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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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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著已經有了一首完成的『逍遙嘆』, 男歌手便先和樂隊進行排練,每天抽出一兩個小時合奏何老給的曲調讓溫向平聽。

鋼琴吉他小提琴這些, 溫知秋都是能玩幾下的,溫向平卻從來沒接觸過這些。因此面對著一屋子的各式樂器, 雖然忍不住有些手癢, 溫向平還是按捺住,只打著新手學習的名義跟著樂隊裏人學了半月一月的, 然後就有模有樣的彈了起來, 雖然不敵正兒八經的音樂家,成曲成調總是沒問題的。還叫樂隊的人誇了溫向平幾句天才。

有了名正言順的技能,溫向平就能在樂隊合奏完曲譜後,自己又撥拉著吉他彈著鋼琴再研究一陣,甚至幹脆買了把吉他回家自己彈, 捕獲靈感。

畢竟樂隊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候在他身邊奏曲給他聽, 到底自己來要方便些。

不得不說, 這年頭樂器還不是隨隨便便就學的起的東西,溫向平手上這把吉他冠了個“紅棉”的名頭, 就要價到了一百塊錢。好在用料講究,音色也還算不錯, 倒也挺值當。

何老譜的曲或許是考慮到了整本上部情節基調的原因, 調子和曲風比『此生不換』都要更大氣更冷硬, 呼應了上部中善惡情義的取舍, 英雄的血性和仁心, 個人情感反而被弱化。

所以說何老是國內響當當的人物, 只聽著曲調就能體會到這麽多的情感。

溫向平由衷的佩服。

既如此……

溫向平坐在書桌前抱著吉他撥弄著弦,隨調哼唱,桌邊一根筆一張紙,便於一瞬間福至心靈,刪減寫改。

如此過了大約半月有餘,一首完整的歌曲就被放在了許城陽的桌面。

“『殺破狼』?”

許城陽饒有興趣的念著這個歌名,眼睛掃過歌詞的同時又問道,

“請何老看過了?”

溫向平頷首,

“是,改了幾處字詞。”

許城陽哈哈一笑,

“既然向平完成的比預計的早,我們也能放的早些,正好接『此生不換』的檔,四月底刊龍屏舍身跳熔爐祭劍時正正應景,一直到六月中旬刊登下部,跟著『逍遙嘆』一起,何愁《蜀山》會失了熱度!”

時間和排版的事情許城陽和羅家和考慮的都十分周到恰當,只錄著『此生不換』的磁盤終於在四月、六月分別迎來了新的夥伴,甚至還有三首歌的合集。

三首歌,作曲,有鼎鼎大名的何老出手,自是不同凡響;填詞,有溫知秋這個鬼才親筆,也是卓爾不群。尤其是一首接一首,正好在一首聽膩之時接檔新曲,不僅貼切小說情節進程,更是在不同的層面持續為《蜀山》的名聲添爐加火。

而《蜀山》本身玄幻仙俠、不落窠臼的情節和超脫愛恨糾葛的生死大義,加上出眾的文筆,懸念伏筆的巧妙應用,抗住了烈火烹油下四面八方的高期待、高要求。

《蜀山》不僅僅在沽市,就是在京市、新周刊發行的晉秦直等省都聲名大噪。誰若是沒看過,都要被說一聲跟不上時代,哪怕燙著最時髦的及肩卷發,穿著長筒喇叭褲和黑皮鞋。

相比新周刊的花團錦簇,春風得意,紅星雜志就沒這麽美妙的心情了。

尤其是楊主編楊賀,堪稱惱怒至極。

這兩三年來,周圍一個個雜志都在進步,紅星這幾年卻沒有什麽進益,相比之下自然是在走下坡路。而楊賀曾滿懷信心的“小某某”計劃雖然讓紅星紅火了一陣,卻並沒有持續多久,更不用提像《大惠山》一樣引起熱潮,大肆增加銷售量。

反而是羅溫二人跳槽去的新周刊蒸蒸日上,如今就連沽市關註也能和紅星平分秋色,楊賀怎能不惱火。

而銷聲匿跡兩年的溫知秋又在這個當口覆出,第一篇作品就引發大爆,而這篇作品居然是曾經被他駁回去的《蜀山》!楊賀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只覺眼熟,後來想起曾在羅家和手中得見,再去看時幾乎目眥欲裂。

好不容易能平覆下心情來,想出個法子蹭蹭熱度,提升紅星的知名度,新周刊卻置之不理,仿若根本沒瞧見他的“小溫知秋”一般,直把楊賀氣的要嘔一口血。

楊賀調整了幾天,正待再試一把起死回生的法子,卻通通被上面壓了下去。還不待楊賀去質問一下,就發現劉組長已經頂替了他的位置,坐在了他的辦公室裏。

“老楊啊,這兩年雜志怎麽樣你也都看得見,還是讓更有能力的年輕人來做吧。”

言下之意,就是你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吧。

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做了二三十年的雜志將他說丟就丟,一手扶持上來的劉組長還搶了自己的位子。

楊賀這回是真的嘔了一口血出來。

雖然及時止損,將無用的楊賀換了下去,可新官上任的劉組長顯而易見也沒有什麽通天的本領能逆轉時局,將紅星重新扶回高位。

時代在開放,雜志報刊都在致力於與時代接軌,不斷創新,楊主編在位時卻著相於模仿競爭,早已失了先機,劉組長如今能做的也不過是鞭策編輯作家盡快跟上時代步伐罷了。想要一力降十會,重新站在行業內的前列……

如果溫向平能回來就好了。

劉組長摸著下巴琢磨著。

可瞅瞅自家雜志的士氣低迷,再看看新周刊的一片大好形勢――

劉組長長嘆一口氣。

還是另想別招好了。

……

《蜀山》更新到龍屏以身殉劍時,無數讀者捧著書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如雪花般的信件紛紛飛到新周刊祈求溫知秋再給龍屏一條生路。再加上『殺破狼』的一曲,溫知秋和《蜀山》幾乎被掛在每個人的口頭。只在沽市,走出五步遠,就能聽見路人或惋惜或凜然的談論。

正當時,狄導導演的《大惠山》也來加了一把火。

狄導是國內抗日劇的典型代表導演,迄今為止拍過的片沒有一百也有八十,在觀眾和圈內都積累了人脈的深厚的基礎。

然而近些年,港省的歌手演員堪稱人才輩出,群英薈萃,向大陸滲透過來的歌曲影視也有不少可圈可點。相比之下,以革命劇為主流的大陸在這方面市場就要吃虧些。

有些導演心思活泛,早兩年就琢磨著轉了型,學著港省做了起來。偏狄導性子拗,非要拍一部勝的過情情愛愛港劇的電視。在拍這部新劇之前,他已經沈寂了一年有餘。

自從看見了《大惠山》,狄導心思就火熱起來。配了一流的編劇,每一個角色都下了最高標準去挑選,每一鏡都要打磨到最滿意才肯過。

每一幀場景都是狄導帶著到處跑拍出來的,實在沒有現景,狄導就自己搭了一個出來,不可謂不煞費苦心。

最重要的是,完全尊重原著。

從去年九月底買版權起,到如今歷時八個月,《大惠山》終於要在電視臺上播出。廣告早在兩個月前就打了出來,如今終於要正式出現在全國人民眼前,狄導雖然對自己的作品滿懷信心,到底還是緊張的滿手是汗。

《大惠山》播出是在沽市二臺的黃金時間段,此時是七點四十五。

還有一刻鐘。

狄導緊張的幾乎要捏斷手裏的筆。

溫朝陽和甜寶都是有自制力的孩子,不至於因為玩耍耽誤了學習。何況還有蘇承祖老倆每天待在家裏,溫向平就又給家裏買了臺18寸大彩電,比溫蘇記的那臺還大。還專門給配了個電視桌擺在客廳墻邊,方便一家人坐在一起看電視,也能給老倆打發打發時間。

《大惠山》要播,溫知秋這個原著作家和新周刊自然早早就得了消息。

於是這天晚飯後,溫家七口坐在客廳裏眼巴巴的等著準時播出,桌上的暖壺灌滿了熱水,瓜子花生一應俱全,電視伴侶到齊,只待八點一到。

甫一開播,溫向平就吃了一驚。

為了打個翻身仗,狄導這次也是咬了牙、下了狠心。不僅開頭的主題曲也拋棄了義正言辭、大義凜然的唱腔,選擇了渲染緊張節奏、內憂外患的純音樂,連以往偏好的國字臉、老演員也被從主演的位置上挪了下來。

看著屏幕上這個劍眉星目、最多二十五六的年輕男演員,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溫向平覺著,隱隱和衛華的手繪版有那麽幾分相似。

“衛華――”

甜寶卻先一步指著電視叫出聲。

“呦,這小夥子可真俊――”

李紅枝也讚嘆道。

狄導不愧是浸淫影視圈數十年的人物,開場僅僅一刻鐘,節奏已經到了男主角為救心上人孤身闖戰國武館。待看到衛華打翻一圈武士,蘇承祖情不自禁一拍大腿叫了聲好,

“男人就該這麽有血性!”

默默喝水的文弱書生溫向平噎了一下。

蘇承祖和李紅枝都是沒看過《大惠山》的,電視劇的形式也比文字來的更吸引人,更易看懂。沒一會兒,老倆已經深深陷入其中,坐在溫向平懷裏的蜜果兒也看著屏幕上的五彩斑斕看直了眼。

蘇玉秀和兩個孩子雖然都看過了,眼下卻也看的目不轉睛。甜寶指著演衛華的男演員道,

“比陸何宇還俊!”

陸何宇是最近一個名為《窗邊》的青春愛情港劇裏的男演員,溫向平也瞧了,確實長的挺帥。值得一提的是,裏面的女主角就是一路聞名到三十年後的畢青蔓,但如今還只是個初出茅廬,膚白水嫩的初戀級女神。

蘇玉秀仔細瞧了瞧,

“還是陸何宇更俊些。”

溫朝陽看的入迷,哪怕夾雜在母女兩個“誰更俊”的討論中也沒受到半點影響。

《大惠山》在沽市二臺每晚兩集連播,中間再插一段廣告,差一刻十點的時候便響起了片尾曲。

“這就完了?”

蘇承祖老倆和溫朝陽戀戀不舍的守在電視臺前,

“說不得待會兒十點的時候還有一集播呢。”

祖孫三個這般期盼到。

而像溫家祖孫這般想的人並不在少數。只有在十點之時,一檔深夜文化節目準時開播才打消了他們的妄念,悻悻的癱在床上入睡。

直到意識模糊前,腦海裏還充滿著屏幕裏的一幀一畫。哪怕已經看完了《大惠山》的全本,清清楚楚後面的情節如何,心裏還是癢癢的慌,恨不得一睜眼起來就是第二天晚上八點鐘。

沽市二臺相比於沽市一臺要遜色一籌,可沽市二臺肯出黃金時間段來播《大惠山》的條件就足以打動狄導。何況二臺的觀眾也不在少數。

第二晚八點鐘聲準時敲響,實時監控收視率的工作人員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是、是不是我眼花了。”

二臺今天的收看人數竟然比平時多了近一萬人出去!真的假的?!

工作人員每天都盯著屏幕看,二臺的平均實時收看人數早就熟記於心,熟料今天突然有了這麽大的增長?!

短短數秒,屏幕上的數字又是一陣飛跳,眼見著又多了幾百個實時觀眾,工作人員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天哪――”

更讓人驚訝的還在一臺的廣告時間。

狄導的老謀深算這個時候就體現了出來。港劇一集在四十分鐘左右,《大惠山》被剪成了五十分鐘不說,兩集之間也僅有五分鐘的空檔,剩下的廣告時間全被推到了九點四十五到十點之間,可以說正好籠絡了一部分耐不住廣告轉臺的觀眾,再趁著港劇廣告未結束之際,以懸念結尾,以滿是看點的情節開頭,正好勾到人心口上。

有那意志力薄弱幾分的,當下便不換臺了。

而等到第三天晚的時候,二臺的實時收看人數已經幾乎跟一臺持平。等到一臺廣告時間之時,二臺更是迎來人數高峰。甚至還要超出一臺數百人去。

別看數百人的差距少,平時大多數時候都是一臺壓著二臺,少有二臺翻身做主的時候。

當然,二臺和一臺的人數差距本身並不算溝壑。一臺向來以港劇取勝,二臺上一部港劇剛剛結尾,下一部港劇出了些問題一時半會兒播不成,正好撞上前幾年風靡一時的《大惠山》同名電視劇成片,還是出自素有口碑保證的狄導之手,便爽快的買了下來抵幾天空檔。沒想到居然給臺裏帶來了這麽大個驚喜,當下也不急著催港省和工作人員,又給《大惠山》剪了幾個片花,從開頭曲截了一截插在白天檔的廣告裏打宣傳。

甚至等白天一檔影視劇完結有了空檔以後,也沒急著接檔,直接把《大惠山》塞了進去,從第一集開始重播。

看著穩步提升的實時收看人數,臺裏領導每天都笑呵呵,再也沒有前幾天港劇斷檔時的怒氣沖天。

這下一來,不僅溫蘇記擺著的電視開始播《大惠山》,往百貨商場裏轉悠一圈,有電視的店家裏頭坐一坐,只要在其播出時間,幾乎就沒有電視不播它的。

不僅裏頭的一眾主演頓時成了炙手可熱的明星,連溫知秋這個安靜吃雞的也被推了出來。

誰讓他的《蜀山》正好上部終結,開了下部,還附贈一首新歌,正是名聲大噪之時。街邊的音像店裏擺滿了『逍遙嘆』的磁帶,封面上印的都是新周刊專屬插畫家設計的“景逍遙”。時不時遇上的一個路人嘴裏哼著的不是『殺破狼』就是『逍遙嘆』。

如今,又多了一個《大惠山》的片尾曲。

不知狄導從哪兒找了個人才,風格跟大陸流行的義正言辭3.0版大不相同,甚至和港省的情不瘋魔版也有差異。

總之,確實挺好聽就是了。

連溫向平自己有時都不經意間要哼上兩句。

蘇玉秀最近從一本菜譜裏學了江浙那邊的幾道菜,醉雞叫花雞等天天變著花樣做。要不說蘇玉秀有天賦呢,哪怕是第一次下手也有幾分味道,做上三五次就熟的差不多,入味入料,很是美味。

溫向平和兒女三個每天吃的油光滿面。

都說保暖思咳咳,溫向平近來又恢覆到了起先的悠閑狀態,又正逢孩子們放暑假,每天抱著個吉他給孩子們彈著聽,溫朝陽有了興趣想學,溫向平幹脆就給兒子報了個學習班。

甜寶雖然看著也心動,卻和哥哥不一樣。

“鋼琴?”

溫向平想了想,也很是爽快的應了。既然是女兒主動提出來的,他這個做父親的當然同意。學鋼琴的好處多多啊……

溫向平正掰著指頭一一數過去,就聽甜寶繼續道,

“陸何宇跟畢青蔓在《窗邊》第一次見面就是在鋼琴房裏見面的,畢青蔓的鋼琴彈的可棒啦!”

甜寶一雙大眼睛水靈靈,期待的看著溫向平。

溫向平欣慰的摸摸女兒毛茸茸的發頂。

雖然是受了偶像劇影響,但既然有興趣,接觸接觸多學點東西總是好的。

於是就帶著甜寶到百貨商場裏挑鋼琴去了。

這年頭的百貨商場當真是名副其實的百貨商場,什麽東西都有得賣。在買了一架小型立式鋼琴後,溫向平心滿意足帶著甜寶回了家。

溫家現在住的這屋子,雖然說是租給溫向平,實際上已經算是賣給他了。只每個月交一筆“房租”。這一年來溫向平手裏沒少進項,便將剩下的“尾款”都給許城陽送了過去。

當初許城陽買的時候就考慮到溫家人多,直接打通了兩間房,一間是三室一廳的,裝了一臺笨重的彩電後,還能再容納一架小型鋼琴。如今甜寶還小,倒也適用。

等過幾年要換大鋼琴,這屋子就小了些。但到底還有五六年要等,因此也不著急。

溫向平對樂器自己玩玩可以,教教孩子們這些純新手也綽綽有餘,但有系統的教學肯定比他散養來的強。於是給女兒兒子都報了相應的課程,正好暑假每天去兩個小時。

哥哥姐姐都有了自己的玩的,小女兒自然不會被爸爸冷落。溫向平抱著吉他給蜜果兒彈小星星、雪絨花,也能換來一個軟乎乎、帶著奶香味的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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