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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讓我們蕩起雙漿(小旺一臉理直氣壯:“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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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讓我們蕩起雙漿(小旺一臉理直氣壯:“拍馬)

“哥,你是不是直到現在,都沒覺得自己做錯了?”陳美蘭問閻斌。

閻斌反問陳美蘭:“實在不行她就提離婚,不想離婚就好好過日子,她這樣拖著我也不是個事兒啊。”

“那你提離婚唄,你現在這麽好的條件,施工隊的經理,還怕找不到個好的?”陳美蘭反問。

“我開玩笑的,你看你,怎麽就扯上離婚了?”閻斌連忙說。

怎麽就扯上離婚了?

因為要不是閻肇把他趕出公安局,他得因為性病爛了自己,還得害宋槐花跳井結束生命,這種沾黃沾賭的人,用是可以用,但陳美蘭永遠鄙視他。

轉眼到工地上了。

東方集團負責跟陳美蘭對接的是個三十出頭的女同志,自我介紹姓崔,名叫崔娟,是個小科員。

一起看完工地,站在蔭涼裏聊天,問陳美蘭除了搞工程,還有啥別的喜好沒。

“我還喜歡炒點股票,還甭說,我的眼光特別好,看一支漲一支,從來沒賠過錢。”陳美蘭笑著說。

崔娟顯然對炒股挺感興趣:“你還玩股票呀,現在買股票只能去上海深圳,你是不是天天跑上海深圳?”

陳美蘭連忙解釋說:“不在上海深圳,就咱們西平市也行啊,你有沒有認識的人,誰有深發展的股票,介紹一下,我願意收購。”

崔娟更好奇了:“深發展聽報紙上說不是破產了,你買它幹啥?”

“你要有就賣給我,我8塊錢一股,買你的。”陳美蘭繼續笑著說。

深發展,九十年代的股市神話,86開始年預售原始股,88年上市,90年宣告停牌,等到92年覆牌救市,一股能翻200倍。

“哎,我姐手裏有1000股深發展,買的時候可花了一千塊的。”

“那就全賣給我吧,我正好在囤那支股票。”陳美蘭一臉欣喜的說。

“那可得八千塊。”崔娟覺得不可思議。

陳美蘭果斷的說:“八千就八千,我現在就去取錢,你去給我拿股票,快點。”

崔娟覺得陳美蘭不過隨便說說,沒當真,但陳美蘭從東方集團出來,就直奔郵電所了。

郵電所,宋槐花剛剛開完會出來,陳美蘭迎面問她:“怎麽樣,所長選上了沒?”

“領導喊著讓我上,但兒子高一,馬上就要高考了,我在想是不是推了,輔導孩子要緊。”宋槐花猶豫著說。

從去年開始,因為陳美蘭在郵電所存的流水多,而且這個流水算是宋槐花拉來的存款,所以她被領導賞識的厲害,她今年40歲,要當了所長,以後還能往上升,現在不當所長,仕途不就廢了?

“二嫂,你是不是傻呀,現在大學比原來容易考,孩子只要自己用功努力就能考得上,你要是個領導,將來孩子安排工作的時候你能幫忙運作,你要一直是個小櫃員,你怎麽幫他運作工作?”陳美蘭反問。

……

“你把自己屈在家裏,丈夫瞧不起你,孩子嫌你是個老媽子,只會做飯。”

……

“你要是混成個領導,能幫孩子安排工作,兒子會感恩,娶了媳婦也不敢大聲歪歪,同樣是為了孩子好,犧牲自己只會惹得豬嫌狗憎,憑啥?”

宋槐花給陳美蘭說的著不住了:“行行行,我爭取當所長,以後我手裏有了大額度了,歡迎你來貸款。”

倆人相視,噗嗤一笑。

取錢的時候陳美蘭問宋槐花:“我賬上是不是還有三萬塊,給我取八千。”

“這月不是剛發過工資,怎麽又要八千,你現在花錢如流水啊。”宋槐花取了一大沓出來。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用錢,買路錢。”陳美蘭說。

陳美蘭背的,正是閻衛送給自己的那個蒙梭包。

正品的LV。

經常跑工地,這麽奢侈的包裏頭,裝的一大沓子全是賬單,存折,以及各種各樣跟供貨方的白條,以及施工隊的章子。

整個施工隊就在陳美蘭的包裏頭。

她現在就是這個年代最流行的,皮包公司的老板。

宋槐花把錢和折子一起遞給了美蘭,看陳美蘭大熱天跑了一天,脖子都給包勒的紅紅的,於是說:“你手頭過的錢沒有百萬也有四五十萬了,也該請個會計給你做賬了……閻西山的賬你有沒有問過,對面新開的那個農業銀行,我看他最近進去的時候包總是鼓鼓的,出來包就是空的。”

工程的賬一直是陳美蘭親手做,西山公司的賬則全憑閻西山自覺。

目前西山公司還沒有開始大規模賣煤,閻西山把大賬也是交給美蘭。

但一旦開始賣煤,陳美蘭確實需要一個知根知底,並且不會被閻西山策反的女人當會計,否則,很有可能她供血把西山公司養起來,閻西山卻把流動資金悄悄轉走。

否則就像上輩子的呂靖宇,用母公司的錢養大自己的子公司,最後蛻個爛殼子給她。

但這個會計比較難找,年齡小的不論美醜都會被閻西山迷惑,年齡大的就怕賬做不清楚,還要被閻西山糊弄。

一個知根知底,能陪陳美蘭打天下的會計。

迫在眉睫。

取了錢之後,陳美蘭就又到東方集團去找崔娟了。

崔娟看她拿著八千塊,整個人差點傻掉,連忙回家,把面值一千元的股票單拿了來,遞給陳美蘭的時候還挺不好意思的:“你接手了可別後悔啊,這個股票,我聽我姐說馬上就要破產。”

陳美蘭笑著問:“那它要不破產呢?”

崔娟結舌了,繼而也笑著說:“主要是這股票是我姐頭一回學炒股買的,總被我姐夫唧唧歪歪,她也一直想把那一千塊錢找補回來,其實一塊錢收購就行,你一股給8塊,我們良心不安。”

陳美蘭笑了笑:“沒什麽可良心不安的,這支股票早晚會漲的。”

“八千塊,夠一百個農民工一個月的工資了。”崔娟又說。

陳美蘭也感嘆:“可不?”

從東方集團出來,孩子們也該放學了,陳美蘭得先去接小狼,再走路去東方學校接圓圓和小旺。

一路上,小狼一直在哼:“大爺聽過我的歌,小夥親過我的臉。”

最近正當流行的就是《信天游》,滿大街的小夥們嘴裏集體哼的也是大爺聽過我的歌,小夥親過我的臉。

小胖墩邊唱邊扭屁股,到了一家小賣鋪前就不走了,白牙咬著紅唇,等陳美蘭給他買小奶糕,小奶糕拿到手,先給媽媽吃一口,再自己拿著吃,邊吃邊唱。

小學的放學時間今年調整了,五點半,不過倆孩子都報了課外班,等陳美蘭來接的時候,他們剛好上完課外辦,剛剛出校門。

“媽媽,學校決定啦,六一節目裏,我是唯一的鋼琴獨唱。”遠遠的,圓圓就在揮著手。

後天就是六一了,學校要排演匯報節目。

現在學副課的孩子多,鋼琴獨唱可是全校最出風頭的節目,跟圓圓競爭的,都是五六年級的大孩子,一開始陳美蘭都沒報希望,居然還真給她競爭到了?

“媽媽去給你買條紗裙吧,做演出服,咱們現在就去?”看了看表,六點二十,商場還沒關門,必須給圓圓買條漂亮的演出服。

圓圓卻說:“不用了媽媽,我要穿我爸爸給我買的那件小紗裙。”摸了摸頭上,她又說:“還有這個菊花發卡,到時候我也要戴著。”

“買條新裙子吧。”

“不要,我就要穿我爸爸買的,彈鋼琴給爸爸聽。”圓圓生氣了,提高聲音說。

上輩子,呂靖宇曾經在出差的時候,於地攤上給圓圓買了個小項璉,他自己吹噓說是真金的,圓圓也信了,拿個小盒子裝著,一直保存到跟第一任男朋友約會的時候才拿出來戴。

結果戴出去半個小時,鍍的那層金掉光光,只剩個黑乎乎的鐵璉子。

圓圓一直拼搏到自己能完全獨立之後,才跟講笑話似的,跟陳美蘭講起這件事,孩子說,在發現那條金璉子是假的之前,她一直是真心愛呂靖宇那個繼父的。

大人的情感是覆雜的,閻肇給圓圓買裙子的時候,更多的是想補償死去的閻星。但孩子的愛是純粹的,兩條小紗裙讓圓圓一直在努力,發奮要做閻肇眼裏最亮的那顆心。

所以她這輩子才會這麽優秀,像顆閃耀的小星星一樣。

相比於圓圓的優秀,小旺對於學業就有點太過敷衍了。

尤其是周雪琴去了南方後生死未蔔,呂靖宇也跟著走了,呂大寶沒轉到東方學校,沒了競爭的動力,陳美蘭覺得他最近似乎又有點墮落。

“小旺,六一兒童節,你有沒有什麽節目?”陳美蘭於是問。

小旺舉起手說:“媽媽,我沒有任何節目,早晨就放假了,不過你放心,我有別的事情幹……”回頭他又跟圓圓說:“放心吧,等哥賺了錢,到時候給你買塊電子表,小閻哈有一個吧,你們班的鄭貝貝也有一個電子表,下一個就是你。”

這家夥想的永遠都是賺錢,經過這半年,有一天陳美蘭洗衣服翻他的兜,發現他居然有三百多塊錢。

誰敢信?

回到家,取出去年閻肇給圓圓買的小裙子,今年居然剛合身。

當時閻肇還買了一雙小涼皮鞋,去年穿有點太大,陳美蘭一直收著,今年拿出來恰恰合腳。

粉色的紗裙配粉色的小菊花發卡,襯著小女孩齊額頭的流海和她圓圓的小臉蛋,兩只瞳仁發亮的黑,格外好看。

小旺不知道從哪兒撿了個泡沫箱子,正在廚房折騰那個泡沫箱。

陳美蘭則在靜靜聽著圓圓給她演奏的《讓我們蕩起雙漿》,這是她後天要登臺表演的歌曲。

突然,對面房裏電話響了。

陳美蘭過去,接了起來:“餵?”

對方開門見山說:“崔娟也太不像話了,一塊錢的股票,她居然賣了你八塊錢?”

陳美蘭說:“商業賣買,彼此都是心甘情願的,您不用太在意。”

電話裏的女人頓了一會兒,又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崔敏,東方廠劉浩的愛人,東方廠的環境比較覆雜,你的施工隊要開建樓房,就怕其中有各種阻力,不過你放心,我和崔娟一定會幫你協調各種困難的。”

陳美蘭道完謝,對方又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陳美蘭。”

“你公公是閻佩衡閻參謀長吧,我們家跟閻參謀一家關系很不錯的,改天我跟我爸說說,你們閻家的兒媳婦個個都很優秀。”電話裏的女人頓了頓,又說:“主要是聰明,非常有智慧。”

搞關系搞的太藝術了。

陳美蘭連連道謝,想了想,笑著說了句:“我公公到目前還不知道我的名字,要不您到時候提一提,就說我叫陳美蘭?”

“真的?……行吧。”崔敏笑了笑,雖說不知道是為什麽,但是把電話掛了。

要做東方集團的工程,陳美蘭能不做功課嗎。

崔娟的姐姐叫崔敏,崔敏是劉書記的愛人,她的父親也是部隊上的領導,閻衛所說的,那位曾經照顧過他們的崔部長家的阿姨,就是崔敏的母親。

崔敏原來在深發展發行原始股的時候,也買了一千股,因為砸在手裏了,一直悶悶不樂。

美蘭一股八塊錢把股票買過來,崔敏和崔娟就欠著她一個大人情了。

這樣,崔娟就會為了她而協調東方集團的各種事務了。

所以陳美蘭不是喜歡炒股,也不是想囤股票,她只是想用八千塊,換崔敏和崔娟姐妹倆在以後的工作中願意幫自己。

等兩年後深發展覆牌,股票漲起來,那1000股陳美蘭仍然會還給崔敏。一來一往,雖說她沒有像別的包工頭一樣,捧著錢去塞領導,但她和劉書記一家的關系就會牢固不破。

這才是真正高階位的搞關系,她不是錦上添花,她在雪中送炭。

關於崔敏說的,她會在崔部長面前誇自己,陳美蘭並沒當真。

但實際上,崔敏當天晚上就掛電話到首都,跟她母親聊起了陳美蘭,畢竟人喜歡八卦的就是親戚鄰居。

崔敏家媽有一天在部隊大院裏碰到閻佩衡,當然就得誇美蘭幾句:“你那三兒媳婦特別不錯,我家崔敏都誇她聰明,閻參謀長,你家幾個孩子的婚姻真沒一個差的。”

閻佩衡是獨居,不過生活起居由閻衛夫妻和他岳母照顧。

正如陳美蘭所猜,那三十萬,閻衛確實是讓米蘭拿著炒股的。

閻佩衡老爺子對錢不大上心,回首都後就把那三十萬給忘了。

直到聽崔敏家媽誇了美蘭幾句,雖說對美蘭還有懷疑,怕她跟周雪琴一樣是個不靠譜的。

但回家之後就問閻衛,那三十萬的折子是不是快到期了,要到期了,趕緊給閻肇寄回去。

閻衛也怕炒股要賠錢,回家之後問米蘭最近炒股賺的怎麽樣。

米蘭這些年靠著那三十萬已經賺了將近十四萬了,老爺子又不清楚情況,看兒媳婦生意做的風聲水起,很是看重米蘭,很喜歡米蘭,他就想,不行就趕緊把錢給還回去。

他們想出國,還得老爺子吐口放人,沒必要把老爺子惹生氣。

“再炒一把吧,這一把要能炒好,我能多賺四萬。”米蘭說。

炒股有癮,她手裏握著15萬,但還想再多賺一把,給自己湊足20萬。

不過閻衛倆口子都很納悶,原來閻佩衡提起陳美蘭,都是‘那個女同志’,現在連姓都去了,整天說起來都是美蘭美蘭的。

有一天他居然念叨說:“沒憑我的關系,閻肇性格跟我一樣,也不是個會幫忙搞關系的,你們說美蘭是怎麽搞工程的?”

閻衛夫妻對視一眼,米蘭於暗地裏翻了個白眼:閻肇沒幫忙跑關系才怪。

只不人家做的隱秘,老爺子不知道罷了,誰像他一樣,有著資源不給兒子兒媳婦用,老古董一個。

這老爺子永遠偏心閻肇,偏心眼!

……

一大清早,陳美蘭還在睡覺,圓圓摸過來了。

湊在她耳邊,悄聲說:“媽媽,要過六一啦。”

陳美蘭刷的翻身坐了起來:“我怕不是睡死了?是不是要遲到了?”

閻肇也刷的一把打開燈,才淩晨五點半。

圓圓雙手支著下巴,好奇的望著他們夫妻笑著。

這要是小旺和小狼,閻肇早拎出去,大巴掌伺候了。

但是圓圓,閻肇就說:“圓圓先出去一下,等爸爸媽媽穿衣服。”倆人都是光的,身上沒衣服。

圓圓溜到外面,不一會兒,爸爸套上背心兒出來了。

這是個跟原來那個爸爸完全不一樣的爸爸,他的肌肉特別嚇人,早晨起來習慣性的會打一氣沙袋,那個讓小旺心驚膽寒,每打一下手就痛,要圓圓吹好久手的沙袋,被爸爸打的噗噗作響。

“爸爸,六一兒童節,去看我的表演,好不好。”揚頭看著黎明的晨光中,爸爸緊實的肌肉,和被他錘的翻飛的沙袋,圓圓說。

“不好。”閻肇只吐了兩個字。

圓圓大失所望:“我有鋼琴獨奏,我還要穿爸爸買的裙子。”

“不行。”閻肇說完,把給他打的前後晃悠的沙袋固定好,去刷牙了。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他工作有點忙,抽不出時間。

範祥父子已經被羈押四個月了,上面總有人想辦法設置各種障礙阻撓,以致案子上訴不到檢察院,也就沒法給他們父子判刑。

對於犯罪分子,只是關起來可遠遠不夠,得讓他們接受法律的制裁才行。

而就在前幾天,趙雷趙副局長走在路上,莫名其妙的被人從腦袋後面抽了一悶棍,這會兒還在醫院裏躺著。

麻溜兒的給自己辦理了病退,趙副局長躺在病床上,最感恩的事情居然是閻肇沒把他給揭發出來,能讓他安全退休,拿到退休金。

為此,他還把自己辦公室裏的茶葉全留給了閻肇,還跟閻肇深談了一回,告訴了閻肇很多範祥父子那個黑團夥的內幕。

也不知道是閻佩衡打了招呼,還是上面沒人敢再來津東分局了。

總之閻肇現在是副局長了,從現在開始,他要和孫怒濤倆正式審理範祥父子,並把他們所做過的所有事情審個水落石出。

這是一次對於黑組織的嚴打,必須深挖狠挖,來預備下一次能夠轟動全城的公審大會!

所以閻肇刷完牙,出門打了糊辣湯和豆漿回來,又把饃騰在鍋裏,自己只拿個涼饃就準備要走了。

臨出門的時候見圓圓拿起了電話,閻肇又折了回來:“圓圓要打電話?”

圓圓挺遺憾的說:“我還有個爸爸呢,爸爸你去忙吧,我喊我另外一個爸爸去看就好啦。”

閻肇下意識看了一下表:“還是不要了,給我看看節目時間,我盡量趕回來。”

圓圓立刻掛點了電話:“好的爸爸,我會穿著你買的裙子上臺哦,還有你買的小皮鞋。”

晨光正好,最近幾天閻肇把院墻和所有的墻壁整個粉刷了一遍,雪白的墻,幹凈的水泥院子,花園裏的花也長起來了,圓圓從幹凈明的玻璃窗裏伸著手,遠遠跟她的公安爸爸說著再見。

陳美蘭可全看在眼裏,俗話說得好,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這世界上唯一能降得住閻肇的人大概只有圓圓。

“對了,今天晚上能不能出去跟我一起做個客?”陳美蘭追著問說。

她買了崔敏的股票,崔敏覺得不好意思,想請陳美蘭到家裏做客,吃個飯,閻肇要跟她一起去,她和崔敏的關系肯定能更牢固,工程,結款,就能像塗了黃油一樣順滑。

但是別想了,閻肇遠遠扔了一句:“吃飯我沒時間,家裏也該貼瓷磚了,我下午去找個戰友,得去看看瓷磚。”

狗男人的驢脾氣,他要願意交際一下,說不定陳美蘭的事業還能搞得更大。

但嫁了這種男人,他可以把家給你搞成全村三好模範,但別指望他能在事業上幫你錦上添花。

看閻肇出了門,陳美蘭突然一念,別他再買一批粉紅色的地磚回來吧。

不好的瓷磚還會有甲荃和放射性,因為小狼本身血小板比常人低得多,她怕萬一聞點不好的氣味,再別誘發孩子的病,並不想這麽早在家裏鋪瓷磚的。

不等陳美蘭追出門,閻肇已經走遠了。

……

圓圓的妝是陳美蘭親自畫的,小丫頭還要去學校排練,一大清早,六點多陳美蘭就把她送到學校了。

才回來,就見小旺抱著一個白色的大泡沫箱子,一臉的祈求:“媽媽,今天可是六一節,孩子的節日,你滿足我一個願望,讓我出去賺筆錢,好不好。”

小狼一看就是他哥忽悠的,居然也搓著雙手說:“小寶寶都愛賺錢錢,媽媽,今天是我們的節日,我們今天要賺錢。”

今天六一,小旺想要賺錢,應該是想帶些什麽東西到學校去賣,因為今天學校裏家長多,孩子多,購物的需求也多。

“怎麽,讓媽媽幫你搬磁帶去賣?”陳美蘭從鞋架上找出倆小子的涼鞋來,蹲腳幫他倆穿著。

小旺天天販磁帶,但今天要販的可不是磁帶,而是……雪糕。

據說離此兩站公交車的地方有個小商品批發城我,裏面的雪糕批發價一毛五,小賣鋪賣三毛,但他要背到學校去,一支能賣五毛錢。

畢竟天熱,家長孩子在學校裏看演出,熱得難受的時候外面的雪糕進不來,他一家獨大,奇貨可居,不就可以狠宰一筆?

“走吧媽媽,咱們去狠宰那些家長一筆,好不好?”小旺像只小哈叭狗一樣,居然抱著陳美蘭的大腿,就來拍她的屁股了。

“你這是幹嘛?”陳美蘭問。

小旺一臉理直氣壯,繼續拍陳美蘭的屁股:“拍馬屁呀。”

社會在發展,這個年代的有錢人,像閻西山,是靠喝酒用身體換錢。

但在將來,是有知識,有學歷,懂得操作資本的人才能賺錢,就比如上輩子的呂大寶,父親靠房產起家,他靠玩弄資本成為二代富豪。

而小旺,就像上輩子的圓圓,在將來,仍然像閻西山這幫老一輩一樣,辛辛苦苦,靠喝酒,靠拍人馬屁,靠揮灑汗水賺小錢的。

你看他現在,輕輕摸著陳美蘭的屁股,那兩只大眼睛眨巴的特別無辜。

可他要不好好學習,他在將來還得走現在閻西山的老路。

重組家庭的繼子女到底該怎麽教育,陳美蘭並不擅長,只能慢慢摸索。

但是賺錢這種事,就像給孩子吃東西一樣,曾經她用七八個大雞腿,加連著訂了半個月的可樂,治好了小旺偷吃的病,要不這回就陪孩子賺回錢,讓他高興一下,說不定他那賺小錢的癮,她也能治好?

想到這兒,陳美蘭說:“閻小旺,今天媽陪你去一趟,但是今天賺完錢,到期末考試的時候你都要集中精神,搞好學習,好不好?”

小旺並不說感謝的話,背著他的大泡沫箱子,晨光中走在最前面,出門就吼一句:“大爺聽過我的歌……”

小狼立刻接了一句:“小夥親過我的臉。”

“山丹丹花開花又落……媽媽我愛你!”小旺迎著晨光,頭頂著泡沫箱,沖上了公交車。

惹得一車的人都在側目看從後面趕上車的陳美蘭。

孩子能把媽媽我愛你唱的這麽順調兒的,真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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