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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出心甜(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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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出心甜 (1)

就在剛剛過了四更天的時候,祁國的後宮還籠罩在一片陰暗之中,少數宮人已經起來準備各宮娘娘們需要的熱水和食物,宮妃們還都在睡覺的時候,在鳳儀宮偏殿被關了一整夜的田心甜已經被人粗|暴的拉了出來。

田心甜還在沈睡中,本來昨日挺晴朗的天氣,沒有想到會在半夜下起大雨來。雖然盛夏的雨並不寒,可是多多少少掃走了連日來高溫帶來的沈悶,整個後宮的空氣顯得清新多了,主殿宮妃們早有宮女撤下冰盆,享受這自然的涼爽空氣。

然而鳳儀宮內卻是不然,皇後鳳體還停留在主殿,本來六月的天氣是不能停靈那麽久的,但是,皇帝褚明佑卻舍得在皇後身上花最後一筆銀子,更是在鳳儀宮主殿四周都存了冰,以供每日內監取冰方便。

田心甜所待的地方正是冰庫的旁邊,整個屋子被冰鎮得猶如隆冬臘月四面透風的小屋,這被夜半夾雜著雨水的風一吹,田心甜覺得冷極了,一晚上都沒有辦法安睡。直到雨漸漸停了下來,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直到她睡前,還在念叨著:“皇上您怎麽還不來救我,我都快凍死了。嗚嗚,陛下,您的小甜心卻被欺負死了......”

就在田心甜剛剛入睡的時候,一群人打開了偏殿的門,看著縮在角落裏面可憐兮兮的田心甜,皺了皺眉眼神一陣幽暗,冷聲吩咐道:“將純婕妤請出來!”

來人是季文松,本來他聽到這個純婕妤大鬧鳳儀宮又欺辱了他表妹的時候,是很憤怒的。他正準備回報父親,準備再好好地參田勉一本,將田勉徹底打死,最好連這個女人也一起扒拉下婕妤的位置最好。可是還未曾等他回家,褚明佑就找上了他。

被褚明佑傳召季文松內心挺平靜的,他不認為自己有職務上的疏忽和差錯,也不擔心皇帝找自己會有麻煩事。

他知道皇帝對於姐姐和表妹的感情非同一般,無論是姐姐新逝還是正在隆寵的表妹,都是皇帝的心尖尖,暫時皇帝還不會找季家的麻煩,至少這個時候不會。而找上他,怕是有什麽事兒需要他去做吧?

果然季文松想得是對的。

褚明佑見到季文松進門,就將內監宮女揮退,就連張德新也沒有留在身邊。他看著季文松,眼神中帶著欣賞,語氣欣慰道:“咱們後宮的安全全靠了你,文松,你是個好樣的。”

“陛下謬讚了,守護好大宸宮是臣的責任,不敢邀功。”季文松身穿侍衛服,腰上卻系著一條白色的腰帶。

褚明佑輕聲一嘆,看了一眼季文松猶豫了一陣才開口道:“文松,皇後沒了,你們季家必然倍感傷懷,然而逝者已逝,你們還是不要太難過,朕這個皇帝做得有愧,皇後這樣走了,是朕對不起你們季家。”

季文松聽了褚明佑的話,渾身一震,他不明白皇帝話中的意思,皇帝的話可輕可重,要季文松內心非常忐忑,他也不敢就著褚明佑的話頭說,只得單膝跪下惶恐道:“陛下切莫這樣說,臣家出了國母,自然是臣家的福氣。皇後福薄命淺,自是皇後自己的命數,也是臣家的命數,怨不得陛下,臣等當不得陛下一句愧字,這話陛下可萬萬不要再說了,不然臣等無顏存世了。”

褚明佑閃過眼中那一抹試探,輕咳了幾聲才繼續道:“你家自然當得,切莫再說推辭的話了,你這樣朕可是不高興了。朕還有事說與你聽,這件事兒你若辦理得恰當,朕定然給你們家極大的獎賞。”

季文松見褚明佑語氣恢覆正常,才稍稍松了口氣。他可不認為,皇帝交給他做的事,會簡單而容易。雖然心中有數,季文松還是一口回道:“陛下又吩咐,臣等萬死不辭。”

“瞧你這話說的,你是皇後的弟弟,也就是朕的弟弟。這麽說豈不生分了?朕又怎麽能要你有危險,給你困難的任務呢!”褚明佑說得認真,他兄弟少,雖然季文松是臣,但是到底還算是小舅子,用著自己人,方便。

季文松也知道這是皇帝在親近自己,身為皇親,季家也不敢太過張狂,他不從軍,也正是要皇帝放心,季家不會反。這陛下如今想來是有用得到季家的地方了,這個好機會,季家必需把握好這個機會。

“陛下有命,臣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褚明佑覺得好笑,搖了搖頭道:“又來了不是?朕交給你這個任務很簡單,將純婕妤從偏殿帶出來,你算是皇親,這件事兒也就你辦最為恰當。”

“陛下,純婕妤乃是陛下妃子,臣是外臣,不敢面見宮妃。”季文松面色一沈,這種處置宮妃的事兒,不是皇家陰私嗎?他攪進去吃力不討好。

褚明佑輕哼了一聲,揚著眉道:“你若是不去,要外男或者別的護衛去了,豈不是更有礙於皇家顏面?你帶一隊你的心腹去,她若是不老實,你也不必留情。”

“陛下您的意思是......”季文松聽了褚明佑的話,忽然回過味來了,這陛下是想廢了這個純婕妤吧?

褚明佑擺了擺手指,打住了季文松的話,再次說道:“你將她秘密帶到靜安宮去,有些賬朕跟他算,這件事兒辦完了,朕給你家再來一個大恩典。”

季文松不太明白褚明佑的意思,只得點頭應下了。而褚明佑那句,‘她若不老實,不必留情。’季文松記得牢固,陛下這怕是給自己一個機會,要他為姐姐妹妹出個氣呢。

不過話又說了回來,雖然是皇帝有這個意思,但是季文松到底也只是想想,欺辱宮妃這種事,他也做不來。即使這個女子曾經數次給姐姐沒臉,又三番兩次陷害表妹顧婧嬋,到底他也沒有處罰她的權利,而陛下可是真心想處罰她,現在他不必動手。

季文松看著在角落裏縮成一團的田心甜,心裏可是沒有半點憐惜和同情,這樣的女子......該!!!

“來人,你們幾個,將她拖出來。”季文松帶了一隊武內監來,說是武內監,也就是身子比一般內監壯實一點,別的還是不行。他早有耳聞,這個田心甜撒氣潑來,一般的太監攔不住。

季文松的一聲冷語,驚醒了睡得不沈的田心甜,她迷迷糊糊的看著季文松,和幾個向她快步走來的太監,心裏一陣欣喜叫道:“是不是陛下要你來接本婕妤的?”

“接?對,接你去吃大餐!”一個長得略有兇色的內監,猙獰一笑,就要將田心甜抓起來。

而這一句話,也要田心甜知道這是什麽陣仗了,頓時驚叫了一聲道:“大膽,你們這群奴才,這群廢物,敢動本婕妤?你們吃了熊心豹膽了嗎?本婕妤是皇帝最愛的人,你們動了我,我要將你們滿門抄斬。”

“呦,脾氣還真不小。純婕妤,咱家可是季大人帶來的,季大人可是奉了陛下的命令帶你走,你可是切莫掙紮抵抗,不然咱家手重,傷了婕妤娘娘可就不好咯。”那個兇色內監繼續說道,冷眼看著田心甜,語氣帶著不善和不屑。

田心甜嗷地一聲叫了起來,她不停地拍打著兩個內監的手叫道:“你們這群狗奴才,敢碰本婕妤的身子?本婕妤身份高貴,其實你們這群廢物能夠碰的?你們放開我,放開我。我咬死你們。”田心甜見太監們不肯放手,照著一個內監的手腕便狠狠咬了下去,那個內監疼得頓時送了手,也給了田心甜一絲緩息的機會。

被松開的田心甜轉頭抱住了墻角的一個大花瓶繼續道:“你們別動我,我就是不走,不走。”

季文松看著田心甜的模樣頓時氣笑了,對著內監打了幾個手勢,那幾個內監便不顧田心甜的身份,用綢帶將田心甜捆了個結實,當然她嘴裏還不忘塞了一個手帕。這大清早的,要是她幾嗓子將宮裏面的娘娘都叫喚醒了,他可是當不起這個責任。

田心甜頓時委屈了,她憤怒地看著季文松。這個人他認得,他是皇後的弟弟,顧婧嬋的表兄,哼,不就是靠著裙帶才得了一個侍衛統領的位置嗎?她記住他了,一個小小護衛還敢跟自己耍威風,看她不在皇帝面前,狠狠地告這個季文松一狀,在順便掰扯掰扯當初他和顧婧嬋不得不說的三兩事兒。

季文松叫內監將田心甜塞進軟轎裏面,又一路將田心甜擡去了靜安宮。田心甜眼中的憤恨和算計,根本沒有被季文松看在眼裏,一個小小婕妤,就算皇帝再怎麽寵他,也不可能為了她拂了皇後的面子,何況還是已故的皇後?而陛下已經廢了田勉,這個田心甜.....她也快了。只不過,他倒是想看看,這個田心甜哪裏來的那麽大把握皇帝就一定會向著她?陛下傻瘋了?

可是田心甜那裏想得到這些,她咬著帕子,眼裏含著淚,不停的在醞釀情緒,她一定要好好的給皇帝哭訴一番,將這些人都弄死,然後封自己為後.....

田心甜想得很完美,她都覺得自家見到皇帝之後,這個季文松一定會因為傷害了自己而遭到重罰,那個顧婧嬋也會因為欺負自己,薄待宮妃從而被降位或者被廢,那個時候,自己就慷慨大度的養了她的兒子,從而當皇後,當太後.....

然而這一切都是田心甜想。她不知道的是,她將被擡到靜安宮,而等待她的是夢的破碎和嚴酷的懲罰。

100 心甜夢碎

田心甜從來沒有想過,夢的破碎竟然是這樣的痛苦。

她被一路擡著往靜安宮去的時候,並不知道自己是去了哪裏,只是因著季文松的身份,她也就認為這一切都是顧婧嬋搞的鬼,心中也就坦蕩多了,皇帝看著自己這樣一定會心痛的,一定會的。

可是田心甜也不是個傻子啊。當她被粗暴的拉出軟轎,看著寂靜荒涼的庭院她忽然意識到這裏是哪裏了,她忽然感覺很慌張,瞪大了眼睛,嘴裏嗚嗚的發出聲音,模糊得可以聽到“放開我”“怎麽把我送靜安宮了”等字眼,可是這些人都是接到命令的,只是負責把人送到,皇帝究竟要做什麽,這些人可是管不了。

季文松帶著兩個太監架著田心甜進了靜安宮內,打開內殿的大門,直接將她送了進去。也的確是送,畢竟這女人現在還是純婕妤,這些太監們也不好太過放肆。

褚明佑看著被兩個內監架著的田心甜,嘴上一聲冷哼,對著他們揮了揮手,那二人接到示意,直接松開手,將田心甜推到在地上。一直嬌生慣的田心甜被這麽一推,頓時撞上了堅硬的青石板,這靜安宮不比別處,內殿內都鋪著柔軟的地毯,這裏可是什麽的沒有,這一下便弄疼了田心甜,嗚嗚咽咽的哼哼了起來。

看著田心甜痛苦的表情,褚明佑看了一眼季文松對著他說道:“你們出去吧。”

三人對著褚明佑行了禮,便離開了內殿。此時,內殿中只剩下張德新、褚明佑和田心甜三人了。

張德新默默地看著自己的鞋,裝作沒事兒人一樣,反正他要做的就是陪著主子,安慰主子,那個......幫助主子,咳咳。

褚明佑更是懶得看田心甜,可是有些事兒他可是得親自解決一下,不然難消他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憂郁悶。

“張德新,給她放開。”褚明佑的聲音懶懶的,看了眼田心甜沒有帶著感情。

張德新輕嘆了一聲,誒,這種活兒就得做奴才的來啊......就只盼一會兒自己能夠閃得快一些。

田心甜聽了褚明佑的話,眼眸攸地發亮,看來皇上還是很憐惜自己的,這不,顧婧嬋的人一離開他就放了自己了。她一得到放松,就蹭地站了起來,向褚明佑撲去,根本不顧張德新還在場,嬌滴滴地道:“陛下,妾想你想得好苦。”

褚明佑臉色黑了,今日雖然算準了田心甜會這樣,可是卻沒有想到,都到了這裏,她還看不開嗎?他看了一眼張德新,眼神多多少少帶著些許怨恨:你怎麽就不給朕攔住了她。

張德新抹了抹汗,看著皇帝責怪的眼神,面色帶著愧疚和恭敬可是內心卻在吐槽:我攔?攔得住麽?奴才可不和陛下一樣,有著絕佳的身手,這奴才的身板,閃了腰可是不得了哦!

“站住,離著朕遠點。”褚明佑冷聲呵斥著就要撲進自己懷裏的田心甜,他看著狼狽的女子,心中卻是沒有半點憐惜了。

田心甜忽然楞住了,皇帝對著自己一向溫柔如水,怎麽會這樣呢?她覺得有些不真實,看著面前的男人,搖了搖頭繼續向前道:“陛下,您不要這樣好不好,妾知道妾的樣子很醜,可是......妾真的......好害怕的,您怎麽才來救妾。”

褚明佑看著撲過來的女人,腳下幾個移步輕松避開撲過來的田心甜,冷聲嚴厲道:“朕說要你滾朕遠點你聽不到嗎?”

“陛下,您怎麽了?不是這樣的啊,陛下,您知不知道,妾受了委屈啊,陛下......您怎麽可以這麽對妾啊!”田心甜一把抓住褚明佑的袖子,眼神中帶著不解和心痛,她望著褚明佑,眼神中帶著質問。

褚明佑一個甩手,將田心甜甩開在地上,眼神中帶著都是厭惡。很感謝他的自制力,和多年來的君子教養,不能打女人。不然他早就一腳踹飛了這個企圖數次撲進自己懷裏的女子了。

田心甜被褚明佑甩開,還是撞上了一邊的椅子,椅子背硌到了她的軟肋,痛得她面色一白,她還是不明白皇帝為什麽這麽對她,她告訴自己,一定是自己太臟了,皇帝不喜歡,嗯,一定是這樣的。“陛下,妾知道妾很臟,妾不碰您了,真的,妾真的......”

“住口,朕不想聽你說這些廢話!朕問你,你汙蔑淑妃那些話,是誰給你出的主意?”褚明佑看著田心甜怒聲問,他是真的想問出來這田心甜背後的人到底是誰,他倒想看看是誰這麽膽大,居然想一舉滅掉淑、德二妃。

田心甜聽了這話,搖了搖頭,看著褚明佑眼神中帶著不解說:“陛下,妾沒有汙蔑淑妃,她做了這樣的事她心虛,整個後宮都已經知道的事情,陛下為什麽要相信她呢?她若不是心虛,又怎麽會關了妾到偏殿受苦呢?”

褚明佑聽著田心甜的話,腦子嗡了一聲,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女人是這樣的巧言善辯,當初真應給她個巧字為號,巧言善辯、巧言令色的東西。“夠了,你以為憑著你大鬧鳳儀宮,還不該有這樣的懲罰嗎?朕還覺得,淑妃德妃判你的罰輕了呢!”

“不,陛下,您怎麽可以這麽對待妾。妾哪裏做得不對了嗎?妾是那麽的愛您,妾不想您被蒙蔽了啊。此事確實是淑妃她做的,千真萬確,後宮那個女人不知道?陛下,妾是那麽的愛您,是在不忍心您被這樣一個女人給騙了啊!所以,妾才要把您給喚醒,要您不再受到她的迷惑。”田心甜的話說得很是真誠,她這麽說陛下一定能夠知道自己的心意,到時候一定會辦理了顧婧嬋,然後把她的兒子給自己養,來安慰自己這一顆,被傷害了的幼小心靈。

“住口,田心甜這一張嘴可真是一雙巧嘴啊,黑得都能給你說成白的。您愛朕就可以大鬧鳳儀宮?你愛朕就敢在後宮內宣揚謠言?你還管起朕的事情來了?今日你敢陷害淑妃,是不是明日就跑到怡安宮陷害太後去了?”褚明佑說完話,拳頭一攥,指節泛白,看得出他是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沒有對著田心甜的臉蛋揮去一掌。

張德新望了望天花板:嗯,怎麽就不掉下來一塊瓦,正中她腦門給她砸死呢

“不,妾怎麽能那麽想,妾可是想好好侍奉太後娘娘,妾可是她的兒媳婦,怎麽想傷害婆婆呢?”田心甜大聲反駁,她可真的沒有那麽想,太後可是大靠山,一定得好好地討好。

張德新拍頭抹淚,內心不斷地在哀嚎:陛下啊,不帶您這樣的啊。奴才就是在是您的心腹,也不能帶著奴才一起受苦啊!這田心甜也太.....太自信了吧?

褚明佑忽然氣笑了,他冷笑著看著田心甜道:“婆婆?兒媳婦?田心甜,你可真是敢想啊。後位可是你可以肖想的麽?”

“不,陛下怎麽可以這麽說?什麽叫妾的肖想?不是陛下說得麽?等到皇後娘娘沒了,就立妾為後,妾是那麽那麽的愛您,得到這樣的回報也是應該的啊!”田心甜看著褚明佑的冷笑,心裏有些難過。她沒有辦法忘掉,那每一夜裏,皇帝摟著她說得那些溫柔話語,也忘不掉皇帝說著最愛她的話,也承諾過要給她曾經沒有的一切,和天下最榮耀的地位。

“朕什麽時候說過這些話?”褚明佑揚了揚眉,語氣中帶著不自然,他覺得很是莫名其妙啊。

“陛下,您怎麽可以這麽無情。您忘得掉,可是妾忘不掉。您說過您最愛妾的,您說過會封了父親爵位,要妾有郡主身份的,您也說過只要妾一個人生孩子的,您還說,這天下之有一個女人配當皇後,就是妾啊,難道這一切,陛下都忘掉了嗎?”田心甜覺得很傷心,她瘋狂地搖著頭,眼中帶著淚,像是一個怨婦。

褚明佑冷笑著道:“朕說的?你這是做夢了吧?朕告訴你,自從你解禁之後,朕沒有一次寵幸過你,這些話,是誰說的?”

“不!陛下,這不是真的,那些感覺,明明都在的啊!不!”田心甜忽然懵了,她聽著皇帝沒有寵幸過她,她忽然渾身一陣癱軟。是了,她明明每次都承了寵,身上卻是沒有印記的。她本來以為......

“本來,當初朕對你還真是有著幾分喜歡,你嬌小可愛,的確惹人眼球。但是,你心也太野了,這樣是朕最厭惡的。本來朕想,若是你安安分分的,朕不介意你做一輩子你的寵妃,可是......你還是老樣子,看不清自己的身份。淑妃德妃是你動得的?皇後是朕最敬愛的女人,也是你能冒犯的?田心甜,你有什麽樣的下場,都是你自己作出來的,怨不得別人。”

田心甜聽著褚明佑的話,猛地一楞,她語調淒涼眼神中帶著悲切笑道:“陛下,您這麽寵愛、這麽信賴的人只有一個人,是淑妃......是顧婧嬋對不對?”

褚明佑沒有說話,可是田心甜也明白,她呵呵地笑了起來,眼中笑出來淚,那淚水越流越多,她看著褚明佑笑道:“陛下,您對她有得不止是寵對不對,您愛她,所以,您才會毫無保留,全心全意的護住她。可是,陛下,妾何辜呢?您這麽傷害妾,您怎麽忍心那!”

“不是朕忍不忍心的問題,是你自己要這麽做,朕也是從了你的意而已。”褚明佑眼神中帶著冷漠,他不想再看田心甜。

田心甜閉了閉眼眼,是了,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她若不是一心想往上爬,也不會被皇帝所利用,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呢?皇帝有多麽喜歡顧婧嬋,自己為什麽看不出來。為什麽......

呵呵,顧婧嬋、湛鸞兮、皇後就連德妃,皇帝也是要護著的,別人......老老實實的宮妃他不下手,為什麽偏偏選中她?呵呵,都是自己的錯......

“人啊,太貪心了不行啊!哈哈,哈哈哈......”田心甜望向了天花板,忽然大笑了起來......

褚明佑以為田心甜瘋了,便準備離開,叫人看好了這裏。才走到門口,就聽到田心甜的話。

“陛下,妾有個問題。如果,妾曾經想的一切都是夢的話,為什麽夢境那麽真實?”田心甜還有這一絲絲的幻想,哪怕曾經給了她溫情的是別人,也是好的啊。

褚明佑看著田心甜的神情,抿了抿薄唇道:“幻情香。”他說完,便帶著張德新離開了大殿。

幻情香!田心甜看著褚明佑不帶一絲感情的離開,才發覺心裏某個地方塌掉了,支撐著她的力氣仿佛一瞬間抽盡了。“原來這一切,真的都是夢.....”

101 如何抉擇

田心甜從偏殿被請走之後,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了。這些日子以來她是如何折騰的,眾人看在眼裏,厭煩在心裏,她的消失並沒有給平靜的後宮帶來什麽波瀾。

後妃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到鳳儀宮前給皇後的遺體磕個頭,便可以回宮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按照規矩,停靈的日子已經到了,加上天氣日漸炎熱,即使冰也護不住皇後的身體了,褚明佑便下旨將皇後的遺體送到皇陵內,選個吉日便可以下葬了。

褚明佑在皇後下葬後,便宣布了明旨,故後季氏封敬淑皇後,四皇子賜名褚文晏,養於淑妃顧婧嬋名下。

皇後新逝,百官也看得出來皇帝對皇後的神情,自然也就沒有什麽官員請旨另立新後了。

後宮無主,顧婧嬋和德妃也就理所應當的成了這後宮的管理者,畢竟這時候宮中份位最高的便是她二人了。

看著身邊的小孩子,顧婧嬋皺了皺眉,她知道現在的她太惹眼了。褚明佑一道旨意下達,皇後的嫡子養在自己名下,是給自己長臉,也是明確的告訴眾人她在皇帝心中的位置。可是這樣的榮寵,卻養顧婧嬋感到不安。

本來她的不安就一直存在,只是在褚明佑發了那樣一道意味鮮明的旨意之後,她的不安仿佛更加強烈了。她自己知道,這種感覺自從瑾萱瑾馨姐妹二人住進玉清宮中就有了。只是她一直覺得姐妹二人太小,不會出什麽大事兒,所以,她一直都認為自己是多事兒的。

可是......那日她在鳳儀宮中,她們意外的遇見了何珍心,然而,瑾萱看著她的眼神,要顧婧嬋覺得很不對勁了。一個小孩子,一個四歲的小姑娘,怎麽會有那樣的眼神?那眼神中帶著濃濃地怨恨,仿佛有一團火焰要燒死何珍心,那樣的神情要顧婧嬋渾身一震,心中頓時起了懷疑。

回到了玉清宮,顧婧嬋抿唇想著瑾馨的事情。她才四歲,就算皇宮中的孩子再早慧,也不能有如此的心機,她眼神中的怨恨,和稍縱即逝的算計沒有逃過顧婧嬋的眼睛。她不知道何珍心之於她有著什麽仇恨,一個小公主,她養在表姐名下自然受得萬千寵愛,而何珍心對於表姐是很恭敬的,自然不會明著和她有什麽沖突。然而,瑾萱的表情卻是那樣的,仿佛積怨已深,難不成有什麽背地裏見不得人的事兒,被瑾萱發現了?

顧婧嬋很快否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表姐的手段很高明,將後宮整理的很幹凈,雖然保不齊宮妃會有小動作,但是見不得人的手段卻不可能伸進鳳儀宮。連皇後都沒有發現的事兒,怎麽會被一個小孩子發現?

莫不是這個瑾萱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到這裏顧婧嬋勾了勾嘴角,叫來餘容吩咐她找人看好了瑾萱瑾馨姐妹倆。餘容自然知道顧婧嬋的心思,也就應了下來,隨即將自己親自帶的兩個小宮女送進了映雪居,一方面是監視,另一方面則是為了試探。

顧婧嬋一直都知道瑾萱很聰明,她的手段和心眼上次瑾馨中毒的時候她就見識到了。當時她三歲,居然就有那個心眼和狠心算計了自己的親娘,顧婧嬋看著瑾萱的臉,不由得有點脊背發寒。

有關瑾萱的問題,顧婧嬋沒有和別人說過,即使是褚明佑她也沒有說。畢竟,瑾萱是他的女兒,對於瑾萱姐妹兩個褚明佑的疼愛是不一樣的。他對著姐妹倆,有著憐惜有著愧疚,也有著她們生母曾犯下大錯的尷尬。所以,褚明佑的疼愛是特殊的,顧婧嬋不知道自己和褚明佑說了會有什麽下場,他這個做父親的會不會為了保護女兒而傷害自己,顧婧嬋不敢保證,為了自己的安危她絕對對所有人閉嘴。

顧婧嬋在監視著瑾萱,這點瑾萱不是不知道。只是瑾萱也不好對顧婧嬋做些什麽,她是緊張的。她和顧婧嬋有著同樣的顧慮,她在褚明佑這個父親眼中有多少地位,她清楚的很。她是女兒是不錯,女兒比女人重要是不錯。可惜她不是父皇眼中唯一的女兒,而她顧婧嬋卻是父皇的愛人。

瑾萱有著顧慮,她以為她能瞞好一切,演好一個小孩子,可是偏偏沒有想到,顧婧嬋的出現卻打亂了她的計劃。她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有這樣的女子出現,她雖然不算聰明,但是卻有極佳的觀察能力,從當初在鳳儀宮中,她的所作所為中,瑾萱就已經知道,這個女人極為聰明,而且,若是為敵的話,肯定不好鬥。

看著外邊的天色,瑾萱托著下巴,陷入了沈思。新進來的兩個小宮女到底是來做什麽的,瑾萱知道,她知道顧婧嬋不會害了自己,更不容許自己和妹妹出危險,可是有人來監視著自己,也會感覺很不舒服。

瑾萱知道,顧婧嬋已經開始懷疑上她了,她不怕顧婧嬋懷疑,因為她也許捏著顧婧嬋的秘密。雖然她不保證記憶是否出錯,但是,如果有這個機會,她和顧婧嬋,哦,不!淑妃娘娘很好的合作的話,應該是雙贏的局面的。

或許,她沒有必要有那麽多的顧慮,畢竟,現在的她只有四歲不是麽?

想到這裏,瑾萱長長松了一口氣,揚起了笑臉,眼神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陰郁,留下的全部是笑容。

何珍心,你以為你什麽都沒有表現出來,本宮就要放掉你麽?

玉清宮中母女二人心思各異,而在池水殿內,何珍心的心思則是覆雜了起來。

皇後如今的喪儀已經過了,皇帝對顧婧嬋的寵愛和擡舉,已經是瞎子都能看出來的事了。本來就已經抱養了皇後名下的公主,如今再養了皇後的兒子,身為地位直直的上升,德妃如今老老實實地窩在暖玉宮中,暫時不去惹顧婧嬋的麻煩了。而她.....

何珍心其實是有著不服的。論性格她可比顧婧嬋要爽朗得多,她的身子也是爽利健康的,可是......這些年她一直沒有身孕,皇帝不是不寵她,也沒有給她避子湯,可是為什麽她會沒有身孕?

呵呵......何珍心想起來都是要笑出淚的,她想說出一切的緣由。可是她不敢,她也不能說,因為她知道,她一旦說出來,她自己她的家就都完蛋了。

那日瑾萱眼中的憤恨何珍心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瑾萱為什麽恨她,她不委屈。瑾萱恨她,是應該的。

“娘娘,您......要不要和淑妃娘娘說一說,她現在掌管後宮,這種事兒,淑妃娘娘應該做得了主。”彩秀看著皺眉不語的何珍心,心裏難過得不是滋味。她知道她家娘娘因為什麽愧疚,可是畢竟錯已經造成了,再糾結過去也無濟於事啊。

“告訴她?彩秀,她和湛鸞兮的感情不比和先後娘娘的淺,我要是和她說了,依著她的心性會放掉我麽?而且,咱們在皇後那裏也不是幹凈的。”何珍心忽然苦笑了起來,她當初何必眼熱去傷害湛鸞兮呢?要知道當初湛鸞兮出了問題,直接便宜的是蔣月瑤那個女人,她何苦傷害沒有威脅的湛鸞兮?

彩秀聽了這話確實啞口無言了,她也不能說些什麽了。也的確,當時的事......彩秀覺得很擔憂,她低聲勸道:“娘娘,現在這件事兒還沒有查出來,也應該不會有人知道。而且明昭儀的事兒被陛下壓了下來,可見是不想要人知道,明昭儀如今身子已經壞了的事實,您不要亂了陣腳啊。”

何珍心低頭,眼角滑出了淚,她搖了搖頭哭著道:“彩秀,我心裏不安,畢竟做了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有誰會心裏安了?我為什麽......幹這種事兒啊!”

彩秀看著何珍心哭得傷心,也心中難受異常,她知道她家娘娘的心思。她後悔,這些日子以來她寢食難安,可是......若是這樣下去,她身子會出了危險的。而且,一旦被外人發現,皇帝不會放過她的。

“娘娘,您只要記住了,您什麽都沒有做就好了。咱們什麽都沒做,咱們是無辜的,找個替罪羊出來,您才能安全啊。”彩秀想到當初德妃那有意無意的話,不由笑了起來。德妃你沒有勇氣做的事兒,你現在會自保,卻害得我家娘娘寢食難安?我彩秀又豈會放過你?

何珍心忽然擡眼看著彩秀,從她略帶猙獰的表情中讀懂了她的意思,不由得出言阻止道:“不行。雖然她曾經這麽說過,但是畢竟沒有做,這件事兒還是我做出來的。我又怎麽能......何況她的確什麽都沒有做。”

“娘娘,你傻了麽?咱們現在要做的是自保,想盡一切辦法,能脫罪就脫罪,就算洗不清嫌疑,咱們也得把罪過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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