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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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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她卻發現撞倒她的是加圖。他趕在皮塔之前爬上了宙斯之角,也救了她一命。情況不容的她多想別的,那頭的凱特尼斯又射出了一箭。萬幸的是加圖用他的劍擋住了。他接著迅速站起身朝著凱特尼斯沖過去:“別讓那個小子上來!”

也僅僅是那麽一剎那的功夫,皮塔的半個身體已經出現在平臺上。他就快要爬上來了。格拉芙撿起地上的箭,直直朝著皮塔扔了過去。弓箭不比小刀,沒有那麽強的靈活性,再加上方才加圖救他時她的整個身體又狠狠撞在地上從而導致傷口更痛,格拉芙將它扔出手的力道也遠遠不及往日扔出飛刀的程度。然而,本可以完全躲過這支弓箭的皮塔卻沒能躲開。原因只有一個:

“皮塔!” 這是凱特尼斯的驚呼聲。成功接近凱特尼斯的加圖很快就利用力量優勢將她制服,接著毫不猶豫的一劍刺向了她的胸膛。親眼看著凱特尼斯的死亡,格拉芙有一霎那的喜悅,然而下一秒她便察覺一股淩厲的殺氣迎著她的面而來。皮塔雙眼通紅,顯然是因為同伴,不,不僅僅是同伴,還是心愛的人的死而感到憤怒。

慌亂間她扔出了手中最後的一把刀。小刀正好命中皮塔,但他卻全然不覺疼痛沒有停下動作。

不遠處的加圖一腳將凱特尼斯的屍體踢下了宙斯之角,隨即底下便傳來了令人有幾分心驚膽戰的撕咬聲與嚎叫聲。然而當他轉過頭時,他並沒有看到意料中的情況——他所期待著的是皮塔的死亡。現在的形勢卻幾乎是完全相反,他所看到的,是站在原地毫無動作的格拉芙與朝著她沖過去的皮塔。這所有的一切發生的太快,根本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

皮塔抓住了格拉芙。他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微微的弧度,而這弧度卻在下一秒凝結。那一刻,全世界的聲音仿佛被竊賊所偷走。連屏幕前興奮的capitol人們都未曾想過的一幕就這樣迅速的發生。格拉芙被沒有如所有人意料那樣的拼命掙脫。她露出了一絲計謀得逞的微笑。她用她僅存的力氣牢牢抓住了皮塔,接著便將皮塔連同她自己朝著左側宙斯之角的邊緣拖去。

“你……你!”皮塔手中沒有武器,而此時察覺到格拉芙想要幹什麽的他想要掙脫格拉芙卻已為時已晚。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終於跨過了邊緣。加圖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二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

“砰——”重物落地的聲音。

緊接而來的,是今天第二次響起的野獸那頗為得意的撕咬聲與嚎叫聲。這一次卻和第一次昭示著全然不同的結局。

兩聲炮響。“那麽,結果似乎已經明了了。女士們先生們,那麽,現在我來介紹一下,第七十四屆饑餓游戲的獲勝者。”

……

“哦,加圖,我們又見面了!”凱撒穿著與數日前一樣的西裝,坐在他的圓形轉椅上。加圖坐在另一側,他露出了一個略帶囂張而狂妄的笑容。坐在現場觀看的capitol人群中很快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大部分來自於那些年輕女子。

“那麽,加圖,我們都看到了,在最後一刻,格拉芙似乎自己選擇了和皮塔同歸於盡?這是你們自己商量好的對策嗎?” 不愧是老練的主持人,凱撒一針見血,一下子就找到了所有觀眾都關註的話題。坐在看臺的人們很快安靜下來,似乎每個人都在等待加圖的答案。

“不,事實上,我也完全沒有料到……”加圖很快就開口回答。

“我們都知道,你們是戀人。那麽,面對現在的結局,你有什麽感想?”凱撒還是沒有放過他。

“沒什麽特別的……正如格拉芙所說的,我們早已想通,來到這裏的結局就只有一個人能再次回到二區。不論是誰面對死亡,我們都不會感到悲傷。逝者永存,現在她以最年輕最美麗的樣子死去,留在我心裏的永遠是那個完美的格拉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才是我心中的那個勝者……因為她選擇了用這樣的方式銘記她一輩子。”加圖不知道當時的他是怎麽想的,不善言辭的他在無意識間說出了長長一段話。

這些話,似乎早就已經埋藏在他的心底。就等著這一刻到來時的宣洩。

“那麽,謝謝,加圖!”接著,凱撒轉向觀眾席,“女士們先生們,第七十四屆饑餓游戲的冠軍是!來自二區的——加圖!”

……

在熱烈掌聲的伴隨下,加圖迎來了他十多年來在腦中虛構了無數次的,在他的家鄉第二區被視為無上榮耀的頒獎典禮。而此刻的他完全沒有一絲多年夢想成真的驚喜。“二區的勇士,你的家人一定很為你感到驕傲。”這是斯諾總統不帶感情的聲音。加圖僵硬的點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

他不知道他是怎麽回到二區的。下了列車,迎接他的是二區人們的歡呼聲——他們都為他而驕傲。似乎是這樣,所有人都只記得他,卻遺忘了十幾天前與他共同踏上去capitol的路程的另一名貢品——格拉芙。

這不是很正常嗎,加圖在心裏默默嘲笑自己。是啊……很正常……。死去的人總會被無情的遺忘啊。那麽,他會不會在某一天也忘了格拉芙呢?他突然有種莫名的恐慌。

事實上,自從加圖從饑餓游戲中重返在二區的“尋常”生活時,他的整個人就陷入了一種深深的迷茫。

格拉芙為什麽要這麽做——

格拉芙為什麽要選擇這個等同自殺的結局——

還有就是,如果格拉芙殺掉了皮塔,他們兩個中,又是誰會對誰先動手呢?一定是他吧,一定是。

加圖走到桌前,拿起了上面的小刀,用指腹緩緩摩挲著銀色的刀背。被擦得光亮的小刀照映除了他的臉,他卻仿佛透過它看到了格拉芙的臉。看到格拉芙在被他叫“雀斑”時的厭惡,看到格拉芙在嫌棄他時的不耐……

很奇怪,盡管腦海中浮現出關於她的都是她這樣的臉色,但加圖一直都知道,她是最關心他的那一個。

他承認,在游戲中他並不是完全信任她……甚至在最後一天的早上,和她分開駐守也有自己不信任她的私心。甚至,他預想過好多次當最後只剩下他們兩人時他要如何殺掉她。

饑餓游戲沒有終結之前,他承認獲勝在他心裏比她重要。然而在他真正獲勝之後的現在,他莫名其妙的開始恨自己的不坦誠。為什麽不信任她?哪怕知道最後他們中的一個一定會死,也不將或許是生命中最後的一切托付給對方?是的,她做到了,他呢?

……

“我還有四把小刀。近身武器有時候能決定命運,給你一把防身,他們不會想到你會帶小刀的。”——現在,這小刀竟成了她留給他的唯一的東西。

“加圖,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贏啊”“瞎說什麽呢,有我在不會讓你死的。”——然而,現在活下來的是他,死的卻是她。

“餵雀斑,如果到時候只剩我們兩個,你可不要手下留情哦,我們一定要毫不猶豫的來一場竭盡全力的戰鬥。”

“呵……到時候可別被我一下子幹掉了哦!我們學校的驕傲,加、圖、先、生!”——現在回想起來,這個對話就像是一個笑話。

……

他們相處了這麽多年,什麽也沒有發生。哪怕有超越友誼的存在,默契的二人也都並未互相點破。可悲的是,他卻在這時突然醒悟過來,她對他很重要,他真的不能沒有她。

加圖突然有些懷念饑餓游戲進行中的那幾天的時光——至少,在那時,他們都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然,現在說這些,一切都晚了。

因為,她死了。

這就是從他自願參加,而她也在同時被選中的那一刻起,昭示著他們二人的,不可逃脫的命運。

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就是這樣了。本來有考慮要寫雙結局(一喜一悲),但是想來想去還是覺得這樣的結局最適合格拉芙和加圖。我覺得二區的這對情侶和原著中的皮塔與凱特尼斯不一樣,在二區的教育體制以及思想培養下長大的他們不會萌生出想要反抗“規則”的動機的。因此我覺得讓他們兩個都活下來並不妥當。當然了格拉芙並不是完全因為喜歡加圖才甘願去死,如果是這樣我覺得也不符合格拉芙的性格。接下來會有番外講格拉芙的思想過程(可能還會有加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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