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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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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的人都楞了一下,坐在主位上的便是當今越國國君,這幾年越國兵敗,越王勾踐臥薪嘗膽,生活用度異常拮據,所以他只穿了一件暗灰色的家居常服,而身邊的王後也只穿了一件樸素的絳色長袍。

越王眉頭一凝,冷冷道:“究竟發生了何事?”

瑈夫人正要回答,葉依依急忙跪在地上說道:“啟稟大王王後,夫人不知道在山莊裏撞了什麽邪,不斷胡言亂語,我剛剛將她帶到山莊的藥堂讓大夫看看,夫人聽到丫頭說大王移駕到這裏來了,夫人便什麽也不顧,急忙往這邊趕……”

瑈夫人立刻打斷她的話道:“大王你不要聽她胡說,是她,她要殺我!她剛剛還將我關進一個暗室裏,大王看看我的頭發還有衣服,就是被她那幾個粗手粗腳的丫頭給弄亂的,她還給我下了毒,若一個時辰之後沒有解藥,我便會全身潰爛而死,還望大王給我做主啊。”

越王看向葉依依的眼神帶著淩厲,“葉莊主你好大的膽子?膽敢侮辱寡人的夫人,你是連寡人也不放在眼裏了麽?”

葉依依卻並沒有驚慌,她語氣不鹹不淡說道:“大王還請先息怒,聽依依將話說完,剛剛吳國太子來向我提親,不知怎麽的,夫人突然攔住了來提親的人說什麽,我必需嫁給承乾將軍,因為承乾將軍有統一天下的命格,還說我的生辰八字正好跟他的命格相符,承乾將軍擁有了我才能擁有天下,我聽著這話不成體統,以為夫人是中了邪,便將她帶去看了山莊裏的大夫,至於夫人說我給她下了毒,那實在是沒有的事,大王若不相信,大可以讓山莊的大夫來查看。”剛剛她給她吃的不過是一顆養生丸而已。

說到吳國太子提親的時候,坐在旁坐的白君逸猛地向她看來,說不清楚他那眼神中究竟飽含了什麽,她卻覺得那強烈的目光像兩把打磨鋒利的尖刀,一寸寸淩遲著她身上的皮肉。

而說到白君逸有統一天下的命格之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楞,越王眼中帶著不可置信和責備,而王後眼中卻帶著某種讓人讀不懂的深意。

這些話說給王後聽了那是再好不過了,王後自己也有幾個兒子,她當然希望將來是由自己的兒子繼承大統,可今日卻聽到這番言論,她定然會懷疑承乾將軍果真有同意天下的命格麽?而她果真就是助他統一天下的人麽?再聯想到吳王對他的重視,聯想到萬劍山莊在她一個弱女子的帶領下竟然強盛如斯,這懷疑便會更加重一些。

總之聽到這些話之後王後定然是第一個反對她跟白君逸在一起。

而這秘密定然是不足為外人道的,知道的人都心知肚明,可一致緘默,然而此刻她卻將這秘密擺在了明面上,哪怕越王為了打消王後和她家族的顧慮,也會在將她跟白君逸撮合在一起的事上多考慮一些。

為了打破屋中異樣氣氛,越王沖身邊的寺人揮揮手,“去將那大夫找來。”

寺人領了命下去,不過一會兒便將那大夫帶來了。

大夫戰戰兢兢行了禮,葉依依便沖他道:“去給夫人把把脈,看看她可有中毒。”

大夫急忙從醫箱中拿出絲線,葉依依幫忙在瑈夫人手腕上纏了一圈,大夫捏住另一頭,這才瞇眼診起脈來。

大夫診斷完了之後跪伏在地上磕了一個頭才說道:“稟大王王後,瑈夫人並沒有中毒。”

瑈夫人楞了幾秒鐘才回過神來,“不,不可能,大王相信臣妾啊,這女人果真給我下了毒,這大夫一定被她收買了,一定是的。”

葉依依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她假意握了握瑈夫人的手安慰道:“夫人,你清醒一些,你這樣大王會很擔心的。”說話間卻暗暗在瑈夫人手上捏了一下。

瑈夫人受痛,猛地將她的手甩開,而隨著她甩袖的動作,卻從她的衣袖中甩出了一個錦盒,這錦盒咕嚕嚕掉在地上很快引起了眾人註意。

王後眉頭皺了皺,“那是什麽東西?”

葉依依走上前將錦盒撿起來打開看看,卻見那錦盒中端端正正躺著一個黑色丸子,她拿到鼻端聞了聞,這才稟報道:“好像是一個藥丸。”說罷眼神一瞇,“看樣子瑈夫人果然也知道自己精神狀態不正常,隨身攜帶者藥丸。”說話間隨手將那藥丸遞給大夫。

那大夫拿到鼻端聞了聞,臉色有些難看,“莊……莊主,這藥丸不是安定心神的藥。”

葉依依挑眉,“那是什麽?”

“這是……這是春藥啊!”

葉依依假意驚呼一聲,悄悄看了看越王的臉色,卻見他板著一張臉,神色極差,王後卻臉含嘲弄,“瑈夫人怎麽隨身帶著這種下作的東西?是給自己用呢?還是……”轉頭意味深長看了越王一眼,“給誰用?”

瑈夫人目瞪口呆的看了看葉依依又看了看大夫,她猛然醒悟過來滾爬到越王身邊哀求道:“大王,這藥不是臣妾的,是那小妮子,是她陷害我的,剛剛她真的給我吃了一顆毒藥,那大夫一定是與她串通好了的,臣妾並沒有失心瘋,臣妾所說句句實話。”

葉依依卻冷笑一聲道:“如若大王信不過我,大可以將宮中的醫正找來,依依並沒有那膽量給瑈夫人下毒,如若不是瑈夫人得了失心瘋,怎會說出那般大逆不道的言論。”

越王臉色越來越難看,一直沒有說話的白君逸突然走上前來跪下,“父王,都是兒臣不好,是兒臣惹得母親傷了心才變成這般樣子的,兒臣以後一定聽母親的話,盡快娶親,給母親和父王生個胖孫子,母親正是日日擔心兒臣的親事才變成這般恍惚之態,父王要罰便罰兒臣吧!”

越王望著這娘二倆,終於嘆了口氣,“罷了罷了,回宮吧!”

越王一走,王後也跟著出去了,白君逸將瑈夫人扶起來往外走,走到她身邊之時,他眼睛看著前方,話卻是對她說的。

“我沒想到你竟然會對我的母親下手,你對我還真是無情無義啊。”

葉依依嘆了一口氣,“你娘是什麽樣的為人我想你應該最清楚,如若不是她欺人太甚,我也不會這般。”

瑈夫人陰狠的看著她,正要罵上兩句,白君逸打斷道:“娘親,不用多說了,我們走吧。”

望著白君逸離去的身影,她終是嘆了一口氣。

有些人如果不給她一些教訓她會變得越發肆無忌憚,就如白君逸的母親,這次回到吳宮瑈夫人的日子恐怕會不好過了,她身上帶著那腌臜東西,哪怕只是為了整肅後宮,王後也不會輕易放過她。

她以為白君逸定然因為這件事恨上她了,就是不恨她,依著他的性子,他也不會再來找她。

可沒想到,幾天之後白君逸又出現在她面前。

那日她正在後院整理賬務,突然感覺眼前落下一大片黑影,她猛地擡頭看去,對上了是一雙清澈無塵的雙眸。

“你……?”

白君逸在她對面坐下,不快道:“看到我來,你就這麽驚訝?”

他臉上帶著慍怒,一如他每次想要捉弄她都被她提前識破時那般,那時他總會說,“一個女孩子家不要這麽聰明。”

不過,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他們現在的關系應該處於僵持期才對。

她緊緊望著他,試探著問,“白君逸,你沒發燒吧?”

白君逸也不生氣,從胯間取下兩個酒袋來,將一個遞到她面前,她卻並沒有接過,只用一雙疑惑的眸子緊緊看著他。

“你就快出嫁了,作為朋友給你踐踐行也是應該的,這恐怕也是我們最後一次坐在一起喝酒了。”

他頭頂是遼闊的藍天,藍天上滾動著如棉花糖一般的白雲,那白亮的太陽就鑲嵌在藍天盡頭,透過白君逸清澈的雙眸可以看到太陽的影子,可即便如此他的眸中依然藏著一片陰郁,是那白亮的太陽都照不透的陰郁。

她突然感到一絲心酸,接過他遞過來的酒帶打開喝了一口。

白君逸也猛喝了一口,他用袖子胡亂在嘴上擦了擦,臉色突然一暗,不同於他平日裏的嬉皮笑臉,他說話的語氣也透著幾許沈重,“如果當初我從人販子手中將你買下,你會不會跟我在一起?”

她楞了一下,不敢看白君逸的臉,望著院子湖邊那株棠棣樹沈思了許久,“或許會吧。”

白君逸笑了笑,舉起手中的酒袋與她的碰了碰,並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你快要出嫁了,身邊又沒有親人,你就將我當做是你的哥哥,今日哥哥是專程來給妹妹送行的。”

她低著頭,突然感到喉頭一陣哽咽,能夠說出這句話白君逸恐怕費了不少力氣吧,他為她做了這麽多,她終究是負了他,可是不管怎麽樣,做不了夫妻也還可以做好兄弟啊,即便是給他一點安慰,這酒也是要好好陪他喝一次的。

她故意忽略白君逸眼中閃動的淚光,沖他燦然一笑,“那我們今日就不醉不歸。”

白君逸也勾唇一笑,在她舉過來的酒袋上碰了一下,“不醉不歸。”

今日,怕是這麽多年來她們聊得最開心的一天,兩人都將過往的恩怨放下,他是她的竹馬,她是他的青梅,她們從小時候尿床的事說起,白君逸嘲笑她小時候膽小,晚上總是翻過院墻悄悄溜到他房間跟他擠在一起,她說他惡心,就連蚯蚓也要挖來吃,說到後來的分別,她大罵他當初護在西施面前傷她的心,他反擊她當著那麽多人的面摔他送給他的玉,說來也奇怪,這些心結以這樣的方式說出來,兩個人都沒有生氣也沒有難受,反而無所顧忌的哈哈大笑。

酒過三巡,她有點迷迷糊糊了,混混亂亂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了什麽,最後迷迷瞪瞪的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白君逸推了推她,笑道:“你別給我裝了,快起來。”

她將他的手打開,不滿的咕噥,“誰打擾我睡覺我殺了誰。”

白君逸失笑,看樣子她真的喝醉了,他將酒袋扔在地上,眸光一轉,那原本還迷茫的神色頓時變得清明透亮。

他走到她身邊將她打橫抱起向房間走去,在後院院門外卻遇到斬天。

斬天看了看他懷中的人,“她喝醉了?”

白君逸點頭,正要往前走,斬天卻攔了上來,“你回去忙你府中的事了,將她給我吧,她已經收下了吳國聘禮,按理來說她就是吳國太子的人了,在這當口我不希望再生什麽事端,也不希望她再受到什麽閑言碎語。”

“斬天,你也讚成她嫁給吳國太子麽?”

“我只讚成她的選擇,她做什麽事必然有一定的道理,她沒有選擇將軍你而選擇了吳國太子,定然是因為她覺得吳國太子更加適合她,或者,吳國太子比將軍你更會疼惜她,所以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將軍就不要再垂死掙紮了。”

白君逸嘆了一口氣,“我一直將你當成朋友來著,你這樣說可真是傷我的心。”

“就是因為將你當成朋友才給你這樣的忠告,不要讓她為難了,這一路走來她太不容易了。”

此刻天色已經暗下來,頭頂白亮的太陽變成了清冷的月亮,白君逸佇立著望了望那輪圓月,語氣中透著惆悵,“我不會對她怎麽樣的,就算是最後的告別吧。”

也不等斬天回答,他抱著她徑直進了屋中,將她輕柔放在床上,走到門邊正要關上門,卻見斬天跟著走過來,“她已經是吳國的準太子妃了,你這樣跟她呆在一個房間畢竟不妥,還望將軍回府吧。”

白君逸苦笑了笑,“我說過,我不會對她怎麽樣的,如果我真要對她如何,這麽多年我有很多機會的。”

斬天正要再說什麽,白君逸卻猛地將門關上了,為了防止斬天再作亂,他還故意拉上了門栓。

斬天無奈,在門口嘆息一聲轉身離去了,只希望白君逸不要在這當口做出什麽糊塗事。

白君逸慢慢走到床邊註視著床上的人,她臉上泛著紅暈,那一張小臉柔嫩得就像那蒸籠上的壽桃一般。

她長得不夠美,可這美在他看來已經足夠了,他將雙手撐在她身體兩邊,將臉湊到她的脖頸上,她身上氤氳著酒氣,和著她身上的體香,蒸騰成一種特別的味道。

他心頭滿是歡喜,雖然小時候也與她耳鬢廝磨,可是後來她總是躲著他,他想跟她親近都被她無情推開,像今天這般靠的這樣近還是第一次。

以前他想要親近她,心頭並沒有任何褻瀆的意思,就是單純的想要挨著她,靠近她,可是這一次他已經做好了魚死網破,玉石俱焚的準備。

他怎麽能容忍她嫁給別的男人,哪怕親手毀了她。

心頭雖有難受,可卻從未像這般激動過,他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抱在懷中,只是這樣輕輕貼在一起他的身體就已經開始沸騰,他聽到體內有一種陌生的東西在叫囂。

“蛋蛋,不要恨我好不好?”

說罷,他在她額頭吻了一下,將手伸到她的衣襟裏,心潮澎湃的,怯生生的將手覆蓋在她胸口的柔軟之上。

他倒抽一口涼氣,這種感覺痛快得快要窒息了,他的手指在上面輕輕蠕動,感覺她柔軟的皮膚擠壓著他手掌內壁,最頂端一點慢慢覆蘇,硬硬的抵著他的手心。

血液開始在體內沸騰,他全身開始戰栗,額頭慢慢沁出細密的汗水,喉結也下意識的蠕動著。

她突然翻了個身,他渾身一僵,急忙抽出手來,然而她卻並沒有醒來,不僅如此,還伸出手摟住他的身體。

他松了一口氣,嘴角勾起一抹釋然的笑意,卻突然聽到懷中的她喃喃叫著:“千竹……千竹是你麽?”

就仿佛一盆涼水兜頭潑下,身體中燃燒的火焰頃刻之間滅為灰燼,只聽到那熱火與涼水糾纏時痛苦的滋滋聲,體內叫囂的某種欲望瞬間如潮水退卻。

他從頭涼到了腳,只怔怔看著懷中的女子,四肢如被定格了一般無法動彈。

過了許久他才慢慢勾起一抹苦笑,他將她推開,平躺在床上,望著房梁,他臉上那苦笑漸漸被放大,他忍不住笑出聲來,笑得眼角淚光閃爍。

第二日,葉依依被刺眼的陽光晃醒,她慢慢撐起身來,眼角餘光撇到一旁的身影,她猛地轉過頭來,卻見白君逸衣衫不整躺在她身邊,再低頭看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裏衣。

腦袋痛得快要炸開一般,她根本想不起來昨天究竟發生了什麽,她極力控制著自己不叫出聲來,讓自己冷靜了之後她一腳將白君逸踹下了床。

白君逸瞬間驚醒,捂著疼痛的背脊坐起來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葉依依將被子捂在身上,用著仿佛要淩遲他的目光望著他,“昨天發生了什麽?你怎麽會在我的房間裏?”

白君逸瞇著眼睛想了想,“我怎麽知道?我昨天喝多了酒,我什麽都不記得了。”

葉依依急忙從床上跳下來狠狠抓住他的衣襟質問道:“你給我好好想想,別給我裝糊塗!”

白君逸咽了口唾沫,歪著腦袋果然仔細想了想,“昨天我好像一直在鉆一個洞,我進去了又出來進去了又出來,鉆洞的時候手中好像還握著兩個軟軟的饅頭。”說完搖了搖頭,“混亂死了,我也不知道了。”

葉依依絕望的閉了閉眼,簡直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就在這時,只聽得門外響起敲門聲,還有斬天焦急的詢問,“依依你醒了沒有?快開門!”

葉依依深吸幾口氣,轉頭沖白君逸小聲警告道:“你就在這裏給我好好呆著!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走到門邊將門打開,門外站著斬天,而斬天身後站著一個她再熟悉不過的人,他穿著一件深紫色的長袍,在她的映像中她從未看到過他穿這般鮮艷的顏色,他可真是一個再好不過的衣架子,穿什麽都那麽好看。

長袍上用黑色絲線繡出一只巨大的瑞獸,這瑞獸頭上長著獸角,身上長著翅膀,而那獸頭正好在胸口處,那雙眼用紅色絲線繡成,看上去威猛無比,震攝人心,陪著他那張冰冷的臉,瞬間給人一種生人勿近之感。

好幾日不見,他臉上的氣色好了許多,身體也比分別時候壯碩了不少。

如果換做其他時刻,看到這樣的他出現在這裏,她想她一定會毫不猶豫迎上去緊緊抱住他,然而這時看到他她只覺得真是諷刺。

“這麽早的,斬天你幹嘛?”白君逸抓著雜亂的頭發來到門前,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裏衣,這裏衣還半敞著,露出胸口結實的肌肉線條。

卯時,太陽才剛剛露出半個腦袋,葉依依的房間出現白君逸。

千竹那張面無表情的臉沒有任何變化,可他放在長袖中的雙手卻瞬間握緊,跟著千竹一同而來的白蓮花嘲弄一笑,“看樣子,公子不在的時候葉姑娘的生活也是多姿多彩啊,我們的準太子妃還真是耐不住寂寞。”

葉依依咽了一口唾沫,平靜的吩咐著:“斬天,先將太子殿下帶到會客廳中,我換了衣服便來。”

斬天這才回過神來,轉身沖千竹抱歉道:“太子殿下這邊請。”

千竹終於移開看向她的目光,轉身向一邊走去,她看到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鬢角的地方猛地抽搐了幾下。

葉依依合上門來,轉頭一瞬不瞬的盯著白君逸,臉上綻放出一抹蒼白的笑容,“你想做什麽?”

白君逸一臉無辜,“我怎麽知道千竹這麽早會來這裏?”

葉依依閉了閉眼,“白君逸,別裝了,那一袋酒還不至於讓你喝醉,以你的酒量,恐怕喝十袋酒也不一定會醉,你昨天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白君逸目光閃了閃,低下頭,嘴角翕動了半天才道:“男人和女人在一起還能做什麽,這個你比我有經驗,你也該比我清楚才對。”

葉依依雙手緊握成拳,氣得渾身發抖,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向白君逸一步步走來,走到他面前,一雙眼睛冰冷的落在他的臉上,他一直垂著目光不敢看她的雙眼,她猛地揮手重重給了他一巴掌,反手又是一巴掌,他也沒有躲避,這兩聲脆響在寂靜的早晨中聽來可真是突兀。

她並沒有再多說一句話,楞楞走到床邊坐下,過了許久才道:“你說該怎麽辦?”

她的語氣中帶著沙啞,像是被粗糙的石子來來回回磨了無數次,白君逸心中一痛,走到她身邊蹲下緊緊握著她的雙手,清澈明亮的目光鎖住她的臉,“我娶你,做我的正妻。”

她卻嫌惡的彈開他的手,嘲弄道:“昨日,你並不是真心想要跟我送行的對麽?什麽哥哥,不過都是你的屁話而已,你想將我灌醉,從而毀了我,哪怕我不嫁給你,但是以我的性格,我也不會再嫁給千竹,這就是你的目的對不對白君逸?”

白君逸低著頭,嘆了一口氣,“依依,有時候你的聰明真是讓人覺得很難受。”

葉依依猛地將他推開,撿起屏風上的衣服換上。

“白君逸,我不會嫁給你的。”

她冷冷丟下這句話這才出了門。

來到會客大廳,氣氛凝重得讓人不能呼吸,斬天看到她來明顯松了一口氣,看樣子幾人交談得很不愉快,也可以說根本沒有交談,她太了解千竹不過了,只要他一個冰冷的眼神就會扼殺所有人向要與他交談的欲望。

走到她對面的鋪席上跪坐下來,葉依依沖他客氣道:“不知我山莊裏的茶可合殿下的口味?”

千竹還未回答,白蓮花便開始冷嘲熱諷,“葉姑娘怎麽耽擱了這麽久才來?看樣子是和承乾將軍郎情妾意,如膠似漆。”

葉依依冷冷掃了她一眼,“我在與你家公子說話的時候還輪不到你插嘴呢,究竟懂不懂規矩?!是奴婢就要有個奴婢的樣子。”

白蓮花被她堵得臉色蒼白,正想再對她嘲弄一番,千竹卻打斷道:“茶很好。”

葉依依勾唇一笑,“那就好,依依生怕招待不周。”頓了頓,轉而沖斬天說道:“去讓人讓將公子上次送來的東西擡過來。”

斬天眉頭一皺,盯著她的臉看了良久,確定她不是在開完笑這才下去了,而坐在對面的千竹握著茶杯的手明顯緊了緊。

不一會兒十大箱東西便挨次放在了大廳中,葉依依沖對面的千竹笑笑,“公子欽點一下可有沒有少哪一樣。”

千竹深邃的目光緊緊凝望著她,語氣帶著仿若來自十八層地獄的冰寒,“什麽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用了全身的力氣才道:“依依實在無福享受公子的擡愛,這聘禮還望公子收回去。”

千竹眼神中透著殺意,“你想退婚?”

葉依依點頭,“是!”

作者有話要說:看到這章你們大概又要噴我了,我想說的是,千萬不要對男同胞太寬容了,不要忘了千竹這小子前期可是一個可以隨時發情的種馬。

如果千竹因為這種事情就嫌棄女主的話,那他也不是真正的愛女主,不管女主跟白君逸有沒有什麽,如果千竹真的相信女主的,他會相信這件事並不是女主自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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