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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君莫笑前輩生病了！”絕色很驚訝地望著流木。

他對君莫笑很有好感。這好感來自於起初只有君莫笑一個人支持他尋找通路，後來為他們提供各種輸出和後勤保障，再後來提出新的思路，最終讓他到達現實世界見到契約者。

他很敬佩君莫笑前輩，這麽忙還這麽拼。

還這麽講義氣地幫忙。

因此聽到流木說人家生病，絕色趕緊到最近的城市買了大包大包藥水，跑過去探病。

然而撲了個空。

“他被契約者召喚了。”有個同樣沒滿級的神槍手，身上裝備也很簡陋，正忙忙碌碌打掃著林間小木屋。

清潔地板，開窗通風，熬煮藥材，晾曬床單……忙進忙出。

“你是……”

“秋木蘇。”

“秋木蘇前輩？前輩你好！”流木吃了一驚，連忙介紹，“絕色，這是大前輩。”

“哦？”絕色不太理解，但他的好處是先做了再問，“大前輩你好——為什麽這麽稱呼？”

秋木蘇笑笑：“因為我是榮耀大陸第一代和契約者建立關系的人。”

榮耀大陸有契約者的人，迄今為止流傳了十代。

絕色，連同藍河，流木之類，都是第十代。

即使夜雨聲煩名遍大陸，也不是第一代，也要稱呼秋木蘇為前輩。

“啊啊啊，果然是大前輩，失敬失敬！”

秋木蘇笑笑：“拿出點對待大前輩的誠意？”

“誠意？”

“阿笑昨天折騰很累，幫他整理一下內務，可以嗎？”

秋木蘇抱出一大桶衣服。

全是暗紅血漬。

絕色原本不服氣的臉，一見這麽多血，馬上慌了：“這這……”

“要不是有人幫忙，我照顧不過來他。”秋木蘇黯然傷神，“他太要強了，所以要承擔的東西也特別多。遭受的反噬就更激烈。給他一個舒心的環境休養，是我們能幫他做到最大限度的事了。”

“放著我來！”絕色拍胸脯打包票，“我會洗衣服！洗的特別幹凈！”

流木說：“……我可以修修屋頂什麽的。”

秋木蘇露出大大笑容：“太好啦！”

他們忙了一整天。

秋木蘇打獵的技術很好。

烤肉的手藝和打獵的技術一樣，非常棒。

他還煮了一大鍋粥。

沐雨橙風和一葉之秋參加了晚餐，雖然這兩位也是大前輩，但大前輩反而沒有架子，大家聊的都不錯。

尤其絕色賣大哥，講藍橋春雪唱歌跑調，魔音穿耳。沐雨橙風咯咯咯地笑：“那什麽，一葉上一個契約者，唱歌也跑調。而且他還敢特淡定地從頭唱到尾。”

“據說這一個跑得更厲害。”一葉之秋心有戚戚，“幸好他使用我的時候不唱歌。有事沒事只吼兩嗓子‘威武’、‘太帥了’之類的話。”

大家正樂呵呵聊著，忽聽屋裏一聲重物倒地，秋木蘇變了臉色，扔下烤肉，沖進去。

沐雨和一葉同樣扔掉手裏食物，沖進去。

流木和絕色緊隨其後。

21

一進屋就聞見血腥味兒。

君莫笑鬥篷糾結得不成樣子，人倒在桌腳，臉色蒼白，下巴和手掌沾滿血漬。

秋木蘇趕緊把他扶到床上，沐雨趕緊送過濕毛巾，一葉也倒了杯藥水遞過去。

“咳咳，失誤，失誤。”君莫笑虛弱地笑笑，“你們這都什麽表情，當我要死嗎？”

話是這麽說，他接過藥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恢覆了幾分精神：“喲，小絕色，小流木。”

“君前輩！”絕色很生氣，“你的契約者太不像話啦！你一定要出去扁他！”

君莫笑像聽到什麽有趣的笑話，噗嗤樂出聲來：“沒錯沒錯，他就是不像話。等我好了，我去扁他。”

“等你好起來。”絕色嚴肅點頭。

秋木蘇端來粥：“先吃飯。”

他一勺一勺餵，君莫笑一勺一勺吃。

一邊吃一邊還笑：“餵，都別看我啊。你們不吃了嗎……”

然後他忽然合上眼睛，頭一歪。

——就這麽睡過去了。

沐雨橙風臉色一變。

一葉之秋拍拍她的肩：“我們出去吧。”

他從秋木蘇手裏接過粥碗。

跟在他倆後面出門，流木擔心地問：“這樣，是不是情況惡化了？”

“就怕是這樣啊。”沐雨橙風嘆氣。

“秋前輩一個人照料，可以嗎？”絕色擔心的是另一件事。

“他們倆啊，別人插不上手。”一葉之秋瞇了瞇眼，“小絕色，我剛才好像聽見你說了什麽……我們可以接觸到契約者？”

“啊……這個……”

“這個消息只有幾個人知道，你要保密才行。”流木嚴肅說，“我們找到了去那邊的通路，昨夜成功見到了契約者。”

“什麽！”沐雨橙風驚呼一聲。

一葉之秋反應極快：“怎麽過去？我要好好問問現在的契約者，把我前契約者怎麽樣了！”

換契約者很平常，但一葉之秋生氣的是，事前竟然一點預兆都沒有，突然間操作方式就變了，使用習慣也變了。而且聽現任契約者念叨，原先契約者不行了，打不動了。一葉之秋還為此憂傷一陣。

——可是他前契約者還在，並且活蹦亂跳使用著君莫笑！

君莫笑每天累成狗，絕對不是前契約者打不動的樣子！

契約者的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麽！

“還有我，我的契約者小蘇和一葉的前契約者是好朋友，得跟她說說阿笑的事，小蘇心軟，一定會同意幫我們。”沐雨橙風說。

絕色握拳：“嗯！不用你們說，我也會去找君前輩的契約者！我們現在就走！”

“對了，我們只能出現在契約附近，一般就是契約者附近，要找別的人，要想其他辦法。”流木提醒。

“這有什麽，帶著君前輩一起去，他自然就會到契約者身邊了！君前輩傷成這樣，給他一看就知道後果多嚴重！”絕色越想越覺得自己說得很有道理。

沐雨橙風表示反對：“先別帶阿笑走，他身體成這樣，萬一出點意外怎麽辦。還是跟他的契約者打好招呼，那邊做好準備，等阿笑身體好一些，自己過去更保險。”

“也有道理，那我先過去打招呼！”絕色打定主意，“我這就走。”

“……等一下。你們說，已經找到通往契約者世界的道路？”不知什麽時候走出的秋木蘇，輕聲問。

他手上是剛剛脫下來的、君莫笑沾染了鮮血的鬥篷。

“沒錯！秋前輩一起嗎？”絕色招呼。

秋木蘇笑笑：“不了。”

他的笑容，有點憂傷。

22

“你們稍微等一會兒，我給阿笑穿件厚點的衣服，帶著他一起過去。”秋木蘇拍板。

“阿秋？”沐雨橙風表示不解。

秋木蘇一臉平靜：“小絕色，先跟我們講講具體方法和註意事項。”

他聽絕色說話。

他提出一些細節問題。

他回屋給君莫笑穿外套。

他親君莫笑。

他擦擦眼淚。

“這段路，我背他走。”

經過好幾個傳送陣，一行人終於站在新手村倉庫裏。

“秋前輩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絕色繼續問，“前輩也沒有滿級啊，去找契約者問問吧。”

秋木蘇將君莫笑鄭重其事交給一葉之秋，自己搖了搖頭：“你們別嚇著契約者，萬事小心些。”

“好，我們走啦！”

光芒頻閃。

秋木蘇看著面前空無一人的墻壁，倚著墻壁坐了下來。

他去那個世界有什麽用呢？

在那個世界，他當然找不到契約者。

因為他的契約者，不在那邊。

他的契約者，剛剛還在他背上。

他的契約者，剛剛還吃了他煮的粥。

他的契約者，跟他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無數開心和不開心的日子。

他的契約者，從來沒明白說過，但是他知道，他就是知道。

不能說，會被反噬。

這是榮耀大陸的限制。

這是為什麽君莫笑透露出口位置以後，會病得嚴重的原因。

君莫笑不說，可是他猜得出。

在意識清醒的時候，絕對不可能自由來去。

他知道了這個秘密，因此他也無法清醒地自由來去。

能和契約者共同生活，秋木蘇開心到飛起。

然而，他還知道，他的契約者始終很想念小葉和小蘇。

很想很想。

秋木蘇摸摸肩膀，上面仿佛還帶著君莫笑殘餘體溫和味道。

——阿秋，你的心願終於能夠實現了。

——阿秋，你還會繼續使用我麽？

——一定不要忘記我啊。

秋木蘇憂傷了十分鐘。

站直了，撣撣土。

“媽蛋啊，君莫笑的愛恨情仇終於能搞定啦！我升級有望，銀武終於可以更新，穿了十年的裝備終於能換換啦！哈哈哈！”

驚起一群鴿子。

秋木蘇拔槍。

亂射。

“明天，加菜！”

不過是從頭再來。

正在帶團的許博遠，此刻正在遭受絕色的魔音穿耳加投懷熊抱。

“小許你救救君莫笑吧救救他！他就要死了！”絕色抱住自己的契約者，焦急大叫。

許博遠第一反應：什麽君莫笑要死了？終於不會搶藍溪閣boss了哇哈哈哈。

第二反應：臥槽，對賬號卡來說死亡也是件很糟糕的事，自己怎麽可以幸災樂禍！

流木不像絕色那麽奔放，但也嚴肅地單膝跪地：“黃少，請聯系君莫笑的契約者，君莫笑生命垂危……”

沐雨橙風的出現，則壓壞了蘇沐橙的書桌。

槍炮師的負重，嘖嘖，那個鋼筋鐵骨的手炮……

而孫翔，被一葉之秋頂在墻上的時候，還感覺莫名其妙的：“餵，你誰啊，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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