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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計中計美人謀072身為男人的屈辱,讓她去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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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計中計 美人謀 072 身為男人的屈辱,讓她去死 (1)

“紫凝,你是有意提醒他向沈若萱下手?”對於她的心思,君夜離現在已經大半都能猜到,也終於明白,以前欺負過她的那些人,比如她的兩個姐姐,蘇落雪她們,何以會落到那般下場了。

“誰叫他自己有心魔,否則也不會上我的當。”紫凝眼神冷酷,“欺我辱我之人,我必百倍討回來!讓沈若萱多活了這些日子,只不過讓她嘗盡恥辱滋味而已,有人替我動手要她的命,我何樂而不為。”

君夜離大手攬上她的肩,了然道,“不錯,正合我意。”

莫要覺得他們兩個殘忍,如果不是沈若萱先對紫凝動了殺機,也不會落到如今的下場。這個世界向來弱肉強食,誰有本事誰使,打不過的,活該死無葬身之地!

幾天之後,無極將查到的事回稟君夜離,說那玉帎是丞相夫人,也就是梅霜皇後的生母拿給她的,她給了自己兒子,君夜瀾恰巧看到,就拿給了君夜離。

“丞相夫人?”紫凝有些意外這樣的結果,“她會在玉帎中放藥?”想想也不可能,她怎會害自己女兒。何況無論是她還是梅霜皇後,應該都不會想到這個玉帎最後會到君夜離手上,如果不是她們下的藥,又會是誰?

“丞相夫人出身唐門,倒確實毒術精湛,”君夜離一語說中要害,“不過應該不是她,當年母妃死後,丞相夫人憐我年幼,對我頗多照顧,我對她很是感激。”

也正為如此,在明知道君夜辰容不處自己的情況之下,他對這個二弟還是頗多忍讓,大半就是看了丞相夫人和梅霜皇後的面子。

“唐門?”紫凝沈吟著,“我倒是沒想到,丞相夫人來歷頗不尋常,不過多覺得如果真是丞相夫人要害你,反而更師出有名,她當年善待於你,又何嘗不是惺惺作態,做給別人看的。”

君夜離一楞,挑眉道,“紫凝,你對人好深的防備心啊,我原以為我已夠涼薄,沒想到你比我猶有過之。”

紫凝斜眼看他,不語。

“我沒別的意思,”君夜離解釋道,“我是想說你心思縝密,處處料敵在先,我自嘆不如。”

“少來,”紫凝甩他一下,“我只是就事論事,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丞相夫人若沒做過,我亦不會冤枉了她,你緊張什麽。”

我不是緊張,只是不想你這麽累麽。君夜離腹誹兩句,不想惹她生氣,就沒再多說。

“對了,”紫凝忽地想起一事,“你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我們今晚去看年青彤。”君夜離的心結大半在蕙妃,要真能將此事查個清楚,對於解他體內的毒和情蠱,也大有裨益。

君夜離眼睛一亮,立刻點頭,“好。”

——

丞相夫人唐紅綃雖然出身以使毒著稱的唐門,毒功、武功都不落於人後,但自從嫁入丞相府後,卻斂去了所有鋒芒,平日裏裝束打扮高貴得體,舉手投足穩重大氣,與她一品誥命夫人的封號很是相襯,在丞相府,她甚至比丞相梅盛堯更有威懾力。

晚飯時候,梅盛堯入宮歸來,緊皺著眉,唉聲嘆氣。

梅夫人也跟著心一沈,“又出事了?”最近京城不太平,各皇子之間更是明爭暗鬥的厲害,她又要擔心女兒在宮中有妃子同她爭寵,又擔心君夜辰太子地位不保,也著實辛苦。

梅盛堯看了她一眼,又氣又無奈,“還不是你那法子,沒奏效。”

“什麽?”梅夫人一驚,變了臉色,“魅王看出藥枕有異?”

原來那藥帎的確是她所有,裏面的藥也是她所放,然後有意通過君夜辰之手,轉而送到君夜離手上。要說起她這般安排的心思,還是要從梅霜皇後說起。

蕙妃未入宮之前,梅霜皇後無疑是最最得聖寵的,梅家自然風光無限,可蕙妃的到來卻完全搶走了宣景帝的心,梅霜皇後雖未失寵,卻明顯不能得宣景帝專寵,這對一國之後來說,可稱得上天大的恥辱。

尤其後來蕙妃生了君夜離,更是受盡宣景帝的疼愛,即使後來她同樣生下了皇子,可宣景帝在對待這兩個皇子的態度上,還是明顯讓人感覺出來,他對君夜離更寄予厚望。

兩個皇子都滿了十四歲,先後行過成人之禮後,也到了該立皇儲的時候,梅盛堯和唐紅綃當然希望君夜辰能夠被立為太子,可蕙妃和君夜離的得寵卻他們的願望有些渺茫,為了梅霜皇後,為了君夜辰,梅夫人不惜鋌而走險,以自己高超的用毒手段,給君夜離下了毒。

她原本的意思,是想讓君夜離身體變得虛弱,難當大任,等君夜辰被立為太子之後,再解掉他的毒,一切就圓滿了。

誰知道事實卻不如她想像的那樣,盡管君夜離仍舊為毒所苦,卻並沒有倒下,反而變得嗜血兇殘,成了人人爭相傳言中那個吃人肉的怪物,蕙妃更是在其後不久自盡而死,是她沒有預料到的。

君夜離受毒所苦,梅夫人心中著實不安,梅盛堯知道後更是將她好一通責罵,兩人也想盡力挽回,可如果說出真相,宣景帝勢必大怒,就非連累梅霜皇後和君夜辰不可。

人都是怎自私的,為了自己的女兒和外孫,他們夫妻兩個只好保持沈默,想著找個機會給君夜離解毒,他們心裏也會好過一點。

可讓他們沒有想到提,紫凝的到來打亂了這一切,她是“神醫金鈴”,肯定能夠追根溯源,查到這一切,到時候就無可挽回了。

無奈之下,梅夫人才明知道有可能被懷疑的情況下,不得不出此下策,將解藥研成粉末,藏於藥帎中,只要君夜離帎著它,就會陷入昏睡,三天後自會解毒。

結果就是,梅盛堯幾經轉拆才打聽到,君夜離並未昏睡不起,那藥帎也已經摔碎,他擔心是被魅王夫婦看出破綻,如何不急!

而事實上他們不知道的是,蕙妃以情蠱壓制君夜離體內的毒,早已使其毒性發生改變,加上他後來不顧後果,強行修練“嫁衣神功”,致使毒入臟腑已深,即使君夜離用了那個玉枕,也已經於事無補。

“那倒不是,”梅盛堯扯了扯衣服,說不出的煩躁,“據說是下人不小心把藥藥帎摔碎了,魅王並未起疑,可這法子也只能用一次,魅王體內的毒還是解不掉,要怎麽辦?”

所謂下人摔碎藥帎之事,自然是紫凝有意讓人放出的風聲,以免打草驚蛇,丞相夫婦自是不知道,一開始就陷入她的算計,也只能白上這個當。

梅夫人松了口氣,“沒被發現就好,以後總有機會的,再慢慢等吧。”

梅盛堯搖了搖頭,才要說“還不都是你”,想想夫人這些年也是倍受良心折磨,這話也沒忍心說出口,“罷了,以後再說。”

——

青彤的居處在怡然居南面的一個獨立的小院,非常不起眼,平時只有一名會些武功的丫頭陪著她,很是清靜。

當然,這地方雖然隱秘,卻並不是絕對沒有人知道,比如夏婕和無華他們,不過他們都只知道青彤是服侍蕙妃的,因蕙妃去世而傷心過度,失了神智而已。

蕙妃是生是死,君夜離還不得而知,此事事關重大,即使是最信任的人,他亦不能告知,一來不能走漏消息,二來麽,自然是不想無故牽累他們,於事無補。

來到小院,君夜離命無華和夕月在外等候,跟紫凝一起進去。

前廳裏,一名十六七、七歲的小丫頭正在收拾桌子,顯然是剛吃過飯,另一個年約雙十的女子安靜地坐在桌邊,相貌清秀,目光呆滯,應該就是青彤無疑。

“念瑤,”君夜離走進去,“青彤如何了?”

被叫做念瑤的丫頭趕緊回身行禮,“見過大殿下!青姨還是那般樣子,近日越發安靜了。”

自從十幾年前蕙妃入宮,青彤就一直在她身邊服侍,這主仆兩個是一見投緣,一個真誠待人,一個忠心護主,十幾年如一日,青彤跟蕙妃年紀相仿,念瑤一個小姑娘,自然是要叫她一聲“青姨”的。

君夜離點頭,“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本王會照顧青彤。”

“是,大殿下。”念瑤收拾了碗筷下去,在門口與紫凝打個照面,趕緊行禮,“見過王妃。”人都說魅王妃是傾城之色,天下無雙,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別說天下無雙,恐怕連天上也少見吧?

“不必多禮,”紫凝擺手示意她退下,走到桌邊坐下去,“青彤?”

青彤反應很慢,好一會兒才慢慢擡起頭看過來,眼神卻是空洞的,不知道在看哪裏。

“自從那次醒來,她就一直是這個樣子,”君夜離皺眉,“平日裏很安靜,餓了渴了也知道吃喝,就是不認人,說不清楚話。”

紫凝點頭,拿過她一只手,開始診脈。

指尖所觸冰涼而滑膩,明顯是長期氣血不通所致,青彤面色青白,時常皺眉,應是身有痛處,卻說不出口,只能自己忍耐。

診了一會,紫凝已試出她氣血上行至腦部即有片刻阻塞,應是根源所在。手摸上她後腦,一點一點摸將過去,忽地眼睛一亮,“在這裏了!”

“是什麽!”君夜離頓時有些興奮,才要伸手,忽又想到男女授受不親,趕緊收回手來,“有古怪嗎?”

“自然是,”紫凝輕輕撥開青彤的頭發,指著隱藏其下的一個微微禿起的小點,“就是它,金針封腦。”

“哦?”君夜離一皺眉,聽名字也能約略明白個大概,“是有人以金針封了青彤的記憶?”

“不止是記憶,她神智不清,皆緣於此,”紫凝輕輕一嘆,“這人的手法相當之高明,金針封腦一個不留神,就會要人性命,即使勉強成功,受者也會因疼痛而生不如死,不過青彤這個樣子,也僅會偶爾頭痛,不會讓她太過難受。”

君夜離點頭,所以也越加肯定,打暈青彤,帶走母妃的人,一定沒有惡意,否則不會如此顧慮到青彤的性命。“可有法子解開嗎?比如將金針取出?”

“暫時不行,”紫凝搖頭,一臉惋惜的樣子,“我方才說了,這金針下的極巧,要取出自然也要用巧勁,一個不慎就會要了青彤的命,等我仔細想想再說。”

君夜離雖無奈,卻也只有先如此,這種事急不得的,何況他都等了這幾年,也不在乎再多等一陣子。

青彤被按著頭,大概覺得不舒服,緩緩擡手,握住了紫凝的手,拿下來。

紫凝重又坐了下去,“青彤,看著我。”

青彤慢慢轉動眼珠,當視線終於聚集在紫凝臉上時,她一直如死水般的眼中忽然有了某種變化,雖然這變化極其輕微,但紫凝仍能感覺得出,她的心跳驟然快了許多,僵硬的臉上也現出幾許驚喜之色,嘴唇慢慢張開,似乎要說話。

“青彤,你要說什麽?”君夜離驚喜莫名,“你認得人了?”這麽多年了,這還是青彤第一次有別的反應,或許是個好兆頭也說不定。

青彤卻連頭都不回,兀自瞪著紫凝,努力想要說什麽。

紫凝前傾身體,將耳朵靠近她的嘴,少頃,她眼神微一變,看向君夜離,她說,“娘娘,你醒了。”

君夜離神情一震,心中說不出的難受!看來青彤是把紫凝看成了母妃了——畢竟紫凝跟母妃在相貌上頗有幾分相像,而青彤現在又不怎麽能認人。

不過,這至少也說明,青彤的意識還是有一部分清醒的,否則也不會在見到與蕙妃相似的臉時,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她……”

“別急,”紫凝一擡手,“夜離,稍安勿躁!青彤這個樣子,最忌大喜大悲,我們先走,別刺激到她。”

君夜離咬著嘴唇點點頭,拉著她的手出去,囑咐念瑤好生照顧青彤之後,兩個人一起回了魅王府,商議了一番事情之後,各自洗漱安寢。

紫凝一邊整理著自己如雲的秀發,一邊冷聲問,“君夜燎有什麽動靜?”

他與沈若萱的婚事雖說已經定下,不過還沒有向外公布,而他更是一直反對,拒不娶她過門,正鬧得僵呢。

“襄王倒是沒什麽動靜,沈若萱身邊的丫環,叫谷蓮的,之前曾經跟一個男子悄悄見面,很神秘的樣子。”

谷蓮?很陌生的名字。紫凝略一搖頭,“應該是會情郎而已,多註意君夜燎的動靜,他既不甘心娶沈若萱,就必會有所動作,小心行事。”

“是,小姐。”

君夜離房中,無極先是將有關地獄門的事回稟一番,如今京城還算安穩,地獄門的人想必也知道已經驚動了皇上,所以暫時退出京城,伺機而動。至於鐵王,自從出京後就失了蹤跡,暫時還沒有消息。

君夜離目光冷厲,微一點頭,“京城以外之事,本王自會著人看著,三弟那邊,有沒有異常?”

別以為君夜燎表面上與他交好,他就不會懷疑這個三弟,事實上三弟這兩年暗中有動作,他早已敏銳地察覺到,並且讓無極他們一直在查這件事,已經有些線索,只不過沒有確鑿證據,還不想驚動三弟而已。

“襄王最近加快了拉攏群臣的動作,不過他行事極為小心,不容易抓到他的把柄。”

君夜離嘲諷一笑,眼神酷寒,“三弟行事一向如此,盡量別驚動他,靜觀其變。”

“是,殿下!”

“修羅谷中最近如何?”君夜離眼神驟然變得深隧,透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無所不能的狂傲與自信,誰與爭鋒。

“一切安好。”

“很好,告訴他們,沒有本王命令,都不準輕舉妄動!還有,”君夜離想到一件事,緩緩吐出一口氣,“夏婕最近有什麽動靜?”

說來也怪,自從夏婕重新跟在他身邊,表現得很是安靜,絕不再針對紫凝,更沒有半點對她的不敬,除了偶爾去那茶樓喝茶之外,行為並無失當之處,表面看起來,她並沒有什麽問題。

“暫時沒有,”無極略一猶豫,還是說了出來,“殿下,夏婕是否早已不與殿下一心,有無必要將殿下的師傅請回來,一問究竟?”畢竟夏婕跟在殿下師傅身邊很多年,應該對她比較了解,或者能勸她一勸也說不定。

“師傅雲游四方,不是那麽好找,”君夜離一擡手,示意自己心中有數,“本王原也是想給夏婕一個機會,現在看來,她絕對有事情瞞著本王,表面不動聲色,實則有可能是她的緩兵之計,若與她合謀之人真是三弟,就極有可能是三弟吩咐她暫且按兵不動,總之不能放松對她的警惕,絕不能讓她有機會傷到紫凝,明白嗎?”

無極心中一凜,立刻答道,“是,殿下。”看來還是主子想得深遠,他必得萬分謹慎才行。

話說回來,君夜離和紫凝明明都是替對方著想,卻又總是各自動作,或許他們的本意,是想自己把這些危險之事扛起來,卻忽略了總是這樣的話,兩個人之間會生出隔閡來,就非他們所願了。

不過,這兩個都是聰明人,遇事只要冷靜思考,總能轉過彎來,一時的磕絆算不了什麽,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一夜無話。

第二日晨起,君夜離不用上早朝,紫凝說要上街打造些稱手的治病器械,兩人便一起上街逛逛。

沈娘提了個籃子,從後院過來,“小姐,殿下,我要去寺廟上香了,很快回來。”

紫凝知道她很信佛,如今事多,她想上香求個心安,也就由她,“讓夕月陪著你。”

“不用,”沈娘一笑,“離得也不遠,現在也沒什麽事,還是讓夕月保護好小姐要緊,我去去就回。”

紫凝略一沈吟,也就由了她,“也好,上完香就回來,別耽擱。”

“知道了,我去了,小姐不用擔心。”

君夜離道,“還是派個人跟著沈娘的好,不然幹脆在東宮建座佛堂,請一尊佛回來,讓她天天拜去,省得還要往外跑。”

紫凝啞然:這倒不失為一個釜底抽薪的好方法,就是有點勞民傷財。“再說吧,心誠則靈,不一定非要建佛堂的。”

君夜離笑笑,也不堅持。

來到街上,人來人往的很熱鬧,紫凝和君夜離隨便走走,一路說著話,看去很是恩愛。來往的子民自然是認得他們的,紛紛行禮,羨慕不已。

驀地,那旁一陣喧嘩,有人高聲叫,“沈家千金要跳樓啦,快過去看!”

紫凝和君夜離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沈若萱?”這又是唱的哪一出?

夕月道,“小姐,屬下去看看?”

“一起,”紫凝瞬間有種很不好的預感,“恐怕要出事。”

君夜離立刻表示讚同,幾個人隨著人群,一起到了前面的酒樓。

果然,離地約十丈的樓頂上,一身白衣的沈若萱飄飄若仙,仿佛要乘風歸去一樣,她也不避諱自己已經毀容,面紗都不戴,一臉悲憤地向下看,嘶聲道,“襄王殿下,你出來!再不出來,我就跳下去!”

君夜離神情一冷:三弟也在?這麽說,沈若萱就是故意要跳樓給三弟看,好逼他娶她嗎?轉頭看向紫凝,兩人對視一眼,顯然都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襄王殿下!襄王殿下快出來,沈姑娘要跳樓了!”

“沈姑娘好烈的性子啊,襄王殿下,你再不出來,就要出人命了!”

盡管這是皇家的事,但世人誰不愛湊熱鬧,紛紛沖著樓裏頭喊,惟恐天下不亂。

君夜燎今日是跟朋友一起出來喝酒,卻不知道沈若萱怎麽打聽到他在這裏,居然一直找了來,又哭又鬧,非要跟他成親,讓他在朋友面前大失面子,他豈能不氣,會出去見她才怪。

結果沈若萱也來了拗,居然一直爬上樓頂,揚言他要不答應娶她,她就跳下來,簡直是瘋了!

“小姐,要救沈若萱嗎?”夕月上前一步,眼看著沈若萱在樓頂搖搖欲墜,這要真摔下來,就是一個死,豈不白白便宜了君夜燎。

“別急,”紫凝眼神一冷,“君夜燎一定會出來,看看情況再說。”

君夜離眼裏是玩味的笑,透出一股犀利:沈若萱雖然一臉決絕,眼中卻有著明顯的懼意,小心地調整著角度,以免真的摔下來,盡管清白已失,聲名狼籍,但她還有那麽大一份家業,怎麽舍得死。她既然不可能真的往下跳,救她做什麽。

不過,她這一出還真是鬧錯了,三弟的性子,君夜離很清楚,從不是會受他人威脅之輩,她這樣一鬧,只會越加讓三弟討厭她,於事無補的。

夕月應一聲,退到了一邊。

果然,在眾人的哄鬧聲中,君夜燎陰沈著臉出來,冷聲道,“沈若萱,你怎能如此不知羞恥,本王絕不會娶你為妃,你趁早死了這條心!”

沈若萱的臉色瞬間慘白,咬牙往前邁了一步,眼淚已經流了下來,扭曲的面容越發顯得那條傷疤猙獰可怖,“襄王殿下,我對你一片真心,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你心裏清楚,”君夜燎輕蔑地冷哼一聲,“沈若萱,你再糾纏也是沒有用的,本王不會娶你,你就算死,也跟本王無關!”

人群一片嘩然,大都是說襄王好狠的心,這種話都說的出來。不過,知道內情的人也自然是站在襄王這邊,認為他沒有錯——試想,普通男人都不可能娶一個人盡可夫的殘花敗柳當妻子,更何況堂堂皇子!

沈若萱自然是又怒又傷心又尷尬,她今日不顧一切,硬是要鬧這一出,自然是要逼著君夜燎答應娶她,否則她今後在京城就將越發無臉見人了!

可即使她以死相逼,君夜燎也沒有要松口的意思,這讓她如何下臺!想到以後生無可戀,她呆呆看著君夜燎,淚流滿面。

“你鬧夠了沒有,沈若萱,”大概是她這傷心欲絕的樣子多少讓君夜燎生出幾分惻隱之心,他忽地放軟了語氣,“有什麽事回去再說,你先下來,上面危險。”

紫凝驀然間從他眼中看到某種詭異的笑意,心道不妙,與此同時,君夜離在她耳邊輕聲道,“三弟有古怪,我們過去。”

紫凝微一點頭,兩人趁人不註意,悄悄穿過人群,往酒樓後面繞過去。

“原來你也看出襄王有問題,”紫凝神情很冷靜,左右看著地形,“我懷疑他動過什麽手腳,快一點,不然就來不及了!”

君夜離神情冷峻地點頭,兩人一左一右,飛身上了屋脊,已經可以看到沈若萱渾身顫抖的樣子,彼此打個手勢,悄然靠近。

樓下,沈若萱的丫環谷蓮正跳著腳地大叫,“小姐,小姐快點下來,上面危險!你下來啊,不要想不開啊,小姐!”

“不要說了!”沈若萱大叫,神情決絕,“除非襄王殿下答應我,否則我、我——”她示威似地向前走了兩步,“我就跳下去!”

“不要啊,小姐!”谷蓮失聲大叫,聲音泛著誇張的波浪線,“你千萬不能跳啊,不然會摔死的!——襄王殿下,求你救救我家小姐,求你了,求你了!”她竟當街跪下,向君夜燎叩頭起來。

君夜燎果然面露猶豫之色,“這——”

看他似乎有所動搖,沈若萱驚喜莫名,又向前踏了兩步,“王爺,我——啊!”她驀然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身體陡地向左邊傾斜,瞬間失去平衡,從樓頂掉了下來!

君夜燎眼中閃過一抹詭計得逞的笑意,面上卻是大驚失色,“小心!”

谷蓮更是失聲大叫,“不要啊!”

底下人群更是一片驚呼,然眾人的本能反應卻是往旁邊讓開,生怕被砸到!

眼看沈若萱就要墜落地面,摔個粉身碎骨,卻不料自有神來之筆,一根白色綢帶憑空出現,如游龍般“唰”一下纏上沈若萱的腰身,接著紫凝出現,雙足猶如釘在了屋脊上一般,一動不動,右手一個橫甩,卸去沈若萱下墜力道的同時,將她甩了出去。

不等人群驚叫出身,君夜離如大鵬般飛身而去,右臂一撈,將沈若萱攬住,跟著飛身而下,將她安穩地放到了地上,毫發無傷。

人群沈寂了兩秒鐘,跟著一片歡呼,大叫“魅王!魅王妃!”聲音一浪高過一浪,此起彼伏,永無休止一般!

紫凝和君夜離這一下聯手救人,配合得恰到好處,天衣無縫,無比默契,真是羨煞旁人。

沈若萱在鬼門關上走一遭,早就嚇得臉無人色,沒有當街尿褲子就算不錯,緩過一口氣來,才咯吱著牙齒道謝,“多、多謝魅王殿下救、救命之恩……”

天哪,如果不是魅王相救及時,她這條命就算交代了,想想就後怕,不由她不出了一身冷汗。

“不必,”君夜離冷冷後退一步,“命是你自己的,你不想要,旁人誰也救不了你,沈若萱,好自為之。”

沈若萱咬緊嘴唇,眼裏是屈辱的淚,卻是反駁不得。

069

君夜燎狠狠掐緊了掌心:可惡的君夜離,該死的北堂紫凝,都是你們壞我的事!多管閑事,你們都該死!

谷蓮似乎現在才回過神,趕緊跑過去,“小姐,你沒事嗎?嚇死奴婢了!”

沈若萱有些慌亂地搖頭,“我、我沒事……”渾身抖得不成樣子,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樓頂上,紫凝站在方才沈若萱的位置,足尖輕輕點過附近的磚瓦,心下了然,低首見君夜離正關切地看著她,她心中一暖,故意道,“夜離,帶我下去。”

親親王妃有所求,君夜離自然樂得效勞,唇邊露出一抹寵溺的笑,雙臂一振,已是飛身而起,足尖在大樹上點了一點,借力飛上樓頂,伸手攬過紫凝的細腰,將她帶了下來。

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掌聲和笑聲,都覺得這兩人真是絕配,卻忘了魅王妃連一個大活人都甩得起,怎麽可能下不來。

君夜燎壓下滿腹怒火,上前笑道,“今日真是多虧大皇兄大皇嫂,否則若是出了人命,後果堪虞。”

紫凝不動聲色地淡然一笑,“不過舉手之勞,襄王殿下不必客氣。”說罷又轉向谷蓮,神情一冷,“你是如何侍候你家小姐的,竟任由她上了樓頂,若是出了事,你如何向沈家主交代!”

她這番話就有點越俎代庖的意思了,不過身為魅王妃,這話她倒也說得,何況她本身自有種震懾人心的力量,在她面前想不畏懼都難。

“我……”谷蓮的眼神明顯有些游移,“民女是一時、一時不查,所以小姐才……”

“是我吩咐她去辦事,不勞王妃多問,”不管怎麽說,紫凝方才也是救了自己一命,沈若萱就算再恨她,也不好當著眾人的面跟她翻臉,說話的語氣只是有些沖而已,“救命之恩,容後再報,請。”說罷回頭就走,鬧了這一出,她在眾人面前算是丟盡了臉,再不走等著被笑話嗎?

正主兒都走了,眾人看著沒什麽意思,也都紛紛散了開去。

君夜燎搖了搖頭,一臉無辜地道道,“沒想到會出這樣的事,不過還好有驚無險,大皇兄,大皇嫂,我先走一步。”

“襄王殿下請。”

君夜離攬過紫凝,換個方向走,低聲問道,“紫凝,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沒問題才怪,”紫凝無聲冷笑,“方才我看過了,沈若萱所站的地方,一小片磚瓦都已經松動,而且明顯是人為,我故意試探谷蓮,沈若萱卻急著替她掩飾什麽,其中肯定有詐。”

君夜離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谷蓮跟沈若萱商量好,故意在三弟面前上演一出苦肉計,為的就是逼三弟就範。”

“可惜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紫凝也覺得這成語用在此處不太適,不過也就那意思,“沈若萱卻沒想到,有人提前松動了磚瓦,為的就是要她的命,如此一來,沈家和皇上也只當她是自己小心,失足墜樓而死,誰都不用承擔責任,襄王殿下也不用娶沈若萱,豈不皆大歡喜。”

君夜離咬牙冷笑,“果然好算計!難怪我方才就瞧著三弟神情不太對,看來是我們的意外出現,破壞了他的計劃,壞了他的好事!”

“不過,襄王殿下既對沈若萱動了殺機,就絕不會就此收手,”紫凝擡頭看了眼沈若萱離去的方向,“尤其今天她鬧了這一出,只會加速自己的死亡而已。”

現在想想,衛瑜所說谷蓮跟陌生男子見面,那人應該就是君夜燎的手下,為的就是跟她定好今日之計,要沈若萱的命!

君夜離眼眸漸亮,顯然已經有了主意。

“夜離,你是不是想保沈若萱一命?”紫凝目光閃爍,已經瞧出他的用意。

“她存心害你,我怎可能保她,”君夜離冷然一笑,“不過,三弟既然還會對她出手,何妨利用這個機會,讓父皇看一看三弟的真面目,豈不是好。”

君夜燎暗中針對他已非一兩日,兄弟表面和氣,不代表不想除掉對方,何況當年狐歧國找上門,因為蕙妃而要與西池開戰之時,也是君夜燎的母妃——林淑妃一力主張將蕙妃交出去,盡管於公來說,這是必然的結果,但是於私,殺母之仇不共戴天,君夜離一日未忘,早想找他們母子討回來了!

紫凝了然一笑,“欲成大事者,就不能有婦人之仁,夜離,你絕非池中物,我相信你!”

君夜離登時得意莫名,頭一低,啾,親了紫凝一口,“這話我愛聽。”

紫凝臉上一熱,狠狠瞪了他一眼,“大街上呢,你收斂點兒!”

“有什麽要緊,”君夜離滿不在乎地揚眉,“你是我的王妃,我想親就親,誰管得著!”

紫凝氣極,你不要臉,我還要哪!一胳膊肘子頂開他,自顧自往前走。

害羞了,以後得多練練才行。

君夜離心情大好,像個孩子般,興高采烈地跟了上去。

原本以為沈若萱這樣一鬧——盡管不是自己想要的結果,但君夜燎還以為,父皇一定會因為她的不成體統而大怒,繼而取消這門親事呢,那也算是他想要的結果。

可誰知道,沈千山第二天就帶著沈若萱入宮,向宣景帝賠罪,說自家女兒不懂事,怎樣怎樣,懇請皇上息怒,還說查好了日子,三天後就是黃道吉日,會將女兒送入襄王府,這事兒就算成了。

想想也是,盡管沈若萱最終還是成了王妃,但只是個側妃而已,又是以不潔的身子嫁入襄王府,怎麽可能走正門,也就三天後從側門悄悄進入,這事兒也就算了結了。

紫凝原本以為,君夜燎定會據理力爭,拼著被宣景帝責罰,也堅決拒絕娶沈若萱進門的。誰知道他入宮回來之後,卻是出乎意料地平靜,顯然已經答應了這門親事,態度轉變還真快。

“三弟的心計如此之深,父皇平日真是看走眼了,”想到方才太極殿上君夜燎的不動聲色,君夜離不禁冷然而笑,“明眼人誰看不出,三弟根本不可能心甘情願將沈若萱娶進門,父皇居然還要他兩個日後相敬如賓,真是天大的笑話!”

紫凝揚了揚眉,“皇上未必不知道君夜燎的心思,不過是借著這話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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