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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終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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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終章 (2)

聲,眼淚都笑了出來,終於是擡手在眼角抹了抹,擦掉眼角的眼淚,眼角紅紅的。

半晌,秦素開口,“是的,你記得,我當然明白,但是你該也記得,我的爹娘,我的。”

秦箐聽完,隨之一楞,看著秦素,又轉頭望了望窗外,似乎在思考。

窗外風好大,漫天雪花胡亂飛舞著,有些甚至還未曾落地,就被風卷上天去。

半晌,終於神情有些無奈的開口,“怎麽了,是我對你不好嗎?”

——此間情

****

片段五:聽心

馬車

“素兒,你變了呢,還記半年前的那天嗎?你端著粥餵我喝的時候,那個表情是真正真的好看。”

“那時候誰知道是你呢!”

“你嘰嘰喳喳粘著我去鎮上的那副天真可愛的樣子也是很美的。”

秦箐依舊自顧說著。

之後轉頭望向窗外,秦箐也同樣是看著地上厚厚的積雪,右邊的雪地掩蓋的是一片農田,上面的雪平整無暇,沒有任何痕跡。

“那時候誰知道是你呢...”秦素也依舊外向窗外,口中呢喃道,重覆和先前一樣的話。

再次擡頭看著天空中的那一大片黑色烏雲,又望向路邊的樹叢,深冬,枯枝上面沒有一片樹葉,小手伸出窗外,試圖折斷一根枯枝,馬車行駛中不斷右偏,卻是顯得無能為力了。

……

——萬古

****

片段六:指責

秦府

1.

“你自己膽小懦弱沒用,不敢對付他們,我就去幫你把他們處理一番,怎麽?你看不順眼?”

秦素怒氣沖天,緊盯著秦箐,語氣中絲毫沒有一絲悔改。

……

——過錯

2.

回到了臥房,秦箐也沒有做什麽別的事情,很快就上床睡下,進入夢鄉。

嗚----呼-----

入夜,大雪再降,寒風肆虐,呼呼亂刮,攪人一夜清夢。

秦府後院,一個身影腳步匆匆,步行急切,進入一處房間。

房間裏面,秦箐也不知睡了有多久了,睡夢中只是感覺有一陣冷風從外面刮進來,潛意識的裹緊了身上的被子,翻了個身繼續睡覺。

窸--窸--嗦--嗦。

房間裏面傳來一陣細細的聲響,很快就歸為平靜。

……

秦箐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了床上似乎有一些不同尋常。

不由得左手往外挪動一步,依稀感受到了一塊軟軟的東西,又下意識往那一塊地方摸了摸。

好像……肉肉的是一個嘴唇,她似乎還摸到了鼻子……

秦箐瞬間就清醒過來,睡意全無,身體迅速向墻邊靠去,全身已經處於戒備狀態。

而秦箐身體依舊卷著被窩,後背靠著墻,最薄弱的地方要找到一個最可靠的位置掩護,這是秦箐多年軍旅養成的常識。

雙手已經處於攻擊狀態,只要眼前的黑色身影一有什麽不對勁,可以快速攻擊,即使秦箐手中沒有武器,也絕對能夠扭斷對方的脖子。

“是誰?”

秦箐冷冽的聲音開口。

也不知道是為什麽,秦箐腦海中第一閃現出來的是一具屍體的那種情況。

似乎恐怖片裏都是這麽演的。

……

——心境

****

片段七:謠言

秦府

清興郡主那首詩造成其他人這番理解算是正常,不過秦箐決定可以利用一下。於是派人在魏州城茶館酒樓四處雲說,強行把留言往好的方向發展。

事情成功的很容易。幾天下來,人們接受了那些更加合理的解釋,秦家大小姐和那個傾國傾城的郡主有深交。

畢竟有人說她們一起在元宵夜以姐妹相稱,親密無比。

這一說法越傳越廣,越傳越可信。

議論間,人們往往添油加醋一番。

轉眼間在魏州城部分人的嘴下,兩人變成了一對可愛的小百合花。

……

幾天後,

駙馬府

清興郡主見到下人議論百合,好奇加疑惑打聽完,頓時怒火滔天。

秦府

秦素將外面的轉變告訴秦箐,突然笑容有些邪惡,作疑慮狀開口詢問小百合之花為何意?秦箐亦回之以邪笑,隨即一腳踢出八丈遠。

遂卒。

——深藏

****

片段八:花萎

樹林

懷中的妹妹經過一夜逃亡,淋了雨水,劇烈的咳嗽著。

站起身,走出那一間臨時搭建起來的草棚,立在雨中。

手中緊緊握住一把沾滿血跡的匕首,盛夏夜晚的雨水已經是打濕了女子渾身衣衫,身後幾個護衛靜靜佇立著。

望著魏州城的方向,那裏曾經有她的家,她很幸福很滿足。

可是現在,家破人亡,她們卻是再也回不去了。

亂世人命,賤如草薺。

我本無意天下事,

九州不寧萬古難。

——逆天

****

片段九:生死

沼澤池

元帥懷裏抱滿身刀劍傷口的女子,女子氣息微弱,似隨時都能離去。

坐在巨石之上,望著眼前的沼澤地,元帥久久不語。

其中巖間數不清的桃花樹,開滿了粉紅的花朵,渲染裝飾了前方水流上面的薄霧,顯得清凈無比。

良久,元帥終於是輕輕緩步走進竹船之中,躬下身軀,平放好女子在小船棚裏。

隨即走出船塢,離開了沼澤地,朝來路一步一步走了出去。

未曾回頭。

身後小船隨澤地水流向深處飄去,越飄越遠,最終不見了蹤跡。

不再想,誰曾與我輕聲唱。——待渡

****

片段十

皇宮:驚變

皇帝一身明黃色常袍,端坐在龍椅之上,不怒自威,定定望著眼前一身鎧甲戎裝的女子,平靜而沒有一絲波瀾,

半晌,微笑開口道:“你想好了,當真要這麽做嗎?”

久久無人回應……

“行我命令,將她帶進天牢!”

女子手中持劍,直指階上皇帝,終於緩緩開口,語氣冷冽無情。

“遵命,將軍!”

周圍幾個士兵應聲,立刻上前拿下龍椅上的皇帝,押下而出。

……

夜半

大雨磅礴

——龍鳳

———————

願隨你走遍天際,雲卷之後又雲起。——歸去來兮

****

片段十一

皇宮:史

《帝王起居錄》:帝性溫,每與至親言,皆稱我。寧王,性怪者。

上嘗與王爭執,怒而曰朕,王亦以此怒,言曰:“汝竟與朕而嚇本王乎?他日凡敢稱朕,則必反汝,吾為皇,汝當為寧王。”

帝以此悅,“是時,吾若為寧王,必夜夜叩門於汝之寢宮。”

番外二 秦家有女

春日裏,正是百花盛開的好時節,暖陽散了寒氣,禦花園中桃花含苞正艷。

花園中,兩個身著粉紅衣裙的小孩子拿著小網兜私處奔走,捉捕花叢裏的蝴蝶。

秦箐懷裏抱著一個孩童,瞧見此景,與秦素快步走了過去。

那兩名小女孩兒聽到響動回過頭,年長些的頓時歡呼而至,“娘!”

“娘…”

秦箐稍微彎下腰,摸著琬苓的腦袋,“苓兒玩呢,可要小心出汗著涼。”

說話間,懷裏的小太子亦是掙紮著脫離了秦箐,蹦噠到地上。

小琬苓開心的笑了笑,“很熱,不涼的。”

另一邊的小琬琰剛走近便被自己娘親熱情親了幾口,卻是顯得有些不太高興了。

秦琬琰揪著嘴,“娘,我大哥呢?”

秦素面色嗔怪,“提他幹什麽,他昨日偷懶,今天被留在國子監了……”

“哦……”琬琰嘗試掙紮幾次,未果,便將小手往秦素臉上招呼上去。

幾人朝著遠處涼亭走去。

落下石凳,秦箐招來琬苓坐在腿上,右手便朝著她後背探進去。

隨後,她從袖子裏拿出一條毛巾遞進去細心替她擦汗。

後背顯然十分難受,小琬苓瞪大了水靈靈的眼睛,略微扭動身體,終還是乖巧地趴好。

秦素看在眼中,不容置疑的指了指自己的腿,“躺好!”

“不要!”琬琰嘟著嘴,就要躲開,卻是被手快的秦素拽住,稍使力便將她按在身前。

琬琰掙紮更甚,眸子裏怒氣沖沖,“不要,娘你欺負人,人家才沒流汗。”

秦素才不會管她,拿出一條絲巾找到衣口就送了進去。

擦完身子,秦琬琰渾身都寫著無盡了幽怨,小手朝秦箐一指,就開始使勁朝外掙紮。

“我要姨娘抱!”

“去去去,誰愛管你,”秦素松開小琬琰,笑臉朝趴在秦箐腿上的琬苓打招呼,“琬苓,來小姨這邊。”

琬苓倒是十分乖巧地很,聞言便小心窩在秦素懷裏,卻立刻是被秦素捏上了那柔嫩的臉蛋,直到琬苓差點從眼角擠出淚珠方才住了手。

“果真還是琬苓乖巧。”

秦素滿意地只點頭,突然瞪向了另一邊的秦琬琰,“不似你這個死丫頭,成天就知道和為娘作對,我當初真是不該有傳位給你的想法。”

秦琬琰頭一歪,做了一個鬼臉,“誰要你那破王位,你愛給誰給誰。”

“你放肆!”琬琰的話讓秦素陰鷙滿面,好不生怒。

她引以為傲的寧王位被這般貶低?實在是…可惡!

望著秦琬琰那張挑釁的臉龐,秦素火氣噌蹭上湧,似是很快壓制了下去。

“你這丫頭再敢頂嘴,明天不要來皇宮了。”秦素丟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警告,再次將懷裏的琬苓抱緊。

琬琰完全不在意,往身前秦箐的懷裏蹭了蹭,“姨娘,過些天就是我七歲生辰,你可要記得送好東西給琬琰……”

秦箐溫婉的笑了笑,“你這丫頭,跟你娘一樣掉錢眼裏去了。”

似是想起什麽,她突然是稍微往另一邊側身,摟著琬琰壓低了聲音。

“琬琰,姨娘這裏有個好物件,你要不要知道?”

秦琬琰被這番神秘的模樣帶起了好奇,興奮道,“哦?什麽,快給琬琰看看!”

秦箐聲音更低了,說著,又騰出手比劃了一下石榴那麽大的珠子。

“這麽大一顆綠色夜明珠!我跟你說,比你的臉還滑……”

“啊?”秦琬琰看著眼前的手不由得睜大眼,對秦箐描述的在腦中構建起了對象,不由得驚嘆出聲。

那邊秦素眉頭一皺,“你倆神秘的說什麽呢?”

“沒有,我們說悄悄話,”琬琰趕緊回頭笑著否定,再看著秦箐,趕緊壓低自己的音量。

“琬琰要,那夜明珠在哪?姨娘你快告訴我!”

她這些年見過太多寶石,紅的黑的透明的,卻是不曾見過那麽大的夜明珠的。

那巴掌般綠色的寶石哪能當做發光發亮的夜明珠的。她一定要得到!

秦箐似是微微一嘆,整張臉浮現出隱隱的惋惜。

“那夜明珠不在我這……”

“啊?”秦箐的一句話不可謂不氣人,琬琰頓時撅起來嘴,賭氣般就要掙脫。

“別急啊,”秦箐稍用力抱緊,小聲道,“那珠子不在我這裏,但你也能得到。”

琬琰又起來興致,“是嘛?在哪?”

秦箐撇嘴,“在你娘那……”

“……”

琬琰自然有些不信,忍不住回頭看著那邊和琬苓玩鬧的娘親。

在她娘親那?娘對自己可好了,若是有那麽寶貴的東西自己怎麽可能沒聽過沒見過?

“琬琰,你別不信,那珠子有好些年了,是八年前外藩進貢的,你姨娘我還沒捂熱,被你娘搶了去……”

秦箐有意提起小琬琰的興致,特意說的是那般惋惜與不舍,又顯得回憶。

她曉得秦素的性子,對珍寶異常寶貝,好多東西怕被自家丫頭弄壞也便沒有告訴琬琰。

按照琬琰的鬧騰勁,絕對能讓秦素肉疼交代出來。

秦箐才不會讓秦素白白占據自己那麽多金銀珍寶,

她得不到的東西,幹脆讓秦素也得不到好了,

此時琬琰卻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板著自己的手指頭。

她輕聲呢喃道,“八年啊……,難怪……,那時琬琰還沒出生呢!”

秦箐揉著她的臉蛋,“怎麽樣?其實……你娘還有很多寶貝,”

“那……”小琬琰開始咬著手指研究,突然那雙小眼睛散發出了渴望的神情。

“那琬琰要是弄到夜明珠,姨娘的生辰禮物我就不要了……”

秦箐心底十足竊喜,臉上卻依舊是很溫柔的笑意,“丫頭真乖,”

……

夜色皎白,撒下沈靜的宮墻。

宮門下,隱隱一片昏黃,幾處行人。

秦琬琰撲在秦箐身前,迷戀不決,“姨娘,琬琰回去了,明天再見啊……”

“琬琰乖,明天見。”秦箐拉著琬苓,笑著告別。

秦琬琰又朝琬苓邀請,“姐姐,明天我來,我們一起去穆清閣吃飯!”

小琬苓住在宮中,秦箐與文宇政務繁忙,是不曾經常帶她出去游玩的。

明日邀請,也是秦箐難得抽空幾天休息。

琬苓點頭,“嗯,明天你可要早點,不要賴床!”

“嗯。”

秦琬琰轉身,朝著自家娘親看著。

秦素就要拉著她往前出宮,卻是被琬琰掙脫來。

“娘,要背!”待秦素疑惑回頭,琬琰開口道,神情認真。

“……”

秦箐驚訝地望著琬琰。這丫頭,已是這麽能鬧騰的嗎?

“自己走!”在自己姐面前,秦素臉上十分不好看,咬牙吩咐。

琬琰對自己的決定萬般篤定,眼軲轆一轉,“不!要背!”

“你……”秦素怒目瞪了須臾,終還是極不情願地哼了一聲,蹲在地上。

琬琰露出一抹笑容,順著秦素的背便趴了上去,秦素兩手則是拖在琬琰膝後。

秦箐上前一步,強忍住了嘴上的笑意,“我說素兒,你這娘當的這麽貼心嗎?”

秦素心中不悅更甚,轉身瞪著秦箐,“我願意,你管我?”

也不再告別,母女倆漫步朝宮外走去。

駐足原地的秦箐依舊是嘲笑不減,側頭看著身邊的琬苓,將她抱在身前朝皇宮內回走。

秦箐左手輕護住琬苓的後背,聯想起剛才秦素無可奈何的場面,不禁是又笑了出聲。

“這丫頭,小時候折騰我,現在倒是生了個好女兒。”

琬苓小心環住秦箐的脖頸,好奇道,“娘,小姨小時候也要你背嗎?”

“是啊,丫頭你是不知道,那時候她十二三歲了……”

似是想起幾十年前美好的回憶,秦箐嘴角的溫笑漸漸令人沈醉。

……

番外三 硝煙彌漫 上

這日的寧宮依舊歡笑,卻微微彌漫著別樣清冷。

“啊……,”

伴隨著殿外一聲驚惶的叫喊聲,秦箐文宇與秦素都是瞬間從桌前驚起,來不及過多猶豫,先後朝花園趕去。

院子開始有幾名周圍的禁衛趕來,轉眼間將花園包圍。

秦箐和文宇已是聽清楚聲音屬於他們的女兒琬苓的,聽著那撕心慌亂的聲音,兩人心底也是焦急萬分。

秦箐走得極快,伴隨著聲音都逐漸冷厲,“怎麽回事?是不是琬苓出事了?”

周圍的將士一臉迷茫地搖頭,表示自己並未了解事情,三人尋著哭泣聲眼看到了,是遠處匆忙走來了一個照顧琬苓的小宮女,萱蓮。

“陛……下!”萱蓮瞧見秦箐一行走近,慌忙跪下,“陛下,小公主她在草叢,腳被一條黑蛇咬了……。”

到底是明白事理的,此時萱蓮再如何惶恐懼死,也是摻雜著哭泣先將事情交代好,讓皇帝安心,

萱蓮顫顫巍巍開始使勁磕頭,“奴…奴婢照護失責,奴婢該死……”

卻是秦素心中一揪,厲聲質問,“被蛇咬?我家琬琰有沒有事?”

“回…殿下,方才只有小公主一人受傷……”萱蓮道,說話又是將額頭緊緊貼在玉石宮道上。

秦箐與文宇本來聽明白經過差點要火氣逼人,待聽清是條黑蛇,旋即是松了口氣。

還好,無毒蛇……

“別說這些沒有的話,趕緊帶我過去看看!”秦箐冷聲揮手。

因為寶貝女兒的緣故,即使因為是黑蛇她心底沒有太過驚慌,此時也是嘴角含著懾人的寒氣。

“……是…”萱蓮急忙爬起身,盡可能平靜地引著三人朝花叢那邊去。

遠處已是瞧見兩名宮女正小心查看琬苓的傷口,而琬苓則是害怕的掩面哭泣。

秦琬琰不知所措的站在一旁,似乎也未曾從驚慌中回過神。三人還瞧見蘇凝的女兒文妍婷也在邊上。

文宇率先到了跟前叫了一聲,琬苓含淚擡起頭,似是找到心靈的依靠,瘸著腿邊哭邊撲進了文宇懷中。

“嗚嗚…,爹…爹……”

“琬苓乖,不哭,沒事,讓爹爹看看……,”文宇心有餘悸的瞧了遠處剛死的一條黑蛇一眼,才低頭開始安慰。

見到娘也趕到身邊,秦琬苓終於是安靜了些,抽泣著坐在地上。

文宇替她挽起褲腿,在腳踝處發現了一小圈牙印,很明顯並沒大毒牙,算是徹底放下心。

琬苓是被身上那細細淺淺好幾處牙印嚇著了,心中委屈加恐懼讓聲音聽起來羸弱許多。

“…爹,娘,…我害怕,……我會不會死……”

秦箐趕緊寬慰,“沒事,琬苓放心,那只是一條小黑蛇,無毒,塗上藥就好……”

夫妻兩正在安慰秦琬苓,卻是遠處來了兩名半老禦醫。

“微臣見過陛下!”

秦箐朝身後頻頻擺手,“快,趕緊替琬苓用藥。”

“是……”

禦醫應聲,趕緊上前查看處理傷口,秦箐目光卻是冷了冷,突然看向了邊上的文妍婷。

方才突發的危險讓文妍婷聲音有些畏懼,碰到秦箐那冷厲的目光瞬間將頭低下,再也不敢擡起。

絞著袖子,她小聲開口道,“姨…姨娘……”

秦箐緩緩蹲在地上,“跟姨娘說說,剛才事情是什麽情況?”

“姨娘……,剛才毽子掉進草叢,姐姐她去撿,就……”

說話的功夫,秦素也是走近,因謹慎的態度,此時她已是將琬琰緊緊抱在身前,生怕再躥出一條蛇來。

她擰著眉,“禦花園是經過過細清理的,哪裏來的蛇,老鼠都不該有。”

是啊,禦花園是什麽地方,皇宮是什麽地方,每月都經過嚴格清理,不可能存在這等危險之物的,這些事情誰心裏都明明白白。

秦箐微微點頭,看向遠處血淋淋的死蛇屍體,臉上顏色漸漸陰沈。

此時,蘇凝亦是疾步從一頭的宮道小跑走近,“姐,是琬苓出事了?”

文妍婷見著母親,連忙朝蘇凝奔去。

秦箐沒有回答,依舊楞楞看著遠處的屍體。

許久,嘴中緩緩擠出一字,“查!”

陰鷙寒冷的聲音讓秦素都是心頭一顫,僵硬地點頭以示認可。

她朝一旁依舊瑟瑟發抖的宮女呵斥,“你,趕緊吩咐下去!將事情告訴溥從雪!”

這宮女照顧不周,本當受罰,只是誰都清楚這條本該不出現在寧宮的蛇才是罪魁禍首。

若今日是公主意外落水,那才是真正的萬死難辭其咎。

“……啊?”宮女一時有些怔神,旋即連連磕頭,“…是,奴婢這就去找浦指揮使……”

起步正要走,卻是秦箐幽幽再出聲,“直接去找墨瀾!”

“……是,陛下,奴婢明白!”宮女又才保證,心底徹底止住畏懼,朝著小路出了宮去。

秦箐收回視線,再看向正在處理傷口的禦醫。

其中一名空閑的禦醫稍側身,恭敬道,“陛下,這蛇無毒,微臣已經處理好了傷口,公主只需休息幾日便好。”

“嗯,”

此時秦箐心情已有些消沈。

公主出了事,等處理好,眾人已是不歡而散。

秦琬苓不過一個幾歲的小孩子,雖是聽說過蛇,但卻是不曾見過的?

下午這一意外,著實給了她不小的驚嚇,秦箐和文宇兩人舍下政務,暫時是輪流陪著琬苓在寢宮歇息。

……

番外四 硝煙彌漫 中

是夜,寧宮燈火明明。

苓竹宮內,秦箐溫柔摟著琬琰,琬苓臉上淚珠點點,卻是安靜。

“陛下,屬下……查到事情線索了。”

門外,墨瀾躬身道,語氣竟是夾雜明顯的遲疑。

秦箐眸波微斂,未曾動身,“進來說。”

木門旋即被輕輕推開,墨瀾上前,依舊是微躬身,“陛下,那蛇屬下查到,來自歸寧宮,現在懷疑是……是郡主出宮帶回來的。”

牽扯上蘇凝,墨瀾心底說不出的感覺。

她畢竟是極其了解的,蘇凝此人,脾氣不好,自從入了宮一直是本本分分,慎之又慎。

更何況蘇凝如今有了孩子,心思倒也是成熟,不像是閑著壞心思謀害親友的主。

“娘,姨娘一直挺好的,為什麽會抓蛇害琬苓的?”琬苓瞪大眼睛。

到底是年少不懂,聽得一些消息便自加認定。

秦箐沒有管身前的女兒,只是心底有些驚疑不定。

蘇凝嗎?她會做這些不明智的事情?她會拿一條無毒無害的蛇害琬苓來徒增自己的危險?

蘇凝惜命,惜文宇,更何況如今她是兩個孩子的母親。

若事實真如此,秦箐是不信的。

秦箐沒有管琬苓,只是繼續確認道,“關於她,還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嗎?”

“陛下,情報表明,郡主近一個月出宮較以往頻繁,或多或少每次都去安逸坊某處……,至於緣由,天衛不曾查明。”

蘇凝好動,這是從小養成好奇,以前未婚的那段時間,她幾乎是每兩日出宮散財。

對於這些秦箐是知道的。

後來有了孩子,蘇凝倒也安分下來,每月也就出去幾次。

近一月頻繁出門,很明顯是有什麽要見的人等著她。

這是一大疑點,既然查到這,秦箐必須了解事實。

她替秦琬苓擦了擦臉,“小丫頭,你好生睡覺,我出去找你姨娘談談。”

琬苓眼軲轆轉了轉,似是想到什麽,就要說話,卻是被秦箐當即按住嘴。

“你不許去,給我好好呆著,作為獎勵,等傷好了帶你去驪宮。”

琬苓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耷拉著臉點點頭。

秦箐要起身,琬苓卻是賴著不離開,目光緊盯著秦箐的臉打轉。

許久,她咬咬牙,才認真提醒,“娘,你可要弄清楚,不要錯怪姨娘了……”

秦箐頓時輕笑出聲,忍不住揉著她慎重意味明顯的臉頰,“有意思,你這小丫頭剛才不是還問為什麽害你的嗎?”

琬苓略顯不滿地吐吐嘴,“……人家還是覺得姨娘是好人。”

“好了,娘心裏有數,”秦箐笑著推開她到一邊,“我先去了。”

秦箐和墨瀾等幾名天衛一起朝歸寧宮去,順便帶上了文宇。

天衛在皇宮排查,最後在歸寧宮找到線索,自然是驚動了蘇凝的。

幾人趕到歸寧宮,正好是見到蘇凝忐忑不安的等待。

丟下下屬,秦箐與文宇信步走近。

“姐,夫君!”蘇凝連忙迎了上來。

見墨瀾亦是走近,她搶先開口解釋,“姐,我是不養蛇的,也不會害琬苓。宮裏的蛇不知是哪來的,你一定要調查清楚。”

秦箐看向墨瀾,墨瀾接過一名手下遞過的籠子。

眾人好奇望去,籠子只是一個小鐵籠,看樣子像是裝了什麽東西,唯獨這籠子底部的木板看起來十分厚重,像是有什麽暗格。

見到這籠子,蘇凝本來不安的面色起了一層慍怒,似在抱怨這個該死的籠子引來麻煩。

墨瀾將籠子翻了個轉,指著底部角落一個窟窿,“陛下,據調查,這籠子有蛇遺留的味道,傷了公主的那黑蛇是籠子底部的暗格攜帶入宮,而這籠子是郡主五日前攜帶出宮的……”

這太過明顯的證據,讓一幹人乃至是文宇神情都是慎重許多,將探尋的目光移向蘇凝。

望著那窟窿,蘇凝神情怔了怔,才急忙解釋,“這……這籠子是我出宮帶了貍貓回來的,我根本不知道有暗格,姐,…肯定是有人陷害……”

貍貓在這年代還算少數,一般是貴族寵物,京城倒也有幾家貓店。

蘇凝一個女子,又是養育兩個孩子,想著養只貓回宮也不是什麽違了規矩的事。

“哦?帶貍貓回來?”秦箐盯著蘇凝,心底琢磨須臾,“那就把貓抱來看看。”

蘇凝見此連忙轉身吩咐,“蕭染,你叫欽兒把貓抱來!”

不到一會,文欽懷裏抱著一只黃貍貓小心從偏殿走到秦箐身前。

“姨…姨娘,這貓……”文欽有些忐忑的將貓往上遞了遞,似在擔心失去。

秦箐低頭略微掃了一眼,倒也是一只幼橘,看模樣應該不到一歲。

她揮揮手,“沒事了,抱下去吧。”

文欽點頭,卻是退在蘇凝身邊站定。

內務府是有這些籠子的,但眼前這籠子有暗格,很明顯並不是蘇凝出宮帶的那個。

至於實際情況,肯定便是買貓途中偷梁換柱,只是到底是蘇凝還是其他什麽人,不得而知。

“那你買貓沒有換籠子?”秦箐皺眉。

蘇凝點頭,“是的,我一直用的宮裏的籠子,只是那天出宮中間可能宮女有時間照看不周……”

“我聽說你近些日子經常出宮,以前你不怎麽這麽頻繁的,是幹什麽了?”

秦箐將目光移向了遠處的茶桌,像是隨口一問,可本來蘇凝祥和的臉色倏地一變,又是很快恢覆如初。

她朝著秦箐臉色望了望,又看向清冷墨瀾。

秦箐註意到,她的手有意無意攀在文欽的肩頭。

蘇凝淺笑了笑,“我只是突然想找些好玩的地方,以後好帶妍婷出去走走……”

“是嘛?”秦箐輕聲反問,眸光剎那間移到蘇凝臉上,“可是天衛查明,你這一個月經常去安逸坊,安逸坊…,可全是商賈府苑……”

“而且郡主去那裏從來不會帶上國公爺的孩子,經進一步審查,似乎郡主一直都是去的某處。”

墨瀾清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字字篤定不可質疑,卻讓蘇凝心底慌亂更甚。

這話卻是讓文宇看著蘇凝的眼神都古怪許多,隨即腦中雜念很快被摒棄。

“我…我沒有特意去,我只是偶爾經過,只……是為了去曲江池,”蘇凝低聲解釋。

話語倒是說的連貫,秦箐卻是很明顯察覺到她目光的掩飾與故作平靜。

墨瀾緩緩搖頭,似也是開始對蘇凝起了疑心,“可天衛了解到,郡主只到了安逸坊,不曾去曲江池。”

番外五 硝煙彌漫 下

“蘇凝!”秦箐聲音已是忽地變嚴厲,“現在這時候,你還要隱瞞自己的行蹤嗎?”

蘇凝臉色顯了些許慌亂,話聲小了不少,“我……,我沒有說謊。”

“沒有說謊?一個月去了安逸坊那個角落足足十一次,又不是去曲江池經過,我是不是該懷疑你私會外男還是該懷疑你私見前朝餘孽?”

“姐你簡直是瞎說,我怎麽可能,我從來沒有去見過什麽外人。”

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因為自己本嬌蠻的性子,此時對秦箐的反駁竟是有了些頂撞。

提及出宮的蹤跡時蘇凝所表現的截然不同的態度,文宇也是頭疼。

他是不信蘇凝會做什麽其他傻事的,但這掩飾的情況又不得不懷疑。

文宇上前拍了拍她的肩,“那凝兒你竟然沒有擔心,就把去安逸坊的緣由說清楚,也好讓這件事情擺脫對你的懷疑?”

蘇凝此時也是打定了態度,連自己丈夫也不願多言,伸手將身前的文欽往後抱了抱。

“我沒有什麽理由,就是喜歡去,那蛇我不知情,我也沒有見到什麽前朝餘孽,姐你要查就去外邊搜。”

突然的變故使得文宇都是十分尷尬,看著秦箐發怒陰鷙的神情。

氣氛凝了許久,秦箐目光瞥在文宇上,不再多言。

這眼神,讓自己發言的意味十足。

文宇哪能不明白,只得吩咐旁邊的蕭染,“公主受傷事大,而郡主懷疑最重,這幾日便暫且不要出宮了,等事情弄明白再說。”

蕭染微屈身,“奴婢明白!”

這出宮,自然不是皇宮,而是歸寧宮了。

蘇凝攬著文欽,定定看著文宇,抿了抿嘴唇,不再出言替自己辯解。

卻是文欽怕自己娘有危險,揣著懷裏的貓掙脫跑到文宇前。

他伸著弱小的手掌拉扯文宇青色的衣袍,“爹,你別關娘,娘親她不會害琬苓姐姐的……”

文宇蹲下身子,愛憐地揉著文欽的腦袋,又逗了逗他身前的貓,“爹爹知道,讓娘先呆在家裏幾日,這事爹會早些弄清楚的,”

“嗯……”

秦箐心中似是怒火未止,獨自轉身出了大殿,只給幾人留下一抹黑色的漣影。

……

公主受傷的事情驚動了不少人,因為事系蘇凝,引起了許多朝臣的彈駁,認為前朝皇室不可久留。

只是秦箐終究還是壓下了風波。

事情過了四日,天衛也未曾有過其它線索,僅僅是抓捕了幾名可疑的百姓。

後經審問,這些是自稱前鼎皇帝鄭桓的皇子宣王手下,而那宣王究竟身份如何,也不曾了解。

黑蛇事件被確定為是那些黑手的離間之計,蘇凝算是清白,被準許獲得自由。

只是蘇凝為何經常去安逸坊,這件事情未曾調查明白,天衛也沒有在那出發現什麽可疑之人。

這時的蘇凝警覺許多,即使明面的監視已是被秦箐安排撤走,可她也沒有再出門。

……

事情有頭不見尾,似乎是所有人都忘記了。

直到兩月後,蘇凝終是忍不住心事在一夜房事後告訴了文宇。

或許是因為相信,亦或許是想借文宇之手和秦箐坦白。

文宇也便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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