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您的意思，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美女，有的人只喜歡聽歌。”她自信地說。

“我做了這麽多年，難道會看不準？”他冷笑，“雖然夜總會門檻不高，但也是要檔次的。你這樣……恕我直言，應該換個差事。”

“不如這樣吧，您讓我試唱一下，讓觀眾來評判，如果觀眾說好，你就收下我，如果觀眾說不好，我就留在這裏打雜、掃廁所。”

“看來你是鐵了心要留在這裏了。”他拍掌：“沖你的勇氣和自信，我給你一次機會。”

何光當即領著珍兒到舞池區的舞臺前，這裏人山人海，場面宏大，珍兒卻一點都不膽怯。

何光笑道：“在這裏唱，怎樣？”

“當然沒問題。”她答得非常爽快。

何光以為她會被嚇怕，見她如此豪邁，心裏有些不舒服。

“在這裏太冒險了，我怕你砸了我的臺。”他滿臉嘲笑，珍兒詫異地看著他，覺得他狗眼看人低，心底裏暗自發狠，一定要拿出點本事來震懾他。

大家正跳著交誼舞，見何光出來，便跟著戛然而止的音樂，自覺停下了腳步。

何光拍掌三下：“沒事，沒事，我就是來給大家敬杯酒，謝謝大家捧場。”他當即喝了一杯紅酒，“大家繼續，一定要盡興啊。”

大家也舉杯喝酒，繼續歌舞升平。

“我想起來，門口有個戲臺，不如你就在那裏唱吧。”他冷冷地笑著。

“啊？”她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他推出了香雲坊華麗的大門，被冰冷的黑夜包圍，街上空無一人，空空蕩蕩的街道仿佛隔開了富人區和棚戶區的夜生活。

“你什麽意思啊？”她轉身怒懟何光。

“別急，越是人少的地方越能考驗歌技啊。”何光強詞奪理，擺明了就是讓她知難而退。

“好，就在這裏。”她偏不遂他的願，旁邊有一個破破爛爛的木臺子，應該是民間做法事超度或其他民俗活動用的，她縱身一躍、跳上戲臺，張口就唱起鄧麗君的曲子，歌聲清澈甜美，飄蕩天際。

何光正想找借口把她趕走，卻被歌聲迷住了，一臉嫌棄突然變成了仰慕已久，他希望這歌聲不要停，多聽一會就像能長壽一年。

冷清黑暗的街道邊，一片黑壓壓的樓房漸漸都亮起了燈光，許多人從窗戶探出頭來聆聽、尋找聲源。

“媽媽，你看，在那……”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大家都趴在窗邊欣賞這動人的歌聲，並跟著拍掌打節拍，寂靜的夜晚成了合唱大游行的天堂，何光也不自覺地跟著拍掌。

不一會兒，臺下便圍滿了人，他們從瞌睡中醒來，正在進入另個充滿歌聲的美妙夢境。

珍兒想起自己跟韓天算賣唱、騙吃騙喝的事，擔心怕被臺下的人認出來。幸好夜色夠朦朧，大家看不清。

香雲坊裏跳舞的少爺小姐，聽聞門口有動靜，也跟著出來看熱鬧，瞬間被盛大的場面和唯美的歌聲吸引住了。

“世間竟然有如此動聽的歌聲？”一個少爺拍手稱好。

“她的聲音好熟悉？好像在哪裏聽過？”人群中有人說。

突然珍兒停下了歌聲，清清嗓子：“謝謝大家捧場，小女子這廂有禮了。”她半蹲回禮。

大家還意猶未盡：“再來一首啊……對啊，再來一首。”

“大家靜一靜。”大家被這洪亮的聲音震住了，原來是何光，“這位姑娘以後將在香雲坊長期駐唱，大家有興趣就進來聽，裏面好酒好座，招待周到，請吧……”

何光做了個邀請的動作，煽動大家進香雲坊聆聽，並順勢保護珍兒離開人群，一反剛才嫌棄的姿態，仿佛成了她的保鏢。

珍兒見狀，差點笑岔，不過前世她也好歹混過名利場，對這種勢利小人見怪不怪，在娛樂圈，有市場就等於有一切。

臺下眾人紛紛湧入香雲坊，但平民百姓因為出不起入場費，便傷心作罷。

偌大的香雲坊一時間人滿為患，連墻角都擠滿了人。

珍兒忽然想起自己容貌平凡，與歌聲大相徑庭，如果站在聚光燈下演唱，無疑就將缺點暴露給大家，恐怕別人沒來得及欣賞她的歌聲，就會被嚇走，而且跟著韓天算騙吃騙喝這麽久，做了那麽多虧心事，說不定就會遇到一個拆臺的觀眾。

“楞著幹嘛？剛才說我不讓你上臺，現在都把你請進來了，跟我說不行了？”何光有些不高興，催促她快些上臺。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計上心來，“看來你不懂營銷。”

“哦？願聞其詳。”

“今日已晚，不如改日再唱。我可不是輕易登臺獻唱的。”她笑道。

“這樣不好吧？客人都等著呢。”他有些疑慮。

“如果今晚我登臺了，他們看了個夠，明日還會來嗎？”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一套，好，改日我專門弄個盛大的簽約場面，為你舉辦首場會，到時一定會人山人海。”他忽然覺得此女子非同一般。

珍兒笑而不答，但是躲過了今天，日後怎麽辦呢？得想個辦法，先鞏固了粉絲，再暴露短處。

“大家好，不好意思啊，珍兒小姐今日已經獻唱多時，有些不舒服。”他剛說完，下面嘈雜聲一片。

“什麽意思？把我們騙進來又不讓看？”觀眾紛紛丟果皮雞蛋上臺，砸得何光的光頭差點開花。

他一邊用手遮頭，一邊喊道：“稍安勿躁，聽我說。”

幾個服務員下去安撫聽眾，大家才安靜下來。

“今天的入場費全退。改日香雲坊將舉行珍兒小姐的簽約儀式，屆時還將舉行她的首唱會，大家一定要來捧場啊。”何光笑著說。

“如此天籟，一定要來啊……”大家紛紛喊著，“珍兒，珍兒……”

“首場會可以預約觀眾席，要預約的朋友到這邊登記一下。”他話音剛落，一幫人往前臺擠，“別擠，別擠……”

香雲坊開業以來，還沒有這麽熱鬧過，何光被人群擠得喘不過氣來，但卻成就感爆棚，他預感到未來香雲坊將因為珍兒再創佳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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