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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為何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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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煊聽了林芷兒的問話,伸手也捏了林芷兒俏麗的小鼻頭, 憤憤道:“哼!當然看到了!”

林芷兒擺頭, 掙脫他的手:“那你是怎麽想的?”

怎麽想的?陸煊伸手又掐了林芷兒臉蛋一把:“看來以後得把某些人拴在家裏!省得一天……”

陸煊的話沒說全,但是林芷兒明白他想說的是‘招蜂引蝶’四個字。

陸煊就見林芷兒唰的一下子從他身上坐起來, 翻身下了榻, 穿上鞋,便往屋外走。

陸煊真的一點沒有想到林芷兒會這樣, 他連忙也下地, 一把從後面抱住林芷兒的腰:“怎麽了?生氣了?”

他和林芷兒回到京城後, 兩個人便好的是蜜裏調油, 連親熱都來不及,哪裏還吵過架。

這一乍見林芷兒翻了臉, 他立刻便想到進京路上, 他和林芷兒在小木屋吵架後,林芷兒大發脾氣,又是自戕、又是打他耳光的情景。

他那時就知道, 林芷兒內心其實是非常倔強的一個人,敢恨敢愛,竟有些男子的特質。

看來是自己剛才說錯了話,惹大寶貝生氣了!

林芷兒也不答他的話, 伸手就去掰陸煊放在她腰上的手!

陸煊忙用胳膊摟住林芷兒, 把她的身子要轉過來, 林芷兒是咬著牙關, 猛力掙紮。

陸煊就是再不懂女兒心, 但他絕對是不傻的,他本能的知道,如果今天他要放開了林芷兒,那他和林芷兒以後就不知道是什麽樣子了。

他如今別說吃醋了,他此刻最想吃的是後悔藥,他都恨不得把自己舌頭咬掉,叫你胡說八道,陸煊是死摟住林芷兒不撒手。

林芷兒是連踢帶打,後來踢不動了、打不動了,就用嘴咬。

陸煊的肩膀都被她咬出血了,陸煊就像不知道疼似的,就是不放手。

林芷兒後來是一點勁都沒有了,癱軟在陸煊身上,頭頂在陸煊胸口上,一動不動。

陸煊也不敢動,可是等了片刻,就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潤濕了。

……芷兒哭了?陸煊心都慌了,他手足無措了兩息,終還是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捧起林芷兒的臉。

就見林芷兒閉著眼睛,眼淚像小溪一樣從眼角流了下來。

陸煊的心驀地疼了一下,他連忙用手去擦那眼淚,嘴裏急道:“別哭啊,好芷兒!都是我的錯!我錯了!”

可是那眼淚是越流越多,他怎麽擦也擦不凈。

陸煊情急之下,用嘴去吻林芷兒的眼瞼,那鹹鹹的、苦澀的眼淚進到了他的嘴裏,讓他清清楚楚的明白了林芷兒的傷心。

怎麽辦?陸煊腦子裏忽然閃過林芷兒在陸府住的那八天裏,他們曾看玩笑說過,如果他惹林芷兒生氣,他就學狗叫!

陸煊捧著林芷兒的臉,猶豫了猶豫,運了運氣,張開嘴,“汪汪汪”叫了三聲。

見林芷兒沒有反應,反正他已經開了口,已經沒了臉皮,便接著又“汪汪汪”的叫了三聲。

林芷兒是真的是生陸煊氣了,她兩世為人,這是第一次談戀愛,戀愛中的人總是追求完美,而且往往會鉆牛角尖的。

林芷兒想著她和陸煊做過那些事,按這古代對女子的要求,她就是標準的淫、娃、蕩、婦,都夠浸豬籠的了。

陸煊也是古人,他會不會一邊享受著身體上和她的親熱,實際上心裏對她也是輕視或者看不起的,覺得她不像個大家閨秀,沒有女孩家的矜持。

而且他今天在屋頂,明明聽到她是怎麽拒絕安善王子和肖子恒了,他還這樣說她,說她招蜂引蝶,她怎麽能不生氣。

這些都是原主惹的桃花,她不但要替原主收拾爛攤子,還得忍受陸煊的冷嘲熱諷,再加上心底壓抑著的見到這些禽獸們的害怕和恐懼。

千般滋味湧上心頭,林芷兒的眼淚是流個不停,而且哭的人一旦有人勸、有人哄,一般都會哭得更加厲害,所以陸煊才哄了半天沒哄好。

其實林芷兒哭了一陣子,情緒也宣洩的差不多了。

她本不是糾結的性子,便準備好好的和陸煊談談。

沒想到陸煊竟記起了他們兩個的玩笑話,竟然真的學了小狗汪汪叫。

林芷兒詫異的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陸煊,他身材高大,此時弓著腰,看著她,那可憐兮兮的樣子,竟真的像一只犯了錯,被主人說教了的小狗一般。

林芷兒一個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陸煊學了狗叫,正忐忑間,見林芷兒睜開眼睛,笑了,一顆心才放了下去。

他看著林芷兒哭得像小白兔似的通紅的大眼睛,心疼道:“別哭了,都是我的錯,以後我要說錯了,做錯什麽了,直接像上回那樣打我就行,就是別自己生氣!”

說著拽了林芷兒的手,打了自己臉一下,再要打,林芷兒抽出手,白了他一眼,揚了下巴:“你到那凳子上坐,我有話和你說!”

陸煊看林芷兒自己要坐到床上去,讓他到凳子上坐,這一看就還在生他氣啊,這時候可不能聽話,陸煊一把抱起林芷兒,坐到床上:“不,我們兩個就這麽說話!”

林芷兒掙紮一下,見掙不脫,便也不動了,擡起頭看著陸煊的眼睛:“陸煊,你是不是在心裏其實是瞧不起我的,一個大家閨秀竟然未婚先有其實,你是不是覺得我就個放、蕩的女人!”

……這是說得什麽話?陸煊驚訝的看著林芷兒:“芷兒,你怎麽會這麽想!”

“你之前說我主動追你,如今又說我招蜂引蝶,雖說說者無心,可也難保這就是你自己心頭所想,便脫口而出了呢!”

陸煊覺得自己簡直比竇娥還冤了,這都哪跟哪啊,他不就是吃醋,胡說八道了一句嗎?

“芷兒,你是我的妻,我們就是做了一些夫妻間的事,我怎麽會瞧不起你,我、我如果有你說的那個念頭,就讓我被萬箭穿…”

陸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林芷兒一把捂住了嘴,林芷兒看著陸煊臉漲得通紅,額頭的青筋都蹦了出來,一看就是真急了!

林芷兒長嘆了一口氣,放下手,雙手摟上陸煊的腰,頭靠在陸煊的胸口:“煊哥哥,我信你,可是你以後不要在那麽說了,我真了聽了很難受的!”

陸煊聽著林芷兒的溫柔軟語,心是一陣陣的澀痛,他低頭親了林芷兒額頭一口:“嗯,永遠也不會了!”

兩個人靜靜的靠了一會兒,林芷兒擡頭看著陸煊:“陸煊,今天的事你是怎麽想的!”

今天的事他是怎麽想的?這個問題,芷兒從進了這個屋,這是問了第二遍了。

陸煊不敢輕易回答,他低頭看著林芷兒,就見她的大眼睛裏帶著難以掩飾的擔憂,還有絲絲的恐懼。

林芷兒這樣的眼神,他是見過的。

陸煊腦子裏閃過他和林芷兒在廣安府後花園裏,林芷兒在涼亭裏吹簫,他們第一次交心,彼此承諾要繼續履行婚約時說過的話。

林芷兒那時說過,她害怕回京,害怕京城中的人。

他那時更多以為林芷兒是故意用手段扮可憐的。

可是今天再次見到林芷兒這幅模樣,陸煊可以肯定林芷兒那天說的其實是實話,她是真的在害怕……

陸煊詫異的小心問道:“芷兒,你是在害怕嗎?你在怕什麽?”

林芷兒看著陸煊,眼淚又慢慢的浮了上來:“我是在害怕,我怕那些人,我怕他們有一天會把我們永遠的分開,我怕我以後再也見不到你!”

陸煊看著這個樣子的林芷兒,心都快疼死了,他像抱嬰兒似的,把林芷兒抱在懷裏,一手拍著她的後背,一邊親著她的臉:“好芷兒、好寶貝、不怕!啊!有我在呢,我不會讓任何人分開我們的!”

“可是陸煊……”林芷兒剛要繼續往下說。

陸煊把她斜抱起來:“芷兒,你先聽我說,我知道你的擔心,但是今天閣樓上的這三個人,首先是二皇子,如今朝堂上,二皇子和太子其實鬥得非常厲害,太子是當今皇後的唯一嫡子,性格仁慈柔和,二皇子年輕氣盛,性格暴躁,實際上是遜於太子的。

但是十年前的“靖安之變”,當今皇後的父兄皆死與亂軍之中,而二皇子的母妃秦家,卻因為帶兵救駕有功,深得聖心,如今的內閣六名大臣,有四名是秦家一系的,所以背靠著這樣的母系一族,二皇子才得以與太子分庭抗禮。

太子雖沒有母系一族的支持,但深得朝中大臣的認可,你的祖父林大人就是太子一系的中流砥柱,這種情況下,秦家是不可能讓二皇子娶你的,而且馬上就要選秀了,聽說此次秦家是準備在秀女中為二皇子選妃的,是打著聯姻的主意的!

至於安善王子,他是附屬國的王子,你祖父林大人曾是戶部尚書,是陛下的肱骨之臣,你父親也朝中重臣,而且我們兩個的親事還是當年陛下賜的婚,除非是陛下不想再用林家和我了,要不陛下怎麽也不可能把你嫁給外族人,做通婚之用的!”

“那個肖子恒……”其實陸煊最擔心就是這位梅鶴公子,他是知道原來林芷兒與她這位表哥是很親近的,但他真的不敢問林芷兒為什麽會放棄了肖子恒而選擇了他,一是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問出這樣的話,二是他怕他問了,反而會喚起林芷兒與肖子恒之間的回憶!

“那個肖子恒在大周是很得女子愛慕的,據我所知,想招他為婿的人是不少!”這裏面有些女子可是會用手段的,都不必他陸煊動手,只要他推波助瀾一下,哼哼,落個水了,下個藥了,只要肖子恒與其中的一位有了肌膚之親,以他的君子之名,一定會娶了那女子。

“所以,芷兒你不必害怕的,沒人會分開我們的!”陸煊揉了揉林芷兒的頭。

林芷兒看著陸煊,她知道他也是好好的分析過這三個人的。

可是他是按照正常人的眼光來看待這三個人的,他以為他們三個是真心愛慕她,是喜歡她,是想娶她當正妻的。

而實際上,這三個人根本就是變態、是禽獸,他們根本就不愛她,如果他們愛她,又怎麽可能把她當成了肉臠百般淩、辱呢。

如今她戀愛了,對比著陸煊愛她的樣子,她更可以確認,那些禽獸喜歡的只是林芷兒這個皮囊和她手中的錢罷了…

林芷兒看著陸煊:“陸煊,我明白你說的這些,可是你想過會有這種可能嗎,就是不管我是否嫁人了,不管他們是否娶妻了,他們都會想盡辦法,把我弄到他們身邊去,成為他們手中的玩物,就像前朝的李夫人,或者陸煊,如果有一天,我說我不喜歡你了,不嫁給你了,嫁給了另外一個人了,你會不會想辦法把我奪回來,還是就此便會放手?”

前朝李夫人以美貌聞名於世,曾引無數梟雄竟折腰,而她就像戰利品一樣,輾轉於無數男人之間,她的丈夫和家族,都因她而被牽連至死。

陸煊後背忽然冒出了一層冷汗,他終於明白了林芷兒害怕的是什麽了,原來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不近女色,他便以為別的男人同他是一樣的,娶了妻以後,就不會在與別的女子產生糾葛。

可這三個人未必是他的這種想法,就像林芷兒所說的,這三人如果娶妻後,還是不肯放過林芷兒,還是要把林芷兒據為己有的話,他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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