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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出心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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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出心甜 (3)

來,卻是萬分的後悔。”

“悔?悔過若是有用的話,祈國的律法就不用存在了。你悔過能夠做些什麽呢?明妹妹的身子就能夠覆原了?她就能夠再有自己的孩子了?皇後就能起死回生了?何珍心,你想想你現在悔過又有什麽用呢?何珍心,你太寒朕的心了。”褚明佑咬牙切齒的說完每一個字,便轉過了身子去,他再也不想看到何珍心了。

看著皇帝轉過身去,何珍心忽然笑了笑,心中想到:這樣也好,他不看著自己,才有那個勇氣。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陛下,您知道麽?妾是愛您的,小時候妾參加宮中的宴會,見到您那一面,妾就愛上了您。妾一直都知道,妾是有機會進宮的,妾認為妾的姿色並不差,所以,妾向父親請求送我入宮。記得剛入宮的時候,陛下對妾的好,妾心中有數的,可是後來卻一點點的改變了,先是麗妹妹後來有著淑妃娘娘,一切都在慢慢的改變。妾不知道陛下還喜歡不喜歡妾,可是妾卻是喜歡陛下的,妾一直喜歡著您。妾知道,您愛淑妃娘娘,可是您知道麽?妾愛您一點也不比您愛淑妃少。妾一直在傷感,為什麽您從來不用寵溺的眼神看著妾。慢慢的卻以為,妾沒有能力,沒有讓您賞識的機會……所以,對著明昭儀下了手,看她倒下,妾竟然有種報覆的快感…….後來是敬淑皇後,越到後來妾越不安,可是一切全都沒有辦法挽回了。等到最後,妾想向您承認錯誤的時候,卻不敢,不舍,又沒有機會了。”

何珍心哭得抽氣,她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說道:“這些日子,妾一直被噩夢驚醒,妾好難過,好痛苦。然而彩秀卻來安慰妾,妾聽著彩秀的話,覺得不安。可是不安,卻察覺不出來哪裏不對,今日才發現她來了您這裏。妾知道妾是泥菩薩過江了,但是妾求您給彩秀一條生路,妾便是心安了。”何珍心說著話,面色有些蒼白,語氣也漸漸虛弱了下來,她苦笑道:“人是不能夠做錯事兒的,不然會良心難安,逃避沒有用,反而會一直承受在痛苦的折磨之中,妾在想,妾現在悔過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妾只希望,陛下能夠寬恕何家……不要遷怒妾的老父,要他…..別因為有妾…..這樣的女兒生氣…..”何珍心話說完,便倒在了地上,她手上握著一柄短刀,而刀子正沒入她的腹中。

顧婧嬋看到這樣場景,腦中頓時一懵,剛才一直竄入鼻腔的怪異味道竟然是血腥,她楞了楞隨即叫道:“謙然,她…..何珍心她刺腹自殺了。”

褚明佑回頭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鮮血已經染紅了她水藍色的衣裙,剛才聞到血腥味道的時候,他就知道這個女人做了傻事兒,沒有想過阻止,她這樣離開也許是最好的。褚明佑搖了搖頭道:“嬋兒,剛剛我便知道了,這樣走了,對於她是最好的。”

顧婧嬋看著失去生命的何珍心,想到她生前的性子,深吸一口氣道:“你早就知道她會選擇這條路吧!誒,你說得不錯,比起降位賜死,她自己走,的確是最好的。”

何珍心的事情被壓了下去,這種事兒畢竟丟人,留給朝堂上的只是一個暴斃。

後宮因為何珍心的事情,安定了很久,每一個人都安安分分的。過了百日喪期,褚明佑便提了幾位宮妃的份位。顧婧嬋和德妃二人依舊統領著宮務,後宮很是和諧。

半年後,褚明佑下達聖旨,冊封淑妃顧氏為貴妃,賜皇字為號。掌鳳印統領後宮,用度儀仗同皇後例。這道旨意的下達,在朝堂上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105 諸人取舍

朝堂上的氣氛令人非常膽顫,皇帝褚明佑坐在龍椅上,看著跪地不起的幾位老臣,聽著他們口中的迂腐之言,臉色越發黑沈。

這些老臣的心思褚明佑很是清楚,他們無非是在計較顧婧嬋是庶出罷了。這些老臣平日裏常常仗著帝師的身份,就對著朝政指手畫腳,以為自己教養過皇子王爺幾天學問,就是真的師父皇父了?真是笑話!

褚明佑冷笑了起來,看著那個一直在糾纏顧婧嬋庶出身份的趙進寶,不由得沈著臉道:“趙進寶,朕問你,你家中兄弟姐妹排行多少?你又是排行第幾?”

褚明佑的話要趙進寶大人頓時沒有任何話說了。他的確沒有資格說道顧婧嬋些什麽話,畢竟他是陳國公之後不錯,可是他的身份偏偏不咋樣,若是他認為顧婧嬋這個庶出上不得臺面的話,那麽他這個樂籍女子的兒子,就更沒有地位了。

若是說祈國規矩有不少都是很嚴格的,尤其皇室內,尤其重視身份地位。只是這些人眼中的顧婧嬋是庶出沒有錯,可是他們恰恰都忘掉了,這安國公的原配夫人是誰,那位是季家的大小姐,也曾是肅穆皇太後做的媒。後來郡主下嫁,才勉為其難下堂。若不是皇家為了保齊郡主的顏面,這個妾字可就是得那位郡主當著了。

這是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得事兒。今上對著季家和顧家是重用的,加上人家季家顧家都安分守己,踏踏實實為皇帝辦事兒。若是當初顧家季家不和,這些大臣們還可以從中攪亂,乘機要自家閨女妹子占便宜。可是皇後沒了,皇帝陛下看重的是,身後有著季家顧家雙重靠山的淑妃。本來這是最好不過的事兒,也的確,論子嗣。先皇後一子二養女都在她名下,再加上人家自己的皇子。有誰比得了?

倫家世,顧家幾代忠良。那是從太祖起便一心一意的為祈國做事兒的,掄起功績人家可算得上是無冕之王,那個皇帝又不給面子呢?

此時有眼界的大臣們都默不作聲了,跟著丞相走,到哪裏都有肉吃。

而那個趙進寶則算是個沒有腦子的人,他似乎只糾結與顧婧嬋庶出身份一點,咬死不松口。甚至喊出了,即使平民,也比世家庶出強。

這一句話幾乎要在場大臣變了臉色啊。這趙大人腦子別再是進水了吧?今上生母沅貴妃,嚴格的來算可不也是庶出的?這可真是……求死也不帶這樣直接的啊。

褚明佑徹底怒了,臉上已經沒有了表情,整個人氣場格外的低。

感謝趙進寶一個人踩到了陛下的底線…….

這個趙進寶真是不是擡舉。本來若是別人說這話,也就罷了。可是偏偏是他,剛才也說了,他身份可不是那麽高貴。而且他母親是樂籍,是後來他父親給贖身之後,一點點擡舉上來的夫人,又不是什麽正經八百的家生子,得意什麽?

以上是全部大臣的想法。

“趙進寶,你說得不錯。你的意思,淑妃因為是庶出,身份低賤當不得皇後之位,還敢說平民之子也比世家庶出高貴得多。你這話可是什麽意思?暗諷朕的不是麽?”褚明佑冷笑了起來,看看一個大臣居然這般大膽,這就是禦史言官?

安國公看著跪在地上開始瑟瑟發抖的趙進寶,內心的憤怒時異常的。顧婧嬋是他的女兒,對於這個女兒安國公有說不出來的愧疚。自己的女兒好好嫡出變庶出,自己真是恨透了,帝王之命不敢違,若是當時保住蕓若的位置,今日女兒又怎麽會被趙進寶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

趙進寶內心也是忐忑的,他其實真的沒有想那麽多。如今自己是禦史臺大夫,自己的女兒若是此時進宮,也可以為家裏爭取一份權利,他們趙家太需要融合進皇親裏面了。可是皇帝居然想冊封剛剛進宮不到兩年的淑妃為後,這一道聖旨打破了他的夢想。於是他開始跟著老臣掰扯淑妃的不是,可是他卻忘記了自己的理由是最可笑的。

見趙進寶不說話,一邊的程子安上前說道:“陛下,淑妃娘娘純良淑德、對太後恭謙有禮,對諸位皇子慈愛有加,半年來於後宮處理政務井井有條,實乃女子典範。臣請命為淑妃娘娘母親正名。”

這程子安一發言,很多大臣都看向了安國公,畢竟這程子安算是安國公的門生。安國公看向這些不友善的、探索的、打量的……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顧婧嬋是他從小寶貝兒到大的女兒,雖然在外人看來,自己這個父親非常不怎麽樣,但是做父親的那個會不疼愛女兒,不希望她過得好好的呢?

如今陛下寵愛女兒正濃,而且皇後的位置給了女兒,的確是好的,自己這個父親你內心也歡喜的很,而且看著他們季家的意思,是準備一起支持女兒了。他明白這是皇帝的意思,皇帝對於女兒的喜愛之情已經要安國公很是意外,他本來以為陛下對於女兒是寵,可是如今看著…..

安國公有著自己的心思,當初他就擔心陛下會因為娟兒而記恨上大女兒,可是沒有想到,自從進宮後的冷淡幾日,皇帝對嬋兒的寵愛便一直甚濃,這一切安國公看在眼裏安慰在心裏。他家多少輩兒了,雖然早就算的上皇親,但是像女兒這樣嫁入皇宮正式稱後的太少了。

顧家世代忠良,不需要依靠女兒妹子往上爬,而且到了如今這樣的位置,走得越高越遭到陛下懷疑,他不想這樣。皇帝不是沒有和自己說過,次女娟兒雖然是有著皇室血脈,但是皇家不認,而且做出來那樣的醜事兒,就是他也得受牽連。他必須在長女和幼女之間選出來一個。

皇帝的話的確要安國公為難,當初王家出了事兒,安國公舍出老臉護著顧婧娟一時安穩,也看在她到底有著點皇室血脈,留了她一條命。如今清算到了這個份上,幼女犯下大錯,卻依然承著她母親的情,占著嫡女的位置,她在,顧婧嬋永遠受牽連。所以,只能安國公做出來取舍。是保住小女兒,依舊保護著她,然後不理會長女,要顧婧嬋白白錯失當皇後的機會。要不,就舍掉小女兒,給顧婧嬋原本就應該得到的一切,而那個時候,小女兒顧婧娟將一無所有。

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手心的肉到底比手背的肉厚。當年錯得就是自己,祖上從龍之功,自己是又是有著軍功在身,當初若不招惹郡主,也就不會有如今的事兒了。而且,也的確是自己不對,是他對不住她們母女倆……

安國公皺眉不語,可是不代表季仁傑能夠咽下這口氣。季仁傑是顧婧嬋的舅舅,當年的他就對妹妹疼愛異常,後來妹妹難產過世,留下嬌弱的外甥女,自己也不是沒有偷偷照拂過。如今,沒了女兒的季仁傑護犢的心,更是完全轉移到了顧婧嬋的身上。

瞇眼瞪了一眼趙進寶,敢這般羞辱他的外甥?找死!手上捏著重要證據的季仁傑怒了,他上前請命道:“陛下,事關臣等,本來臣不該多言。只是,臣鬥膽進一言,當今淑妃乃臣之外甥女,雖關系不甚密切,淑妃娘娘卻依然要叫臣一句舅父。臣以為,若將淑妃過繼到臣的名下,臣願辭去宰相一職,願是臣之嫡女,以防再有人談論娘娘的不是。”季仁傑本就是忠信仁厚的人,為官清正廉明,一直深得百姓稱讚。民間早有傳言,為官當做季青天,百姓和樂民心安。

季仁傑這個宰相在朝中還是在黎民百姓心中都有著不低的位置,如今季仁傑請辭,這些官員們又如何站得住?

褚明佑瞇了瞇眼,看得出來季仁傑是真心的,心中多少有些安慰,到底自己的算計沒有錯,季家的確是真心的關照著顧婧嬋。勾了勾嘴角笑道:“宰相不必如此言重,朕想要冊後可不是你們說得算的。”

輕哼了一聲,看著一直沒有言語的安國公,褚明佑多少有點為顧婧嬋不值,他這個父親還不如一個舅舅,季仁傑可以做的,為什麽安國公卻做不出來?褚明佑搖了搖頭笑著道:“你們一個個拿著淑妃的出身說事兒,國公這個爵位,你們覺得誰可以當得起?說出來,顧家上下百年來的功績,你們給朕說一說。”

見諸位大人都露出了為難之色,冷笑了醫生到:“都說不過來了是吧?你們不說朕接著說,趙大人,你說淑妃身份當不得皇後之位,那麽你給朕提議一下,誰當得?”

趙進寶本來已經意識到自己的失禮之處了,正在琢磨著該如何補救,心理慌亂得很,聽到皇帝這麽一問,下意識地說道:“德妃、明昭儀都是不錯的選擇,臣…….”

趙進寶話音一落,眾大臣都默默吐出一句:傻x!特麽的,陛下問你就說,真特麽的嫌棄自己命長了麽?

“哦,是這樣啊!”褚明佑笑道:“這二人同淑妃身份不是相當嘛!”

“先尚書王景之兒媳顧氏,無淑無德、為女不孝、為妻不賢、為母不慈、為人妹不敬親姐,為臣女企圖魅惑君上,為人媳不守婦道。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賢不慈不守婦道之女子,已然是大過!但無奈人已然癲狂,罪不懲瘋癲之人。但,養不教父之過!安國公教女不嚴,代為受過!連子女都教育不得當,當不得太傅之位,也當不得郡馬之位!如今,朕便免了你太傅一職,罰俸三年!即日起,安國公同閔昭郡主和離,撤銷安國公郡馬俸祿,皇簿消記錄。”褚明佑一長串話說完,站起身,繼續說道:“當年閔昭郡主同安國公婚事乃先皇所主,朕為子,今日批判乃屬犯上不孝,撤銷先皇旨意,朕當自罰。張德新,傳朕旨意:從今日起,朕之俸祿用度減半,每日需對先皇之位磕頭認罪。”

褚明佑這話說完,大臣們都全部跪倒呼道:“陛下您的身子乃是萬金之軀,雖矯先皇旨意不該,但事實事發無奈,不可因此自罰。請陛下收回成命。”

安國公看到了這份兒上,連忙跪地磕頭道:“罪臣教女不嚴,乃罪臣之過錯,陛下點醒罪臣,懲罰罪臣,將郡主移出顧祠乃是賢明之舉,臣之罪責,當不起郡主之夫。陛下若此自罰,罪臣便無顏面存世了。”

鄭國公看了一眼痛哭磕頭的安國公上前請命道:“陛下萬不可如此。您若因此自罰,先不說安國公定然胸中有愧,就是淑妃娘娘也會因此自請罪罰。臣,請旨將閔昭郡主追封為公主,過繼宗室為嗣,也算是陛下代為補償。”

這鄭國公的主意很好。褚明佑話中的意思誰不明白?前面說得很多,看起來是責怪安國公的意思,可是後面一句消除皇簿記錄,也便是歷史上還是皇簿上都不會記載著安國公曾是郡馬這一會兒事兒。若是當初沒有郡主下嫁了,季家的小姐還是安國公夫人,一切就在這裏等著了。陛下還是想封淑妃為後,這一點鄭國公清楚。

要說鄭國公也不能不清楚,他湛家和顧家還不太一樣。顧家的爵位是祖上一刀一劍用功勳碼出來的,隨便一件拎出來,就是封爵之功。而他湛家,雖然也是世代出將入相,可是到了近幾代卻漸漸遠離文政,一直駐守邊外。而他算起來,雖算是皇帝的姑父,可畢竟純將才不可信。若不是早早交了兵符,又豈能有如今的爵位在?

女兒同淑妃交好,淑妃為後女兒不會委屈,支持淑妃絕對沒有錯。

褚明佑淡淡的笑了起來,也就順勢答應了眾大臣的請求。朝堂上因為褚明佑的算計,暫時平靜了下來,然而顧婧嬋不知道的是,在她冊封了之後,麻煩事兒才又開始了。

106 姐妹談心

當安國公被懲罰的消息傳到後宮的時候,多數妃嬪抱著看好戲的態度,等著顧婧嬋一起受牽連。父親教女不嚴,女兒必然也會被波及,她們都等著顧婧嬋失寵,從此好有機會把她踩到腳底下。

顧婧嬋得知這消息的時候,只是撇了撇嘴角,父親對於自己還算不錯了。他被懲罰,自己應該難過才是啊,可是為什麽得知這個消息之後,一點心慌的感覺都沒有呢?

輕輕一嘆,看著在臥榻上爬來爬去的小兒子,顧婧嬋臉上一陣溫柔。如今昊兒已經回滿床亂爬了,很快他就該叫自己一聲“母妃”,想到奶聲奶氣的呼喚聲,顧婧嬋笑意更濃。

餘容則是笑了起來,給顧婧嬋遞上一杯暖茶笑著說道:“娘娘如今只會看著三皇子笑了,瞧瞧您這個溫柔的表情,真是猶如天仙,連餘容這個老婆子都心醉了呢!”

聽得出她話語中打趣,顧婧嬋瞥了一眼餘容,搖了搖頭笑著道:“你呀,如今也就會笑話我了,都孩子娘了,還什麽天仙啊!”

“娘娘可不要這麽說,您的確還美的,您才十九歲呢!若是您自慚形穢,可是要奴婢無地自容了。”餘容笑的一臉開心,隨後看了看在床上翻滾的褚文昊笑著說:“奴婢看著三皇子真壯實呢!瞧瞧才九個月就這般活潑了,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娘娘您日後有福享受了。”

顧婧嬋聽了溫柔一笑,抱過來兒子親了一口笑著說:“餘容你呀成天誇他,小孩子家家的懂得些什麽?我又不在乎這些,他長得壯實一些,身體健康,不像我一般身子弱就好。”

餘容沒有說什麽話,也的確自家娘娘的身子骨的確不那麽好。本來在月子中已經將舊疾調養得七七八八了,皇後娘娘那麽一去,悲傷勞累之下又將老毛病勾了起來,想想真是要人難過。

說話間,碧琴一臉欣喜的走了進來,笑著對顧婧嬋說道:“娘娘,明妃娘娘來探望您了。”

聽著湛鸞兮到來,顧婧嬋臉上眼神閃過一陣光亮。湛鸞兮是十月的時候冊封明妃,她封了妃,日子反而更加清閑了,整天不見她有些正事兒做,不是跑這裏來,就是到太後那裏窩一天,真是要人費解。

“快要她進來,餘容,瞧瞧這又到飯點兒了,吩咐禦膳房加菜,你就再去小廚房做點糕點,我今天得好好招待招待她。”顧婧嬋見湛鸞兮已經進了門,不由得聲音加大,故意說給她聽。

湛鸞兮瞥了一眼顧婧嬋,聽著她的打趣完全不生氣,只是笑呵呵地說道:“呀,淑妃娘娘拿我當吃貨了啊?正好,我餓著肚子來得,本宮便賞臉再你這裏蹭一頓好吃的。”

顧婧嬋白了一眼湛鸞兮,把三皇子要碧琴抱下去,揮退了眾人看著她滿眼的笑意問道:“來我這裏,不可能是單純的想要蹭飯吧?有什麽事兒,快和我說說。”

“瞧你,顧伯伯的事兒可是鬧的朝堂後宮不得安寧,你倒是笑得出來。你是多討厭你爹,還是足夠沒心沒肺啊?”湛鸞兮看顧婧嬋臉上輕松的笑容,揚了揚眉笑著問道。

顧婧嬋輕嘆一聲說道:“不過是被罰了俸祿,摘了太傅的位子罷了。父親他夠老了致仕都應當,現在還保留著爵位,何況我妹子她的確是犯了大錯,他用這種方式懲罰,與我也無關啊。”

湛鸞兮皺了皺眉,不解的望著顧婧嬋,猶豫了一會兒疑惑道:“不對啊,皇帝哥哥沒有和你說什麽嗎?我才不信呢!如果你不知道些什麽,你爹出事兒你還這麽沒事兒人一樣,還真是不孝呢!”

顧婧嬋搖了搖頭說道:“消息我自然是知道的。事情都有好的一面和壞的一面,不論我爹他今後會不會再次惹到謙然被降為位,現在處理了終歸將一切埋在心裏生了刺的好。我知道他的心思,朝堂上的一番吵鬧,你又怎麽會不知道呢?明姐姐,我的事兒,你爹爹可是幫了大忙呢!”

湛鸞兮聽顧婧嬋這麽說,也尷尬的笑了笑大方地說道:“我其實就是想來看看你的意思呢!本來是想瞞住你的,不過,你倒是知道的挺快。其實我爹也沒有被皇帝哥哥授意,只是都逼到那個份上了,看出來他的意思,也就想要表一表自己的態度。我的事兒,我爹他又怎麽不會知道呢?我今生註定沒戲,便宜別人不如好處給了你。”

“你倒是真敢說。”顧婧嬋看了一眼湛鸞兮,眉頭一皺輕嘆說:“其實我何嘗想要那個位置啊。不該這次倒是被我看出來了,我的父親他……取舍之間,還是……其實這樣也好。謙然想要做什麽,我心裏比誰都清楚,我想他也不會瞞你。不過,知道了父親在娟兒和我之間,沒有選擇我有點兒……”

顧婧嬋低頭沈默了一會兒,隨即輕笑著道:“人人都以為我父親他是個極其重視情誼的男子,對於我這個庶女來說,他這個父親很是完美了。可是多少人知道內情,他對於我有多少疼愛,我們父女心知肚明。若是父親他真心疼愛我,我便也不會有如今,也就不會進宮了。所以,對於他現在的我,還真沒有多少真實的情份。”

湛鸞兮抿著唇沒有插話,她又呢說些什麽呢?她是一個外人,當初在國公府自己是郡主,父母兄長的疼愛,姐妹之間謙和有禮又相親相愛的她,能說出來什麽安慰的話?又怎麽會了解顧婧嬋的內心。

若是別人知道她這個想法,定然要批判她了。對父親不孝,對妹子不慈……這樣的她,還真是,挺讓人心疼的。

“明姐姐,我從小一直被瞞著的。我父親他從來不將當年的一切說與我聽,祠堂內沒有我娘親的位置,下人們對我也是不鹹不淡的。我認為我是庶出,我覺得我身份可能要父親覺得丟臉,所以我一直都乖乖的。可是……我沒有想到的是,我進了這宮墻內,見到了表姐,我才發覺,原諒我母族並不是見不得人。而是…..他覺得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說出來。明姐姐,我被這樣的謊言欺騙了十六年。所以,當時我在想,如果我在我父親心中還是重要的,那麽便一切都好。只可惜,我不是重視的,那麽顧家的興衰就和我沒有太大的關系了。我真的不在乎……”顧婧嬋低下了頭,她的確不會在乎的。她只是一個外來者,和顧家父女並沒有關系。除了這具皮囊外,她有什麽和他們親近的地方,顧婧嬋想不出來。

湛鸞兮見顧婧嬋眼眸中的憂傷,暗自責怪自己多嘴,何必多問呢?要她說出來,不是平白的增添她的煩惱麽?任誰回想起那樣的事兒誰也不會開心的吧?何況,安國公做得的確太過分了一些。

“你別難過,顧伯伯他其實還是疼愛你的。我哥說,趙進寶出言侮辱你,你爹還是心痛難過的。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和你妹妹都是他的女兒,就算是割肉,也得要他仔細想想,才是吧?”湛鸞兮說了這話,看著顧婧嬋瞪著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也就沈沈一嘆。她暗自慶幸,他有個好爹,最起碼她的父親會竭盡全力去保她。

“我現在什麽都不求了。其實我也沒有想過要什麽,有了兒子,我已經滿足了。人常說,養兒才知父母恩。我看著昊兒,我就想把一切好的都給他。明姐姐,我就在想了,如果有一天,我也想我娘親那樣,你就幫我照顧好了昊兒。”顧婧嬋看著抿著唇的湛鸞兮握住她的手說道:“我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覺得內心煩躁得很。這些日子以來,我的心很累。”

湛鸞兮聽著顧婧嬋的話,有些被嚇著了,她這是什麽意思?難道她生病了?越想越覺得可能,她摸了摸顧婧嬋的額頭,皺著眉說:“是不是身子不爽利了?有沒有招禦醫來看看,我聽說了,這半年來你身子可不是很好,可得慢慢養,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兒,你才十九。”

“我就是那麽一說。我父親的事兒,在後宮鬧得沸沸揚揚的,我就是怕這三言兩語下來,有些不開眼的人,傷害了我的昊兒。”顧婧嬋剛才難過的情緒已經過去,她瞧著面前的湛鸞兮靜默不語。

若是說起來愛孩子她湛鸞兮一定是稱最的,如今她已經沒有可能有自己的孩子,若是自己真的順利的話,她得想辦法,給湛鸞兮一個孩子。

顧婧嬋勾了勾嘴角,灰暗情緒一掃而光。是了,她何必傷神呢?一切慢慢來終歸是好的,不論是父親如何抉擇,她還是她,若是父親不護著自己。她也沒有必要去護著顧家了。

二人只顧著談話,卻沒有註意到窗外有一道身影在外,久久未動。

“陛下,要不要進去,二位娘娘見了您,可能會開心點。”張德新看著蹙眉不語的褚明佑,嘖舌心道:作為皇帝心腹就是不好玩啊,什麽都能聽得到啊,阿彌陀佛,他什麽都不知道。

“不進去了,打擾她們幹什麽?你去給朕打探一下,到底是誰在嚼舌頭根子……哦,別了,直接宣旨吧。朕倒是想要看看,她們聽了這個旨意有什麽反應。”褚明佑看著顧婧嬋輕蹙的眉,眼眸中帶起一份笑容。

他的註意是連嬋兒也沒有告訴,所以顧婧嬋才有這幾分難過。這消息傳得夠快,也拜褚明佑所賜,其實他私心就是想看戲。順便,給顧婧嬋一份驚喜。

而那幫宮妃正打算在第二日請安的時候,好好笑話笑話顧婧嬋,卻被一道旨意打破了夢想。這個淑妃非但沒有被父親牽連,怎麽還成了貴妃了?還特殊封號“皇”?

顧婧嬋接到旨意,行了拜禮之後一臉的無奈。怪不得前幾日他話忽然少了很多,原來打得是這個主意啊。

玉清宮內一團和氣,洋溢著喜悅。然而暖玉宮內,卻是慢慢浮起了愁雲。

107 碧琴後路

顧婧嬋升為皇貴妃的消息在後宮中一傳開,可是炸開了鍋,很多女子還是較為平靜的。她們本來就是極為安分,無論是誰人上位都和她們無關,這些年早就看開了不是麽?爭寵也撈不到什麽好處,說不定還會被皇帝斥責。老老實實的當個宮妃,還能享受一些,要是惹了禍事,不是靜思閣就是尚衣局,這兩處去了哪裏,可都是不好玩啊!!

轉眼年關已經到了,顧婧嬋已經接掌鳳印,也就要籌辦年宴。第一次接手這樣的事情,的確很要顧婧嬋苦惱,倒不是有多麽困難,只是這幾日的操辦下來,著實辛苦。

一直到臘月三十那天早上,顧婧嬋坐起來,不由得瞥了瞥嘴。往年的年宴,自己就只有懶散度日吃喝玩樂的份兒,而如今最是煩悶的便是自己。這整整七天來,她是勞心又勞神,雖然不客氣的拖了德妃和湛鸞兮下水,她忙起來也是常常半夜才睡,這日子還真是郁悶呢!

餘容看著顧婧嬋一臉的疲憊,不由得抿著唇笑了起來說道:“娘娘這是累了吧?第一次處理這種事兒,必然是累的。不過再累也就今明兩天,後面的日子,娘娘就該清閑下來了。”

顧婧嬋就著餘容的攙扶起身,梳妝之後,眼裏帶著疲憊和郁悶輕嘆一口氣說:“都覺得這掌著鳳印是件好差事兒,我這正式接了下來才發現,這權利越大也就越累,去年這時候我可是天天睡到自然醒的。”

“娘娘去年不是還有身子了麽?今年累是累點,可是如今誰又會薄待咱們玉清宮?奴婢是咱們宮中的管事兒,誰不賣奴婢個面子?奴婢感覺走路都生了風呢!”碧琴眼中堆起了笑容,她是開心壞了。本來聽到大人的消息,還以為娘娘會受到牽連,哪裏想到如今就是貴妃娘娘,是這個後宮的掌權者呢?

顧婧嬋看著滿臉堆笑的碧琴輕輕搖了搖頭,就是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如今會到這個位置。貴妃……“皇”字做封號,給自己的尊榮還真是不小的。想到那日褚明佑一臉壞笑看著自己,她就不由得臉紅。沒有想到,他居然嘴巴那麽的嚴實,說給自己的驚喜竟然是這個。雖然不太喜歡權利和身份,但是那個女人不想爭一爭呢?有機會成為他的妻,果然還是高興的。

“瞧碧琴笑的,她呀現在可驕傲了呢!娘娘可是快要管管她,不然她可是要去欺負人了。”餘容則是看著碧琴眼中的笑,對著碧琴打趣了起來,隨即眨著眼睛說:“前些日子裏,她還去宮門口,將一個新來的小侍衛逗哭了呢!”

顧婧嬋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麽話,今日那些宮妃正式拜見自己可是有熱鬧要看了。

梳妝後用了早飯,按照品級大妝,褚明佑已經下旨要顧婧嬋享用皇後的份例。顧婧嬋穿著大紅金鳳的曳地鳳袍,頭戴九尾鍍金鳳冠,比起皇後純金鳳冠,倒是顯得降了些品級,然而在外人看來,顧婧嬋現在就是沒有名頭的皇後了。

她現在依舊住在玉清宮,鳳儀宮內現在還維持著靈堂的模樣,好要宮妃繼續對著皇後拜禮。

坐在玉清宮的主位上,看著一眾宮妃的盈盈拜禮,顧婧嬋維持著優雅恬靜的笑容,柔聲道一句:“妹妹們不用多禮。”

顧婧嬋笑得溫和恬靜,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便是年三十兒,又是新的一年了,眼瞅著今年就要過去了,諸位姐妹在這一年中,相處得都是相當和睦,我自然希望等到來年也依然如此。”

“貴妃娘娘說得是,妾身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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