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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章貞妃爭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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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章 貞妃爭權

將至午膳時分,吳良輔傳下旨來,說貞妃去了養心殿,與皇上商議過幾日給懿靖大貴妃做壽的事了。順治走不開,讓淑懿自己先吃,等晚上再過來。

自從四貞公主出走的事之後,懿靖大貴妃與太後一直淡淡的,兩位婦人大半輩子在宮裏,有爭奪,有聯手,如今先帝已逝,失去了爭奪目標,況且阿霸垓旗的實力,一直就不可小覷,四貞的事塵埃已定,孝莊不想再為此而與懿靖大貴妃結怨,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一手養大,又對她深有感情的義女,能夠收住博果爾的心,也不是一件壞事。所以孝莊趁著這個做壽的機會,也是想要與懿靖大貴妃一笑泯恩仇。

淑懿忍著一肚子的笑,好好地送走了吳良輔。關上門來,喜滋滋地想著貞妃才得了協理六宮之權,便明火執仗地與皇後擰把起來,往後還不知有多少熱鬧看呢!

淑懿這裏才吩咐下小宮女擺飯,宮外卻有一位宮女求見。雲珠問時,說是擷芳殿的,淑懿心頭一喜,便知是博果爾得了什麽信來了。忙將那宮女請進來。

進來的這位穿著一身竹青的雲錦宮裝,看領口與袖子上繡的花紋,便知是擷芳殿的尊等宮女。腦後溜光水滑地打著一條辮子,通身樸素無華,卻透著一股高華氣派。

那宮女向淑懿行了大禮,回稟道:“奴婢是擷芳殿的大宮女雁翎,襄親王叫奴婢來……”說到這,警覺地向四下一瞟,望著淑懿的神色似有詢問之意。

淑懿輕輕道:“但說無妨,這裏沒有外人!”

雁翎才又說道:“襄親王說,錦繡死了!”

淑懿不由從腳心漫出一縷寒浸浸的涼意,直滲到心口裏,錦繡死了,那最重要的證人就沒了,那麽那封信,淑懿脫口而出,問道:“那封信……”

雁翎面色平靜如水,不見一絲悲喜,道:“襄親王已經派人去找了,此時卻還不知找沒找到!”

淑懿一時默然,這種情形下,也只得聽天由命了,錦繡之死,顯然說明對方已經覺察,恪嬪父母之冤,能否得雪,只能看運氣好壞了。

雁翎也是個爽利的,看淑懿眼眸籠著一層淡淡的清愁,因說道:“若王爺有信傳來,奴婢一定立時前來回稟。”

淑懿點點頭,讓雲珠打賞了雁翎,送她出了承乾宮。

雪綿綿密密地落了一下午,竟毫無減弱之勢,院子裏已是一天一地的白,四阿哥醒了兩次,淑懿給她餵了奶,又陪著玩了一會兒,便到了晚膳時分。

天擦黑時,順治進來了,負著手,垂著頭,悶聲不響的,淑懿一看,也猜得七七八八了。忙溫柔著撫著順治的胸口,笑道:“福臨餓了吧,今兒太後特賜了臣妾新鮮的鹿肉,正好一起嘗嘗!”

順治哪裏吃得下,向旁邊的冰玉柚木窄榻上一倚,微微閉了眼,額頭卻是擰在一起的。

淑懿靠在他身側,以纖指輕輕揉開緊皺的眉頭,安慰道:“福臨有什麽不開心的事麽?可否對臣妾說一說!”

順治長臂一伸,將淑懿摟進懷裏,極不耐煩道:“這宮裏的女人沒一個省心的!太後今兒晨起才給了貞妃協理六宮之權,貞妃拿著這個權柄,求朕將懿靖大貴妃的壽筵擺在景陽宮!”

淑懿故作驚詫道:“哦?這是為何?”

順治仍是一副氣悶模樣,道:“說出口的理由是景陽宮裏新植了幾樹臘梅,開得又早,比慈寧宮那些才打了花苞的梅花,開得還早些,可還不就是想借著在景陽宮舉辦壽筵,與皇後爭權麽?”

貞妃這一手來得實在不怎麽高明,讓順治一眼就瞧出來了,遑論別人?不過貞妃才掌了協理六宮之權,若因著此事折了她的羽翼,往後反而不好用她來牽制皇後了,淑懿想了一想,笑道:“並不是為著貞妃是臣妾的妹妹,臣妾為她說話,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貞妃也是想把事情辦好,別叫旁人說太後用人不明。”

順治沒想到淑懿這次會跟他搶著茬地說,方要反駁,淑懿的柔荑輕輕揉著順治胸口,笑道:“自然,福臨說的也有道理。貞妃的心思,未必旁人領會得了,說不準還會惹些閑話出來,福臨為貞妃計,還是不允她的請求為好!”

順治這才將一條手臂向腦後一枕,冷哼道:“朕當然不會允她,可貞妃見朕不允,又說出許多新鮮法子來,要在壽筵上使,朕被她磨得沒辦法,只得答應她。”

淑懿嬌笑道:“太後為何忽然大張旗鼓地給懿靖大貴妃做壽,想必福臨也是知道的,辦得隆重些兒,倒也並無壞處,就是襄親王見了,也要感激太後和福臨的恩典呢!”

順治又絮絮地與淑懿說了半日宮裏的事,有高興的,也有煩惱的,一會兒皎月來回稟擺好了晚膳,二人才一同出去吃飯。

懿靖大貴妃的壽筵還要等些日子,壽禮一應事宜,自有雲珠打理,淑懿是不必操一點兒心的。她每日除了照顧四阿哥,就是等著博果爾那邊的信息。

呆了兩三日,雁翎還沒來,恪嬪倒先興沖沖地來了,說是得了家裏的信兒,達林太已被順天府尹捉拿歸案,她父母的案子沈冤得雪指日可待。

淑懿心中還是不安,達林太與皇後雖說姻親關系遠些,到底是皇後的族叔,莫非是博果爾以和碩親王的身份壓著順天府尹這樣做的,還是找到了那封信,交給順天府尹去查的?無論是哪一種情況,順天府尹也都是攝於和碩親王的威勢,才揪出了皇後的親眷。若是博果爾為著這事直接得罪了皇後,別說恪嬪,就是她自己也要內心不安的。

下了幾日的雪,天已經放了晴,紅彤彤的一輪太陽在天上,頓時叫人神清氣爽起來。

淑懿對恪嬪說出了她的憂慮,恪嬪聽了,不由放下手中的汝窯填白蓋盅,皺眉發起愁來。

二人正坐著無話,外頭忽然通傳擷芳殿來人了,淑懿便知是雁翎,笑著對恪嬪道:“太好了,真真是及時雨宋公明呢!”

雁翎進來,行了禮,看見恪嬪也在這兒,便知兩位娘娘已是知道信兒了,行禮如儀道:“王爺說,請兩位娘娘放心,外頭的事俱已妥當。”

淑懿存了三分隱憂,道:“我知道妥當了,可那順天府尹為何突然敢捉了皇後的族叔去?難道襄親王明著出面了?”

雁翎蹙眉道:“這個王爺沒說,奴婢也不好細問,只聽著王爺說,僥幸得很,當年那封密信竟讓他給找著了,王爺就把信給了巴雅爾。”

“巴雅爾!”淑懿心頭一跳,忽地恍然大悟,博果爾也是有勇有謀,用這個法子為恪嬪的父母平冤昭雪,自然是最好的。

恪嬪先是一怔,既而也悟了過來,唇邊的笑意,如窗外白雪皚皚中盛放的臘梅,“錦繡到底是錦丹的同胞姐姐,達林太害死她姐姐,她如何肯幹休?只是襄親王怎麽吃得準巴雅爾一定會為錦丹出頭,不惜將族叔投入獄中?”

雁翎聽得恪嬪有此一問,便接口道:“奴婢先時聽王爺說過,這巴雅爾與達林太不過是狼狽為奸,且二人早就嫌隙。”

淑懿舒心地笑了,博果爾日日與京中貴家子弟交往,對他們的脾氣秉性,情義恩怨,早就清楚得很了,這樣一來,巴雅爾親自出面,解決了博果爾的難題,恪嬪的父母雪了冤,又引動了博爾濟吉特氏的內部爭鬥。

淑懿拿著粉彩瓜果紋蓋碗,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茶葉,想著四貞公主聽了,也會慶幸自己得了這樣一位好夫君吧!

懿靖大貴妃做壽的那日,雪已經化得差不多了,只有梅萼上還壓著一星兒殘雪,幾日的淡陽裏,向陽處,那厚厚的雪也化得十分幹凈了,長街上的青磚被雪水洇潤,湛著烏青的光澤。

淑懿晨起給四阿哥餵了一回奶,便開始挑選赴宴的衣裳。這次的壽筵,只怕除了懿靖大貴妃,沒有一個開心的人。

孝莊,順治,皇後,貞妃,為著不同的原因,各自憋了一肚子邪火,淑懿雖然沒有過分牽連在裏面,卻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提防,以免誤中流彈。

雲珠拿出一條石榴紅的八團盤錦褂子,一條寶藍鑲花裙子來,淑懿搖搖頭,說太艷了,招搖!又拿來出一件淺藕合色折枝蓮花的宮裝,淑懿搖搖頭,說太淡了,失禮!雲珠笑著嘆了口氣,又一件件為淑懿挑選,直堆了半炕的衣裳,淑懿還是未找出合心意的衣裳來。

雲珠忽然笑道:“娘娘既然件件都不合意,那依奴婢的淺見,前幾日咱們不是才吩咐尚服局做了幾件過冬的新衣裳麽?只怕也做的差不多了,不如遣人去問問,若做好了,便拿來穿上吧,奴婢記得裏頭有一件妃色挑銀絲的宮裝,又雅致又大方,只怕還使得。”

淑懿也想了起來,覺得那件衣裳確是合適,揚聲喚皎月道:“遣個人去尚服局問問前幾日的衣裳做好了沒有?”

立時便有小宮女稟報道:“皎月姐姐一早出去了,現在還沒回來呢!”

淑懿心裏本就怏怏的,聽著這話,不免嘀咕道:“大清早的就出去瘋……”

雲珠立即笑著解勸道:“興許是有旁的要緊事,這幾日我的手不方便,宮裏大半的事,倒是皎月做的。”

淑懿看看雲珠那只燙傷了的手,見好的也差不多的,略放了心,才要再遣人去尚服局詢問,忽然外頭通傳說是吳良輔來了,淑懿就怔了一下,這時候他不是應該在養心殿伺候順治,準備去赴懿靖大貴妃的壽筵麽?怎麽又來承乾宮了,難道是順治那兒又出了什麽問題?

吳良輔進來行了禮,淑懿忙叫看座倒茶,吳良輔一擺手,一副火急火燎的樣子,道“娘娘不必客氣,奴才說一句話就走,皇上那兒還等著奴才呢!”

淑懿惶惑道:“什麽事?吳公公親自前來,必是十分要緊的了!”

作者有話要說:又是辛勤碼字的一天,謝謝親們的支持,繼續求支持,求評論╮(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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