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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校武場上分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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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武場上,軍旗獵獵,亂和舞二人坐在露臺之上,與眾人之間隔著一層薄紗,加之二位殿下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也不能根據表情加以判斷此時二位的想法。不過亂的聲音自是透露出一番洋洋自得:“眾位出征之前,本殿與舞殿下細細思量,單單只令巖融跟隨第一部隊出征,似有不妥,於是今日特意召開此次比試,僅僅是為挑選出可跟隨巖融前去出征的隊員。諸位也不必緊張,正常發揮即可。”此番話自然是對第二部隊說的,緊接著,他又看向舞“舞在宮殿裏幫助先代審神者處理朝政,第一部隊又是守衛著宮殿的,恐怕還不知上過戰場的是何種模樣吧?”

“的確不知。”舞一貫翩翩有禮,此時更不會因此失態“還望兄長多多指教。”

第一部隊不愧是舞的心腹,哪怕正站在第二部隊面前,即使明眼人都可看出舞殿下是落了下風,但每人臉上依舊是一副雲淡風輕的表情。巖融更是不屑他們如此惺惺作態,冷哼了一聲,今劍也學著巖融,擡高下巴,輕哼一聲。

無論自己如何作為如何言辭,始終都無法激怒舞,亂心中有些不快,冷冷下令道:“開始吧。”

“比試開始!”大太監在一旁,瞇眼先是瞅了一眼露臺下的眾人“諸位,不必老奴多言,也該懂得,點到為止的道理吧。”眾人表情一一掠過眼底之後,他才又高聲宣道“第一組,鳴狐,五虎退!”

第三部隊的隊員在一旁看熱鬧,此次比試與他們無關,但因著第三部隊栗田口派的隊員較多,想著可見到本家的人便都聚集到場邊。又聽到栗田口派的長輩是第一組比試的,不由地齊齊向迎面走來的鳴狐望去。

鳴狐是藤四郎兄弟們父親最年幼的弟弟,平日裏極少可以在本家見到這位小叔叔。鳴狐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但其本人不喜言語,莫名增添一分威嚴,致使藤四郎若是在本家有幸遇到這位小叔叔,俱是恭敬有加。

五虎退緊緊的握著手中的短刀,忐忑地凝視著向自己走來的鳴狐,自知自己的武藝在整個家族裏都不算得上是出眾的,可又無法違抗命令,只能扭扭捏捏的到了鳴狐面前。他自小身邊就跟了五只白色的小老虎,此時也是無精打采的,耷拉著腦袋圍在五虎退腳下。

“小、小叔叔……”五虎退小聲的叫道。

鳴狐不言不語,只一雙淡金色的眸子註視著五虎退,更加令五虎退不安。鳴狐肩頭的小狐貍嘰嘰喳喳地叫嚷開:“呀呀呀,這不是吉光家的小娃娃嗎!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鳴狐心裏是極其高興的呀!”

“晚輩、晚輩也是……”

“不過小狐貍我可是很怕這些小老虎的啊!猶如你懼怕鳴狐一般!”鳴狐肩上的小狐貍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鳴狐卻已“唰”的一聲拔出刀來,一直臥在他肩膀上的小狐貍也站起來,一副進攻的模樣“但是今日殿下安排你與鳴狐做對手,那些懼怕什麽的就丟到腦後吧!讓鳴狐看看,吉光家的小娃娃究竟長進多少!攻擊吧!”

“是!”五虎退高聲回答的音調都在顫抖,他拔出短刀,將短刀握於左腹間,大喊一聲,毫無章法的向鳴狐沖去。

“這個蠢貨……”巖融恨的牙癢癢。再一扭頭看向加州清光,本來對方面無表情觀看比武也被巖融腹誹成別有深意,說不定這第一組比試的安排就是他搞的鬼!這五虎退按道理也跟隨著自己出征有些時日,雖年紀尚小,但不失為可塑之才,不至於難看到如此地步,許是由於他的對手偏偏是他自家的長輩,才令他亂了陣腳,這可如何是好!

“五虎退這一沖刺實在有些莽撞。”大和守安定皺眉輕輕搖頭“到底是尚還年幼。”

論起年紀,五虎退甚至還沒第三部隊的厚藤四郎年級長。

加州清光沖著大和守安定眨眨眼睛:“這正是栗田口派的精妙之處。”說著,他指向校武場中央“你看。”

五虎退明顯的刺擊被鳴狐輕而易舉的躲過,正當眾人心道果然的時候,五虎退的手腕靈活反轉,反手向鳴狐刺去。那一刺真真是叫人措手不及,但鳴狐本就是和他一家所出,一派所學,甚至比他還要年長幾歲,自然這些小花招在他面前是不夠看的,只不過心裏對這孩子稍稍有些印象,多些讚賞罷了。只見鳴狐左手速度比五虎退出刀速度更快,扣住他握刀那手脈門,右手打刀立即橫於他脖頸間,五虎退整個人都被圈進鳴狐懷中,霎時間白凈的臉孔通紅似血。

“還不錯。”鳴狐低聲道,聲音清脆,遠不似小狐貍那般尖銳聒噪,且只有五虎退一人聽到,這令五虎退幾乎是受寵若驚。他何德何能,能換來少言寡語的小叔叔一句讚揚!

“不、不敢當!”鳴狐剛剛松開他的禁錮,五虎退立即退避開來,頭上黑色的軍帽都因他頭垂的極低快要掉落下來,小老虎們也垂頭喪氣的跟在他的身後。

鳴狐不言一語,徑直向五虎退走去。他一直面無表情,臉的下半部分又戴著甲胄,五虎退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只得忐忑的站在原地。誰料鳴狐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只是手輕輕擡起,將他腦袋上的軍帽戴好,沒事人一般回到第一部隊。再看五虎退,害羞的整個人都恨不得鉆進地縫中。

“這夥可惡的家夥!”這分明是擾亂他手下的心智!巖融憤恨地盯著鳴狐,緊接著,聽到大太監宣道:“第二組,巖融,大和守安定!”

加州清光頓時楞住了,猛地看向巖融,對方挑釁的笑笑,扛起薙刀向場地中央走去。

加州清光閉住眼睛,抑制住氣血翻湧,感覺到大和守安定從自己身邊離開,忽然拉住他的手腕,猩紅色的眸子前所未有的認真:“不要勉強。”

大和守安定了然一笑:“放心吧。”

臨近出征,本來比試這事就有所不妥,只不過明眼人皆可看出亂是懼怕只令巖融一人出征,第一部隊借機下手鏟除異己,所以才以比試為借口,給巖融多派幾個得力助手罷了。比試所分組別必定是存在水分的,只不過加州清光萬萬沒想到,這潭渾水,竟有如此之深!

大和守安定泰然自若的來到場中央,巖融身形不知比大和守安定高出多少,見他如此神情,冷笑一聲,根本不多言語一句,薙刀已出。

能架住他第一次,定能架住他第二次,大和守安定雖不至於輕敵,卻對他這一刀並不在意,誰成想巖融這一次竟是抱著哪怕殺不了他,也要讓他受傷無法上戰場的心思!他手腕不斷施力,手臂上的肌肉不斷鼓脹,一時之間只聽得刀劍相抵發出的刺耳聲音回蕩在每人耳邊。繼而,大和守安定被巖融的薙刀所逼,整個人順著巖融出力的方向滑出,腳下留下一道深深的溝壑。

拼力氣,單單是可以揮舞那把巨大的薙刀大和守安定就做不到,於是他刀下一錯,洩了巖融的力,又借著身材比之巖融嬌小不少,撤刀的那一刻,身體也騰空而起,淩空一個劈刺,眼中閃爍的,是同樣不輸給巖融的貨真價實的殺氣——既然你不仁,就休要怪我不義!

巖融豈會在此服軟,薙刀自下而上揮起,揚起一陣沙塵,大和守安定自然會不由自主的微微擡起手臂遮擋在眼前。只這一個微小的舉動,大和守安定心中就暗叫不好。果然,巖融正是在等這個會出現盲區的空檔,薙刀毫不留情眼看就要刺穿大和守安定的胸膛,“當”的一聲,一柄雪亮的大太刀被擲了過來,不偏不倚,正巧將薙刀的軌跡打偏。那力道大得很,巖融的手都被震得有些發麻。

“方才我看那太監宣讀的,算是白講了!”石切丸滿臉不悅的從不遠處走來。他本是去安排神社的事宜,想起亂和舞前幾日向他提起的比試,這才向校武場趕來。當日聽聞亂如此說,本是有心勸解,可看亂那模樣,完全失了分寸,也不好再說什麽,以免讓亂錯認為自己這個亞父做的偏心。到頭來,還是鬧出一場笑劇!

巖融拱手而立,頭垂得極低,並不辯解。大和守安定撿回一條命,自當拔起石切丸的大太刀,恭敬地遞還到他手中:“謝大人。”

石切丸接過大太刀,立於露臺下,微微一拱手:“亂、舞二位殿下,此次比試,到此為止吧!”

舞心中當然願意如此,只是依舊不張口說什麽,亂又不好拂了石切丸的意,但仍不想就此作罷:“亞父說的是,但這跟隨巖融出征的人選還未選定,起碼要有兩人才為妥當。”

“方才誰在這校武場上比試過了?”石切丸先未回答,轉身看向眾人。五虎退瑟瑟的上前:“回、回稟大人,是我,五虎退。”

石切丸頜首,又面向亂、舞二人:“聽聞巖融手下有一人與他戰場配合極為融洽,屢立奇功,也是我三條派的一員猛將,名喚今劍。不若就將五虎退與此人增派給巖融上校,二位殿下意下如何?”

“就依著亞父的心意吧。”不等亂說什麽,舞倒是應了石切丸的提議,亂只得順著舞的話說道:“一切聽從亞父的旨意。”

舞瞅著第一、二部隊的人馬,再細細思量石切丸方才的話,不得不佩服石切丸的心思細膩。石切丸他本就是第一部隊的,時時刻刻監視著第一部隊眾人,諒他們也不敢有什麽旁的心思。再者,鳴狐是栗田口派裏的長輩,本家的那夥毛頭小子們,哪個見著他不是恭恭敬敬,服服帖帖?何況那五虎退,生性羞澀,對他的這位小叔叔崇敬的很,又不是個使絆子的人,更不敢生了加害誰人的心。唯一需擔心的巖融、今劍二人與石切丸同為三條派,同出一個師門,想這二人也不敢隨意造次。內部,亂、舞二人的心腹均已出京城,剩下第二部隊的主力隊員山姥切國広、鯰尾藤四郎、堀川國広,這三人都不是亂的擁護者。如此這般,不論出征或是朝堂之上,都算得上是平平和和,安安定定,只需一心攘外便可。舞在心中暗笑,還好他這位亞父無心朝政,否則這天下,如今是誰的還是個未知數。

既已安排周全,五日期限一到,城門內外,士兵整裝待發,九匹高頭大馬領隊在前,意氣風發,好不威風。

城門之上,亂、舞二位殿下親自來送別,眾人見到殿下,紛紛下馬行禮。亂長袖一揮,示意免禮,待到眾人齊齊站起,便朗聲道:“爾等出征,為國廝殺。本殿與胞弟,在此候著各位凱旋而歸!”

語罷,一杯清酒先幹為敬,眾位將士士兵,豪氣沖天,高聲應道:“甘為亂、舞二位殿下拋頭顱、灑熱血!”然後一口將碗中酒飲下,摔碎瓷碗。

隨著一聲“出征”,戎馬生活就此拉開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更新時間早了…往後幾天也有可能會提前【咦我為什麽會說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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