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吃著面目光一邊盯著那家學校，就跟白染能在人群找出她一樣，鹿邑一眼就能在人群裏找出白染的弟弟，這兩人的氣質莫名的相似。要是說以前的白染的弟弟是調皮搗蛋不像話，現在的白染弟弟就是白染二號，兩人身上的那一股寡淡清冷性格真的是無敵了。走在人群裏自帶電冰箱的氣質。

鹿邑迅速的掏出手機拍了照片發給大洋彼岸的白染，算是禮物了。

這邊有一個公交車站，這時候正是人多的時候，白南一個身穿著制服的人站在一群穿著中國特色校服的人群中有些刺眼。白南當初入學只提了一個條件就是不住宿，所以每天都要坐車輾轉回去基地那邊。

白南從書包裏掏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滑動了幾下便把耳機給戴上，再從書包裏掏出書開始站在路邊下看書。

“蔣勉這姐夫做得可真的是可以的。”鹿邑感慨的說了一句。

“什麽？”江以修沒鹿邑這麽多心思，從一開始就專心致志的吃面：“張嘴。”

鹿邑眼睛還是固定那個方向順從的張開嘴巴，江以修把面裏加的肉片放她的嘴巴裏。

鹿邑吃著東西含糊不清的說，“你看啊，他雖然鞋子是很平常的鞋子，甚至手機也是很普通的款式，但是，他的手表可是挺貴的。”

江以修挑眉來了興趣：“你什麽時候開始研究手表了？”

鹿邑說：“從你送我手表的時候。”

江以修笑：“那你研究什麽了？”

鹿邑反問：“能研究出什麽？”

“那手表市面上可是沒有的，是我跟你的同款，我親自設計的豬頭。”

鹿邑的臉色隨著夜幕降臨暗淡了下來，神情嚴肅：“……真的假的？”

江以修終於從她的臉色跟話語中找出重點：“你這話……我怎麽聽著有點不安啊。你不要告訴我你丟了？”

“我回去一定好好找找！真的！”鹿邑拉著江以修發誓，那模樣相當的誠懇。

江以修盯著她看了一會深呼吸一口氣。

“你要不送我一個禮物？”

“什麽禮物？”鹿邑現在的態度十分端正，回去一定掘地三尺都要把東西挖出來。

江以修收了目光：“你好好想想。”

鹿邑一心單純的在回憶手表扔哪裏去了明明當初回家以後放起來了，回頭就不記得了。她這麽認真的在想絲毫沒察覺江以修目光時不時的飄向她，並且那目光越來越不正常，她在想手表，江以修想得越來越禽獸……在他的腦海裏都摸到車的方向盤了並且開得還挺愉快……真的飄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奧運會結束後柯北這貨每天都在他的耳中說些汙穢下流的事情，漸漸聽著入腦了。

江以修，你禽獸啊。他一邊這麽罵著自己腦海裏的那輛車卻越開越快。乃至於他滿臉通紅，鹿邑以為他怎麽了。

“你臉怎麽這麽紅？”鹿邑說著想要伸手去摸，江以修一個激靈迅速的躲開。

“你怎麽了？”鹿邑有些慌，還以為他是被氣的。

“沒事，天熱。”江以修說著起身去買了一瓶冰冷的礦泉水，往臉上一貼。

東西也吃完了，兩人幹脆就起身回去了。

路過公交車站時看到了公交車裏空蕩蕩的車廂中白南的身影。

這孩子也是聰明，寧願花時間在這邊看書都不願意人擠人，用兩班車的時間換來了一個座位，坐到了末站。

天色逐漸暗淡，街道的路燈紛紛亮了起來，一陣風吹過落葉與花在空中飛揚。天氣並不好，暗淡的夜空下並無星光，濃重的烏雲壓了下來，一陣狂風暴雨就要來臨。

風越吹越大，路上行人匆匆而過，原本熱鬧的街道隨著風消逝而去，江以修伸手把鹿邑摟在懷中加快了腳步，她要手術不能著涼。

江以修懷中的溫度氣味比這風還要重，鹿邑的腦海莫名就想到了某一個動漫的場景。

很不符合時宜的問了一句：“江江。”

“嗯？”江以修的指間趁機在她的發上繞過摘下纏在她發絲上的落花。

“你是不是因為……”一陣雷聲響起，鹿邑的好不容易鼓足勇氣的說出口的話被雷聲劈得稀碎。

你是不是因為不能靠近別人所以才不得已的喜歡我的？

鹿邑握緊雙拳，看著他的的目光中在這夜裏閃著淚花，她不知道，不知道問出來居然會這麽痛。

可惜。

“什麽？”江以修看著鹿邑，眼中帶著不明。

“沒事了。”鹿邑低下頭，眼淚在眼圈裏打轉。

江以修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擡頭看向自己，“你哭什麽？”他的語氣不悅，眼中的不明情緒在放大。她剛才在說什麽？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我沒哭。”

“我討厭你哭。”

江以修不說還好，一說鹿邑徹底的哭出來，淚水不要錢的掉。江以修楞了，伸手去抹眼淚：“我錯哪裏了？你跟我說我改啊，真是要命了你。”

“我……江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是覺得你會離開我。等你看到比我好的人，你會不會……”

“我只能接近你啊。”

一句話，涼透了一顆心。

只能。

鹿邑不知道從何時開始，當初白染說的這番話原本是無心，可最後卻成為了她的心結。也許是他當初離開得太過於徹底，乃至於現在她總覺得不真實。她確實是太依賴江以修。她永遠都無法忘記當初江以修離開後她的世界究竟崩塌成怎麽樣，她是在廢墟裏茍且殘喘的活下來。

所以，她現在都弄不清楚其實他們這算不算是愛情。她從未看過愛情是什麽模樣，她們之間也從未說過愛，從未說過喜歡。越是循規蹈矩的活著，越是感覺這條路遠遠比想象中的艱難，太順利成章的事情，禁不起一丁點的改變。看似堅固無比，實則像是一盤散沙，即便鹿邑做錯了什麽事情江以修也不會跟她說分手，她有這樣的自信，是因為他們之間遠遠比愛情重要的是親情。

江以修越是跟其他的人保持距離，他的世界中只有她，不是看透了所有還能留在她的身邊，是只能留在她的身邊。

只能這兩字帶著太多的無可奈何，像是毒藥，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她的內心那一點點的美好。

她不懂愛，江以修也不懂。

兩人只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被扔下是什麽感覺，可她忘了，比她更害怕被拋棄的是江以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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