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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入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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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瑕沈默地握著電話筒,緊繃的側臉線條冷峻如山岳,逼人的氣勢有如實質使得空氣也凝滯了幾分。

電話那頭的吳九似乎也感覺到了,同樣沈默著不敢輕易說話。

好一會兒,吳瑕才收斂怒氣,字字冰冷:"這件事一個字也不準透露出去!"

"是,少主!"吳九擡袖擦擦臉上的汗,果斷回答。這個結果他早就應該想到,少主如此驕傲,他是絕無可能接受這種事情的!

短短十幾秒的等候仿佛耗光了他的精力,吳九跌坐在椅子上,蒼老的手指撫摸著手劄上新出現的字跡,無限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吳瑕同樣不好受,瘦削而結實的胸膛快速起伏。他大步走到窗前,動作粗魯地推開窗戶,仿佛借此能推開壓在心底的躁動。微涼的風一下子從窗外湧進來,把貼服在臉側的頭發吹得胡亂舞動。幾縷稍長的發絲橫檔在眼前,吳瑕倏然睜開眼。那一剎那仿佛雲開霧散,凝滯如同死水的眼眸漆黑如墨,瞳孔深處流彩閃動!

他的嘴角勾起一個譏誚的弧度,渾身激蕩的真氣硬生生地隔離出一片無風的區域。風吹到身前,突然就變得猛烈起來,卻被一層看不見的玻璃阻擋,急速的旋轉著,墻壁上懸掛的名家字畫被卷入風中,瞬間就被撕扯得粉碎。

吳瑕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經與平常無異。周身無形的防護也消失了,風速一點點緩下來,地上灑落紙屑一地,偶爾還被風揚起一兩片。

他剛剛竟然失控了,那個消息對他的影響已經這麽大了嗎?還是,影響他的是那個人……他不禁陷入了沈思。

吳九告訴他,手劄再次顯示新的記錄。記錄的內容是歷任遺血傳人與守護者的秘密。遺血代代流傳下來,神力沈睡得越深,也越難被恢覆。守護者出現,觸動血脈裏神力殘留的意識而將之喚醒,然而恢覆神力仍然需要遺血傳人苦修,這個過程漫長艱辛,也許一輩子也完成不了。唯一的作弊利器,就是守護者!

手劄上記錄的守護者的遭遇簡直觸目驚心。因為守護者或多或少會因為喚醒神力而獲得一些修為,這種修為往往會招來很多陰暗處的覬覦。遺血傳人可以利用那些陰暗勢力奪取守護者的修為之時,趁機奪取他們的真氣,從而快速提升修為。被奪修為的痛苦比死亡更慘烈百倍,只要守護者不死,他們就必須不停的重覆這種死去活來的滋味,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吳九竟然語言興奮!若不是念在他忠心服侍他幾十年的情分上,他絕不會饒他!

不論修煉有多少困難,他都相信自己能夠從容應對,若是靠踐踏一個女人的尊嚴和生命來提升自己的修為,他寧願不要恢覆這種能力!

遺血!神力!他一定會依靠自己的能力站在世界的巔峰!並庇護她不因自己受任何傷害!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與那個拋妻棄子之人最大的不同!

吳瑕靜靜地站在窗前,雖然沈默,但是挺得筆直的背影卻透出一種無言的強悍。

這時,郝小貝端著一盆開得正盛的菊花走進來,把它放到沙發旁的小幾上,笑著對吳瑕說:"花房裏的阿默送了我一盆菊花,開得真好,我放你旁邊了。你聞聞,挺香的。"這書房大是夠大的,只是一點花草的裝飾也沒有,太過單調了。

吳瑕怔了一怔,沒想到她會把花搬到這裏來特意給自己聞,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他不習慣應對這種情況,只好裝出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湊過去聞了聞。

不對!

這種香味……在哪裏聞到過?他又吸了吸鼻子,是新鮮花瓣的清香味兒,並無可疑。

"哎,你別太近了,等會刺激到鼻子了。"郝小貝連忙阻止。

"阿嚏!"最後一個字剛出口,吳瑕就是一個驚天動地的打噴嚏。

"……"郝小貝。

"……"吳瑕。

"我就說嘛……"眼看著吳瑕的臉色由白轉黑,最後跟個包公似的,郝小貝察言觀色,極快的改口:"這香味太沖了,還是搬遠一點好……要不,我還是把它搬走吧。"

吳瑕收回苦大仇深瞪視著菊花的眼神,坐直身子,極大度極優雅地說:"放這兒吧。只是有點冷。"

郝小貝側頭看看窗外明亮的太陽,又看看自己短衣短褲的打扮,聰明的沒有說話。

他說冷,就……冷吧。

……

"你可以修煉了?"吳瑕慢條斯理的來一句,那表情,那暗示的語調!郝小貝立馬覺得自己好吃懶做,光吃不練,浪費時間,罪大惡極等等等等。

"……好。"生活啊,除了修煉,還能有什麽?!

晚上洗漱後,郝小貝疲累不堪的躺在床上,沒經過任何掙紮的墮入睡鄉。

咦,這是哪兒?

郝小貝新奇的四處張望。她竟然在一片茂盛的樹林裏,四周都是兩人合抱粗的大樹,筆直的枝幹直沖雲霄,每一顆大樹的枝椏相互交纏著,遮天蔽日。

突然,林子裏彌漫出一片白蒙蒙的霧,輕紗一般遮擋她的視線。她試探的往前走,卻發現自己光著腳踩在綠油油的草地上。

這裏是什麽地方,她怎麽在這裏呢?

郝小貝使勁的想,腦子一團混亂,就是想不起來。奇怪的是她竟然不覺得害怕,反而對前方霧氣籠罩的地方充滿了好奇。

"呵呵……,你終於又來了。"一個邪魅的笑聲響起,男人低沈魅惑的嗓音低低的念著。

又?郝小貝奇怪地問:"你是誰,我見過你嗎?"

"當然,"那個男子仿佛十分傷心,用嗔怪的語氣說道:"你這個忘性大的丫頭,上次你不是要跟我走嗎,你騙我!"

有嗎?為什麽我不記得?霧氣裏傳過來一陣陣奇特的香味,郝小貝不知道怎麽回事,聽到他生氣,心裏特別著急,羞愧地解釋道:"對不起,我真的不記得了。你在哪裏,你能出來讓我看看嗎,說不定我看到你就想起來了。"她說得很快,語氣充滿了期待和急切。

"壞心的丫頭!"男人用讓人臉紅心跳的親昵語氣笑罵著,引誘的說道:"我不出來,你來找我,你找到我了,我就告訴你我是誰!"

他是誰?郝小貝遲疑不定,霧氣裏的香味更濃了,她腦袋更暈了,忘記了自己的疑惑,跌跌撞撞地穿過一顆顆大樹,往霧氣最濃處跑去。

每次要失去方向或者遲疑的時候,他就會低低的溫柔的呼喚她,或是威脅或是引誘,使她不由自主的追隨下去。

白霧在身邊慢慢地散開,霧氣的中央,濃郁的白色凝結成一個修長高挑的影子。郝小貝跑近幾步,終於看清了他的樣子。

他穿著一襲鮮綠的長袍,寬松的下擺從腰際開始分開,隱隱約約露出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薄薄的綢褲緊貼著健美的肌肉,充滿陽剛的力量。

"好看嗎?"魅惑的聲音帶著呼吸的熱度貼上耳際。

郝小貝擡起頭,對上一雙流光如水的雙眸,眼珠竟然是銀灰色的!美得如果初冬的白雪。郝小貝一下子看傻了,久久回不過神來。

長相妖美的男人擡起一只修長的手,輕輕牽起小貝的手,聲音放得更柔:"來,手心貼著我的手心,我帶你去另一個美好的世界。"

郝小貝如同提線木偶一般,乖乖地把手心貼在他的手心上。五指張開,插*入她的指縫中,緊緊交握。

一股深沈的力量從男人的手心流出,霸道地闖入郝小貝的體內。丹田處的靈氣蠢動著,順著經脈往上迎接那股強大的力量。

"住手!"眼看著兩股氣脈就要碰撞上,一聲清冷地喝斥響起。

郝小貝心頭一陣,靈臺恢覆了一絲清明。她馬上意識到自己的狀態不對,極力壓制著體內的靈氣縮回丹田,手腕轉動,想要分開相貼的手心。

然而男人的手握得極緊,五指如同鐵匝,指骨被握得生疼。

"又是你壞我好事!"男人怒聲說道,一邊加大掌心處註入的真氣,一邊揮手結成霧障。

"放開她!"吳瑕又是一聲冷喝,人已經破開霧障來到近前。感覺到郝小貝的氣息漸漸虛弱,他突然雙手結成繁覆的法印,一個淡金色的光球在他指尖升起,閃電般射向妖魅的男人。

距離太近,金球攜帶的充沛的真氣逼得男人不得不快速後退,由於一手抓著郝小貝,一只手抵擋有些吃力,鴉青的發絲被真氣鼓噪著狂舞,綠袍被爆裂的真氣灼燒出一大片焦黑的顏色,顯得十分狼狽。

郝小貝的氣息已經非常微弱,男人的真氣已經引得她的靈氣不受控制,一絲絲的被他的掌心吸收。

她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吳瑕心急如焚,手上卻一絲不亂。一個攻擊剛發出去,立馬又重新結印,往他那邊射去。腳下一個箭步,快速地貼近他的面前,伸手去拉郝小貝的身體。

這次的攻擊更加強悍,綠衣人單手無法抵擋,下意識的松開郝小貝的手,雙手快速地舞動,在空中寫下一串符文,一個綠色的法陣張開,千鈞一發撞上了吳瑕的法術。

耀眼的光芒閃過,雙方各自飛退,法陣碎成千萬片,而金球也化作點點金光。綠衣人一個踉蹌,他剛剛分出一成的功力吸取靈氣,法陣雖成卻是晚了一秒。這一秒之差就讓他功敗垂成,眼看是不能得手了,他當機立斷,快速往樹林中退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

吳瑕驚怒異常,卻擔心郝小貝的情況,也不去追,抱著她使了個法術,也從樹林中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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