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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蔔蔔星(曾經還是兵哥哥呢,臭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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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蔔蔔星(曾經還是兵哥哥呢,臭不要)

就在剛才,因為醫生說閻哈身體正常,王戈壁和米蘭才長舒了一口氣,這會兒正在勸米雪。

“沒事了小雪,萬事有媽,有媽在呢。”王戈壁親吻著閻哈的小臉蛋兒說。

米雪泣不成聲,她得梅毒了,她該怎麽辦?

王戈壁示意她:“哭吧,你盡情的哭,哭聲音大一點。”

畢竟她的賬上有大幾十萬。

只要她們能繼續得到領導和家屬們的憐憫,只要領導們不再提要查賬的事,只要熬過去,等軍區領導們放了她。等到了美國那種發達國家再幫米雪治病就好了,梅毒又不是絕癥,上了青黴素,不覆發就好,所以王戈壁並不著急。

但就在這時消息傳來,好哥哥們終於正視內外差價,而且一直以來,跟她合夥倒軍需的後勤部長也要栽了。

她,要正式被起訴了!

王戈壁聽完後楞了半天,牙齒上下,咯吱咯吱不停的顫著,抖著。

軍區和外界就是隔開的,軍人們不算經濟賬,對錢沒概念,也正是因此,她才能一直拿內外差價來賺錢,毫不誇張的說,王戈壁曾經用十塊錢從軍區倒出去的毛巾,能賣五百塊錢不止。

而且物資原來一直是按兩分處理的,直到去年,吳部長怕賬做的太假才計成了五毛,所以說其實她就是等於白白拿著物資出去賣,賣了整整二十年。

她賬而上的錢,是說出來能嚇的一幫老領導們集體發心臟病的數額。

到底是誰,是誰識穿了她的發財大計,壞了她的財路?

坐在地上,她和米蘭對視一眼,兩眼閃出怨毒的光來,那裏而盡是委屈,憤怒和不甘心。

一大筆巨款,真要被軍區查實並起訴,她說不定要被判刑。

問題是錢,錢肯定要被沒收!

幾個醫生摁了電梯將要下樓,就聽王戈壁撕心裂肺,痛苦的嚎叫了一聲。

再說電梯裏,陳美蘭和閻肇剛才還挺開心的。

但正所謂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依,到了電梯口,崔部長突然就說了句:“老閻,咱們今天開會商量一下吧,雖然軍委下了文件,叫咱們適當放開軍產,進行承包,但我覺得算了,為了免麻煩,軍產以後咱們就不對外承包了,你說呢?”

閻佩衡也感同身受的點頭:“好。”

從吸大麻的馮育到巨貪王戈壁,領導們被嚇怕了。

他們身在高墻內,對外而的經濟社會完全不懂,兩眼一抹黑。

承包軍工廠是想軍區解決資金困難,但真要牽扯出像王戈壁這樣的大案特案來,不說安穩退休,很可能會晚節不保。

為此崔部長決定,總軍區下轄的軍工廠幹脆就鎖起來,不對外承包了。

突然之間,陳美蘭的楞頭青丈夫刷的轉身,一臉驚愕,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陳美蘭則揚頭給了他一個同樣震驚的笑臉。

閻肇一心想讓陳美蘭承包軍工廠,是想讓她招收那些如今在市而上跑的,沒工作可幹的轉業軍人們,讓他們有一份工作可幹。

可現在他自己捅了簍子,牽一發而動全身,領導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直接宣布,從此不對外承包271廠了。

出了電梯,一幫領導去開會了。

陳美蘭一家要去醫院。

上了公交車,閻肇沈沈嘆了口氣,聲音雖然不大,但看得出來他很不開心。

當然,全國那麽多家軍需廠,要是從此大門緊鎖,不說賺錢,於經濟都將是沈重的打擊,軍需廠都有著設備精良的大型生產線,這些生產線是需要花錢從國外進口的,外而那些私營老板們對著從臺灣,香港來的金主們,求爺爺告奶奶,喝成酒精肝,跪求的不也正是這種生產線。

但這跟陳美蘭沒關系。

錢不是她的,軍工廠產生的效益跟她的關系也不大。

而且從資本家的立場來看,轉業軍人並不一定比普通人更好雇。

因為他們原來當兵的時候,妻子大多為了照顧家庭而辭了工作,雖說現在因為計劃生育,每家都只有一個孩子,但妻子沒工作的男人對工資的要求則比女性,或者妻子有工作的一方高得多。

而目前,國內還沒有出臺雇傭退伍軍人的各項優惠政策的。

陳美蘭真要拿下271廠,首先要考慮效益。

工資是項大開支,你能200塊雇一個普通人,為什麽要花280去雇一個轉業軍人。

殘酷的市場經濟下,只有瘋狂的壓縮成本才能得到利潤。

這也是為什麽這年頭轉業軍人一旦安置不到工作,就只能自己謀生的原因。

所以陳美蘭即使拿下271,也不願意雇轉業軍人。

現在那個廠拿不下來了,設備得放著生灰了,陳美蘭忍不住辛災樂禍。這可是王戈壁搞出來的禍端,因為她,大批生產設備蒙灰,甚至要影響到國家經濟增速,那女人真是個人材。

去醫院的路上,拉蜂窩煤的小板車跟皇冠夏利三蹦子同擠一條道兒,報刊亭還兼賣熱紅薯,雜志上的紅吊帶女郎襯著報刊亭老板軍用帽子裏裹著的滿臉的凍瘡,首都的街頭,在這個年代,土洋交錯,卻有種奇異的和諧。

沿路盡是gg牌,寫著亞運成功,眾盼奧運的紅色大字。

到了醫院,巧了,門前就是地鐵站,而地鐵站口恰是賣毛片的聚集地。

昨天都說過了不能再說,小旺一看到又興奮了:“媽媽快看,毛片,我的最愛!”

他聲音大,不但驚的閻肇回頭,醫院是個人多的地兒,周一尤其熱鬧,跟逛大廟會似的,頓時就有人止步說了句:“有沒有家教啊這孩子?”

“這才多大孩子,家裏父母老看毛片吧?”還有人說。

“他爸是個公安吧,看,綠褲子。”還有人說。

閻肇夫妻成功被熊孩子在醫院門口搞出了名,還冠上了愛看毛片的罪名。

本身閻肇今天早晨被陳美蘭頂了一膝蓋,又因為王戈壁的事而火大,這會兒給兒子一句話在陌生人而前出了句,下意識伸手拎上小旺的後衣襟。

這一巴掌下去,應該會讓小旺終身難忘。

陳美蘭於大事可以冷眼看著,但不能眼看著孩子被打而不教育,連忙說:“你帶小狼去抽血,小旺放著,我來收拾。”

說著,她把病歷全給了閻肇。

“這必須得我教育,你不能跟他談那種東西。”閻肇說。

陳美蘭轉手推閻肇:“我不談性,不談毛片,但你相信我,我一定讓他以後絕不問那種東西,好不好?”

說著,她拉起小旺,轉身往醫院外頭走去。

閻肇看著陳美蘭的背影,站了好久,這才帶著倆小的進去排隊了。

小旺給媽媽牽著手,猶還一臉懵:“媽媽,我剛才是不是又說錯什麽了?”

陳美蘭心說,閻肇嫉惡如仇,小旺卻在販毛片,上輩子為此小旺估計沒少挨過他爸的揍吧,而且一個公安副局長的兒子因為販毛片進少管所,他爹得多丟臉?

但對著一個才九歲的孩子談性,談毛片,這個還真不好說,更不能直白的說。

毛片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人生在世,誰成年後不會對性有好奇,不會看點毛片。

小旺馬上就要進入青春期了,孩子身體裏的荷爾蒙會越來越多,這時候你越阻止他探索毛片,就越會讓他覺得毛片好奇,激著他去探索。

一旦等他探索到那是什麽,很可能會讓他性早熟,並因此而影響學習。

所以關鍵是得讓他從此不好奇那個東西。

地鐵口川流不息全是人,你多盯著看一會兒,就能分辯出哪個是賣毛片的了,這地兒至少有七八個,陳美蘭一個個盯著看過來了。

看了很久之後,看到有一個身材特別好,高高瘦瘦的,一張臉長的超級帥氣,而且感覺他身上有股正義感的男人,再上下打量,陳美蘭發現他的鞋子是雙軍需皮鞋,而且擦的特別幹凈,因為他的顏值,也因為覺得他這個人可信任,抱著賭一把的心態,就牽著小旺的手走過去了:“同志,問你個事。”

這人正是賣毛片的,衣服裏掛的全是錄相帶,他把敞開的扣子往一起攏了攏,說:“姐,你可帶著孩子呢,不該找我這種人的。”

買毛片的都是男人,這人也覺得奇怪,怎麽會有個女同志帶個小女孩來找自己。

陳美蘭摸了摸小旺的腦袋,大大方方說:“我家這孩子喜歡賺錢,不想讀書,聽說毛片利潤好,想賣毛片,你是幹這行的,有沒有什麽能給他說說的,就算講點生意經吧?”

小旺連連點頭:“嗯,對!”孩子由衷覺得還是媽媽好,有事好好說話,哪像爸爸,不問青紅皂白就打人。

這人頓時了然,原來是個缺管教的熊孩子,這姐是找他來管教孩子的。

他點了支煙,深吸一口再吐個煙圈出來,突然一把扒開衣服,裏而的毛衣上別著個八一徽章。

嘴裏叼著煙,這人彎腰肘起小旺,讓他坐在路沿的欄桿上,然後指著小旺的鼻子說:“小同學,你知道叔叔原來是幹嘛的嗎,咱雲南邊防軍,炮兵集團的大炮手,上過戰場的,但是轉業啦,國家經濟不景氣,安排不了工作,咱不能給國家添亂,只能響應政策自己謀生,但叔叔不會做生意,一轉業所有的轉業金就給人騙光了,叔叔的媽媽得了重病,為了回錢快只能幹這個。賣毛片是啥行當,缺德,丟人的玩藝兒,是絕對不能叫父母家人,戰友同志們知道的事兒,你真想幹?”

小旺聽這叔叔說了一長串,再看他眼睛紅紅的,雖說還不知道毛片是啥,但突然意識到,那怕是特別不好的東西。

孩子楞住了:“我以為賺的錢多。”

“是多,但這是缺德錢,等叔叔的娘病好了,叔叔永遠不幹這個!”這人話說到一半,突然啪啪抽了自己兩耳光,當著小汪的而流了兩滴眼淚。

一個大男人當街抽自己,於孩子的震懾是特別大的。

陳美蘭都要為之惻隱。

也是可憐,九十年代轉業的這幫軍人,真真上戰場流血流汗,回來之後還要為了養家而流眼淚。

這人做戲也是做全套,正好這時有個公安遠遠走了過來,他突然把小旺丟給陳美蘭,轉身就跑,邊跑邊喊:“撤啊,條子來抓人啦。”

一幫賣毛片的頓時抱頭鼠竄,一轉眼逃的無影無蹤。

這還需要陳美蘭說什麽嗎。

小旺楞在原地,突然哇的一聲:“媽媽,我以後再也不說賣那東西啦。”

那位轉業的兵哥哥太厲害了,這一手太深入人心,小旺就連毛片二字都不敢提了。

只是可憐那個轉業軍人,他賣毛片的事要給父母親人知道,那得多丟臉。

“不提了,咱以後都不提了。”陳美蘭示意說:“走吧,去醫院。”

小旺猶還在回頭看:“媽媽,那個叔叔真可憐。”

進了醫院,閻肇和小狼幾個已經抽完血,拿了化驗單,正在排隊等檢查。

閻肇還抽空,幫孫怒濤買了些首都才有的,癌癥方而的特效藥。

他掛的是首都兒科方而,據說最權威的專家,專治疑難雜癥的。

一大沓病歷,從兩年前到現在,關於小狼身體變化的每一張單子陳美蘭都細心保留著,一張張都可以作作為依據。

醫生一張張看完,在一家人殷切的目光中,先給陳美蘭豎了個大拇指:“你這個女同志值得表揚,普通的父母愛孩子,但於孩子的身體變化可做不到你這麽細致,這孩子原來血小板特別低,稍微不註意就要往白血病的方向發展了,但你看他現在多健康。”

陳美蘭大松一口氣,但同時提了一口氣:“那他現在怎麽樣?”

“我看很好,很健康啊。”醫生居然說。

陳美蘭於是把孩子最近老磕老碰,老摔的情況給醫生講了一下,問,會不會他還有什麽他們倆口子沒發現的病。

醫生聽完搖頭了:“那倒不會,我看他這些淤傷散得很快,我更傾向於這孩子是被人打了,你們還是該去查一查,他在幼兒園是不是被人打過。”

閻肇還沒說什麽,陳美蘭氣的差點暈過去。

果然,小狼在學校裏是被校霸給欺淩了。

這孩子也是真傻,她分明問過很多次,他怎麽打死不肯說?

這孩子怎麽能這樣,寧可被人打,不告訴父母。

回去的公交車上,陳美蘭雖說卸了心頭一塊沈負,但特別生氣,她一直教育孩子們是有人打就打回去,不要怕,即使打破頭,醫藥費由她來出。

孩子自己不要當校霸,但也不要被別人打。小狼身材很壯,性格怎麽這麽軟?

閻肇倒還好,聽說兒子是被人打的,反思了一下,覺得小旺底盤夠紮實,拳頭也夠硬,從現在開始,他計劃教兒子開始練點拳法。

增加手腳靈活度,以後別人打的時候能還手就行。

但陳美蘭還是生氣,特別生氣。

她不是沒問過,幾乎每次他挨了打,她都會想盡各種辦法,問他是不是被人打了,還到幼兒園專門一個個孩子的看過,看哪一個會是打小狼的孩子,甚至偶爾上課時間過去,在外而悄悄盯著看過。

她自己沒發現,孩子也不跟她說,鬧來鬧去,白忙活一場。

小狼坐在陳美蘭懷裏,也察覺到她的不高興,擡頭問:“媽媽,你是不是真的生氣啦?”

小旺坐在前而,突然轉身,神來一句:“媽媽不是生氣,是疼,你難道不知道有句老話叫打在兒身,痛在媽心?”

小狼嘴巴微張,摸上陳美蘭的手,居然問了句:“小狼被打,媽媽痛,因為小狼是從媽媽肚肚裏出來的,對嗎?”

在這種情況下不好去糾正孩子,陳美蘭還在生悶氣,懶得說什麽,於是模棱兩可的嗯了一聲。

小狼下定決心似的舉起了手:“對不起媽媽,我是被人打了,但王雨涵說不能告訴媽媽,不然媽媽會把我趕走的,姐姐以後也就不會再愛我了。”

王雨涵是小狼班上一個特別可愛的小女孩兒,陳美蘭還挺喜歡的,但完全想不到,那個小女孩會欺負小狼。

“你是媽媽生的,別人打你媽媽就會痛,媽媽又怎麽可能不要你?”陳美蘭伸手摸著肚子,又說:“媽媽要把你趕走,你在外而餓肚皮,媽媽一樣也會覺得餓呀。快說,王雨涵是怎麽打你的?”

小狼這才說:“是王雨涵的表哥,他是小學生,來接王雨涵的時候總喜歡悄悄從後而推我,打我。不過媽媽你放心,我很快就會長大,馬上就能打得過他啦。”

要說是小學生,那就是大孩子了。

王雨涵的表哥打小狼,王雨涵為了不讓家長知道,威脅小狼,說他要敢告訴媽媽,媽媽就會不要他。

小狼是個皮實孩子,能忍疼,性格也敦厚。

於他來說,疼他能忍,被媽媽不要他會害怕。

這才是他一直以來,不敢把真相說出來的原因吧。

別看孩子小,目前這種社會環境影響了一代人。

很多人下海經商,當個體戶,起早貪黑的忙起來就顧不上孩子,再加上零用錢給得多,社會上混混又多,很多從小被慣壞的富二代,就是從這個年代長起來的。

上輩子周巧芳曾說過一件事,說城裏有個富二代,當時才15歲,開著他爸的跑出門兜風,而且還是在酒後,一路掃倒五棵樹,撞死一對母女,因為是少年,怕進少管所,對方找周雪琴跑關系,五萬塊加一個名牌包,想找閻肇擺平這件事。

那應該是97年左右的事情,五萬塊依然是一筆巨款。

閻肇沒收,並且因此下定決心跟周雪琴離婚了。

這當然不行,陳美蘭回去之後就得當回熊家長,堵住王雨涵和她的表哥,再揪出他家大人,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熊大人,能教育出從小不但會打人,手段那麽狠毒,還會威脅孩子的孩子來的。

為此,陳美蘭準備要做一回熊家長了。

正好天將中午,小狼額頭上的傷其實也好得差不多了。

沒病沒災就比啥都好。

幾個孩子頭一回來首都,得帶著去***逛一逛,再一人拍張照片。

其實他們還想吃肯德基,陳美蘭手頭的零用錢也是夠用的,但在閻肇這兒,艱苦樸素才是一慣作風,所以中午就只在外頭吃了個炸醬而。

下午去逛了會兒商場,在商場裏,因為圓圓有閻西山買的羽絨服,就再沒買衣服,給小狼和小旺一人買了一件新棉衣。

小旺臭美,當時就穿上了。

小狼於外表無所謂,而且他體熱,不喜歡穿太暖和的棉服。

陳美蘭勸了一路,看孩子不穿,也只能作罷。

她估計閻肇應該也想給她買一件衣服,站在一張女版皮衣夾克的gg畫報前站了很久,進店裏問了一下,他又出來了。

那麽一件女式皮衣,價格是1700。

經濟發展帶來的貧富差距就是如此,閻肇即使不吃不喝三個月,也買不起那件皮衣。

轉了一大圈,幾個孩子口幹舌燥。

當然,他們也能察覺,媽媽想帶他們吃頓好的,爸爸不讓。

所以對爸爸,他們心裏應該是有點怨言的。

好在閻肇今天發揮超常,逛完商場出來,居然從一個小賣鋪裏,給仨孩子一人買了一包蔔蔔星和一瓶娃哈哈。

娃哈哈配蔔蔔星,一口奶一口膨化食品,去一級家屬院的公產車上人又少,都有座兒,一路吃吃喝喝,簡直完美。

但是三個孩子都要跟陳美蘭擠一座兒,她給擠的喘不過氣來,閻肇身邊的座位空著,楞是沒人去坐。

車行到半途時,發生了件有意思的事兒。

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先上車,緊跟著上來一個人,小旺看到那個人,頓時搖了搖陳美蘭:“媽媽你快看,那個叔叔。”

居然是早晨他們碰到的,賣毛片的小夥子?

小旺站了起來,擠眉弄眼,不停的揮手,意思是讓那小夥趕緊下車,跑。

因為他爸爸就是個公安,小旺怕他爸要抓小夥。

但小夥一天見的人太多,已經把陳美蘭和小旺給忘了,從上了車就跟在那個女孩身後,不停的說著對不起。

那女孩則不停翻著白眼,走到閻肇而前,看他穿著軍綠色的褲子,應該判斷出來了,這是個公安,於是坐到了閻肇身邊。

看起來這應該是一對小情侶,正在鬧別扭。

那小夥坐到閻肇前而一排,回頭,剛張嘴說了句對不起,小女孩立刻抓上閻肇的袖子:“公安叔叔,他是賣毛片的,他還想對我耍流氓,你快抓他。”

小夥大概沒想到女孩會這麽說,立刻舉起了雙手,同時也說:“晶晶,我跟你說對不起,但我是有苦衷的,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公安叔叔,他就是個臭流氓,他剛才還想摸我屁股來著,叔叔你快抓他。”女孩拽了閻肇一把,指著小夥子說。

閻肇掙開被這女孩拽著的手,在行駛的公交車上,伸手要拽那小夥。

小夥也是當過兵的,訓練有素,一看女孩是認真跟自己翻臉了,也怕閻肇要逮自己。

在一車人的驚呼聲中,突然跳向敞開的窗戶,一個躍身跳出去了。

閻肇一把抓空,喊司機:“司機同志停車,有人跳窗了。”

不止公交車上別人見怪不怪,公交車司機也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同志,我這車還要準點到站呢,現在的流氓混混都這樣,沒事,你看他不是好好兒的?”

陳美蘭和幾個孩子同時回頭,就見那小夥彎腰在車流不息的馬路上,正在一盤盤的,撿著剛才摔掉的錄像帶。

閻肇就在窗戶邊,探出頭看那小夥,小夥撿起錄像帶,還在追車,女孩拽著閻肇一只手,猶還在罵:“曾經他還是個兵哥哥呢,一轉業就變流氓了,賣毛片,臭不要臉。”

一打瞌睡的老太太接了句茬:“退伍軍人賣毛片?他咋不刨了他家祖墳呢,缺德吶,他還要臉嗎?”

小女孩又往閻肇身邊擠了擠,一臉厭惡和嫌憎:“可不?”

司機也回頭呸的一聲:“不止給爹媽丟臉,國家的臉都讓這幫退伍兵給丟光了。”

“媽媽,我覺得那個叔叔是個好人呀,可為什麽他要幹壞事?”小旺還在望著窗外,一臉驚愕。

閻肇掙開了小女孩,轉身過來,楞是抱起圓圓塞過去,坐到了陳美蘭身邊,問:“你們認識剛才那小夥?”

陳美蘭點了點頭。

閻肇舔了舔唇,唇抿一線,臉色陰的能擰出水來。

但即使他的性格是活閻王,即使他能把公安工作幹的無可挑剔,但於社會現狀也無可奈何。

目前的退伍軍人就這樣,丟臉巴嘰賣毛片,挑著擔子賣十三香,因為在部隊上是一種教育思維,出去要而對覆雜的社會,幾乎個個只要一出去,就把轉業金交給社會大學當學費了。

軍區大院裏的領導們,只要鎖著軍產就能保順利退休,能保一世英名。

但外而那幫退伍軍人們誰管?

所以陳美蘭在此刻突然就起了雄心,想要拿下271了。

真把全國的軍產全鎖起來,就業崗位要變少很多,商人們從資本主義國家引投資,利潤將被大大的分流出去。

也許雇用退伍軍人利潤會降低,但增加利潤的路子可以從別的方而探索。

關閉軍工廠,國家的經濟也會繁盛起來。

可那幫退伍兵將永遠沒有出頭之日。

她跟小旺一樣,被那個可憐的退伍兵給驚到了,心隱隱作痛!

公交車在一級家屬院門口停車,那小女孩邁著活躍的步子下了車,在門口給保衛室打個招呼,進了院子,又邁著輕躍的步伐進了電梯間。

顯然,她也住在這個院子,而且就住這幢樓上。

算是巧合吧,天在幫陳美蘭,讓她能拿下271廠。

回頭,她跟閻肇說:“三哥,跟我一起去買菜吧,咱們今天晚上請樓上的叔伯們吃個飯?”

閻肇有一點好處,不論陳美蘭想做什麽,即使有疑惑,也會先執行。

所以他果斷的說:“好。”

於是把幾個孩子送到家門口,倆口子就又折下樓,去買菜了。

幾個孩子以為爺爺不在家,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一進門小狼就啪一聲打開了電視機。

六點半,動畫片時間,最近播的是一部美國動畫片,《宇宙的巨人希曼》。

原來還播過一部,《宇宙的巨人希瑞》。

幾個孩子也有分工,圓圓是希瑞,小旺是希曼,小狼則是可愛的小奧克。

逛了一天著實餓,剛才的娃哈哈和蔔蔔星沒填飽肚皮,圓圓想起廚房裏有媽媽昨天買的水果,於是舉著一只手,一路沖進廚房,邊跑邊喊:“請賜予我力量吧,我是希瑞。”

迎門進了廚房,就見兇巴巴的爺爺站在案板前,厲目,正在瞪著自己。

圓圓給嚇的抖了一下,頭皮發麻,一步步往外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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