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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心理罪之錯愛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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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渣男的心思琳瑯至少猜對了十分之八/九,現場本來就只有兩個人,而且琳瑯那副白手套上還沾著未幹透的血跡,硬要說她不是兇手恐怕都沒人相信,急於抓住莉莉絲邀功的杜煦風自然也不願意放棄這麽個大好機會,甚至心底還有些小慶幸,如果不認識,他可能還會擔心有著魔女之稱的莉莉絲會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現在換成熟人,而且還是以前跟自己有過段暧昧感情的女孩子反而安心了不少。

也不知道他哪來的自信,如果琳瑯知道他心裏面的想法大概會忍不住吐一地。

“煦風哥現在可是大人物了,竟然還能記得我,深感榮幸。”就算已經親眼所見,杜煦風還是很難相信,那樣繾綣又充滿誘惑力的聲音竟然會是從以前那個天使一樣的女孩兒口中吐出來的。

“沒想到時隔兩個月,再次相見竟然會是這樣狼狽的場景,真是失禮了。”一身華麗裙裝的美人慢條斯理摘下手套,看起來像是隨意一扔,但那副輕薄質地,薄得近乎透明的手套卻準確無誤地落在喬裏斯怒睜的眼上,擋住了裏面的不甘,驚懼、慌亂和不敢置信。

他顯然還吊著口氣,喘息聲粗重而急促,紮在心口的傘柄微微顫動,連那雙手也不甘地往前伸去,像是把突然闖入的杜煦風當作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救…救救我,william。”喊出來的那個名字輕得幾乎快聽不見,憑借著之前那樁州長女兒綁架案和後來好幾起逮捕兇徒的案子,以及此前參與到抓捕鬼手傑克中所獲得的功勳,杜煦風不僅連升幾級,也因此得到了上級的高度重視,甚至稱他極有可能成為第二個威廉姆,畢竟兩個人連名字都巧合般地一致。

威廉姆是七十年代美國警察界的一個傳奇人物,二十六歲進入聯邦調查局,破獲過大大小小數千起命案,解救過五百六十四個人質,在普通人眼裏已經是極其厲害的存在,可惜最後卻和自己的犯人相戀,不僅違背原則放走那人,還為了她辭去職務,名聲也因此毀了個幹凈,淪為笑柄和汙點。

琳瑯會知道這件事其實是因為前世與米雅有過一面之緣,並且幫她從鵜鶘灣逃脫的連環殺人魔even其實就是威廉姆和那個女犯人的兒子,很可笑不是嗎?兢兢業業,準備把自己一生都奉獻給正義事業的警察最後竟然愛上了本來該關進監獄裏的女犯人。

安娜·蘇·喬治,當時名噪一時的薔薇夫人,擁有巨額財富,驚人的身段和美貌,她身上似乎生來就帶著種詛咒,但凡是與她親近的男人都會在一段時間後神秘消失,並且找不到任何線索和蹤跡蹤跡,當失蹤的人一個個變多,慢慢達到了兩位數,最後那個人身份還不低時,總算引起了警方的重視,這一調查才發現那座看似普通的薔薇古堡裏竟藏著驚天大秘密:

所有失蹤的人其實都被放在地下室裏,只不過已經沒了呼吸,肢體破碎,有缺了胳膊的,也有被挖了眼珠的,整個地下室色調陰森而可怖,墻面全部是斑駁血痕,有已經凝結成紅褐色的血塊,也有剛灑上去還散發著濃郁血漿氣息的新鮮血液。

不久前報案失蹤的那位亞爾弗列先生正被高高掛起,雙腳懸空,閃著寒光的鋒利鐵鉤直接從他脖頸穿透而過,很容易便能看到裏面的森森白骨,紫紅色的舌頭吐出口外,那雙眼睛也因為疼痛而睜大到極致,顯然是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壓根來不及反應。

承受力稍微差點的在受到這樣強烈的視覺沖擊後已經開始反胃,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反而是薔薇夫人。

穿著及地奢華禮服裙,臉上壓根看不出歲月痕跡的美艷女人伸出帶有黑色/網紗手套的手輕輕撫摸著懷中那具屍體的臉頰,猩紅的指甲像是淋了大量鮮血上去,聲音溫柔又繾綣,那雙眼睛裏卻帶著病態般的濃郁陰影,“為什麽男人總喜歡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也習慣於把所有的罪都推到女人身上,你們肯定也跟喬治一樣,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對吧?其實不回答我也知道,這世界上男人就沒有一個好東西,都應該去死,所以…我殺了他們,呵…呵呵呵……哈哈…死了,都死了,死了才好,骯臟的東西本來就沒有活著的必要。”

安娜當時是被威廉姆親自逮捕的,殺了那麽多人的瘋狂女人在被拷上手銬的過程中始終顯得十分安靜,甚至嘴角還噙著柔軟的笑,老實說,這樣漂亮的外表和優雅的舉止實在很難讓人把她和殺人犯聯系在一起,像薔薇夫人這樣的大美人兒理應被男人捧在手心裏呵護疼寵才對。

因為好奇,或者說當初在地下室裏那一眼對視引起的莫名悸動,威廉姆開始接近她,從一開始兩個人互相看著不說話,到安娜主動開口問了他的名字,然後從一兩句話到分享自己的舊事,甚至有時候威廉姆因為工作原因來得遲了安娜還會鬧脾氣,兩個人慢慢變得熟悉起來,威廉姆也知道了這個美麗的女人其實患有重度臆想癥,根本就分不清現實和虛幻,活在一個自己編織出來的假象中,把真的當成假的,假的反而以為是真的。

她始終覺得自己應該還有個叫奧蘿拉的妹妹,因為長相平凡被各種輕視欺負,明明喬治,也就是她的第一任丈夫從最開始愛上的就是安娜,在她的記憶裏卻成了那個男人先娶了奧蘿拉,然後對她百般淩/辱刁難,之後的事情順利成章,被折磨到無法忍受的妹妹留下遺書上吊自殺了,安娜以繼夫人的身份被接入古堡變成新的女主人,然後一步步設局替妹妹報仇,之後的那些男人也都差不多,受到安娜容貌的蠱惑而接近她,然後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與臆想出來的奧蘿拉扯上關系,被殺死,被分屍,被剁碎……

威廉姆無法自拔地愛上了這個女人,在他看來,安娜單純得像個孩子,脆弱的模樣也恰好能激起人心底最深的保護欲,向來循規蹈矩的好好先生,模範警察第一次破了例,把即將送進鵜鶘灣關押的犯人偷偷放走,並且留下辭職信,帶著被心理醫生說過根本沒辦法治愈甚至緩解病癥,極有可能再犯病的薔薇夫人去了一處偏僻到沒有人找得到也沒有人認識他們兩個的小鎮生活就是在那裏誕生的。

坦白來說,安娜不犯病的時候溫柔又美貌,足夠引起任何人的好感,甚至在女人看來,她身上也有種特別吸引人的親和力,當然,這只是在不犯病的時候,威廉姆一直都小心翼翼地照顧她,想試著用愛來感化安娜,讓她能夠從奧蘿拉的魔障中解脫出來,可惜在兩個人共同生活的第七年裏,一個突然闖入的醉漢打破了平靜,也刺激得安娜狂性大發,連同沖過來安撫她的威廉姆也被不慎砸破後腦勺丟了性命,清醒過來的安娜悲慟欲絕,就著那把害死丈夫的剪刀又自殺了。

兩個人最後倒是雙雙死在了一起,但因為和小夥伴玩捉迷藏游戲躲在衣櫃裏面的even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幼小的心靈開始發生扭曲,痛恨社會,並且對世界上所有的人和事物都抱以惡意,長大後更是成了讓人聞風喪膽的連環殺人魔,不斷殺人,又不斷地逃亡,他和jake,艾森這樣有針對性的變態不同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稍微靠近點都會得到一個慘死的下場,尤其是那些被他出色外形蠱惑明知道這人是危險至極的通緝犯卻還自以為可以感化他的蠢女人,最後都被泡在油鍋裏,或者剁碎了餵魚。

米雅也說不清楚even當時為什麽會幫她,那家夥當時的理由是有趣,說只要能給諾蘭添亂的事情他都喜歡做,當時還被第二人格mia猜測那兩個人之間有什麽jq,但琳瑯卻覺得其中另有隱情,畢竟眼睛是騙不了人的第一次在自己的小單間裏看到被押送進旁邊審訊室的米雅時明顯露出了不一樣的神色,顯然兩個人是見過的,也許是在米雅自己不知道的時候,比如殺人現場,或者人群裏……

坦白來說,面前這一幕沖擊力實在巨大,杜煦風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理智,勉強將視線從喬裏斯身上移開,對上琳瑯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眸子,“小雅,你聽我說…你先放開喬裏斯先生,他現在還有救,我們把他送到醫院去,你現在還沒有殺人,法院會對你從寬處理的,你冷靜點,千萬別沖動,你還年輕,”

這是警察慣用的招數,通過語言和肢體動作降低犯人戒心,杜煦風也確實在慢慢朝著琳瑯靠近。

“你忘了嗎?我現在的名字是莉莉絲。”很簡單的一句話立刻讓杜煦風整個人都楞在原地,往下壓的扳機也悄無聲息松開了。

米雅本來就有一米七,這半年多又抽高了兩厘米,身段看起來更加婀娜,加上黑色是種極襯皮膚的顏色,微垂著睫毛掃過來一眼竟讓人有種觸電般的感覺,杜煦風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但至少在自己那位性感火辣的女友身上從來沒體會到,他突然有點理解了,為什麽那些人會死在魔女手中,美色就是最好的利器。

琳瑯也不管走神的渣男,在喬裏斯身旁蹲下,“很痛苦嗎?是不是很難受?”溫柔的詢問,那雙柔軟的小手隔著層薄薄的布料從側臉撫過,人體本來該保持在一個適當的溫度,她卻像是具沒有靈魂空蕩蕩的軀殼,涼得驚人,寒意直達心臟,喬裏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身體抖得更加厲害,幾乎連氣都喘不上來。

然後便聽見上方傳來一聲輕笑,像是覺得有趣,又似乎帶著困惑的意味,“你好像很怕我,為什麽呢?”

“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應該什麽都不怕才對,不會怕報應,更加不會怕法律,地位和權勢足夠填平一切,還有幾個同樣骯臟的罪人想方設法地幫你掩飾,明明是蓄意強/奸,最後卻被定性為意外事故,甚至推到其他犯人身上。”

“你…是你!那封…郵、郵件……”短短幾個字,喬裏斯竟也說得十分艱難,鋪天蓋地的疼痛從胸前蔓延開去,琳瑯留了點小心思,傘尖雖然是沖著心臟去,但那層薄膜其實並沒有被戳破,簡而言之就是沒有危及到生命,至少現在還沒有,完全可以再堅持上幾分鐘甚至十幾分鐘,當然,這是在情緒平穩的情況下。

喬裏斯這麽一激動,上半身直接仰起個弧度,不止開始劇烈喘息起來,蒙在臉上的手套也順勢滑落,漂亮的黑發美人彎了眸子,聲音甜膩得像是半融化的砂糖,“對,是我,其實……我有給過你機會的。”發梢不小心沾染上的血跡被她用手套慢慢拭去,那雙眼睛依舊緊緊盯著他,嘴角微翹。

在拜貼之前,琳瑯還破解防火墻給喬裏斯的私人郵箱發過去一封郵件,一段不到兩分鐘的視頻,裏面的主人公再熟悉不過,像是拼湊而成,雖然零零散散,但還是讓喬裏斯心臟一緊,開始秘密地調查起發件人來,可惜那頭的人藏得很嚴實,ip也頻繁變換,一會是紐約洛基城,一會又到了舊金山,很顯然是個電腦高手,好在除了這封郵件似乎並沒有別的招數,三天的期限,午夜十二點,依舊沒有去投案自首,甚至已經遺忘了那封郵件存在的喬裏斯突然被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吵醒,然後就收到了所謂魔女的拜帖,開始進入死亡倒計時。

“小雅你……”杜煦風顯然還有話想說,但對上那雙眼睛又下意識閉緊了嘴,琳瑯也沒有過多地理會他,“傷害了那麽多無辜的靈魂,你就沒有覺得良心不安嗎?晚上從來沒做過噩夢嗎?沒有感覺到有人一直跟在左右嗎?那雙充滿怨恨不甘的眼睛緊緊盯著你,看著你在那個熟悉的地方強迫一個又一個女孩,看著不同的面龐露出同樣充滿恨意的眼神,流下痛苦屈辱的淚水。”

壞事做多了的人往往是不怕報應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覺得活著都奈何不了自己,死了就更沒用,喬裏斯以前也這麽想,但這會他眼前卻突然出現了許多張既熟悉又陌生的蒼白臉孔,全是稚嫩少女的模樣,最大的也不超過十六,滿臉都是血跡,眼球幾乎快從眼眶裏落出來。

“你會得到報應的,一定會!”

“喬裏斯你這個禽獸,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你這個魔鬼,你這種人為什麽還活在世界上,去死,你應該去死才對。”

“你會下地獄的。”

“好冷,下面好冷,來陪我吧,來陪我。”

“現在,閉上眼,放輕松,她們…已經等你很久了。”隨著最後一個字話音落下,藏在指縫間的刀片輕巧而迅速地劃破男人喉管,血液頓時噴濺而出,就連裙角都沾上了星星點點的紅色,像是繡上去的花朵,有種糜艷又詭異的美,喬裏斯擡起的那只手重重垂落,手肘和腕骨打在地板上的沈悶響聲總算喚回了杜煦風註意力,“小雅你怎麽可以殺人!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是犯法的?”

“我知道,可我殺的都是些本來就該死的人,安德魯,司法部長,喔,應該是前司法部長,收受賄賂,判了十四起冤案,也因此拆散了二十個家庭,還有他。”這次指的是地上躺著的喬裏斯,杜煦風被突然靠近的人影嚇了一跳,幾乎是本能地後退,等反應過來又有些懊惱,似乎是覺得自己這麽個大男人竟然還被個小姑娘嚇到實在丟人,“強/奸少女,害死了九條人命,這種人你覺得還有活著的必要嗎?”

“就……就算是這樣也還有法律來處理,你不應該殺人。”琳瑯早就看到了他褲兜裏露出來的那一抹銀色,除了手銬還能有什麽?嘴角悄無聲息勾起個弧度,聲音輕柔,又帶著點諷刺的意味,“法律,如果法律有用的話,那些人也不會到現在還安安穩穩地坐在自己位子上,何況煦風哥不是已經知道了嗎?我就是莉莉絲,你現在要怎麽選?親手給我帶上手銬嗎?”

“米雅!”似乎是發現自己的語氣有些過於激動了,杜煦風趕緊放緩音調,盡量讓眼神顯得柔和點,握在手裏的手銬和槍卻一點沒松過,甚至還越捏越緊,“小雅,你聽我說,就算我今天放過你,總有一天也還是會被聯邦的人抓到,中國有句古話叫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你放心,雖然你殺了很多人,但看在你在生物化學方面的天賦上,他們不可能處決你的,頂多、頂多就是被……”

“頂多就是被關進監獄裏,然後一輩子都出不來,對嗎?”琳瑯主動替他補全了後半句沒說完或者說不出來的話,心裏的那點小九九被這麽當面拆穿,杜煦風臉上頓時紅白交加,隱約還有些惱怒,黑發的小美人吃吃笑出聲來,“煦風哥不覺得奇怪嗎?為什麽明明大家是一起暈過去的,現在卻只有你一個人醒過來,如果我說,我是想讓你親眼看著我殺了喬裏斯,然後再嫁禍給你,你信嗎?”

“你知道吧,我做得到這樣的事,抹掉自己的指紋,然後再打暈你,到時候就算是有一百張口恐怕都解釋不清楚,所有人都會以為是你殺了他。”沒等杜煦風臉上那個驚懼慌亂的表情成形,女孩就已經主動伸出手來,“別緊張,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煦風哥要記得,莉莉絲是心甘情願被你抓到的,也要記得這一天,因為…它將成為你永生難忘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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