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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大獲全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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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甜水胡同住的都是大周朝的官宦之家。

林芷兒在胡同口下了車,就見四周都是高門大宅。

林府的管家林洪早就帶著小廝等在胡同口, 林芷兒下了車, 便上了小廝擡的四人小轎,走了一箭地, 便看見了林府的牌匾。

林府大門四開, 轎子一直擡到了二門處,才落了轎。

林芷兒下了轎, 一群管事模樣的媳婦、婆子迎了上來, 紛紛施禮道:“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好!”

林芷兒點了點頭, 便在這些人的簇擁下, 進了月亮門,直接到了內宅的正房。

到了正房門口, 那等著的丫鬟忙給林芷兒掀起湘妃竹簾, 向裏通報道:“大小姐到了!”

林芷兒進了屋,就見房間中央的八寶黃花梨的軟榻上,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面容姣好的婦人, 穿著正紅妝雲雁紋暗花金絲對襟長褙子,頭上戴著鏤空鑲珍珠鳳頭步搖,帶著金鑲紅寶石耳墜,打扮的倒是十分端莊富貴。

林芷兒心裏有些好笑, 一個人在家裏如此正裝打扮, 不累嗎?

這時, 軟榻旁邊椅子上做的兩個少女都站了起來, 向她施禮道:“給姐姐見禮了!”

看來這就是原主的兩個妹妹, 一個是小雲氏生的嫡女,今年十歲的林芊兒,一個是董氏生的庶女,今年十三歲林菁兒。

林芷兒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和她們打過招呼了。

林芷兒想過,反正沒幾天陸煊就會上門來提親的,她在這個家也待不了多長時間,她還是繼續保持原主的作風,和她們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吧,也省得讓人懷疑林芷兒芯子裏面其實已經換了人。

林芷兒給軟榻上的婦人行了一個禮:“夫人!”

原主從來沒有叫小雲氏為母親過,都是直接稱呼夫人的。

就見小雲氏絲毫不為仵,就像習慣了了一般,笑道:“不必施禮,芊兒,還不扶起你姐姐,趕快坐下!”

這邊林芊兒就要上來扶林芷兒,林芷兒微微躲開她的手,直接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下。

林芊兒好像也習慣了林芷兒冷淡的態度,自己退下,在下首的位置坐了。

旁邊的丫鬟忙給林芷兒上了茶,小雲氏親切的問了問林芷兒路上的事情。林芷兒敷衍著回答了幾句。

又喝了兩口茶,林芷兒道:“夫人,我剛剛下船,還有些頭暈,想回自己院子裏歇歇了!”說著便站起身。

就見小雲氏頓了一下才道:“芷兒啊,是這樣的,前些日子府裏修繕屋子,芊兒的玉蘭苑因為之前破舊得厲害,所以便空出來大修了。芊兒就搬到了你原來的院子清香閣院子裏住了,不過你回來之前,我已經吩咐人把牡丹院給你備好了。

芊兒你陪著姐姐去牡丹院,看看姐姐還有什麽不滿意或者要添置的,趕快吩咐人去辦!”

林芊兒站起身:“是,母親放心吧,一定要姐姐滿意的!”

……等等,林芷兒看著這一唱一和的母女兩個,怪不得原主不喜歡她們,這分明就是盛開的兩朵大小白花啊!

林芷兒去廣安府一年沒回來,她的院子就被林芊兒給占了,然後隨便給她找了個院子住。

林芷兒原來一直深得祖父母的寵愛,她住的清香閣一定是極好的,看來不知被林芊兒如何羨慕嫉妒恨呢,所以才趁著林芷兒不在家就鴆占鵲巢,而且這麽看還不準備還回來了。

林芷兒還真沒想錯,她的清香閣和林啟安的青松閣,離得很近,是府裏最好的兩個院子。

別說原主性子驕縱,就是林芷兒前世,她是孤兒,從小就獨立潑辣,眼睛裏揉不得沙子。

今天如果她把院子讓出來,指不定這白花母女下回又要讓她讓什麽了!

林芷兒眼睛瞟了一圈屋裏人,就見那些丫鬟們全都低著頭,恨不得都隱身了。

林菁兒頭也是垂的很低,把身子縮在椅子裏,一副有些害怕的樣子。

也別說她們這麽害怕,其實原主林芷兒與小雲氏不和,府裏的人都知道。

小雲氏雖然是主母,執掌管家大權,但林芷兒是大小姐,雖然老爺林佑遠不喜歡她,但卻是老太爺林啟安的心頭寶,而且性情陰陽不定,說翻臉就翻臉。

今天那些管事媳婦和婆子之所以對林芷兒那樣恭敬,其實更多的是怕她,大小姐一個不如意,真發起脾氣來,是毫不給留臉面的。

林芷兒看著這母女兩個微微一笑:“我還是要回我的清香閣的,那牡丹院就給二妹住吧!夫人還是讓二妹趕快搬走吧!”

林芷兒這種反應其實是在小雲氏的意料之中的,她瞟了一眼林芊兒,林芊兒上前一步,怯生生道:“姐姐,妹妹的確是因為自己原來的院子重新修繕才搬到清香閣去的,如今已經住了幾個月了,東西也是很多的,要收拾起來很是麻煩,今天還是請姐姐諒解一下,妹妹這一兩天收拾好,就搬回我的玉蘭苑!”

這是要用拖字訣啊,林芷兒如果去了牡丹院就既成事實了,這林芊兒什麽時候搬出來可就成了沒有影的事了。

林芷兒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的喝了一口茶方道:“我要歸家的消息,府裏可是一個月之前便知道了,一個月的時間,二妹妹都沒有收好東西,可見二妹妹你手下人辦事是過於拖沓了。

春曉、冬雨,你們帶著些人去清香閣,去教教二小姐院子裏的人怎麽做事,把院子趕快收拾出來,我身上乏了,要早點休息!”

林芷兒與小雲氏明爭暗鬥了這麽多年,各自院子的丫鬟、婆子早就勢同水火了。

剛才春曉她們聽二小姐住進大小姐院子裏,心裏都是來著氣呢。

春曉想得更多些,她們大小姐如今的性子比原來好了很多,她還怕大小姐一時心軟,真的去住牡丹院了呢。

沒想到大小姐這麽痛快,這是直接讓她們去把二小姐的東西扔出來啊。

春曉和冬雨是摩拳擦掌,這就要出去大幹一場。

“站住!”小雲氏從榻上站起身,臉上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芷兒,你看,你妹妹是因為最近生病了,太醫院的太醫過來看,說是讓靜養,所以才沒有搬家。

你是當姐姐的,姐姐讓著些妹妹也是應該的,而且芊兒也說了這兩天就要搬出來,你車船勞動了這些日子,也是累了,何苦急於這一時呢,那牡丹院已經收拾好了,你住上幾天,芊兒就把院子給騰出來!”

哼,說得比唱的都好聽,林芷兒此時才有些明白原主驕縱之名是怎麽傳出來的,明明是林芊兒挑釁在先,可按小雲氏如今這樣的說法,反而是林芷兒咄咄逼人,不知謙讓,成了林芷兒的不是了。

林芷兒把手中茶杯重重的放到茶幾上,也站起身來,冷聲道:“二妹妹身上的病,一年下來沒有個百來次都是少的,而且病是說來就來,太醫院的太醫是治不了的,我在廣安府和祖父學了些太極拳,不如哪天我教給二妹妹練習練習,也算強身健體了。

至於謙讓麽,二妹妹也讀了不少書,一定是知道“孔融讓梨”的故事,孔融那麽小,還知道想著哥哥,知道長幼之序,知道遵守公序良俗!二妹妹這麽大了,還不懂這些,看來我這做長姐的得好生管束了,等我休息好了,你便來我房中,我要好好教教你些規矩!”林芷兒訓斥了林芊兒幾句

又轉頭對春曉等人道:“還不趕快去收拾,我要休息了!”

說完也不等小雲氏再說什麽,邁腿出了正房,便往清香閣而去。

林芊兒瞅著林芷兒出了屋,她知道以林芷兒的性格指定能幹出來,把她在清香閣的物件全給扔出來的事。

她著急的一拉母親的衣袖:“娘~”

小雲氏瞪了女兒一眼,使了個眼色。林芊兒忙放開母親,追了出去。

她小跑著快到二門之處,才攔住了林芷兒的去路,紅著眼圈道:“大姐姐,你,你是長姐,妹妹我一向從心裏尊敬你,可,可你怎能如此逼迫妹妹!”說著手扶著頭,眼睛一閉,便暈了過去。

旁邊她的丫鬟一把扶住她,嘴裏大聲道:“夫人,快來啊,大小姐把二小姐欺負暈了過去了,二小姐你醒醒啊,快去叫大夫啊!”

這時小雲氏也趕了過來,扶著昏過去的林芊兒道:“快去叫大夫,芊兒你快醒醒!”

又痛心疾首的對林芷兒:“芷兒,你明知妹妹身體不好,還如此待她,你……,”

她又吩咐自己身邊的嬤嬤道:“快去找老爺來!”

喲!這是林芷兒第一次見識到古代內宅所謂宅鬥,這小雲氏母女兩個的演技不錯啊,這一環扣一環的,都不用彩排。

這要去叫林佑遠,以林佑遠不喜歡林芷兒的那種勁頭,吃虧的肯定是林芷兒了。

林芷兒正待說話,就見二門處走來兩個人,為首的正是林佑遠,而他身邊跟著那個人,林芷兒一看眼睛就是一亮,正是一天未見的陸煊。

陸煊遠遠的就看見了站在那裏的林芷兒,只覺得這半天一宿的相思總算有處安放了。

昨天晚上他回到家,林芷兒雖然走了,但他臥房裏的陳設卻一點都沒有動,梳妝臺、門簾、花、粉色的帳子、鋪的軟軟的被褥都擺放的整整齊齊。

可是沒有了那個多晚都會在燈下等著他的那可人,沒有了那個他一進屋就會笑著蹦到他懷裏的嬌嬌,沒有那個靠在他懷裏嘰嘰喳喳和他說話的寶貝,這屋子便莫名的失去了溫暖,變得冷冷清清。都讓他有種沖動要連夜趕到允州去找她。

不過晚上到的公文阻止他的腳步,等他忙到三更,累了一天躺在軟軟的大床上依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直到他下地,打開櫃子,裏面放著幾套林芷兒沒有帶走的換洗衣裳,他拿了林芷兒的肚兜,摟在懷裏,手摸著肚兜,感覺它面料的絲滑,就像撫著林芷兒光潔的肌膚,鼻端是肚兜上她淡淡的體香,陸煊才勉強睡了一個時辰。

天剛亮,他便進宮,等了一個時辰,在皇帝上朝前得了口諭,他要親自去林府,林家山莊著火和林啟安的事情雖然對外秘而不宣,但林佑遠是林啟安的兒子,也是朝廷命官,這件事是肯定要和他說的,而且還要看看在林佑遠這邊是否能查到什麽線索。

下了早朝,陸煊便找了林佑遠,把林啟安的事情說了,林佑遠是失聲痛哭,難過不已。

但是具體有關信件的一些事情,林佑遠卻是一問三不知,就是哭。

好不容易林佑遠止住悲聲,陸煊便說了,因為林府大小姐牽連到此事中,是禁衛軍將林芷兒送回京的,禁衛軍以後保護好林芷兒的安全,今日林芷兒歸府,他要過去看看林芷兒是否想起什麽事情。

林佑遠聽了陸煊的話,總是覺得這說法像哪裏不對勁,可是禁衛軍的人辦案,他哪能阻攔。

便和陸煊一起回了家,進門聽說大小姐已經回來了,他便帶著陸煊到二門廂房,準備叫林芷兒出來。

沒想到就聽見二門口一陣亂糟糟的喧嘩,林佑遠也看見了林芷兒,心裏便是不快,這個攪家精回來,家裏就不得安寧。

林佑遠微怒道:“這是怎麽了,一點規矩都沒有!”

小雲氏一見林佑遠來了,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道,忙把剛才的事說了一遍:“老爺,你看看就為了一個院子,芊兒都被、被大小姐給弄暈了!”

林佑遠聽完後,心中的火就止不住了,.對林芷兒罵道:“你這個孽障,怎麽這般行事,一點不知愛護妹妹,我看不請家法,你是不知好歹了,來人!”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聽旁邊陸煊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林佑遠轉過臉便看到了陸煊冷冷的目光,他的心便一凜。

他其實前些日子回廣安府是見過那封信的拓本,父親當時交代他的話他一直牢牢的記在心裏。

今天陸煊來套他的話,他沒有透露半點口風,但是他知道父親做事一向謹慎,父親說那封信的原件已經收到一個妥帖之處,就必不會被山莊的大火給燒掉的,但那信藏到哪裏了,說不定就在林芷兒這,他還得對她好一些,把這信給找出來。

林芷兒這邊根本沒聽小雲氏和林佑遠說什麽,她的一雙眼睛全都黏在陸煊身上,只一日未見,此時見到真的有如隔三秋之感。

陸煊看著林芷兒大眼睛中的喜悅,他心中的喜悅也似要破膛而出,他的芷兒和他一樣,都是互相想念著彼此。

不過當陸煊聽到林佑遠不問青紅皂白,就要給林芷兒用家法,心中怒火立刻便燃了起來。

他聽說過林佑遠不喜歡林芷兒,可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真是沒想到林芷兒作為一個嫡女在這個家裏竟受到如此待遇,陸煊此時恨不得上前一把抱著林芷兒好好安慰安慰他的大寶貝。

林芷兒看到陸煊關切的眼神,她沖他眨了眨眼睛,讓他稍安勿躁。

林芷兒看著林佑遠,語氣無辜道:“父親,女兒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麽,二妹妹剛才走到我面前暈倒了,她的身子骨,您也知道一向不好,之前我還說要教二妹妹祖父交給我的太極拳,讓她強身健體呢!對了,女兒在廣安府,祖父新給了我一個丫鬟,是廣安府醫學世家出身,也頗會點醫術,我這就讓她給二妹妹看看!”

林芷兒一回頭:“小青,去給二小姐瞧瞧病!”

苗青聞言走到了昏著的林芊兒面親,小雲氏嘴裏忙道:“你是誰,不許你碰二小姐!”

可是她哪能攔得住苗青,就見苗青的手不知怎的就放到了林芊兒的人中上,一掐,就聽林芊兒嗷的一聲,睜開了眼睛。

林芷兒一笑:“父親,您看二妹妹這不也沒事嗎?這主要是之前沒請對大夫的原因!二妹妹你以後也不用著急了,有什麽不舒服的讓我這丫鬟給你治一治就行。”

林芊兒看著林芷兒,她是從哪裏找來了這麽一個丫鬟,剛才一按她的人中,她全身的骨頭就像被螞蟻咬了一口,疼得她差點沒蹦起來,如今她裝暈被識破了,她只能老實下來不敢再使什麽手段了。

就聽林芷兒又慢悠悠道:“這清香閣呢,父親大人,我今晚必須去住,前段時間在廣安府祖母冥壽時,祖父說祖母給他托夢了,這清香閣原是祖母的院子,祖母想念這裏,讓我回來好好替她瞧瞧這院子,晚上焚香好告知她老人家,這等要事,女兒必須替祖母辦到,想來二妹妹也是孝順的,定能體會我的心情,等會就會搬出去吧!”

林佑遠看著林芷兒扯起了孝順的大旗,明知她是在胡說,但是卻不能戳穿她。

而且他其實對小雲氏也是不甚喜歡的,是在父親嚴逼下才娶的,只不過他更討厭林芷兒罷了。

小雲氏母女兩個這番內宅女人的小手段,他如何看不出來。

今日陸陸煊還在這裏,明確說了,這林芷兒對禁衛軍來說十分重要,而且他也想在林芷兒身上查那封信的線索,再說家醜也不可外揚,今天就放過這丫頭了。

林佑遠沈著臉對小雲氏道:“既然如此,你讓芊兒趕快把院子騰出來,這點小事也要我來處理,真是不知所謂!”

說完又對林芷兒道:“芷兒,陸大人要找你有些事情要問,你隨我來!”

沒想到林芷兒沒動彈,向陸煊一施禮笑道:“不知陸大人找小女子何事?今日我還要收拾院子,如果不著急的話,可否請陸大人明日再來!”

林佑安聽了心中便是一怒,這孽障真的是不知道禁衛軍的厲害,還敢讓陸煊等她。

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陸煊竟沒有生氣,竟然語氣柔和道:“既是如此,那陸某就明日下午再來拜見林大小姐!”還是他家芷兒聰明,這樣明天他們兩個又可以約會了,他又能見到他的大寶貝了。

林佑遠聽了心裏就是一動,這兩個人之前他是知道,是要鬧著退婚的,怎麽今日一見竟換了光景,難道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過他為官多年,也是能沈得住氣的,便沖陸煊一拱手:“那陸大人這邊請吧!”兩個人便回了前院。

林芷兒看著陸煊走了,方才笑著對小雲氏和林芊兒笑道:“二妹妹還是趕快收拾東西去吧,不要耽誤我給祖母上香!”

小雲氏和林芊兒,心裏惱火,這林芷兒拉著虎皮做大旗,今日竟然叫她贏了這局。

就見林芷兒又笑盈盈的往前走了一步,對林芊兒道:“妹妹,你知道當初祖父給我們三個起名字有什麽含義嗎?

“有什麽含義?”林芊兒不由的接了一句。

就見林芷兒倨傲道:“芷,乃林中白花,芊是乃草木,這草永遠都趕不上花的!所以就不必癡心妄想了!”說完拂袖而去。

只氣得小雲氏母女差點沒有仰倒。

只一個時辰,林芷兒便躺到了收拾好了的清香閣她的大床上,就見春曉拿了個帖子進來,林芷兒展開一看,是當今皇帝的小女兒,最受寵的長明公主邀請她三日後,到長明公主的別苑參加牡丹會,看來她是要在京城貴女圈亮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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