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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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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發揮穩定的鹿邑還是氣勢大好的沈桂華呢?

最後一跳,梅麗莎選擇了難度頗高的207C,鹿邑的同樣的也是這個動作。

直播員說:“據我所知,鹿邑好像是第一次在大賽中選擇跳207C。在半決賽中梅麗莎的這個動作分數是比鹿邑要高的,這個動作也是梅麗莎的看家動作。當年也是靠著這個動作震驚了跳水屆。這一次,這一跳也是一如既往的穩定拿到了目前全場最高分,92.4分。”

“我們來看沈桂華的最後一跳,是剛才鹿邑跳的407C向內翻騰三周半抱膝。”

鹿邑剛才拿到的分數是91.2分,沈桂華這一跳拿到的是87.4分。

“事實證明,在407C上,鹿邑是當前做得最好的選手!”

鹿邑的207C只要上了92分冠軍就是她的!

全場矚目這最後一跳!

直播員說:“半決賽中鹿邑做的207C得到的是84.15的分數。”

“我們期待她的表現!”

萬眾期待下,鹿邑站上了跳臺,深呼吸一口氣。

當年梅麗莎靠著207C把她推下懸崖,她這麽些年來一直都在練習這個動作,或許就是為了這一天,為了這一刻!

鹿邑心中默念了一句,一切順利。

起跳,落水。

大腦是一片空白的,從空中落到水中身體像是被一陣溫暖包裹,鹿邑只水中卷縮身體在窒息錢浮出水面,場上的掌聲熱烈無比。

“穩了!”直播員激動得大喊。

在全場歡呼聲中,這個動作也有超高的分數。

只是,不對。

歡呼聲變成壓抑的沈默。

場內有人開始大喊不公平。

不公平。

鹿邑的207C分明比梅麗莎跳得還要好,可是梅麗莎卻比鹿邑高出了0.6分,也是因為這0.6分,鹿邑惜敗原本排名第一的沈桂華,總分以0.2分極小的分差落敗。

鹿邑被壓了分。

綿媽去申訴,在比賽場中裁判一旦落定了分數極少會更改,綿媽的舉動毫無意義。澳大利亞的人歡聚一堂,綿媽跟胖胖姐兩人在爭辯,裁判對此只能搖頭。

全場吹噓,鹿邑被白染披上了毛巾。

鹿邑並沒有馬上離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申訴並沒帶來實質性的改變。鹿邑沒有想象中的情緒激動,相反她很淡定,臉上甚至有微笑。

她披著白色的毛巾走到了泳池邊緣上,朝著觀眾深深的鞠了一躬,起身時,那冷漠的眼中蘊藏已久淚水眼中滑落蒼白的臉龐,那一抹笑意變得苦楚無比。

她哭,是因為她實現不了她的承諾,當年她信誓旦旦的說過,這一枚獎牌會是中國的,如今卻變成了笑話。

即便她的能力在超常發揮的沈桂華之上。

她只是覺得不公平,十年的堅持化為了不公平是一件很心酸的事情。

中國代表團隊的人哭成了一團,現場的觀眾一次一次的在喊不公平,其中包括不同語言的不公平,他們都在為鹿邑感到不公平。真正熱愛這項運動的人,是不分國籍的。

頒獎臺上,沈桂華說:“你看,你輸了。”

“恭喜你。”鹿邑說。

“你這叫白撿了一個便宜,大家承認的冠軍只有鹿邑。”在面對沈桂華的時候梅麗莎果斷的選擇站在自己的老對手鹿邑身旁。

“為什麽她可以這麽的無恥。”梅麗莎對鹿邑說:“我跟你說,怎麽都是中國人,這人可比你要討厭多了,我還是喜歡白染。”

鹿邑笑:“因為白染沒上場嗎?”

梅麗莎聳肩:“誰知道呢?”

梅麗莎就是一個直來直去的人,喜歡誰討厭誰一清二楚的,對事不對人,準確來說她並不是討厭誰,只是比她強的人都是中國人,所以她就對中國人有意見,漸漸下來比了這麽多場,梅麗莎還是覺得中國人好一點,知根知底。要不是隊裏的人說要她一定要藏著十米雙人的時候早就跟沈桂華撕破臉了。沈桂華這個披著澳大利亞國際的假中國人簡直讓她想要作嘔。

鹿邑戴著銀牌手捧著鮮花,聽著的是澳大利亞的國歌,看著那比澳大利亞低了一點的中國國旗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鹿邑心想。

賽後鹿邑接受了媒體的采訪。圍繞的問題都是那幾個,有言辭激烈的,有人幸災樂禍。而鹿邑只說了這樣的一番話:“中國有一句老話叫做,十年飲冰難涼熱血。八歲,十八歲,整整十年,這是我在泳池裏訓練的第十個年頭,如今我只有遺憾,我對我當年的承諾很遺憾。我並沒有實現我的諾言,我再此為對我滿懷希望的人道歉。但是在這場比賽中,我自問無愧於心。”

吵鬧的現場安靜了下來,這時一個德國男記者操著不太正宗的普通話說:“明年的世錦賽我相信會是你。”

鹿邑的心被戳了一下,“……謝謝。”

明年,她還有明年嗎?兩個遺憾,她丟了兩枚金牌。

屬於兩人的奧運結束後,鹿邑跟江以修兩人並沒有參加閉幕式提早回國入院治療。

兩人是私人行程,穿得很是低調,鹿邑跟江以修都戴著鴨舌帽戴著口罩全副武裝。奧運尚未結束回到國內最熱鬧的仍舊是奧運的話題。

下機後,鹿邑去了一趟洗手間。

聽到的話題也是奧運會的,只不過這次是關於她。

“我現在看到她當初說要奪冠的視頻我都覺得尷尬。”聲音不大,尤其是在她這個半封閉的空間下應該聽不清的才對,可她聽見了,伴著隔壁呼啦啦的那一陣抽水馬桶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也不是這麽說,這不是壓分了嗎?”

“既然如此她就應該要發揮得更加好。”那女人說話咄咄逼人。

“也不是這麽說吧……”同伴想要辯駁幾句被她無情的打斷。

“什麽不是這麽說?就是吃我們納稅人的錢,我們納稅人辛辛苦苦的養她們既然不能為國爭光那跟養了飯桶有什麽區別?”

同伴的氣勢弱了下來:“她得了銀牌啊……”

那女人哼了一聲語氣嘲諷:“古往今來最慘的都是第二名。大家都會記得第一誰會記得第二,當初看她那花瓶樣我就知道會出事,這雙人十米臺這樣,單人也這樣,這肯定就是她的問題。”

在熟悉的母語環境下,鹿邑聽到了這種言論不止一個。

洗手間很多人,鹿邑聽到的聲音越來越多,都是附和聲,其中不乏各種嘲笑跟看熱鬧,鹿邑聽得失神,手機響起都沒聽到。

直到工作人員進來一個一個的敲門,外面的議論聲開始小了起來,鹿邑才恍然醒悟自己居然在裏面待了這麽長時間。

“你在找誰?”

“鹿邑小姐。”那個工作人員說了又問:“您有看見嗎?江以修先生說她進來洗手間了。”

“我……我沒有看見。”

鹿邑,江以修。鹿邑的名字同名同姓的人太少,所以聽到名字時她們才會這麽有默契的

鹿邑落得現在這種場面著實有些尷尬,像是躲在那裏偷聽,又像是犯錯了在裏面犯慫。其實她真的只是聽入迷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在工作人員敲到自己這邊時鹿邑決定自己出去比較好一點,利索的打開了門。洗手池那邊的的吵鬧聲戛然而止,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各種各樣的表情,驚訝,錯愕,心虛,囂張……

鹿邑在他們的註視下摘下了帽子,一頭長發落了下來,再摘下了口罩,那張略顯蒼白的臉就這麽坦然的面對眾人。

直白,坦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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