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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朧了下來。

外面穿來了響聲,是大人們回來了,可薛安竹還差一點就做好了,所以也沒有起來,她抓緊手上的工作,把最後的工序弄好。

“喲!竹丫頭,在院子裏做什麽呢?”張氏一進來就看到自家孫女坐在院子裏,不知在做些什麽?孫女背對著門看不到,所以她開口問出聲。

“奶奶,我快做好了,馬上拿給您看。”薛安竹說著做完最後一步,拿起做好的纏花奔向張氏。

“奶奶,你看,我做的花好看嗎?”薛安竹到了張氏面前,捧起手裏的東西給張氏看。

張氏一看孫女手中那幾支精美的纏花,她驚呆了,她緩緩伸出手拿起一支,仔細端詳起來,這花可真是好看,她有些不確定的開口問道:

“竹丫頭,這花是你做的?”

“當然!我忙活了好久才做出來的呢!奶奶,好看嗎?”薛安竹繼續問。

這是黃氏林氏和吳氏也湊了過來,她們紛紛看向薛安竹手裏的東西,一個個也都不相信這是薛安竹做的。

“好看,可真好看,竹丫頭,這真是你做的?你怎麽突然會做這個了呢?”張氏問自家孫女。

“奶奶,我瞎琢磨出來的,沒想到做出來我還挺喜歡的,就努力的把它做到更好,最後就成這樣了,我用線和竹子做的,可不容易呢!

我還把最先做的拆了呢!只留著最後幾個好看的。奶奶要是還不信是我做的,我教奶奶您做一個看看。”薛安竹說完就拉著張氏的手走到她的工作地點前,黃氏林氏吳氏也跟了上去。

“奶奶,您先看好了,先拿起……”薛安竹一邊教一邊纏起了花瓣,張氏也跟著纏自己手上的。

“看,這就做好了花瓣,再多做幾個就可以拼成花朵了,奶奶,這回您該信了吧?”薛安竹拿著纏好的花瓣說。

“信了,我孫女真是聰明,能用簡單的竹子和線做出這麽好看的東西來。”張氏誇讚的說。

“娘!這花可真好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在鎮上買的呢!”吳氏不經意的說。

“是啊!要不是親眼所見竹丫頭又做了一次,我也認為這是買的呢!”黃氏也應和。

“買的?”張氏聽著兩位媳婦的話,陷入了沈思。

“你們說,若是再多做一些拿到鎮上賣怎麽樣?”張氏問向三個兒媳。

三人聽後也陷入了沈思。

隨後黃氏率先開口道:“娘,我看行嘞!您看這花這麽好看,上回我去鎮上的時候,同樣是雕刻的一個普通的木簪,都要五文錢呢!還有那些絹花,好看的要十文錢一朵,最差的也兩文錢一朵呢!我們的東西這麽好看,一定會有人買的。”

“娘,我覺得也行的,今日我和三弟妹去鎮上,可沒有看到有人賣這樣的花,我們要是拿去賣那可是頭一份呢!新鮮的東西可惹人喜歡了!”林氏也同意。

“是啊!娘,要是不成的話,線還可以拆下來繼續用的,大不了我們就多花一些時間罷了。”吳氏也表示可行。

“我和你們想的都一樣,不過得等人都回來了再說。竹丫頭,還可以做其它的樣式嗎?”張氏心也動了。

聽得這話,薛安竹內心大喜,“當然會了,奶奶你可別小瞧我,。”她自信滿滿的說。

“那可真是太好了!竹丫頭,等會你爺爺回來我們再和他說說看,要是你爺爺同意啊!我們就開始做這些花了。”張氏有些激動的說完又對三個兒媳道:

“你們先去把晚飯和其它雜活做了吧!等會家裏人都回來了我們再商量商量。”

三人聞言各忙各的去了,家裏的活都是分配好的,她們輪著做,所以很快各自做起了今日要做的事。

“奶奶,你回來連口水都沒喝呢!我先進去拿水給您喝點吧!”薛安竹突然想到自己只顧著給她們看纏花了,這才想到人家累了一天,連忙跑到屋裏拿了一壺茶水出來,倒了些給張氏。

“奶奶,先喝點水!”

“好!乖孫女,喝完水,我們繼續做完這個吧!”張氏對孫女說。

“嗯!”薛安竹應聲,之後又開始接著纏花瓣,這回她纏的是藍色的小花瓣,每一朵都要用到四個小花瓣,中間是一個白色的小花蕊,她跟張氏一共纏了五朵藍色小花,然後把五朵藍色小花分層次的固定在一根細簪子上。

“奶奶你看,這樣就做好了一支花簪子了。”薛安竹高興的說。

開始

“還真是,乖孫女手真巧。”張氏一看薛安竹手裏的成品又忍不住誇讚。

“吱呀”是門被打開的聲音。

“一定是你爺爺他們回來了。”張氏對孫女說。

薛安竹聽後擡頭往門口看去,果然,看到薛敬帶著一大家子從門口進來,薛安竹趕緊上前迎接。

“爺爺!爹大伯父三叔!”薛安竹跑到了跟前一個個喊起來,至於他的哥哥弟弟們,抱歉,人太多了,她不想叫了。

“哎!”薛敬一聽到孫女的叫聲樂呵呵的回應。

“老頭子,你過來。”張氏出聲打斷了本來還想跟孫女再說句話的薛敬,他有些不開心,但還是走向了老伴。

“你們也過來。”張氏又對後頭的三個兒子說。

三人聞言也走了過去。

“老婆子,叫我們過來是要做什麽啊?”薛敬快到妻子身邊的時候問。

“看看不就知道了。”張氏指著小桌子上的纏花說道。

薛敬和後面跟上的三人朝張氏指著的地方看了過去,就被桌子上幾株纏花吸引了眼球,之後,薛敬有些氣腦的問:

“這是今日去鎮上買的嗎?如今家裏這般,怎麽還買這樣精貴的東西,實在是不像話。老婆子,你說,這是誰買的,看我不……”

“什麽買的啊!這是孫女自己做的。”眼看丈夫越說越偏,張氏忍不住打斷他的話。

“你……你說這是孫女做的?”薛敬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又問了一遍。

“當然,我還騙你不成?你們都拿起來看看吧!”張氏說。

幾人聞言各自拿了一支到手上看。

“娘,這花還挺好看的,到底是怎麽做的?”薛正率先忍不住問。

“先不和你們說怎麽做,我們打算多做一些,然後把它們拿到鎮上去賣,你們覺得可行嗎?”張氏問著面前幾個人。

“老婆子,你是說我們做這個拿去鎮上賣?”薛敬不確定的問。

“是啊!你們就說可不可行吧!”張氏問。

幾個大老爺們你看我,我看你。

最後還是薛敬先開口說道:

“既然老婆子你有了想法,那我們試試也無妨,如今家裏田地也不像之前那麽忙活了,倒是可以騰出時間。”

薛敬也不是那麽迂腐的人,況且如今家裏也很需要錢。孩子們漸漸長大,吃得和用的也越來越多,只靠那幾畝薄田是吃不飽的,萬一能成,多個收入來源對現在的薛家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張氏聽後展露了笑意:“老頭子我就知道你會同意的,你們三有沒有意見?”張氏繼續問三個兒子。

“娘,既然你和爹都同意,我們哪還有什麽意見啊!有什麽就盡管吩咐吧!”薛正回答。

“是啊!娘,我們都沒意見。”薛文和薛毅異口同聲說道。

“爹!娘!晚飯做好了!”吳氏過來吱聲。

“嗯!那先去吃飯吧!吃完飯再說。”張氏想著既然要做也不差這一時,先吃了飯再做也是一樣的。

隨後一家子朝屋裏走過去準備吃晚飯,薛安竹看了一眼飯桌上的菜,還是簡單的煮白菜、炒青菜、外加一些粗糧飯和紅薯,連油都看不到,看來賺錢的進程得加快了。

她這才來幾天,已經有些吃不慣了,她想吃肉都快想瘋了。然而即使再不想吃,她也不能表現出來,她還是得像平常一樣開心的吃飯。

終於,晚飯結束了,張氏想著繼續商量纏花的事,大家也都坐著沒動。

“竹丫頭,你做的東西叫什麽呀?明日我們可要開始做了,奶奶還不知道叫什麽呢!”張氏想到還不知道東西名呢!

“奶奶,叫纏花!因為是用線一圈圈纏繞起來的。”薛安竹回答。

“誒?確實是嘞!竹丫頭,那你說說要怎麽做其它的樣式?”張氏詢問。

“奶奶,我今天做的都是非常簡單的樣式,因為我不會削好木片,所以得要一個會削木片的人。

還有,奶奶,家裏還有多少線啊?我們明天要用的線可能比較多,不知道家裏還夠不夠呢?”薛安竹說。

“削木片的事還不簡單,讓你大伯和你爹來就行了,至於線,你們那還有多少就都拿出來吧!先拿來用,以後再給你們補上。”張氏對三個兒媳說。

三人聞言都到屋裏拿了各自的線出來,薛安竹一看也不少,倒是可以做一些了。

“娘,都在這裏了。”三人異口同聲道。

“好!你們放心,要是不成,我會補償新的給你們。”張氏說。

“娘說的這是什麽話,說什麽補償不補償的,我們也想家裏好過些不是嗎?”黃氏首先不讚同的說。

“是啊!娘,一家人呢!用了就用了。”林氏道。

“娘,我們一定能成的,到時候不僅不還,還要買更多呢!”吳氏說。

“好!你們都是好的!”張氏聽了欣慰。

“奶奶,我們先讓爹和大伯削一下竹片吧!要很薄的,要竹皮就行了,還要木簪子呢!奶奶,爹給我的木簪子已經用完了。”

張氏聽後吩咐道。“老大老二,你們先去削點竹片。明天再做簪子。”

“好嘞!二弟,我們先出去吧!”薛正對薛文說。

“嗯!”薛文回應。

二人朝門外走去。

“娘,那我做什麽啊?”薛毅看大哥二哥都有事做,自己還站著,就問起張氏。

“你明日就上山砍點竹子回來。”張氏隨口一說。

“啊?我知道了娘,那現在呢?”薛毅問。

“那還是去幫你大哥二哥吧!”張氏回答。

“好嘞!”薛毅得了任務,屁顛屁顛找兩哥去了。

等了一會,三人拿著削好的竹片進來了,他們拿給張氏看,張氏又遞給薛安竹兩片。

薛安竹一看,比她削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她忍不住說:

“奶奶,這樣薄就可以了。”薛安竹滿意的說。

“嗯!老大老二,你們明天就照這樣子削。”張氏對兩個兒子說。

“我們知道了,娘。”二人回答。

“奶奶,家裏有碎布頭嗎?有的話,拿出來吧!孫女有用呢!”薛安竹突然問。

“有的,林氏,你去屋裏拿上次補衣服剩下來的布頭拿出來。”張氏說。

“娘,再拿根針和剪刀出來。”薛安竹補充。

“好。”林氏說著走進屋拿了碎布頭和針剪刀出來。

去鎮上

“好。”林氏說著走進屋拿了碎布頭和針剪刀出來。

薛安竹拿過一塊小布頭,拿起剪刀剪成了小細塊,之後又拿起另一塊布剪好大小,然後把小碎塊包起來,差不多成一個小圓形後她對林氏說:

“娘,幫我用紅線一縫好它。”

哎。”林氏應了一聲開始穿針引線,很快就把口子縫住。

縫好後薛安竹又使勁揉搓,這下圓的比較均勻了,她放在桌子上,拿起林氏手中的針,穿過中間,一直重覆穿了幾針之後對林氏說:

“娘,就這樣穿針線把整個縫住。”

“嗯!”林氏看後也明白了,這是要把整個圓球外頭都縫繞上紅線。

“竹丫頭啊!還要不要多做幾個,大伯娘也會了!”黃氏看著也想動手。

“好啊!大伯娘,您和我娘一起做吧!”薛安竹說。

得到許可後,黃氏也開始做了。

“奶奶、三嬸,我們來纏一些葉子吧!”薛安竹說著拿起剪刀,把竹片剪成了葉子形狀,這是家裏唯一的一把剪刀,是那種大剪,所以用來剪極薄的竹片是沒問題的。

薛安竹剪了一片,覺得不太好看,她現在人小,也不習慣用那麽大的剪刀,所以剪的不太理想。

“四丫頭,讓三嬸來吧!要剪成那樣對嗎?”吳氏看著薛安竹拿剪刀那笨拙的樣子,忍不住出聲道。

“嗯!三嬸,剪的差不多這樣可以了。”薛安竹回答後把東西遞給了吳氏。

吳氏一接過來就開始剪,哢嚓幾聲,一片好好的葉片型竹皮就出來了,應薛安竹的要求,留著比較長的葉柄。

“四丫頭,這樣行嗎?”吳氏問。

“嗯!三嬸嬸你剪的真是又快又好。”薛安竹說。

得到肯定的吳氏又快速的剪了一片出來。

薛安竹拿起來,自己要了一片,遞給張氏一片。

“奶奶,我們現在就開始纏吧!”薛安竹說著抽出一根綠色的線,開始纏起來。

張氏也緊隨其後。

一刻鐘後

黃氏和林氏那邊已經弄好了四個圓球。而薛安竹這邊也弄好了十多片葉子,看著差不多了,薛安竹拿了六片葉子,每三片拼成一支,拼了兩支後又纏成一支,這樣一個葉柄上就有了六片葉子。

她抓起一個紅球放了上去,來回動動,看看哪個位置好看。最後,她放在了最滿意的地方後用線綁緊。

“奶奶、娘、大伯娘三嬸嬸,這支好看嗎?我們叫它果子紅好不好?”薛安竹開玩笑的說。

“哎呀!這名取的和東西還挺像樣的,要不就叫果子紅吧!”張氏看著薛安竹手裏的東西說。

“娘,我也覺得這名好呢!”吳氏也點點頭說。

二人說著就把名字定了下來。

薛安竹:……

早知道她想個好聽一點的了。

“今日也不早了,都回房睡吧!明日再做,乖孫女,去睡覺吧!”張氏看了天色,已經晚了,心想可不能讓她孫女累著。

眾人一聽,立即收拾桌上的東西後,就各自準備回房休息了。

一夜無夢

薛安竹一早就醒了,她看看身邊,已經沒人了,看來就剩她一個了,她迷迷糊糊的下床,走到了外面,開始打水洗漱。

整理好後,她來到了廚房,果然看到自家奶奶和大伯娘忙碌的身影。

“奶奶早!大伯娘早!”薛安竹打了招呼。

“乖孫女起來了!怎麽不多睡會?等著啊!奶奶今早給你煮了雞蛋。”張氏一看自家孫女過來,就拿了煮好的雞蛋給她。

“奶奶!我不吃雞蛋,我喝點粥就行了。”薛安竹說到。

“乖,你今日要做的事比較多,這個雞蛋你先吃著,奶奶特意給你煮的,拿著。”張氏不容拒絕的說。

“好吧!謝謝奶奶!”薛安竹只好拿了過來。

“傻丫頭!和奶奶還說什麽謝謝,快吃吧!順便過來幫奶奶看看火。”張氏道。

好吧!薛安竹只能過去,還得乖乖的在張氏眼皮底下吃了那個雞蛋。

今日又是忙碌的一天,薛安竹跟著家裏人做了各式各樣的纏花,其中,花朵類的最多,還纏了一些扇形墜、蜻蜓、彎月和蝴蝶。

一些好看又簡單的葉子也纏了點,比如銀杏葉和紅色的楓葉,

總之,忙活了一天,線都纏完了才停下來。大家都期待明日能去鎮上賣個好價錢,商量好了明日由張氏帶著三個兒媳去鎮上擺擺看。

本來薛敬是想讓兩個男人跟著去的,奈何張氏說用不了那麽多人,也就沒讓跟著去。

薛安竹一看沒帶她,嚷嚷著也要去,大家沒辦法,只好也帶她去了。

第二日如期而至,黃氏起了個大早,出了門看到自家婆婆也起來了,她忍不住問:

“娘,你怎麽起來的這麽早?天還早呢!”

“誒……我這心裏想的都是東西能不能賣出去,一晚上都沒睡好,這不幹脆就起來了。”張氏回答。

“娘!我昨晚也是一樣的,一整夜想的都沒睡好。”黃氏也說出了心裏話。

婆媳二人說著話,此時吳氏和林氏也出來了,吳氏開口應和道:

“娘,看來我們昨晚睡的都不好嘞!可都東西做好了,咱們今日就知道了!”

張氏聽後說道:“嗯!吃完早飯,我們就快些去鎮上吧!”

她祈禱東西一定要賣出去,不然他們家會很難熬過今年冬天,畢竟這房子還是原來的梁柱,要是到時候還沒錢翻修,怕是要被大雪壓塌了。

現在是夏日還感覺不到冷意,可到了冬日,這冷風吹的也能把人凍個半死,他們家如今已經經不起任何的風浪了。

薛家除了孩子大人們都起來了,他們都很緊張今日的東西能不能賣出去。

一行人簡單的吃了早飯,就開始準備出門,往鎮上走去,薛安竹還沒醒,就被張氏小心的從床上抱起來,她打算背著孫女去。

林氏想叫醒女兒,奈何婆婆用眼神警告她不許,她也只好作罷。

昨晚她們已經把東西收拾好放在了背簍裏,拿一層層布包著小心放好,因為有五個人,如果做牛車的話大家都舍不得一下子去了五文錢,所以都決定走路去鎮上。

張氏背著薛安竹,另外三人各自背著一個背簍,摸黑往鎮上走去。

如今已經進入秋天,早上的霧大,一陣風吹來,大家都覺得有些冷意,張氏不自覺的護住背後的薛安竹,繼續往前走去。

賣纏花

一行人走了一個多時辰,終於看到了城門,此時天已經大亮,薛安竹早在半路的時候就醒了。

她發現自己正在張氏的背上,如此她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嚷嚷著就要下來走路,張氏也由著她了。

幾人到城門一一接受了檢查,守衛沒發現異樣就放人進城了。

她們來到早市,街上已經有不少人了,張氏連忙租了個攤子,開始拿出背簍裏的東西一一擺起來。

擺好了之後,幾人都回到攤子後站好。但是路人匆匆忙忙,沒有人留意到這角落裏不起眼的小攤。

薛安竹想著這裏除了她,是沒人敢吆喝的了,於是她清清嗓子,開口喊了出來:

“賣纏花咯!好看的纏花咯,走一走,看一看咯!”

小女孩清脆的聲音響起,吸引了一些路人看去,這下可好,大姑娘小媳婦被攤子上豐富多彩的顏色吸引,有些女子已經圍了上來。

“喲!這是簪花嗎?做的可真好看。”一位婦人開口問道。

“這位夫人,這是纏花,是個新玩意兒,戴在頭上可好看了。”張氏一看有人問,立馬笑著回答。

“我也是第一次在鎮上看見這個東西,嗯!確實是個新鮮的東西,我女兒過幾天生辰,你這東西到也好看,這支多少錢啊?”那位婦人手上拿著一支問。

“你拿的這支八文錢,你看,這麽好看的花,你閨女戴上啊肯定如花兒一般好看呢!”張氏能說會道,不要錢的誇起人來。

“老板你可真會說話,這支給我包起來吧!”婦人高興,爽快的買下了。

“哎!馬上給你包好。”張氏高興的說,手腳麻利的包好後遞給了那位婦人。

婦人接過東西高高興興的走了。

有了第一位客人,第二第三位也來了,好看的東西總是吸引著女人的購買欲望,不一會兒,攤子上忙了起來。

連薛安竹也要幫忙收錢,張氏高興的合不攏嘴,才到下午,攤上的東西已經賣完了,五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她們收拾好攤子,準備回家去。

“奶奶!我們去看看四叔好不好?”薛安竹想到在鎮上酒樓當學徒的薛哲,出聲說道。

張氏想到自己確實許久不見小兒子了,現在倒也想念的緊,她點點頭,拉著孫女的手對三個兒媳說:

“你們先去城門口等著,我和竹丫頭去看看就去找你們。”

三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張氏帶著薛安竹往酒樓走去,薛哲如今在一家名叫富貴的酒樓裏當學徒,因著小時候家裏讓他上過幾年學,他從學堂回來後便把自己新學到的字教給哥哥們。

所以薛家的大部分人都識字,有了孩子之後,大人也開始教小孩習字,嫁過來的媳婦也跟著孩子學了認字。

後來薛家實在供不上薛哲讀書了,薛哲就從學堂上退了下來,因為識字,他如今在酒樓賬房先生手底下幫忙。

張氏路過包子攤的時候買了幾個肉包子,遞給薛安竹一個,剩下的包好拿到了酒樓。

店小二和薛哲關系不錯,也認得薛哲的母親,他一看到張氏,便朝著薛哲喊:

“薛哲,你娘來看你了!”

薛哲一聽說自己娘來了,立馬跟掌櫃說了聲,就跑到了酒樓外面。

一出門口,就看到娘和自家小侄女,他高興的上前問。

“娘,你怎麽帶著安安過來了?”(薛安竹小名)

“我們剛好來鎮上賣些東西,這丫頭說想你了,要來看你,我就帶她過來了”張氏看著小兒子說道。

“四叔,我可想你了!”薛安竹很是配合。

“真乖,讓四叔抱抱。”薛哲一聽高興的抱起薛安竹。

薛安竹也順從的由著她四叔抱了。

“在酒樓做的可還行?師傅沒有刁難你吧?”張氏問。

薛哲聽到身型一僵,薛安竹感受到了。

“沒有,兒子在這裏一切都好,您別擔心。”薛哲搖搖頭說。

薛安竹心想四叔這一舉動怕是有大大的問題啊!不說出來是不想家裏人擔心吧!她可得想個辦法讓張氏知道,於是開口說道:

“四叔,我要下來。”

“好!”薛哲聽後小心的把小侄女放下來。

“沒有就好,娘給你買了幾個包子,你等下拿回去吃。”張氏說著拿出剛買的包子,遞給薛哲。

“娘,如今家裏需要用錢的地方很多,您怎麽給我亂花錢,我不要,你拿回去給侄子侄女們吃吧!”薛哲拒絕。

“放心,他們也有份的,這是給你買的,拿著吧!”張氏不由分說的遞給薛哲。

薛哲只好伸手接過來,薛安竹眼尖的看到薛哲的手腕上有淤青,她連忙把薛哲的衣袖掀開,赫然看到手臂上幾條明顯的傷痕,應該是被抽打的,她立即問了出來:

“四叔,你的手怎麽了?”

張氏也看到了兒子手上那些明顯的傷痕,頓時擔心的問道:

“這是怎麽了?你這是被打了嗎?怎麽會這樣?”

“娘!我沒事,只不過是兒子前些日子做錯了事,就被掌櫃罰了一下,娘別擔心。”薛哲隨意找了借口。

“即使犯了錯也不必打的那麽狠啊!你看你……”張氏忽然想到了什麽,擡起薛哲另外一條手臂看了起來,果然,同樣的也在上面看到了傷痕。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你真是犯了錯被罰的嗎?”張氏想到小兒子剛剛說話眼神躲閃,沒敢看她,他一說謊就這樣,張氏此時認真的問起來。

“娘!我……”薛哲對上母親的眼神,說不出話來了。

“告訴我實話。”張氏強硬的說。

薛哲支支吾吾著說不出來。

“他不說,就讓我來說吧!”這時突然出來一位少年,走到張氏面前。

“你是誰?”張氏奇怪的問。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但接下來我說的話都是真的,你兒子之所以被打,是因為他不肯從了富貴酒樓的掌櫃,這富貴酒樓的掌櫃喜好男風,估計是看你兒子長俊秀,便起了歹心,你兒子不肯從他,他就會找無數的理由來懲罰人,然後再逼人就範,我說的對不對?”少年問向薛哲。

“你……你……”薛哲疑惑這人是怎麽知道的。

“我怎麽知道對嗎?少年冷笑,因為我也在這惡心的酒樓當過工,所以我當然知道。”少年解釋。

“大娘,若是還心疼些你兒子,就帶他離開這鬼地方吧!”少年對張氏說完就轉身走了。

“你吃了這苦頭怎麽不說啊!到時候要是出了事,會成為你一輩子的陰影啊!”張氏眼眶通紅的說。

“娘,我如今長大了,也想為家裏出份力,你兒子皮實,是受的住打的。”薛哲說。

張氏聽後滿眼心疼,隨後下定決心拉著兒子的手道:“不行,我如今再也不能看你在這樣的地方呆下去,你讓我怎麽忍心?”

“薛哲,你出去這麽久了,還不快回來幹活,不想幹就滾蛋。”酒樓掌櫃氣勢洶洶的出來說道。

“呸!你這破地方,我們不幹了。”張氏拉著薛哲就要走,卻被掌櫃叫住。

“站住,你以為我這酒樓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告訴你,薛哲要是走了,就得賠酒樓二兩銀子來付他這一個月在酒樓的費用。”是掌櫃跋扈的聲音。

第一筆錢

“什麽?掌櫃的,我當初進酒樓的時候你可說了,酒樓是包吃住的,每月還給五十文錢,我在酒樓可沒多用過酒樓的東西,哪裏來的二兩銀子要給?”薛哲氣憤的問。

“哼!是你在酒樓的學雜費。”掌櫃繼續道。

“我可真是開了眼了,從沒見過你這樣不要臉的人,你當初說了不要錢,那今日你也別想拿到一分錢,即使鬧到公堂去,我也不怕,你放心,若真是到了公堂,我一定把你做的破事宣揚出去,到時候掌櫃的可別後悔。”張氏想反正光腳的就不怕穿鞋的,做了見不到人的事又不是他們。

那掌櫃一聽慌了神,喜好男風本來就不是光彩的事,若是讓上面的人知道,他這掌櫃的日子也到頭了。

“你……好!算你狠,別讓我再見到你們。”掌櫃氣呼呼的回去了。

看不到那掌櫃的身影,張氏松了一口氣,還好那人是個怕的,不然都不知道怎麽辦了。

“四叔,我們回家吧!”薛安竹拉著薛哲的手說。

“好!”薛哲回答。

三人往城門口走去,沒一會兒,張氏被不遠處的肉攤吸引,她帶著薛安竹走了過去。

“竹丫頭,今日賺錢了,奶奶帶你買肉去。”張氏邊走邊說道。

薛安竹一聽可真是太高興了,終於要吃上穿越的第一頓肉了嗎?“太好了奶奶,買肉去咯!”

“老板,這肉怎麽賣?”張氏走到肉攤前問。

“瘦肉十二文一斤,肥肉十五文一斤、半肥半瘦十三文一斤。”肉鋪老板回答道。

“來一斤瘦肉、一斤肥肉吧!”張氏想了想後說。

“好嘞!”老板麻利的切好肉,上稱。

“一共二十八文。”老板稱好後說。

張氏點頭準備拿錢,薛安竹卻問道:

“老板,這大骨頭怎麽賣?”薛安竹指著一邊剃的幹幹凈凈的大骨頭。

“這骨頭都沒肉了,你要是想要,五文錢拿去好了。”老板說。

“奶奶!買好不好?”薛安竹看向張氏。

“好!”張氏想著孫女很少跟她提要求,連忙答應下來。

“奶奶真好!”薛安竹高高興興的拿了到了兩根大骨頭,想著把這骨頭拿回去打碎,用來燉湯喝最好不過了。

張氏付好錢後,祖孫二人高高興興的走了,張氏隨後把肉遞給小兒子讓他拿著。

“家裏做了一些小東西,今日拿到鎮上賣的,沒想到生意還挺好,我呀,尋思著買些肉回去讓大家都高興高興。你如今回來也好,也能幫家裏搭把手。”

“娘,家裏做了什麽?”薛哲好奇的問,他在想是不是娘為了不讓他有負擔才這麽說的。

“一時半會也說不清,回到家你就知道了,你嫂子們今日也來的,現在在城門等著,我們先回去吧!。”張氏道。

“嗯!”薛哲應了聲,三人往城門走去。

大概二十分鐘左右,幾人匯合了,薛哲打了招呼,雖然黃氏林氏吳氏有些疑惑小叔子怎麽來了,但也沒多問,幾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回去把好消息告訴家裏人了。

傍晚時分,她們終於回到了家裏,薛敬一聽到門口有動靜,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往門口走去。

“哎呀!我的乖孫女終於回來了,可想死爺爺了!”薛敬終於等到自家孫女回來,連忙上前想抱起她。

“爺爺,你就不問問花賣的怎麽樣嗎?”薛安竹看著第一時間沖著自己來的薛敬問。

“不用問爺爺也知道你們賣出去了,你看看你們一個個臉上,哪個不是笑容滿面的!是不是啊?”薛敬雖說的疑問句,但字裏行間卻是滿滿的肯定。

家裏其他人聽到這個好消息,一個個也高興不已。

“爹、大哥二哥三哥。”薛哲出聲。

“老四,你……”薛敬想問他怎麽突然回來了?卻被張氏打斷。

“我們先進屋再說。”張氏說。

一家子進屋坐下後,張氏把薛哲遇到的事說了出來,家裏幾個男人聽了都氣憤不已。

“可惡!那掌櫃也太過分了,四弟,出了這樣的事,你居然都不坑一聲?這兩個月來,你到底吃了多少苦頭啊?”薛正痛心的說。

“大哥,我沒事,如今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娘,你說家裏到底做了什麽營生?我還沒看看呢!”薛哲轉移話題。

張氏起身,拿了一支做好了纏花遞給薛哲看。

“就是這個,是安安想出來的,叫纏花,今日就是去鎮上賣它的。”張氏說。

“對了!把今日收的錢都拿出來,點一下看看有多少?”張氏看向三個兒媳說。

“娘,有件事忘了和您說,家裏的絲線不多了,和您分開後,我們又去繡坊買了一些,買的有些多,統共花了二百文錢。”黃氏說。

“呀!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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