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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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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這個黃悠抽走了於硯的魂魄,卻一直留在醫院,顯然是真的沒有要他性命的意思。”真想要於硯的命,不管是收了魂魄離開,還是讓那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把於硯的氣血吸幹,都是輕而易舉的事,白玙拉著駱凜澤的胳膊,努力跟上主人的腳步道。

“嗯。”駱凜澤道,黃悠一開始有恨意和殺意是真的,至於為什麽後來又改變主意,變成保護於硯,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夜色還未散盡,路上有薄紗般的晨霧,早餐攤主已經忙活開來,各種味道混在一起勾引著蠢蠢欲動的味蕾。

“先生,我餓了。”白玙停下來,眼巴巴望著駱凜澤,手裏還晃著一只袖子。

駱凜澤垂眸,覺得這個樣子的白玙比黃悠幻象裏的順眼多了。

挑了個幹凈的早餐攤坐下,白玙抽出筷子,刮幹凈上面的倒刺,遞給駱凜澤,自己又拿一雙出來。

美味的早餐開心吃完,白玙想起來主人身上的匕首,道:“先生,你的刀借我看一下。”

駱凜澤把用完的碗筷放到一邊,伸手抽了張紙巾,修長的手指拿著擦過白玙的鼻尖,然後扔進了垃圾桶:“沾上東西了。”

“哦。”白玙覺得主人碰過的地方有些癢,忍不住皺了皺鼻子。

“接著。”駱凜澤拿出隨身攜帶的刀給白玙。

為了用時方便,這把刀並沒有鞘,但這無損它的鋒利,白玙上下翻看,有些不滿。

“這把刀不好嗎?”註意到白玙的神情,駱凜澤問道,這種樣式的刀是他根據自己的習慣設計,軍工廠裏打造的,比不了傳說中的利器削鐵如泥、吹發即斷,但也是百煉鋼,何至讓白玙露出嫌棄的樣子。

“好是好,但先生值得用更好的。”白玙認真道,這種凡鐵可以傷害不入流的小妖,對付沒有實體的鬼怪就不行了。

駱凜澤笑了,逗她道:“我還有什麽東西值得用好的?”

“先生所有的東西都值得最好的。”白玙鏗鏘有力道。

“你啊!”駱凜澤在白玙頭上揉了揉,收起刀,起身道:“走吧,我們還回醫院,於硯的家人這會兒應該到了。”

天色已大亮,醫院走廊裏人開始增多,電梯前擠滿了提著早餐準備上樓的人。

駱凜澤站在一邊,等人上得差不多了,才進了又一個打開的電梯門,沒等按下按鍵,一群人腳步匆匆跑了過來,瞬間電梯發出超載的報警聲。

最外面兩個人不甘心的退了出去,電梯緩慢上升。

“先生——”白玙求救,她被擠在電梯壁和一個胖大嬸之間,動也動不了,而且大嬸的嘴正對著她的臉,一呼一吸間都能聞到韭菜清香的味道。

趁電梯在樓層停下,駱凜澤略側身在電梯角落騰出一個空隙,白玙趕緊鉆了過去,還沒站好,被又進來的人撞了一下,順手抱住主人的腰身,白玙長吸了一口氣,悄悄又湊近了些。

白玙的小動作沒躲過駱凜澤的眼睛,閃過一絲笑意,他當作沒有發覺,只讓白玙站得更舒服些。

於硯的病房前站了兩男一女,正焦急問著醫生,感覺到有人接近,其中一個男人警覺的擡頭,看到駱凜澤露出意外的表情:“隊長?你怎麽在這裏?”

男人叫於震,曾經是駱凜澤手下的一員,後來退伍當了一名刑警,於硯是他哥的兒子,他的侄子。

於家在T市有些背景,所以宋仁書在知道駱凜澤和於震相識時,才會厚著臉皮找上門來。

病房裏只有於震和駱凜澤白玙三人,於硯父母被暫時回避,即使已退伍幾年,於震對駱凜澤說的話依然信服,聽他的清空了屋裏的人,他道:“隊長,是不是我侄子昏迷的事有什麽內情?”

這事太過詭異和蹊蹺,好好的人不過兩天時間就差點變成幹屍,即使整天在生死線上摸爬滾打,於震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於先生,你年前有沒有遇到什麽特別的事?”白玙問道。

於震楞了一下,一開始他就註意到站在駱凜澤身邊的白玙了,並沒有在意,現在聽到她主動問話,詢問的看向駱凜澤。

“你照實說,我們就是為了你侄子的事來的。”駱凜澤道,白玙在看到於震時就拉了他的胳膊提醒,應該是在他身上發現了異常。

於震回想了一下,“也沒什麽特別的事發生,每天就是抓犯人審犯人,惟一值得說的就是端了一個跨國拐賣人口的窩點,別的我實在想不起來了。”

“那在任務當中有沒有奇怪的事?”白玙追問,於震的頭頂籠著濃濃的黑氣,有自己意識一般張牙舞爪,拼命想要鉆入他的眉心,卻屢屢被彈開。

於震皺眉苦想,他每天看的最多就是犯罪份子留下的線索和疑點,行動時的事倒沒放在心上,不過聽白玙這麽問,難道於硯現在的樣子是他造成的?

“我想起來一件,不知道算不算。”於震猛的一拍腦袋道,“在窩點裏抓一個小頭目時,我把屋子裏一個擺著供奉的架子踢倒了,上面的神像掉下來摔得粉碎,當時我害怕犯人跑了,也沒多瞧,餘光掃到裏面冒出了一股黑煙,當時我以為是看錯了,沒在意著急就走了。”

“會和這個有關嗎?”於震不確定的道,要真是因為這個就太玄幻了。

“跨國?是不是跨的大象國?什麽樣的神像”白玙問。

於震看了眼駱凜澤,道:“是。至於神像,當時太過匆忙沒看清,不過絕不是我們平時尋常見過的。”

“那就是它了。”白玙伸手淩空一抓,一聲淒厲的聲音穿透耳膜響起,如同無數尖銳的指甲同時劃過玻璃,讓人從汗毛到頭發根根豎起,狠狠打了個冷戰。

於震使勁揉了揉耳朵,擡頭就看到白玙手裏抓著一團黑霧,像是活的一樣拼命掙紮著,卻被牢牢粘在手心,怎麽也掙脫不了,這一刻,他覺得他不應該揉耳朵,應該揉揉眼。

“這是什麽?”這太不科學了,於震的三觀徹底崩塌重造。

“我昨天剛在資料上看到的,大象國裏的能人異士特別擅長制造這些陰邪之物,說是放在家裏每天供奉,可以心想事成,沒想到這麽快就見到真的了。”白玙感覺這團黑霧挺好玩,伸出手指戳了戳,隨手捏了個小貓造型,讓主人看。

難道是傳說中的養鬼?白玙的表現太輕松,於震覺得他再張大嘴就顯得少見多怪了,可是,他還是好奇啊!

“隊長,這東西為什麽跟著我?難道就因為我把它的——金身打破了,就賴上我了?”於震道。

“我跟你知道的一樣多。”駱凜澤示意他問白玙。

“這東西不是普通的養小鬼。”白玙像是知道於震在想什麽,解釋道,“它更像是讓無數小鬼廝殺吞噬後形成的鬼王,所以平時供奉給它的也不會是香火,更有可能是童男童女的鮮血和魂魄,這東西記仇,你打破它的石像,又斷了它的供奉,跟著你也不稀奇。”

於震想起很多既不知道賣到何處,又找不到屍體的孩子,瞪著那團黑霧咬緊了牙,狠不得把那些人販子千刀萬剮,許久才道:“那為什麽我沒有事,反而是於硯遭了秧?”

“唔——”白玙沈吟,“它挺想你有事的,拼命想往你眉心鉆,不過被什麽東西彈開了,你之前應該做過不少好事吧?”於震眉眼堅毅,顯然是比較固執的人,這樣的人意志力都不弱,再加上福報,邪祟進不了身也很正常。

於震默然。

“也有可能是你不是童男,所以不合它胃口。”白玙又補了一句。

於震:“……”

“小白!”駱凜澤道。

白玙眨眼,不知道主人為什麽變嚴肅了。

“咳!”於震輕咳,“白小姐,那我這侄子——”

“抓住這東西就沒事了,你侄子很快會醒的。”白玙像扔彈力球一樣,把團成球的黑霧拋高了,再接住。

至此,真相算是大白了,黃悠為了報仇抽走了於硯的一部分魂魄,(為什麽沒全部抽走,不知道),於震來探望陷入昏迷一直不醒的侄子,少了魂魄又是童男的於硯雖然不算大餐,但也算可口,於是被鬼王吸了氣血身體迅速消瘦,只剩一魂的於硯不再是它的菜,機緣巧合保了命,黃悠大概也發現了,所以一直在醫院逗留,沒再讓鬼王近身,要不然於硯怕已經是人幹了,哪怕魂魄附體也回天乏術。

魂魄全部歸體的於硯很快醒來了,得了一縷白玙給的生機,他整個人除了面黃肌瘦體重輕了十幾斤,別的什麽事也沒有,正抓著他媽的手滔滔不絕的說著:“媽,我做了好長一個夢,夢到我小時候在姨奶奶家遇到的小女孩來找我了,她長大了,不過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她現在長得可漂亮了,不對,她小時候也很可愛……”

於母一直不停點頭,做出認真聽講的樣子,兒子嘴裏的小女孩她從小到大聽了很多次,也私下裏問過姨奶奶,結果從來沒有人見過什麽小女孩,就只當他胡說八道,這次睡了這麽久身體無恙就是幸事,大概又做什麽奇怪的夢了。

“媽,你聽我說,她還告訴我她的名字了,她叫黃——”病房的門被推開了,一個穿著病號服的年輕姑娘被護士推了進來,於硯一眼看到楞住了,還沒說完的名字吐了出來:“——悠!”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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