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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計中計美人謀054倒黴做了替罪羔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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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計中計 美人謀 054 倒黴做了替罪羔羊 (1)

這天一早,紫凝就做好一切準備,入宮替宜和公主治病。

這一陣子宜和公主一直在服紫凝的藥,也就是現代所說的手術前的消炎吧,畢竟這是古代,沒有精密的醫療設備,一切只能從簡了。

低調入宮,來到宜和公主的小院,映冬早已等候多時,從她疲憊的臉色和滿眼的焦慮就可看出,對於今天的治療,她很擔心。

兩下裏一著面,她就不安地問,“王妃,恕奴婢多嘴,王妃真的有把握治好公主嗎?”

魅王妃要剖開公主的肚子,還要割什麽東西出來,想想她就手腳冰涼,直打哆嗦:那樣要流多少血呀,人還能活嗎?

紫凝仔仔細細地洗幹凈雙手,做著準備,“要說百分之百的把握,我是沒有,不過能讓宜和公主活著,我絕不讓她死。”

君夜離雖然也知道紫凝“神醫”之名,但“開膛破肚”的治療方法他也是聞所未聞,緊皺著眉,手心已出汗。

以桐雖比他小了一歲多,卻溫柔如長姐,在他剛剛失去母妃那段時間,經常來探望他,安慰開導他,這份恩情,他從未稍忘。

映冬都快哭出來了:這算什麽回答啊,那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可是這……”

“映冬,”相比之下,宜和公主倒是鎮定得多,揮了揮手,“不必多言,我相信紫凝會竭盡全力,若是有什麽意外,你知道該怎麽做。”

映冬哭喪著一張臉,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公主真是仁慈,早早就寫好一封“遺書”,言明要紫凝替她治病,是自己心甘情願,若有任何意外,都不要紫凝承擔任何責任。昨晚映冬一看到這封信,就哭了個昏天黑地,若是這般,那還不如不治呢,興許過一陣子就好了呢?

紫凝目光閃爍,已經猜到宜和公主的用意,傲然一笑,“公主放心,交給我就好,把桌上的藥喝了,然後躺到床上去。”

宜和公主微笑著一點頭,映冬將藥碗端過,她一飲而盡,而後躺了下去。不大會兒,她就覺得腦子裏昏昏沈沈,身體也變得酥麻,無法移動。

“差不多了,”紫凝冷靜的聲音響起,“其他人都出去,夕月留下幫我。”

“是,王妃。”

所有人都退了出去,紫凝忽然叫住君夜離,“夜離,守在外面,我不出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君夜離一笑點頭,也不避諱夕月在,低頭在她額上吻了一下,“我會,你放心。”親親愛妃越來越信任他、倚仗他,這感覺真不錯。

紫凝臉上一熱,雙手已經洗凈,不想再亂摸亂碰,就側過身,用肩膀扛了他一下,“好啦,出去!”

君夜離心情大好,顛兒顛兒出去關上門,倚在門口,安靜等待。

屋裏,隨著藥效的發揮,宜和公主已經陷入深度睡眠狀態,呼吸也變得輕柔而綿長,隆起的腹部一起一伏,看著就替她難受。

為方便手術,夕月早幫紫凝將頭上釵環全都取下,滿頭秀發也用布帕緊緊束住,脫去外衫之後,只著一身利索的中衣,看上去沈穩而幹練。

“開始。”紫凝沈聲吩咐,“消毒。”

夕月跟在紫凝身邊多年,早已習慣她的一切指令和術語,掀開宜和公主身上的被單,在她腹部皮膚上塗抹了一層發黃的藥液,類似於現代的消毒劑。

“刀。”

夕月絲毫未猶豫,遞上一把手術刀。

這些器具都是紫凝穿越過來之後,根據現代醫學所需,找高人用特殊材料打制,跟現代手術器具幾乎完全一樣,而且在加入了她自己的習慣和設想之後,用起來就更加得心應手。

紫凝接過手術刀,小心地在宜和公主腹部劃開一刀,開始手術。

仔細檢查之後,紫凝幸運地發現,宜和公主腹內腫瘤是良性的,而且與其他器官並無粘連和其他麻煩的情況,只需摘除即可。

紫凝舒出一口氣,徹底放下心來,開始嫻熟地手術。

門外,映冬焦躁地要命,一秒鐘都安靜不下來,一會兒來回走動,一會兒跪下來祈求上天保佑,一會兒念念有詞,一會兒又向老天許願,公主若是好起來,奴婢就怎樣怎樣,像只烏鴉一樣。

君夜離似乎覺得挺有趣,目光隨著她來回動,竟是一點都不擔心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已經快兩個時辰了,對映冬來說,卻像過了兩百年那樣漫長,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要沖進房裏去看個究竟——如果不是被君夜離瞬間森寒的目光給嚇回來的話。

兩個多時辰後,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紫凝摘下自制的口罩,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映冬先是呆了呆,才猛地如同中箭的兔子般彈跳過去,急切地問,“怎麽樣?公主還活著嗎?!”

“……”紫凝並非氣極或者無話可說,而是讓她這一問給噎著了,緩了緩才道,“活著,而且她會一直活得很好。”

“太好了!”映冬終於喜極而泣,屈膝就要拜,“多謝——”

“不必,”紫凝一下托住她的手肘,“公主剛剛做完手術,有很多地方需要特別註意,你進去吧,夕月會交代給你。”

“是是!”映冬用衣袖狠狠擦淚,“奴婢這就去!多謝王妃,多謝王妃!”說罷她一頭紮進屋裏,不一會傳出夕月輕輕的聲音,交代著一切。

君夜離走過去,抱住紫凝纖細的腰,在她耳邊輕笑,“累壞了吧,我帶你回去休息。”

“還好,”紫凝放松自己,將身體的重量都交給君夜離,“站太久,腿有些酸。”

“沒關系,有為夫在呢,”君夜離壞笑,另一只手伸到她膝彎處,輕輕用力,把她給抱了起來,“你累了盡管睡,我帶你回去。”

紫凝蒼白的臉上浮起兩朵紅暈,但沒有掙紮,將臉貼在他胸膛上,閉起了眼睛。

君夜離趁機又在臉頰上偷個香,這才抱上她上車,囑咐無華小心駕車,回了魅王府。

紫凝這一覺,睡得很香、很寧靜,仿佛回到母體內,溫暖、柔軟而安全。

悠悠醒轉之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君夜離滿含關切的雙眸,那麽亮,那麽溫柔,仿佛看多久都不會厭煩。

“醒了啊,”看到她睜開眼睛,君夜離長舒一口氣,才算放下心來,“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你睡了好久,我一直在想要不要找大夫……”

紫凝心中感動,一笑道,“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每次做完手術,她都會身心俱疲,身體上的累還好說,心理上的那種壓迫感,要手術後幾天才能慢慢消除。

所以,她以前的教官經常說,她承受能力強,沒有什麽可以難倒她,但“消化”能力卻不行,後期疲軟得太厲害,身邊必須要有個人跟她互補才行。

只是這個人,是君夜離嗎?

“那就好,”君夜離扶她坐起來,手輕輕摸上她的臉,“餓了吧,我讓他們把飯菜端上來?”

“好。”紫凝點頭,摸了摸肚子,確實挺餓的。

君夜離大為高興,回頭吩咐,“無華,去吧。”

“是,殿下。”無華轉身出去,吹了一下額前的碎發,神情有點無奈:王妃睡了多久,王爺就在床邊看了她多久,真讓人擔心……

不大會兒,飯菜擺上來,君夜離邊往她碗裏夾菜邊問,“以桐的情況如何?”

“出乎我意料的好,”紫凝看著碗裏堆積如山的菜肴,略有些無奈,“只須靜養幾日,而後慢慢活動開即可,我會隨時入宮看她……已經夠了,夜離,我吃不了那麽多。”

“多吃點,你那麽瘦,”君夜離不停地往她碗裏夾菜,“摸起來骨頭都硌得慌。”

前一句還好,後一句出口,紫凝惱了,踩他腳,“正經一點!”

說不上三句就開始變調調,真看不出他關鍵時候哪裏來的氣勢,能夠鎮得住場。

君夜離也不羞得慌,還頗為得意,“我說的是事實,再說你是我的王妃,彼此親近是天經地義的事,為什麽不能說。”

懶得理你。

紫凝拿起筷子吃飯,當沒聽見。

吃過飯後,有臣子來找君夜離商議朝政之事,紫凝便留在房中休息。

夕月推門進來,輕聲稟報,“小姐,益陽王沒什麽動靜,只是將司徒靜言關在府中思過。”

紫凝冷笑一聲,“益陽王好深的城府,到如此份上還這般沈得住氣。告訴衛瑾,盯緊他,隨時回報。”

“是,小姐。”

“還有,”紫凝想了一想,囑咐道,“益陽王老奸巨滑,必會有所防範,別跟太緊,以免受其所累,有什麽狀況,立刻撤回來。”

夕月深知小姐心性,從來都是先顧及手下安危,自是感激莫名,“屬下知道,小姐放心。對了,夏婕沒有什麽異常之處,平時大都在府上,偶爾出去一兩次,到茶樓中喝碗茶,不出兩個時辰就會回來。”

紫凝冷笑一聲,“就算她有什麽心思,也必定會慎之又慎,否則夜離不會毫無察覺,繼續盯著她,有任何發現,立刻回稟我,不可輕舉妄動。”

“是,小姐!”

“去吧。”

夕月出去之後,夕顏又走了進來,將皇室中一些事說與紫凝知道。不過,深宮爭鬥向來爾虞我詐,步步為營,個中玄機,外人有時很難窺測,需得小心謹慎才行。

“寒妃呢,是何來路?”紫凝眉頭輕皺,雖與寒妃只有一面之緣,卻敏銳地感覺到,這個女人不簡單。

夕顏面露慚愧之色,“只查到寒妃名寒琪格,三年前入宮,出身來歷暫時查不到。”

“寒琪格?”紫凝腦中搜索中與之有關的信息,卻是一片空白,“聽名字不像是西池國人,難道她來自番邦?”

“有可能,”夕顏眼睛一亮,暗道小姐果然聰慧,“屬下再查查看。”

“小心,別驚動宮裏人。”

“是,小姐。”

夕顏走後,房中便安靜下來,紫凝和衣躺到床上去,緩緩閉起眼睛。

想要鏟除一切障礙,助君夜離位登九五,還有很多事要做,不過不急,慢慢來……

——

幾天之後,宜和公主已經能夠起身,在映冬攙扶之下,慢慢行走,紫凝交代過,讓她適時起來活動活動,以防腸粘連之類。

當然,這些專業術語紫凝並沒有說給她們聽,反正她們也不會懂,總之她們就是將紫凝的話當聖旨一樣尊從,尤其是映冬,將這些全都記下來,什麽時候喝藥,她算計得分毫都不差,還真是用心。

程逸軒自然是驚喜莫名,找了個機會偷偷去見她,兩人本就情意綿綿,宜和公主此番再世為人,自然會好好珍惜這得來不易的機會,眼看著也是好事將近了。

這日,君夜離和紫凝一同入宮,一個去太極殿面見父皇,一個去為宜和公主診脈,約好一個時辰後見。

終日以淚洗面的映冬總算恢覆了從前的活潑好動,出來進去都滿臉帶笑,連夜裏睡覺都會笑的醒過來,周圍人見到她,也不自覺地帶了些喜氣。

“奴婢參見魅王妃!”一見紫凝的面,小丫頭撲通一聲就跪倒,連連叩頭,“多謝王妃相救公主之恩!”

“得了,”紫凝伸手相扶,寵辱不驚,“以後不可再如此多禮,沒什麽大不了。”

不過救人一命而已,何況她亦有自己的打算,宜和公主亦是聰明人,有些話不必多說。

“是,王妃。”映冬喜滋滋地下去奉茶去。

“公主覺得如此,刀口還疼嗎?”紫凝行過禮後,坐了下去,搭上宜和公主脈門。

“略有些,沒什麽大礙了,”宜和公主臉頰泛紅,眼眸清亮,亦是神采奕奕,“若非紫凝你妙手回春,我豈會想到還能有今日。”

“是公主善緣廣結,才命不該絕,”紫凝一笑,“公主,我們是否不必如此客套,太過生疏了。”

宜和公主大大方方一笑,“是我太拘泥於俗禮,以後你我便是姐妹,你若有什麽事,只管來找我。”

她雖是一介女子,卻是父皇的長女,身後又有整個柳家,夫君更是兵部尚書之子,只要不是犯上作亂,她幫不了的事,還真不多。

紫凝也不跟她客氣,點頭道,“日後必有叨擾公主之處,紫凝先行謝過。”

“無妨。”

兩人相談甚歡,而且紫凝越來越發現宜和公主學識頗豐,談吐不俗,與她更有諸多相同見解,大有相見恨晚之意。直到夕月進來提醒,說是時辰差不多了,兩人才互相道別,約定下次再見。

出了小院,夕月道,“小姐還是第一次與旁人如此合得來,這宜和公主倒真合了小姐的脾性。”

“宜和公主胸襟寬廣,進退有度,是個奇女子,程逸軒這回是撿到寶了。”也虧得程逸軒沒有背叛宜和公主,否則就等著後悔吧。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外走,忽聽不遠處有人驚異地道,“鈴聲?我聽到鈴聲了!”

接著是另一個帶了些稚氣的聲音,“是,公主,奴婢也聽見了。”

“是不是‘神醫金鈴’,大皇兄娶回來的王妃啊?”前一個聲音更加驚喜歡快,還有些急不可耐。

“這……奴婢不知,不如奴婢過去看看?”

“好,好,快去!”

夕月戒備地觀察著四周情形,以防不測。

不大會兒,一個十幾歲的清瘦小丫頭左右看著走了過來,一見紫凝的面,禁不住露出吃驚的表情:好個絕色女子!“請問……這位姑娘可是‘神醫金鈴’嗎?”

對於這傳說中的人物,大多人都覺得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從未想過真的會有被他們這些凡夫俗子見到的機會,自然不免有些惴惴不安了。

夕月道,“是,你要找我們小姐看病,就按規矩遞貼子即可。”

“啊,果然是!”小丫頭驚喜莫名,趕緊行禮,“奴婢是服侍五公主的靖柔,五公主一直視王妃為神,想請王妃過去一見!”

神?夕月暗道莫非這五公主也懂岐黃之術不成?

紫凝腦中念及夕顏所想到的關於五公主一事:

五公主名“以桪(音尋)①”,為沈貴妃所生,現年十六歲,還未婚配,所以也還沒有封號,喜好鉆研醫術,不過是小孩心性,並無大成。

沈貴妃之父是曾經的武狀元,娶的也是皇室的公主,即宣景帝的姑姑,故宣景帝與沈貴妃的婚配是親上加親,五公主的身份就可想而知的榮耀高貴。

只可惜,沈貴妃生下一女之後,就再無所出,這對於一心想生皇子奪君位的她來說,絕對是莫大的遺憾。

夕月回首道,“小姐可要過去嗎?”

靖柔聞言臉上笑容一僵:神醫金鈴果然好大的架子,公主相請,她竟然有拒絕的打算,是有多狂傲?

紫凝淡然一笑,“既是公主相邀,自然是要過去見禮的,走吧。”

別忘了,她現在可是要裝出弱不禁風的樣子來,眾人才會對她放松警惕,她才能趁機找出眾人的弱點,一擊命中。

靖柔大喜,“王妃這邊請!”

不遠處,以桪公主正背著手站著,一臉期待。十六歲正是人生好年華,身為公主,她從小過的又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從骨子裏透出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氣,不是刻意傲慢,卻仍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

皇室未嫁的女兒都是梳的垂髫發式,發上綴著晶瑩的星狀珍珠墜,陽光下熠熠生輝。

以桪公主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皮膚白凈細膩,吹彈得破,細眉大眼,鼻梁高挑,一點朱辱,笑起來唇邊兩個深深的酒窩,很是可愛。

“神醫!神醫!”一見紫凝過來,她就笑著又跳又招手,“這邊,這邊!”

紫凝淡然一笑,走了過去,“見過五公主。”

“不用客氣!”以桪公主驚奇地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紫凝,“早就聽人說大皇兄迎回來的王妃是天下無雙的美人兒,果然聞名不如見面,我都給你比下去啦!”

靖柔啞然:公主一向快人快語,可這承認別個女子比她美,還真是頭一次。

紫凝心道這以桪公主倒是孩童心性,率真得很,“五公主謬讚了。”

“我說的是實話!”以桪公主上前兩步,似乎要拉紫凝的手,又被她冰冷的氣質有所顧忌,甩了甩手道,“神醫,我有好些問題要向你討教,可太子哥哥讓人來叫我,說碧蓉來看我了,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紫凝心中一動,看似不經意地道,“五公主所說,可是向將軍的女兒,司徒郡主的遠親表妹向碧蓉向姑娘嗎?”

“是啊是啊,”以桪公主頗為高興她能知道得如此詳細,“碧蓉從小就跟我要好,我們一起玩到大的,感情很要好呢。”

紫凝淡笑不語,向碧蓉為人幾何,她不是很清楚,但她的父親,定遠將軍向懷義是個不願出頭的膽怯之輩,不過仗著跟益陽王沾親帶故,才謀了個將軍來當,不足為懼。

“走吧,神醫,他們就在那邊!”心中歡喜之下,以桪公主到底還是一把拉住紫凝的手,連蹦帶跳地過去。

“五公主客氣了,請莫以‘神醫’相稱,紫凝不敢當。”紫凝不喜歡跟別人太過親近,眉頭微皺,假裝被扯得趔趄了一下,趁勢把手收了回來。

“哦,大皇嫂。”以桪公主瞇著眼睛笑,對於紫凝對她的排斥,也不在意,領著她進了亭子坐下,“太子哥哥,四哥,我帶了大皇嫂來!”

紫凝擡眸看過去,除了君夜辰和君夜瀾,司徒靜言居然也在,還有一位穿湖藍衣衫的女子,看年紀跟以桪公主差不多,樣貌很普通,過目就忘,應該就是向碧蓉。

夕月暗暗冷笑一聲,心道這司徒靜言還真是厚臉皮,那日她的放蕩樣子都被君夜瀾給看到了,居然還能跟他同坐一桌,也不覺得難堪。

司徒靜言自然是將紫凝視做了天大的仇人,不過大概是被其父給教訓過或者提醒過,居然很沈得住氣,只是狠瞪了紫凝一眼,沒有言語。

君夜瀾清秀的臉上登上浮起大片紅色來,心跳也驟然加速,都不好意思看紫凝的臉。

他明知道紫凝是大皇兄的人,可就是控制不住在見到她時這臉紅心跳的感覺,真是要命!

君夜辰則沒什麽特別反應,眼神卻有剎那的陰厲,要笑不笑地道,“大皇嫂是去看過皇姐了?”

原來紫凝治好了宜和公主之事,宮中已是無人不知,都說“神醫金鈴”果然名不虛傳,宣景帝更是龍顏大悅,明白君夜離何以會如此看重紫凝。

更重要的是,程尚書及柳家人對紫凝更是感激莫名,這份恩情,他們是欠下了,於君夜離來說,還不是天大的好處嗎,也難怪君夜辰此時說話都帶著酸味了,足見他有多不甘心。

“方才去過,宜和公主已無大礙,只需靜養便可。”紫凝對君夜辰沒什麽好感,口氣也是冷冷淡淡的。

旁邊一個穿湖藍衣衫的女子忽然笑道,“五公主一向對神醫金鈴崇羨慕得很,卻沒想到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五公主這下可得償心願了吧?”

以桪公主笑得見牙不見牙,像兔子般可愛,拼命點頭,“嗯嗯嗯,我一直都想跟神醫金鈴討教討教的,現在她是我大皇嫂,以後親近的日子可多了去啦!”

君夜辰朗聲大笑,“五妹,就你那兩下三腳貓的醫術,還是別出去害人了,本宮還不想受你連累呢。”

以桪公主氣道,“太子哥哥,你真討厭!等我跟大皇嫂學會一身醫術,你可別有求我的時候!”

君夜辰顯然知道這個小妹愛耍性子,也不以為意,端起茶杯喝茶。

“大皇嫂,別理太子哥哥,他就愛潑人冷水,”以桪公主瞬間跟紫凝站在同一陣線,“來,我們坐下說。”

紫凝微一頷首,坐了下去,右手邊是以桪公主,左手邊是君夜瀾。

夕月站在紫凝身後兩步之遙,這個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個人的動作,以防他們使詐。

君夜瀾似乎很緊張,有些局促地把面前的茶杯遞過去,“大皇嫂,喝、喝茶。”

紫凝淡然看了他一眼,把茶杯送回到他手上,“四殿下喝過的茶,再要我喝?”

君夜瀾一下回過神,臉“轟”一下要燒起來,尷尬得無以覆加,“不、不是,我、我喝,我喝……”說罷果然端起來,一飲而盡,給嗆得直咳。

“哈哈……”以桪公主笑的沒心沒肺,眼淚都要流下來。她這個四哥就這樣,只要是在美貌嫂子面前就會手足無措,哪裏像是皇室中人。

君夜瀾越發地無地自容,瞪了小妹一眼:不準笑!

向碧蓉也跟著笑起來,但這笑容卻並未到達眼底,而是閃著算計的光芒,而且還有隱隱的不安,假裝看向以桪公主,借機偷瞄了紫凝一眼,意義不明。

紫凝冷眼旁觀,以傳音入密之術提醒夕月:向碧蓉身上帶毒,小心。

夕月眼神一寒,心中已有數。

向碧蓉輕咳了一聲,笑道,“既然五公主要跟魅王妃討教醫術,不如到房中去談如何,這裏缺了筆墨紙硯,怕是不方便。”

紫凝忽地擡頭看她,目光冷然而探究。

向碧蓉心裏打個突,有種很不好的預感:難道——

“反正大皇嫂又不會離開,什麽時候討教都一樣,”以桪公主還不從方才的興奮勁頭中緩和下來,一擺手道,“先說會子會嘛,不忙。”

向碧蓉鼻尖已經有汗滲出,神情一動,隨即點頭,“是,但憑五公主吩咐——靖柔,你再去拿個幹凈的茶碗來。”說話間她有意無意握了握靖柔的右手,接著放開。

“是。”靖柔轉身下去,不大會兒果然拿了個茶碗來,替紫凝斟上一杯茶,“魅王妃請用茶。”

紫凝微一頷首,不急著喝。

向碧蓉道,“此茶乃今年的新茶,清香甘醇,回味幽長,魅王妃不妨嘗嘗看。”

“是嗎?”紫凝神情一冷,“加了毒的茶,還會香嗎?”

向碧蓉一驚,倏然變了臉色。

君夜辰臉色大變,“大皇嫂,你說什麽?!”

茶中有毒?!這、這是怎麽回事?

君夜瀾皺眉道,“太子哥哥,我覺得——”誰料他臉容突然扭曲,露出強烈的痛苦之色,嘴一張,“卟”一下,狂噴出一口血來!

“四弟!”君夜辰驚怒失色,一把抱住他,才赫然發現他臉色發青,嘴唇發紫,噴出的血也隱隱泛黑,分明是中了劇毒!

“啊!”以桪公主驚叫一聲,“四哥,你怎麽了?!”

司徒靜言眼中閃過驚訝與疑惑之色,看了看君夜瀾,立刻沖紫凝喝道,“北堂紫凝,你好惡毒的心腸,居然要殺四殿下?!”

君夜辰猛地擡頭,目光如電,盯緊了紫凝,咬牙道,“是你?!”

語聲未落,他反手拔出身旁侍衛腰間劍,抖手就是九朵劍花,向著紫凝面門,雷霆刺下!

“小姐小心!”夕月清叱一聲,飛身擋在紫凝身前,落手就要拔劍。

君夜辰是武功如何,紫凝還不知其底細,不過看他這一出手,劍法精妙快絕,必然是高手無疑。

不過,君夜辰的武功想要贏紫凝,還是妄想,但事情還未查清,若貿然了他,也是樁麻煩。

電光火石之間,紫凝扣住夕月手腕急退,身形如穿花蝴蝶,腳下步法詭異莫測,三兩下間,已躲過這一記殺招,毫發無傷。

君夜辰暗吃一驚,只是這一招間他已經看出來,紫凝的武功竟不比她的醫術差,在大月國時,他真是看走眼了,否則也不會任由君夜離將她迎回,給自己平白找了這麽個麻煩的對手,真是失算!

“大皇嫂,你為何要毒害四弟,你跟他有什麽仇?”

紫凝勾了勾唇角,並不做答,變起倉促,她雖看出一些端倪,還無法連成一線,要再理順理順才行。

以桪和向碧蓉雖驚訝不已,卻仍雙雙躍入場中,一前一後將紫凝圍住,“毒害皇嗣是死罪,北堂紫凝,你逃不了!”

紫凝絕美的臉上一片冷然,並不急著解釋。此計雖然拙劣,在她目前的處境來說,卻相當有殺傷力,急於解釋,反而會讓事情更糟。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未必料到以桪公主會巧遇到她,並將她帶過來,若剛才他們有什麽異動,也瞞不過她的眼睛,所以,這一切應該只是碰巧,她順便做了替罪羔羊罷了,先看看情況再說。

“不說話,那就是承認了?”司徒靜言冷笑一聲,好不得意,“太子殿下,把她抓起來問罪,大刑侍候,看她招不招!”

北堂紫凝,你辱我之仇,總算有了機會找你討回來!只要將你抓入大牢,你就另想再活著出來!

紫凝目光如冰,“唰”一下射向她,森然道,“大刑侍候?你說對我?”

司徒靜言身體一震,莫名的有些心慌的感覺,“我、我……”

君夜辰劍尖一指紫凝,厲聲道,“說,為何要毒害四弟?”別看他平時不溫不火,真正發起怒來,也很怕人。

平日裏君夜瀾跟他多有親近,不管其母妃真正的目的如何,他們到底是一脈相承的親兄弟,豈容旁人傷害。

夕月雙眉一剔,冷喝道,“休得冤枉我家小姐!”

“住口!”司徒靜言伸手一指夕月,盛氣淩人,“太子殿下面前豈有你一個小小婢女說話的份,你好大的膽子!”

紫凝擺手示意夕月註意分寸,冷然道,“太子殿下,你憑什麽說是我給四弟下毒,證據呢?”

“本宮……”君夜辰怒道,“你是神醫金鈴,在場諸人唯你精通醫藥用毒之道,不是你,還有誰?”

“呵……”紫凝嘲諷冷笑,“太子殿下,司徒靜言跟向碧蓉愚笨,難道你也跟著糊塗不成?我是神醫金鈴,就是兇手,這是什麽道理?”

司徒靜言怒不可遏,手中劍猛地指過去,“北堂紫凝,你說誰愚笨?!”

夕月閃身攔在紫凝身前,冷冷道,“太子殿下不覺得,先救四殿下要緊?再耽擱下去,他可就真的沒命了。”

只不過這一會兒功夫,君夜瀾整張臉都成了青紫色,指甲也開始發黑,裸露在外的肌膚也慢慢變青,這毒還真是霸道。

君夜辰如夢初醒,狠瞪了紫凝一眼,厲聲道,“來人,快請太醫!”

侍衛應了一聲,飛奔而去。

紫凝揚眉,回身就走。

“站住!”司徒靜言雙臂一伸,將她攔下,“犯下這等滔天大罪,還想走嗎!若四殿下有個三長兩短,必要你償命!”

四殿下現在生死未蔔,若紫凝一走了之,到時皇上震怒,她和向碧蓉豈不要倒黴。不管兇手是不是紫凝,先把她留下再說。

“就是!”向碧蓉喊得比誰都響,“太子殿下,就是她給四殿下下毒,快把她拿下,交給皇上發落!”

紫凝冷目掃過她們兩個,滿眼譏諷,“就憑你們,也想攔我?”

“你——”司徒靜言勃然大怒,臉色已鐵青。身為郡主,她走到哪裏不是受人尊敬巴結,幾曾有人敢不把她放在眼裏,這於她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何況誰人不知東越國一向以武力定尊卑,她為討得心上人歡心,自幼苦習武藝,在同輩中更屬佼佼者,而紫凝除了醫術過人,根本不足為懼,如今卻口吐狂言,不把她看在眼裏,她怎咽得下這口氣。

“北堂紫凝,你休想抵賴!”君夜辰大喝一聲,認定了紫凝就是兇手,揮劍出招,“你納命來!”

“姐姐,太子殿下,少跟她廢話!”向碧蓉反手奪下一名侍衛的長劍,踏步出招,“殺了她,替四殿下報仇!”

夕月瞬間酷寒了眼神,再不顧忌其他,拔劍就要上前迎敵,小姐何其尊貴,豈容這些人任意欺淩!

“你們不要這樣!”以桪公主又要照顧君夜瀾,又想上前阻攔,急得快要哭出來,“不會是大皇嫂的,她怎會害四哥,不是她,不是她!”

幾個人各懷心思,都想置紫凝於死地,誰會聽她的話。

司徒靜言更是恨紫凝入骨,閃身上前,揚手就是一劍,直取紫凝心口。

找死!

夕月目露殺機,才要迎上,忽地眼前人影一閃,有人比她更快地擋下司徒靜言這一劍,“叮”一聲脆響,火花四濺。

“司徒靜言,你好大的膽子!”君夜離怒喝一聲,“你想將紫凝怎樣?!”

隨著話聲,他掌上內力一吐,司徒靜言只覺一股大力湧來,已身不由己地摔了出去,心口一陣氣血翻湧,一時說不出話來。

“姐姐!”向碧蓉嚇白了臉,撲過去扶她,“你怎麽樣?!”

戰神之威,果然不是人人都能抵擋的!姐姐的功夫在京城女子當中,已算不錯,居然連魅王一招都接不下,簡直可怕……

“夜離,”紫凝一把拉住君夜離的手,將他拽了回來,“別殺她,總要把事情弄清楚。”

“怎麽回事?”君夜離扶著她的肩,上下打量,“我方才跟父皇商議朝政之事,就有侍衛來報,說是有人毒害四弟,這才趕了來,為什麽是你在這裏?”

而且所有人居然都拿著劍要對付紫凝,是不拿他的話當一回事嗎?

怎麽他只要不一紫凝身邊,這些人就想要傷她害她,看來他對他們,還是太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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