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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八十三章貴妃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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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八十三章 貴妃威勢

淑懿放下白玉糕,喝了一口熱茶,凜凜道:“事不宜遲,雲珠,你先帶著人去奉先殿,去把那沾著桂花糖的香爐碎片拿到手,那地下也不許她們打掃,再將奉先殿打理行祭事務的一幹小宮女集在一處,就叫素篆負責審問,只要長春宮的人去動過手腳,就一定能問出蛛絲馬跡來,只要問出來,你立即將人帶去尚方司,只要那些如狼似虎的嬤嬤太監一出手,就是死人的嘴,也不愁扳不開的。本宮不宜親自出面,這件事先交給你們去做,你們也該礪練礪練了!”

雲珠領命,含笑道:“娘娘如今攝六宮事,也是該拿出些淩厲手段來了,不然,那起子小人還只當娘娘好性兒呢!”

素篆亦笑道:“說不定平日威風赫赫的金童公公一進了尚方司,連皇後懷孕的貓膩都能招供出來,哼,那時皇後就等著倒黴吧!”

三人說笑了幾句,雲珠和素篆就各自辦差去了。淑懿這裏用了些茶點,叫小宮女收拾了,才要支起繡花繃子做些針線,只見一身龍袍的順治背著手,郁郁而來。

順治面皮紅漲,步履都有些蹣跚,顯是飲了不少酒,賜宴兩廣總督,想來也不必飲太多的酒,順治喝成這樣,想是在席間聽說了長春宮的事,心情不快,才禁不住借酒澆愁的。

淑懿忙快步上前,溫柔地攙起順治,柔聲道:“福臨辛苦了!臣妾這裏備下了醒酒湯,方才席間想必沒吃好,再用些茶點如何?”

一面問候著,一面去看吳良輔,吳良輔無奈地搖搖頭,意思是說皇上心情不好,淑懿也毫不奇怪,宮裏出了這樣的事,皇帝心情能好才怪。

淑懿一路將順治扶向寢殿,讓他躺在琉璃芍藥暖榻上,親手給他脫了鞋,換下龍袍,又將早叫小宮女熨好的明黃雙龍戲珠的細絹寢衣給順治穿上。

順治只由著人擺布,雙目微闔,口中念念有詞道:“喝什麽醒酒湯?朕倒情願醉些,不必理會這些糟心事!”

淑懿伏在順治胸口上,安慰道:“福臨也不必太難過了,皇後這次說不定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到時候有更大的福氣也未可知呢!”

順治的眉毛就很有節奏地皺起來了,“要不是太後攔著,朕一定要把皇後的事查個清楚明白!”

淑懿心裏“咯噔”一下,小心地問了一句,“福臨去過慈寧宮了!”

順治淡淡地點了點頭,似乎很不願提起這事,半日,才不屑地笑道:“皇後做的這一套把戲,誰還看不出來,只要一查,一定能查出結果,虧她還自作聰明地以為做的很巧妙!”

孝莊和順治都是經歷過盛京皇宮的腥風血雨,一路廝殺過來的,在他們面前,小博爾濟吉特氏這點把戲,簡直不值一提。可是孝莊明明瞧出裏頭有這許多的不妥,依然不叫順治查下去,原因很明確,就是不希望博爾濟吉特氏的後位旁落。

吳良輔已經把醒酒湯送來了,淑懿接過來,嬌柔道:“福臨就是再生氣,也該把這醒酒湯喝了,總不能拿自己的身子嘔氣呀!”順治看著眼前嬌媚動人的皇貴妃,頓覺陰暗的天空一片晴朗,就乖乖地接過醒酒湯喝了,吳良輔又呈上擰幹了的熱手巾,淑懿親手給皇帝擦了臉,順治臉上一片清涼,這時心裏才舒服了些。

皇帝酒醒了一半,靠在榻上握著淑懿的手,把玩著柔長細膩的手指,緩緩道:“雖然太後攔著,朕廢不了她這個皇後,卻也不能叫她再跳出來攪混水了,朕已請示了太後,皇後小產之後體虛,不宜勞累,已經著了慈寧宮幾個有品級的嬤嬤,親自守著皇後,不許她踏出長春宮。”

淑懿眸光流轉,問道:“哦?太後同意了!”順治只是默默地點頭。淑懿有數了,孝莊是看清了皇後的把戲,並不介意皇帝小懲大誡,卻又不想奪了她的後位。

順治冷哼一聲,道:“不過朕也不能叫皇後太得意了,以為她做了這些事,朕就拿她沒辦法,朕今兒已經將博爾濟吉特家幾個不成材的子弟的爵位給削了,或由世襲罔替改為降等世襲,哼,別以為仗著有個姐妹在宮裏,就可以在京城橫行霸道的!”

淑懿柳眉輕揚,問道:“福臨削了誰的爵位?”

順治的聲音有些含糊了,說道:“有誠遠侯思勤的爵位,有靖慎伯白音的爵位,另有鎮國公世子孟根穿戴逾制,朕奪了他的世子之位,叫鎮國公的侄子為世子,還將他的世襲罔替改為降等世襲。”

淑懿沒有說話,朝政的事,她不好插嘴,但順治這淩厲的手段,可比她厲害多了,一個時辰不到,就把多年來收集的那些紈絝子弟的行事不端的證據拿了出來,並奪了他們的爵位,真是迅雷不及掩耳,前朝的事不比後宮,這些世家子弟平素仗著自家的爵位,整日橫行於京城,早就激起了民怨,這次順治出手整治,也是民心所向,孝莊就是再有心護著娘家人,為了國家大計,也是不能反駁半分的。

順治以前不整治他們,看來是靜觀其變,待到他們“多行不義必自斃”的那一日,給予不可轉圜的一擊,看來孝莊一味護著後宮中博爾濟吉特一族的勢力,反而叫順治下了狠心去挖他們在前朝的根子,一旦皇後淑惠妃的兄弟伯叔們失了勢,她們也就被四面動土,失去了最可靠的依傍。

順治也勞累了半日,躺在承乾宮的寢殿裏又放松,很快便傳出均勻的呼吸,淑懿擔心擾了他,就輕輕地在他身上搭了一條遍地錦的夾紗軟被,躡手躡腳的出去了。

快至午膳時,雲珠和素篆都回來了,淑懿怕吵醒還在睡著的順治,就將她們叫到後殿的花圃裏去說話,因為承乾宮只住了淑懿一人,後殿就顯得十分空曠,絕不怕有閑人偷聽了去。

已經是春天了,後殿的花圃中應季的花草也開始生長,翠葉初發,新蕊含丹,清風拂面,飄過一絲淡淡的幽香。

淑懿走到一脈新長了細葉的常春藤邊上,看見雲珠平和的神氣中透著幾分喜色,素篆卻氣鼓鼓的,就問她們道:“怎麽樣了?”

雲珠微笑道:“奴婢已經按著娘娘的吩咐做了,一切也都順利,那沾了桂花糖的香爐,奴婢已經收回來了,珊瑚一聽是皇貴妃吩咐的,就沒敢吱聲兒,奴婢又把所有打理過行祭之事的小宮女集在奉先殿後的廡房裏,挨個兒審問,一開始珊瑚還想跟奴婢擺個大宮女的架子呢,後來見奴婢連咱們承乾宮的嬤嬤太監都帶了去了,他們素日在宮中,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珊瑚也就不敢說什麽了!”

淑懿含笑道:“其實珊瑚這個人,倒是不壞,只是性子有些陰乖張了,也是原先傷了心的緣故,你辦差時她擋著你,你自是要拿出些氣派來給她看的,可過後還是要與她和緩和緩才好,也省得‘多個仇人多堵墻’。”

雲珠笑了一笑,道:“這還要娘娘說?奴婢為了謝她因為奉先殿的事勞累一天,特意撥了一百兩銀子,叫她與奉先殿的小宮女們分了,買脂粉頭油呢!”

淑懿微笑不語,她知道奉先殿是清水衙門,珊瑚就是做事再勤謹,等閑也得不著賞賜的,雲珠給她撥了賞銀,銀子還是小,珊瑚這一回就大大的有面子了。

淑懿笑了笑道:“辦得不錯,然後呢?”

雲珠一雙秀目流波,看了看站在她身邊的素篆,道:“然後奴婢把人交給素篆,就由她去審問了!”

素篆這時好不容易等到把肺腑之言說個痛快的時候,一見淑懿對她投去鼓勵的目光,就迫不及待地連珠炮一般,把審人的過程說了出來,“奉先殿的小宮女,比咱們承乾宮的小宮女是大大不如了,沒見過大場面不說,整日叫那個珊瑚嚇唬怕了,個個像避貓鼠一般,沒說兩句話,就鬼哭狼嚎地都吐了口——那個金童做事也忒大膽了,竟然沒怎麽避人,只以巡查為名,在娘娘行祭之前就去過奉先殿兩次,有三四個小宮女都看見了。”

淑懿撫著幾朵新打的花苞,粉黃淡彩的嬌蕊已染上春色的美艷,笑道:“他這也是得意忘形,就忘了小心謹慎,皇後既然當著眾人的面把祭祀的事交給了本宮,他做為長春宮的總管太監再去巡查,就名不正言不順了!”

素篆氣乎乎地往下說:“奴婢就帶了人去長春宮拿人,幸而雲珠姐姐聰明,說若是公然把金童帶走了,回頭皇後再說咱們承乾宮的人氣惱著了她,豈不又要給娘娘惹麻煩?最後雲珠姐姐找了個托辭,把金童從長春宮賺出來,幾位嬤嬤太監才把他捆了送到尚方司去!”

淑懿問道:“你們捆他去尚方司的時候,是怎麽個說法?”

雲珠挑一挑朱唇,笑道:“罪名自然是圖謀不軌,陰謀陷害自家主子,金童去奉先殿亂轉,事先並未知會過娘娘您,本就不合規矩,咱們就給他扣上一個謀害皇後的罪名,將打碎香爐的事算在他頭上,倒也十分地公平合理,皇後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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