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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計中計美人謀078越來越撲朔迷離(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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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計中計 美人謀 078 越來越撲朔迷離 (1)

“那不合規矩喲,王妃只能跟郡主交手,不然就直接承認敗了。”

“我看夠嗆,司徒郡主得名師指點,手上鞭子可厲害了,我就親眼瞧見過,她抽得人滿地找牙!”

“那魅王妃不是沒機會?”有人咂咂搖頭,很惋惜的樣子,“你瞧魅王妃天姿天雙,美得不像話,跟魅王殿下才相配麽,司徒郡主……嘖嘖……”

眾人一片議論聲中,司徒靜言越發得意,手中鞭向前一伸,“安寧公主,請。”北堂紫凝,我看你今天如何下臺!你要敢上來,我不抽得你哭爹喊娘,我就不是司徒靜言!

紫凝挑了挑眉,緩緩站起身來,就在眾人以為她要上臺接受挑戰時,她卻一揮袖,冷聲道,“想跟我動手,等你打敗所有人再說。”說罷她轉身向後,低聲道,“夜離,我出去一下,很快回來。”

君夜離握了握她的手,“自己小心。”

“我知道。”

看著她旁若無人地離去,司徒靜言怒極反笑,“安寧公主這是不敢應戰嗎?那真是太可惜了!”

眾人轟地一下開始議論起紫凝的怯戰,司徒靜言越發得意,等待下一個對手上臺,心道原來是個虛張聲勢的,那還怕她做什麽!

出了大院,紫凝輕呼出一口氣,道,“縹緲公子,我就知道你會來。”

被雪覆蓋的假山旁,一身白衣的縹緲公子臉色也堪比蒼茫白雪,幾乎要與天地融為一色,聞言輕笑,“我是知道你會來,我才會來。”

“何必說的這樣直接,”紫凝倒也沒有生氣的意思,挑眉道,“你若替西池國出戰,西池國必將穩操勝券。”

縹緲公子微微嘆息,搖頭道,“你知道我不能。”

“我是知道,”紫凝忽地逼上一步,“可你為什麽不能?”

“……”縹緲公子怔怔看著她,眼中有難以言說的痛楚,“紫凝,你大可不必對我如此劍拔弩張,我能為你做的,即使你不開口,我亦不會猶豫半分。”換句話說,他不能做的,即使她開口,也是枉然嗎?

“你為何要如此對我?”紫凝又上前兩步,距他已只三步之遙,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每一分的表情,“上次在酒樓,他們說起鳳凰神之事,你分明有所觸動,你是否知道些什麽,是我本來應該知道的?你如此清楚我的一切,是不是因為它?”她舉起右手,衣袖稍稍滑落,露出那個血玉鐲來。

縹緲公子輕撫了下眉心,似乎很無奈,“是我太心急了……紫凝,它非邪物,你不必擔心,這是我們之間的情分,日後你自會知道一切,現在你只須相信,我絕不會害你。”停了一停,他又加上一句,“和君夜離。”

紫凝沈默,驀地眼中精光一閃,“之前總在我窗外出現,卻又從未現身之人,也是你?”那時她覺得不可思議,現在想想,如果是他的話,就沒什麽不可理解。

果然,縹緲公子輕輕點頭,“是。”

紫凝釋然,淡然一笑,“好,我信你。”

“去吧,”縹緲公子似乎如釋重負,伸手一讓,“做你認為該做的事,事情總是要解決的。”

紫凝也不去細問他是何用意,更不拖泥帶水,轉身就走。

縹緲公子輕輕一笑,驚艷天下,眉宇間卻有著比方都方才還要深的憂慮:但願得知真相的那一天,你不後悔今天對我說出這句話。

紫凝才走出不遠,一旁傳來略帶詫異的問聲,“魅王妃?”

夕月輕聲道,“小姐,是益陽王世子。”

紫凝點頭,表示明白,停步回身,“司徒世子。”

“王妃客氣了,”司徒陽燁一笑擺手,比剛才要自然灑脫得多,“王妃怎會到這邊來,武試不是還不曾結束?”

紫凝一揚眉,“世子又為何離開?你不是文式的主考官?”

司徒陽燁微一楞,失笑道,“在下只是隨口一問,王妃何必這般咄咄逼人,文試那邊休息半個時辰,我過來看一看靜言。”其實他是有私心的,只想著找個借口過來,能有機會跟紫凝多說一句話,也是好的。

紫凝就算知道他的心思,也不會給他難堪,點了點頭,“我正要回去,一起。”

“王妃請。”

兩人一路走,一路說著話,看起來挺談得來。

司徒陽燁問道,“武試這邊如何?魅王殿下不出場,定然沒什麽精彩之處吧?”

“好戲總要壓軸演,否則不是早早就沒了懸念。”紫凝也不以為意,事實上她並不怎樣看重今日的結果,真正的硬仗在六國爭霸賽上呢,今日選出的人,未必就比不過那些落選的,所以到時候只怕還得另看。

司徒陽燁一笑,“這倒是,何況今年的題目也還沒有出,這樣選人的話,有太大的漏洞。”

“哦?”紫凝回眸看他一眼,“你既如此認為,為何不向皇上提出?”

“我哪有在皇上面前說話的份量,”司徒陽燁表情雖淡,這話卻不無自嘲之意,“丞相大人有豐功偉績在,換做是誰也會信他不信我了。”

紫凝默然:原來哪個朝代都有這等事發生,誰的後臺硬,誰說了算,不怎麽新鮮。

見紫凝沈默不語,司徒陽燁略顯不安,“王妃勿怪,我是粗鄙之人,不善言辭——”

“我亦不是只會聽好話之人,”紫凝挑了挑唇角,“何況我不是一國之君,你又何必在意忠言逆耳那一套。”

司徒陽燁先是一怔,繼而笑著搖頭,讚道,“王妃快人快語,且不拘泥於世俗常理,果然是天下少有的奇女子,在下佩服。”

“過獎,”紫凝不客氣地受下這稱讚,“世子為人豁達,出身達官顯貴卻有一顆赤子之心,才值得人敬佩。”

司徒陽燁臉上微微一熱,“王妃過、過獎……”

看他如此窘迫,紫凝也不再刺激他,暗道跟司徒靜言比起來,此人果真要率性、純真,值得結交,夜離之前所言,倒是不差。

來到武場,司徒靜言早就已經下去,看來這裏的女子沒有人是她的對手,沐煙籮因學識頗豐,更看重的是文試那邊,所以司徒靜言就只等著跟紫凝做最後的爭鬥了。

紫凝向司徒陽燁示意,回到了君夜離身邊,看了看場上正在比試的兩人,道,“有什麽好手嗎?”

君夜離卻板著臉色道,“你去哪裏了,這麽久才回來,跟司徒陽燁有說有笑,很開心吧?”

紫凝愕然,忽地想到她是跟司徒陽燁一起過來的,感情君夜離看到他們“相談甚歡”的樣子,所以吃醋了?“是啊,司徒世子談吐不俗,見解獨到,是很不錯。”

君夜離越發氣惱,吃醋的樣子跟小孩子家家一樣,一把攬過她來,“不準看別的男人好!紫凝,我會生氣!”

紫凝抿唇笑了出來,“你呀,動不動就打翻醋壇子,也太沒風度了些!你可是堂堂戰神,要有肚量!”

話落又覺得這話說大了,想當初她不也因為君夜離對別的女人態度不明而氣過嗎,而且還是在明知道他不會背棄自己的情況之下,她又有什麽立場說君夜離?

“戰神又怎麽樣,你也是我一個人的,戰神就得把王妃也拱手讓人嗎?”君夜離果然是不服的,不顧左右都是人,抱緊她,啾,親了一口,“誰敢打你主意試試!”

紫凝臉上一熱,推開他自己坐好,“你差不多一點,這是在外面!”這家夥,越來越不知道收斂了,是不是她退讓的太多,他才越發肆無忌憚!

君夜離看她的樣子就知道,她沒有真正生氣,越發洋洋得意,抓緊紫凝的手,向司徒陽燁投去示威性的一瞥。

無辜的司徒陽燁摸著鼻子苦笑:我不是沒想著怎樣嗎,魅王殿下,你何必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一天的比試下來,基本上沒什麽本事的都已經打道回府,留下來的總有可取之處,無華是代替現在還不能運功的君夜離出戰,依他的絕高武功,這些能勝過他的人還真沒有,所以他暫居第一,女子當中,紫凝還未出手,司徒靜言暫時人氣最旺,好不得意。

至於文試那邊,因為參加選拔的人太多,一時也還沒有個結果,須明日繼續比試才行。

日落西山之時,哥舒笑做為第一莊的莊主,照例是要設下宴席,款待各方英雄。本來應該是男女分開來坐,但有了上次沈若萱的事之後,君夜離一聲“不行”,哥舒笑也只能乖乖在他身邊給紫凝安排了座位,旁人自然誰都沒有意見。

既然如此,司徒靜言和沐煙籮當然也不甘於人後,都坐在了這一席上,哥舒笑摸著鼻子直搖頭,最後也就做罷。

“安寧公主,我今日已打敗其他對手,明日你能否與我一戰?”司徒靜言還以為自己有多厲害,一副得意的樣子。

紫凝不置可否,淡然道,“你不怕輸得太難看就好。”

司徒靜言怒極反笑,“到底是誰會輸,要明天比過之後才知道!安寧公主,你可別忘了太後的吩咐!”只有在爭霸賽上勝出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戰王妃,否則說什麽都是白搭。

“我沒忘,”紫凝神情冷然,“何須你多說。”

“各位今天辛苦了,”一看情形要糟,哥舒笑很適時地端著酒杯站起來,將一場爭吵扼殺要搖籃裏,“在下不才,就借瞥莊粗陋之地請各位喝一杯薄酒,請!”

眾人自然要賣他這個面子,紛紛起身,飲下這杯。

趁著坐下的間隙,司徒陽燁扯了扯妹妹的衣袖,低聲道,“靜言,別太過分。”

他非武者,就算說話聲音再低,君夜離、紫凝這等高手也聽的分明,不過誰都沒有再多說,就看司徒靜言是不是識時務,別再繼續生事。

好在司徒靜言沒沈若萱那麽蠢,知道當著這些人的面跟紫凝鬧翻絕非明智之舉,就冷哼一聲,沒再多言。

宴席總算在雖然有點別扭,但還算安然的氣氛當中結束,眾人稍坐片刻,即回到各自的房中,洗漱就寢,以準備明日的比試。

君夜離與紫凝雖已是眾人公認的一對,但因為還沒有拜堂,終究是男女有別,自然要分別住兩間房。不過,兩人都沒有睡意,外面天寒地凍,不適宜出來,君夜離就到紫凝房中,與她隨意聊聊,以打發這漫漫長夜。

紫凝轉頭望向窗外那輪清冷的月,忽地生出些許感慨來,“夏夜恨短,冬日嘆長,人生圓滿之事,畢竟還是太少。”

“旁人的事我管不了,”君夜離最見不得她傷感,握住她的手嘻嘻一笑,“我只要你在我身邊開開心心就好。”

“魅王殿下好大的志向,”紫凝白他一眼,卻又忍不住地笑,“我雖是不想承認自己紅顏禍水,可你對著我時,也著實‘英雄氣短、兒女情長’了些,夜離,為我盡斂銳氣,你覺得值嗎?”

君夜離拿起她的手,輕輕吻在她手背,輕笑道,“紫凝,我不管你說這話是在試探我,還是說玩笑話,總之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除非你對我無意,否則即使天塌地陷,我都不會放棄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是我的!”

三生石上姻緣在,縹緲公子也說要她憐取眼前人,她是不是真的不該再有什麽顧忌,將自己交給他,全身心地信任他、愛他、倚仗他呢?

想著茫然未知的未來,紫凝看著君夜離俊逸不凡的臉,出起神來。

“好,你說什麽都好!”好一會兒之後,紫凝回神,在他唇角吻了一下,以示對他愛意的回應,“說點正事,上次六國賽,最後參賽的除了你還有誰?”

“上次只武試而已,是我和外公,還是哥舒笑,”君夜離攬著她,一邊摸著她如雲的秀發,一邊回答,“我那時內力雖不如現在,武功卻高,外公半生戎馬,自然是馬上功夫了得,哥舒笑是輕功過人,不過還是輸給了對手,好在另外兩名女子一勝一負,最後的結果還是我們西池國贏。”

君夜離和鎮國將軍能贏,也不怎麽出紫凝意料之外,她好奇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兩名女子是何方神聖?”

“你也見過其中一個,”君夜離笑笑,神情間有些許遺憾,“就是二弟的側妃溫笑妍。當年她得勝,為西池國立下大功,父皇滿足了她一個心願,就是入宮為二弟的側妃。”

事實上,溫笑妍當時看中的是豐神俊郎,一戰成名的君夜離,本是要嫁給他的,誰知道其後不久出了蕙妃之事,君夜離又成了惡魔般的存在,她哪裏還敢許給這樣的人,兩相比較之下,還是嫁給國之儲君比較保險。

但她雖然勝了,卻因出身並不怎樣高貴而不被宣景帝和梅霜皇後特別重視,只封她做了個側妃了事。如今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親,這些年過的是否順心,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那另一個呢?”對於溫笑妍,紫凝只是有模糊的印象,並不深究。

“是禮部尚書的女兒,比武時被對方打了一掌,原也不應該致命,不過她被人嘲笑妄想飛上枝頭,心結難解,沒多久就去世了。”君夜離搖搖頭,雖然已經過去五年,但每說起來,還是不免唏噓。

紫凝心頭也是莫名一沈,道,“這六國賽,真是坑爹。”

“什麽?”君夜離又被她超現代的詞匯給“雷”到,一臉茫然。

“……沒事,”紫凝暗暗好笑,“我是說人各有命,怨不得別人。話說回來,鎮國將軍和哥舒莊主今年可還參加六國賽嗎?”

溫笑妍已經做了娘親,看來是不可能再出戰,君夜離則是一定要參加的,旁人麽,就得看誰能在這選拔賽上拔得頭籌了。

“外公年紀大了,我原也不想他再操勞,回去以後再慢慢商議,”君夜離邊沈吟邊道,“至於哥舒笑,他的輕功是很好,不過雙方比試,總不能一直用輕功飄來飄去,何況他上次打輸,一直覺得不好意思面對我,這次應該是不會出戰的了。”

紫凝抿唇:這人,面皮倒薄。

“咳——”門外傳來哥舒笑故意加重力道的咳嗽聲,“草民有事稟報,魅王殿下可否出來一見?”

兩人正溫存時被打斷,君夜離沒好氣地道,“本王沒空,明日再說!”

哥舒笑無奈抿唇:果然美色當前,魅王殿下就不管明日的比試了吧,紅顏禍水什麽的,好感慨……

紫凝淡然一笑,起身過去開門,“莊主請。”

“不敢,”哥舒笑立刻眉開眼笑,進門行禮,“多謝王妃,參見殿下。”

君夜離白他一眼,“什麽事?”

哥舒笑在人後也不講究那些個俗禮,自動自發坐下去,“自然是明日比試之事,草民聽聞其餘五國對增加文試一事頗為熱衷,必定也提前做足了準備,殿下是不是要稟報皇上,小心應對?”

這京城第一莊除了是高手選拔之地,同時也負責派出人手四處打聽其他五國的動向,以掌握先機,哥舒笑在這方面的人脈有眼線,非常人所能想像,這也是為何他能得君夜離如此信任和倚仗的原因。

“這個本王已經知道,”君夜離眼神清冷,一副料敵在先的樣子,“文試之事,還需最後商議,他們休想占了便宜去!”

“殿下有準備就好,”哥舒笑大大放心,“草民也有一些想法,稍候再向殿下討教。不打擾殿下跟王妃,草民告退。”

“莊主留步,”紫凝忽地叫住他,“我有事想要請教,還望莊主不吝指教。”

“草民不敢,”哥舒笑立刻對紫凝笑得見牙不見眼,絲毫不懼君夜離瞬間怒容滿面,還往前湊了一步,“王妃請說,但凡草民知道的事,必將言無不盡。”

“多謝,”紫凝微一頷首,道,“我知道縹緲公子的未婚妻是莊主的姑姑,她大去之時,莊主可記事嗎?”

大概沒想到她會提起此事,哥舒笑怔了怔,眼裏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詭異之色,“王妃怎會想到要問此事?莫非縹緲公子跟王妃說過什麽?”

“他所說必定是世人都知道的,莊主又何必多此一問,”紫凝淡然一笑,眼神銳利,“還望莊主告之,我自有分寸,不會讓莊主為難。”

她的誠信從來都不是用嘴吹出來的,而是以其人格魅力慢慢征服身邊的人,而且從來沒讓他們失望過。

哥舒笑遲疑著,下意識地看向君夜離。

“你可以不說,”君夜離神情不變,但凡是紫凝要做的事,他必定會力挺到底,“剛才你的保證,本王就當沒聽到。”

哥舒笑苦笑一聲,“草民慚愧。其實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秘密,只是姑姑大去之時,曾經要我盡量忘記她的一切,別對世人提及而已。”

紫凝與君夜離對視一眼,能夠留下這等話,足見那個“心逸”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她身上的秘密,或許比任何人都要讓人震驚——單從她是縹緲公子的未婚妻這一點來說,就夠驚世駭俗的了。

“她如何會成為縹緲公子的未婚妻?”

這一點不止是紫凝的困惑,其實也是所有知情者最不能理解之事:京城第一莊雖然在西池國京城舉足輕重,卻也只是一方產業,哥舒心逸彼時也並不怎樣耀人耳目,而縹緲公子卻一直是這片大陸上神一般的存在,這兩者之間怎麽會有如此深的瓜葛?

哥舒笑皺了皺眉,“這個嗎……具體我也說不清楚,姑姑比我大了十幾歲,我記事時,她就已經是縹緲公子的未婚妻,不過縹緲公子並不常來,就算來也只是匆匆一見,立刻就走,感覺他總是很憂郁的樣子。”

紫凝默然:如此看來,那哥舒心逸對這個未婚夫恐怕也沒有多少感情可言,所以才會在後來移情別戀,愛上了別人,縹緲公子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必定是發生了什麽事,害得哥舒心逸死於非命,他亦孤獨悲傷至今,時不時回來第一莊緬懷亡人。

表面看起來,這樣的推測似乎順理成章,也很符合如今這樣的結果,但在這段故事裏,她自己又扮演了一個什麽樣的角色,這一切跟她,又有什麽必然的聯系?縹緲公子一直對她格外關切,送她寶物,還要引她知道哥舒心逸的存在,知道他的事,卻又不說明原因,到底意欲何為?

君夜離目光閃爍,問道,“縹緲公子究竟是何來歷,你姑姑有提起過嗎?”

“不曾,”哥舒笑立刻搖頭,“我甚至不知道縹緲公子跟姑姑是什麽時候認識的,莫名其妙就成了一對未婚夫妻,家父去的早,莊中的事一直是姑姑在打理,直到她十幾年前去世,草民才幾歲大就接管了第一莊的事務,也多虧了莊中幾位嬸娘叔伯相助,才沒敗落了這份家業。”

原來如此。紫凝略一點頭,稍稍一想也能明白哥舒笑這些年經歷的艱辛。“那你姑姑究竟是何原因亡故,你可知道嗎?”

“草民不知,”哥舒笑搖頭,神情也很茫然,“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後來有一天,姑姑突然離莊而去,隔了一個多月才回轉,卻突然宣布要嫁給別人,父親不在了,旁人也管不了姑姑的事。後來縹緲公子尋了來,知道姑姑喜歡上別人之後,很是悲傷,就找了去。後來……”

其實關於姑姑到底是如何死的,哥舒笑到現在也不明白,就記得又隔了很長一段時間,半年,還是一年,他那時年幼,記不清了,縹緲公子忽然就將姑姑的屍體帶了回來,不顧莊上人阻攔,硬是將姑姑的陵墓葬在了她以前住的院子,並警告旁人不準動她的陵墓一下,否則後果自負。

世人將縹緲公子傳的有如神人一般,對於他的話,自是不敢不從,哥舒以免的陵墓才一直到了今天,並有專人不時過去打掃整理,雖已經十幾年過去,卻猶如昨日才建一般。

好像越來越撲朔迷離了呢。紫凝覺得腦子有些亂,想了想才道,“你姑姑愛上的別人又是誰?”

哥舒笑略有些尷尬,“這個草民就更不知道了,後來草民也問過縹緲公子,他卻是什麽都不肯說的。”不管怎麽說,是哥舒心逸背叛了縹緲公子,身為女子的貞潔名聲盡毀,這樣當面說起來,他總是有些難堪的。

紫凝若有所思地點頭,如此看來,哥舒笑所知道的,也只是如此了。略一沈默之後,她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一件事,“你可還記得姑姑的容貌嗎?”

“啊?”哥舒笑一楞,“記得……吧,畢竟那時草民才五、六歲,隱約有些印象,不過,總有些出入吧。”看他答得這般不確定,基本上來說,他對姑姑的容貌,大半是沒有記憶的。

“那,你姑姑跟我,長的像嗎?”紫凝將臉側了側,看向他的眼睛,漆黑的眼眸猶如兩汪深潭,深不可測。

哥舒笑一驚,趕緊移開視線,“草民不敢胡言!姑姑蒲柳之姿,豈能同王妃相提並論——”

“逝者已矣,你如此詆毀你姑姑做什麽?”君夜離臉一沈,“你不記得就罷了,去問問你的嬸娘叔伯,你知道該怎麽做。”紫凝既然有此一問,肯定是想到了什麽,不過事實未明之前,這些事自然不能再讓更多人知道,相信哥舒笑能明白個中利害,問及他的叔伯嬸娘時,絕不會問得太過刻意,露出什麽破綻。

哥舒笑額上已有冷汗滲出,聞言立刻如天下大赦般起身,“是,草民告退。”說罷像是被鬼趕著一樣,急急地跑了出去。

“看把他給嚇的,”君夜離好笑地拍桌子,“我們又不會吃了他。”

紫凝揉了下眉心,“我覺得事情越來越不明朗了,縹緲公子跟哥舒心逸之間肯定還有什麽事,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但是——”

“但是這不是重點,”君夜離跟紫凝相處這許久,跟她學了不少話,“重點是這一切跟你有什麽關系,縹緲公子數次接近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紫凝讚賞地對著他點點頭,“對,夜離,不是我擡高自己,我覺得在這件事情上,我是關鍵,只要查清楚我的身份來歷,或許這一切就可迎刃而解。”

當初驚悉她不是大月國丞相府的千金時,她就相當意外而且吃驚,偏偏蘇落雪的奶娘又將她的身份說的那般神秘莫測,如今看來,那並不是空穴來風,否則,縹緲公子也不會有意無意指點她,想要尋親,就到東南山之巔了。

可話又說回來,如果縹緲公子清楚她的身份來歷,又為何不肯直接告訴她,非要打啞謎似地把她引來西池國,到底是出於什麽樣的目的?

“放心,我們一定會查清楚,”君夜離笑笑,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待選拔賽一過,我們就約縹緲公子好好談談,他對你既無惡意,應該會告訴你真相,你先別心煩,別著急,好不好?”

看著他布滿關切的眼眸,紫凝心頭的壓抑感頓時去掉大半,嫣然一笑,偎進他懷裏,“放心,事情既然一步一步到現在這個狀況,說明一切早已註定,總有解決的那一天,我急又有何用。何況……不是有你陪著我嗎,你一定會陪我一直走下去,對不對……”

君夜離忽地緊緊抱住她,在她額上輕輕一吻,低笑道,“是,我保證……”

第二日,最後的決賽正式開始,文試方面沒有什麽特別,由梅盛堯根據規矩選出幾句文采斐然者,眾人也都沒有異議。而沐煙籮更是憑借著原本就不錯的學識和慶國公這塊活字招牌,成功晉級,成為文試當中唯一一名勝出的女子,也算是不錯,既然有文試的結果,她也不再在武試上費力,也算給了司徒靜言出風頭的機會。

武試這邊也沒有什麽懸念,無華是鐵定勝出,太子君夜辰武功雖然不是絕佳,但他怎麽也是一國儲君,當然是要占據一個名額,君夜燎則很聰明地選擇了主動退出,顯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哥舒笑果然沒有參加這次的選拔,何況為了迎接各國的前來,他事無巨細都要親自過問,也確實夠忙,沒那麽精力再做別的事。

這樣一來,除去一直不曾露面的一宮雙城等江湖門派,武功最高的男子主就是他們幾個,而女子中就是司徒靜言和紫凝,一個是魅王妃,一個是益陽王郡主,那些女選手誰得罪這個人,跟她們挑戰?

所以,最後的結果是,司徒靜言跟紫凝根本不用比試,就雙雙進入最後的勝出者當中,皆大歡喜,把她們之間的決戰直接放到了西六國的爭霸賽上,這樣的結果,多少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而讓紫凝不屑的是,就這樣一再放水之後選出來的所謂“高手”,西池國真能在爭霸賽上戰勝其餘五國,繼續一統西六國嗎?而且不得不說,因為文試的事情還沒有定下來,所以選出的這些人絕對不會是最後的參加者,所謂計劃不如變化,還得走一步看一步。

沸沸揚揚的選拔賽過後,人們很快就平靜下去,似乎都在積攢著熱情,以到真正的大戰到來之時幫西池國吶喊助威去。

接下來就是宣景帝與其餘幾國的全都互通書信,討論文試之事,君夜離也是忙來忙去,做著各種準備,一下變得很忙碌,紫凝也就先不去打擾他。

這兩天在仔細研究了青彤的金針封腦之術後,紫凝在腦海中模擬了幾次解法,已經很有自信,決定去替她診治。因為知道君夜離忙於陣法之事,加上替青彤治病,他也幫不上忙,紫凝也沒打擾他,帶著夕月去了怡然居。

上次已經見過,念瑤對紫凝似乎很是喜歡,一看到她,立刻笑著行禮,“見過王妃。”

紫凝伸手扶起她,“不必多禮,青彤如何了?”

念瑤立刻越發高興,“比以前好多了呢!自從上次王妃來過之後,青姨就有了些動靜了,有時會說‘醒了’、‘醒了’之類的話,似乎想起一些從前的事了。”

“是嗎?”紫凝邁步進去,果然見青彤眼睛較之上次靈活了些,眼神裏也有了些情感,應該是上次自己的到來,多少刺激到她了吧。

“嗯。”念瑤答應一聲,到一邊去侍候著,忍不住問道,“王妃有法子把青姨救醒嗎?奴婢看她這個樣子,好難過呢。”

紫凝一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拿過青彤的一只手,開始把脈。

青彤隔了一會兒才有所反應,慢慢轉過臉來看,等到看清楚是紫凝時,眼睛裏立刻現出不一樣的神彩來,嘴唇努力地一張一合,應該是在叫“娘娘”之類。

紫凝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青彤,別急,你會好起來的。”

青彤此時應該聽不懂紫凝的話,但或許是這微笑讓她感覺到了很久之前那種熟悉和溫暖的感覺,她艱難扯動嘴角,算是還了紫凝一笑。

“念瑤,扶她到床上去。”紫凝起身,過去洗手。

夕月把藥箱打開,做好準備。

念瑤趕緊將青彤扶起來,慢慢到床上去,按照紫凝的吩咐,讓她俯臥在床上。

紫凝坐過去,先是散開青彤的發,露出後腦埋入金針的地方,輕輕按壓了周圍兩下,感覺與上次並無不同,應該還沒有發生其他異變,也就稍稍放心。

側臉看一看青彤,似乎極端不高興這樣的姿勢,喉嚨裏發出類似動物的悲鳴聲,紫凝微一搖頭,並指點了她昏睡穴,見她睡得沈了,這才動手起針。

誰料她才一碰觸到金針所在的位置,右手腕上的血玉鐲卻忽地急劇收縮,緊緊卡在她手腕上,雖然還不至於讓她感到疼痛,卻瞬間覺得似乎有一股冰冷的氣息順著手腕而上,整條手臂都失去了知覺。

怎麽回事?

紫凝臉色一變,本能地抽回手來,麻痹的感覺也漸漸消去,右手又能正常活動了。她心念電轉,瞬間想到了什麽,冷然一笑,“原來是他!”

夕月已瞧出不對勁,警惕地道,“小姐,怎麽了?”

“沒事,”紫凝果斷停止對青彤的治療,站起身道,“念瑤,你好生照顧青彤,我回去準備些藥物,擇日再過來替她診治。”

念瑤也不多問,恭敬地道,“是,王妃!”

紫凝隨即吩咐夕月,將藥箱留在這裏,回頭再取。

出了門,夕月奇道,“小姐要去哪兒?”一副似乎發現了什麽樣的樣子,不會是青彤的病有什麽異常吧?

“從南門出城。”紫凝換了個方向,加快腳步。

“出城?”夕月一楞,“小姐要去哪兒?”沒告訴姑爺一聲,這合適嗎?

“千絕山。”

“啊?”夕月更是大為意外,“小姐,千絕山離京城可有五十多裏地,一來一去之間要花很長時間,姑爺會不會著急?”

“你倒真會替他想,”紫凝瞄了他一眼,“我去是有事,很快回來。”

方才的事雖然看似無法理解,但一切的根源還是要著落在縹緲公子身上,既然他說她要找的人在山之顛,那他肯定就在那附近無疑。

雖然乍一看起來,這兩者之間並沒有必然的聯系,但這種情況下,紫凝憑借的也是自己的直覺,是與不是,去看過之後才知道。

夕月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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