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著實精美。很少見。”他拿過仔細瞧著。

“是我一個朋友自己雕刻的，他在香港小有名氣，之前還公開拍賣過好幾次。”

“哦，我想起來了，你們還傳過緋聞、上過新聞，就是那個李青竹吧？”張企立笑道。

“那是個誤會，已經澄清了，他的作品確實很好，所以買了一些，您有興趣可以去看看？”她借機幫李青竹推銷起來。

“有你這個朋友，他真是三生有幸啊。”張企立笑道。

隔日，珍兒帶著李青竹拜訪張企立，張企立仔細過目了青竹帶來的雕刻大讚道：“真是絕了，香港找不出第二個了，你真是雕刻天才。尤其是這種微型雕刻，真是巧奪天工，難以想象，如此小的核桃上是如何雕出覆雜的圖案的。”

“沒什麽，熟能生巧罷了。”青竹憨厚笑著。

“你願不願意和我合作？”張企立笑道。

“這……”青竹遲疑了。

“傻瓜，張總賞識你是天大的機會，張總自己也有雕刻公司，如果你能與他合作，在香港的名聲就更上一個臺階了。”珍兒笑道。

“當然想合作了，我是受寵若驚啊。”青竹笑道，“張總的雕刻公司可是名聲在外啊。”

“雖然我的公司名氣大，但缺少你這樣的手藝師傅，如果你能把你的作品拿過來與我合作，你出作品，我出平臺人脈，保證你馬上在香港名聲大噪，怎麽樣？比你這樣慢慢積累人氣來得快吧？”張企立笑道。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青竹說道，又看了看珍兒，兩人對視而笑。

話說孟子白那日在冷清的書會上見到珍兒後，一直回想她的話，他不解為何珍兒如此咒罵自己，但卻不曾有責怪她的意思，反而驚訝她竟然比他更了解自己，他被豬油蒙蔽了的心竟然被她一席話激活了。

再加上他事業不順，小說只能在地攤售賣，出版社開始還給他開個見面會，之後見人氣一直低迷，毫無起色，便不再上心，出版社主任還多次發狠話：“如果再沒有粉絲，就解約。”

孟子白只得在小破屋裏熬夜寫稿子，然而怎麽寫都不對，好幾次他焦急得把紙揉成團扔進垃圾桶裏，房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他不耐煩地起身開門，只見房東胖婆穿著睡衣將肥豬腿踏進門口，讓他來不及關門。

“房租什麽時候交？”她大聲叫喊著，整個屋子都在震顫，生怕鄰居聽不見似的。

“再通融幾天吧，等這次稿子交上去就能拿到稿費了。”他說好話央求著。

“每次都說過幾天過幾天，誰信啊？我就要今天拿到錢。不然就給我滾出去。”房東一聲令下就將他的一疊書扔了出去，“再不交房租，剩下的也扔出去。”

“別別，你這樣，我就走投無路了。”他趕緊掏了掏褲口袋，沒有錢，又在房間裏翻箱倒櫃好不容易找出幾塊錢全塞在房東手裏笑道：“這些先拿著，通融幾天吧，這下我連吃飯錢都給你了，還不夠有誠意嗎？”

“哼，趕緊湊錢去。”胖婆不高興地吐了一口唾沫，轉身將門“碰”一聲帶上。

他松了一口氣，然而往後的日子已經艱難得越看越失望，他擡頭看了看天花板無奈道：“再怎麽寫也翻不出錢來，望穿天空都沒用。”

忽然他又想起珍兒的那些話，對呀，可以試試，反正都走投無路了，不必在乎男性尊嚴，她說的那個謝瑩瑩是誰？名字有點熟悉。

他想起前些日子路過書報亭，看見過一盒磁帶，上面好像寫著“謝瑩瑩”，老板還特地誇耀說：“香雲坊頭牌歌姬，貌美歌美，買一盒聽聽？”他瞄了一眼，樣子確實不錯，但是礙於沒錢，就不跟這個潮流了，當時他順手翻了翻自己的小說，又問道：“老板，這本小說賣得怎樣？”

老板惆悵地搖搖頭：“下次再也不進這個作家的書了，從來都積壓在倉庫。”

他走出房間，透透氣，看著香港燈火輝煌的夜色，卻沒有歸屬感：“要什麽時候才能在這裏立足呢？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還是寫不出像樣的文章，到底是我不行，還是香港的市場不青睞我呢？”

忽然他又想到了謝瑩瑩，對啊，如果她是頭牌女星，以她的知名度只要帶一帶他，他的作品就能瞬間提升曝光度，哪怕再差也能雞犬升天。但是她在香雲坊，那可是歌舞廳，消費很貴，他已經窮成這樣了，哪有錢去那裏見美女？不過他還是決定試一試。

他唉聲嘆氣地往前走，看見不遠處亮著霓虹，五彩繽紛圍繞著閃亮的大字“香雲坊”。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這裏了，那就進去看看吧。”他自言自語，忽然他在門口的海報上看見了謝瑩瑩和珍兒。

“是她？”他盯著珍兒的肖像出神，“為什麽那次見她時，她的眼神告訴我，她和我之間有故事。但她卻刻意回避。”

香雲坊的大門開了，兩名服務生彬彬有禮地鞠躬：“歡迎光臨。”香雲坊確實是想象中的華麗景象，他走進人頭攢動的大廳，男男女女正在舞池裏亂舞，沙發區人們在碰杯爛醉，舞臺上濃妝艷抹的小姐正跳著艷舞，舞畢，主持人忽然說道：“大家掌聲有請香雲坊頭牌謝瑩瑩小姐登臺獻唱。”

臺下響起響亮的掌聲，一位穿著紅色旗袍、拿著羽扇、婀娜多姿的女子登上舞臺給大家鞠躬，揚起春色蕩漾的笑容，果然靚麗可人，她一開嗓雖然聲音不是那麽美妙卻也別有韻味，加上看現場，舞蹈配合恰當，讓無味的歌聲平添幾分美意。

臺下掌聲一陣接著一陣，孟子白也被謝瑩瑩的外形迷住了，看得瞇起了眼睛。

“哎，謝瑩瑩演唱的功底真是越來越棒了，難怪現在越來越紅了。”一個服務生說道。

“嗓音還是那樣，天生的，也改不了，不過好在有人捧，包裝得好，選歌和服裝、舞蹈都很適合她。”另個服務生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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