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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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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該是高興還是疼惜。

“那秦霜可打疼了了?”司馬言難得放低聲音,下午去看望的,此時還腫著,想必是用了十足的力氣。

司馬穎聽到這話,擡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自己的左臉,自然是疼的,她冷笑了一聲:“今日她犯一尺,來日,必還她一丈。”語調裏,是不符合年齡的狠辣。

司馬言閉了閉眼睛,她的母親去世的早,他一手帶著,卻是沒了個姑娘家的樣子,心機手段毒辣程度,連他這個父親,都要心底發寒。

“她還肯打,那必定是還沒有惱極了,”這個時候了,司馬穎還能冷靜分析,“她還肯見,說明心裏還是不確定要害她,不過遷怒罷了。”

“原本是想要嫁給太子,如今卻不得不許給三皇子,更何況,她還舍不得死,鬧脾氣是肯定的。”司馬言嘆了一口氣,“這次太莽撞了,居然都沒有和為父商量一下。”

司馬穎咬了咬牙:“三皇子吩咐下來的,總是猶豫不決,若是耽誤了,豈不是糟蹋好時機。”看這模樣,一點都不像是對自己的父親說話。

“總是這副樣子,怪不得一事無成!貪生怕死卻又舍不得榮華富貴,又怎配做司馬家的家主。”見司馬言不出聲,她又開了口,語速快的驚,還帶著些憤恨。

司馬言站了起來,踱步到窗邊,看著那浩瀚星空,緩緩才開口:“很好,三皇子殿下也是足智多謀,為父沒什麽可疑慮的,只是……此次過後,陛下那邊定不會安心讓嫁到好家了。”

司馬穎卻笑了,有些諷刺:“那又怎樣,嫁給一個胸有溝壑的寒門學子,也比嫁給那些只知享樂的窩囊廢強!”滿京世家子弟,本就沒幾個她看得上眼的。

“穎穎。”司馬言嘆了一口氣,“為父確實對不起,又何必呢。”

“又何必自討沒趣呢?”司馬穎勾了勾唇角,臉扯的有些疼,可是她就好像毫無感覺一樣,瞥了一眼司馬言背對著她的身影,轉身摔門而出,行禮更是不會有。

過了一會兒,門發出‘咯吱’的響聲,進來的足夠溫柔。

她一身水綠色裙衫,梳著婦的發簪:“老爺,您莫要怪穎穎,姐姐走得早,她總會有些不舒服的。”卻是司馬言的繼室



司馬言始終背對著她:“從未怪過她,只是擔心……不用思考這許多,只要照顧好她便是了。”

“是……”

游湖(一)

春季的氣候愈發宜,暖洋洋的,還帶著絲絲涼風,整個盛京滿是花的甜香氣息、雀鳥的悅耳嗓音。生機勃勃,令心曠神怡。

謝長寧原本有些春困,窩臥室中,連一根手指頭都不大想動,淺碧卻悄悄塞過來一張素箋。上面混合著墨香與藥草香,不看,便知道是誰送來的。

底色花紋是再正常不過的草黃紙綠蘿紋,上面一排端方的蠅頭小楷,左下角還扣了一枚殷紅的私章,賞心悅目,就像那個一樣。

謝長寧嘴角一勾,頓覺好笑,原本要他繪扇面連個款都不肯落,如今一張素箋卻要扣上私章了。

她將上面的每一個字都仔細看過,笑得暖洋洋的:“絳朱,更衣,咱們出去轉轉。”

絳朱一聽,立刻歡實了起來:“小姐,您可算願意出去透透氣了,奴婢都要憋死了。”

淺碧則是好奇,於是悄悄地湊了過去,瞄到了素箋上的字,原是端王邀請自家小姐出去透透氣、散散步,有利於身體。她不由掩唇,將笑意忍了回去。

為了襯春景,謝長寧難得沒有穿往日太過端莊的曲裾。反而挑了一件水紅色羅裙,看起來也活潑了許多。

任淺碧仔細打扮了一番,卻只將絳朱領了出去,太多了玩起來也沒意思不是?而絳朱又強烈要求。

蕭衍素箋上留的地點卻還是那一家茶館。

他此時坐老位置上,卻沒有喝茶,反而再三問立一旁的淩雲:“今日可有什麽不妥?”

淩雲心裏已是叫苦不疊,王爺真的不用這麽忐忑啊,這哪裏還是自己家王爺,一遇到和謝小姐有關的事情就像變了一個一樣,可是他卻不能說出來,只是搖頭:“一切都很好。”

他如此回答,卻發現王爺根本不看他了,而是盯緊了窗外,他也順著王爺的目光向窗外看去,只見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道水紅色身影分外引註目。他也不由暗嘆,不愧是王爺看上的。

蕭衍自那道身影出現時,便是眼前一亮,他以往竟是從未想過,他的小姑娘嬌艷起來竟是如此奪目,如明珠一樣。讓他想收起來,好好珍藏。走近了,那一顰一笑都格外動。

那些無聊的曾評價各世家出色的嫡女,王家的王晗姿色均是一等,溫婉賢淑,只是已經嫁入了謝府。二月裏的那一場驚艷盛京的婚事,讓諸多子弟徹底絕望。

秦家的女兒秦霜容貌妍麗,才氣傲,唯獨那個性子,一般都是鎮不住的,又何況肖想。如今隱約有會被嫁給三皇子的意思,很多松了一口氣似的。

司馬家的司馬穎,容貌雖不是最美,卻勝天真可愛,令接觸後,自有想要呵護之感,只是若是做當家主母還是欠缺了些。

還有提到了墨靜蘭,風度翩翩,才思敏捷,舉手投足間自成氣度,說起來,倒是女孩子們更喜歡接近她,更何況,還是未來的太子妃。

而謝長寧,原本眾所見皆是她的貴氣逼與風華無雙,皆要讚嘆一聲好一個世家嫡女,不僅才藝了得,還聰慧過。而今,她的容貌已漸漸長開,褪去了稚氣,姿容更勝王晗。

以往有深色端莊的衣裳壓著,並未留意,而今換了水紅色的衣裳,這樣出挑,只怕不出一日,又要被閑談,然後引得無數世家子弟趨之若鶩了。如此一想,蕭衍便覺得壓力倍增。他悄悄擰了下眉。

此時,謝長寧已經上了樓,看到蕭衍正楞神,表情似乎有些糾結。今日他穿了一身荼白色長袍,端坐窗前,茶的霧氣繚繞,那般脫俗。

“想什麽?”謝長寧心情愉悅,直接坐到了蕭衍的對面。

蕭衍回過神來,看著面前的少女揚著明媚的笑容,心情也好了起來:“今日這樣打扮一番,恐怕近日都要被津津樂道了。”

謝長寧伸出胳膊,打量了一下自己全身:“是嘛?隨便咯。”語調輕快,顯然是很高興。

蕭衍心裏一松,向後靠了靠:“這段日子似乎有些困乏,這茶館出了兩種新點心,口感不錯,要不要嘗一嘗?”想必,出來之前都是沒有用過早點的。

“好啊。”謝長寧點頭應道,一到了這個時候,渾身上下都覺得疲憊,若不是蕭衍邀她出來,她恐怕真要一直家憋到六月了。

蕭衍見狀,彎了彎唇角,讓淩雲去吩咐。

“這段時間怎麽樣?”他為謝長寧道了一杯花茶,這種花茶很是開胃,也解乏,他特意為謝長寧點的。

“幾乎沒什麽事情,自……”謝長寧連忙收住了口,又緩緩道,“自去年九月以來,真是難得這樣悠閑。”

蕭衍點點頭,尤其是今年出了正月以後,不僅是謝長安出事,謝府主母身體不適,是以連謝長君的婚事都是她一手操辦的,說起來,真是為難她了。

“即使這樣,也不能整天家裏窩著啊。”蕭衍隨即又搖了搖頭,頗為寵溺地看著她。

“這不是出來了嘛。”謝長寧懶懶道,似乎有些撒嬌的味道。

“要不是叫,會出來?”蕭衍反問。

提起這個,謝長寧眼睛亮了亮:“叫出來總不能光喝茶吃點心吧,是不是準備去哪裏玩?”下意識的就覺得,蕭衍會帶她去的地方,也一定是她喜歡的。

“去泛舟游湖,怎麽樣?”

蕭衍一開口,謝長寧卻是遲疑了,春日裏,泛舟游湖的確是一個好點子,只是……

“沒有問題麽?”她的目光小心翼翼。

她依然記得,蕭衍落得一身病,便是因為冬日時掉到了湖裏,即使這樣,他都不會有恐懼感麽?或者,近水的地方偏寒涼,不會對他的身體有影響麽?

蕭衍看著她小心翼翼關心的模樣,心裏暖了暖:“若是有問題,也不會提出帶去了不是?”

謝長寧點了點頭。

此時,熱乎乎的點心端了上來。確實是她從未見過的樣式,一小碟裏有五塊,精致的好似花瓣的形狀,擺的也十分好看。

她隨手捏了一塊桃色的,放入口中,眼睛頓時睜大了,口感細膩,入口即化,甜卻不膩,帶著股清甜,裏面似乎還夾了一塊小小的,甜甜的果肉。

“這是桃花味道的。”她滿足地眨了眨眼睛。

“這是桃心糕,裏面那一塊小小的果肉是桃子搗成泥,加了面粉細細熬成了醬裹進去的。”

謝長寧嘗了另外一種,與桃心糕一樣,只不過口味換成了黃杏。

“怎麽對這個的做法這麽熟悉?”謝長寧難得胃口好了起來,一口氣掃蕩了五六塊,最後才心滿意足地瞇了瞇眼睛。

“果真是喜甜食。”蕭衍又推了推面前剩下的,謝長寧卻搖了搖頭,不肯再吃,又隨手為她倒了一杯花茶,慢慢啜了起來。

蕭衍這樣看著她,好像一只吃開心了的小動物,自己也是格外滿足。

過了一會兒,陽光徹底曬暖了街道,蕭衍看謝長寧似乎歇的差不多了,便開口:“走吧。”隨即,先站了起來。

謝長寧微微一笑,跟他身後出去了。

蕭衍選的地方是瀲灩湖,此時春光正盛,波光瀲灩,湖上小舟搖曳,湖邊停泊著幾艘畫舫,顯然還沒有租用。若是到了夏季的夜晚,恐怕又是別有一番景色。

似乎是提前訂好了,蕭衍直接領著謝長寧上了一艘小號的畫舫,船上除了她二以及一幹隨行的下和侍衛,再無他。

船還未行駛出去,蕭衍與謝長寧並肩站甲板上,欣賞著這周遭的景色。翠綠的悅目,偶爾一陣涼風吹來,帶著些許的水汽,格外清爽宜。

謝長寧四處張望著,忽然視線掃過了岸上,似乎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她有些遲疑,又看了過去,忽然之間,拽住了蕭衍的衣袖:“要不要先開船。”

蕭衍低下頭:“看到什麽了?”

然而,那似有感應一般,也看了過來,嘴角勾著一抹輕佻的笑意,與謝長寧目光對上,緩步向這艘畫舫走來。

“如果可以,真想當沒有看到他。”謝長寧低下頭,苦惱道。

蕭衍向剛剛謝長寧看著的方向看過去,赫然發現了這些時日的風雲物,三皇子蕭正琦。

蕭衍嘆了一口氣,唇角微抿,低聲道:“也希望。”

謝長寧噗嗤笑出了聲,這是多無奈啊。

就這會兒功夫,蕭正琦已經上了船,他穿著一身極為風騷的絳紫色衣衫,手裏一把折扇不斷打開合上,眉眼含笑,還帶著幾分風流之色,而身後的幾名小廝看起來又格外兇狠。一看就讓覺得是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

謝長寧與蕭衍相視一眼,讀懂了對方目光中的意思:真是能裝!

“九皇叔,謝大小姐,真是巧啊。”蕭正琦故作驚訝道,又將折扇打開隨意扇了兩下,看向謝長寧的目光還有幾分……含情脈脈?

謝長寧苦笑一聲,別裝了好麽。

“嗯。”蕭衍冷冷清清應道。

若是別,受這冷臉對待,八成就要笑一笑客氣客氣告辭了,偏偏蕭正琦絲毫不覺尷尬:“不知九皇叔怎會和謝大小姐一起?”

游湖(二)

蕭正琦這話問得十分不討喜,謝長寧幾乎立刻就沈下了臉。

蕭衍依舊是一副冷淡模樣,緩緩開口道:“管得有些多了。”如此一句話,讓蕭正琦的笑容僵了僵。

他把折扇一合,努力笑了笑:“侄兒這是關心九皇叔,關心。”說話那樣流裏流氣,任誰聽了都不大舒服。

謝長寧始終沒有吭聲,只是冷眼看著,這實是惹厭煩。

“謝大小姐,不知道什麽時候肯賞個臉。”蕭正琦又面向謝長寧笑了,他將折扇手心敲了敲,“聽聞謝大小姐的琴藝極佳,不知何時能一飽耳福。”

謝長寧抿了唇角,一板一眼道:“三皇子府上琴藝極佳的姬妾多得是,只怕長寧的這點雕蟲小技是入不了三皇子眼的。”她強壓下怒意,他當自己是什麽了?

三皇子歉然笑了笑:“滿京的貴女都敵不過謝大小姐一,更遑論府中的那些胭脂俗粉了。”

而謝長寧則沒有再理會蕭正琦,他想要套近乎罷了,自己為何就要入了他的願。

蕭衍側目看了眼謝長寧,見她已是極為不喜,忍住不耐開口道:“不是來游湖的麽?”

蕭正琦楞了楞,又將那一把折扇展開:“自然是來游湖的,若是九皇叔肯……”

“且去吧。”他說話從來都不會客氣,此時更是直接打斷了蕭正琦的話,轉身便往船艙裏走。

謝長寧見了,垂眸輕笑了一聲,也跟著走了進去。

徒留蕭正琦一個站甲板上,面色陰沈。而他的那群走狗更是目瞪口呆,這端王與謝大小姐,真是太不給自家主子面子了,竟這樣直接走了麽。

“們走!”蕭正琦折扇敲了敲手心,轉身便下了船,他將將回到岸上,畫舫便緩緩行駛了起來,見此,他更是咬牙切齒。

“他要是再不走,就想把他扔下去了。”蕭衍看著外面的湖面,這句話說出來也是雲淡風輕的。

謝長寧見狀,一掃剛剛的壞心情,輕笑道:“到底是的侄子,怎的就這樣狠心。”

“他看的目光,實不善。”蕭衍淡淡開口,他絕對不會認為蕭正琦隱忍了這麽久,如今暴露出來了就膽敢直接打謝長寧的主意,但是他依然很介意這一點。

“防著他些就是了。”謝長寧目光掃了一掃,眉頭微皺。

“防著?”蕭衍頗有意味地看著謝長寧,“他們之前對長安下手,以為不會善罷甘休的。”

謝長寧笑了笑:“如今這件事不是處理,當然,很想插手。”說著,還眨了眨眼睛。

蕭衍了然,一點一點分析給謝長寧。

“如今蕭正琦真正暴露了出來,莫要說謝家了,恐怕太子對他更是咬牙切齒,尤其是司馬府,之前假意依附於太子,如今卻被查出實際上是站蕭正琦一方。”

“所以,三皇子此次舉動,相當於把司馬家置於險地。”謝長寧接下蕭衍的話,兩思維幾乎一致,很是默契。

蕭衍點了點頭,又繼續道:“司馬家是大昭的大氏族,已是流傳了百餘年,根深蒂固,難以撼動,只要他們短期內不再犯什麽愚蠢的錯誤,絕不至於被扳倒。”

謝長寧唇角一抿,微微一笑:“可是,如果非要動他們呢?”謝長安的這件事,她絕對無法袖手旁觀,司馬家竟然敢動她的弟弟,她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似乎忘記了一件事。”蕭衍拎起茶壺,擡手為謝長寧倒了一杯,“之前們靈音寺相遇的時候。”

謝長寧眼睛一亮:“當然記得,當時並沒有查出來究竟是何所為的太後中毒,不是說查來查去都懷疑是平陽長公主麽。”

“嗯,繼續。”蕭衍瞇了瞇眼睛,小姑娘實是思維敏捷。

“如果和司馬家掛鉤,那麽,以司馬言謹慎猶豫、溫溫吐吐的性子,一定會留存證據,說不定,還可以找到。”如果此罪坐實,那司馬家不被連根拔起才是怪事。

謝長寧話音剛落,餘光便掃到一道影子從門外閃過,緊接著,就是‘噗通’聲。

她訝異地看向窗外,似乎想找尋什麽蹤跡,訝異道:“咦,有落水了?”

蕭衍輕笑了一聲,伸手彈了下謝長寧的額頭:“都走了,別裝了。”

沒錯,謝長寧與蕭衍剛剛那番話是故意說給偷聽之聽的。

謝長寧長舒了一口氣:“誰知道還有沒有別的,不過這外面也太不安全了點,隨時隨地都有偷聽。”

蕭衍把玩著茶杯,似笑非笑:“這是難免的,怎麽,有什麽想法?”

“過幾日不就知道了。”她今日不過將計就計,若是能將司馬家拉下水最好,就算不能,也不能讓她們痛快下去。

“連也要瞞著?”蕭衍尾音微挑。

謝長寧抿唇不語。

見狀,蕭衍不得不仔細叮囑道:“蕭正琦狼子野心,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謝長寧點頭應下:“知道。”現,任誰都不敢小瞧了三皇子去,誰知道他接下來會有什麽動作呢。

蕭衍揉了揉謝長寧的發頂:“想要做什麽就大膽去做,蕭正琦雖然夠聰明,可是行事作風太過不堪,又狠辣,皇兄不會將皇位傳給這樣一個。”言下之意便是讓謝長寧放心,他不會報覆。都說君心難測,可是他卻十分清楚皇兄到底想要一個什麽樣子的繼承。

“不用擔心,柳風絮最近又說什麽沒有?”謝長寧岔開話題,這些東西太過傷神,如果可以,她不想讓蕭衍想這許多。隨後又是一笑,如果,他不是這副身子,一定也會被皇子們顧忌,不得安寧。

“他說要親自去找他的師兄。”

“什麽?”謝長寧一驚,擡頭看著蕭衍,“他怎麽能把一個留盛京,萬一……”

“不用擔心,”蕭衍盡力用言語安撫著謝長寧,“他留下了許多藥方與治療方式給太醫院的太醫們。若是有什麽問題的話,那些太醫能解決的,他自己也會定期回來一次調整藥物。”

謝長寧的目光卻還是有些掙紮,不放心,就是不放心。

蕭衍勾唇一笑,又驚艷了j□j:“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就不要想這些了,小腦瓜受得了麽?過幾日便是百花宴,到時候有操心的。”

提起百花宴,謝長寧又是一聲哀嚎,皇帝親臨的百花宴啊,一起游玩賞花啊,果然還是要好好的躲起來麽。她目光有些哀怨。

蕭衍又擡手揉了揉謝長寧的頭發,果然手感很好啊。

謝長寧鼓起了腮幫子,一副小孩模樣讓蕭衍忍俊不禁。

最終,她輕咳了一聲,又帶開話題,說起今日裏府中的趣事。

而另一艘畫舫裏的三皇子蕭正琦,依舊是那一副挑不了大梁的模樣,躺一個美的腿上,色瞇瞇地任美口對口餵著酒,手還美的腰上不停揩油。

“三皇子殿下,您再喝一點嘛……”那美一聲嬌笑,三皇子就恨不得將整張臉都埋到那一副白玉團中。

而其餘的艷色女子們皆圍了過來,爭先恐後要餵他。

此時一濕漉漉地就進了船艙。

三皇子一見,立刻坐了起來,面上收了剛剛那副模樣,竟是難見的嚴肅。他隨便揮了揮手,諸位女子就頗為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路過那濕漉漉的男子時還瞪了一眼,偏要這時候來,真掃興。

“如何?”蕭正琦正襟危坐,為那男子斟了一杯酒,“先喝杯酒,暖暖身子。”

“謝家那丫頭似乎是準備對司馬府動手,之前借著平陽長公主之手毒殺太後沒有成功,他們似乎想這件事上下手。”

“呵?”蕭正琦面露不屑,“沒有證據,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想扳倒司馬家,莫不是癡說夢吧。”

“可是……”濕漉漉的男子有些遲疑,“她說,司馬言生性猶豫又謹慎,一定會留存底細,若是真讓他們搜到了……”

蕭正琦頓時目露兇光:“這倒是,司馬言行事太多顧忌,反倒是他的那個女兒做事夠漂亮,有時真覺得她不是司馬言能教出來的。”

他自斟自飲一杯,思忖了一下,開口道:“這樣吧,晚上悄悄的,通知司馬言一聲,他已經被盯上了,若是真存了底兒,就毀了,記得,要親眼看著他毀了。”

“是。”那濕漉漉應道,可還是未曾離開。

“怎麽,還有事?”蕭正琦懶懶道,並不去看那。

“這……”那遲疑了一下,才道,“秦家派找去府上了,說秦小姐想要見您。”

“再吊上一吊。”他勾起一抹嘲諷的笑。

“這樣子,真的可以麽?”那自然不是擔心秦家會不會被吊急了,他更擔心,以後若是把秦霜放身邊,會不會出什麽事情。

“那個女沒那麽多心思。”他仰頭又是一杯酒。

那眉頭微擰,思索了一下:“是。”而後退了出去。

蕭正琦輕笑了一聲,躺墊子上,忽然捂住了眼睛。

夜,漸漸沈了下來,一道身影落司馬府書房窗外,輕輕敲了下窗棱。

窗內的將窗戶打開,他輕輕一躍,便翻了進去。

書房內燭火搖曳,忽明忽滅,兩一開始俱是沈默不語,氣壓破低。

“三皇子有何吩咐?”司馬言面色平靜。

“已經被謝家盯上了,三皇子知道留存了一些東西,必須毀掉。”

司馬言平靜的面容忽然起了一絲波瀾,隨後,又是一聲輕笑:“三皇子一定是說笑吧,怎麽可能給別留把柄呢。”

司馬言如此說,那反而松了一口氣,若是他承認的太快,反而要擔心毀掉的東西是不是有假。

“司馬大是想讓小親自搜麽?”

司馬言沈默不語。

“司馬大可要想清楚了,如果這事處理不好,三皇子一定會對不滿。”

忽的,書房的門被猛地推開。

司馬穎邁了進來,面色陰沈:“知道哪些東西哪裏。”若不是有通知她三皇子的來了,她還不知道。看自家父親的模樣,竟是真要留把柄給家。

她恨恨地瞪了一眼司馬言,轉身走到了一個書架前,轉了一下上面的花瓶,司馬言面上露出驚異的神色,果然,書架被挪開,裏面露出了一溜暗格。她從裏面拿出了一沓信,又翻看了其他暗格,確定沒有別的東西了,才將那一沓信交給了來。

“就這些了。”

那黑衣隨手翻了幾張,確定無誤後,從懷中掏出火折子,將這沓信扔到了一個銅盆裏,又將火折子扔了進去,一堆重要的東西,瞬間化為灰燼。

那黑衣掃了兩一眼,又翻窗離去。

司馬穎也不肯多留,冷哼一聲:“父親,您還是好自為之吧。”說完,又快步離開。

司馬言站原地楞了一會兒,踱步到剛剛司馬穎轉動的花瓶前,卻沒有打開暗格,反而拉開了一個抽屜,裏面黯然的躺著一沓信,他拿了出來,隨手翻了翻。

與剛剛被燒掉的,居然一模一樣!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不是麽?

百花

無論謝長寧是多麽不樂意,百花宴的日子還是如期而至。而這次,不僅是嫡女,就連大大小小的庶女都要一並帶去。這對她來說,這並不是一個好消息。

她坐馬車裏,看了兩頁書便再也看不下去,值得揉了揉眉心,扭頭看向淺碧:“莫非長蘊當真長進了不成,竟沒見她再煩了。”如此一說,便笑出了聲。

好像不被她麻煩還真有點不適應似的,不過這倒是真好。

“小姐好似真願意看見她一樣,不來麻煩不正好麽。”淺碧為謝長寧剝了一小碟的果仁,端到謝長寧面前。

絳朱原本撩著簾子張望著外面,此時卻縮回了頭:“小姐您還是快別說了,這有些啊,是當真不禁念叨。”

謝長寧怔了怔,才回過味來絳朱這話是什麽意思,一時苦了臉,不會吧。

果然,緊接著,車簾子就被掀開了:“大姐。”

謝長寧暗自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長蘊啊,進來吧。”

謝長蘊歡喜地進了馬車,坐到謝長寧的身旁,一臉希冀地看著她。

“有事?”謝長寧被盯得有些發毛,不禁嘆了口氣。

“此次出來,長蘊什麽消遣的物件都沒有帶,隱約記得大姐的馬車裏是常備著書的,想借一本拿去看看。”謝長蘊迅速闡明了來意。

謝長寧想了想,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遂拿了本游記給她:“切莫折損。”

“看完了就給大姐拿回來。”謝長蘊眼睛亮了亮,迅速鉆出了馬車。

“現每每看到三小姐,便總覺得她不安好心似的。”絳朱看著謝長蘊走遠了,嘀咕了一聲。

“隨意吧。”謝長寧閉上眼靠車壁上,心裏尋思著該和娘親商量一下,給謝長蘊趕緊物色一個家,等她及笄了早些嫁出去算了。

事實上,百花宴並不是盛京之內舉辦,而是京郊一處皇家庭院,名明和園。明和園內有山有水,風景秀麗,的確是貴族春季踏青的好去處,更何況是舉辦這種宴會了。如謝長寧這樣的嫡女幾乎每年都要進個兩三次的,她實提不起什麽興致來。

但是對那些庶女來說卻不一樣,尤其是年紀小些的,平日本就沒什麽機會出門,更何況來這明和園了。是以,謝長寧一下了馬車,就被庶妹們圍住了。

“大姐,裏面會不會迷路啊。”謝長久擠過來拽住了謝長寧的衣袖。

謝長寧嘆了一口氣:“不亂跑不就好了。”

謝長靈:“大姐,可不可以跟身邊。”

謝長寧抽了抽嘴角:“跟四姐後面就好。”她看向謝長生,示意她趕緊把這攤子勻過去些,謝長生卻裝作沒有看到一樣,扭頭打量起周圍。

過了一會兒,她擠了過來:“大姐,這明和園好像修葺過了。”

謝長寧沒好氣地翻了一個白眼:“去年冬日裏修葺的。”

她清點了數:“大哥是朝臣,和聖上一起,可是二哥三哥還有長安呢?”謝長寧眉頭一皺,他們騎馬應該比她們早到些才是。

“應該已經進去了吧。”

眼見又來了一行車隊,她們若是再不走恐怕就要擋道了,謝長寧才拉緊最小的妹妹的手:“那們進去吧。”

雖然是崇德帝組織的百花宴,卻是大家進來以後各玩各的,並不一定就會遇到崇德帝,甚至可能連皇後太後都不一定能見到。

進了明和園,謝長寧介紹了幾處頗為不錯的景色,便與謝長生她們分開,自己帶著淺碧與絳朱順著碧水長堤往雙月樓臺的方向去了。

“謝長寧。”

她原本慢吞吞的走著,身後忽然傳來這樣一聲,她詫異地轉身,發現竟是秦霜,忽然意識到,今天秦霜叫自己名字的時候竟然沒有用吼的,不由得:“咦?”最奇怪的是,司馬穎和秦霜之間還沒有撕破臉,這次居然沒有一起。

“能邊走邊聊一會兒麽?”秦霜極為平淡地開口,謝長寧這才發現,她面色似乎有些憔悴,是了,出了這樣的事,對她的打擊一定很大吧。

謝長寧點了點頭,秦霜快步走了過來,與謝長寧並肩,幾名侍女選擇了遠遠跟後面。兩就這樣繞著明珠湖,慢慢地走了起來,從背影看,就好像是密友一樣。

“其實很羨慕。”秦霜沒頭沒腦地來了這樣一句。

“嗯?”謝長寧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

秦霜繼續道:“謝家傳承了數百年,比秦家底蘊深厚,是真正的世家大族,是謝家的嫡長女,自出生以來就受矚目,而既聰明又漂亮,還有那麽多喜歡,所以不服氣。”她說得很平淡。

謝長寧沒有言語,對她來說,不管秦霜對她是什麽樣的態度,她都難以忘記前世時候秦霜的咄咄逼與那一杯毒酒。

“嫉妒謝長樂,”秦霜自顧自說道,“她是太子哥哥最喜歡的那種類型,蕙質蘭心,落落大方,骨子裏也很堅強,與姑母十分相像。”

謝長寧心中一動,側頭看著秦霜,這點她倒是不知道。

“姑母去世很早,太子哥哥的心裏,也僅僅是留下了一絲絲印象罷了,但是他卻永遠記得那種溫柔,姑父也總是說,姑母是那樣美好的女子,是多麽適合一國之母。當姐妹二名聲傳出來的時候,或許大多世家子弟都將捧起,可對於太子哥哥而言,他更期待謝長樂以後是什麽模樣,他期待著能有一個如姑母那樣的女子與他並肩齊行。”

謝長寧沈吟道:“是不是很慶幸。”

“曾經是的,”秦霜低低笑了一聲,“甚至還把當成最大的對手,哪知,卻是不屑一顧。”

“珍視的,別未必喜歡,而喜歡的,又未必能懂。”謝長寧低低笑了一聲,“不必羨慕,或許,看不到的地方,也有不如意。”她悵然地看向遠方。

“?”秦霜挑了挑眉,“可是,眼裏,謝長寧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秦霜,到底想說什麽?”謝長寧眉頭微皺。

“謝長寧,”秦霜細細的念著這個名字,她其實一點也不開心,可是,除了這個,她沒有別的辦法了,“會嫁給蕭正琦,秦家也不會幫助他,只是,父親定也不會為難他。可是,要讓他付出代價,要讓司馬家付出代價。”

“那是的夫君,司馬穎明面上也還是的朋友。”謝長寧嗤笑了一聲,不以為然。

“如果被算計嫁給他,不會報覆他?”秦霜不可置信,她以為,謝家定然不會放過他們,才想辦法繞開司馬穎主動來找謝長寧交好。

“和不一樣,”謝長寧停下了腳步,轉身面向秦霜,“他膽敢算計長安,謝家不會放過他們,可是不會與聯手,如果想體驗報覆他們的快感,還是自食其力為妙。”扔下這樣一句話,她快步離開了,淺碧和絳朱見狀,連忙追過去。

秦霜楞原地,忽然低低笑出了聲:“這就是謝長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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