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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姍姍來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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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冬天姍姍來遲,漫長的炎炎夏日吞噬了整個秋季。省城東南濱海西北聯山,在經歷三次的入冬失敗後,終於在十二月初,迎來了一個溫暖的冬季。冬季一到,白天便縮短了時長。剛下班沒多久,我走出建築設計公司,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從小到大,我都極力隱藏著自己的秘密,生怕有人在背後議論自己。我是一個十分敏感的人,別人只要悄悄地多看我一眼,多說我一句,我的耳朵就會立刻發紅發燙起來。不知不覺,我漸漸養成了默默無聞的習慣,只想安安靜靜地躲在角落裏做事情,不需要閃亮的燈光,不需要漂亮的稱讚。

省城的夜色撩人,路邊的樹木蔥郁,仿佛行走在森林城市。這個冬天不太冷,冷風吹來,我感覺不到半點的寒意,可能是因為穿了秋衣秋褲的緣故,這室外的空氣反而讓人感覺一陣清爽。

我行走在車水馬龍的夜色中,那發燙的耳朵頓時冷卻了下來。我就住在公司附近的小區裏,從公司走路回去,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拖著疲倦的身心,我走到小區門口。我突然想到,小區裏的那套房子並不屬於我,但我卻在這裏住了快兩年,似乎早已經把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

這是江景房,憑我的工資,別說買下這裏的房子,就算是租,恐怕我都覺得吃力。進入電梯,我來到二十九樓,站在了房門外。掏出鑰匙打開門,傳來昏暗的光線和低沈的音響。有人?我那疲倦的身心,頓時滿血精神起來,那家夥來了,他總算有時間看我來了。

興奮之餘,我又不禁緊張了起來,摸了摸臉頰,冬天的皮膚變得幹燥了不少,那家夥會不會介意呢!

我平覆了興奮和緊張,悄然走進屋裏。光線和音響來自客廳的家庭影院設備,那家夥每次過來都喜歡窩在沙發床上看藍光電影,不過他經常會看睡著了。

這一次似乎也不例外,我幾乎可以感覺到那家夥的呼吸聲,沈著、穩健,富有規律性。我正想著走近沙發床,好好看幾眼好久不見的那張精致臉龐,那家夥的聲音卻突然傳來了。

"寶貝,回來了,怎麽這麽晚?"

"都是這個點下班,天黑得早了而已。"

"快到老公的懷抱裏來。"

"哦。"

說著,我走近沙發床,只見那家夥正窩在沙發床上的絨毯裏。

我蹲下身子,就著昏暗的屏幕光,往塗皓的臉龐主動親吻下去。第一個吻親在了塗皓鼻梁旁邊的臉頰上,塗皓化被動為主動,接力第二個吻,準確無誤地親上了我的雙唇。

熱吻之時,我聞到沐浴露的香味,想必塗皓一定剛剛洗了澡,腦海中羞澀地閃現一幕,塗皓此時應該正赤身地被絨毯裹著吧。我已經很久沒有觸碰男人的身體了。親吻之後,我們的嘴唇分離開來,而我的下身卻不自覺地有了羞恥的反應。

"我也去洗個澡吧?"

"不用,把衣服褲子脫了,直接躺進我的懷裏來。"

"你不怕有氣味嗎?"

"我就喜歡你身上的氣味。"

"討厭!不過那是什麽味呢?"

"騷而不膩。"

"哼!"

我脫掉了外套和秋衣秋褲,本來想大方地把內內也一同脫了,但聽到塗皓對自己"騷而不膩"的評價之後,便羞澀地穿著內內鉆進了絨被裏,心想,大不了留給塗皓來扒咯!

然而,等我鉆進絨被窩才愕然發現,原來塗皓並非一絲不掛,而是穿著秋衣秋褲。塗皓到他這裏,從來不帶任何行李,怎麽會有秋衣秋褲?

"你穿的是什麽鬼?"

"有點冷,在衣櫃裏找了一套你的秋衣秋褲。"

"哦,這樣。"

"呀,我叫你把衣服褲子脫了,你怎麽把秋衣秋褲都脫了?"

"我,我怕熱。"

"不,你是騷。"

塗皓說著,伸出雙臂,把赤身的我迎著正面,緊緊地抱在了懷裏。我默不作聲,原以為塗皓在絨被窩裏一絲不掛,我才脫掉了秋衣秋褲,這下好了,又被塗皓抓住把柄,說我是騷而不膩了。

"怎麽了,寶貝,生氣了?"

"沒有,心情不好。"

"工作上的事?"

"嗯。"

好不容易等到這一天的到來,我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好好看看塗皓的樣子了,我還想跟塗皓好好地溫存一些時間,什麽話也不說地膩在一起。

在這個時候,我當然只會緊閉其口,靜靜感受塗皓的體溫。我也伸出雙臂抱緊塗皓,並將頭掩埋在塗皓的胸前,恨不得可以鉆進塗皓的體內,與他合二為一,永不分離。塗皓似乎感受到了我的需求,讓我轉過身去。我的心跳開始加快,呼吸變得急促。

我清楚地嗅到,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雄性荷爾蒙。塗皓從背後將我抱緊,親吻我,撫摸我。我感到輕微瘙癢,忍不住輕聲笑了出來。最後,我的內內如意料之中被塗皓扒掉了,臉上突然羞澀得感到發紅發燙。

漫漫的運動時間隨著汗水順勢而下,運動的吶喊聲越來越熱烈。我們開始準備最後的沖刺,伴著共同的一聲痛快的吶喊,仿佛那終點線上的一聲槍響,這場激烈的運動在極限到來之後戛然而止,極其完美地落下了帷幕。

有時候,我會極其邪惡地認為,那股成分覆雜的液體是塗皓送給我的最好禮物,甚至勝過於這套房子。但大多數時候,我又嘲笑自己那膚淺的物欲,說到底,我其實只是需要一個熟悉的陪伴,這股暖流就是陪伴的產物。

雖然心裏十分坦然地接納了這個產物,但嘴巴上還是矯情地拒絕了起來。

"怎麽又弄在裏面了?"

"這樣也不用立即去清洗啊,我還想抱著你膩一會呢!"

說著,我們又縮進了沙發床的絨被窩裏,彼此一絲不掛,肌膚緊貼,面面相覷。我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一個奇怪的想法,我覺得,我們此時此刻就像在母體裏感受著彼此的愛和溫度。

不恰當的比喻總是十分可怕的,我並非有意要進行這樣的比喻,我是想,我們之所以會如此與眾不同地愛上一個相同性別的人,並非我們自身的選擇,而是在胚胎時期就已經命中註定了的。

我轉過身,再一次背對塗皓,這個時候,我才註意到大屏幕上放映的電影。那是前段時間上映的一部青春校園題材影片,火得一塌糊塗。

躺在一塊兒看了一會,我感到一絲沈悶和乏味,故事裏的愛情對我這個年紀的人而言,顯得單調而幼稚了。顯然,這部電影只是在學生群體中火了一把而已。

就在這時,男主演出現在了屏幕上,那是多麽漂亮的一張臉啊!我不自覺地心生醋意,轉頭瞥了一眼塗皓,雖然燈光昏暗,但我還是發現了塗皓的眼神中流露出的不自然。咦?有問題?是認識的人?

"這個男主演叫什麽名字來著?"

"齊陽。"

塗皓脫口而出,這讓我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我非常了解自己的性格,如果不問清楚,我無論做什麽事情都不會定下心來的,於是,幹脆打破砂鍋問到底得了。

"你跟他很熟吧?"

"什麽?"

"這個叫齊陽的,你認識?"

"嗯?沒錯。"

"對吧,你們很熟?"

"算是認識吧。"

"就只是認識?"

"不然怎樣!"

"你們那個時候不是……"

"電影不好看,我們不看了。"

"那麽人呢,是他好看,還是我好看?"

"他好看,但我愛你。"

"哼,我不信。"

"不信拉倒。"

要說塗皓愛我,我寧願相信,塗皓只是喜歡我的簡單和聽話。大概每周才一次電話,每個月才來看我一次,每次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天。

我經常覺得,塗皓不是愛我,而只是把我當成一個消遣。塗皓用這套房子來困住他,然後把這裏當成我縱情享樂的地方。

當然,我偶爾還是會理性地做出判斷,什麽是愛?那就是在一個較長的時間裏,彼此需要彼此的陪伴,成為生活裏的一個習慣。所以,從這個意義上來看,塗皓確實是愛我的。

"在想什麽呢?心不在焉的。"

"嗯?沒什麽。"

沙發床上,塗皓突然親了我一下,把我從幻想中驚醒了過來。

"寶貝,我餓了。"

"我也餓了,我去煮面吃。"

"真是老公的乖寶貝,給我多加一個雞蛋。"

"是,傲慢的家夥!"

"什麽?我哪裏傲慢了。"

我起身穿上秋衣秋褲,來到廚房開始煮面。一會兒功夫,兩碗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面端上了餐桌。塗皓聞到了香味,也穿好秋衣秋褲,坐上了餐桌。

"你煮的雞蛋面怎麽會這麽香,都好久沒嘗你的手藝了,老公來看看有沒有退步哈。"

"我這雞蛋面的做法調料可是祖傳的,這手藝可是基因遺傳,天生的,怎麽可能退步。"

見塗皓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我突然想起了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的那個傍晚。

吃完了西紅柿雞蛋面,我決定去沖澡,正當我前腳溜進衛生間的時候,塗皓後腳也跟著進來了。

"幹嘛呢,我要洗澡。"

"正好我也要,一起洗吧。"

"你不是洗過了嗎?"

"就是想陪著你再洗一次。"

說著,塗皓扒掉了我的秋衣秋褲,我順勢也脫掉了塗皓身上的秋衣秋褲,然後打開淋浴花灑,倆人開始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水上運動。

洗浴之後,我發現,自己的聲音已經有點沙啞了,身後也是略微的火辣辣,走起路來差點就直不起腰來了。

塗皓意識到,剛才的摩擦有點過火了,就像一把走了火的槍,產生了激烈的火花,造成了不必要的燒傷。心裏感到歉疚,正想安撫一番,卻又說出了一句不應該的話來。

"你的皮膚變得幹燥了,我給你買了一瓶精華液,在我的文件包裏,自己去臥室拿吧!"

我無比仇恨地瞪了塗皓一樣,然後悻悻地走進了臥室,翻看塗皓的文件包,找起精華液來。在文件包的最外層,我翻到了一份文件,"人道主義援助派遣函"。

“這一次,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明年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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