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莫爭春,空相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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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能透過琴聲,直視她的內心。
昨夜吹簫與她琴音相合之人,果然是他。
“莫舞。你是一個看似失去了一切,什麽都想要,卻將一切並未放在心上的人。你這樣的心態,才是真正的超然塵外。而我,看似擁有了很多,實際上我想要的卻永遠不可能得到。”
風行雲終於願意在這個男子面前吐露心聲,不再虛偽地用客氣的稱呼,極力撇清他和她之間的關系。
聞言,莫舞才扯唇笑了起來。
“公主何需煩惱?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開心是一日,不開心也是一日,何不珍惜今朝?明日憂明日再愁。”
風行雲眉心一跳,“好一個明日憂明日再愁。”
“來。我以茶代酒,敬你。”
“不敢。”
莫舞似乎受寵若驚,急忙舉杯,低了三分與風行雲輕輕一碰。
杯空,他又忙著為她再泡上一杯。
微風徐徐送來,平添了一絲涼意,風行雲突然心情大好,覺得與這樣一名溫文爾雅的男子一起品茶閑談,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早已沒有了初來時的心事重重,甚至連她來此的目的幾乎都忘了。
莫舞自然也聰明地不再提離府這個話題。
二人就這麽欣賞著園中景致,品著一壺香茗,談天談地,談三年來莫舞在府中的生活,談他喜歡哪首曲子,喜歡品哪種茶,也談他對她三年前救她一命的感激之心。
時間一晃而過,半個午後便消磨在這春風閣的亭子下。
直到,一名小廝匆匆跑來,說春暖閣出事了。
風行雲才向莫舞告辭離去,莫舞本也想跟去,想了想覺得那處院落自己去不合適,何況她已經去了,不管有什麽風波,有她在應該一切都能平息吧!
起了起身,覆又坐下,卻無意中看見那張棋盤上不知何時被落下一子,原本被逼得無路可走的黑方,竟然在自損一角後,反而破出一片天地。
莫舞望向佳人剛剛消失的方向,眼眶頓時濕潤。
置之死地而後生嗎?公主。難道你是在借此給我暗示嗎?為何?為何一次次救我於危難之中?又為何救了我,三年來卻不聞不問?你可知,你的恩情,莫舞就算以身相許也難報答萬一……
春暖閣。
一處池子邊,林楓正在指揮數名下人跳下水池救人,很快,落水的梅雪影被眾人七手八腳擡上岸,又是掐人中,又是叫喊,直到他悠悠轉醒,一聲嗆咳將腹中水吐出。
“快。快。梅公子身子弱,落了水見不得風。你們幾個把公子擡到房間裏去,小心點。”
風行雲人一到便看見這混亂的場面,再向旁邊一看,頓時滿頭黑線,只見夭夭和另外三個男子正在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腳毫無章法,卻各不相讓。問了旁邊一名小廝才得知事情大概情形,似乎是梅雪影被夭夭推入池水中,那三位男子氣怒,一言不和,四人便打了起來。
這叫什麽事?四個男人打在一起,爭寵?還是洩憤?
真那麽好心打抱不平?
如果當真關心,應該先救人才對,怎麽卻放任梅雪影落水卻不管不問只顧廝打?若非林楓及時趕到喚人來救,梅雪影是不是便要命喪池中?這些人一個個都安的什麽心?
風行雲揚聲一喚:“侍衛何在?”
“屬下等叩見公主。”
數道身影閃現,紛紛拜倒。這些人早就到了,不過礙於是幾位夫郎爭寵,不好插手,這才隱在暗處並未現身。
“去把他們四個拉開。這般胡鬧,成何體統?”
風行雲說完,便拂袖而去,不在理會打鬥的四男,急忙去探視那落水之人。梅雪影……夭夭不是說他武功很高嗎?雖然受了重傷,身手應該不差吧?怎麽會這麽容易便被推下了水?或者,是他自己下水?
走入臥房,房內的一幹下人急忙為她讓開位置。
風行雲一眼便看見那床上之人,臉色柔美卻蒼白,倒真是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美人。這個樣子的他,看起來讓人心疼的緊。此刻衣服已被換下,一名侍女正端著一碗熱湯餵他。
“我來吧!”
風行雲接過白瓷碗,盛了一勺姜湯,吹了吹熱氣,又放在嘴邊試了試,還好不燙。溫度剛剛好,可以入口。
原本吵雜的房內,瞬間寂靜無聲。一屋子的人無不屏氣凝神,神色怪異地看著她,或者說,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尤其床上半倚著的男子,眼中更是羞怒交加。
風行雲對此一無所覺,試好了溫度,勺子便遞到了男子唇邊,卻見床上男子喉結動了動,並不張口,疑惑地擡頭,正對上一汪秋水。那眸中有羞有怒,似乎還夾雜著別的什麽情緒。
風行雲一時不解,向旁邊望去,這才發現眾人的異樣。
怎麽回事?看她幹嘛?
“快趁熱喝。小心著涼。”
勺子又向前遞了一點點,微微傾斜,為了避免勺中熱湯灑出,那雙緊緊抿著的唇瓣,總算是勉為其難張開了一道縫隙,就著她的手,緩緩喝下。
風行雲滿意一笑,依樣又是一勺遞出,直至一碗姜湯見底。整個過程中,全然不知她的舉動有多親密,有多溫柔,有多令人驚訝。自然也不知,這一舉動令床上柔美男子,有多麽尷尬,多麽……困惑。
“大夫怎麽還沒來?”
“自從冷公子來了之後,府上的大夫都辭退了。”林楓上前答話,解釋一句:“府內上上下下,若有病患,都是冷公子開藥方的。”
“那還不去請?”
“冷公子他,他和桃公子、許公子、夏公子就在外面。”
呃。原來如此。她早該想到的。
風行雲一時啞然,轉身吩咐道:“林管家。多派幾個人小心伺候著。順便去府外另請一位名醫,來給梅公子看病。要醫術好的。找不到的話便拿著我的令牌進宮請禦醫前來。”
“是。”
林楓走後,風行雲探手試了試病美人的額頭,又將手背貼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感覺沒有發燒的跡象,這才稍微寬了心。
“好在沒發燒。乖。好好休息。別的什麽都別想。”
指間輕輕撫了撫病美人皺起的眉頭,勸了兩句,便要離開,衣角卻被一只手拉住。
“公主要走了嗎?”
這聲音,聽得人心裏一軟。
風行雲回眸一笑,“我去替你教訓那幾個害你落水的家夥。”
就在腳步將要踏出房門之際,身後傳來一句——
“不是桃公子推雪影落水的,公主別懲罰他。”
風行雲腳步一頓,唇角勾了勾,什麽也沒說,便擡腳走了出去。
她當然相信夭夭不會推梅雪影落水,雖然某絕色美男惡跡斑斑,可她相信他做事自有分寸,不會無緣無故害人。
倘若此事真是他做的,那肯定也有特殊原因,一如他霸占探春閣是為了保護莫舞一般。沒什麽理由,甚至沒有任何憑據,但她就是這麽篤定。這種直覺或許就叫信任吧!
院內,侍衛已將四人分開。
這會已經從拳腳相向演變成唇槍舌戰。
隔得老遠便聽到四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罵得那叫一個痛快,只是四個聲音夾雜在一起,聽不清楚罵的什麽,只能從他們奮力掙紮的動作中看出一個比一個強悍。眾侍衛兩個人拉住一人,似乎都有攔不住的趨勢。
風行雲瞬間,又黑了臉。
還不知悔改嗎?
很好。那她今日就來立一立這府裏的規矩。
低聲對身邊的侍從交代了幾句,侍從詫異地看了看她,確認自己沒有誤解,這才向侍衛那邊跑去,小心地避開那四人,附耳對侍衛說了些什麽。
盞茶功夫之後,暖春閣便出現一幅奇景。
四名美男腰上綁著一根繩索,被侍衛毫不留情地扔進了池水中,旁邊一處涼亭裏,風行雲正品著茶、吃著糕點、觀賞一池碧荷。時不時瞄幾眼,那四個在水中不停撲騰的美男。
每每有人沈下去時,便會被牽著繩索的侍衛救起,然後是更殘忍地遠遠拋出去。周而覆始。“啪啪”的落水聲,隔上一段時間便會傳入耳中,真不知這四人肚子裏已經灌了多少水。
別說這幾個身嬌肉貴的美男子,即便是一旁的侍衛和看熱鬧的小廝們,自覺若是換了他們,只怕也經不起這般折騰。何況現在才是五月初,天氣雖暖,可這池水卻還是冰涼。這四位回頭若是不生病才怪。
這麽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整個山莊上下,紛紛前來問詢出了何事,卻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一個個無不目瞪口呆。
一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求情。
“公主。懲戒一番便罷了吧!再這麽下去,他們四人焉有命在?忘川替四位弟弟求情,懇求公主饒他們一命。”
忘川?
原來眼前這位一臉和善的男子,就是夭夭口中的“搖錢樹”,那個什麽錢莊的少莊主,記得是姓蕭吧?蕭忘川,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風行雲打量了他幾眼,不緊不慢的喝著茶,說道:“你去問問他們知錯了沒?若是知錯了,便饒了他們這次。”
“知錯。知錯。這般懲罰四位弟弟還能不知錯嗎?公主就寬宏大量,饒了他們這次吧!”
看著跪倒在眼前,替他人求情的男子,這麽急切的代為認錯,顯見他內心的善良。風行雲頓時對他好感倍增。看在他這份維護兄弟的心意上,也不願意掃了他的面子。
“好吧!去把他們四個帶來見我。”
“是。多謝公主。”
夏忘川急忙起身,朝那邊跑去傳話。不多會,四人全身濕漉漉,軟成一灘泥一般,幾乎是被侍衛架著帶了來。
“知道我為什麽懲罰你們嗎?”
四個人哪裏還有力氣回話?忙著大口喘息之餘,四人也不忘彼此互瞪幾眼,似乎餘怒未消,卻是無一人責怪她的懲罰。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麽身份,因為什麽原因來了這裏,既然成了我府上的人,就要遵守府上的規矩。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自己是什麽身份,希望你們好好想清楚。若是下次還有人膽敢在府裏爭風吃醋,玩弄心計,算計他人,我也懶得再懲罰,直接滾出府去。永遠不要回來。難道我這公主府成了市集,容得你們這般肆意妄為、當眾叫罵、廝打鬥毆嗎?”
風行雲一番話出口,眾人第一次見到這位六公主殿下的嚴厲之處。皆噤若寒蟬、膽顫心驚的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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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舞。你是一個看似失去了一切,什麽都想要,卻將一切並未放在心上的人。你這樣的心態,才是真正的超然塵外。而我,看似擁有了很多,實際上我想要的卻永遠不可能得到。”
風行雲終於願意在這個男子面前吐露心聲,不再虛偽地用客氣的稱呼,極力撇清他和她之間的關系。
聞言,莫舞才扯唇笑了起來。
“公主何需煩惱?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開心是一日,不開心也是一日,何不珍惜今朝?明日憂明日再愁。”
風行雲眉心一跳,“好一個明日憂明日再愁。”
“來。我以茶代酒,敬你。”
“不敢。”
莫舞似乎受寵若驚,急忙舉杯,低了三分與風行雲輕輕一碰。
杯空,他又忙著為她再泡上一杯。
微風徐徐送來,平添了一絲涼意,風行雲突然心情大好,覺得與這樣一名溫文爾雅的男子一起品茶閑談,也是一件十分愜意的事,早已沒有了初來時的心事重重,甚至連她來此的目的幾乎都忘了。
莫舞自然也聰明地不再提離府這個話題。
二人就這麽欣賞著園中景致,品著一壺香茗,談天談地,談三年來莫舞在府中的生活,談他喜歡哪首曲子,喜歡品哪種茶,也談他對她三年前救她一命的感激之心。
時間一晃而過,半個午後便消磨在這春風閣的亭子下。
直到,一名小廝匆匆跑來,說春暖閣出事了。
風行雲才向莫舞告辭離去,莫舞本也想跟去,想了想覺得那處院落自己去不合適,何況她已經去了,不管有什麽風波,有她在應該一切都能平息吧!
起了起身,覆又坐下,卻無意中看見那張棋盤上不知何時被落下一子,原本被逼得無路可走的黑方,竟然在自損一角後,反而破出一片天地。
莫舞望向佳人剛剛消失的方向,眼眶頓時濕潤。
置之死地而後生嗎?公主。難道你是在借此給我暗示嗎?為何?為何一次次救我於危難之中?又為何救了我,三年來卻不聞不問?你可知,你的恩情,莫舞就算以身相許也難報答萬一……
春暖閣。
一處池子邊,林楓正在指揮數名下人跳下水池救人,很快,落水的梅雪影被眾人七手八腳擡上岸,又是掐人中,又是叫喊,直到他悠悠轉醒,一聲嗆咳將腹中水吐出。
“快。快。梅公子身子弱,落了水見不得風。你們幾個把公子擡到房間裏去,小心點。”
風行雲人一到便看見這混亂的場面,再向旁邊一看,頓時滿頭黑線,只見夭夭和另外三個男子正在大打出手,你一拳我一腳毫無章法,卻各不相讓。問了旁邊一名小廝才得知事情大概情形,似乎是梅雪影被夭夭推入池水中,那三位男子氣怒,一言不和,四人便打了起來。
這叫什麽事?四個男人打在一起,爭寵?還是洩憤?
真那麽好心打抱不平?
如果當真關心,應該先救人才對,怎麽卻放任梅雪影落水卻不管不問只顧廝打?若非林楓及時趕到喚人來救,梅雪影是不是便要命喪池中?這些人一個個都安的什麽心?
風行雲揚聲一喚:“侍衛何在?”
“屬下等叩見公主。”
數道身影閃現,紛紛拜倒。這些人早就到了,不過礙於是幾位夫郎爭寵,不好插手,這才隱在暗處並未現身。
“去把他們四個拉開。這般胡鬧,成何體統?”
風行雲說完,便拂袖而去,不在理會打鬥的四男,急忙去探視那落水之人。梅雪影……夭夭不是說他武功很高嗎?雖然受了重傷,身手應該不差吧?怎麽會這麽容易便被推下了水?或者,是他自己下水?
走入臥房,房內的一幹下人急忙為她讓開位置。
風行雲一眼便看見那床上之人,臉色柔美卻蒼白,倒真是一個弱不禁風的病美人。這個樣子的他,看起來讓人心疼的緊。此刻衣服已被換下,一名侍女正端著一碗熱湯餵他。
“我來吧!”
風行雲接過白瓷碗,盛了一勺姜湯,吹了吹熱氣,又放在嘴邊試了試,還好不燙。溫度剛剛好,可以入口。
原本吵雜的房內,瞬間寂靜無聲。一屋子的人無不屏氣凝神,神色怪異地看著她,或者說,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尤其床上半倚著的男子,眼中更是羞怒交加。
風行雲對此一無所覺,試好了溫度,勺子便遞到了男子唇邊,卻見床上男子喉結動了動,並不張口,疑惑地擡頭,正對上一汪秋水。那眸中有羞有怒,似乎還夾雜著別的什麽情緒。
風行雲一時不解,向旁邊望去,這才發現眾人的異樣。
怎麽回事?看她幹嘛?
“快趁熱喝。小心著涼。”
勺子又向前遞了一點點,微微傾斜,為了避免勺中熱湯灑出,那雙緊緊抿著的唇瓣,總算是勉為其難張開了一道縫隙,就著她的手,緩緩喝下。
風行雲滿意一笑,依樣又是一勺遞出,直至一碗姜湯見底。整個過程中,全然不知她的舉動有多親密,有多溫柔,有多令人驚訝。自然也不知,這一舉動令床上柔美男子,有多麽尷尬,多麽……困惑。
“大夫怎麽還沒來?”
“自從冷公子來了之後,府上的大夫都辭退了。”林楓上前答話,解釋一句:“府內上上下下,若有病患,都是冷公子開藥方的。”
“那還不去請?”
“冷公子他,他和桃公子、許公子、夏公子就在外面。”
呃。原來如此。她早該想到的。
風行雲一時啞然,轉身吩咐道:“林管家。多派幾個人小心伺候著。順便去府外另請一位名醫,來給梅公子看病。要醫術好的。找不到的話便拿著我的令牌進宮請禦醫前來。”
“是。”
林楓走後,風行雲探手試了試病美人的額頭,又將手背貼在自己額頭上試了試,感覺沒有發燒的跡象,這才稍微寬了心。
“好在沒發燒。乖。好好休息。別的什麽都別想。”
指間輕輕撫了撫病美人皺起的眉頭,勸了兩句,便要離開,衣角卻被一只手拉住。
“公主要走了嗎?”
這聲音,聽得人心裏一軟。
風行雲回眸一笑,“我去替你教訓那幾個害你落水的家夥。”
就在腳步將要踏出房門之際,身後傳來一句——
“不是桃公子推雪影落水的,公主別懲罰他。”
風行雲腳步一頓,唇角勾了勾,什麽也沒說,便擡腳走了出去。
她當然相信夭夭不會推梅雪影落水,雖然某絕色美男惡跡斑斑,可她相信他做事自有分寸,不會無緣無故害人。
倘若此事真是他做的,那肯定也有特殊原因,一如他霸占探春閣是為了保護莫舞一般。沒什麽理由,甚至沒有任何憑據,但她就是這麽篤定。這種直覺或許就叫信任吧!
院內,侍衛已將四人分開。
這會已經從拳腳相向演變成唇槍舌戰。
隔得老遠便聽到四個男人你一句我一句,罵得那叫一個痛快,只是四個聲音夾雜在一起,聽不清楚罵的什麽,只能從他們奮力掙紮的動作中看出一個比一個強悍。眾侍衛兩個人拉住一人,似乎都有攔不住的趨勢。
風行雲瞬間,又黑了臉。
還不知悔改嗎?
很好。那她今日就來立一立這府裏的規矩。
低聲對身邊的侍從交代了幾句,侍從詫異地看了看她,確認自己沒有誤解,這才向侍衛那邊跑去,小心地避開那四人,附耳對侍衛說了些什麽。
盞茶功夫之後,暖春閣便出現一幅奇景。
四名美男腰上綁著一根繩索,被侍衛毫不留情地扔進了池水中,旁邊一處涼亭裏,風行雲正品著茶、吃著糕點、觀賞一池碧荷。時不時瞄幾眼,那四個在水中不停撲騰的美男。
每每有人沈下去時,便會被牽著繩索的侍衛救起,然後是更殘忍地遠遠拋出去。周而覆始。“啪啪”的落水聲,隔上一段時間便會傳入耳中,真不知這四人肚子裏已經灌了多少水。
別說這幾個身嬌肉貴的美男子,即便是一旁的侍衛和看熱鬧的小廝們,自覺若是換了他們,只怕也經不起這般折騰。何況現在才是五月初,天氣雖暖,可這池水卻還是冰涼。這四位回頭若是不生病才怪。
這麽大的動靜,早就驚動了整個山莊上下,紛紛前來問詢出了何事,卻在看到這一幕之後,一個個無不目瞪口呆。
一人實在看不下去了,便上前求情。
“公主。懲戒一番便罷了吧!再這麽下去,他們四人焉有命在?忘川替四位弟弟求情,懇求公主饒他們一命。”
忘川?
原來眼前這位一臉和善的男子,就是夭夭口中的“搖錢樹”,那個什麽錢莊的少莊主,記得是姓蕭吧?蕭忘川,倒是個不錯的名字。
風行雲打量了他幾眼,不緊不慢的喝著茶,說道:“你去問問他們知錯了沒?若是知錯了,便饒了他們這次。”
“知錯。知錯。這般懲罰四位弟弟還能不知錯嗎?公主就寬宏大量,饒了他們這次吧!”
看著跪倒在眼前,替他人求情的男子,這麽急切的代為認錯,顯見他內心的善良。風行雲頓時對他好感倍增。看在他這份維護兄弟的心意上,也不願意掃了他的面子。
“好吧!去把他們四個帶來見我。”
“是。多謝公主。”
夏忘川急忙起身,朝那邊跑去傳話。不多會,四人全身濕漉漉,軟成一灘泥一般,幾乎是被侍衛架著帶了來。
“知道我為什麽懲罰你們嗎?”
四個人哪裏還有力氣回話?忙著大口喘息之餘,四人也不忘彼此互瞪幾眼,似乎餘怒未消,卻是無一人責怪她的懲罰。
“我不管你們以前是什麽身份,因為什麽原因來了這裏,既然成了我府上的人,就要遵守府上的規矩。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自己是什麽身份,希望你們好好想清楚。若是下次還有人膽敢在府裏爭風吃醋,玩弄心計,算計他人,我也懶得再懲罰,直接滾出府去。永遠不要回來。難道我這公主府成了市集,容得你們這般肆意妄為、當眾叫罵、廝打鬥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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