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誰也算不到啊？”黑麻子戰戰兢兢：“之前也沒想到會有這麽個人，長得稀奇古怪、默默無聞的，我們都輕敵了啊。”

“這是你們耀輝公司的問題。”厲明媚繼續罵道，“我故意少要了簽約費，說好讓你們把多出來的簽約費用在錄音帶上的，結果呢，看看你們的水準，我真是高估你們了。”

“制作費我們沒少花啊，也請了最好的編曲師、錄音師，我們也多次炒作、打壓珍兒，而且也見效了，誰知道她最後還能趕上來呢，要怪只能怪運氣不好。”

“不是運氣不好，是有人在撐腰。”厲明媚惡狠狠地瞪著眼睛，仿佛要瞪死珍兒，“謝瑩瑩說的絕不是空穴來風，張承那麽捧珍兒，難道就沒有用別的手段？”

“這麽說來……”他仔細想了想：“倒是有一種可能，就是他們暗地裏花錢買了珍兒的錄音帶，虧他們想得出來。”

“沒辦法，誰讓人家財大氣粗呢。”厲明媚諷刺道，“不過這也提醒了我，在娛樂圈發展沒有金主是不行的。”

“哎，你不用和她一般見識，您可是大牌，她就算拿了個銷量冠軍又怎樣？最多就是個歌女，一輩子只能在香雲坊唱歌罷了。”

“說的也是。”厲明媚蔑視地笑了，“聽說她容貌不怎麽樣，甚至有點醜，我倒要看看她如何揭面，如何首唱？”

“別到時候變成竄逃大會。”黑麻子幸災樂禍地笑著。

很快就到了揭面首唱會的日子，光叔如期在香雲坊布置現場，親自設計舞臺、現場監督，大家忙得不亦樂乎，有的打掃，有的張燈結彩，有的燈光演示、音響調整，光叔全神貫註地調度現場，喊著：“不對，等會珍兒出場時，周邊的燈夠關掉，給她身上打聚光燈。”

燈光問題解決了，他又喊著：“這個音響不對，伴奏要盡量樸素安靜，烘托她的聲音。”

珍兒則在後臺準備，她終於拿下遮掩許久的面紗，化妝師們未見過她真容，有些驚訝，心裏嘀咕著：果然顏值不高，和謝瑩瑩差遠了，難怪整日戴著面紗遮醜。

但大家都不敢這麽說，忽然一個化妝師爽朗一笑，打破了尷尬的沈寂：“哎呦，這模樣雖然稱不上艷麗，但絕對清雅，大家說是不是啊？”

“是啊，那些庸脂俗粉看多了，膩死了，珍兒的顏倒是我的菜。”

“對呀，五官輪廓絕對的高級臉，識別度很高，加上我的化妝技巧，絕對是今晚的頭牌。”她趕緊拿出粉餅、毛刷給珍兒開始上妝，其他人見機也各就各位開始耐心工作，不再議論珍兒的容貌。

珍兒知道他們只是安慰自己，但她不以為然，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雖然不驚艷但也不至於醜，只是比較普通而已，那又怎樣？這樣才親民啊，在娛樂圈才有識別度啊，再說她靠嗓音吃飯，走另類高冷路線，只靠個性和嗓音、不靠外貌上位還能避免當花瓶、專心做個實力派呢，何樂而不為？

“對了，我已經給自己想好路線了，就走高冷路線，化妝盡量另類，人家喜歡曬紅和口紅，我偏不，我就要蒼白的臉和淡淡的嘴唇，眼影用點腮紅。”珍兒對著鏡子指揮起來。

“這……”化妝師為難起來，“好像不是很符合審美哎。”

“沒事兒，化砸了，我賠。”珍兒笑道。

“我怕耽誤您的事業，別人都往美了化，只有您往醜了去。”

“當歌手最重要的就是與眾不同，那就從妝容開始嘛。既然我做不了美女，難道還不能做仙女？上次光叔也說了，不食人間煙火就是我的路線。”珍兒自信地說著。

“好吧。”化妝師將腮紅化在她眼瞼上，不小心抹多了，上半邊臉頰都有了緋紅的印記，“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給您卸了重化。”

“不必了。”珍兒仔細瞧瞧鏡子裏的自己，“這樣挺好的，多有特點。”

“啊？”大家議論紛紛，“珍兒想作死吧？”

“這就叫……叫曬傷妝吧。”她滿意地笑著。

“確實像曬傷了。”化妝師聳著肩膀說，繼續給珍兒塗口紅。

“哎，淡點淡點，盡量淡雅。”珍兒看著鏡子說著。

外面傳來熱烈的歡呼聲：“珍兒，珍兒……”原來香雲坊舞臺下方擠滿了圍觀的粉絲，如今一票難求，大家托了關系、花了大價錢才買到的票，對珍兒更是期待已久。

珍兒穿上白色素紗禮服，頂著素雅的妝容緩緩步入會場的幕布後方，她看見前面舞臺正中就是聚光燈的所在，只要站在那兒，大家就都會認識真正的珍兒，無論成功與否，她都為前世的柳夢蝶揚眉吐氣了一回，她再也不是靠色相站上舞臺，而是靠實力。

“珍兒小姐以獨特的嗓音和不食人間煙火的個性拿下錄音帶銷量冠軍可謂實至名歸，大家掌聲歡迎珍兒小姐登場。”外面主持人興奮地主持著，珍兒在掌聲和歡呼聲中慢慢踱步舞臺中央。

越來越靠近燈光了，仿佛越來越靠近希望，柳夢蝶終於見到了黑暗後的曙光。

葉珍兒終於站上舞臺，白色素紗襯托著她素雅的容貌，臺下忽然鴉雀無聲，沈寂一片，光叔坐在臺下著急了：“珍兒這妝容也太淡了，根本蓋不住那個普通樣兒。”

旁邊的張承，正在最近的席位上近距離看著珍兒的一舉一動說道：“我倒覺得很有味道，她的容貌與她的歌聲太配了，胭脂俗粉看多了，這種感覺的女生真是讓人眼前一亮，與她的聲音一樣有識別度，她的美就和她的歌聲一樣，完全沒有雜質，淡淡的很芬芳，仿佛陽光，仿佛清水，總是是世間一切美好純潔的事物。”

“真的？”光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很有眼光，簽下她，而且她很懂運營。”

“怎麽說呢？”光叔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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