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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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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決看到駱凜澤如有神助劈開閃著電光的球體抱住白玙,不等他收回掉落的下巴長出一口氣,放下吊在半空中的心,就只見駱凜澤抵著白玙的額頭輕喚了幾聲,沒把人喚醒,自己反倒也很快失去了意識,生死不知。

咬牙站起來,易決顫抖著舉起手裏的兵器,是他不知深淺的跟在蕭墨身後過來,結果造成現在這種局面,如果所有人因為他陷在這裏丟了性命,那他索性也把這撿來的命還了。

“你不能去!”岳周不知道什麽時候從門外掙紮著站了起來,一把抓住易決的胳膊,隨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道:“組長都被困住了,你去只能是送死,趁現在我們先出去,等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再來救他們。”

“等弄清楚他們可能已經死了!!”易決甩開岳周,剛剛他雖然在抵抗蕭墨,但也看出來岳周意圖毀壞石壁上雲圖的舉動不對勁,他身為人修,來到這聞之色變的地方,難道不知道什麽東西可以觸碰,什麽東西不能輕舉妄動嗎?!

“所以你是要讓我們全都在這裏陪葬!!”沒想到易決這時候還有力氣,岳周沒有防備腳下退了兩步怒道,見易決冥頑不靈還是往石壁前走去,他哼了一聲:“那你留在這裏好了,我帶這兩個人回去。”

說著,從身上摸出個類似手銬的東西,銬在生死不知的蕭墨手上,擡頭對上亓玄塵平靜無波的眼神,岳周知道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是不可能把這三個人都帶走的,不過他只要帶走亓璃,即使亓玄塵命大能從這裏逃走也不怕他不露面。

亓玄塵似乎沒把岳周的逼近放在眼裏,他收回視線,垂眸望著對外界一無所知仍然昏睡的女兒,如果天道真的無情,那他寧願親手結束亓璃的性命,相信妻子泉下有知定不會怪他。

就在易決把僅存的靈力往武器裏灌輸,準備不成功便成仁一舉破開屏障,岳周冷冷盯著亓玄塵,預防他魚死網破時,一直沒什麽動靜時刻保持變幻莫測形態的雲海圖中央突然出現一個小小的漩渦,漩渦在三人的註視下慢慢變大,沒等他們看到有什麽東西出來,只感覺眼前一花,雲海圖恢覆原狀,漩渦消失。

“組長!”易決驚喜道。

岳周下意識看向地面,駱凜澤毫發無損的抱著白玙站了起來,臉上怒喜難辨的表情讓岳周心臟不由得沈了一下,無形的壓力壓得呼吸仿佛變得困難,連想要移開視線都不能,不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窒息的感覺已經消失,那一瞬間好像是他太過緊張產生的錯覺。

“組長,你們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易決上下打量著兩人,忙不疊的問,看到駱凜澤懷裏仍然閉著眼的白玙忍不住“咯噔”一下,難道小白她……

“沒事。”駱凜澤簡單道,從楞在一旁的岳周身邊走過,提起癱在地上的蕭墨,不等幾個人反應過來,隨手扔到了石壁上悠然變化的雲圖裏。被岳周觸碰一下,就差點讓所有人葬身山腹裏的詭譎雲圖像是一個來者不拒的無底洞,半人半獸的蕭墨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穿過仍然閃著電光的防護球,沒受到任何阻擋,如同一朵雪花落入水中,輕得沒泛起一絲漣漪,無聲無息消失在畫裏。

岳周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本應該銬在蕭墨手上的法器一半還在他手裏握著,另一半空蕩蕩垂在地上,他迅速擡頭看向亓璃,果然駱凜澤也沒打算放過她,只是伸出去的手被亓玄塵攔住了。

強健和蒼老,兩只同樣修長指節分明的手僵持在一起。

亓玄塵自知他已是精疲力竭,再怎麽虛張生勢也騙不過這些人的眼,但這不妨礙他護住亓璃。

駱凜澤道:“我不會傷害她。”

亓玄塵不動,似乎在考量駱凜澤的話能不能相信,可惜他並沒有從這個年輕人的眼裏看出什麽,良久,他苦笑一聲收回了手:“即便你是在騙我,我也認了。”

就算沒有駱凜澤在,但只要有岳周,他們父女今天就難逃一劫,那就讓他賭一把。

並沒有因為亓璃的性別而對她區別對待,亓玄塵看著女兒消失在面前生死不知,本就蒼老的面容又憔悴了幾分,背靠在石壁上,緩緩閉上了眼。

石室少了一妖一半妖,岳周和易決不約而同看向駱凜澤懷裏一動不動的白玙,現在他們心知肚明白玙絕不是人類,且看剛剛的情形和根據以往的教訓,活著離開這裏的妖修沒有幾個能保持理智的,就算當時看著正常,過後也會大開殺戒,白玙既然是妖修,也不會例外。

暫時脫離了危機,易決才有心思想到他剛剛差點丟了性命去救的人是和他們勢不兩立的異類,一時間突然不知道該怎麽做,像對待以往的妖修一樣趕盡殺絕嗎?想他當初圍著白玙轉時,白玙雖然冷淡但並沒有糊弄他提出的疑問,易決自問,在不確定白玙真的徹底魔化之前,他可能真的下不去手。

而且,他擡頭看看抱著白玙仿若護著至寶一般小心翼翼的駱凜澤,即便他有心,怕是也做不到。

但易決不說,不代表別人能視若無睹,岳周見駱凜澤解決了蕭墨和亓璃後似乎並不打算對白玙怎麽樣,還想要帶她離開,他脫口道:“組長,白玙是妖修,她不能離開這裏!”

駱凜澤回頭,似乎在等岳周的解釋。

“我們不能保證她醒來後是什麽樣,你身為組長更得以大局為重,萬一等她醒來獸性大發造成殺孽,這個責任不是我們能承擔得起的。”岳周越說越理直氣壯,“再說你是人類她是妖,本就不是一路人,你現在因為個人原因對她網開一面,讓別人怎麽看?我們以除魔衛道為己任,更要一視同仁!”

山洞裏除了岳周之外的兩個別人,易決低頭不語,亓玄塵則是從亓璃消失後就沒再睜開眼,看似對外界的動靜充耳不聞。

但他們都清楚,如果駱凜澤因為感情用事一意孤行,易決不會坐視不管,亓玄塵更不會替他保守秘密。

駱凜澤掃視一圈,把三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只是他現在並沒有打算解釋,在岳周的註視下走到畫著雲圖的石壁著,伸出手指在占據小半面墻壁的畫一角輕輕一揭,那和石壁嚴絲合縫宛如一體的神秘畫卷就被他揭了下來。

易決目瞪口呆。

亓玄塵倏然睜開眼。

畫卷離開石壁自動縮小,最後變成三寸大小落入駱凜澤掌中,駱凜澤隨手裝進了口袋,安撫的給懷裏的白玙調整了個更舒適的姿勢,從石室離開了。

發生的一切太過不可思議,這次岳周沒再說出阻撓的話。

魯罡在外面等的心急如焚,如果下達指令的不是一號,他早就沖進去了,可事實是,他這個普通人在白玙不見後,剛試探著下去接近那三個人就被趕了回來。

“組長!”

“岳哥!”

駱凜澤剛一出來,等到洞口的三個人趕緊迎了上去,部門裏知道亓玄塵身份和長相的人並不多,看到他跟在後面出來,以為是易決的同伴。

“我們現在回去。”駱凜澤對魯罡道,示意他帶路。

在洞中感覺不到時間,出來才發現已經過去了一夜,山間晨霧環繞,初升的朝陽落在陡峭的石峰上,灑上一道金邊,易決深吸一口氣,對比這一切,洞中發生的事情簡直像是在做夢。

他回頭,看到駱凜澤站在離洞口不遠的地方,似乎踩到了什麽東西,輕輕跺了跺腳。

回去的時間相比來時要縮短很多,不到天黑就回到了酒店,魯罡原本想問這一群人裏傷的傷昏迷的昏迷,是不是要去醫院,可駱凜澤沒有開口,他摸摸鼻子把話咽了下去,幫他們定了房間和飯菜,打了聲招呼離開了。

這兩天受到的沖擊太大,他要回去好好想想。

岳周和易決受的傷在普通人眼裏算重,但在他們看來只不過是皮外傷,何況亓玄塵和白玙都在酒店,別說這些傷死不了人,就是命懸一線只要還有一口氣也得守在眼皮底下。

“你帶他進房間,”看著駱凜澤進入房間,岳周對站在亓玄塵旁邊的同伴道,然後安排另外兩個:“你們兩個在門口看著,以防組長有事找不到人。”

易決沈默看著,他做事只求問心無愧,如果白玙無恙,即便她是妖修,易決自認也能做到不把她當異類,但假如天不遂人願情況到了最糟的地步,他只能舉起武器,要不然怎麽對得起父母的枉死和那些無辜的性命。

房間裏,駱凜澤輕輕把白玙放到床上,一下子離開溫暖的胸口讓白玙不自覺皺起了眉頭,感覺到有手指在幫她撥開臉上的頭發,在熟悉的掌心蹭了蹭,嘴角掛著抹笑意,繼續睡著了。

低沈的笑聲響起,望著安然熟睡的小姑娘,駱凜澤的眼神像是懷念又像是縱容,在白玙眉間親了親,低喃道:“這哪是少情寡欲的小石頭,分明是只貪睡的小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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