梅湯?”

“不用。”閻肇酒量不太好,是醉了,但還能穩得住自己。

躺到床上,他轉頭看著陳美蘭,這狗男人,大概因為今天圓圓為自己爭的氣而格外高興,居然又笑了一下,破天荒來了句:“你知道宗晉今天說什麽嗎,他說想跟我做親家……”頓了頓,他又說:“劉鵬居然也想跟我做親家,他媽的……但是他們的兒子,我一個都瞧不上。”

向來說話文明禮貌的閻副局長,今天居然爆粗口了?

就因為圓圓讓他享受了一回一家有女百家求,被一幫男人捧的待遇。

這種感覺讓活閻王今天崩人設崩的厲害。

也是經了今天,陳美蘭才知道,這家夥為什麽幾乎從來不喝酒了。

他向來沈默寡言不多話的,但喝了酒,話匣子打開了,話多的厲害。

“要不是大裁軍,我目前應該還在部隊上,最少也是副師級了。”閻肇悶了一會兒,又說。

據說曾經,閻佩衡對三個兒子的規劃是這樣的,老大從武,繼承他的衣缽,老二從文,在政府單位上班,老三從工,呆在農村老家,等閻佩衡退伍回鄉,就可以照顧他們老倆口的起居。

所以當時閻肇想當兵,閻佩衡嚴厲反對,執意要他在老家的份工作幹。

甚至為此還專門找過關系,想讓才16的閻肇去西美家具廠當個木工。

當時在西美廠上班,一月會有8塊錢的工資。

在閻佩衡看來,這就很好了。

但蘇文堅信閻肇要是當了兵,成就一定會比他父親還高。

那時候他們倆口子已經交惡,閻佩衡也指望不上,閻肇也不想走,想當個木工,一月拿八塊錢照顧母親的。

可蘇文替他報了名,把他推出了門,並對他說:“我蘇文不需要當木工的兒子,所以你必須去參軍,幹不好也不準回來,因為我蘇文不想要當逃兵的兒子。”

所以閻肇參軍,蘇文是瞞著閻佩衡,逼著去的。

閻肇在部隊上12年,也一直沒有上級領導知道他是閻佩衡的兒子。

為了母親而當兵,還要比父親幹得更好,這是閻肇參軍時立的志願。

但大裁軍把他的夢給斷了,為了國家安定,為了給不願意退伍的戰士們做表率,他放棄了為母親爭取榮耀,毅然決然的摘下了軍帽。

至於劉鵬,劉司令員曾經把他派到最艱苦的青海呆過,人家呆下來了。

後來有機會又上了戰場,雖說因為指揮不力,險些讓閻肇全團覆沒。

但部隊也是官場,因為閻肇的沖動,因為他以下犯上打了劉鵬,也因為劉司令員會袒護兒子,閻佩衡不會,就變成劉鵬無錯,他是罪人了。

所以劉鵬才能這麽年青升副師。

退伍於閻肇來說是件非常苦悶的事。

他這是喝了酒,得發點兒心中的苦悶和牢騷。

陳美蘭替他脫了鞋,又把衣服給脫了,幫忙給閻肇換上了睡衣,也是難得溫柔,拍了拍閻肇的臉說:“你不還有我,還有幾個孩子,這不就挺好的?”

閻肇本是閉著眼睛,突然睜開眼睛望著陳美蘭。

妻子是那麽溫柔,給他帶來的女兒,讓閻肇今天在劉鵬面前出足了風頭。

“睡吧。”他閉上了眼睛。

這狗男人,喝了酒真是大變樣,明明陳美蘭一直在示好,想來一發,他都不理了?

不過頓了會兒,閻肇突然睜開眼睛,來了句:“小華去首都,怕不行吧?雖然於你來說少了個麻煩,但是劉崔兩家能搞得定他嗎?”

胡小華是陳美蘭自己都搞不定的人,送到首都去,就張向明和高小梅,怎麽能搞得定他。

剛才閻肇心裏就有疑惑,陳美蘭的做法,坦白說就是損人利己了。

“她們既然準備要顧霄的錢,早晚還會要胡小華和薛鳴放,甚至要271的整個管理層,我不過是提前一步把胡小華給她們,這有什麽不行的?至於經營,如果她們駕馭不了胡小華,那還做什麽食品生意,安全重於泰山,食品生意,我都不敢做的。”陳美蘭卻是了輕松一笑,說。

結婚五年了,但閻肇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妻子。

正如當初鄭副局長想幫餘小喬拿走271的管理層。

劉崔兩家才開始做生意,張向明不懂商場規則,要完顧霄的投資,搞不好銷售,也會來找陳美蘭拿人,搞不好管理,還是會來找她。

都是老熟人,而且她們是領導家屬,不好撕破臉皮的。

陳美蘭把胡小華給了她們,要她們能駕馭他,那麽,不需要顧霄的投資,她們也能把81食品廠做好。

如果駕馭不了,庫存的奶粉銷售完,她們也就該關門大吉了。

雖說陳美蘭做的不厚道。

但商場就是如此殘酷,如果駕馭不了胡小華,奶粉那種責任重於泰山的東西,她們又怎麽能經營?

閻肇又想起一件事:“對了,西山回國後,我讓他去檢查了一下身體,別的方面倒是沒問題,但醫生說他有重度脂肪肝,他不能喝酒,你那銷售怎麽搞?”

上輩子的閻西山就是因為肝癌而死的。

這輩子他還不到四十,就已經有脂肪肝了?

陳美蘭也一下坐了起來:“真的?”

“他肝不行,醫生說再喝酒就是死。”這還是頭一回,閻肇為了271而操心。

他也算辦公室鬥爭中的高手了。

以他的行事作風,按理來說早被單位的領導給整死了。

但他一直沒死,就是因為他還算懂點謀略。

可271廠面對的難題一個又一個,眼花繚亂,全是閻肇根本不可能搞定的。

閻西山本身並不想去檢查身體,是閻肇在夜總會裏給逮住,強行帶出去查的,主要是怕他在國外染上艾滋,梅毒之類的性病,單獨帶圓圓的時候,不小心要傳給孩子。

結果沒查出性病,倒查出了脂肪肝。

所以現在他喝不了酒了。

陳美蘭的銷售不就又是個問題了?

“那你說怎麽辦?”陳美蘭笑瞇瞇的,來了一句。

閻肇頓了好半天,才說:“美蘭,錢是很重要,但親情更重要。咱們已經很對不起小華了,西山原來是對不起你,但他畢竟是圓圓的親爸,親爸於孩子的意義,跟後爸不一樣的。”

“所以你覺得我為了賣產品,不顧閻西山的性命了?”陳美蘭反問。

閻肇未語,顯然,就是這個意思。

陳美蘭依舊笑瞇瞇的,伸手說:“要不這樣,咱們打個賭,我保證這回閻西山不喝一杯酒,就能拿下訂貨會,但是有那麽一件事,我暫時不能告訴你是什麽事,只能告訴你,要發生了,你肯定會特別生小旺的氣,還會想要打死他,但你到時候不準打他。”

閻肇生氣打兒子是常事。

而小旺也經常惹事生非,所以閻肇對這個興趣不大。

多打一頓少打一頓,在他看來,對小旺沒什麽影響,但不喝酒就能搞銷售?

閻肇不信。

如今的生意場,因為商品五花八門,競爭厲害,各個廠家都需要銷售經理,而且不需要他有別的本領,只要一點,能喝酒就行 。

每個老板出門,都會帶個幫自己拼酒的秘書助理。

只要一頓能喝三五斤酒,工資憑你開。

再這種市場環境下,不喝酒搞銷售,閻肇根本不信。

見陳美蘭伸著手,他半信半疑,拍了過來,不過他順勢想拉,陳美蘭卻晴蜓點水,收回自己的手,裹起被窩睡覺了。

“……蘭。”

“不想,不要。”陳美蘭悶著被窩說。

陳美蘭沒有對不起過胡小華。

是,她讓胡小華拼過酒,但那是因為她改變不了市場大環境。

她也從來沒想過要跟大環境同流合汙,拿人命拼酒賺錢,閻肇以為她顧錢不顧命,這讓她很生氣。

她一直在嘗試著要改變環境,改變目前拼酒拼銷量的現狀。

雖說別人不理解也正常,但閻肇以為她不顧閻西山的死活,她就很生氣。

先讓他好好看著吧,這場銷售她要怎麽搞。

……

社會是真變了,且不說閻西山個流氓加文盲戴起眼鏡成了客座教授,而且還準備幫陳美蘭搞培訓,認認真真搞課件,親自跑到271廠,幫陳美蘭面視銷售人材了。

軍區一幫老領導的節操尚在,但家屬們蠢蠢欲動,放著大好的工作不幹,紛紛下海,想要學陳美蘭撈金,也是夠叫人郁悶的。

閻佩衡是陳美蘭的公公,對271當然極為關註。

而且他也深知,271要是輛車,胡小華就是發動機。

劉鵬和崔自翔皆是他老戰友的兒子,跑到西平市搞了個聚會,一幫敗家孩子,直接把271的發動機給卸了,帶回了首都。

可以想象,老爺子在聽說這件事後有多憤怒了。

但他沒辦法。

因為現在,麥克在考西點的事在首都方面也已經傳開了。

據說他已經過了兩輪考試,再有兩輪就能出結果了。

作為軍區作風最為硬朗,混身挑不出毛病的第二司令員,大孫子去考西點了。

哪怕他已經宣布要跟大兒子斷絕父子關系,甚至訴諸軍法。

但他目前還沒做到,就只能看著胡小華進駐81食品廠,紅紅火火,替張向明和高小梅賣奶粉。

不過老爺子心裏有愧疚,就會於陳美蘭有所表達。

這天,閻佩衡突然打個電話來,問陳美蘭的身份證號碼是多少。

陳美蘭把身份證號報了過去,繼而問老爺子:“爸,你要這個幹嘛?”

“我們原來住的小紅樓,那是我交了錢,買斷的私產,因為想著你娘將來會住,我自己裝修過,比不上如今的新房子,但要住人,很舒服的。最近要換房產證,我換到你名下吧。”在電話裏頓了會兒,閻佩衡又說:“那房子以後你留著給圓圓做嫁妝吧。”

“謝謝你,爸。”陳美蘭說。

她本欲掛電話了,就聽老爺子又說:“271那邊,要實在不行你就別幹了,美蘭,爸年齡大了,曾經沒覺得後悔過,但現在特別後悔,當初為什麽不堅持一下,讓老三留在部隊上。”

培養的兒子廢了。

目前部隊上年青的一代,閻佩衡也沒找到格外出挑的。

閻肇退伍的時候,但凡他肯出來替兒子說一句話,就能留下兒子。

可他沒有。

當時他因為周雪琴而特別反感閻肇,一聲不吭,讓兒子摘了軍帽,返鄉了。

如今,悔之晚矣。

閻佩衡想要重拾他的威望,重新在軍區掌握話語權,必須等閻軍回來之後打官司,脫離父子關系,以及,找到那個收了閻軍廟產的人,將他繩之以法後才行。

如今,老爺子也只能等。

當然,國家大事輪不到陳美蘭這種小嘍嘍操心。

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事依舊是春季訂貨會。

以及,培養一大批的銷售人材。

而閻西山,最近直接進駐271,做好了課件,嘗試著先給退伍軍人們講一講。

雖說沒當過老師,但他上了四年夜大,沒吃過豬肉,見過豬跑,課還是會講的。

而且他一說到興奮處,手舞足蹈,手腳並用,簡直堪稱滔滔不絕。

軍人們聽不懂這些東西,但據大家普遍反映,他們主要是覺得閻西山說話風趣,幽默,跟原來見過的那些刻板的老教授們完全不同,所以特別愛聽他講課。

一開始聽得人比較少,但後來漸漸的,只要閻西山了臺,手舞足蹈一講,就連掃廁所的大媽都要跑過來聽他講,幾個保潔大媽甚至成了閻西山的粉絲,端茶遞水抹桌子,對他可比對陳美蘭好得多。

最近一段時間正好放寒假了。

圓圓和小狼還要上培訓班,所以留在家裏。

但小旺和Jim則每天執著的跟著陳美蘭一起上班。

閻西山的銷售課,他倆堂堂不落,每節都聽。

但酒依舊是個繞不開的難題。

訂貨會這天依舊是幾桌酒席,整整二十件五糧液被拉到了會場。

而大概連閻西山都想不到,身而為人,最操心他身體的人居然會是閻肇。

畢竟兄弟一場,酒是穿腸毒,閻肇不想閻西山梟雄一世,死在給人當孫子,當狗的酒桌上。

為此,大冬寒天的,昨天晚上他徹夜在全市的各個路口查酒駕,查大車超載,天亮時還要查超載的客車,但下班後,他沒回家,直接來了271,就是想著,如果陳美蘭不喊停,他出手幹預,不能讓閻西山今天喝太多。

不過這回的訂貨會,就又是全新的方式了。

這回不是節目,廠裏有展牌,上面寫著:九零銷售變革,講課教授―閻西山。

下面還有幾行小字,寫著閻西山的簡介,諸如西山煤礦董事長,271榮譽總經理,曾於留學於新馬泰的客座教授一類的東西。

這就是往閻西山臉上貼金了,因為他名不符實。

閻西山站在臺上,唾沫橫飛的給一幫暴發戶們講銷售,講銷售要如何變革,他們作為新時代國家的頂梁柱,又該如何搞好銷售。

臺下一幫暴發戶們,因為閻西山不像那些學院派的學者們,說話隱晦深澀,難懂,也因為他平易近人,講的全是大俗話,居然聽的興致勃勃。

閻肇居然也興致勃勃,跟著兒子看完了閻西山的整場講課。

不過這也就罷了,晚上有酒宴,在閻肇印象中,胡小華差點喝死過自己。

所以他最擔心的,還是晚上的宴席。

一看爆發戶們那麽熱情,閻肇怕他們要灌死閻西山。

但這回,又叫閻肇大跌眼鏡。

因為酒席是開了,但暴發戶們個個都對閻西山尊敬的不行,他到哪一桌,哪桌的人就要齊齊站起來,而且暴發戶們只是自己喝,怕要搞壞‘閻教授’那螞蟻腰,螳螂腿的身體,堅決不準他喝。

錢嗎?

只要‘閻教授’走到哪兒,大家都是爽快交錢。

不交,哪不行啊?

‘閻教授’西裝革履,戴著眼鏡,文質彬彬,一看就是有學問的,土錘們最崇拜的不就是學問,難得有一個教授看得起他們,他們掏錢比誰都爽快。

根本沒人像對胡小華那樣,把閻西山當條狗看。

所以七八個桌子轉下來,閻西山甚至沒有喝掉手裏的杯中酒。

時事造英雄,閻西山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教授能當得這麽成功。

轉完一圈下來,見閻肇帶著小旺和Jim,就站在大門口,大搖大擺走過來了,問小旺:“閻望奇,你覺得我搞的怎麽樣?”

小旺嘆為觀止:“西山伯伯,只恨我不是你生的。”

跟他兇巴巴的黑爹相比,閻西山才是小旺心中,那個理想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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