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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計中計美人謀064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嘗(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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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計中計 美人謀 064 自己種的苦果自己嘗 (1)

一夜無話。

第二天,天才剛剛亮,莊上的管家就就面無人色地啪啪砸哥舒笑的房門,聲音都有些扭曲,“莊主,莊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啊,莊主!”

哥舒笑昨晚陪君夜離兄弟兩個談正事,談完後又豪飲一番,喝得多了,才睡著不久,聽到門響不甘不願地起身,披著一件衣服出來開門,不悅道,“一大清早的,鬼叫什麽?”

“莊主,出大、大大事了!”管家臉上直抽筋,目光躲閃,“沈小姐她——”

“沈若萱?”哥舒笑心裏“咯噔”一下,暗道一聲不妙,“怎麽了?”昨天她就一直在找魅王妃的麻煩,還不知悔改,不會真把人給怎麽樣了吧?

天,魅王對自個兒的王妃那般在意,要真出點什麽事,沈若萱在魅王手上,還能有命在?

“她——”管家擦了一下滿頭的冷汗,說出來的卻是截然相反的結果,“莊主,你、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沈小姐讓人、讓人給禍害了!”

當有人認出街口那個明顯被人奸汙的女人是沈家寶貝女兒沈若萱時,全都傻了眼,幸虧有第一莊的人出來見此情形,為免她繼續丟人,才把她擡了回來。

“什麽!”哥舒笑大吃一驚,再也沒想到事情竟如此之糟,“這怎麽可能……去看看再說!”他轉身進屋,匆匆梳洗一下,出門就往前跑。

沈若萱就算再不受人所喜,畢竟是沈家的女兒,何況又是在他這裏出了事,沈家要鬧起來,他要如何交代!

“小姐,小姐,你醒醒!醒醒啊!”陳娘正撕心裂肺一樣地哭叫著,那兩個丫頭也是面無人色地站在一邊,莊上的人,以及昨晚還沒有離開的客人都擠在外面看,情形一團亂。

哥舒笑臉色有些發青,看到君夜燎過來,立刻上前去,“襄王殿下,這……到底發生了何事?”

“本王也是剛剛得到消息,”君夜燎揉了下太陽穴,似乎還不太清醒,“昨晚喝多了,才起身。”

哥舒笑啞然:昨晚他們三個確實喝太多了,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居然都不知道!“草民聽說沈小姐她——”他略有些尷尬,現在事實未明,太那個的話,他說不出來。

君夜燎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本王早提醒過她,不可再生事,她偏是不聽,怨得了誰!”

哥舒笑暗暗叫苦:你倒是如此說,你是皇嗣,沒人會將你怎樣,可我這……

兩人正說著話,君夜離和無華、夕月匆匆而來,前者更是鐵青著一臉,冷聲道,“紫凝呢?”

其實君夜離當然知道紫凝現在無恙,無華在她窗外盯了一夜,眼睛都沒敢眨。期間紫凝曾示意他只管回去休息,她不會有事,無華卻牢記著殿下的囑咐,一步都不曾離開,圓滿完成任務。

哥舒笑臉色又是一變,“王妃不見了?這——”

君夜離暗裏氣的要命:沈若萱出了這等事,他還沒弄明白呢,大皇兄自己的王妃,自己不看好,找我們要什麽人?他沈聲道,“我沒有見到大皇嫂,沈若萱她——”

“就是她!”君夜離冷聲怒呢,“夕月方才回稟,昨晚是沈若萱將紫凝叫來一同吃飯,還說什麽要與紫凝秉燭夜談,到現在也未回來,她是想怎樣?”

哥舒笑又是一驚,“什麽,一夜未歸?!這怎麽會——”心下卻是暗暗納罕,魅王妃分明心思縝密,冷靜睿智,怎麽可能……

君夜離眼神一寒,“哥舒笑,你的意思是本王無事生非了?”

“草民——”哥舒笑一個頭兩個大,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草民不是這個意思,今早只聽說沈小姐出了事,可魅王妃她——”

“襄王殿下!”陳娘突然從屋裏沖出來,撲倒在君夜燎面前,又哭又叫,“你一定要替小姐做主啊!她、她讓人給害慘了啊……”

君夜燎嫌惡地皺眉,向旁讓開,“到底怎麽回事,你先說清楚。”

“民婦——”陳娘尷尬地無以覆加,那種事,要她如何說出口,“小姐她……王爺去看看小姐吧,她好慘啊……”

君夜燎預感到有些不妙,看陳娘這反應,沈若萱的情況恐怕好不到哪裏去。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走了進去。待到看清床上人的樣子時,他差點沒吐出來!

其實沈若萱現在的狀況,遠比昨天晚上紫凝看到的還要慘,她不但被幾個乞丐輪流汙辱,而且最後還被毀了容,兩邊臉頰上各一個被刀子劃出的“X”,劃痕很深,恐怕就算用再好的藥,也治不好了,這對本就相貌平平的她更是一大打擊,要她如何接受得了!

話說回來,君夜燎雖然沒有親眼見到昨晚的情形,但看沈若萱這衣衫不整(她昨晚早被脫個精光,是陳娘方才幫她穿的,怎麽可能整齊)、頭發蓬亂、渾身惡臭的樣子,再加上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到處都是斑駁的青紫痕跡,這對於府中佳人環繞的他來說,再清楚不過究竟發生了何事!

不知羞恥的女人!

他厭惡地皺眉,立刻退了出來,“陳娘,昨晚到底如何,你快說!”總要問出個究竟,否則如何向沈家交代。

“民婦也不知道啊!”陳娘剛止住悲聲,又開始哭,“昨晚小姐請魅王妃喝酒,今早卻被人發現在莊外——啊,對了!”她大叫一聲,“一定是魅王妃害的小姐,一定是!”

君夜離眼神一寒,冷聲道,“你敢再說一遍!”

這森寒的氣勢令在場眾人無不膽寒,陳娘更是打了個哆嗦,慘青著臉道,“民婦、民婦說的都是真的,昨晚就是、就是魅王妃跟小姐起喝酒——”

“本王還要找你們要人呢!”君夜離上前一步,怒道,“說,紫凝在哪裏?她若少了一根頭發,本王把你們全都銼骨揚灰!”

他這話絕對不是嚇唬人的,如今京城誰不知道,魅王將自個兒的王妃瞧得比什麽都重要,維護得緊,誰敢來捋老虎須!

“民婦不知道!”陳娘明顯有些心虛,但還是壯著膽子否認,“民婦昨晚照顧小姐,魅王妃她、她不勝酒力,所以、所以回去休息了。”

“你撒謊!”夕月立刻駁斥道,“明明你們差丫環將我趕走,說要留王妃一夜,還想抵賴!”

哥舒笑瞬間想到什麽,霍然擡眸看向君夜離,心下已約略明白過來,知道紫凝絕對不會有事,這才算放了心。看夕月這丫頭眸光銳利,氣息若有若無,顯然是武學高手,豈能被普通的丫環給趕走,自然是她得了主子的吩咐,見機行事,那魅王妃一定沒事,不用擔心了。

“沒有!”陳娘篤定沒人知道昨晚的事,矢口否認,“魅王妃已經回去了,民婦沒有見,民婦昨晚一整晚都在照顧小姐,不知道她去了何處。”

君夜離怒極,一掌將石桌劈成兩半,“夕月,無華,給本王一間一間地搜,若找不到紫凝,本王就鏟平了第一莊!”

“是,王爺!”夕月無華得命,立刻展開身形,前去尋找。

哥舒笑挑眉,也不著急,吩咐侍衛,“你們也去幫忙。”

“是,莊主。”

眾人隨即散開一起找,不過莊上如此之大,房間如此之多,真要找起來,很是費勁。

結果不大會兒功夫,夕月就已經回來,稟報道,“魅王殿下,找到了。”

君夜離暗暗好笑,無華他們明知道紫凝在哪裏,還要去找上這一圈,這戲也算是做足了,表面上還得裝做很驚喜的樣子,趕緊問,“在哪裏?”

“在沈若萱房間。”

什麽?

眾人都大為意外,陳娘更是驚呆了:昨晚她明明把小姐扶回房,服侍她躺下,見沒什麽事,才回自己房中休息,夜間也有秀錦秀瑤兩名丫頭守著,這魅王妃是什麽時候進去,把小姐給換走了的?這、這太匪夷所思了!

君夜離立刻飛身過去,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事情好像很覆雜,理不出頭緒來。

無華正守在沈若萱房門外,君夜離一陣風似地闖進去,見紫凝側躺在床上,呼吸輕柔綿長,身上也沒有傷,一顆心才算放回肚子裏,過去小小聲叫,“紫凝?”

紫凝昨夜一直在練習呼吸吐納之法,根本就沒睡,註意著周圍的動靜,自然也早知道這幫人進來,卻故意先低吟了兩聲,然後慢慢睜開眼睛,“誰……夜離,是你呀……”

“你怎麽在這裏睡著了?”君夜離這眼中的心疼絕不是假的,把她扶起來,隨即皺眉,“好大的酒味兒,紫凝,你昨晚喝了多少?”

“……挺多的吧,”紫凝故做虛弱地靠在他肩膀上,“沈小姐好熱情,非要我喝,我推辭不過,頭好暈……”

陳娘這時候簡直悔的腸子都青了,咬牙道,“魅王妃,你怎麽會在小姐的房間,你、你為什麽要害小姐,你——”

“什麽?”紫凝擡眸,一臉茫然,“你是誰?什麽害小姐,你在說什麽?”

“……”陳娘慘青著臉,冷汗如雨。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紫凝將臉在君夜離懷裏蹭了蹭,“夜離,我好頭暈……昨晚我不勝酒力,後來似乎沈小姐讓丫環送我回去休息,結果我一覺醒來就在這裏,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

陳娘楞楞看著她,本能覺得是被人算計了,卻又一時想不出哪裏不對勁,反應不過來了。

“沒事,我送你回去休息,”君夜離寵溺地笑笑,將紫凝打橫抱起,邊走邊教訓,“以後不準喝那麽多酒,聽到沒有?”

紫凝弱弱地抗議,“沈小姐一直相勸,那麽有誠意地給我道歉,我拒絕不了麽……”

“那也不行……再喝酒我翻臉哦……”

“你不也一身酒味兒……”

“我是男人!”

“……”

直到兩人走沒了影,眾人才回過神,都想叫“天啊”,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回到房間後,君夜離將紫凝往床上一放,即開始上下其手,“紫凝,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吃虧?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啊?”

他這會兒倒忘了無華在紫凝房外守了一夜,她怎麽可能有事。或者說,他根本就是故意借機吃紫凝的豆腐,臉皮真厚!

紫凝臉上一熱,一把打開他的手,“我沒事,都說了只是演一場戲,讓她們自食惡果,我怎麽可能有事,再說有無華在,誰動得了我。”

“但我還是不放心!”君夜離一下坐在床邊,覺得現在還心有餘悸,決絕地道,“不行!以後我再不陪你演這種戲!紫凝,你知道嗎,昨晚我都沒敢合眼,幾次都忍不住要去看你,我、我真害怕你會有事!”

紫凝心中感動莫名,主動拿回他的手,輕笑道,“笨蛋,我武功那麽高,又懂醫術,別說這莊中人,就算是整個西池國,能勝我的也不多,你怕什麽?”

“那也不行!”君夜離理直氣壯,一把抱住她,“總之以後我不要這樣,你做什麽我都陪著你!”

“好好,”紫凝知道他倔脾氣又上來了,也不跟他擰,“以後我做什麽都告訴你,別怕,我沒事。”

君夜離在她臉上啃了又啃,親夠了又抱住,怎麽都不撒手。盡管知道紫凝不會有事,他還是恨不得把整個山莊都毀掉,那種感覺,真能令他瘋狂!

幾個時辰後,得到消息的沈家人,也就是沈若萱的父親沈千山怒氣沖沖地帶著一幫家丁來到第一莊,進門就是一通咆哮,“襄王殿下,小女被人害成這樣,你要給草民做主!”

他自知沈家在朝地位超然,所以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裏,何況如今受害的是他唯一的女兒,想到與襄王的婚事不成,沈家還會因此成京城笑柄,他如何不氣!

君夜燎臉色不善,冷冷看著他,“做主?你讓本王如何替你做主,嗯?”

無論怎樣,沈若萱已經失貞,他不可能再娶她,即使沈家財大勢大又如何,這關系著皇室與男人的尊嚴,他怎會怕了沈千山。

“當然是找出害萱兒的兇手,嚴懲不貸!”沈千山咬牙切齒,看向紫凝,認定她就是兇手一樣。接到家丁回報,他已明白事情經過,自然是要找紫凝討回來的。

紫凝卻並不急著開口,神情淡然。

“兇手?”君夜燎挑了挑眉,滿眼輕蔑,“這歡好之事自然是你情我願,何來兇手之說?依本王看來,沈若萱此次玩的倒盡興,本王也不好插手吧。”

沈千山氣得臉上陣紅陣白,君夜燎擺明是要甩了他女兒,讓他這張老臉往哪放!氣恨半天,終究不敢將皇嗣怎樣,惡狠狠轉向哥舒笑,“莊主,小女是在莊上出的事,這責任是不是應該由你來負!”

哥舒笑一臉的同情,很是鎮定,顯然早已有了應對之語,“沈家主說笑了,雖說沈小姐的遭遇,在下也深表惋惜,可沈小姐雖是在敝莊做客,卻是自行到莊外玩樂,何況沈家主有言在先,沈小姐的一起起居生活,皆由你們沈家人負責,在下有什麽責任好承擔?”

“……”沈千山這回可真是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咬牙道,“魅王殿下,你怎麽說?”

“本王也想弄清楚,令千金騙得紫凝喝那麽多酒,是想怎樣,”他氣,君夜離還氣呢,冷冷駁斥一句,轉向紫凝時,目光瞬間變得溫柔,“紫凝,既然沈家主想要個清楚明白,你就把昨晚之事說出來,是非自有公論。”

等的就是現在。

紫凝嘴角一挑,“事關沈小姐清白聲譽,只是我的一面之辭,沈家主未必會信吧?不如把昨晚所有人都叫過來,一起論個是非,如何?”

“好!”沈千山恨聲道,“就依魅王所言,來人,把秀錦秀瑤帶過來!”他是還不知道昨晚的一切都是自家女兒的算計,否則也不會這般底氣十足了。

家丁答應一聲,立刻下去帶人,莊上的莊丁也去帶幾位夫人過來。不大會兒,相關人等都顫顫巍巍地過來,尤其秀錦秀瑤兩個丫頭心中有鬼,早被這陣勢嚇軟了腿,“撲通”一聲跪倒,“老、老爺,……”

“秀錦,你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說出來,不得有半點欺瞞,否則絕不輕饒!”沈千山對下人擺起家主的威嚴,厲聲喝問。

這兩個丫頭早在聽聞沈若萱被害的一瞬間就魂飛魄散,因為她們說什麽也想不明白,昨晚明明把紫凝放到街口的,為什麽會換成了自家小姐?

秀錦哆嗦著,語不成聲,“是、是,老爺……昨晚、昨晚小姐請魅王妃吃、吃飯,然後、然後小姐和王妃都喝、喝多了……”

沈千山看向紫凝,後者無所謂地略一頷首,意即正是如此。話說回來,秀錦和秀瑤所知道的,不過如此,諒她們也說不出什麽。

秀錦繼續道,“後來、後來……”她暗暗叫苦,掐了秀瑤一把,你快說話,要我怎麽說?

秀瑤吃痛,“啊”地叫了一聲,“你幹什麽?”

“大膽賤婢,還不從實招來!”沈千山一聲怒喝,“你們到底如何聯手魅王妃害了萱兒,還要隱瞞?!”

“奴婢冤枉!”二婢登時嚇得臉無人色,連連叩頭,“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沈家主,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跟這兩個丫頭聯手了?”紫凝冷笑一聲,阻止君夜離的責難,“我昨晚只是應令千金之邀去跟她吃飯,然後喝多了,後來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怎麽害的令千金?”

“你——”沈千山臉色慘青,他畢竟是過來人,已經隱約明白,自家女兒是中了別人的算計了!“那你為何會在萱兒的的房間?”

“那就要問她們兩個了,”紫凝一指兩個丫頭,“我迷迷糊糊記得,令千金讓她們兩個送我回房休息,可我一覺醒來就在令千金房裏,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她就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旁人也奈何她不得,尤其昨晚偏殿花廳的閑雜人等都被沈若萱先一步支開,誰又能反駁什麽。

再問莊上的幾位夫人,都戰戰兢兢說自己不勝酒力,提早退席,有家丁做證,後來的事,她們也不知道。

沈千山氣結,一時卻又找不到別的說辭,都快要暈過去。

“本王明白了,”君夜離忽地開口,利目如電,看向兩個丫頭,“是你們兩個謀害主子。”

兩個丫頭一呆,登時猛叩頭,額上鮮血長流,“魅王殿下明鑒!奴婢沒有!奴婢沒有!”

君夜離冷然回眸,“沈家主以為如何?”

沈千山咬牙,怒道,“看來不動大刑你們是不會招了!來人,把她們兩個送到官府——”

“不要!”事到如今,秀錦也顧不得了,嘶聲叫道,“奴婢招!是小姐吩咐奴婢要害魅王妃的,魅王殿下饒命啊!”

此話一說,場中短暫的寂靜過來,沈千山臉色慘變,第一個回神,厲聲道,“賤婢,你敢胡說?!”

“奴婢沒有胡說!”秀錦一把鼻涕一把淚,也不得不說實話了,“魅王妃饒命!是奴婢財迷心竅,收了小姐一百兩銀子,與她合謀,要害你毀容失貞,生不如死!還有秀瑤,她也一樣,不信,你問她!”

紫凝心中早已知道,卻還要做出鎮驚萬分的樣子來,“你、你說什麽,沈小姐要、要害我?為、為何?!”

她既知沈若萱對她沒安好心,又怎可能上這種拙劣的當,何況就算她不使計,君夜離也不可能放她一個犯險。這一計使出來,如今生不如死的人就是沈若萱,這才是自作孽,不可活!

君夜離眼中怒火大盛,森然道,“換句話說,原本要落到沈若萱那般境地的人,應該是紫凝?”

沈若萱果然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著實不把他放在眼裏,明知他也在的情況下,還敢動紫凝,真當他什麽都做不了嗎?

感覺到他殺氣四溢,紫凝突地握緊他的手,“夜離,別生氣,反正沈若萱也得到教訓了,我不是沒事,別氣。”這個夜離,要大開殺戒也不看時候,到時候讓哥舒笑難做不說,還會被襄王抓住把柄,多不值。

君夜燎更是暗暗震驚,不用說也知道,這一切都是紫凝暗中謀劃,沒想到她平時一副不食人間煙火樣,背地裏竟是如此狠毒!當然,他心性向來毒辣,從不覺得這樣是錯,但反被人利用,落得如此下場,沈若萱實在是愚蠢!

“這……”沈千山又怒又尷尬又意外,厲聲道,“賤婢,休得胡說,這、這不可能!”

“這是千真萬確的事,老爺,小姐真的是要害魅王妃啊!”秀瑤自知躲不過,也不再隱瞞,“奴婢收的小姐的銀票,就帶在身上,你看!”

說著話二婢從身上換出銀票,抖抖索索地遞上。

“荒唐!”沈千山一把將銀票搶過來,撕成碎片,“一定是你們偷了沈家的銀票,還敢拿出來!賤婢謀害主子,天理難容,來人哪,給我亂棍打死!”

“魅王妃救命!”兩個丫頭跳起來就躲到紫凝身後,大聲叫起來,“是小姐要害你!她吩咐奴婢在王妃的酒杯上抹上迷藥,還用烈性酒蓋過藥味兒,待王妃暈後,再放到街口去,她事先吩咐奴婢買通幾名乞丐——”

“夠了!”沈千山簡直聽不下去,也顧不上兩位王爺還在,從家丁手裏奪過棍子,劈頭打下去。

君夜離手一伸,扣住棍子另一頭,手上內力一吐,沈千山受不住,身體直摔出去,幸虧哥舒笑扶了他一把,才沒有出更大的醜。

“沈家主,事情既然要查,那就查個清楚明白,光天化日之下你就要行兇傷人,是何道理?”君夜離冷目以對,寒氣逼人,“何況沈若萱謀害王妃一事,已是證據確鑿,本王自會稟報父皇,你私自行刑,是想殺人滅口嗎?”

沈千山面無人色,劇烈地喘息著,難以言語。

君夜離轉向秀錦,目光森寒,“繼續說,若有半個字的謊言,後果自負。”

“奴婢不敢!”秀錦根本不敢看他,“後來、後來奴婢們就照做,把、把王妃放到街口,卻不知道、不知道為何是、是小姐……”

“賤婢!賤婢!”沈千山咬著牙哆嗦,眼神怨毒,如果不是有這麽多人在場,他絕對會把秀錦秀瑤給碎屍萬段!這麽輕易就出賣主子的婢女,留著何用!

君夜離牙齒咬得咯咯響,怒聲道,“三弟,你怎麽說?”你的好王妃,居然要這樣謀害紫凝,是可忍,孰不可忍!

君夜燎立刻道,“大皇兄,你不是懷疑我吧?我昨晚跟你一起喝酒的,沈若萱的所作所為,我毫不知情!”

紫凝趕緊好言相勸,“夜離,你怎能懷疑襄王殿下,我與他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他有何理由害我。何況昨日他對我多有維護,你也是知道的。”

君夜燎一派感激之色,“多謝大皇嫂體諒。”

“不必客氣。”

君夜離這才面色稍緩,“事情已經真相大白,紫凝非但無錯,還差點被害,沈家主,你有何話說?”

“……”沈千山哪裏還辯駁得了,可女兒謀害皇妃之事,卻是萬萬不能認的,否則沈家上下可就要遭殃了!“魅王殿下,小女還在昏迷當中,僅憑兩個丫頭一面之辭,也無法弄清事實,還要等小女醒來說明一切,再做定奪!”

說著話他看向君夜燎,暗道你倒是說話呀,就由著魅王作威作福嗎?

君夜燎衣袖一揮,總算開口,“既然如此,那就等沈小姐醒來再說,大皇兄以為如何?”

君夜離與紫凝對視一眼,點了點頭,“也罷,總要讓沈家心服口服。無華,將這兩個丫頭好生看起來,不得出錯!”

“是,殿下。”無華上前,一手一個將兩個婢女拖了出去。兩人也不敢反抗,乖乖跟了下去。

君夜離扶起紫凝,“我們回府再說。”

“好。”

發生了這樣的事,君夜離也無心多待,哥舒笑恭敬地將一幹人等都送了出去。

回府的馬車上,君夜離抱臂道,“紫凝,雖說此事如了我們的意,可你這也太冒險了,萬一出事可怎麽好?”

“我自是應付得了,你放心,”紫凝擡眸看他,似笑非笑,“話說回來,你不覺得我毀沈若萱一生,太過狠絕?”

“她不過是自食其果,罪有應得!”君夜離冷傲一笑,“而且我知道,你這是借機在試三弟的底,對不對?”

君夜燎想必一直想要利用沈家的財勢達到自己的目的,如今沈若萱卻成了殘花敗柳,就看他為了自己的計劃,會隱忍到何種程度了。

紫凝一笑,頗有些遇到知音人的意思,“聰明。”

“不過有件事我倒是很好奇,”君夜離向她身邊坐了坐,一臉好奇,“先不說原來你也懂易容之術,你把沈若萱易容成你的樣子,待那些人滿足了散去,你是不是還讓人去還了她本來容貌?”

否則若是晨起人們看到被禍害成那樣的是人紫凝,現在恐怕就是另外一種結果了。

“這個嗎,說穿了不值一哂,”紫凝淡然一笑,“我所用的易容藥物只是暫時性的,慢慢幹透後就會消失於無蹤,任你神目如電,也休想看出異樣。”

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秀錦秀瑤沈若萱當成她,放到街口,而她則以沈若萱的身份回房,只等著今早起來看好戲。陳娘和秀錦她們既然認定屋裏的是自家小姐,又見她睡得安穩,自然不會去打擾到紫凝,也就無從發現,她們的小姐早已被偷梁換柱。

話說回來,她們怎就不想一想,紫凝身邊的人豈是那麽好騙,她們說秉燭夜談就秉燭夜談,夕月難道就一點不起疑心?

再說,君夜離對這個王妃有多維護,她們就算之前沒有見到,昨天也該心中有數了,紫凝一夜未歸,他又怎可能不聞不問!所以說,落到這個地步,都是沈若萱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原來如此!”君夜離拍掌讚道,“紫凝,你才是聰慧無雙,我算是開了眼界了!”如此看來,這幫人要害他的王妃,還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再說。

紫凝也不以為意,“好說。”

“不過,我再說一次,”君夜離突然換上一副嚴肅的表情,“以後你都不能隨便冒險,必須有我陪著才能任意妄為,聽到沒有?”

這說的什麽話,好像她就是個不懂事的小孩一樣,動不動就發脾氣、使性子。

“知道了,”紫凝瞄了他一眼,暗暗好笑,“以後我有事一定找你,多多給你英雄救美的機會,總行了吧?”自己這夫君有時候就是自認為存在感太弱,得經常對他表示一下崇拜才行。

君夜離登時大為受用,得意地道,“這還差不多。”跟著突然問一句,“那我們成親之事呢?”

紫凝一楞:這話題怎麽跳脫得這麽快?才發生了這樣的事,他還有心思成親?

“要不然直接洞房也行,”君夜離還在一邊做美夢,“反正我們在大月國時也行了禮了,就幹脆……哎呀!”他突然痛叫一聲,撫著胸口,神情哀怨,“紫凝,你打我……”

“你剛才說什麽?”紫凝“陰森森”地瞪著他,“再說一遍。”

君夜離還就是個不怕死的,趕緊道,“我是說咱們——嗚……”

又一下,好痛的有木有……

趕車的無華聽著裏面的動靜,搖頭嘆息:殿下被王妃吃的死死的,沒救了……

一路無話,結果才一回到魅王府,無極就立刻迎了上來,神情凝重,“殿下,王妃,皇上已經派人來請過王妃好幾趟,宮中出事了。”

君夜離一驚,“何事?”既然是要請紫凝,莫非是父皇或者誰病了嗎

無極道,“似乎是寒妃娘娘不舒服。”

紫凝眉頭一皺,“這宮中禦醫莫非果真只是一些擺設嗎?”無論大事小事都要她出手,“神醫金鈴”四個字,什麽時候變的如此廉價了?

君夜離也有些不悅,“是要很要緊的病嗎?”

無極略有些尷尬,“屬下不知。”後宮妃的子的事,而且他又未得主子吩咐,怎好去詳加打探。不過,既然皇上如此急的話,想必事情小不了。

“罷了,”紫凝擺擺手,“我去一趟便是。夕月,準備熱水,我要沐浴更衣。”

“是,小姐。”夕月老大不情願地下去準備。小姐才坐了兩個時辰的車,本應好好休息,這般疲於奔命,真讓人心疼。

一個時辰後,紫凝換好衣服,即刻入宮。君夜離如今是半步也不想離開她,即使入宮也要理所當然地跟著。

入宮之後,自有內侍引路,先去太極殿見君。韓公公一路走一路念叨,“魅王妃,你可回來了,皇上這一夜天急的喲,咱家可是沒法子……”

紫凝客氣地道,“公公,寒妃娘娘有何不妥,找太醫看過了嗎?”

“這……”韓公公似乎有些為難,“魅王妃見涼,咱家不好多說話,待會兒見到皇上,一問便知。”

紫凝也不欲為難他,點頭,“有勞公公。”

太極殿上,宣景帝顯然才發過火,他身邊的小太監正戰戰兢兢地收拾被他扔滿地的奏折,看這情形,應該不止一次了。

“紫凝來了沒有!”宣景帝怒吼,“再派人去請,聽到沒有?!”

“是,皇上!”小太監都快哭出來了,顧不上收拾,爬起來抹頭就跑,正好撞進韓公公懷裏,“嗯……”

“唉喲!”韓公公年紀大,被撞得一個趔趄,差點坐倒,罵道,“你個不長眼睛的,想要了我這條老命是不是!”

“公公,你可回來了!”小太監就跟見了親人一樣,驚喜莫名,又趕緊壓低了聲音道,“皇上正發火呢……”

“魅王妃已到,你下去吧。”韓公公揉揉被撞疼的地方,擺了擺手。

小太監如獲大赦,飛也似地跑掉了。

紫凝和君夜離一起進了大殿,向上行禮。

宣景帝登時面色一緩,“不用多禮,紫凝,你回來就好,快,隨朕進來!”

“是,皇上。”如此情景之下,紫凝也不好多問,起身跟上去。

原來寒妃被留在了太極殿的廂房,她身邊的侍女海秋在一旁侍候著,哭得眼睛紅腫,都快睜不開了。

“紫凝,快來,”宣景帝讓過一旁,“給寒兒看看。”

寒妃名寒琪格,不過宣景帝一向習慣稱她為“寒兒”,對她也算很是寵愛。因她性子沈靜,從不與人爭風吃醋,對事情又極有看法主張,有時宣景帝在國事方面無從決定之時,她也會不著痕跡地提點一二,是個很懂進退的女人。

“是,皇上。”紫凝坐過去,見寒妃面色發黃,額頭上布滿冷汗,不停地打顫。越是靠近她身邊,血腥味兒越重。

“怎麽回事?”紫凝略一驚,“寒妃娘娘受了傷嗎?”

宣景帝恨聲道,“算是。”

君夜離因為要避嫌,所以不曾進來,但在外間也聽到了父皇的話,大為不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算是”何解?

紫凝伸手搭上寒妃的脈門,“父皇的意思,寒妃娘娘……”少頃,她臉色一變,“娘娘有了身孕?”

宣景帝顯然已經知道此事,越發恨得咬牙,“朕起初是不知,可昨日寒兒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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