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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計中計美人謀085最毒女人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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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計中計 美人謀 085 最毒女人心 (1)

果然不出紫凝所料,對於司徒陽燁之事,益陽王根本連面都不露,擺明了是君夜離若不找他更好,若找了他,他就會一推三二五,只說兒子也是被人陷害,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司徒陽燁做出那種事來,想一想就覺得無地自容,更覺得沒臉見紫凝,好不頹喪,不時嘆一口氣,羞也羞死了。

“哥哥,你別再嘆氣了成不成,看你都成什麽樣子了!”事情成這樣,司徒靜言半點悔過之心都沒有,還好意思說這話。

“都怪你!”司徒陽燁本就對妹妹一肚子火,這會兒哪裏還按捺得住,叱道,“靜言,你怎能如此、如此不仗義,給我下藥,也不告訴我一聲,我幾乎、幾乎做出難挽回的錯事,你、你是要害死哥哥嗎?”多虧魅王殿下來的及時啊,不然……

“男歡女愛是人之常情,再說哥哥你那麽喜歡北堂紫凝,在一起有什麽錯?”虧得司徒靜言一個未嫁的女子,也能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出這等話來,“哥哥也太膽小了,要是跟北堂紫凝成了好事……”

“你還說!”司徒陽燁氣得渾身發抖,手擡了幾擡,終是舍不得打自己親生妹妹,咬牙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胡鬧,我們司徒家會得罪魅王殿下,他若一怒,咱們府中上下還會有活口?你會害死全家人的,你知不知道?!”

“怎、怎麽會,”司徒靜言總是有些心虛,嘴上卻不肯服軟,“魅王殿下他、他根本就沒有證據嘛,不敢輕易動我們的。”

“你——”司徒陽燁都不知道說什麽好,“好,這件事先不說,你打傷沐姑娘之事,又怎麽說?”

聽說沐煙籮左半邊臉都毀了,找了很多大夫,包括宮中禦醫都治不好,她一個女孩子,被毀了容,以後要怎麽嫁人!

“那是她咎由自取!”說到這件事,司徒靜言還氣得要命呢,“居然敢嘲笑我們,活該!”

司徒陽燁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這個妹妹一直都是依著自己的脾氣行事,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人而不自知,現在也就有他和父親給她撐腰,等以後她自己過活了,還不知道要吃多少虧呢。

兄妹兩人正各自氣著,前院了陣喧嘩,侍衛們更是大批湧過去,似乎有大亂子。

司徒陽燁有種不好的預感,出門道,“怎麽回事?”

一名侍衛立刻回話,“回世子,慶國公帶人上門來挑釁,王爺命屬下等前去迎敵。”

“什麽?”司徒陽燁吃了一驚,回頭瞪了妹妹一眼,“老實待在房裏,我過去看看!”說罷急急奔向前院,看來是慶國公不忿女兒被毀容,上門討說法來了。

司徒靜言有些不安,轉了兩圈之後,也去了前院。

慶國公帶了幾十名侍衛,他站在人前,虎著一張臉,怒道,“益陽王,老夫一向敬你,你竟然唆使女兒毀了煙籮的臉,你怎麽說?”

司徒震拱了拱手,“國公大人客氣,我已問過靜言,是令千金先出言不遜,靜言才出手教訓她,並非全是靜言的錯——”

“我沐玉麟的女兒,什麽時候輪到你女兒教訓了?!”慶國公一聲大喝,“益陽王,常言道‘打人不打臉’,如今煙籮的臉被毀成那樣,你難道不應該給老夫一個交代?!”

司徒震沈默,咬緊了牙。兒子輕薄魅王妃一事,還可以說不認就不認,可靜言打傷沐煙籮的臉,卻是不爭的事實,那麽多人都看到了,要如何賴?

正僵持間,司徒靜言大步過來,冷冷道,“是沐煙籮自己該打,怨得了誰?”

“你——”

“她先對我出言不敬,還說哥哥不知禮儀,什麽家學淵源,國公大人,你聽聽,這是人話嗎?”司徒靜言不屑地冷笑,一點都不覺得丟人。

慶國公氣的胡子直抖,“煙籮自幼懂事,如今更是亂書達理,斷不會說這種話,是你誣蔑於她!”

再說,這話說的也沒錯啊,你至於下那麽重的手嗎?

“國公大人可以去問問魅王府的人,他們都可以做證,”司徒靜言伸手一指門口,“如今六國賽在即,我還要加緊練習,國公大人如果沒有其他事,恕不招待,若定要論個長短,不如就請國公大人跟家父一同到皇上面前說清楚,如何?”

你——

慶國公怒極,好個小丫頭,居然敢拿皇上壓他!她就吃定自己是六國賽的參加者之一,皇上不會在這個時候動她是不是?

好,好!那就走著瞧!他強忍下怒氣,一甩衣袖,“我們走!”

“是!”

呼呼啦啦一陣過後,慶國公跟他帶來的人全都撤了出去,院子裏一下子就清靜了。

“虛張聲勢,誰怕你!”司徒靜言好不得意,還吐了吐舌頭。

結果下一秒,“啪”一聲大響,司徒震已狠狠扇了她一記耳光,差點把她打到地上去!

“父親!”司徒陽燁嚇了一大跳,趕緊上前阻攔,“你怎麽——”

“你更該打!”司徒震氣的臉色鐵青,“我讓你們去魅王府,是做什麽的,啊?你們一個一個惹一身麻煩回來,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司徒靜言又痛又委屈,不過也知道父親這次是真生氣了,哪裏敢多嘴,含淚低頭,沒言語。

“都給我滾回房間去!”司徒震一聲暴喝,“以後別再去魅王府,也不準招惹北堂紫凝,否則就死在外面,別回來了!”

兄妹兩個是第一次聽父親說如此重話,都嚇得臉色發白,互相看了一眼,乖乖回房去。

司徒震氣的胸膛疼,來回轉了無數個圈,也沒法可想,就先不動聲色,且看慶國公有什麽動靜再說。

——

君夜離將司徒陽燁兄妹與沐煙籮的事上報宣景帝之後,他雖心中明了,但並未多加詢問,既然眾人也都表示,不必再去叨擾君夜離,各自練習,到時再去請教就好,他也不再多說。

沒有這幫人來摻和,魅王府總算又安靜下去,紫凝的心情也變的舒暢,很是愜意。

書房裏,君夜離正處理公務,無極走了進來,手上是一封拜帖,沈聲道,“殿下,有生意。”

“哦?”君夜離擡頭,眸中精光四射,“目標是?”一般而言,不是特別例外的,無極都會處理好,但凡來報,都有需要他定奪之處。

像上次在大月國,蘇落雪雇傭修羅谷的殺手,要殺紫凝,他怎可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處於險境,才讓蘇落雪拿命來換,那個愚蠢的女人當然是不會同意的,這樣不但不會傷及紫凝分毫,也能堵蘇落雪的嘴,一舉兩得。

不必懷疑,世間傳說如地獄一般的修羅谷,其實正是君夜離一手訓練出來的一幫絕頂高手,個個都有超絕的武功,且對他絕對忠誠,他正是修羅谷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谷主,這是任誰都不會想到的事。

修羅谷被稱為人間地獄,那裏的人更是出手狠絕,個個如同魔鬼再生,無比可怕,像無極無華,還有前幾次出手的銀絲軟甲兵,都是出身修羅谷。雖說他們如鬼似魅,讓人不敢靠近,但同樣的,因為他們出手絕無失敗可能,且信譽極高,所以生意一向很好。

因為無人知道他的修羅谷主的身份,君夜離也從來不會在任何人面前提及,平時自有谷中的幾位統領幫他打理一切,隨時有人會向他稟報谷中一切,所以一直以來,都無人知道真實內情。

“司徒靜言,”無極將拜帖遞上,神情冷然,“出價十萬兩白銀。”還真是好大的手筆。

君夜離冷笑一聲:看來不出他所料,慶國公跟益陽王當真是對上了。

“下帖之人是沐煙籮?”門口的無華問一句,雖是疑問,但答案卻是肯定的。司徒靜言毀了沐煙籮的臉,很可能這輩子都恢覆不過來,明著不能出這口氣,她當然要來把暗的,讓司徒靜言付出代價。

“是,”無極點頭,“不過她不是要司徒靜言的命,而是要毀她的臉,廢她武功,讓她活著比死了更難受。”

從這一點來看,沐煙籮果然比司徒靜言要聰明的多,至少她知道,在這個時候殺掉司徒靜言,只會引來旁人猜忌不說,宣景帝也會追查到底,絕非明智之舉。就讓她跟自己一樣,無顏出去見人,出口惡氣。

無華撇一下嘴,“果然最毒婦人心,女人狠起來,比男人還要可怕。”

君夜離冷著臉瞄了這倆下屬一眼,表情很嚴肅,內心很好笑:他兩個是忘了自己這個主子還在是不是,居然就討論起這麽無聊的話題來!

看來自己這陣子跟紫凝打打鬧鬧,也沒避諱他們在,他們對他的畏懼之心大減,所以也不像過去那樣時時繃著了吧。不過看起來,這樣也不錯,至少無華他們沒那麽累。

兩人驟然想到,王妃也是女人麽,頓時覺得闖了大禍,立刻低頭,“屬下妄言,殿下恕罪!”

“說都說了,還要本宮恕什麽罪?”君夜離有意擺一擺主子的譜,板著臉道,“這件事無華去辦,若有差池,你知道後果。”

無華神情一凜,“是,屬下明白,屬下告退!”

無極暗道主子就是主子,果然是不能太過隨意的,又想起一事,回稟道,“殿下,屬下前幾日回去之時,聽到東海國周圍的子民議論,說是海角小樓的人散發銀兩,這次輪到他們了。”

“哦?”君夜離眼眸一亮,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什麽,卻又無跡可尋,“他們可曾見到海角小樓的人?”

早就聽聞海角小樓行事仗義,經常在各地散發銀兩,救濟貧苦人家,故而博得一片讚譽之聲——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對謀未謀面的海角小樓的樓主心生敬慕,想著找個機會認識一下了。

“屬下打聽過,他們都說是一些尋常人在派發銀兩,並不是海角小樓的人,應該只是受他們所托。”無極是追蹤高手,查了幾天卻也無跡可尋,足見海角小樓的人隱藏之深。

“是嗎?”君夜離捏著下巴,若有所思。照這樣看起來,海角小樓的人應該就在這附近,而且,他總是莫名覺得,他與他們有某種聯系,具體是什麽,還無從說起,不過,他有把握,用不了多久,他們一定會見面的。“多註意一下海角小樓的動靜,有情況立刻回稟。還有,不得與他們為敵。”

“是,殿下!”無極即刻退下,在門口碰上紫凝,行過禮之後,一路出去。

紫凝進了書房,道,“無華跟無極怎的都出去了,有什麽事嗎?”一般而言,總要留下一個在君夜離身邊才好吧。

“是有事,不過他們能辦好,你不必擔心。”君夜離一笑,道,“怎麽多休息會兒,這就起來了?”

“我有什麽累的,沒事。”紫凝笑著搖頭,夜離有事瞞著她,不過無妨,她早晚會知道的。

“啊,對了,”君夜離裝做想起什麽的樣子,“方才無極說,海角小樓的人在我東海國附近散發銀兩,其義舉令人敬佩,他們如此助我,卻不求回報,著實讓我不安。”

這是在拿話試我,還是只是跟我提及此事?紫凝暗暗思索,面上卻沒什麽特別反應,“這有什麽好敬佩的,他們如此做,也不是第一次,再說銀錢多了,留著也不會生,還是物盡其用的好。”

“你倒了解他們,”君夜離別有深意地一笑,“如今海角小樓很得人心,這倒是提醒了我,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只將心力放在與皇室對抗上,幾乎忽略了這一點,倒讓海角小樓搶了先。”

好你個夜離,這是得了便宜還賣乖,還是想讓我承認,我就是海角小樓的主人,我扶助東海國,其實是為了你?“是啊,就算你是戰神,睿智無雙,可這‘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這次你輸了一籌,沒得治了。”

君夜離失笑,看來他的猜測十之八九不會錯,否則依紫凝淡定的性子,為何一提到海角小樓,他稍稍有些對之不敬,她就會跟他擡杠、賭氣,沒有問題才怪。“那可怎麽辦?紫凝,你那麽聰明,幫為夫想想辦法,為夫一定好好報答,好不好……”說著話,他自動自發粘上去,目光已變得迷離。

“誰要你報答……”紫凝臉上一熱,但並沒有推開他,而是任由他將自己抱緊,跟著火熱纏綿的吻就落在唇上,“唔……”

君夜離眼睛裏是了然的笑意,大手輕揉著她纖細的腰腳,加深這個吻,軟舌極富挑逗性地輕掃過她的貝齒,時輕時重,恰到好處。

這家夥,越來越會戲弄人了。紫凝被吻得呼吸凝窒,鼻端縈繞著幹凈的青草味道,她腦子裏也有些暈眩,無力地附在他身上,不自覺地,兩只胳膊攀住他的脖頸,反吻回去。

君夜離暗暗歡喜,兩人親熱之時,紫凝已不再被動承受,而是不時主動回應,兩人之間越來越默契,也越來越享受對彼此的親近,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成功將愛妃拐上床了吧?

這一吻持續了許久,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才慢慢分開,紫凝雙頰緋紅,看一眼君夜離燦亮而盛滿柔情的眸子,一陣臉紅耳熱,將臉貼在他胸膛上,“別看我……”

“你是我的妃,我不看誰看!”君夜離氣鼓鼓的樣子像小孩子,用力抱緊她,“只能是我看!”

紫凝暗暗好笑,同時也決定了一件事:是時候對彼此敞開心懷,把所有一切都說出來了,要不然再這樣下去,難免不會產生這樣那樣的誤會,之後再來解釋,豈非麻煩得多。

黃昏時分,無華回府,臉色有些發白。

夕月看他一眼,皺眉道,“臉色這麽難看,出事了?”

無華搖頭,“沒事,不用擔心。”

誰要擔心你。夕月臉一紅,忿忿走開,還說喜歡她,有事情都不對她說,姑爺更是有事情瞞著小姐,男人果然都靠不住麽,得提醒小姐,別什麽都告訴姑爺,不然會吃虧的。

“真的沒事,你生氣做什麽,”無華追上她,不過他明顯不會哄人,急得臉紅脖子粗,“你不相信我嗎?”

夕月原本想賭氣回一句“不相信”,可看到無華這著急的樣子,忽然就很不忍心,無奈道,“我沒有生氣,你是不是要去見姑爺,快去吧,別耽誤正事。”

“哦。”無華露出雪白的牙齒笑笑,很歡喜的樣子,“那我去了。”

“去吧。”

無華轉身跑進去,夕月搖搖頭,又覺得很好笑:這人,還真是好哄呢……

第二天一早,夕月就得到消息,向紫凝稟報,“小姐,昨天晌午過後,司徒靜言被一神秘高手毀容,廢掉武功,現在還沒有醒。”

“哦?”紫凝多少有些意外,“沐府下手這麽快?”

“小姐就這麽肯定,是慶國公府的人動的手嗎?”夕月眉頭一皺,沐玉麟會這麽笨嗎,明知道跟益陽王府正梗著,這時候司徒靜言不管出什麽事,豈非都跟他們脫不了幹系?

紫凝睿智一笑,“是沐煙籮的主意沒錯,不過不是他們動的手,他們還沒這個本事。”

“那,小姐的意思,會是誰?”

話問出來,夕月腦子裏驟然浮出現昨日無華匆匆返回的情景,約略猜到了什麽,有些無法想像。

“昨日無華跟無極都出去過,不是嗎?”紫凝看了她一眼,心中已經有數,“我早說過,他兩個並非尋常侍衛,出手時一招一式更是淩厲而嚴謹,跟夜離的武功路數如出一轍,什麽樣的人會得夜離如此費心調教,卻又不想被外面的人知道?”

夕月一驚,“小姐是說,姑爺跟襄王一樣?”襄王私下訓練死士,秘密打造兵器,是為造反,如今已被宣景帝連根拔起,且因為此事而被牽連的人也不在少數,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餘威未退,若是姑爺也有如此作為,萬一被皇上知道,豈不糟糕?

“夜離絕對有隱藏自己的力量,不過他心性正直,絕不是為了起戰事,”紫凝搖頭,不無憂慮,“不過旁人未必如此想,這種事一個不慎,就會落到萬劫不覆的下場,我真擔心……”

“直接去問姑爺不行嗎?”夕月暗暗生氣,“小姐跟姑爺現在都這樣了,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呢?小姐一定能幫姑爺想出辦法的,不然姑爺若是有事,小姐可怎麽辦?”

“我有什麽不好辦的,”紫凝白她一眼,“何況夜離並非笨蛋,暗中培植自己的勢力也絕非一兩天,哪那麽容易被人抓到把柄,不過世事無絕對,多一份防備,就多一分勝算而已。”

夕月自然了解主子的心性,最忌諱旁人說她是依附誰而活,趕緊乖乖認錯,“是,奴婢說錯話,小姐恕罪。”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紫凝話鋒一轉,隨即站起身來,“是該問清楚了,否則皇上若是問起,我與夜離的話再自相矛盾,豈不讓人笑話。”

夕月立刻摩拳擦掌地跟上:終於捅破這層窗戶紙了嗎,這段日子,可算是要憋死她了。

來到書房,無華顯然剛剛跟君夜離稟報完事情,看到紫凝進來,立刻行禮,退到一旁站著,回頭被夕月瞪了一眼,頓時莫名其妙:又怎麽了,瞪我做什麽?

“事情稟報完了?”紫凝進門,似笑非笑,“有無華出手,應該不會有任何破綻留下,是嗎?”

君夜離眼神一變,隨即一笑,“紫凝,你何時知道的?又知道多少?”枉他還刻意讓她知道自己的秘密,並一直在想著如何開口跟她解釋,現在看來,她比自己想像得要聰明的多,倒省得他為難了。

“剛剛確定而已,至於知道多少麽,”紫凝瞄了無華一眼,後者盡管並沒有心虛之處,還是移開了視線,“無華無極他們,來自修羅谷?”只要確定了這一點,那君夜離的另一重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無華一驚:原來王妃真的已經知道了?好厲害……

君夜離一笑點頭,“是。”承認了之後他才發現,原來說出真相,比他想像當中要容易的多,而且這樣一來,他對紫凝而言,就再沒有什麽秘密,身心都倍感舒暢。

果然如此。紫凝點頭,意甚輕松,“所以,修羅谷是你的,那些人也只聽命於你,昨日對沐煙籮動手的人,是無華?你有意讓我看出什麽,就是想告訴我這些事?”

君夜離點頭,“是。”

“明白了,”紫凝揚了揚眉,“夜離,你騙的我好。”

這是要生氣嗎?無華很是不安,也有些不服氣:王妃明明也有事情瞞著殿下麽,怎麽就不說?

“對不起,”君夜離立刻道歉,態度誠懇的讓人都不忍心怪他,“紫凝,我並不是要騙你,只是這些事情,我原本是想,你不知道比較好,不過後來我又想,你我既然註定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就該福禍與共,不離不棄,我的事,你都應該知道,我希望這不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看著他清澈的眸子,紫凝哪裏還裝的下去,瞬間笑顏如花,“逗你的,你緊張什麽!我沒有生氣,而且你能有此後手,我也更加放心,生於亂世,對付非常人,就得有非常手段,有什麽不好說的。”

“王妃英明!”無華驚喜莫名,更是覺得殿下跟王爺簡直是絕配,這下不用擔心啦!

君夜離眼底的笑意彌漫開來,一把將紫凝拉過還,在她唇角親了一下,“我就知道你會明白我,紫凝,謝謝……”

“又來了,你多少註意點好不好,”紫凝臉上微一熱,推了推他,“說正經的,沐煙籮的事,慶國公會有何動作?”

“無非是告到父皇面前去,”君夜離眼神嘲諷,“益陽王也正一肚子火,就讓他們打去,司徒靜言和沐煙籮因此而不參加六國賽,豈非省去很多麻煩。”至少不用再遵守跟太後的約定,雖然結果還是他只會娶紫凝一個,但麻煩的事一解決,他也有更多時間跟愛妃親熱不是。

“所以他們兩個若鬥個兩敗俱傷,我們好坐收漁人之利?”紫凝滿意地拍拍他的胸膛,“夜離,你這一次出手剛剛好,而且據我估計,司徒靜言和沐煙籮都不會就此罷休,我們又有事情做了。”

聽她的話就知道,她必定又有了新的主意對付敵人,君夜離對她的愛慕之情更是不言而喻,又要親下去,“你說的對,所以……”被阻止了,好可惜!“紫凝,我的事你現在都已經知道,那你的事——”

“你其實已經猜到,不是嗎?”紫凝一手撐住他的胸膛,仰起臉來看他,眼中自有別樣光華,“我將秦戈送去找我師父醫治,這世上除了一個人,還有誰的醫術在我之上,配做我的師父?”雖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不出世的高人必定存在,她說這話有些大了,但依目前狀況而言,倒也是實情。

君夜離輕輕捏了下她的下巴,低笑道,“海角小樓?”

紫凝但笑不語,還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紫凝,你果然能時時帶給我驚喜,海角小樓那般神話一樣的存在,你居然是它的主子,我想不驚訝都難,”君夜離抱緊她,唯恐她被人搶走一樣,“不過想來也不奇怪,唯有海角小樓那種仙境,才會與你的絕世風華相配,日後若有機會,我必當親自去拜見你師父天上公子,好生感謝他。”

紫凝一點頭,“會有機會的。”她倒是沒想到,君夜離對海角小樓不但沒有絲毫排斥反感,而且還如此盛讚,兩人之間並沒有因為公開彼此的身份而互生嫌隙之心,反而越發親密無間,共同對敵,有兩人身後龐大的力量在,他們還有什麽可擔憂的!

“好。”君夜離一笑,終於逮到機會狠狠親了她一下,在她佯裝憤怒的目光中,哈哈大笑,放開了手。

無華和夕月更是喜不自禁,倆小孩也被主子的柔情蜜意感染,看了彼此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其實他兩個對於男女情愛,還知之甚少,只是覺得很想跟彼此說話,待在一起,至於一起要做些什麽,還真找不著調。

或者,像殿下對王妃那樣,親一親她,抱一抱她,會不會感覺很好?無華想像著某種畫面,嘴唇有些發幹,突然很期待,就目光炯炯地看向夕月。

夕月給他突然燦亮的眸子驚到,瞪了他一眼:幹嘛?

無華傻笑了一下,沒好意思說。

紫凝瞧得分明,暗暗好笑,不過這種事麽,當然要他們自己慢慢摸索體會,旁人是教不會的。“說到修羅谷,夜離,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

要創建一個秘密基地,非朝夕之功,君夜離縱使武功高絕,卻畢竟年紀輕輕,這修羅谷絕對不是從他手上才開始創建,應該是有些淵源的。

君夜離自是明白她的意思,拉著她的手一起坐到桌邊,示意無華在外面看著,道,“若從源頭說起,修羅谷原先只是我外公訓練士兵的地方,從那裏出來的鐵騎軍,個個以一擋十,都是把好手,在先鋒突圍、執行險惡戰鬥任務之時,是一支絕對可怕的力量。”

後來閻正初軍威大盛,鐵騎軍更是一時無與倫比,宣景帝他即隱約有了戒備之心。他半生戎馬,早已見慣官場風浪,在皇上還不對他生出殺心之前,主動將鐵騎軍交出,宣景帝自然龍心大悅,也為防患於未燃,即將鐵騎軍打散,編入各兵營,去了這心腹大患。

“功高蓋主,這是歷來皇室大忌,換做是我,也會這麽做。”對於這一點,紫凝倒不覺得意外,也不認為宣景帝如此做是錯,而且閻正初懂得激流勇退,明哲保身,絕對是明智之舉。

“是,父皇有父皇的考量,”君夜離一笑,紫凝能夠明白為君者的顧慮,也省得他多做解釋,“那時候我西池國已經成為西六國之尊,加上外公也漸漸年老,不願再爭來爭去,交出鐵騎軍後,訓練之地也沒了價值,外公就放棄了那裏。”

而他之前曾跟著閻正初去過那個地方,很喜歡它的幽靜,與世隔絕,心智早熟的他知道宮中險惡,八歲時起就知道該為自己日後做準備。而且進入那裏之後他才發現,之前外公所利用的,不過是那處的入口,其內錯綜覆雜,深不可測,易守難攻,絕對是囤積力量的好地方。

於是他利用靖柔皇後留下的錢財,秘密重建了修羅谷,設置機關無數,專門訓練修羅殺手,以備不時之需。幾年下來,已經形成很大的規模,到了關鍵時刻,有他們出手,天下誰與爭鋒!前幾次出手相助的銀甲侍衛,都是修羅谷的好手,這一點不必君夜離再說,紫凝也已經能夠想到。

後來修羅谷以殺手組織的鐘離,不斷接手生意,錢財也是越賺越多,君夜離更是時時註意宮中變化,隨時做著反擊的準備。這些事情連閻正初和宣景帝都不知道,更不用說別人。宮中之事還是得正面解決,名正言順登上帝位,才能得天下子民愛戴。

“子民要看到的只是一個結果,一個能夠讓他們安居樂業,給他們好生活的君王,過程並不重要,”紫凝握住他的手,“而且我相信你不會濫殺無辜,這就夠了。何況有時候要成大事,就要不拘小節,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你身在這個位置,想要替更多人謀福利,要某些人做出犧牲,也是無奈之舉,不必想太多。”

君夜離驚奇地挑高了眉:紫凝怎麽知道自己有時會為自己造下太多的殺戮而不安的?莫非……她真是上天派來拯救自己、幫助自己的人嗎?“我知道了,紫凝,謝謝。”

“跟我還說什麽謝!”紫凝一揚眉,鬥志滿滿,“好了,你我之間已無什麽隱瞞,接下來就看司徒靜言和沐煙籮會鬥成什麽樣,咱們又有事情做了。”

君夜離寵溺地親了一下她的額頭,“好。”

——

第二日早朝時候,在等候宣景帝上朝的間隙,群臣都看到益陽王跟慶國公彼此怒目相向,都恨不得要將對方打倒在地的兇狠樣。

君夜離冷眼旁觀,暗暗冷笑,看他們能鬧成什麽樣。不過很顯然的,他們都知道在宣景帝面前將事情鬧大,並非明智之舉,就誰都沒有在正陽殿上先開這個口。

早朝結束之後,群臣也不想惹事上身,各自散去。來到宮門口,司徒震先開口,怒道,“沐玉麟,你好狠的手段,將靜言害到如此地步,簡直人神共憤!”

“益陽王,你別血口噴人!”慶國公半步不讓,他還一肚子火呢,“是誰害了誰,你心裏清楚!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有臉質問我?!”

“你血口噴人!”司徒震怒喝一聲,上前就要動手,“明明是你暗中謀害靜言,還放口出狂言!”

“你不可理喻!”慶國公大叫,“是你女兒毀了我女兒的臉,魅王殿下親眼所見,你如何抵賴?!”

“靜言只是無心之失,你卻對她生出殺念,是不是?!”司徒震咬牙,“所以沐煙籮就對靜言下殺手,把她害到——”

“益陽王此言差矣,”君夜離冷冷打斷他們的話,“沐姑娘就算有此心,也絕無這般手段,她的武功不及司徒郡主,如何能將她毀容,廢去武功,這不可能。”

“正是如此!”有君夜離替自己說話,慶國公越發得意,咬牙道,“司徒震,你休想誣蔑煙籮,我們的賬要慢慢算!”

司徒震氣的臉色鐵青,一回眸卻發現君夜離目光詭異,他心中一動:莫非……

“夠了,”君夜離臉色一沈,“益陽王,慶國公,此事想必另有誤會,兩位要先查清楚,再做定奪,在皇宮吵吵嚷嚷,驚擾到父皇,誰擔當得起?”

“臣知罪!”

“臣罪該萬死!”

“都退下吧。”君夜離一擺手,兩人隨即離去。如果司徒震夠聰明,應該能夠想明白他方才話裏的意思,且看事情會朝哪個方向發展再說。

群臣邊議論邊離去,等候在一旁的紫凝迎著君夜離過來,皺眉道,“益陽王跟慶國公大人吵些什麽?”

“都是為了自己女兒之事,”君夜離攬上她的肩,“他們的心情我自是能理解,不過此事諸多疑點,要詳加查證,不可輕易下結論。”

“原來如此。”紫凝點點頭,並不多問。

兩人才要上馬車,司徒震已走了過來,白著臉道,“魅王殿下,王妃,請恕罪。”

兩人交換個眼色:魚兒上鉤了。

君夜離回身,淡然道,“何事?”

“魅王殿下恕罪,”司徒震咬牙道,“靜言被害成那般樣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臣若不替她討回公道,豈不枉為人父!還請殿下替臣指條明路,臣是否應將此事稟告皇上?”

你想問的明明不是此事,何必繞彎!君夜離唇角一挑,“你若稟報父皇,父皇必會追查到底,總不能不聞不問,寒了臣子的心。”

這就是不妥了?司徒震沈默了一會,道,“臣也知道皇上正為六國賽之事日夜操勞,不敢讓皇上分心。只是小女原也是想替西池國盡一份心力,誰想……那依殿下之見,臣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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