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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你們是親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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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我在體育場閑逛,看到了一張招新通告,竟然是範凡想組織的足球隊。範凡住到了校外,我已經很少見到他了。

範凡最近變得十分消瘦,我交給了他五十元,作為加入球隊的費用。範凡說,這些錢用來買隊服,剩下的當作球隊訓練和活動的費用。

第二天開始,我們一起到校操場進行訓練。足球隊目前只有三個人,那第三個隊員是個高中生。

幾天之後,我們三個還一起去到另一所大學,跟另外幾個球友一起踢起了場小比賽。我作為替補一直沒有上場,況且我的球技爛得掉渣!

那天,範凡約我吃飯,他好像有事。吃過飯後,他又請我到網吧上網。我看了一部電影,範凡這才突然問起我,說要借錢。

我警覺地說了沒錢,又想知道範凡為了什麽借錢。範凡說,他女朋友懷孕了,要錢做人流。我感到非常懷疑,仍然表示沒錢。

離開網吧,範凡來到了我的寢室。他見我有一把吉他,就拿起來玩弄起來,說高中時有個同學也玩吉他,自己瞎學了幾個和弦。

互相交流之後,算是有了更深的了解。範凡掏出了醫院的診斷單給我,希望我相信他。我看了診斷單,上面果然是懷孕的結論。

最後我答應,借給了他一千。

在取款機取了錢給範凡後,範凡帶我去他和女友租住的地方,是校外附近的一個路口,是一間出租屋,單間帶衛。

房間很亂,範凡說他女朋友今晚會到長沙,於是隨便收拾了一下。之後,範凡用電熱棒燒了一桶水,說要洗澡。

範凡在衛生間裏洗澡的時候,我就一個呆在房間裏。範凡洗到一半的時候,叫我幫個忙,他忘記把浴巾帶進來了。

我按他說的,在一堆晾幹的衣服裏找到了浴巾。我敲了敲衛生間的門,門開了,範凡一絲不掛地出現在了我的眼前。濕漉漉的黑影下面是自然的狀態。

把浴巾遞給範凡的同時,我不經意地往那看了幾眼。範凡洗過澡後,穿著內褲走出衛生間,和我一起躺在了床上。

幾天之後,範凡說錢不夠,手術做完了,身子很虛弱,需要繼續住院修養幾天。我頭腦一熱,又借給了他一千五。

第二次去範凡住的地方時,我見到了範凡的女朋友,長得很漂亮。我們三個人一起走在路上,範凡遞給了我一個蘋果。

後來,我便很少去找範凡。偶爾,範凡會叫我去網吧找他,我去過兩次,也就不想去了。再後來,四川一帶發生了地震,範凡是重慶人。

我打電話給範凡,是停機狀態。後來才知道,他的手機被偷了。暫時沒有辦法聯系到他,只能等著他來找我。

最後一次在校外見到範凡,是在一個下著雨的夜晚。我打著雨傘,在路口附近迎面遇見了範凡。他手裏拿著打包的盒飯,喊了我。

我記得前幾天,室友告訴我說,範凡去寢室找過我,我不在,就把我的手機號碼要去了。我問範凡怎麽拿了我的手機號碼不給我打電話。

他說,號碼放在褲子口袋裏被洗掉了。沒聊幾句,我們就各自走開了。不久之後,範凡回歸單身,搬回來宿舍,我們都成了傷心人。

這年五月,我在網上認識了阿磊。在聊天群裏,阿磊主動向我示好,因為他遇到了困難,需要幫助。

“我今晚沒地方去,可以在你那過一晚嗎?”阿磊問道。

“我住在學校的學生公寓裏,不方便啊。”我擔心上當受騙,沒有追問他的具體情況,就用一個真實而充分的理由拒絕了他。

“你那附近有旅館嗎?”阿磊追問道。

說起旅館,我就沒有了抗拒的能力。我總是毫無來由地認為,旅館是愛情的起跑線。我想,我的青春終有一天會在旅館裏腐爛,變朽。

“你不是學生?”我反問道,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不是,我畢業一年了。我是岳陽人,今天剛來到長沙,找工作。”阿磊回答道。

“這裏旅館是有不少,但是我都沒有去過。”我說著,已經有點心動了。

“我去你那,你陪我一起去旅館,好不?”阿磊繼續引誘道。

同是寂寞之軀,我便沒有再拒絕。交換了手機號碼後,我開始了不安分的等待。

我不知道我們的命運到底被什麽操控著,為什麽本來毫無關系的兩個人,就突然間有了關聯。

我想,如果當時我恰巧不在線,如果我果斷地拒絕了他,就不會接下來的見面,我的人生就會呈現另一個世界。

物理學上說,我們生活在多重的世界中。

這個世界在黑夜中似乎充滿了更多的可能性。不變的月光,不變的樓房,而我的生活因為某個細微的事情隨時都在變化。

物理學上說,這個叫蝴蝶效應。

如今,我將踏上一艘沒有方向的帆船。無法選擇,人生總得遠航。

阿磊雖然比我年長兩歲,但看起來並不顯得比我成熟,穿著和我一樣孩子氣,身材有點小胖,笑起來有點吊兒郎當的樣子。

“你穿得真秀氣啊。”見面的時候,阿磊打趣道。

我穿著一件綠色的無袖衫,帶著金屬拉鏈和小帽子,這讓我的身材顯得修長些。

“也就是晚上才敢穿出來。”我解釋道。

“走,陪我一起去旅館睡吧。”阿磊倒是直言不諱。

“你來長沙就只背了一個包?”我不解地問道。

“衣服、電腦都放在岳陽家裏的,等找到了工作,有安定的住處了,我再回去取來。”阿磊說。

答應陪他去旅館時,我本以為,阿磊會要求我幫他付房租,但是沒有。阿磊講好了價錢後,自己掏錢付了租金。

關掉電燈,阿磊抱著我,問道:

“喜不喜歡我?”

我有點兒不習慣,沒有回答他,而是問:

“你學什麽專業的?要找什麽工作?”

“編導專業,我的工作是當老師,帶藝術生。”阿磊回答道。

有時候,我希望自己是一個強勢的男人,可以照顧好身邊那個弱勢的你。可是,我總是怯懦和虛弱到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第二天直到中午,我們才起床。阿磊問我什麽安排?我說沒有,因為恰巧是端午節放假,我沒有課業。

“我要到望城縣的一家藝術學校面試,你跟我一起去吧?”阿磊問。

我來長沙快三年了,還沒有去過長沙周邊的小縣城,我猶豫了一下答應了,反正也是在寢室裏閑著。

我帶著他先回到了寢室,我得先換上一件稍微正式的衣服。

“你們寢室裏有沒有空的床位?”阿磊突然問道。

“沒有了,四人間,四鋪床,住滿的。”我說。

我心裏想著,如果有空床位,阿磊要住進來一定很麻煩,幸好確實是沒有空床位。

之後,我們搭汽車去了望城。

到了望城汽車站,下了車,按著學校的地址,我們打了一輛摩的。阿磊和學校的負責人聯系過,所以到了學校後,責任人用茶水接待了我們。

阿磊和學校的人面談了一段時間,我第一次見識了阿磊自我肯定的口才。但即使阿磊把自己誇得如何的天花亂墜,學校的負責人似乎並不滿意。

後來聽阿磊說,藝考老師和藝考學校的關系很微妙,常常相互間利用。老師到學校上課,是想從學校裏帶走學生,私下授課。而學校招聘老師,是想通過老師來吸引學生。

當天,我們趕回到了長沙,天色已經晚了。

“我明天再回岳陽家取東西,今晚可不可以暫時在宿舍裏和你擠著睡一下。”阿磊可憐兮兮地問道。

我聽了不禁猶豫起來,一方面不忍拒絕這個昨晚共度溫柔鄉的人,一方面若是把阿磊帶回宿舍睡,又不知該如何跟室友們交待。

還沒有做出決斷,我們就來到了公寓門口。

“你是不是怕室友懷疑什麽?”阿磊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

“好吧,就一晚也沒什麽,就說是親戚中的一個兄弟。”我答應了下來。

帶著阿磊去宿舍,我確實感到挺尷尬的。平時很少帶人回來,如今卻帶了個男人回來。其實最害怕的不是被懷疑,而是多出一個陌生人,讓氣氛變得僵硬掉,彼此不自在。

“我今晚帶了個人回來睡。”一進宿舍,我便假裝大方地說道。

我故意用開玩笑的口吻說了實話,我想,這樣反而不會引來同學們的懷疑。還好室友在感情方面都像個木頭人,不會有亂七八糟的想法。

倒是後來,隔壁寢室的一個同學,說起他老鄉的室友,帶了一個男人回宿舍睡,兩個男人穿著內褲擠在一鋪床上好幾天。那種鄙夷的口氣讓我汗顏,好像自己被無辜傷及了。

幸好阿磊不是那種喜歡光著身子,只穿著內褲在寢室裏晃悠的人。阿磊沒有帶換洗的衣服,洗過澡後穿著我的衣褲,在寢室裏和我的室友們一起打DOTA。

我不喜歡打魔獸,只玩賽車游戲。所以很少和室友在游戲裏打打殺殺。看到阿磊和室友玩開了,我的顧慮也就沒有了。

阿磊穿著我的藍色的無袖恤,灰白的馬褲,跟我倒是真有了兄弟的樣子。有其他寢室的同學來看到阿磊,楞了一下。沒等我解釋,同學就反問道:你們是親兄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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