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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做好白蓮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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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不是蓮花盛開的季節,但太液池之中蓮葉挨挨擠擠,偶爾間或幾個花苞兒。一眼望去那片綠意之中便有紅色點綴其中,有風拂過,煞是可人。

那蓮花池之中的亭榭之中卻有兩人,外面的廊道上站著一堆宮女和太監。一位是位女子,她斜倚在亭榭的美人靠上,雖然不是妙齡少女,但也可以看出其年輕的時候是為美人,更不談其氣度之雍容華貴,是一般富貴人家難以比擬的。那身前有一年方十五的少年立於石桌旁,那少年一手執著狼毫筆,另一只手輕挽著執筆之手的袖子,他時不時地擡頭看向面前那位美人,然後垂首繪畫。

斜倚在亭榭的美人靠上,容太後斜睨著眼前那名少年,嗔怪道:“宮中並非沒有那些個畫師,那裏需要你替本宮繪一副肖像畫。”

“朱太傅每次看著我就念叨著我不學無術,他要是在這麽說朕啊,朕就直接把這幅畫給他看看,證明朕還是有好好學畫的!”那繪畫的少年便是趙純,他微微一笑,將筆擱在硯臺上,然後輕輕的吹了吹宣紙上的墨。

“你啊。”容太後無奈的搖了搖頭,語氣之中的寵溺之態可見一斑。

她見到少年的動作,挑了挑眉,“畫完了?”

“恩。”趙純含笑點頭道。

“讓本宮看看。”容太後起身,施施然走到趙純身邊。她俯身看著這幅畫,臉上的笑容更是要溢出來了。畢竟任是哪個女人見到自己被畫得十分漂亮都會開心的。

“不錯。”容太後點了點頭。

“是吧。”少年人臉上的笑意更深了,他甚至帶著一點沾沾自喜的說道,“下一次啊,還看朱太傅還說不說朕不學無術。”

“傻孩子。”容太後心裏暗嘆道,那朱太傅哪裏會高興你僅僅只是學會畫畫啊,他真正想要你學的怕是那治國為君之道吧。但是,眼前這少年真不知道怕是連她都不相信吧。

離趙純登基已經三年了,她與那沈靜也鬥了三年,她自認為也是十分了解沈靜那人。可偏偏,她可以說從來都沒懂過眼前這個少年。每每她與沈靜鬥的時候,這孩子就在一邊含笑看著,誰也不偏向。他就這麽一直看著她和沈靜將權勢牢牢掌握在他們手中,不怒不惱,就仿佛坐在這皇位之上的人並不是他一般。

這麽想著,容太後的眸子沈了沈,她輕聲說道:“純兒,你如今十五了,也該是親自掌政了。”

趙純說得頗為無所謂:“母後和攝政王不是一直都處理的很好麽,朕親自掌政不是添亂麽。”

就是這種話,容太後不覺感覺有些無力。這一年,她跟沈靜都有意無意試探了很多次,這人都是這副樣子,一副對這滔天權勢一點都不感興趣的樣子。

也許是感覺到容太後的情緒,趙純笑著搖了搖容太後的袖子,十足的少年樣子:“朕可是真心實話啊,母後不用擔心朕說謊。”

容太後沒好氣地扯下自己得袖子,“本宮知道!”

說著她又是嘆了一口氣,終於說出了埋藏在心底的那句話:“純兒,本宮這麽多年便從來都沒懂過你。就連皇位你也從來都沒有在乎過!這世上又有什麽東西,是你在乎的?”

趙純笑瞇瞇地說道:“朕有很多都在乎啊,比如母後,比如攝政王。”

這答案頓時讓容太後有些愕然。若換成任何人當這皇帝,怕是最最恨的便是他們二人,偏偏這孩子說在乎他們,這也不得不怪她十分愕然了。

“我啊,可是非常喜歡母後和攝政王的。”趙純笑著繼續說道。

“皇上以後還是不要說這些昏話了。”不知何時過來的沈靜這麽說道。隨後他又對著趙純和容太後行了個禮,“微臣參見皇上、參見太後娘娘。”

一見到沈靜,容太後瞇了瞇眼睛,直接就刺了一句:“本宮跟陛下說話什麽時候輪到攝政王插嘴了!”

沈靜眉也沒動一下,幹脆地說道:“是臣越矩了,望太後娘娘恕罪。”話是這麽說,但他語氣沒有半點恭敬的味道,不覺讓容太後撇了撇嘴,十分不爽。

瞅了沈靜一眼,趙純看他那副正經至極的樣子有些好笑,便故意問道:“為何朕不能說喜歡母後和攝政王這件事呢?這本就是朕的心裏話啊!”

沈靜繃緊臉,沒有說話。

容太後嗤笑一聲,雖然她也不懂這沈靜哪裏來的不對勁,但不妨礙她因此嘲笑沈靜。

見沈靜那副樣子,趙純也沒多難為他,笑著問道:“攝政王來此是有什麽政事麽?”

沈靜這才拱了拱手,說話道:“微臣來此是為了陛下的婚事來的。”

“夠了。”他這話落下趙純直接沈下臉。

全然不顧這些,沈靜面不改色地繼續說道:“陛下如今也有十五了,是該大選的時候了,並陛下下詔,從今年開始選秀。”

“朕說,夠了!”趙純的聲音是徹底冷了下來。他這樣子不覺讓身邊的太後楞住了,畢竟她從未看著小皇帝發過火。

“朕早就跟攝政王你說過不會選秀的。”趙純冷冷地丟下這句話,頭也不會得離去了。

皺著眉看著小皇帝的背影,容太後瞥了沈靜一眼:“你今天是抽的什麽風啊,居然會管上小皇帝選秀之事。”

沈靜抿了抿唇,沒有理會容太後得話,反倒是硬邦邦地說道:“陛下選秀之事便麻煩太後您了。”

手指擡起放在眼前看了看,容太後輕笑一聲:“皇帝都沒答應,本宮也不想冒著被皇帝討厭的風險去做這件事。”

“選秀這件事不是正好可以讓你在宮中插/人麽。”沈靜冷冷地說道。

“那又如何?”容太後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準備擺駕回宮。

臨走之前她特地丟了一句,“鬥了這麽多年真當本宮一點都不了解你?沈靜,你現在煩躁什麽?”

手指倏然收緊,指骨發白,沈靜閉了閉眼,像是想要平覆心中的那點煩躁。但始終,他的心裏有什麽在躁動著,讓他不得安寧。

天快黑的時候,他才回到府裏。剛回去,還沒坐多久,他便聽到府上管家傳報府上來了宮裏的人。

沈靜一楞,剛準備去看個究竟,便迎面見到薛全急沖沖地向他走來。

忍不住皺了皺眉,沈靜問道:“薛公公是有什麽是麽?”

“太後娘娘宣你進宮。”薛全迅速說道。

沈靜的眉不覺皺得更緊了,他面容帶著一絲遲疑,“這個時辰進宮?”便是他是攝政王也很少這麽晚進過宮,去後宮更是從未有過的。

看到沈靜這幅樣子,薛全不覺更急了,“攝政王啊,這是有急事啊!”

沈靜只得點了點頭,無奈道:“本王這就去。”

還未進長樂宮內殿,沈靜便直接見一個青花瓷向他摔來。然後,他便見著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容太後臉色陰沈地看著自己。

“你發什麽瘋啊。”躲過青花瓷,沈靜冷聲道。

“本宮發什麽瘋?”容太後幾乎是冷笑著說道,“沈靜你今天到底是對皇帝做了些什麽!”

“我沒做什麽啊。”沈靜是一臉莫名其妙。

“沒做什麽?!”容太後嗓音猛然拔高,“沒做什麽那皇帝怎麽不見了!沈靜我跟你說!燕王世子馬上就要來了,小皇帝他可容不得一點閃失。無論如何,你都得給我把皇帝給找出來,不要讓別人發現了!”

“趙純他失蹤了?!”沈靜滿臉愕然。

“哼。”容太後冷哼一聲,“你覺得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沈靜皺了皺眉,也沒說什麽,直接轉身離開。

這裏是一座廢舊的宮殿,荒草叢生,一副許久都沒有人來過的樣子。沈靜偏偏就來到這裏了,因為他知道他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齊小腿高的野草細細看去便可以分辨出有人踩過的痕跡,他順著這些痕跡來到一個地方。

那是兩面墻交叉的位置,外面是一片雜亂的野草,也偏偏墻角那處位置用碎石堆砌著一小方凈土。少年就蹲坐在那裏,靠著墻壁,看著天空。精致的臉上還帶著一點灰塵,他就坐在那裏,嘴角微微翹起,讓沈靜有那麽一瞬間以為這裏不是廢舊的宮殿,而是那琳瑯樓榭。

少年側過頭看著向他走來的沈靜,臉上的笑容不覺加深,微微上翹的桃花眼溫柔無比。

“果然啊,只要是沈靜你,不管如何都會找到我的。”少年就笑著這麽說道,使得沈靜一陣恍惚。

不過這樣得怔楞也不過幾息而已,他很快就回過神來,冷聲說道:“還請皇上不要做出這種任性的事了。”

“任性?”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話似的,少年就這麽突然笑出聲了,“沒有啊,我從來都沒有任性的。”

“沈靜,三年前我在這裏跟你說過的那句話難道你忘記了麽?”少年輕輕地說道,眼中的溫柔像是要溺斃人一般,“我說過,我喜歡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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