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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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好辦,過幾天一定滿足你的條件。”蘇青青微笑著答應了。
反正家裏養的奶牛,她正準備為家裏長輩做一些點心嘗鮮了。
“本王現在有事情需要回京城一趟,三天後回來,你必須想好做什麽給本王。”李元亦樂呵呵地說。
“行,等王爺回來後,一定讓你一飽口福。”蘇青青笑著回答。
兩個人就這麽說定了,而且各自為了自己的目的都很高興。
回到家裏,蘇青青找來馮工頭讓他在一間小廚房裏搭起一個烤爐。
“這種爐子是用來做什麽的?”看著爐子,馮工頭饒有興趣的問。
怪模怪樣的爐子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了。
“可以烤東西吃。”蘇青青笑著解釋。
不愧是李元楚的人,在看了圖紙以後,馮工頭帶著幾個工匠很快將爐子支起來了。
蘇青青沒有急著用,而是讓爐子自然晾幹一天。
“青青,你不知道那個狐貍精就幹了一點兒活,就像死了爹娘一樣哭起來。”晚上的時候,趙杏兒跑到蘇青青身邊,興高采烈地匯報了她惡整楊翠兒母女的事情。“我也就是嚇唬嚇唬她,告訴她要是再敢哭,我們就將她交給你送官去,她嚇得就再也不敢出聲了。”
講到精彩之處,趙杏兒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到了晚上,她又累又餓,兩只手心全是水泡。”
“你總算是出氣了。”蘇青青很喜歡她這種愛曾分明的個性。
“可不是。那種人就應該倒黴。”趙杏兒瞪圓了雙眼回答。“你們是不是認為我比較殘忍呀?”
後知後覺的,她很不好意思地問。
“才不會,那種女人就應該那樣整她,你做的很好。”一旁跟著學習的蘇青山正色回答。
“就是,對那種人就用不著手軟。青澗哥都讓她給害慘了。”蘇青峰更是氣呼呼的。要不是青青攔著他,上午他就應該將那些人給揍了一頓再說。
“已經和我們沒有關系了,還提幹什麽?”蘇青澗冷著聲音說,“有空為那種女人煩惱,還不如多學幾個字了。”
幾個人聽到他有些惱了,一個個都低著頭開始認真學習起來。
蘇青青有點兒擔憂蘇青澗的心理,這個哥哥不會因為受了打擊就不喜歡女人了吧?
她暗自琢磨著等大忙過後,她就讓人幫著打聽哪個村子裏有好女孩子在,好將蘇青澗的親事早點兒定下來。
這個晚上每一個人心裏都不平靜。
楊村更是家家戶戶不得安靜,所有的人都被集中到祠堂中開了緊急會議。
這一次會議的主要內容就是對楊翠兒一家的批判和裁決。
批判就不用說了,全村人的眼刀子和語言攻擊讓楊全一家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至於裁決嘛,就慘了一點兒,那就是讓楊全家出五十兩銀子用來修繕祠堂,畢竟村裏幾乎每一家都有壯小夥子被他騙去清溪村吃了苦頭,到了這麽晚才被放回來。
五十兩銀子對於農家來說,簡直是一筆天價的銀子,楊全一家當場就哭得死去活來,央求了族長好久,都沒有用。
蘇家不管這些,每一個人都按部就班過著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蘇青青等烤爐幹得差不多,她立刻讓白芷她們到牛場擠了牛奶回來。
“這些奶太腥了,你擠這麽多幹什麽?”蘇青峰捏著鼻子很嫌棄地看著兩只桶裏的牛奶。
“等會兒就怕有人喝不夠了。”蘇青青笑著看著他打趣。
“打死我都不喝。”蘇青峰很有志氣地回答。
“喝牛奶對身體好,能長高個子,還能預防生病了。”蘇青青笑著勸他。
“那樣我也不喝。”蘇青峰相當堅持。
“那個味我也不喜歡。”蘇青雲撅著嘴巴不高興地說,“不知道你為什麽一下子要買那麽多的奶牛回來?”
“剛產奶還不能幹活,這樣的牛要它們幹什麽?”蘇青峰和她一唱一和說。
“等會兒用牛奶作出的東西,你們不要吃。”蘇青青看著他們好笑地說。
“不吃。”兩個人一致搖著頭說話。
蘇青青讓身邊的四個丫頭幫忙,將杏仁和茶葉倒進了第一鍋,另一鍋則用小火慢慢熬著,她將上面結皮的牛奶接下來,準備做黃油用。
蘇青雲不喜歡歸不喜歡,但還是留在廚房裏幫忙了。
而蘇青峰則一溜煙跑到窯廠那邊去了。
蘇青青一忙就是一上午,這一上午還是很出成果。看著一大堆的桃酥、餅幹和各色面包,她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姐姐,好吃嗎?”蘇青青打趣地看著蘇青雲。
“好吃,難怪你會買那麽多奶牛過來。”蘇青雲一邊啃著面包一邊回答,“就是有點兒太浪費了。青青,你是不是打算去賣這些點心?”
談到賺錢,蘇青雲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沒打算。”蘇青青痛快地回答。
“可是咱們也不能坐吃山空呀。”蘇青雲擔憂地說。現在家裏多了那麽多人,還要給月銀,青青賺來的銀子,幾乎全投在了樓房、院子上了。
照這樣下去,家裏很快就會缺銀子了。
小丫頭又開始犯愁,連美味的面包吃起來都覺得淡然無味了。
“沒你的事情,銀子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蘇青青看著這樣的蘇青雲有些心疼,十幾歲的小丫頭要是在現代還在無憂無慮的上學了,哪裏用的著像她一樣為了柴米油鹽在發愁。
“我打算等大忙過後就在家開醫館,也能賺一些銀子,而不出意外的話,肯定還會有大官富貴之家過來到我們家來定家具,這些也會給家裏增添一些收入。”蘇青青安慰她。
聽了她的話,蘇青雲的臉上終於展開了笑容,有收入就好。
她會跟著青青好好學習,將來做她的好幫手。
蘇青青用碟子裝了一些各色點心,和蘇青雲兩個親自端到了屋子裏送給惠娘和金娟妹嘗鮮。
“這些點心的味道真香。”惠娘吃了一個面包笑著說。
“是呀,松軟可口。估計就是城裏也沒有這麽好點心。”金娟妹也讚同誇讚。
“將這杯牛奶喝下了。”看著坐在邊上小凳子上的小輝,蘇青青給他倒了一杯牛奶,“能自己喝嗎?”
“能。”丁小輝雖然只有三歲,但是在月娘和丁一的教導下,卻非常懂事。
剛剛蘇青青端著點心過來,他饞得流口水也沒有伸手要,後來接了蘇青青遞過來的面包也沒有狼吞虎咽起來,可見孩子還有很有禮貌的。
“那就自己喝。”蘇青青看著他笑了起來,“好孩子就應該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得到誇獎的丁小輝興奮地臉都紅了起來。蘇青青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仙女,原來在家裏老被祖父祖母打,爹娘也被打,每天也吃不飽。日子過得提心吊膽的,但是自從跟了小姐,他每天都能吃飽飯,小姐和夫人對他還特別好,有好吃的都給他一份。
“小姐,這麽精貴的東西怎麽給了他?”月娘端著盤子是後進來的,看到兒子一手拿著大面包,一手抱著杯子,眼淚就掉下來了。
“他只是孩子,比點心要精貴很多。”蘇青青淡然地回答。
“就是,小輝只是個孩子,還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了。”惠娘看著孩子紅撲撲的笑臉笑著說。家裏沒有小孩子,看到這麽小的孩子,她的心不由自主就軟了下來。
丁小輝被她們母女誇得滿臉興奮地通紅。
“多謝夫人小姐。”月娘感激地說,有這樣的好主子是非常難遇,她們一家今後一定會用身家性命來報答小姐。
“娘,大伯母要是累了,你們就不要繡了。我給爺爺爹他們也送一些過去。”蘇青青微笑著說。
“去吧,我們做得是繡活又不趕,哪裏會累著。倒是你,一天到晚忙著忙那的,趕緊歇著吧。”金娟妹看著她慈愛地說。
“我年紀小,不累。”蘇青青站起來調皮地說,然後拉著蘇青雲一溜煙跑了。
“這孩子。”惠娘看著她笑著對金娟妹說,“一點兒女孩子樣子也沒有。”
“孩子身體好平平安安就好,要那麽多規矩幹什麽?”金娟妹小的時候就吃了不少苦,對生活的感悟要更多一些。
“也是。”惠娘其實也就是嘴上說說,她就蘇青青一個女兒,當然舍不得拘著她。
窯廠那邊人多,蘇青青和蘇青雲用籃子裝了各色點心,又用罐子裝了牛奶送過去。
“爺爺,我們給你們送吃的了。”蘇青雲人未到聲音就到了。
“什麽好吃的?”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孫女,蘇老頭頓時心裏一陣滿足。
“我看看。”蘇青峰猴似的奔過來,掀開了籃子,一股奶香味頓時四處飄逸。
“好香。”蘇中仁和蘇中義也放下手裏的木料過來。
“嘗嘗,新做的,配著牛奶很好喝的。”蘇青青給幾個人都到了滿滿一杯的牛奶。
別人都好說,拿了點心喝著牛奶,就是蘇青峰別扭,死活也不喝牛奶。
“喝。”蘇青青命令他,“不喝就不許吃點心。”
蘇青峰看到她繃著臉,心裏不願意也沒辦法,端著杯子捏著鼻子喝起來。
蘇青山和蘇青澗見到他視死如歸的樣子,都不厚到地笑起來。
“沒有一點兒腥味,很香。”一大口下肚,蘇青峰的眼睛一亮,端起杯子邀功似的對大家顯擺。
“我們都喝了。”老爺子白了孫子一眼。
“有人還不想喝了。”蘇青雲嘲笑他。
“不是怕腥嗎?”蘇青峰嘀嘀咕咕回答,很顯然沒有底氣。
“喝牛奶對身體會很好,從今天開始每天都養成習慣去喝,反正咱們家有的是奶牛,還有這些點心中也是含有牛奶的。”蘇青青笑著解釋。
“好,都聽你的。”蘇中義溺愛地看著自己女兒,越看越滿意。
“小姐,趕緊回去,有病人找上門來了。”忽然,月娘慌裏慌張跑進來說。
“什麽病人?”蘇青青站起來問。
“村裏黑蠻子家的娘子怕是要難產,請你過去看看。”月娘平息一下呼吸回答。
“青青,你能不能去?”蘇老爺子擔憂地看了一眼孫女。
即使孫女有些醫術,但她也就十幾歲,難產是要出人命的,她過去能行嗎?再說生孩子不是應該請穩婆嗎?讓青青一個未出閣的孩子去,恐怕不妥。
“青青,青青,你一定要過去看看。要是你救了咱媳婦,我黑蠻子給你做牛做馬。”一個黑大漢撲通跪了下來。“我知道原來我是混了一些,沒少欺負你們家,但這可是兩條命,你菩薩心腸救救她娘倆個吧。”說完就在地上不住磕起頭來。
“起來吧,讓青青給你家看看去,中不中,你也別怨我們。”蘇老爺子看著他嘆息一聲說。
“好壞我們都不會怨,求你過去看看就行。”黑蠻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
“我先回家拿藥和銀針,馬上就過去。”蘇青青站起來小跑著往家裏跑。
黑蠻子見了跟在後面也跑了起來。
蘇青峰他們看了他們遠去的背影都嘆息起來。
說起兩家的淵源還真深。
黑蠻子姓趙,住在村西頭,因為有打獵的本領,他家的生活在村子裏還算是好的。和蘇家結仇,完全是受人挑撥而已。
他個子大,性格又倔強。家裏有水田和蘇家搭界,本來是相安無事,誰也挨不著誰,可是壞就壞在地是翻的,這樣一翻,當初的地界木樁也不知道被誰給拔了,兩家人就為了誰占誰的地吵起來,甚至到了要動手的地步。
沒辦法,在鄉下地就是農民的命根子,縱然是蘇家這樣的好性子的人家,關系到地的問題也寸步不讓。
偏偏還有人在裏面挑事,黑蠻子差點兒和他家玩命了。
最後還是村長出面重新丈量後才算了。
不過從那兒以後,兩家人見面也再也不說話了。
“但願別出事呀。”蘇中仁感嘆。
“是呀。”蘇中義也憂心忡忡地回答。
蘇青青一溜煙跑到家裏,發現門口停了好幾輛的馬車,這些馬車都是豪華型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找上門來了。
現在她也管不了這些了,小跑著進了藥房匆匆地找出了銀針,又抓了一些藥和藥丸。抹了臉上的汗水就想往外跑。
“你這麽急幹什麽?”李元亦站在門邊好奇地問。
蘇青青擡頭一看,不僅見到了晉王,還看到了多日不見的李元楚也出現在家裏,他的身邊站著一位漂亮的如仙女一樣的女子。
是他的王妃嗎?好像不是!
“小人見過王爺。”因為李元亦時常露面的緣故,村民沒有人不認識這兩位主的。
後到的黑蠻子一見到他們嚇得就跪倒在地了。
“還跪什麽,救你娘子要緊。”蘇青青大吼一聲,人命關天,還想著屁禮節,“給他們端一些點心和牛奶,我現在顧不得招呼你們,你們自便。”
一句話吩咐了白芷和李元楚兩撥人,然後她一把推開擋道的李元亦,小跑著出門了。
黑蠻子一看,感動地看著她,只是猶豫了一下,然後也跑著走人了。
“這就是你們說得小神醫?”等人走後,美女開口問身邊的人。
“是,我想她不會讓姑姑失望的。”說著,李元楚看著空蕩蕩的大門說話了。
“但願是吧?”說完這一句,美女憂傷地嘆息了一句。
蘇青青跑到了黑蠻子家裏,腿都軟了。媽呀,快累死她了。
到了一看,李郎中正坐在屋子裏等著了。
“孕婦怎麽樣呢?”蘇青青問。
“堪憂。”李郎中只說了兩個字。
“李郎中,青青姑娘,你們一定要保住咱們家媳婦和孩子呀。”一個老婦人哭哭啼啼地說,“咱們家可都是獨苗單傳呀。”
蘇青青皺皺眉頭,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有生氣。畢竟在鄉下,特別是在這種古代鄉下,子嗣遠比媳婦要重要的多。她也不能說老婆子太自私了,害人的是古代的思想和傳統。
“等會兒要是有事情是先救大人還是救孩子?”蘇青青看著黑蠻子問。
“這?”老婆子慌亂起來,她不知如何選擇。
趙老頭子吸著煙緊鎖眉頭也沒有說話。
“趕快的。”蘇青青有些火大,語氣也高了幾分。
黑蠻子茫然無措地看看爹娘,見到二老著急的神色,再看看屋子,裏面正傳來他媳婦撕心裂肺的叫聲。
還好,暫時沒有事情,蘇青青總算是可以歇一口氣了。
“救、救大的。”黑蠻子咬著牙回答。
還好有點兒人性,蘇青青松了一口氣,不管這個黑蠻子給她什麽建議,只要讓她進去,她肯定會先救大人。
“不好了,血崩呀。”穩婆從屋子裏沖出來。
“媳婦。”
“濱娘。”趙家一下子慌起來。
“郎中,救命呀。”
李郎中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和蘇青青闖了進門。
濱娘躺在床上,額頭上緊緊貼著好幾綹的頭發,滿臉汗水,人躺在床上已經沒有出聲了。
“濱娘。”黑蠻子一見,悲從心底而來,那麽大的個子抱著濱娘嚎啕大哭起來。
“讓開。”李郎中過去給病人把脈。
“哎。”李郎中翻開孕婦的眼皮,搖了搖頭。
這個時代,孕婦生產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根本就沒有專業的郎中擅長此道,血崩幾乎是沒救了的前兆。
蘇青青怒吼一聲,“都出去。”說完,她飛快的將銀針拿出來,此刻她心裏有些懊惱,要是剛才她直接進來就好了,或許不會出現這麽嚴重的後果。
只是剛剛見到李郎中很淡定坐在屋子裏,趙家二老也不是太焦急的樣子,讓她有了錯覺,還以為孕婦沒有什麽事情,找她過來也只是預防意外而已。
連李郎中都被她吼了一嗓子,楞了一下,但是老頭也沒有生氣,提著箱子又退出去了。孕婦生產,他留在這兒也不起作用。
只是他好奇的是蘇青青要怎麽做。
蘇青青用銀針在孕婦的會陰穴和肚皮的穴位紮下去了,說也奇怪,流淌的血一下子止住了。
最後又來了一招狠的,將銀針刺在她的中指指甲之間,孕婦一激靈一下子醒過來了。
“按照我說得去做,要不,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你的小命也沒了。”蘇青青冷冷地說。“聽到就答應一聲。”
“是。”孕婦的生存意識被她激勵出來,啞著聲音回答了她。
蘇青青讓黑蠻子從她帶來的包裹中找出幾片人參給孕婦含著,然後她給孕婦指導怎麽呼吸和用力。
“蠻子,你出去,我老婆子留在這兒就行。”趙婆子看到兒子在屋子裏,立刻著急起來。
古代人迷信,認為孕婦生產是很不吉利的事情,男子更不能見血。
“她是你的娘子,肚子裏是你的孩子,你想好了。”蘇青青冷冷地瞪了一眼黑蠻子。
猶豫的黑蠻子立刻態度堅定起來,“娘,我不在乎。”
“看著,你相公陪著你,你用心點兒。”蘇青青鼓勵孕婦。
可是孩子太大了,又是橫在肚子裏,這種情況太危險,趙婆子見了臉色就變得刷白刷白的,連拿著人參片的手都在顫抖著。
“孩子橫在你肚子裏,我要用手伸進去將孩子撥正。你不要害怕。”蘇青青輕聲地對濱娘說。
濱娘聽到孩子是橫在肚子裏的,嚇得渾身就在發抖。即使沒有經歷過這些人,但是還是聽過老人講過的。
可是再聽到蘇青青溫柔的話語,她的心不知怎麽的,一下子安定下來了。她鄭重地點點頭答應了。
“我開始了。放松,一會兒你就可以看到孩子了。”蘇青青細聲細語安慰著,一遍帶著細紗的無菌手套伸進去,“有點兒痛,忍著點兒。”她輕輕地將孩子撥正,“用力。”
隨著濱娘一聲吶喊,孩子終於出來了。
“娘,孩子。”黑蠻子激動地叫起來。
“嗯,看著了。”趙婆子笑得合不攏嘴吧回答。
蘇青青讓陪在這兒的穩婆將孩子接過去,然後她自己開始給孕婦處理胎盤和汙血等。
“謝謝蘇青青,今後只要用的著我黑蠻子的地方,你們蘇家盡管開口。原來是我混……”黑蠻子滿眼都是淚水說。
“等會兒,你跟著我到家裏給她抓一些藥回來補補。”蘇青青看著他說,然後就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等候在外面的半夏,立刻主動將東西拿著了。
“好好。”黑蠻子哽咽著回答。
“這診金怎麽算?”趙婆子得了一個大胖孫子,心裏正高興了。而且兒媳婦也沒事,她心裏那個美呀。
“你看著辦吧。”蘇青青淡淡地回答。
郎中不出價錢,趙家人聽了就為難了。
人家拋棄成見,可是救了他們家兩條人命呀,給多少比較合適呢?
“這是二兩銀子,你先拿著,家裏還有一些,但是……”趙婆子擔憂地看著蘇青青。
蘇青青面無表情從她手裏接過一兩銀子,“這些就夠了。”
趙家人知道她是照顧自己家,一家人頓時感動得淚眼婆娑。
蘇青青拿了銀子就帶著半夏回家了。
“蘇家是好人,以後對人家好一些,不要聽村裏那些碎嘴婆胡說八道。”趙老頭嚴厲地對趙婆子說。
“嗯,我曉得。”不用當家人說,她也不會亂聽別人挑撥了。仔細想一想,當初那些地界莫名其妙消失了,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搗鬼,可惜,當時自家人脾氣都太倔強了。
好在,蘇家今天大度,要不……
想到這兒,趙老頭擡眼往裏屋瞄了一眼。
“咱們家欠了蘇家兩條命了,今後再有人胡說八道,看我不扇他嘴巴子。”黑蠻子兇狠地說。
“嗯,還不趕快拿藥去。”趙婆子答應一聲,催促他。
蘇青青走在回家的路上還在琢磨著,李元亦和李元楚帶著一個大美人到她家的用意是什麽?
貌似她渾身上下沒有令人感興趣的東西吧?
說實話,那個女人看起來不像是兩弟兄身邊的女人,因為她看起來年長一些,而且渾身是威嚴。王爺的女人再厲害,應該也越不過他們。
就這樣蝸牛似的挪到家門口,跟在她身後的半夏也不催促她,任由著她慢吞吞地走。
進了院子裏,沒有進二道門,卻發現蘇青雲站在這兒等著她了。
“我的老天,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跟王爺來的美人是誰嗎?”一見到她,蘇青雲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是誰?”這個問題正是蘇青青想知道的。
“是皇姑,當今皇上最親的親妹妹鳳銀公主。”蘇青雲今天一點兒沒有吃驚的樣子,急得直跺腳。“你聽了怎麽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我要怎麽樣反應?”蘇青青反問,“再尊貴也是人而已。”
“你……”蘇青雲想說是人不錯,但人家的身份不同呀。可是轉念又一想,覺得蘇青青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就不再糾結了。
“走吧,進去看看。”蘇青青腳步還是慢吞吞的。
“對了,要是黑蠻子來了就告訴我一聲。”蘇青青轉頭對半夏吩咐。
“是,小姐。”半夏笑著答應了。
蘇青雲緊張地跟在蘇青青後面進了屋子。
“小女見過公主。”蘇青青見到鳳銀公主,福了福身體,並沒有行跪禮。
“你就是蘇青青?”鳳銀鳳眼帶著笑意看著她,語氣也很溫和。
“是。”蘇青青淡然地回答。
蘇青青不在家,惠娘和金娟妹作為女主人自然得出來招待客人。可這一次客人不是一般人,害得兩個人坐在這兒提心吊膽,渾身都不自在。
“娘,大伯母,你們去繡簾子吧,王爺和公主交給我招待就好。”蘇青青體貼地對兩位長輩說。
“這?”惠娘和金娟妹其實恨不得早一點兒離開這兒。可是看看女兒單薄的身體,惠娘又不忍心起來。
“兩位夫人不用和我們客氣,我們還要在這兒打擾幾日了。”李元亦微笑著說。
可是惠娘和金娟妹最怕的不是他,而是坐在那兒當冰雕的李元楚。
蘇青青冷眼看著李元楚。
李元楚知道她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已經有發怒的跡象。本來一個小農女他還不放在眼中,但是今天不行,他是有求而來,“是呀,本王還有事情要和蘇姑娘商量。”
一聽他老大爺發話了,惠娘和金娟妹都松了一口氣,“那好民婦讓廚房給王爺和公主準備吃的。”
“打擾了。”李元亦客氣地說。
等她們走後,李元亦就露出了本性,“蘇青青,這些糕點都是你做的?”
“王爺是否還滿意?”蘇青青斜睨著他問。
“不錯,明日就讓人將木料給你送來。這幾日我打算在這兒多住幾日,你可要記得多做一些。”他厚著臉皮說。
“呵呵,王爺也知道家裏忙,我哪有時間呀,再說,我們家就這麽點兒地方,你還是行行好,別住在這兒。”蘇青青看著他毫不留情拒絕了他。
鳳銀在一旁聽出來了,這個小姑娘是不歡迎自己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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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現在有事情需要回京城一趟,三天後回來,你必須想好做什麽給本王。”李元亦樂呵呵地說。
“行,等王爺回來後,一定讓你一飽口福。”蘇青青笑著回答。
兩個人就這麽說定了,而且各自為了自己的目的都很高興。
回到家裏,蘇青青找來馮工頭讓他在一間小廚房裏搭起一個烤爐。
“這種爐子是用來做什麽的?”看著爐子,馮工頭饒有興趣的問。
怪模怪樣的爐子還是他第一次見到了。
“可以烤東西吃。”蘇青青笑著解釋。
不愧是李元楚的人,在看了圖紙以後,馮工頭帶著幾個工匠很快將爐子支起來了。
蘇青青沒有急著用,而是讓爐子自然晾幹一天。
“青青,你不知道那個狐貍精就幹了一點兒活,就像死了爹娘一樣哭起來。”晚上的時候,趙杏兒跑到蘇青青身邊,興高采烈地匯報了她惡整楊翠兒母女的事情。“我也就是嚇唬嚇唬她,告訴她要是再敢哭,我們就將她交給你送官去,她嚇得就再也不敢出聲了。”
講到精彩之處,趙杏兒高興的手舞足蹈起來。
“到了晚上,她又累又餓,兩只手心全是水泡。”
“你總算是出氣了。”蘇青青很喜歡她這種愛曾分明的個性。
“可不是。那種人就應該倒黴。”趙杏兒瞪圓了雙眼回答。“你們是不是認為我比較殘忍呀?”
後知後覺的,她很不好意思地問。
“才不會,那種女人就應該那樣整她,你做的很好。”一旁跟著學習的蘇青山正色回答。
“就是,對那種人就用不著手軟。青澗哥都讓她給害慘了。”蘇青峰更是氣呼呼的。要不是青青攔著他,上午他就應該將那些人給揍了一頓再說。
“已經和我們沒有關系了,還提幹什麽?”蘇青澗冷著聲音說,“有空為那種女人煩惱,還不如多學幾個字了。”
幾個人聽到他有些惱了,一個個都低著頭開始認真學習起來。
蘇青青有點兒擔憂蘇青澗的心理,這個哥哥不會因為受了打擊就不喜歡女人了吧?
她暗自琢磨著等大忙過後,她就讓人幫著打聽哪個村子裏有好女孩子在,好將蘇青澗的親事早點兒定下來。
這個晚上每一個人心裏都不平靜。
楊村更是家家戶戶不得安靜,所有的人都被集中到祠堂中開了緊急會議。
這一次會議的主要內容就是對楊翠兒一家的批判和裁決。
批判就不用說了,全村人的眼刀子和語言攻擊讓楊全一家完全沒有招架之力。至於裁決嘛,就慘了一點兒,那就是讓楊全家出五十兩銀子用來修繕祠堂,畢竟村裏幾乎每一家都有壯小夥子被他騙去清溪村吃了苦頭,到了這麽晚才被放回來。
五十兩銀子對於農家來說,簡直是一筆天價的銀子,楊全一家當場就哭得死去活來,央求了族長好久,都沒有用。
蘇家不管這些,每一個人都按部就班過著自己的日子。
第二天,蘇青青等烤爐幹得差不多,她立刻讓白芷她們到牛場擠了牛奶回來。
“這些奶太腥了,你擠這麽多幹什麽?”蘇青峰捏著鼻子很嫌棄地看著兩只桶裏的牛奶。
“等會兒就怕有人喝不夠了。”蘇青青笑著看著他打趣。
“打死我都不喝。”蘇青峰很有志氣地回答。
“喝牛奶對身體好,能長高個子,還能預防生病了。”蘇青青笑著勸他。
“那樣我也不喝。”蘇青峰相當堅持。
“那個味我也不喜歡。”蘇青雲撅著嘴巴不高興地說,“不知道你為什麽一下子要買那麽多的奶牛回來?”
“剛產奶還不能幹活,這樣的牛要它們幹什麽?”蘇青峰和她一唱一和說。
“等會兒用牛奶作出的東西,你們不要吃。”蘇青青看著他們好笑地說。
“不吃。”兩個人一致搖著頭說話。
蘇青青讓身邊的四個丫頭幫忙,將杏仁和茶葉倒進了第一鍋,另一鍋則用小火慢慢熬著,她將上面結皮的牛奶接下來,準備做黃油用。
蘇青雲不喜歡歸不喜歡,但還是留在廚房裏幫忙了。
而蘇青峰則一溜煙跑到窯廠那邊去了。
蘇青青一忙就是一上午,這一上午還是很出成果。看著一大堆的桃酥、餅幹和各色面包,她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姐姐,好吃嗎?”蘇青青打趣地看著蘇青雲。
“好吃,難怪你會買那麽多奶牛過來。”蘇青雲一邊啃著面包一邊回答,“就是有點兒太浪費了。青青,你是不是打算去賣這些點心?”
談到賺錢,蘇青雲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
“沒打算。”蘇青青痛快地回答。
“可是咱們也不能坐吃山空呀。”蘇青雲擔憂地說。現在家裏多了那麽多人,還要給月銀,青青賺來的銀子,幾乎全投在了樓房、院子上了。
照這樣下去,家裏很快就會缺銀子了。
小丫頭又開始犯愁,連美味的面包吃起來都覺得淡然無味了。
“沒你的事情,銀子的事情就交給我好了。”蘇青青看著這樣的蘇青雲有些心疼,十幾歲的小丫頭要是在現代還在無憂無慮的上學了,哪裏用的著像她一樣為了柴米油鹽在發愁。
“我打算等大忙過後就在家開醫館,也能賺一些銀子,而不出意外的話,肯定還會有大官富貴之家過來到我們家來定家具,這些也會給家裏增添一些收入。”蘇青青安慰她。
聽了她的話,蘇青雲的臉上終於展開了笑容,有收入就好。
她會跟著青青好好學習,將來做她的好幫手。
蘇青青用碟子裝了一些各色點心,和蘇青雲兩個親自端到了屋子裏送給惠娘和金娟妹嘗鮮。
“這些點心的味道真香。”惠娘吃了一個面包笑著說。
“是呀,松軟可口。估計就是城裏也沒有這麽好點心。”金娟妹也讚同誇讚。
“將這杯牛奶喝下了。”看著坐在邊上小凳子上的小輝,蘇青青給他倒了一杯牛奶,“能自己喝嗎?”
“能。”丁小輝雖然只有三歲,但是在月娘和丁一的教導下,卻非常懂事。
剛剛蘇青青端著點心過來,他饞得流口水也沒有伸手要,後來接了蘇青青遞過來的面包也沒有狼吞虎咽起來,可見孩子還有很有禮貌的。
“那就自己喝。”蘇青青看著他笑了起來,“好孩子就應該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得到誇獎的丁小輝興奮地臉都紅了起來。蘇青青在他的心目中就是仙女,原來在家裏老被祖父祖母打,爹娘也被打,每天也吃不飽。日子過得提心吊膽的,但是自從跟了小姐,他每天都能吃飽飯,小姐和夫人對他還特別好,有好吃的都給他一份。
“小姐,這麽精貴的東西怎麽給了他?”月娘端著盤子是後進來的,看到兒子一手拿著大面包,一手抱著杯子,眼淚就掉下來了。
“他只是孩子,比點心要精貴很多。”蘇青青淡然地回答。
“就是,小輝只是個孩子,還是個懂事聽話的好孩子了。”惠娘看著孩子紅撲撲的笑臉笑著說。家裏沒有小孩子,看到這麽小的孩子,她的心不由自主就軟了下來。
丁小輝被她們母女誇得滿臉興奮地通紅。
“多謝夫人小姐。”月娘感激地說,有這樣的好主子是非常難遇,她們一家今後一定會用身家性命來報答小姐。
“娘,大伯母要是累了,你們就不要繡了。我給爺爺爹他們也送一些過去。”蘇青青微笑著說。
“去吧,我們做得是繡活又不趕,哪裏會累著。倒是你,一天到晚忙著忙那的,趕緊歇著吧。”金娟妹看著她慈愛地說。
“我年紀小,不累。”蘇青青站起來調皮地說,然後拉著蘇青雲一溜煙跑了。
“這孩子。”惠娘看著她笑著對金娟妹說,“一點兒女孩子樣子也沒有。”
“孩子身體好平平安安就好,要那麽多規矩幹什麽?”金娟妹小的時候就吃了不少苦,對生活的感悟要更多一些。
“也是。”惠娘其實也就是嘴上說說,她就蘇青青一個女兒,當然舍不得拘著她。
窯廠那邊人多,蘇青青和蘇青雲用籃子裝了各色點心,又用罐子裝了牛奶送過去。
“爺爺,我們給你們送吃的了。”蘇青雲人未到聲音就到了。
“什麽好吃的?”看到兩個如花似玉的孫女,蘇老頭頓時心裏一陣滿足。
“我看看。”蘇青峰猴似的奔過來,掀開了籃子,一股奶香味頓時四處飄逸。
“好香。”蘇中仁和蘇中義也放下手裏的木料過來。
“嘗嘗,新做的,配著牛奶很好喝的。”蘇青青給幾個人都到了滿滿一杯的牛奶。
別人都好說,拿了點心喝著牛奶,就是蘇青峰別扭,死活也不喝牛奶。
“喝。”蘇青青命令他,“不喝就不許吃點心。”
蘇青峰看到她繃著臉,心裏不願意也沒辦法,端著杯子捏著鼻子喝起來。
蘇青山和蘇青澗見到他視死如歸的樣子,都不厚到地笑起來。
“沒有一點兒腥味,很香。”一大口下肚,蘇青峰的眼睛一亮,端起杯子邀功似的對大家顯擺。
“我們都喝了。”老爺子白了孫子一眼。
“有人還不想喝了。”蘇青雲嘲笑他。
“不是怕腥嗎?”蘇青峰嘀嘀咕咕回答,很顯然沒有底氣。
“喝牛奶對身體會很好,從今天開始每天都養成習慣去喝,反正咱們家有的是奶牛,還有這些點心中也是含有牛奶的。”蘇青青笑著解釋。
“好,都聽你的。”蘇中義溺愛地看著自己女兒,越看越滿意。
“小姐,趕緊回去,有病人找上門來了。”忽然,月娘慌裏慌張跑進來說。
“什麽病人?”蘇青青站起來問。
“村裏黑蠻子家的娘子怕是要難產,請你過去看看。”月娘平息一下呼吸回答。
“青青,你能不能去?”蘇老爺子擔憂地看了一眼孫女。
即使孫女有些醫術,但她也就十幾歲,難產是要出人命的,她過去能行嗎?再說生孩子不是應該請穩婆嗎?讓青青一個未出閣的孩子去,恐怕不妥。
“青青,青青,你一定要過去看看。要是你救了咱媳婦,我黑蠻子給你做牛做馬。”一個黑大漢撲通跪了下來。“我知道原來我是混了一些,沒少欺負你們家,但這可是兩條命,你菩薩心腸救救她娘倆個吧。”說完就在地上不住磕起頭來。
“起來吧,讓青青給你家看看去,中不中,你也別怨我們。”蘇老爺子看著他嘆息一聲說。
“好壞我們都不會怨,求你過去看看就行。”黑蠻子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
“我先回家拿藥和銀針,馬上就過去。”蘇青青站起來小跑著往家裏跑。
黑蠻子見了跟在後面也跑了起來。
蘇青峰他們看了他們遠去的背影都嘆息起來。
說起兩家的淵源還真深。
黑蠻子姓趙,住在村西頭,因為有打獵的本領,他家的生活在村子裏還算是好的。和蘇家結仇,完全是受人挑撥而已。
他個子大,性格又倔強。家裏有水田和蘇家搭界,本來是相安無事,誰也挨不著誰,可是壞就壞在地是翻的,這樣一翻,當初的地界木樁也不知道被誰給拔了,兩家人就為了誰占誰的地吵起來,甚至到了要動手的地步。
沒辦法,在鄉下地就是農民的命根子,縱然是蘇家這樣的好性子的人家,關系到地的問題也寸步不讓。
偏偏還有人在裏面挑事,黑蠻子差點兒和他家玩命了。
最後還是村長出面重新丈量後才算了。
不過從那兒以後,兩家人見面也再也不說話了。
“但願別出事呀。”蘇中仁感嘆。
“是呀。”蘇中義也憂心忡忡地回答。
蘇青青一溜煙跑到家裏,發現門口停了好幾輛的馬車,這些馬車都是豪華型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找上門來了。
現在她也管不了這些了,小跑著進了藥房匆匆地找出了銀針,又抓了一些藥和藥丸。抹了臉上的汗水就想往外跑。
“你這麽急幹什麽?”李元亦站在門邊好奇地問。
蘇青青擡頭一看,不僅見到了晉王,還看到了多日不見的李元楚也出現在家裏,他的身邊站著一位漂亮的如仙女一樣的女子。
是他的王妃嗎?好像不是!
“小人見過王爺。”因為李元亦時常露面的緣故,村民沒有人不認識這兩位主的。
後到的黑蠻子一見到他們嚇得就跪倒在地了。
“還跪什麽,救你娘子要緊。”蘇青青大吼一聲,人命關天,還想著屁禮節,“給他們端一些點心和牛奶,我現在顧不得招呼你們,你們自便。”
一句話吩咐了白芷和李元楚兩撥人,然後她一把推開擋道的李元亦,小跑著出門了。
黑蠻子一看,感動地看著她,只是猶豫了一下,然後也跑著走人了。
“這就是你們說得小神醫?”等人走後,美女開口問身邊的人。
“是,我想她不會讓姑姑失望的。”說著,李元楚看著空蕩蕩的大門說話了。
“但願是吧?”說完這一句,美女憂傷地嘆息了一句。
蘇青青跑到了黑蠻子家裏,腿都軟了。媽呀,快累死她了。
到了一看,李郎中正坐在屋子裏等著了。
“孕婦怎麽樣呢?”蘇青青問。
“堪憂。”李郎中只說了兩個字。
“李郎中,青青姑娘,你們一定要保住咱們家媳婦和孩子呀。”一個老婦人哭哭啼啼地說,“咱們家可都是獨苗單傳呀。”
蘇青青皺皺眉頭,在這種情況下,她也沒有生氣。畢竟在鄉下,特別是在這種古代鄉下,子嗣遠比媳婦要重要的多。她也不能說老婆子太自私了,害人的是古代的思想和傳統。
“等會兒要是有事情是先救大人還是救孩子?”蘇青青看著黑蠻子問。
“這?”老婆子慌亂起來,她不知如何選擇。
趙老頭子吸著煙緊鎖眉頭也沒有說話。
“趕快的。”蘇青青有些火大,語氣也高了幾分。
黑蠻子茫然無措地看看爹娘,見到二老著急的神色,再看看屋子,裏面正傳來他媳婦撕心裂肺的叫聲。
還好,暫時沒有事情,蘇青青總算是可以歇一口氣了。
“救、救大的。”黑蠻子咬著牙回答。
還好有點兒人性,蘇青青松了一口氣,不管這個黑蠻子給她什麽建議,只要讓她進去,她肯定會先救大人。
“不好了,血崩呀。”穩婆從屋子裏沖出來。
“媳婦。”
“濱娘。”趙家一下子慌起來。
“郎中,救命呀。”
李郎中也顧不得什麽男女有別,和蘇青青闖了進門。
濱娘躺在床上,額頭上緊緊貼著好幾綹的頭發,滿臉汗水,人躺在床上已經沒有出聲了。
“濱娘。”黑蠻子一見,悲從心底而來,那麽大的個子抱著濱娘嚎啕大哭起來。
“讓開。”李郎中過去給病人把脈。
“哎。”李郎中翻開孕婦的眼皮,搖了搖頭。
這個時代,孕婦生產就是在鬼門關走一遭,根本就沒有專業的郎中擅長此道,血崩幾乎是沒救了的前兆。
蘇青青怒吼一聲,“都出去。”說完,她飛快的將銀針拿出來,此刻她心裏有些懊惱,要是剛才她直接進來就好了,或許不會出現這麽嚴重的後果。
只是剛剛見到李郎中很淡定坐在屋子裏,趙家二老也不是太焦急的樣子,讓她有了錯覺,還以為孕婦沒有什麽事情,找她過來也只是預防意外而已。
連李郎中都被她吼了一嗓子,楞了一下,但是老頭也沒有生氣,提著箱子又退出去了。孕婦生產,他留在這兒也不起作用。
只是他好奇的是蘇青青要怎麽做。
蘇青青用銀針在孕婦的會陰穴和肚皮的穴位紮下去了,說也奇怪,流淌的血一下子止住了。
最後又來了一招狠的,將銀針刺在她的中指指甲之間,孕婦一激靈一下子醒過來了。
“按照我說得去做,要不,你的孩子就保不住,你的小命也沒了。”蘇青青冷冷地說。“聽到就答應一聲。”
“是。”孕婦的生存意識被她激勵出來,啞著聲音回答了她。
蘇青青讓黑蠻子從她帶來的包裹中找出幾片人參給孕婦含著,然後她給孕婦指導怎麽呼吸和用力。
“蠻子,你出去,我老婆子留在這兒就行。”趙婆子看到兒子在屋子裏,立刻著急起來。
古代人迷信,認為孕婦生產是很不吉利的事情,男子更不能見血。
“她是你的娘子,肚子裏是你的孩子,你想好了。”蘇青青冷冷地瞪了一眼黑蠻子。
猶豫的黑蠻子立刻態度堅定起來,“娘,我不在乎。”
“看著,你相公陪著你,你用心點兒。”蘇青青鼓勵孕婦。
可是孩子太大了,又是橫在肚子裏,這種情況太危險,趙婆子見了臉色就變得刷白刷白的,連拿著人參片的手都在顫抖著。
“孩子橫在你肚子裏,我要用手伸進去將孩子撥正。你不要害怕。”蘇青青輕聲地對濱娘說。
濱娘聽到孩子是橫在肚子裏的,嚇得渾身就在發抖。即使沒有經歷過這些人,但是還是聽過老人講過的。
可是再聽到蘇青青溫柔的話語,她的心不知怎麽的,一下子安定下來了。她鄭重地點點頭答應了。
“我開始了。放松,一會兒你就可以看到孩子了。”蘇青青細聲細語安慰著,一遍帶著細紗的無菌手套伸進去,“有點兒痛,忍著點兒。”她輕輕地將孩子撥正,“用力。”
隨著濱娘一聲吶喊,孩子終於出來了。
“娘,孩子。”黑蠻子激動地叫起來。
“嗯,看著了。”趙婆子笑得合不攏嘴吧回答。
蘇青青讓陪在這兒的穩婆將孩子接過去,然後她自己開始給孕婦處理胎盤和汙血等。
“謝謝蘇青青,今後只要用的著我黑蠻子的地方,你們蘇家盡管開口。原來是我混……”黑蠻子滿眼都是淚水說。
“等會兒,你跟著我到家裏給她抓一些藥回來補補。”蘇青青看著他說,然後就準備收拾自己的東西。等候在外面的半夏,立刻主動將東西拿著了。
“好好。”黑蠻子哽咽著回答。
“這診金怎麽算?”趙婆子得了一個大胖孫子,心裏正高興了。而且兒媳婦也沒事,她心裏那個美呀。
“你看著辦吧。”蘇青青淡淡地回答。
郎中不出價錢,趙家人聽了就為難了。
人家拋棄成見,可是救了他們家兩條人命呀,給多少比較合適呢?
“這是二兩銀子,你先拿著,家裏還有一些,但是……”趙婆子擔憂地看著蘇青青。
蘇青青面無表情從她手裏接過一兩銀子,“這些就夠了。”
趙家人知道她是照顧自己家,一家人頓時感動得淚眼婆娑。
蘇青青拿了銀子就帶著半夏回家了。
“蘇家是好人,以後對人家好一些,不要聽村裏那些碎嘴婆胡說八道。”趙老頭嚴厲地對趙婆子說。
“嗯,我曉得。”不用當家人說,她也不會亂聽別人挑撥了。仔細想一想,當初那些地界莫名其妙消失了,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搗鬼,可惜,當時自家人脾氣都太倔強了。
好在,蘇家今天大度,要不……
想到這兒,趙老頭擡眼往裏屋瞄了一眼。
“咱們家欠了蘇家兩條命了,今後再有人胡說八道,看我不扇他嘴巴子。”黑蠻子兇狠地說。
“嗯,還不趕快拿藥去。”趙婆子答應一聲,催促他。
蘇青青走在回家的路上還在琢磨著,李元亦和李元楚帶著一個大美人到她家的用意是什麽?
貌似她渾身上下沒有令人感興趣的東西吧?
說實話,那個女人看起來不像是兩弟兄身邊的女人,因為她看起來年長一些,而且渾身是威嚴。王爺的女人再厲害,應該也越不過他們。
就這樣蝸牛似的挪到家門口,跟在她身後的半夏也不催促她,任由著她慢吞吞地走。
進了院子裏,沒有進二道門,卻發現蘇青雲站在這兒等著她了。
“我的老天,你終於回來了。你知道跟王爺來的美人是誰嗎?”一見到她,蘇青雲就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
“是誰?”這個問題正是蘇青青想知道的。
“是皇姑,當今皇上最親的親妹妹鳳銀公主。”蘇青雲今天一點兒沒有吃驚的樣子,急得直跺腳。“你聽了怎麽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我要怎麽樣反應?”蘇青青反問,“再尊貴也是人而已。”
“你……”蘇青雲想說是人不錯,但人家的身份不同呀。可是轉念又一想,覺得蘇青青說的也有道理,於是就不再糾結了。
“走吧,進去看看。”蘇青青腳步還是慢吞吞的。
“對了,要是黑蠻子來了就告訴我一聲。”蘇青青轉頭對半夏吩咐。
“是,小姐。”半夏笑著答應了。
蘇青雲緊張地跟在蘇青青後面進了屋子。
“小女見過公主。”蘇青青見到鳳銀公主,福了福身體,並沒有行跪禮。
“你就是蘇青青?”鳳銀鳳眼帶著笑意看著她,語氣也很溫和。
“是。”蘇青青淡然地回答。
蘇青青不在家,惠娘和金娟妹作為女主人自然得出來招待客人。可這一次客人不是一般人,害得兩個人坐在這兒提心吊膽,渾身都不自在。
“娘,大伯母,你們去繡簾子吧,王爺和公主交給我招待就好。”蘇青青體貼地對兩位長輩說。
“這?”惠娘和金娟妹其實恨不得早一點兒離開這兒。可是看看女兒單薄的身體,惠娘又不忍心起來。
“兩位夫人不用和我們客氣,我們還要在這兒打擾幾日了。”李元亦微笑著說。
可是惠娘和金娟妹最怕的不是他,而是坐在那兒當冰雕的李元楚。
蘇青青冷眼看著李元楚。
李元楚知道她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是已經有發怒的跡象。本來一個小農女他還不放在眼中,但是今天不行,他是有求而來,“是呀,本王還有事情要和蘇姑娘商量。”
一聽他老大爺發話了,惠娘和金娟妹都松了一口氣,“那好民婦讓廚房給王爺和公主準備吃的。”
“打擾了。”李元亦客氣地說。
等她們走後,李元亦就露出了本性,“蘇青青,這些糕點都是你做的?”
“王爺是否還滿意?”蘇青青斜睨著他問。
“不錯,明日就讓人將木料給你送來。這幾日我打算在這兒多住幾日,你可要記得多做一些。”他厚著臉皮說。
“呵呵,王爺也知道家裏忙,我哪有時間呀,再說,我們家就這麽點兒地方,你還是行行好,別住在這兒。”蘇青青看著他毫不留情拒絕了他。
鳳銀在一旁聽出來了,這個小姑娘是不歡迎自己住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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