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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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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樸燦烈其實一直都將莫北北生病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放在心上。他很自責。其實他也知道自從自己出道以來,留給北北的時間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可是他沒有辦法,沒有辦法放棄如今的成績,並不是因為他貪戀舞臺上短暫的風光,而是覺得堅持了那麽久那麽久的事情,如果放棄了一定會覺得非常遺憾,而且他現在已經不是一個人了,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承載著另外十一個人的努力。這一天,他們好不容易難得的假期,樸燦烈事先沒有告訴莫北北,他知道莫北北所有的賬號秘密,登陸了她的收藏網站,將她放在購物車裏的東西全部買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現在能做的實在太少太少了。可是,能給她一些小小的驚喜那已經非常滿足了。在假期前一天,他收到了所有的東西,裝進紙盒子裏,心滿意足的抱著去北北的學校找她。

為了避免被粉絲認出來,哪怕只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他穿上了憤怒的小鳥玩偶服,雖然憋著有些難受,不過也沒什麽。他非常興奮的在北北學校門口站了一會兒,引來了一些學生的圍觀,但是他沒有在意,一想到等下北北會興奮得沖到他懷裏,他覺得就算被人當猴子參觀他也能hold住。

莫北北以為以宋遲墨那樣驕傲的性子,她說出那番話之後,他不會再靠近她,其實很難不對宋遲墨這樣的人動心吧。不管是女孩,抑或是女人,都習慣依賴強者,有的時候,依賴比愛情更可怕。莫北北很不喜歡自己對他的依賴,所以當時沒有再多猶豫的就說出了那番話。她不能再更多的動心了,她會有種負罪感。她清楚知道,不能再將這種依賴程度加深,至少在她還能克制這種動心之前,她要將宋遲墨推開,毫不遲疑的推開。

看著宋遲墨貌似認真的聽課並且還幫她記筆記的樣子,莫北北陷入了沈默。就這樣有些別扭但是又矛盾的和諧挨到了下課時間,教室裏的同學們像是從要逃出餓牢一樣沖了出去,很快地教室只剩下宋遲墨和莫北北。

“我以為你不會再來找我了。”莫北北握緊鉛筆看著黑板道。她這個年紀的人,其實很難拒絕比自己大十幾歲的成熟大叔,因為她這個年紀還很青澀甚至還有著對未來的迷茫,而宋遲墨幾乎達到人生的巔峰。像是無堅不摧的帝王一樣。這樣的姿態太過讓人著迷,讓人忍不住仰望。

宋遲墨身上有種淡淡的煙草味,很多時候,莫北北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就會莫名的覺得安心,宋遲墨轉過頭看了她一眼,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認真道,“小莫,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采訪一個深居簡出的導演,你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才讓他見我一面嗎?整整三個月。我對於一個課題都這麽較真,更別提是對你。”

莫北北只是怔怔的看著他,視線放在窗臺上,輕聲道,“理事,人生有很多事都可以翻篇再來,可是,感情能夠再來嗎?也許可以,但是我知道,如果我沒有把持住自己的心,哪怕後來我再重新走上正軌,我依然失去了他,失去了我們的感情。理事,你執著,可是,我確定我比你更執著。因為,我就是固執的覺得,我再也不會遇到會像他那樣對我好的人了,我也不會再遇到會讓我將整顆心都敞開去喜歡的人了。我瞻前顧後,不過是怕失去了這份感情,失去他。理事,就今天一次,就只有這一次,下一次即使理事還是這樣執著,那麽,我會任性自我的遠遠的逃開。希望到時理事不要責怪我,我是個膽小但是又執著的人。”

她賭不起,或許人生的道路上,工作的道路上,允許走錯一步,可是,感情上呢,最後還能回歸正軌嗎?她如果偏離了軌道,哪怕一秒,結局可能就是背道而馳,這個結果她承擔不起。

她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她知道做錯了事是要接受懲罰的。她不願接受來自燦燦的懲罰,所以,她選擇就像以前一樣,看不到沿途跟她招手讓她停下的人,選擇在愛他的時候,保持著從始至終始終如一的忠誠的心。

宋遲墨熟練的轉著手中的圓珠筆,沈默了一會兒道,“小莫,能不能讓我抱抱你。”也許抱抱你,我就會清楚你的重要性了,我也會清楚要不要放開你了。又或者,有了這一個擁抱,就可以支撐著我等到你不愛他的那一天了。宋遲墨即使在感情方面,仍然像個商人一樣,敏銳的分析著利與弊。也許他永遠不會知道,他到底輸在哪方面。

“不能。”莫北北堅定的搖搖頭,“理事,我說不能。理事不是我的朋友家人,更不是我的戀人,所以,不能。”

“你還真是……固執。”宋遲墨苦笑一聲,站起身來,探出手遲疑了一會兒拍了拍莫北北的肩膀,“希望我也可以固執到等你們分開的那一天。”

“北北……”樸燦烈傻傻的抱著盒子站在教室後門口,因為穿著厚重的玩偶服,他的聲音悶悶的。宋遲墨第一次,第一次看到莫北北驚慌失措的轉過身,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樣看向門口穿著玩偶服的男孩。她的眼睛裏,有著深不見底的畏懼,以及……喜歡。

她在害怕?她在害怕什麽?

宋遲墨嘆了一聲,然後挺直腰板離開,甚至都沒有看樸燦烈一眼。

樸燦烈僵著身子,看著宋遲墨面無表情從他身邊經過。

莫北北小跑來到樸燦烈面前,她試探著問道,“燦燦,你怎麽過來了?”她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也許只有到了這一刻,莫北北才明白,她比她想象中還要害怕失去他。她比任何時候都要慶幸自己沒有脫離軌道。如果,少了燦烈,莫北北不知道自己會怎樣。少了宋遲墨,也許她會不習慣,但是僅此而已。

樸燦烈平靜的將盒子放在莫北北懷裏,然後有些落寞的轉過身,“北北,你喜歡他。”樸燦烈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莫北北,他們認識這麽多年,他默默喜歡了她好幾年,他清楚她每一個眼神。宋遲墨看到莫北北眼裏的驚慌,他難道沒有看到?北北,你到底為什麽驚慌?樸燦烈什麽都不想聽,他懦弱的選擇的逃離,他甚至在責怪自己為什麽要突然開口叫她,為什麽叫了她之後又說這樣一句話。

“樸喜慶你站住!”莫北北將盒子放在一邊,根本無暇去管它,哪知樸燦烈就跟蹬上風火輪一樣,樸燦烈這一刻屏蔽了所有的聲音。

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做得非常不好,是個差勁的男朋友。

他也知道北北是個討人喜歡的女孩子,他喜歡了好多年,他也知道有很多人喜歡她。

她的那個學長,以及,剛才的男人。

他甚至知道自己不應該耽誤北北,真的很可笑,他居然用上了耽誤這個詞。

樸燦烈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腦子裏明明一團亂,但是心裏卻比任何時候都明白。

莫北北就跟在樸燦烈後面,他的腿長,走路又快,她根本很難追上他。

“燦燦!你丫別讓我追上你!不然我揍死你!”莫北北在後面一邊跺腳一邊叫嚷著,樸燦烈難道就不會聽她解釋嗎!難道非要這樣競賽嗎?!

“不要管我!”樸燦烈悶聲吼了一句。他現在腦子裏都是北北那個眼神。他真的不想像個沒完沒了又歇斯底裏的中年婦女一樣,無盡的猜測,然後又像個傻瓜一樣一一否決。

這是樸燦烈第一次兇莫北北,他楞了,她也楞了。

莫北北楞了一會兒之後,脫下鞋子狠狠往樸燦烈身上扔去,樸燦烈停下來了。

她赤著腳三步並作兩步沖了過去,來到樸燦烈面前就是直接一巴掌掄了上去,可惜樸燦烈戴著頭套,他沒覺得疼,反倒是莫北北手心都紅了。

“你能不能聽我好好說說話!”莫北北拽著樸燦烈來到學校附近一家賓館裏,現在這個時間點哪裏都有人。樸燦烈一進房間就摘下頭套,眼睛紅紅的,頭發亂成跟雞窩沒什麽區別了。莫北北白了他一眼,自顧自的坐在一邊的沙發上,“你說說,你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麽?”

“我沒有誤會。我有眼睛。”樸燦烈靠著墻站著,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子,語氣很是低落。

“你眼睛長在了屁股上。”莫北北雙手抱胸冷笑道,“樸燦烈,現在長本事了啊?還敢撂臉子轉頭就走?誰慣得你?”

“你變心了,你不喜歡我了,你喜歡他。”樸燦烈重覆著,抓緊頭套,想要哭,但是覺得這個時候如果哭的話,很丟人,於是只是吸了吸鼻子,扭頭看向一邊。

莫北北壓抑的滿腹委屈被這句話碰的就點燃了,猛地站起身來,大聲朝著樸燦烈喝道,“樸燦烈你到底有沒有心!你跟我說這句話?我們剛談戀愛那會兒你自己說了什麽你還記得嗎!早就忘得一幹二凈了吧?你說,以後絕對比以前對我還要好,你說,要去南山鎖上情侶鎖,你還說……算了,我不願說了,現在呢,我見你一面都難上加難,給你打個電話你有幾次接過?上次我生病了,你知道我給你打了多少個電話嗎?你接沒接?是,你又會說你有事情,樸燦烈,我告訴你,男朋友可不是這樣當的!”

說著說著,莫北北就忍不住用手背擦著眼淚,樸燦烈心疼得不行,想要上來安慰她,莫北北一把推開他,繼續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每個人都說要我理解你,我還不夠理解你嗎?你試試情人節一個人去看電影,一個人去吃飯!你試試那種滋味好嗎!我告訴你,我不是你媽,別指望我理解你!樸燦烈,如果不是喜歡你,你以為我會忍受這種關系忍受一年多嗎!你到底有沒有心!”

樸燦烈上前一步緊緊的抱著她,低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這種話,都是我的錯,你別哭了。”

他從來都是這樣無條件的寬容她,即便莫北北真的背叛他了,只要她流下一滴眼淚,他也會原諒她。說吧,說吧,他樸燦烈就是這樣卑微。

“我們到底怎麽了?我們怎麽會變成這樣子,燦燦?”

那天過後,樸燦烈似乎又變成了以前的樣子,每天三條短信,無微不至的關心,可是莫北北卻有些難受。她知道即使沒有宋遲墨,她和燦燦還是會走到這一天的。他們之間的問題從來不是別人。她可以斬釘截鐵的跟宋遲墨說她永遠愛樸燦烈,她永遠對他忠誠,可是,永遠到底有多遠?就連下一刻都無法忍受了。莫北北有些想哭,明明她都這麽堅定了,為什麽還會這樣。

晚上——

就在莫北北要睡下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

是樸燦烈。

她遲疑了一會兒,接了起來,那邊好像很安靜的樣子,樸燦烈的聲音有些沙啞,“北北,我今天試著一個人去吃飯,一個人去看電影,一個人去了南山。”他將頭埋在膝蓋處,難受得快要掉淚了。莫北北只是沈默。

“原來,一個人真的很孤單,北北,我只是嘗試了一天這樣的滋味,都覺得孤單,這一年多你是怎麽過來的。北北,我們到底怎麽了,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樸燦烈抹了抹眼淚繼續道,“可是,北北,我會改的,真的會改的,你別離開我,我求你,我求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莫北北掛斷了電話,坐在浴室裏打開水龍頭哭得像個孩子。

一個星期以後,莫北北終於開機,打電話給樸燦烈。

“燦燦,有些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我不知道該怎麽解決我們的問題,可是,我還是想和你一起面對。”

“所以,在感情沒有變質以前,將它冷凍是最好的辦法。”

“燦燦,也許有一天我們會明白,愛情會讓人疲憊的,但是,我還是願意跟你一起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三個月之後,莫北北作為交換生去了中國臺灣。

作者有話要說:

坦白說,我也不知道怎麽解決北北和燦燦的問題……

但是我想,我寫這本小說的目的只是寫一個故事,並不是要將所有的事情像是完成作業題一樣找出解決辦法。

就像北北說的一樣,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決我們的問題,但是,我還是想和你一起面對。

這是很現實的問題,我是真的不知道解決辦法。

我在作死啊。

但是,我想,在感情變質之前,將它冷凍就是最好的辦法。所以,北北離開了韓國,她去了異國,即便以後會比韓國要辛苦,但是她會踏實很多,她不會去執著燦燦不能陪她的問題。

就好像,他們只是各自有事,不在同一國度。

其實寫這篇文我覺得很累,因為我挖了一個坑,我卻不知道怎麽去填了。

我將他們的問題都寫了出來,可是自己卻找不到解決辦法。

其實也沒有解決辦法,因為除了冷凍,真的別無他法。

這篇文應該就一章左右了,我不會寫他們結婚生子的事情,因為我描述的只是一段時期的故事。

還有兩個番外左右,會以旁觀者的角度寫燦燦和北北。

別拍我,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決,所以只能就此停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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